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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 無中生有
大概花了好幾個小時，本傑明漸漸靠近了安珀城一帶。
重重關卡卡在眼前，也讓他感受到來自教會的壓力。從邊上的路人打聽到的消息，是說這一帶有流匪出沒，所以被軍隊封鎖，每個進出的人都要經過嚴格的檢查。
流匪……還是老藉口。
本傑明搖了搖頭。
此刻的時間已經接近深夜，士兵卻依然沒有要休息的樣子，像邊境線一樣排列起來，將整個地區牢牢地封鎖。本傑明也不得不感嘆，這幫人真夠敬業的。
至於周圍的神父……
因為藉著「國教」的名義上台，神父可以光明正大地行走在大眾視野中了。不過，在本傑明的感應之下，大部分神父還是隱藏著自己的身份。有的人甚至假扮成商隊，裝出一副無知路人的樣子，在關卡邊上排隊。本傑明打聽消息的時候就差點打聽到他們頭上去了，簡直防不勝防。
還用問嗎？之前圍剿他們的神父大隊，現在全轉移到這邊來了。
不過，從瓦利斯給他傳來的消息看，裡面的狀況比較混亂，路上堵了很多人，無辜被圍的行人也怨聲載道的。法師們混在其中，暫時比較安全。
因此，本傑明倒也不是很著急。他在關卡邊上坐下，耐心等待著假本傑明帶著國王和學徒在東邊的村莊裡面搞事。教會被假消息打亂了節奏，他們才好突圍。
「最近到底出些了什麼事？前些天在東南邊搞封鎖，現在就把這塊封鎖起來了，說是為了抓流匪，可是這都抓了有多久了，怎麼還沒抓到？」
「不知道，最近格羅瑞那邊一直神神秘秘的，我還聽說了不少……那種傳言。」
「噓，小聲點，被人聽見就慘了……」
本傑明坐在邊上休息，自己搭了個帳篷。但在他的帳篷邊上，幾個獵戶圍著篝火聊天，他們的話也自然而然地傳到了本傑明耳朵裡。
那種傳言……
頓時，本傑明心中一動。
他忽然走出帳篷，跟那幾個獵人搭起了話：「那個……你們也聽說過那個傳言嗎？」
獵人們轉身，有些戒備地看著他。
本傑明馬上擺了擺手，道：「別擔心，我就是個木匠，不會把你們的話到處宣揚。我本來是回村子裡探望父母，結果回來一看，路上就變成這樣了，跟你們一樣被卡在這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過去。」
幾個獵人對視一眼，疑惑地看向本傑明：「你是安珀城的人？」
本傑明點頭：「是啊，北街三十五號，塔格麗木匠店。你們應該聽說過吧？」
獵人們又打量了本傑明幾眼，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他們似乎相信了本傑明剛編出來的身份。
本傑明則跟著問道：「對了……你們剛剛說的那種傳言，不會就是這段時間裡村子裡面流行得特別厲害的那個吧？是說陛下，還有國教的那個。」
「小兄弟，小聲點。」獵人心驚膽顫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壓低聲音這麼說道。
本傑明也壓低聲音，接著道：「我知道，他們都說那些消息是流匪故意放出來的，包括這次的封鎖檢查。可是……我聽說這次的封鎖，其實和那些流匪其實沒什麼關係。」
頓時，那幾個獵人也來了興致。
「那他們把這封起來是要幹什麼？」
本傑明緩緩道：「因為安珀城內，忽然鬧起了瘟疫！」
獵人們聞言，都被嚇了一大跳：「瘟疫？怎麼可能？真要鬧出了瘟疫，我們哪能一點消息都沒打聽到？」
「那是因為軍隊都把消息封鎖起來了。」本傑明信誓旦旦地說，「瘟疫才剛剛在城裡出現幾個病人，就被軍隊給發現了。因為怕引起恐慌，所以才藉口說什麼流匪，其實只是不想瘟疫傳到外面來。」
「真、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有個叔叔在軍隊裡當糧官，是他告訴我的。現在瘟疫還沒有爆發，城裡的人也不清楚，但是再過一個禮拜……你們等著看吧！」
看著本傑明煞有其事的樣子，幾個獵人也不由得面面相覷，露出緊張的神情。
「這……要是真的話，那不是出大事了嗎？」
「是啊。」本傑明隨著對方的話，也一臉苦惱地扶著自己的額頭。
頓時，幾個獵人陷入了沉默之中，似乎是在思考如果真的有瘟疫爆發，他們該怎麼辦？
本傑明見狀，沉默片刻，又開口問道：「都這樣了，你們還打算回城裡去啊？」
「不回怎麼辦啊？」一個獵人嘆了口氣，一副愁得不行的樣子，「家裡還有老婆孩子，趁著瘟疫還沒有爆發，我得趕緊把他們帶出來啊！」
本傑明聞言，也表示同感：「是啊……我表妹也在安珀城。我叔叔聯繫不到她，拜託我趕緊把她帶出來呢！」
獵人聞言，紛紛拍了拍本傑明的肩膀，沒說什麼。
這個瘟疫的消息就像一個炸彈，本來他們圍著篝火，聊得正歡，這一下卻全都沉默了下來。沒一會，他們就各自回營帳休息，準備明天早點起來，排隊過關卡，趕緊回城裡把人帶出來。
本傑明也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褪去演出來的苦逼表情，他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這幫人也太容易相信別人的話了吧。」系統忽然在他的腦中出聲，用嫌棄的語調說，「你說有瘟疫，他們還真就信了？」
本傑明搖了搖頭，在心中說：「像這種消息，一般人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畢竟，小心一點總不會犯大錯。」
系統卻還是繼續它鄙夷的語調：「你又得意了吧。好好一塊地方，硬生生給你吹出了一場瘟疫。這下子，教會又要控制不住情況了。」
本傑明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多謝誇獎。」
在他聽見那幾個獵人的談話時，他心中便萌生了這麼一個念頭。
教會把人調過來，短時間內封鎖這塊區域，顯然是非常倉促的。不少想要出來的人出不出來，想要進去的人進不去。因此，人們心裡是會有不滿的。
一般情況下，這種不滿不會造成什麼影響，但……如果本傑明給它加點料，它就有變成一顆定時炸彈的可能。
而一場並不存在的瘟疫，就是此刻最好的調料。
本來這些天裡，卡瑞特斯的局勢就有點不穩。教會利用假國王搞出好幾個突兀的政令，再加上本傑明散佈的消息，他們的政府公信力在無形中被削弱了不少。這樣一場極為突然的封鎖，肯定也在人們心中引起了很多疑惑。
人們會想——真的只是為了抓流匪嗎？難道不會另有緣故？
本傑明也只是迎合了這種想法。
只要這一帶人相信瘟疫的存在，教會絕對不可能再封得住這片區域。開什麼玩笑，人都是要命的，誰也不想被困在裡面，染上疾病，肯定會一個勁的往外跑。而教會這種每個人都要檢查老半天的關卡，會把民眾急死。
他們會鬧出暴亂的。
當然，真要說起來，目前本傑明只是把假消息散佈給了這幾個獵人。真想無中生有吹出一場瘟疫，最終達到暴亂的地步，他們還有不少活要干的。
這麼想著，本傑明躲遠之後，再次拿起傳音木片，將它激活。
「你們不是被堵在路上，和不少想離開的人混在一起嗎？」他嘴角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的笑，緩緩道，「注意了，從明天開始，往人群裡散播一個消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