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埃及神主 作者:老告 (已完成)

 
regn13 2018-4-29 21:31:1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0 137173
regn13 發表於 2018-4-29 21:38
第四百五十六章 蠍子的戰鬥

    在夜色下,一支過二十人,每人站在一隻丈許長土黃色雙尾蠍子背上的隊伍,飛靠近紮營休息的夜行者營地,度奇快卻又了無聲息,殺機襲人.(?。〔

    在這支騎乘雙尾蠍的隊伍後方稍遠處,一座高聳的土丘上,站著兩個老者,正是五方域和暗影兩方邊境區域的大勢力領‘強盜’博亞和‘行獸’嚴舊。

    倆人並排而立,遙望遠去的雙尾蠍子部眾。

    博亞沉聲道:“想不到在暗影邊境地區,凶名赫赫的沙蠍部落,原來是由你嚴舊在背後控制。”

    嚴舊面容平靜的道:“本來襲擊夜行者這種級數的隊伍,還輪不到我動用沙蠍戰士這一隱藏手段,但是一則以後需要和你強盜勢力合作,我總要藉機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

    又道:“再則對付的既然是夜行者,又不準備把他們斬盡殺絕,以後還有再見之時,我自然要動用一些明面上看不見的勢力,否則暴露了是我在背後參與這種襲擊小輩的事情,可不太光彩。”

    嚴舊將目光轉到博亞面上:“這次要不是你博亞親至,做出提議,我是絕不會做這種襲擊小輩的事情的,畢竟我和九牧蓮的爺爺是有過命交情的,當年一起闖蕩邊境時,她爺爺可是救過我的命。”

    博亞皮笑肉不笑的道:“幹我們邊境走私這一行,有什麼交情可言?只有利益才是第一,你我兩家合作,便有了統一邊境走私線的能力,為了這個大前提,其它什麼交情都要放在一邊。”

    嚴舊笑了笑,緩緩點頭,徐徐道:

    “你說的不錯,但我還是有些想不通,我們合作是好事,但為什麼你的附加條件是在這裡設局襲擊夜行者?”

    博亞簡單解釋道:“我們強盜勢力近期正在急於擴張。而此次襲擊夜行者之後,勒克自有辦法說服九牧蓮父女加入我的麾下,合併夜行者這種中型勢力,我何樂而不為?再則勒克此子的天賦我十分看重。又有謀略之能,他既然一心想要得到九牧蓮,我不必花費多大力氣,就可令一個未來潛力無窮的青年輩人物傾心為我效力,這筆買賣難道不合適?”

    博亞隨即反問道:“此次行動要將夜行者的人斬殺半數。卻又不能傷其筋骨,最重要是不留尾,所以你這支沙蠍部眾莫名其妙的就去襲擊夜行者,不顯突兀嗎?事後豈不很容易讓人據此深思,甚至想到是有人蓄意佈局,我可不想在兼併夜行者之後,還讓九牧蓮父女想出了真相,心生隔閡。”

    嚴舊呵呵一笑,自負道:“在夜行者趕到翠玉城之前,我已經讓沙蠍部落的人。和他們在沙漠裡遭遇對峙過,算是埋下今日衝突的伏筆。此時夜行者驟然遭襲,見到是沙蠍部落,只會以為是沙蠍部落在上次對峙後,心中不忿,追來找麻煩,所以何來突兀一說,自然就更不會想到是我們在背後算計。═.〈。”

    博亞點點頭,不再說話。此時遠處突有一道人影出現,迅逼近。

    確是勒克偷偷從夜行者營地趕了過來。

    勒克顯然早知今晚的行動。靠近後面上一片平靜,先給兩人見禮。隨後站在博亞身畔,對嚴舊道:“這種小事,還要麻煩嚴老親自過來。勒克感激不盡。不知嚴老派出了多少人襲擊夜行者?”

    嚴舊淡淡道:“二十沙蠍部落的精銳戰士,一位沙蠍大巫。”

    勒克略略皺眉,嚴舊彷彿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你放心,二十人雖然不多,卻是沙蠍部羅的精銳,其中的席戰士。實力決不在你勒克之下多少,同樣是四階高手,再則還有他們族內的沙蠍大巫師,驅策蠍潮的能力,足可以一當百。以我估計,二十個沙蠍戰士甚至不需要出手,單是沙蠍大巫驅策蠍子暗中襲營,就可結束戰鬥。”

    勒克這才放心:“原來如此,沙蠍部落的戰鬥力我早有耳聞,尤其是沙蠍大巫師,據說是以己身作蠍巢,有滴血化蠍的詭異神通,看來今晚確是萬無一失。”

    嚴舊略顯自得,輕輕頷。

    三人沉默下來,等著好戲開場。

    此時那二十餘沙蠍部眾已經逼近至夜行者營地數百丈外,其中一個面上紋有一隻四尾沙蠍的陰厲老者揮了揮手。整個隊伍動作整齊劃一的停下,老者俯身抓起一把黃沙,口中咒文聲連綿不斷。

    隨後那老者手中的一小撮黃沙裡,變戲法般生出變化,竟是沙層起伏,爬出一隻又一隻巴掌大小的猙獰沙蠍,兩條尾勾高翹,相繼鑽入沙地之下,往夜行者營地方向潛去。

    同一刻,在夜行者休息區的一個帳幕裡,方邃手中出現了召喚之書。

    “許久沒用冥域召喚之術了,不知道四階的召喚術威能如何?嗯,今晚看來會很忙啊。事情不少。”

    方邃笑著撇了撇嘴,帳篷內響起低低的召喚咒言。

    片刻後,他手中的召喚之書裡,冥氣旋轉如潮,化出一條黑暗通道,也有一個又一個的冥域生物從書中的通道里絡繹不絕的湧出,宛如水銀瀉地,由冥域來到方邃眼前。

    方邃此次召喚,顯然是放棄了強大的個體召喚,轉而以數量來彌補,故此從召喚之書裡出現的冥域物種個體實力不強,數量卻多如蟻群。

    這些從召喚之書中湧出的冥域凶物,也是迅鑽入下方的沙漠大地內,悉悉索索聲中,消失的一乾二淨.〈〔。o[m

    不久後,在夜行者紮營的某一座帳篷裡,一場別開生面的戰鬥率先展開。

    但見地面上的黃沙凸起,一個巴掌大小的雙尾沙蠍,先破土而出,一雙大螯揮舞,正準備蜇向帳篷內盤坐閉目,陷入深層次修行之中,茫然不知危險來襲的一個夜行者部眾。

    然而變化就在下一刻生了。

    雙尾沙蠍身畔的沙土下,忽然又鑽出一隻蠍子,也是巴掌大小,但是周身烏黑,形象猙獰至極。一共生有四隻鰲鉗。

    雙尾沙蠍驟然遇到了天敵一般,立即放棄了攻擊眼前的修者,兩條尾勾高舉,向出現的‘黑皮膚’同類示威。

    可惜那後出現的黑色蠍子甚是凶惡。半點不在乎同類的示威,甫一出現就合身撲上。

    嚓嚓嚓!

    兩隻蠍子的戰鬥簡單直接,卻又異常血腥,沒有試探或是轉圜避讓,一接觸就是死鬥。鰲鉗緊緊的鉗在一起,互相角力。

    喀嚓一聲。

    兩個蠍子都受了重傷,土黃色的雙尾蠍子被墨蠍的大鰲生生掰斷了自己的鰲鉗,更被剪掉了頭顱,頃刻慘死。而墨色的蠍子背部,也被雙尾蠍垂死一擊,洞穿了堅硬的甲殼,流出黑色的血液。

    不過魔蠍的生命力非常頑強,斬殺對手後,並未死去。轉而將對手的屍體吞食入腹,吃的嘎嘣脆,吞食對手後,魔蠍背殼上的傷口奇蹟似的癒合。

    倏忽間,這小蠍子耀武揚威,高舉著四隻大鰲,重新遁入土中,尋找下一個對手去了。

    同樣的一幕幕情景,還在其他一些夜行者帳篷內外生,大多是魔蠍獲勝。也有少數是同歸於盡,戰鬥無聲而慘烈。

    蠍子的戰鬥,沒有逃跑和避退,非生即死。精彩紛呈,硝煙瀰漫。

    戰場之外數百丈,一座沙丘頂端,前來襲營的沙蠍部落戰士聚在一起。

    在人群簇擁的中央,那個面上紋著一頭四尾沙蠍圖案,身穿麻布衣衫的老者面色變得十分淒厲。每有一隻他放出來的沙蠍被魔蠍吞食,老者的嘴角便要溢出一縷血痕。此時他召喚出來的沙蠍盡數被屠殺殆盡,老者身形搖搖欲倒,失魂落魄的道:“從那冒出來這些異種蠍子,我從未見過天生四鰲的蠍子,竟然把我培養出來的沙咒戰蠍全都吃了。”

    老者身畔,一隻雙尾勾分別呈現出血紅與暗藍兩色的健碩沙蠍上,沙蠍部的領戰士森然道:“待我殺過去看看是誰搞鬼。屆時將此人撕成兩半,喂了蠍子便了。”

    領戰士話罷,一臉凶悍的輕喝了一聲。

    周邊將近二十位沙蠍族精銳戰士齊聲響應,氣勢如虹。

    眾人足下蠍子肢足齊動,正要俯衝向夜行者紮營之處,忽地,一個聲音憑空響起:“諸位不用去了。”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但是隨著聲音落下,周邊沙海倏生變化。頃刻間猶如天翻地覆,茫茫黃沙彷彿海潮一樣湧動起來,沙浪起伏無定。

    砰地一聲,一隻體型龐大,周身墨光流轉的蠍子,從地下破沙而出。瞬時,墨蠍身下的黃沙翻騰不休,變成了一道沙潮,將那墨蠍托在沙浪頂端,以俯瞰之姿,睥睨眾人。

    這只蠍子,佇立在沙浪之上,好似柱地擎天的一尊凶魔,墨色的眸子,緊盯著沙蠍部落的眾人,森冷無情。

    驀地,沙潮轟然坍塌,漫天黃沙飛揚,宛如下起了一場席捲天地的沙雨,蔚為奇觀。

    “轟!”

    墨色的大蠍子和沙蠍部落席戰士的沙蠍撞在一起,鰲鉗互砸,好似巨錘對轟,砰然巨響,震動四野,遠近可聞。

    同一刻,周邊黃沙之下,一隻又一隻魔蠍破土而出,大小不一,揮動鰲鉗,紛紛攻向了沙蠍部落的二十位戰士。

    蠍子的廝殺,越慘烈。

    這時候稍遠處的嚴舊和博亞,還有勒克三人也現情況不對。

    “怎麼會出現這麼大動靜?”

    “還沒到夜行者紮營的位置,似乎是沙蠍部落的戰士遇到了阻擊?”

    博亞和嚴舊兩人都是老狐狸,同時眯起眼睛,矚目著遠處飛揚的沙海,意識到事情有變。

    勒克開口道:“我敢保證阻擊沙蠍部落的,絕不是夜行者的人,他們先前紮營時,除了必要的守衛,並無其它防護措施,每處佈防的位置,我都清清楚楚。”

    博亞和嚴舊互視一眼,同時喝道:“來人。”

    周邊沒有任何回應,一片寂靜,兩人心中一沉,再次喝道:“來人。”

    這一次他們話音落下,總算有了回音,只聽一個聲音從容接道:“別喊了,你們兩人明面上帶著的護衛共有八人,再加上暗中互相防備,為防萬一,還各自帶著的三四個護衛,已經都死了。”

    隨著聲音響起,在勒克三人前方的虛空中,出現一件墨色甲冑。

    那甲冑內空洞無人,只有無盡的冥氣繚繞,就像是被一個幽靈穿戴而來一般,懾人至極。

    甲冑的一側肩頭上,還蹲著一隻用舌頭舔爪子的黑貓,懶洋洋的瞥了三人一眼,一雙漂亮深邃的大眼睛裡,儘是嘲弄神色。

    這邊的勒克原本聽到虛空中響起的話音,面上正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此時一見這甲冑出現,頓時色變。

    他對這甲冑記憶深刻,當初在惡魔叢林爭搶彩紋龍蛋時,就是這甲冑的出現,一刀殺了兩個五階的惡魔蜥蜴。

    勒克事後回憶,總覺得以這甲冑的詭異強大,恐怕已經脫了五階層次,很可能是某位六階強者祭煉的神異之物,否則焉能輕鬆斬殺五階的惡魔蜥蜴。

    此刻再見這甲冑出現,勒克立感悚然。

    他身側的博亞卻是久歷風險之人,遇變不驚。

    博亞本人更是五階初品的大高手,實力強橫,在整個邊境都是少有人敵,因此當這甲冑出現,博亞獰笑一聲,半點不懼,輕蔑道:“裝神弄鬼,找死。”話罷悍然出手。

    博亞單手上托,地面上沙土流淌如河,旋飛間拔地而起,化作一條土黃色巨蟒,往甲冑抽擊而去。

    鏘!

    這一刻的天地間,響起幽幽輕吟,宛若劍鳴,震徹百里。

    一柄魔刀從甲冑的右臂化生出來,凌空一揮,刀影破空。這一刻,連天空中的明月都像是被這一刀分成了兩半。一刀出,天地失色。

    一道玄之又玄的刀鋒弧線,軌跡有如天馬行空,不知其所起,也不知其所終,憑空劃過。

    萬物的顏色似乎都被這一抹刀芒奪去。

    下一瞬,博亞打出的黃沙巨蟒莫名其妙的崩潰消失,像是被無匹的刀氣直接斬成了虛無,半點不剩。

    然後天地間重歸寂靜,刀鋒染血,博亞斷臂,鮮血灑落,神情震駭。

    他的一條手臂被甲冑左肩上的黑貓雜耍般托在爪子上,讓人分不清楚先前一瞬是那黑貓撕下了博亞的手臂,還是他被刀鋒斬斷了一臂。

    旁觀的勒克面無血色,盯著那甲冑,駭然道:“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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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29 21:38
第四百五十七章 回馬槍

    冥地甲冑凌空懸浮,再沒有聲音傳出,對勒克的問題恍若不聞。

    反倒是甲冑上的貓抿嘴嘲笑道:“你們幾個實力這麼差,修行這麼多年,都練到狗身上去了?”

    對面三人面色齊變,只是懾於那甲冑的無敵威勢,沒敢發作。

    那貓眼睛骨碌碌的一轉,又改口道:“不應該說是練到狗身上去了,這麼說不太對,我認識一條狗,比本神貓還厲害,所以要是說你們像狗,估計那傢伙不樂意。嗯,應該說你們連狗都不如。”

    一些強大的異獸靈智全開後,能說人言並不算什麼稀奇事,只不過像這貓一般聲色俱肖,自說自話到了這種程度的,實在頗為少見。

    只不過對面三人對這一貓一甲顧忌重重,卻是全然沒有心思詫異這隻貓的通靈。

    那貓將烏溜溜的黑眼睛轉向勒克,得寸進尺的道:“你前幾天說什麼若是去了中央域,要挑戰過東山等人,認為自己不會比他們弱上半點。我呸,你臉皮真厚,放屁一般的話,還好意思說出來?”

    又道:“過東山那幾個傢伙本神貓都見過,本事馬馬虎虎,但如果是你這種貨色和他們對上,一招就得死。虧你敢誇下海口,說和人家過招能保持不敗。嘖嘖,這是本神貓聽過最無知的大笑話。”

    勒克心中不忿,但這貓和甲冑來的古怪到了極點,他滿心忐忑,可沒有針鋒相對,開口反駁的勇氣。

    那貓顯然很少能找到訓人的機會,說上癮了一般,砸吧砸吧嘴,還待再說,甲冑裡兀然傳出聲音道:“巴斯特你別囉嗦了,趕緊動手,這裡事情完了還有其它事要做”

    然而甲冑裡的聲音未落。變化突起。

    卻是對面的博亞已經控制了斷臂的傷口,滿臉厲色的和嚴舊對視一眼,這兩個老狐狸都看出對方目中傳遞過來的訊息,甚有默契的雙雙暴起出手。

    霎時間。嚴舊手中多出一柄短杖,其上盤繞著一龍一風互相鬥法的圖案。

    這法杖是嚴舊從不離身的一件救命重寶。杖中分別封禁著龍與鳳兩種神獸的一縷氣機,這些年來嚴舊日夕購買各種凶獸來飼喂法杖中一龍一鳳兩頭器靈,增加其威能,耗費心血無數。

    此時短杖在手。嚴舊心中大定,暗忖今日雖然突然冒出這麼個詭異甲冑攪局,但我有通靈法杖在手,最不濟也可全身而退。

    嚴舊心中這麼想著,口中唸唸有詞。

    倏地,那手杖上一縷青色龍氣游曳而出,迎風便漲,霎時便化作數百丈的磅礴青龍,盤結虛空,鱗片上咒文閃爍。這青龍眸子開闔。光芒如日月灑照大地,體繞雲雨,威壓浩瀚。

    一聲充滿戾氣的龍吟,沖散了蒼穹上的雲層,天空中隨即憑空生雷,閃電攢動,異象頻現。

    嚴舊冷笑一聲,輕喝道:“去。”

    轟!

    那青龍開口吐水,同時掀起漫天狂風,風助水勢。巨浪澎湃,挾著漫天雷電往冥地甲冑和巴斯特拍去。

    另一側的博亞也祭出一樁重寶,是一縷沒有實體的刀芒,殺機濃郁。在周身盤繞如游蛇,嗡震不斷。

    這縷刀芒和嚴舊催動青龍沖騰而出的滔天巨浪相合,也往甲冑和巴斯特殺去。

    這一對兒老狐狸面臨生死關頭,展開全無保留的合作。

    可惜祭煉了本命咒的冥地甲冑,早就具備化散虛實之能,當兩者的攻勢逼近。甲冑陡然消失,輕輕鬆鬆的避過了巨浪的拍擊。

    巴斯特倒是老老實實待在原地,卻在剎那間搖身一變,成了一頭凶戾桀驁的母獅子,開口咆哮。

    這一聲巨吼,震天動地,周邊的沙丘成片崩散,塵土飛揚。

    迎面拍來的水浪與這一聲巨吼的音浪對沖,砰然破碎成千百滴水花,而博亞祭出來的刀光,則是和母獅賽赫美揮出的爪子狠狠撞了一記,滴溜溜的旋飛,沒能傷到賽赫美分毫。

    嚴舊和博亞合力一擊,轉眼便被一隻獅子破去,兩人神色一變再變。

    至此時,嚴舊和博亞已經意識到就算合力出手,眼下的局面也沒有半分勝算,這兩個老狐狸見機奇快,同生退意。

    嚴舊手中的法杖裡,又飛出一頭紅藍兩色,神輝繚繞的鳳凰,嚴舊動作敏捷的躍到鳳凰上,立即就要遁逃遠去。

    可惜就在鳳凰扇翅,準備騰空的剎那,虛空中探出一隻黑色的手,正是那甲冑裡以冥氣演化出來的一隻手,一把壓住了鳳凰的頭顱。肉眼可見的情況下,鳳凰體內有一枚枚繁密符號被那甲冑之手抽取收攝。本來逼真如實的鳳凰連聲哀鳴,形體迅速虛淡,最終點滴不存,竟似被這甲冑之手吸收了個一乾二淨。

    縮小了身形,盤繞護持在嚴舊身畔的青龍也在隨後遭遇同樣的命運,他手中法杖喀嚓一聲碎裂,徹底毀掉。

    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了。

    嚴舊心如死灰。

    另一側的博亞在嚴舊逃遁之際,同樣在抽身後退。可惜一柄魔刀破空斬出,早就算準了博亞要逃離一般,刀芒蓄勢而發,凌空劈至。

    博亞垂死狂喝道:“不!本人博亞願成為甲冑之主的奴僕”

    “我殺死蝙蝠軍的兩個副團長,已經要算是對你做出了提醒,你既然不曾醒悟,又來籌劃第二次襲擊,那就是該死了。”這聲音冷漠無情的在博亞耳畔響起。

    他到這時候才明白過來,當初計畫被破壞,蝙蝠軍的兩個副團長竟也是被這詭異甲冑所殺,心中愈發驚駭,待要說話,可惜刀光一閃,博亞頭顱滾落,頃刻慘死。

    一聲充滿驚異的輕‘啊’隨之響起,卻是九牧蓮從遠處一座沙丘後出現,看見這一幕後脫口所發。

    這邊的廝殺動靜不小,九牧蓮和一眾夜行者部眾自然不會毫無所覺,探尋之下得知紮營處周邊,正分作兩處。在激烈廝殺。

    其中一處是蠍子大戰,直殺得天昏地暗,無數的蠍子殘骸,四處散佈。慘烈瘆人。

    夜行者的人發現對戰的其中一方是沙蠍戰士後,迅速反應過來,這場戰鬥很可能是沙蠍部眾前來襲營所引發,至於為什麼沙蠍戰士襲營未成,反而和另一群黑蠍子殺得如火如荼。則任是夜行者眾人想破腦袋也沒弄清楚原因,個個莫名其妙。

    九牧蓮吩咐屬下結陣而守,隨後帶著隊裡的幾個強者,靠近兩處戰團,想要探查他們對戰的原因。

    九牧蓮等人先靠近沙蠍和魔蠍廝殺的場地,看不出所以然來,又轉而接近這邊來觀察情況。這一看真是大開眼界,不但見到了嚴舊在此,而且九牧蓮作為久走邊境的人物,自然認識博亞這凶名震耳的強盜勢力首領。

    不論從哪方面來說。博亞都要算是邊境最有權勢的強者之一,然而此時卻被人一刀斬掉頭顱,九牧蓮等人大感驚詫之下,才脫口輕呼出聲。

    這時嚴舊也是一聲慘叫,被賽赫美撕掉了一條手臂。

    同時有一個聲音憑空響起,對嚴舊道:“腦袋先給你留在脖子上,趕緊滾蛋”

    嚴舊聽見能活命,頓時目光微亮,匆匆止住了斷臂處的流血,撇頭看了一眼蠍子戰士所在的方向。滿心慘然的忖道今晚損失慘重,辛苦多年在暗處培養出來的沙蠍戰士,一朝折損殆盡。

    嚴舊不敢多待,抬手祭出一座飛舟。登臨其上,霎時遠去。

    正在靠近過來的九牧蓮等人不明所以,雖然感覺嚴舊出現在這裡有些蹊蹺,卻不明白其中的具體原因,考慮到兩家的交情,在見到嚴舊被撕下一條手臂時。九牧蓮就率人衝了過來,本意是準備和嚴舊並肩作戰,抵禦那詭異甲冑。

    嚴舊看見九牧蓮接近,並未有所停頓,轉眼驅舟遠去。

    這邊的勒克看見九牧蓮後,主動迎了過去,搶先開口道:“我先前聽見動靜,所以從營地內出來查看,比你早到一步。看見這詭異甲冑出現,先斬了博亞,再傷嚴舊。”

    又壓低聲音道:“這甲冑似乎對我們夜行者懷有很深的敵意,當初我在惡魔叢林爭搶彩紋龍蛋時受傷,就是這甲冑偷襲所至。”

    勒克這麼說的目的無非是想垂死掙命,如果夜行者眾人和這甲冑對上,局面混亂,他就有了活命的機會。

    此時夜行者隊伍的幾人聽了勒克的話,果然起了同仇敵愾之心,紛紛盯著那甲冑,目含敵意,現出對峙防備之色。

    賽赫美變回巴斯特,仍舊蹲在甲冑的一側肩上,貓眼兒開闔,淡淡地掃了勒克一眼。

    甲冑並沒在這裡繼續糾纏,輕輕晃了晃就化虛消失,無影無蹤。

    九牧蓮等人面面相視,對今晚發生的一切雲裡霧裡,完全想不通。勒克則暗暗鬆了一口氣,隨後又有些得意,在今日的局面下,他勒克仍能逃得性命,當真是福運深厚。

    勒克若有所思的忖道那操縱甲冑的人,似乎對夜行者隊伍頗有回護之意,這裡邊顯然是有些他不明白的內情

    另一側的蠍子大戰也接近了尾聲,蠍子部落的首席戰士戰力不俗,在戰鬥中始終不落下風。

    可惜此刻巴斯特趕了過來,戰鬥也就到了結束的時候。

    虛空中一隻貓爪連閃,一爪一個,蠍子部落的首席戰士和沙蠍大巫師相繼死在貓爪下

    夜幕深邃,繁星點點。

    先前的一連串戰鬥中,方邃始終沒露面,並不是待在帳篷內蓄意隱藏,他早就在無人得知的情況下,悄悄離開了夜行者營地。

    這時的方邃,正在茫茫沙漠上披星趕月般急速前行。

    他要重回沙海翠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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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29 21:38
第四百五十八章 碎空

    夜色下的沙漠裡,一騎絕塵。方邃以冥地法兵化靈之術,衍生出一頭坐騎冥凰,站立其上。

    冥凰羽翼遮天,搖翅之間瞬息百里。

    夜行者團隊趕了一日有餘才離開的沙海翠玉城,幾乎就在數次呼吸間便被方邃趕了回來。

    沙海疊翠玉的奇觀,在方邃眼中迅速拉近。

    他從冥凰頭頂一步跨出,法兵化靈的冥凰收斂羽翅,化作尺許大小,雙目熠熠,神輝流轉。這頭冥凰雖是法力造物,但隨著方邃的修為日漲,他衍生出來的法力靈物,已經與真實的生命看不出什麼差異,神采靈秀。

    冥凰縮小後並未消失,而是躍上了方邃肩頭。

    他雙足落地,有如行雲流水般,沒有片刻停滯的繼續前行,步如驚雷,每一步踏出,居然有百里範圍的地面都隨之晃震。

    一步一震,天搖地動。

    方邃並無隱藏身形潛入翠玉城的打算,而是光明正大的往翠玉城衝去,直闖城門。

    轟轟轟!

    隨著他的前行,地面上的震動愈見激烈。

    沒有人能看清他行進時的身形,他的奔跑快如閃電,在翠玉城城門內外駐防的暗影兵士,剛剛反應過來是有人闖城,還不及動作,方邃已經風捲殘雲般衝入城門。百餘兵士,沒有一人看清他的容貌和來勢。

    下一刻,城門處響起震耳的鐘鳴聲,通告全城,有人侵入。

    方邃此來,是要以破軍之勢,正面摧毀西來神殿。

    故此在入城前的奔跑之時,他就開始累積氣勢,震動天地氣機,收攝入體,譬能使己身氣如長河,奔騰不休。形成一種無人能阻的睥睨氣勢。

    在捲過城門入城後的一次呼吸時間裡,他就如同一道霹靂,以驚豔絕倫的速度,衝過了數百里的距離。兀然來到城內中心處的西來神殿外。

    本來是在高速移動中的方邃,在西來神殿外忽然駐足。

    他伸手一抹,面上黑氣流轉,以冥地法兵之術化出一張暗黑色面甲,將面孔覆於其下。只露出一雙精芒湛湛的深邃眼瞳和口鼻。

    直到此時,城門處的警報聲還未傳來,可見方邃的移動快到了什麼程度,遠超聲音的傳遞速度。

    他一路經過的地方,地面上出現了一道壕溝,其中冒起陣陣青煙,宛如被一道閃電貼地擦過,痕跡焦黑。沿途還有許多建築都彷彿是被強風颳過,留下強勁氣流刮擦過的痕跡,猶如刀刻斧劈。

    此時站在西來神殿外的方邃。陡然做出開口抽吸的動作。

    呼!喀嚓!

    周邊的虛空好似凹陷塌陷一樣,化成一個漏斗,以方邃為中心,無邊的元氣往他口中匯聚而來。

    整個翠玉城在此刻都氣機紛亂,方邃活脫是一頭太古異獸貔貅,要吞納萬物。

    呼吸時間以後,他腹部微微鼓脹,像是吞盡了翠玉城內蘊含的天地元氣。

    下一瞬方邃由收吞轉為外吐。

    他口中湧出一道白色氣浪,如一道大潮,越長越高。浪濤拍空。

    轟隆!

    方邃吐出的白色氣浪勢不可擋,澎湃前推,震盪虛空。‘喀嚓’的碎裂聲不斷,聲聲震耳。方邃前方的西來神殿被這股氣浪衝撞。迅速龜裂,繼而成片坍塌。

    一座座建築觸之即潰,被披靡的氣浪攪成粉碎。

    西來主殿,西來神像等重要建築上,本來都有咒文護持,但此時這些咒文係數崩斷。剎那間主殿前矗立的西來神像上,裂痕密如蛛網,隨後整個西來神殿都坍塌成廢墟。

    方邃這一呼一吸,收攝吞吐天地浩然之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摧毀西來神殿的地面建築。

    坍塌的西來神殿殘垣內,一眾神職人員衝出來的時候,方邃正走向數次呼吸時間以前,還巍峨聳立,現在卻成了廢墟的殿宇‘遺址’。

    “你是何人?攻襲神殿,等同於忤逆神靈,罪不可赦!”

    這些西來教眾面色大怒,立即就準備出手,吟唱神祇咒言,然而方邃的步履玄妙,映合天機,身形幻變不實,衝出來的眾多西來神職人員,竟無一人能準確把握到他的位置。

    方邃從容穿過這些人的攔阻,來到業已坍塌的西來神殿中心位置,輕輕跺足,地面霎時龜裂塌陷,他直墜入地下,進入了西來地下秘宮。

    “不好,此人是想侵襲地宮,破壞我們對西來神的獻祭。”

    “別慌,主祭大人就在地宮中,此人不論如何了得,碰上主祭大人,也惟有敗亡一途”

    地面上的眾人紛鬧之際,方邃身形直墜,他從上落入西來地宮的位置,無巧不巧的正是踏在了地宮中央那尊西來神像的頭頂。

    方邃傲然立於神像之上,目光一掃便看清了地下秘宮的形式。

    此刻這地宮內的情景,和他昨日來探查時幾乎一模一樣。神像左邊的環形池子裡,無數的屍骸堆疊在一起;右邊的池子內,一個個信徒跪拜在地,吟唱著獻祭咒文,要奉獻己身。

    顯然,地宮中正在進行又一次對西來神的邪惡獻祭。

    神像下方,那個西來神的大主祭昂首而視,驟然見到方邃從天而降,仍是神色平靜,與方邃一上一下的隔空對視。

    對於方邃的闖入,大主祭面容平淡,一副萬事皆在掌握,早有所料的篤定模樣,以一種悅耳的溫和聲音道:“你昨晚來過,我感應得到。”

    方邃哂道:“屁的你感應得到,昨晚我在離去時,是刻意洩露出一絲氣機,用來測試你和你獻祭的所謂西來神胎是什麼級數而已。若非藉機揣測出了你的底子,我怎會冒然闖入這裡來殺你?”

    大主祭城府深沉,被方邃一語道破他昨日之所以能在最後關頭發現方邃蹤跡,居然是方邃蓄意而為,仍是波瀾不驚,平靜道:“你以為蓄意洩露氣機,趁機摸清了我的底細,焉知不是我將計就計,刻意讓你探查出我的深淺,誘你再來此地?你真以為摸清了我的底細?”

    方邃好整以暇的道:“我沒工夫和你磨嘴皮子。誰高誰低,多說無益,動手即知。”

    這時候的地宮內,氣氛其實非常詭異。

    方邃驀地侵入。和大主祭雖然還沒直接動手,卻在詞鋒層面上進行著不見硝煙的交鋒。場面看似平靜,實則隨時都有可能爆發驚天殺機。然而神像下的環形池子內,一眾跪拜在地的信徒,卻彷彿沒發現方邃的侵入般。仍在神情專注的吟誦著獻祭經文。

    這一幕讓方邃不自覺的蹙了蹙眉。

    大主祭的聲音趁機響起,帶著一股蠱惑人心的精神力量:“神明都願意拯救迷途之人,救贖他們的心靈,你可願聽一聽西來古經?本祭祀可以保證,你聽了西來經之後,要走要留,我絕不為難。”

    方邃啞然失笑道:“你想讓我也信奉西來神教?”

    大主祭身上的祭祀袍無風自飄,一派仙風道骨的本色,從容不迫的道:“信與不信不是根源,世間萬般真理。經中都有答案。就像你今日來此,西來神就曾給過我指引。”

    方邃偏了偏頭道:“那西來神告沒告訴你你今晚會死?”

    大主祭祀聞言黯然,悲天憫人的搖頭道:“看來你這迷途之人,注定要在今夜以身試法了?如果我沒看錯,你只有四階巔峰的修為,這等層次的身手,想刺殺本主祭,又怎麼可能成功,你可知道本主祭雖然不善於廝殺之道,卻是五階頂峰層次。只要我願意,隨時能進入六階甚至是七階。絕對實力上的差距,你如何彌補?”

    大主祭輕嘆一聲,以看死人般的眼神看向方邃。不溫不火的道:

    “你來之前,可曾想過這裡是西來神殿,匯聚了千百萬年的眾生念力,此處地宮內的西來神像,已經脫生出神胎,隨時可以蘊生出神祇真身。而我在這裡可以召喚神力加身。等同於神祇入世,你選擇進入神殿來殺本祭祀,是愚不可及的行為!本座就算是站在這裡一動不動,你想殺我都不可能,我一言便可斷你生死!”

    大主祭滔滔不絕,方邃面若止水,恬淡不波。

    等到大主祭話音落下,方邃才冷然道:“說完了,你就該死了。”

    他身形幻變,突然出現在大主祭身前,一拳擊向其額頭。

    方邃這一拳出手緩慢,如推重山,但是拳勢一出就有雷音環繞,虛空中漣漪滌蕩,恍惚間就好似虛空都要被這一拳打碎,可見拳力之重,威勢之強。

    然而面對這般強猛無匹的一拳,那大主祭依然面色平和,如同神祇在俯瞰眾生,矚目著方邃,一動不動。

    就在拳力及身的一瞬,大主祭體外勃發出一層耀眼的神光,頓時將拳力消弭於無形。

    大主祭毫髮無傷的道:“我說過,在西來神殿內,我得到神力加身,任憑你使盡力氣,也無法傷我分毫。你若不信,可以再試試。”

    方邃目芒遽盛,輕喝一聲‘好’,脫手再出一拳。

    他這一拳與眾不同,拳勢才起,拳頭就前所未見的生出了一層霧氣,拳鋒虛虛實實,讓人完全看不清拳勢的來去軌跡。

    大主祭面色不變,瞳孔卻微微收縮。

    他眼力超卓,一眼看出方邃此拳之所以虛虛幻幻,讓人看不清楚,實是因為出拳速度太快。方邃打出的是一拳,其實卻在一拳之間蘊含無數變化,手臂回縮後再崩震打出,如是反覆達千百次之多,等於是利用小範圍的崩震伸縮,將千百拳的力量疊加在一拳中打出。

    方邃而今一拳打出,輕易就可調動四座冥山,一座神土大地共同加持。這時他將千百拳的力量匯加在一起,這一股力量會恢弘到什麼程度,實在超出了常人想像。

    大主祭萬萬沒想到方邃能打出如此神異的一拳,這一拳已經觸及了以力證道,拳破萬法的蓋世層次。

    大主祭的面色終於變了,失去了一直來的鎮定,露出一絲意外。

    瞬時間,方邃的拳頭徹底消失,居然是打透了虛空,將空間壁障直接打穿,拳頭穿入了反虛空內,故此在肉眼可見的正常空間層面,此拳在視覺上完全消失。

    這一拳玄之又玄,打碎虛空,破入反空間,目不能見,自然也就無從知道拳勢的落點和攻敵的時機,更談不上如何來防備。

    這是超脫了規則的束縛,凌駕於塵世之上的一拳,拳勢隱形,神鬼莫測!

    大主祭的面色由驚異轉為驚駭,暴喝道:“神力護持我身,鎮殺此子!”

    大主祭話音剛落,他額頭前方,一隻拳頭破空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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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29 21:38
第四百五十九章 有事?

    喀嚓!

    碎裂的聲響很輕,卻能在剎那間傳遍整個翠玉城,舉城同聞。小說

    大主祭的額頭,被方邃這無可匹敵的一拳轟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痕,其中傾瀉出刺目的神輝。

    大主祭抽身暴退,目中駭色大作,眼見方邃打出幾近神話的一拳後,並未追擊,就那麼垂手站在原地,面上駭色才略有收斂。

    “滋味如何?”

    方邃灑然問道。他在攻敵的同時也受到大主祭調動的一股力量侵襲,並非毫髮無傷,嘴角有血痕溢出,但比之大主祭頭顱幾乎被打碎的慘重傷勢,方邃的傷自然要輕得多。

    大主祭壓下心中有如驚濤駭浪,翻騰不休的情緒,一遍又一遍的催動神力加持己身。他額頭被打裂的傷勢,居然開始慢慢閉合。

    大主祭很快就恢復了一切盡在掌握的鎮定模樣,抬手摸了摸額頭,話語中再沒有先前的平和,而是多出一絲殺機,沉聲道:“我真是小瞧了你,你能打出跳脫規則的一拳,越階傷害本主祭。看來你的真實身份,應該是五方域某個少有的驚才絕豔之輩。”

    頓了頓,緩緩再道:“可惜你就要死了。”

    大主祭說話時面容隨之陰沉下來,此時他額頭被方邃打裂的傷痕已然完全癒合,不見半點痕跡,他笑了笑,目光重新變得居高臨下,藐視道:“本主祭先前略有大意。卻不會再給你半點機會。”

    方邃一臉的風輕雲淡,聞言後的反應有些奇怪。居然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肩。

    大主祭掃了一眼方邃空蕩蕩的左肩,莫名所以,冷笑回應。

    方邃轉身看向那西來神像,眯起眼睛盯著神像的眉心位置,竟是再不關注大主祭。

    大主祭面上殺機凜冽的道:“神力降世,滅殺眼前罪惡之人”然而他話音未落。面色陡變。

    喀-嚓!

    碎裂音再起。沉緩卻異常堅定。

    大主祭剛以神力修復的額頭驀地再次開裂,其中衝出一道耀眼的火光。

    大主祭神情惶然,語速又急又快的喝道:“神力連天,修復我軀,還我光明無垢身,佑我歷盡劫難而無損。”

    轟然之間,這地下宮殿內,一道光曦破空降臨下來,如同水流般涓涓融入大主祭體內。將他護持在其中,可這根本沒有用處,大主祭額頭的裂痕從內而外,還在不斷擴大。

    大主祭仍不死心。手上掐出接神印,導引地宮內無處不在的神力入體,想要修護額頭的裂痕,同時間心下恍然明白過來方邃先前抬手指著左肩的意思。

    方邃剛進入地宮的時候,他左肩上蹲著一頭神駿的黑色凰鳥,奇怪的是,方邃先前抬手指著自己左肩的時候。那頭凰鳥已經消失。

    喀嚓!

    大主祭額頭的傷痕再次增大,徹底開裂,儘管他周身神力流淌如水,卻再難修復。生命正在遠離這位號稱可以神力加身,無所不能的大主祭。

    至此,大主祭反而平靜下來,只是陰厲的盯著方邃:“你肩頭的凰鳥”

    方邃斜著眼睛瞥了一眼大主祭道:“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真笨啊。”

    呼!

    大主祭的腦袋整個被一層火焰包裹,一頭凰鳥從其額頭破顱衝出,好似浴火重生。

    這頭凰鳥抖了抖翎羽,飛臨方邃肩頭,目光精俊,傲然而立,周身燃燒出四色神火,體外盤繞四輪驕陽,異象睥睨。

    原來方邃先前一拳,不止是力量無匹,破碎了虛空,而且將肩頭的冥凰也融入拳力之中,一股腦在擊中大主祭的一刻,神鬼不覺的打入他額頭內。

    此時冥凰駕馭火焰之力蓄勢而發,破腦衝出,一舉鎖定勝局,大主祭的頭顱被點燃,焚燒的卻是他的神魂。轉眼間大主祭的頭顱就被燒成了飛灰,神魂俱滅,妥妥的死了。

    大主祭死前震動神魂,發出充滿不甘的靈魂之音:“我以神祇之名詛咒你,你必厄運纏身,親近之人將逐一死去,最終你將死於潰爛,虛弱,和悲傷,永生永世不得轉世”

    方邃哈哈大笑道:“無能之輩才在死前圖這種口舌之利,想詛咒我,你的道行還不夠。那西來神像裡的神胎要是能出世還差不多,可惜它永遠也不會有真正的出世機會了。”

    大主祭的聲音再未響起,他已經徹底死去。

    不過就在方邃目芒灼灼的注視下,又有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情景,顯現了出來。

    那西來神像眉心處亮起,出現一個金輝燦爛的空間,其中蜷縮如嬰孩的神胎,化成了一個難辨雌雄的孩童,周身赤-裸,如同神祇般在那金燦空間中央盤坐,雙目射出怨毒的光芒,隔空注視著方邃。

    下一刻,這孩童老氣橫秋,一字一頓的道:“你的打擾使我提前出世,你有宿世也洗不盡的罪,將受到懲罰,成為我最卑微的奴僕。”

    隨著這孩童的話語,冥冥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運轉,化成一個無形的精神奴僕印記,往方邃籠罩而來。

    蓬!

    方邃周身燃起太陽神火,將冥冥中壓來的詭異力量焚燒成虛無。

    霎時,他目如神日,縱身而起,一步跨出就來到神像眉心位置,探手抓住,一把扼住了那詭異孩童的脖頸。

    “你怎麼能侵犯本神的身體,我坐在當下,其實是在未來,你看得見本神,卻休想接近和傷害我”孩童目中的怨毒變成了震驚。

    方邃面容冷酷,一拳打出,轟碎了西來神像的額頭。將那西來神胎脫化而成的孩童一把拽了出來,小雞仔般抓在手中。

    “你不過是靠邪術在漫長的歲月裡。吞噬了一個又一個生命凝聚出來的破玩意,也敢自稱神靈?太陽之火專誅邪魅,想接近你這種沒成氣候的早產兒,能有什麼困難?”

    方邃戲謔的道。

    那神胎所化邪戾孩童雖處劣勢,卻不驚懼:“我西來奈斯是歷盡劫難,從過去未來。生命與死亡中化生出來。貴為眾母座下十一位神胎之一,不死不滅。你就算一時佔了上風,也沒辦法滅殺我,待我神力增長,定要你永世為奴,日夕打罵,讓你鍾愛的女子失去貞潔,親朋衰病而死,痛不欲生。”

    啪!

    這孩童的惡毒話音戈然而止。被方邃反手抽了一個大嘴巴,饒是邪神脫胎出世,仍是臉頰高高腫起。

    邪胎愣了一瞬,繼而目中厲色大作。正要繼續詛咒方邃,面上驟然露出一絲真正的駭然,緊盯著方邃額頭。

    但見方邃額頭發出溫潤的光曦,寶光熠熠,一部暗金色的古書出現,正是太陽金經。

    就在太陽金經出現後,方邃手中的孩童消失了。被金經收入了其中。

    “你怎麼會有開闢之書?”

    金經中傳出邪胎難以掩飾的驚懼聲音。

    太陽金經內最新開啟的一頁,也就是巫咒神界之門陣圖和荷魯斯的屍骸所在的那一張書頁內,壓力浩瀚,方邃不久前無意中發現,那一頁書中封存著無數空間斷層,層層空間彼此疊加交錯,彷彿蘊藏著無盡的奧秘,既像是一處空間迷宮,又像是一座鎮壓神靈的空間囚獄。

    此時方邃推動太陽金經,將這西來邪胎扔入書中,金經書頁中的空間力量交織,那邪胎錯非能以己身力量,生生破開金經的書頁鎮壓,否則休想再出世。

    奇異的變化還不止此,當邪胎被拘禁在書中後,書中自有一股神力流淌,竟然將邪胎體內的某種本源力量剝離了出來。但見其本源化作一黑一白兩道細線,被綿延不斷的抽出體外,彼端連通的卻是荷魯斯的遺骸眉心。

    這一幕看起來彷彿是荷魯斯的遺骸,在剝離吞噬邪胎的本源。

    方邃心中大動,荷魯斯確確實實已經死了,這一點毋庸質疑,那此時還能吸收神胎的本源是什麼原因?

    “這是什麼神骸,竟能盜取本神的源力你住手本神定要你不得好死住手啊等等,本神願意與你合作如何?我知道無數的暗影族和眾母勢力的秘密,我們合作,對你好處極大你還不住手本神降服於你如何?你讓這神祇遺骸停止剝奪我的本源”

    太陽金經中傳出的聲音越來越弱,從開始的咒罵怨毒,到後來的合作,再到最後的開口說要降服,這邪胎連連退讓,可見其心中的恐懼和急切。

    方邃一臉冷笑,半點不為所動。

    這一切事情接踵發生,感覺中似乎頗為繁瑣漫長,實則自從方邃進入地宮,只出手兩次,直至此時,前後不過說了幾句話的功夫。

    這時候地宮外有神職人員衝了進來,可惜地宮中空空如也,方邃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消失不見。

    整個地宮內,只剩下大主祭死後,係數昏厥過去的一眾原本在誦讀獻祭經文的信徒。

    方邃先前是從翠玉城北門入城,此時出了西來神殿卻選擇了從南門離開,仍是威勢驚人,明目張膽的一路狂奔遠去。

    他呈一條直線,出城後在茫茫大漠裡飛馳奔跑,所過之處先是一片平靜,好一會兒才會突然顯現出被強勁氣流撕扯的景象,地面上則多出一條深深的壕溝,其中焦痕一片,就像是被閃電劈擊過,輕煙裊裊。

    方邃離開翠玉城後狂奔出千里之遙,隨即倏然消失,卻是冥地甲冑著身,化身虛無,無影無蹤。

    在數千里外的夜行者營地內,九牧蓮等人一臉的莫名其妙,到現在也沒弄明白今晚營地周邊發生的戰鬥,到底是怎麼回事。

    九牧蓮回到營地後,突然靈機微動,快步跑向方邃的營帳,毫不客氣地掀開營帳,往內看去。

    方邃從從容容的坐在帳篷內,面色詫異:“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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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29 21:38
第四百六十章 連通宇宙之外

    九牧蓮聞言微愕,澄澈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失望,但很快就恢復平常,淡然道:“沒事。你快收拾一下,我們準備啟程了。”

    方邃哦了一聲。

    九牧蓮目光微轉,不甘心的試探道:“營地周邊先前大戰迭起,你不知道?怎麼始終待在帳篷裡?”

    方邃理所當然的道:“知道啊,但是副團長你率人出去探查,也沒叫我,我不待在帳篷裡還能去哪?”

    九牧蓮目光游移,掃了一眼帳幕內,沒看出任何異常,洩氣道:“那你快收拾吧,我們要啟程了。”

    稍遠處,勒克對於九牧蓮回歸後,第一件事居然是去看望方邃有些意外,眯起眼睛狠盯了方邃一眼,目光不善。

    不久後夜行者團隊再次上路。

    與此同時,遠在數千里外的沙海翠玉城內,西來神殿的地宮裡,有兩個面無表情的人,在審視著西來神像眉心處的破損痕跡。

    這兩人其中之一是個中年男子,身形微胖,目光幽暗,穿墨色鑲暗綠色條紋的輕薄甲冑,這是暗影魔將的標準裝扮。此人的身份正是翠玉城城主,暗影魔將骨莫敇。

    修為高達六階的骨莫敇身畔,另一人是個氣機波動在五階層次的青年。

    這青年生有東方人的面孔,並非暗影生物,模樣談不上俊逸,但眉目如劍,給人異常鋒利之感,有一股常人身上絕難見到的煞氣,讓人不敢與其對視。

    讓人奇怪的是,六階的暗影魔將骨莫敇,隱隱間竟似對這五階青年略有些敬畏。

    青年穿一身緊身勁裝,外罩深灰色接地披風,背上背著兩件兵器。其一是柄粗橫的黃銅短棍,光澤古老厚重,一看就是傳承久遠的神兵。另一兵器細長柔軟如柳條,不時自主嗡鳴顫動,似刀似劍又像尖錐亦或軟鞭,可剛可柔。顯然是件舉世罕見的奇門兵器。

    那銅棍叫‘磐石’,柳條般的奇兵叫‘龍鬚’。

    一見而知,這青年的短棍磐石走的是雄渾蒼勁的路子,而那柳條般的妖異兵器龍鬚,卻是邪詭的旁門路數,如此雄奇詭異相輔而又向佐的兩件兵器集於一身,僅此一點就可看出這青年必是戰力睥睨,手段不凡。

    此時他攤開手掌,手指猶如無骨之蛇。柔軟妖異的在身前擺動,像是在搧動這地宮中的某種氣機,隨後漠然道:“我在這裡撲捉到極強的火力規則氣息,西來大主祭之死,一是因為他自己輕敵大意,再則是來襲者善於操縱火力,有越階殺人的能力。嗯,來襲者修為是四階頂峰。”

    骨莫敇詫異道:“來襲者只有四階頂峰實力?如何能殺了在這神殿內。得到神力加身後,連本魔將都未必是對手的大主祭?”

    青年邪氣與凶暴兼具的目光掃向骨莫敇。骨莫敇心中凜然。眼前這青年的凶名和曾經做過的事情,連他貴為魔將之尊想起來都心有餘悸,不願招惹。

    心中這麼想著,骨莫敇口中解釋道:“我並不是質疑你姚起的判斷,只是有些感慨來襲者的古怪,竟然有人能以四階實力。在西來地宮裡格殺大主祭,這太過出人意料。”

    被骨莫敇稱作姚起的青年,轉頭看向地宮中央西來神像破損的眉心,笑容陰戾:

    “來襲者不但殺了大主祭,還能將地宮中蘊育了無盡歲月的神胎拿走。這可比殺大主祭還困難。根據這些線索來判斷,能在四階做到這種程度的人,必是五方域名動一時的某位天才無疑。”

    又道:“這樣的人物,深入我暗影統治區域,顯然是將此行當成了磨礪己身的修行之旅。”

    這姚起三言兩語之間,根據些許蛛絲馬跡,抽絲剝繭,不但從殿內殘留的火焰氣機,判斷出方邃的修為層次,又據此深入分析,連方邃的來歷和目的都說的毫處,直如目見,可知其智慧是如何超卓。

    骨莫敇由衷敬佩道:“依你判斷,我們追索此人,應該怎樣入手?”

    姚起毫不猶豫的道:“這人先是從北門入城,後從南門出城,最終氣機全消,無影無痕。我問過西來神宮一些與其照面之人,都說他面帶黑甲,不露真容,想追查到這人的蹤跡並不容易。”

    骨莫敇微微皺眉。

    姚起話鋒一改的道:“但是並非一點線索沒有。首先是此人入城時,恰好趕上骨莫敇魔將你到另一座城池去巡防,不在城內。這絕不是巧合,說明來襲者擁有精準的情報渠道,事先就知道你不在城內,殺了大主祭後無人能對他造成威脅,可以從容退走,這才來襲。”

    續道:“因此這人看似舉止張揚,直闖城門,其實卻是行事縝密,智慧不俗之輩。還有就是此人應該和五方域一些潛伏在我們這裡的密諜有聯繫,這才能準確掌握情報,趁你不在時來襲。”

    骨莫敇點頭道:“不錯,然則此人蹤跡如何能尋獲?”

    姚起輕笑道:“可以從兩方面著手,一是此人既然和潛伏在咱們這邊的一些密諜有關聯,那他的蹤跡就不是無跡可尋。”

    骨莫敇一點就透:“我們手上確是掌握著不少五方域潛伏在我們這邊的密諜的蹤跡,以往不曾對其有所驚動,此時正可不動聲色的監視這些密諜,若那暗襲之人,再在我們暗影邊境區域和某些密諜聯繫,很可能就會因此暴露蹤跡,被我們尋獲。”

    姚起續道:“第二個找出此人的方法,要從其性格上入手,他既然敢深入我們暗影區域,足見其膽量之雄。這種人既然來了,就絕不會只露一次面。我敢斷定他目下正在繼續深入我們統治的區域,並且沿途還會有動作。這就是線索,骨莫敇你針對此點,通知我暗影區域邊境的其它一些生命源星,加緊防備,外鬆內緊。張網以待。再則聽說有些走私隊伍可以出入我們的邊境,這也是一條渠道,你對這些走私隊伍展開排查,應該會有所獲。”

    骨莫敇欣然道好。

    姚起陰沉嗜血的道:“一旦查獲此人蹤跡,我會親自出手將其斬殺,這麼有勇有謀的對手。許久沒遇上了。”

    骨莫敇點點頭,身形一閃消失。

    姚起獨自留在地宮之中,走到西來神像眉心的破損處,探手觸摸破損的痕跡,似乎是在以某種秘術,追溯其中蘊含的氣機,用來追查方邃的蹤跡。

    清晨。

    燦爛的驕陽冉冉升起,驅散了漫漫長夜的黑暗。

    沙漠中,天藍雲白。夜行者隊伍早就重新啟程。在趕往下一處傳送地點。

    方邃騎乘在一匹地龍獸背上,隨隊而行,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其實他正在暗中以神念波動與人對話。

    說話的對象,卻是昨晚襲擊西來神殿時,被鎮壓在太陽金經中的西來邪胎。

    那邪胎被鎮壓後,遭到金經中的荷魯斯遺骸吞噬吸收本源。這時候荷魯斯遺骸,業已停止了繼續吞噬邪胎的本源。但邪胎仍是一副本源耗損嚴重,不死不活的病懨模樣。沒精打采的應對著方邃的詢問:

    “先前你為什麼稱呼太陽金經為開闢之書?”

    “開闢之書是泛指從天地源頭時期誕生,蘊含著天地本源規則的通靈法典,這種神典大多都闡述著通神的至高修行之法。你這部法典,該是論述天地本源火力的神則之書。”

    這一問一答都是在方邃識海內的金經書頁裡進行。

    方邃此刻以精神力量幻化出一個朦朦朧朧的身軀,進入了書頁內部。

    書頁內的空間充滿了混沌迷霧,只有十數丈大小的面積顯化出來。中央漂浮著金光刺目的荷魯斯遺骸,遺骸暫時停止了繼續吸收邪胎的本源,卻仍然留有兩縷氣機,化成細線穿入邪胎頭顱內,將其束縛在荷魯斯遺骸下不遠處。

    其實荷魯斯吸收邪胎的本源。並不完全受方邃控制,是遺骸的自發變化。此刻暫時停了下來,沒有直接將邪胎吸收殆盡,卻又將其束縛起來。這一幕讓方邃嘖嘖稱奇,似乎是荷魯斯遺骸有著將邪胎當成長期飯票,吸收一陣就讓其恢復一段時間,然後再吸收的打算。

    這種情況著實讓人捉摸不透,是好是壞目前還無法確定。

    而那邪胎此時看似老實回答方邃的問題,其實體內正有一股包含著生機與死氣的邪異力量,在隱晦運轉,伺機而動,並非向其表現出來的那麼一蹶不振,半死不活。

    這邪胎顯然是想等待機會,一舉翻盤,從書中逃出去。

    方邃不動聲色的道:“繼續說,你先前說知道暗影陣營和眾母勢力的許多秘密,都說來聽聽。”

    邪胎所化孩童,有兩三歲的外觀,生的一副聰明伶俐的模樣,並不惹厭,天生光頭,只是眼瞳有些瘆人,一黑一白。

    聽見方邃動問,邪胎的黑色眼瞳轉了轉,聲音清脆討喜的道:“眾母勢力和暗影族,是互相依存的關係;暗影族負責侵略,充當打手的角色。他們的目標是擴張勢力,侵佔資源,讓種族繁衍鼎盛,歷盡宇宙生滅而不衰。眾母勢力則負責操控一切生命的靈魂,彙集念力,最終用意自然是喚醒眾母。”

    邪胎說話時偷瞄了方邃一眼,見其不露喜怒,面色平靜,既不作回應也不出聲詢問,只得繼續說道:

    “眾母勢力和暗影族此時在明面上侵襲你們五方域,實則暗地裡已經展開遠交近攻的計畫,正在和這一方宇宙裡,除了五方域之外的其它生命起源星系,嘗試接觸合作。不久之後,其它一些星系就會出兵和暗影族聯合,來夾擊你們五方域。”

    想了想,又道:“混沌迷亂時空的暗影黑洞彼端,其實連通著這一方宇宙之外的神秘時空,那裡是暗影族的起源之地,他們的兵源無有窮盡,都是從這一方宇宙之外跨越黑洞,輸送過來的。”

    方邃心中冷笑,這邪胎所言半真半假,暗影和眾母勢力有計畫要遠交近攻,鼓動五方域之外的其它生命起源星系,想聯手蠶食五方域是不假。這個消息,秘殿的密報中早就有所提及,但是說不久之後其它一些起源星系,就要派兵和暗影族聯合來襲,則完全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無稽之談。

    據方邃所知,暗影族還是在久攻五方域不下之後,最近才開始接觸其它一些智慧生命起源的星域,距離達成共識,聯手侵襲五方域,八字還沒一撇,畢竟其它各大生命起源星域,也都不是傻瓜。

    而五方域這邊已經就此展開應對的手段,這些事目前還用不著方邃來操心。

    不過這邪胎所說暗影族的魔洞彼端,連通著宇宙之外的時空,這一點要算是一個頗為驚人的消息。邪胎所說‘宇宙之外的時空’是指另一個宇宙位面,還是同一位面的已知宇宙外的某處?

    方邃心中沉吟,正要讓邪胎接著往下說,忽然生出感應,夜行者在沙漠中的行進隊伍,遭到了攔阻盤查。

    方邃蹙了蹙眉,忖道翠玉城的西來神殿被毀,這麼快就有人追上來查問了?

    就在方邃退出神念,準備先應付外邊的盤查,稍後再回來詢問邪胎關於暗影和眾母勢力更多的訊息時,變故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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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29 21:38
第四百六十一章 檢查

    方邃念動之間,金經書頁內的混沌翻騰,現出一條通道,直達金經之外。

    突然出現的變故來自邪胎,他趁著方邃往金經外退出的一瞬,驀地暴起。

    邪胎體內衝出一團黑白兩色,一主殺伐,一主生滅的氣芒,凌空一絞,霍然斬斷了荷魯斯遺骸束縛他的兩縷氣機。隨即以閃電之速,一臉邪戾的笑意,往方邃貼了過來。

    他顯然是想跟著方邃這道精神力量幻化而成的身體,藉機衝出太陽金經,其後自可天高海闊。

    邪胎的暴起發劫,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正是方邃開啟金經往外通行,將出未出之時,而邪胎的速度如光似電。他有莫大把握,在方邃念頭都不及一轉的時間裡,就能藉機衝出去。

    “待我衝出這開闢之書的囚禁,定要吃掉你的靈魂。”

    邪胎陰惻惻的說道,孩童般的面孔上,露出瘆人的凶戾表情。

    然而下一刻他就面色倏變,卻是方邃早有所料般,幾乎在他剛有動作的同時,就做出了翻手下壓的動作。霎時間,邪胎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壓得難以移動分毫,前衝的身形,生生被壓得跪了下來。

    而此時荷魯斯遺骸剛被邪胎斬斷的兩縷氣機,又如同跗骨之蛆般延伸過來,重新洞穿了邪胎的額頭,將其緊緊束縛。

    方邃興致盎然的看向神情錯愕的邪胎,平淡道:“自我進來以後,你就在積蓄力量,想要一舉翻盤,這種小把戲以為我看不出來?若不是我溝通金經,減弱了荷魯斯遺骸對你的束縛,你能輕鬆斬斷束縛你的氣機?真是個早產兒,弱智!”

    又道:“你可能不知道,在這太陽金經裡,我就和那死鬼大主祭在西來地宮差不多。可以和金經的力量混合為一,在金經內的空間裡,我不受天地間的任何規則束縛,念動即可做到一切。因此才放任你耍些小手段。你這種弱智,不反覆吃足了苦頭,是不會甘心的,對吧?”

    那邪胎變臉比翻書還快,眼見局面轉換。自己仍是階下囚,立即小臉一苦,可憐兮兮的道:“小的是一時糊塗,下次再也不敢了,主人繞了我這一次吧。我決定將功贖罪,好生報答主人,我還知道許多關於眾母勢力的重要訊息”

    這邪胎鼓動三寸不爛之舌,懺悔加溜鬚拍馬,努力展現著自己的價值,可惜方邃已經施施然的走了出去。聲音傳回來道:“我沒工夫和你磨嘴皮子,你在這兒好好享受吧,希望我下次進來你還能有一口氣在。”

    話罷便離開了金經。

    留在金經內的邪胎,此時感應到荷魯斯遺骸內,一股強猛的收攝之力湧來,瘋狂抽取著他體內的本源。

    邪胎淒厲哀求道:“我保證,再不會有類似剛才的事情發生了,小的還知道一樁大秘密這就說與主人聽”

    金經內,邪胎的叫聲淒厲而惶然。

    他叫了片刻,始終不見方邃有所回應。顯然。方邃確是已經離開了金經無疑,邪胎的慘叫逐漸低弱下去,陰沉沉的笑了笑,一臉輕蔑:“一個人類。想和我鬥法,差的太遠”

    他自語之時,額頭中央位置開闔,祭出一縷黑白氣機,搖身一變,居然分化出另一個邪胎。與他本尊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差異。

    邪胎本尊抿嘴一笑,一臉陰謀得逞的奸詐之色,隨即他的本尊仍舊留在原處,被荷魯斯遺骸所束縛,收攝體內本源。

    而他分化出來的邪胎卻破開了金經內部空間裡的迷霧,轉眼消失不見。

    此時看來,這邪胎先前的行為,包括突然暴起想要遁離金經之內,顯然都是為了迷惑方邃,他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分化出另一尊邪胎,在金經內的空間裡,移動深入

    天空中驕陽燦爛,日正當中,淡金色的光芒照下來,整個沙漠如一個金色的圓盤。

    方邃收回沉入金經中的念頭後,往前方看去。

    他所在的這支夜行者隊伍,果然被人攔了下來,正在接受盤查。

    在隊伍前方,出現一支三十餘人的暗影麾下部眾,由暗影麾下例如魔人族,夜魔族,百目族等凶名赫赫的種族混合組成,其中大多數人的形象和人類並沒有太大區別,只是尤其高壯而已。

    整支隊伍的甲冑統一為黑色,形態猙獰,人人騎乘著一種有如巨象般的戰獸,吞吐著黑霧,看起來如一座座移動的小山,非常懾人。

    為首一個將領氣機高達五階,目中殺氣四溢,站在夜行者隊伍前方,沉喝道:“昨夜有人摧毀了翠玉城的西來神宮,斬殺西來大主祭,這是不可饒恕的重罪。魔將骨莫敇大人親自下令徹查周邊的生命源星和出入邊境的走私隊伍。”

    語氣略緩,續道:“不過你們可以放心,我率眾前來並非要將你們係數捉拿屠戮,你們走不走私不是我們的監管範圍,本統領此來,只為追查凶手。你們隊伍裡的人,都需要逐一上前接受檢查測試,若是隊內沒有可疑者,本統領自會讓你們繼續行程。”

    夜行者隊伍裡的人大多面沉如冰,紛紛看向九牧蓮和勒克。

    眼前形勢比人強,對方不但是正規的暗影部眾,裝備優良,戰力驚人,尤其是對方的首領還是五階高手,僅此一人自己這邊就很難匹敵。更重要的是眼下身處暗影區域,若是動手不但全無勝算,而且時地也無一合適。

    除了接受檢查,別無選擇。

    九牧蓮輕輕揮手,示意隊裡的眾人壓下動手的念頭,配合檢查。

    利奧第一個走了出來道:“第一檢查我好了,怎麼接受檢測?”

    對方有人接道:“你過來,將血液滴入這晶體之內。”

    隨著話音,從對方的部眾裡走出一人,是個身形枯瘦如竹竿,穿暗綠色長袍的中年男子,看打扮像是個修行邪惡巫術的巫師。

    此人手執一塊水晶般剔透晶瑩,符號繚繞的方塊物體。送到利奧面前。

    利奧並無過多猶豫,當即從體內逼出一滴鮮血,落在眼前的方塊體上。

    那方塊體吸收了血液,內部光色流轉。情景絢爛,十分漂亮。

    手執方塊的中年巫師始終緊盯著其中的顏色變化,待方塊內的光色凝定下來,這才嘴角微翹的看了利奧一眼,輕蔑道:“三階上品實力。潛力已經開發到極限,這一生都不可能晉陞四階,是個沒有任何繼續培養價值的廢物,果然是來自五方域的垃圾。下一個。”

    利奧面色微變,強忍怒火退了下去。

    方邃在旁矚目檢查過程,一眼看出對方以言語進行侮辱,其實也是一種檢查手段。按對方的推斷,斬殺西來大主祭的人,自然是心性極為自負之人,以言語對被檢查者加以羞辱。若是襲殺大主祭之人在此,就有可能不甘受辱,被逼現身。這要算是一種小小的攻心手段。

    同時間,方邃對對方的檢驗方式略有棘手之感。居然是檢驗血液,這是一種非常精準,難以作假的檢測手段,可以一舉測出被檢驗者的修為高低。

    此後暗影部眾中又走出數人,都手托晶體,進入夜行者隊伍內,對每個人進行採血檢驗。無一例外。

    期間還有一次小爭執發生,便是暗影麾下的檢驗者言語極盡侮辱之能事,動作粗魯,對夜行者隊伍之人動輒打罵。

    夜行者這邊自然有人不忿。怒目相向,氣氛無形中就緊張起來,虧得僱主穆成經驗老道圓滑,迅速靠到那五階的隊伍首領面前,一番打點,這才勉強算是平息下來。

    不久後有人來到方邃面前。

    方邃恰到好處的做出謹小慎微的模樣。滴出了一滴血液,落在那晶體之上。

    其實這一刻的方邃,體內正在發生著奇妙以極的變化。

    他體內的四座冥山之一,瞬時從神土大地上拔升而起,落入了亡靈死書內,隱沒不見,只剩下三座冥山還在神土大地上巋然佇立。

    而識海內的一輪驕陽也隱入了太陽金經內。如此一來,方邃體內的力量隨之減弱,頃刻間就倒退回三階層次。更奇妙的是他的身體也因而退化,體內的三百六十一竅蒙塵,再達不到四階時的無瑕無垢,乃至體內的血肉精氣等等細節,也都一起倒退回了他三階時的狀態。

    這時的方邃,完完整整,徹徹底底的是三階時候的他,從裡到外皆如是。

    這種奇異手段,卻是因為方邃體內藏了兩部法典,可以將體內力量暫時寄存在法典內,要算是獨門手段,倒是不慮會被人識破。

    當方邃逼出一滴血液,落在檢測晶體上,全無半點異常。

    那檢測者看了一眼晶體,沒發現任何可疑之處,沉喝道:“滾開,下一個。”

    方邃一笑置之,轉身就走。

    不久後整個隊伍的人都被檢查過,包括九牧蓮和勒克也不例外。

    這一隊暗影部眾並未就此離開,為首的統領輕眯著眼睛道:“你們之中,有誰是修行火焰力量之人?”

    夜行者隊伍裡有六個人略顯忐忑的站了出來,又接受了第二次針對性檢查。當然,檢查結果是沒有問題。

    那五階統領審視眾人道:“你們之中,若有人能提供昨晚襲擊西來神殿之人的線索,或者說,若是認為隊伍裡的某人有嫌疑,都可以說出來,我們會有重賞。另外,如果因為你們提供的線索,找到了凶手,你們這支隊伍就等於是立了大功,在以後的走私過程中,可以在我們暗影統治的區域通行無阻,取得豁免權。”

    這統領話音落下,勒克心中微動,不動聲色地掃了身畔的善肅一眼,微微撇了撇嘴。

    善肅最善察言觀色,立即明白過來,勒克的意思是要他藉機指責方邃。以暗影部眾的野蠻,這時候要是把方邃指出來,不管他是不是真有嫌疑,都會是一樁不小的麻煩,很可能會被直接帶走,至不濟也要丟人現眼是免不了的。

    善肅悄悄看向方邃,心中有些幸災樂禍,想到自己只需要誣陷方邃,一口咬定他昨夜沒在自己的帳幕內,不知去了那裡,蹤跡可疑,就足夠讓他惹上個巨大的麻煩。

    善肅心中這麼想著,正要按勒克的吩咐往前跨出一步,開口舉報方邃。

    就在這時候善肅駭然發現,己身體內,無聲無息的侵入了一股力量,竟而接管了他的身體控制權,他連上前一步這種簡單動作都做不出來,想要開口說話,連嘴巴也張不開。

    這一刻,善肅周身沒有一處能自己掌控,呆站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心中驚駭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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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29 21:38
第四百六十二章 體竅神音【月初加週一,求票】

    前方的暗影部眾統領,連問了兩遍,夜行者隊伍中無聲無息,沒人回應。═╡.<。

    暗影統領輕哼了一聲,駕馭著座下巨獸,連同整個攔路的隊伍,轉瞬走的一乾二淨。

    到了這時候,善肅才感到侵入體內的力量,悄然退去。但他心中的驚駭久久難消,下意識看向方邃。

    方邃一臉風輕雲淡的騎乘在地龍獸上,沒有任何異常。

    善肅搖搖頭,要說方邃能未卜先知,使出這等鬼神莫測的手段,制止他站出來說話,他一百個不相信。然而先前一刻,就在他動念準備誣陷方邃的前一瞬,生了如此駭人之事,若說和方邃全然沒有關係,似乎也不太對,世上哪有這麼湊巧的事。

    此時夜行者隊伍重新啟程。

    善肅百思不得其解,幾乎要以為自己先前遇上了鬼神附體。恍惚中看見勒克轉頭瞥了自己一眼,神色不滿,頓時心中微驚,悄然靠到勒克身畔,將剛才的經歷說了出來。

    勒克聽後半信半疑的審視著善肅,明顯是在懷疑善肅所言真偽,又看看方邃,目色沉吟。

    這時候夜行者隊伍中的人,正展開激烈的議論,話題很自然就轉到暗影隊伍前來追查的目的上:“先前那支暗影部眾,說有人在昨夜摧毀了翠玉城的西來神殿,斬殺傳說中神力無邊的西來大主祭,此事過於驚人,是誰這麼厲害,衝入城中殺人後又能全身而退?讓暗影部眾連邊角都沒摸到。”

    “具體是誰咱們怎麼可能知道,不過這事情實在大快人心。”

    “嗯,翠玉城是沙漠中的美玉,多好的地方,被西來神教弄得死氣沉沉,人人半死不活,西來教的人全死光了才好。那大主祭不是號稱神力無邊嗎?嘿,照樣被宰了。能做出這種驚天動地之事的人,必是我們五方域的某位蓋世強者。”

    “我也是這麼猜的。估摸著應該是六階的驚世高手所為。”

    “說起來,昨天夜裡真是紛亂啊,不光咱們紮營的地方生了兩起大戰,翠玉城中更是翻天覆地。”

    “咱們營地周邊的兩起戰鬥。和翠玉城中西來神殿被毀,大主祭被殺的事情比起來,可稱不上什麼大戰了”

    隊伍裡的人議論紛紛,情緒亢奮,久談不疲。

    方邃坐在地龍獸上。┞┠═.〔[。對勒克和善肅不時掃視過來的眼神視若不見。

    同時間,他先前自我封禁,送入體內兩部神典中的力量,正被重新釋放出來,他體內的三百六十一竅共同光,神輝流轉。

    尤為玄妙的是,每一竅穴內竟然都有一種神異的聲音傳出來,這就像是人體竅穴震動,引了天地共鳴,生成一種體內神音。每個音節對應一處身體秘竅,合在一起便蘊存無上高妙,闡述人體‘內宇宙’的大奧秘。

    這神音在方邃體內徹徹迴響,震人耳鼓,恆久不絕。

    若是有人能在此時此刻聽到方邃體內竅穴震動的聲音,必要驚訝豔羨無比。他體內的經文之聲,幾乎構建成了一部完整的天然經文,若能照著這聲音修行,領悟每一個音節的奧妙,便可以逐一打開體內秘境。滋生一種又一種的身體神通,修行到極致,便是滴血重生,肉身不朽的境界。

    方邃自己對體內力量收放之間。引起的竅穴震動也有些意外,將神念沉浸在體內,注意聆聽品悟每一個竅穴裡傳出的神音,心下頻有所悟,對己身這座無窮無盡的寶藏的開和掌控,無形中便深入了一層。

    時間流逝。方邃體內的三百六十一竅光芒愈宏盛,有如三百六十一處光明天,上合諸天寰宇,構建出一處處體內小天地,存納無量天地之氣。

    人體有大妙,玄之又玄。

    方邃先前封禁在兩部神典裡的力量,剎那釋放出來,識海內,驕陽四輪,光焰睥睨,神土大地上,冥山仍舊有四座,分指四方。

    一股雄渾到了極處的力量,在他體內奔騰不休,江河浩海一樣循環往復。

    方邃微微一笑,遂將一縷念頭再次沉入太陽金經裡。

    此時的金經書頁空間內,邪胎本尊已經奄奄一息,連面容都變得有些虛幻朦朧,像是處於徹底消散的邊緣。

    相對應的,吸收了邪胎的大量本源後,那荷魯斯遺骸周身流轉的金輝顯然有所增長,如一輪初升的太陽懸在那裡。

    邪胎驟然看見方邃進入,如獲救星,舉止誇張的嚎啕大哭道:“小的以後一定安分守己,再不敢有任何其它念頭,願為主人效死力,效死力啊請主人饒命啊。”

    方邃渾然不理這貨色的誇張表演和宣誓效忠,身手輕招,頓時間,金經內的迷霧破開,另一個邪胎從迷霧中顯現出來,被方邃探手抓住脖頸,毫無反抗之力.?。﹝﹝

    方邃嘲弄的看向邪胎本尊:“你就是這麼為我效死力?弄出個本源氣機分身這種破爛玩意,在金經中亂竄,是在準備後手,又想算計我?”

    邪胎目瞪口呆,這才知道方邃對自己分化了一個分身,在金經中移動隱藏的事情早有所料。

    算上這次,他遇到方邃以來,已經連續耍了四五次花招,次次吃癟,每次吃癟代價都被整治的極慘。這次又被揭穿,邪胎是真有些怕了。

    他心中忖道:“等本神有朝一日脫逃出去,定要將這小子碎屍萬段,讓他不得好死,眼下嗯,眼下倒是不妨假意歸降這小子,先不搞陰謀,儘量取悅這小子。他媽的,本神的手段怎麼每次都被這人類小子識破?”

    他腦中念頭不斷,面上卻反應極快,伸手抹了抹‘梨花帶雨’的小臉,開始竹筒倒豆子般表忠心:

    “小的先給主人介紹一下這暗影陣營的形式啊。”

    眼見方邃隨手將邪胎分身丟到了荷魯斯遺骸那邊,轉瞬就被吸收的一乾二淨,邪胎心疼得直哆嗦,那可是他一小半的本源力量,就這麼沒了。

    又見方邃一臉玩味的看過來,這貨顧不得心疼,趕忙接道:“暗影陣營侵襲南域已經有無盡歲月。多年來,一共佔領了生命源星四百二十餘顆,還暗中改造一些原本不適合生命居住的星辰,作為戰略佈防和藏納兵員的基地。類似的明暗基地共有三百一十六處。”

    說話間,一臉慇勤的主動分化出一縷精神念頭送給方邃,其中詳細羅列著他剛才所說暗影生物歷年來改造的星辰基地的坐標位置。

    方邃默默查看邪胎傳送過來的訊息,隨即忽然出手,一巴掌抽在邪胎臉上。

    這廝本就虛弱。此時面孔立時被抽的龜裂,腫脹不堪,血跡橫流,卻不敢露出半點不滿,哈巴狗般保持著笑臉,一臉燦爛。

    方邃冷然道:“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在送過來的訊息裡,居然藏了一枚精神種子,想要趁機侵入我的念頭裡潛伏下來,伺機作亂。你倒是不死心,花樣不少。”

    邪胎面色微變。正要再說話表忠心。

    方邃笑眯眯的道:“沒事,你還有什麼手段,咱們慢慢玩,只不過你失敗一次就要受一次罰,就看咱們兩個誰先把對方玩死。”

    邪胎拍馬道:“小的哪能是主人的對手,就是沒事給主人找個樂,逗逗趣兒。”

    方邃無可無不可的道:“你再說說眾母勢力耗費了無數人命,在漫長的歲月裡集聚眾生念力,催生出你這種廢物,最終目的是為了什麼?”

    邪胎毫不猶豫的道:“眾母勢力真是蠢。有主人和他們作對手,早晚把他們連根拔起。嘿嘿,他們催生出小的這種廢物,是為了讓小的和眾母麾下的神明六子。或者神女五侍中的人物融合,從而真正喚醒眾母麾下這十一大戰鬥神靈的宿世記憶,讓他們的修為突飛猛進。”

    方邃哦了一聲,邪胎乖巧的道:“神女五侍和神明六子中的任何一人,一旦和小的合在一起,我們兩者的力量就會彼此渾融。成為一體,精神力更是會大幅暴漲,能夠在茫茫時空中,感悟到消失的神祇力量,牽引其回歸,從而使力量大幅攀升。這種事說來玄異,當然,在主人眼裡屁也不是。”

    方邃追問道:“繼續說,眾母和暗影族的勢力構成是怎樣的?”

    邪胎連聲答應道:“先說暗影族,他們的最高領袖叫暗影魔帝,聽說是越主神的存在,修為大概和眾母勢力的陰神陽神處於同級。魔帝之下有四大魔帥,都是八階層次。再之下是暗影將和諸天王將,是七階級數,具體數量未知。接著往下則是六階的普通魔將了,多不可數。”

    方邃笑了笑,勉勵道:“你這漢奸當得不錯,我給你起了個名字,以後你就叫二狗子漢奸李富貴了,簡稱二狗子。”

    邪胎滿臉欣喜的道:“感謝主人賜名。小的以後就叫二狗子了,片刻也不敢忘。”

    又道:“六階魔將之下,就要數到暗影族這一代最傑出的幾個青年輩人物,被稱為青年輩四王。從高往低依次是有小魔帝之稱的暗陰陽,據說此人在五階時就有越兩階斬殺對手的輝煌紀錄,在人才濟濟的暗影族,也是不世出的卓人物。”

    話罷不忘再拍馬屁道:“當然,他是沒遇上主人你,要是一旦遇上,必要被主人抓住,成為奴僕,名字小的都幫主人想好了,抓到暗陰陽以後,咱們就給他改名叫三狗子。”

    方邃淡淡嗯了一聲,道:“改的挺好,接著說。”

    二狗子邪胎立馬接道:“第二位暗影族青年高手,是暗之聖女,修為不在暗陰陽之下,聽說生的豔絕人寰,美豔無雙。第三位暗影陣營的青年高手叫‘魔星’姚起,此人最是古怪,他不是純粹的暗影生物,卻能反過來吞噬以吞噬能力著稱於世的暗影族。他曾吞噬過眾多暗影族,戰力飆升之快,讓人瞠目結舌。”

    再道:“這姚起不知為何,在吞噬了許多暗影族之後,反而得到暗影魔帝的賞識,魔帝親口說他是百世難得一見的吞噬之體,成就不可限量,特許其加入暗影族。”

    最終道:“暗影族這一代新銳中,最後一人是暗影族蓋世強者之子,叫暗弒夜,出身顯赫,根基雄渾。不過就目前來看,四人中以這暗弒夜最弱。”

    方邃唔了一聲,原來曾經和自己在死亡迷宮內交過手的暗弒夜,僅排在暗影四大青年高手中的最後一位。

    邪胎還待再說,方邃打斷道:“暫時不必說了。”轉身往外走,準備離開金經內的空間。

    方邃足下化出一條直通金經之外的通道,回頭看向邪胎,揶揄道:“二狗子,你來不來?”

    邪胎嚇了一跳,他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性格,看見方邃足下出現出入金經的通道,心中正有些蠢蠢欲動,只不過此時元氣大損,這才沒敢動。被方邃回頭詢問,立時擠出個笑臉道:“沒有主人的命令,小的以後都會安安穩穩待在這裡,再不敢有其它想法,嘿嘿。”

    方邃嘴角微勾,笑意森然,轉身走了出去。

    此後一段時間,夜行者隊伍一路前行,在經過一處位於荒漠深處的隱秘傳送陣後,成功去到了下一處目的地。

    新傳送出來的地方,仍是暗影邊境區域的一顆生命源星,所在位置是一片廣袤平原。

    就在這一日晚上紮營休息的時刻,勒克對身畔的跟班善肅道:“你去把那個方紀給我叫過來。”

    善肅神色一喜的道:“副團長的意思是準備親自出手教訓那傢伙?讓他知道怎麼做人?”

    勒克面色陰沉,冷然點頭。

    善肅緊著答應一聲,立即往外走去。

    恰好在這時候,勒克的帳篷被人掀開,方邃的聲音響起道:“不用麻煩了,我有事情要辦,準備離開隊伍了,離開之前,先來和你們倆告個別,畢竟你們以後也就沒機會再見我了。”

    當方邃進入勒克和善肅所在帳幕時,在遙遠距離之外,有一道人影如同光電攢動,以不可思議的度,往方邃所在處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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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三章 隔空對撼【月初加週一,求票】

    天空中星暗月隱,夜幕濃重。

    夜行者隊伍的營地裡。

    善肅看著掀帳走入的方邃,聽說他要走,愣了一瞬才失笑道:“你倒是有些小聰明,先就表明了準備離開的態度。這麼說你已經看清形式,知道勒克副團長準備叫你來的原因,這才登門請罪,做出甘心退讓之意?”

    方邃走入帳篷後,垂手而立,看向善肅和勒克,答非所問的道:“不管怎麼說,我在隊伍裡都待了這些日子,所以走之前,不想給這支隊伍留下麻煩和隱患。”

    善肅有些不明所以,轉頭看向勒克,恰好勒克對方邃開口道:“你想走?這裡是暗影統治區域,你能走到哪去?”

    善肅隨之反應過來,輕笑道:“不錯,這裡是暗影統治的區域,你能往哪走?”

    勒克緩緩在帳幕內坐下,淡然擺手,示意方邃也可以坐下,平靜道:“你不用怕成這樣,我並不準備取你性命。行了,你坐下吧。你今天能主動過來表明退避的態度,說明你還算懂事,知道進退。我也沒工夫和你這種人多計較。你可以繼續留在隊裡,需不需要離開,我觀察幾天,看看你的表現。”

    方邃啞然道:“你們兩個平時小打小鬧也就算了,但先前在暗影麾下來檢查時,你們想用誣陷我的手段,借助暗影隊伍來對付我。這種手段使出來,你們兩個就該死了。”

    善肅和勒克瞬間變色,善肅驚疑不定的道:“當時真是你?”

    方邃嗯了一聲:“是我。”話罷,他身前無聲無息的出現一件黑色甲冑。

    勒克面色大變,騰地一聲站了起來:“你居然是你?”

    方邃道:“蝙蝠軍的兩個副團長,還有強盜博亞都是我殺的,你的那些什麼破爛計畫,我也都知道。我走之前來找你,是因為在這支隊伍裡待了些時日,總要在走之前做些舉手之勞的事情,要不然這支隊伍很快就要被你折騰垮了。行了。知道了前因後果,你也該走了。”

    方邃身前的甲冑內陡然衝出一股黑氣,勒克想要反抗,卻連動手的資格也沒有。但覺一股壓力湧來,沉重如山,根本難以移動分毫,瞬時便被黑氣衝入體內,生機禁絕。

    善肅如墜夢中。完全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腦內一片空白,看見自己依為靠山的勒克就這麼死了,才想要開口大叫,可惜眼前已經被黑暗充填,頹然倒地。

    方邃收了冥地甲冑,有些無趣的走出帳篷。

    營地內的核心位置,另一座帳幕裡,九牧蓮屈膝而坐。

    連日來的奔波,讓她在自己獨處時。露出獨屬於女子的柔弱一面,輕輕嘆了口氣,心裡想著好在這次出行雖然發生了些莫名其妙的情況,但總體來說,還算是不錯的了,始終沒遇上太大的危險,人員折損也在承受範圍之內。

    靜靜坐了片刻,九牧蓮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覺得自己並不是個好的領頭人,只是被逼到了這個位置上。必須帶著隊伍出入邊境,父親和爺爺留下的夜行者隊伍,到了自己這一代,總不能就解散了不是?也許以後找到心儀的人把自己嫁了。這份擔子就會有人幫自己分擔了。

    勒克?

    九牧蓮輕輕搖頭,勒克能力不錯,相貌英俊,但九牧蓮對他遠遠談不上親近傾心,總覺得勒克心性不佳,野心又大。實非良配。

    她腦內思緒飄飛,鼓了鼓腮幫,忖道自己是不是太過多愁善感了,胡思亂想什麼呢。

    她正準備收拾心緒,修行一段時間,突然聽見帳篷外傳來一個平穩雄毅的聲音:“能進來嗎?”

    九牧蓮隨口嗯了一聲,外邊的人就毫不客氣的掀開幕簾,走了進來。

    九牧蓮這才想起自己脫了外甲,只穿中衣,現在的模樣見一個屬下,談不上暴露,卻多少有些不夠莊重,下意識的便板起面孔,維持著副團長的威嚴:“什麼事?”

    進來的是方邃。這種私人宿營帳篷大小不同,但普遍空間不算寬廣。九牧蓮的帳篷有三丈大小,兩個人的高度,已經要算是大的了。帳頂掛著一輪水晶明月燈,使得帳篷內像是處於皎潔月夜之下,光芒溫潤。

    方邃看向九牧蓮。

    九牧蓮原本屈膝坐在帳篷內想事情,下巴擱在自己的膝蓋上,姿態嬌柔。直到方邃進來後她才改成盤坐姿態,相對正式。她穿了一身月白色的緊身中衣,將柔美的身體線條展露無疑,胸前的豐挺隨著呼吸而起伏,隔著衣衫勾勒出充滿誘惑力的輪廓,讓方邃大飽眼福。

    月白色中衣下,露出九牧蓮纖長優美的頸子和白皙的胸前肌膚,自胸前的高聳往下,腰肢纖柔,雙腿渾圓修長。

    這一切被帳內的光色所籠罩渲染,使九牧蓮的膚色格外晶瑩,眸子闔動,生動如畫。

    方邃自然算不上是謙謙君子,再加上歷來臉皮極厚,看見這等光景,自然不肯錯過,瞅的津津有味,眼神沒有半點迴避躲閃,明目張膽的上下審視。

    九牧蓮對方邃的肆無忌憚有些溫怒,面皮微熱,輕叱道:“方紀,你太放肆了。”

    方邃打了個哈哈,這才收回目光,施施然道:“要走了,來和副團長打個招呼。”

    九牧蓮愣了愣:“要走?往哪走?”

    方邃早有準備的道:“我來暗影區域,其實是為了磨礪己身,用咱們的隊伍存身做個掩護,沿途給隊裡帶來不少麻煩,不過暗地裡也給隊裡做了些事情,所以問心無愧,倒是不欠人情。嗯,我剛把勒克和善肅殺了。”

    “什麼?”

    九牧蓮花容失色,第一個念頭是方邃在撒謊,他怎麼殺得了勒克,又覺得方邃不可能拿這種事撒謊,想了想之後,面色微白的道:“你是哪家勢力派來我們夜行者的人,想吞併我們夜行者?”

    方邃否認道:“不是,我的身份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免得惹麻煩。倒是有人想吞併夜行者。也已經被我殺了。就這樣吧,我走了。哦,還有,我走之後你們也趕快拔帳啟程吧。別在這逗留。”

    九牧蓮此時稍稍平復心情,面容沉了下來,厲聲質問道:“你到底是誰?憑什麼擅自殺我們夜行者的人?”

    方邃並沒有解釋的**,忽地轉頭看向一個方向,目光鋒寒如刀。彷彿可以穿透一切阻礙,看見無限遙遠距離外的情景。剎那間展現出來的目芒之犀利,讓九牧蓮瞠目結舌。

    在遙遠距離外,方邃注視的方向,正有一人在循著某種氣機,不斷往方邃所在處接近。

    方邃眸光閃閃有神,一現即隱,重新看向九牧蓮:“我原本的打算其實也不想這麼早走,但是前幾天突襲西來神宮,居然有人這麼快就查到我的蹤跡。趕過來追我。我再不走,你們就要跟著受牽連。再則我本就是來鍛鍊己身,有人來追我,求之不得,手癢難耐,正好去和他玩玩。”

    話罷轉身往外走,九牧蓮瞪大了眸子,心中驚濤駭浪般翻騰不休,半信半疑的道:“你殺了西來大主祭?”

    方邃走出帳幕,輕輕應了一聲。

    九牧蓮忽然想起一件事。急聲追問道:“那一日我們的隊伍遇襲,我出去充當誘餌,見到的那個矮胖子和另一人突然頭顱飛起,倒地慘死。是不是你做的?你到底是誰?還會不會回來?”

    許久,帳篷外寂靜無聲,九牧蓮追出帳幕往外看去,四野寂寥,方邃蹤跡全無。

    她頹然回返帳內時,方邃的聲音出入意料的傳了回來。像是從極遠的距離外響起,有些飄忽的道:“回不回來還真不好說。我是誰?哈,我是你的偶像,要不你猜猜我是誰,要是真有機會再見,看你猜的對不對?那天晚上的事是不是我做的,你也猜猜?”

    “猜你大爺。”

    九牧蓮生平首次爆粗口,咬了咬嘴唇,模樣嬌俏。隨後匆匆披上外甲,縱身而出,進入勒克的帳幕。不久後,她面色蒼白的又從帳幕內走了出來,呢喃道:“真把勒克殺了,這麼說果然是隱藏了實力待在我們夜行者憑什麼殺我們夜行者的人,真是可惡。哼,身份很了不起嗎?我的偶像?大言不慚,以為自己是過東山還是鐘六王,等等姓方?”

    數分鐘後,夜行者隊伍的人拔營啟程,連夜趕路,離開了這處短暫駐留的休息區。

    另一側,方邃在夜色下瞭然一身,瞬息百里,往一個方向疾奔不停。

    在他相對方向的數百里開外,那個在黑暗中往方邃所在處接近的身影,倏地止住了身影,冷笑道:“主動趕過來,是要快些找死?”

    這身影在黑暗中露出真容,身形筆挺修長,雙目如鷹,厲芒灼灼,好似兩道閃電般懾人心魄,背上背著‘磐石’和‘龍鬚’一正一奇兩件兵器。

    此人正是暗影陣營的當代青年天驕‘魔星’姚起。

    暗影魔帝曾對其讚賞有加,譽為曠世奇才,天生吞噬之體。

    此時姚起略事停頓,隨即再次拔身疾行。

    同時間,數百里外的方邃奔行如豹,周身充滿了一種賞心悅目的力感和動感。

    驀地,他在奔行中開口長嘯,聲音震爆如雷。

    最驚人的是,他的嘯聲一起,便和天地交感,夜幕上烏雲滾滾,霎時間驚雷陣陣,閃電劃空,居然憑藉嘯聲,牽動了雷霆肆虐的異象。

    數百里外,姚起毫不示弱,也開口長嘯,同樣交感天地,引動天雷。

    兩人之間,還隔著數百里,但天空中的雷霆卻開始彼此對劈,撕裂了蒼穹。兩人未曾照面,已然借助嘯音和天上的雷電,展開別開生面的碰撞交鋒,隔空對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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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29 21:39
第四百六十四章 四日焚天

    轟!轟轟!呲啦!

    蒼穹之上,一道道粗大雷電相互對劈,隨後崩散成千百道絢爛的電流,宛如漫天的電蛇在遊走,氣象驚人無比。

    夜幕下的荒原上,夜行者團隊的一行人,在行進中遙望著遠空交錯明滅的閃電,人人目瞪口呆。

    他們的前行速度很快,距離那數百里開外,雷電對劈而後又崩散的方向越來越遠。

    隊伍裡,利奧詢問九牧蓮道:“副團長,我們怎麼剛開始休息,就匆忙拔帳疾行?勒克副團長還有方紀和善肅等人哪去了?”

    九牧蓮面上有著前所未見的肅然,遙視著遠處穹幕上閃電崩滅而又重生,宛如兩軍對壘的恢弘異象,沉默了片刻才嘆息道:“勒克副團長和方紀他們去探查些事情,短時間內不會歸隊。”

    “哦。”

    利奧的神情有些疑惑,欲言又止,不過最終還是沒有再開口。

    隊裡的其它人也在趕路中相互談論,話題自然是遠處天空中的懾人景象:“你們聽到沒有,遠處的天地中,還隱隱傳來兩道長嘯聲,連雷霆的隆音也無法壓制。”

    “當然聽見了,天上的雷電之所以彼此對撞崩滅,似乎就是這兩道嘯聲引起的。”

    “嗯,這是一種天地交感的神通,以聲音牽動天地之力,顯現出種種異象,不過能夠以聲音牽動閃電對劈還真是初次見。我猜遠處應該有驚世高手在開戰。”

    隊伍裡的聲音此起彼伏,九牧蓮和眾人不同,她知道那兩道嘯聲中,有一個應該是不久前剛和她道別的方紀所發,心下不由得想著:“看了是不會錯了,單憑嘯音就能引發如此驚天威勢。又姓方,年紀和我差不多的青年高手,還是來自我們五方域,真是那個人?魔教的首領”

    夜行者隊伍這邊的人議論不休,而幾近千里之外,此時兩道相對疾馳的身影。在漫天雷霆的掩映下,已經彼此遙遙可見。

    兩人正從地平線的兩端相對接近。

    他們不約而同放慢了腳步,目中光芒遽盛,如光電吞吐,破穿了黑暗,隔空審視著對手。

    “你來自五方域?”

    震動天地的長嘯倏止,姚起首先開口,聲音冷漠無情,沒有任何音調上的起伏。方邃恍若未聞。並無回應。

    姚起不以為意,前行中再道:“你可知我為何能準確找到你的蹤跡?趕來追殺你?”

    兩人的前行方式不禁相同,都是一步十丈,毫釐不差,玄妙至極。

    方邃輕哂道:“你能找到我有何稀奇?不過是得到了前幾日我滴入那塊檢查晶體內的血液,結合我曾經進入西來神殿時留下的一種氣機,兩者相合,判斷出我就是侵入西來神殿的人。從而銜尾追來。”

    姚起的瞳孔微微收縮,顯然是對方邃的才智生出了警覺之心。輕眯起眼睛:“這麼說,你在西來神殿殺人後,是蓄意留下一縷隱晦氣機,又在遇到攔截時,將血液滴入晶體內,不怕洩露行蹤。這麼做的目的。是事先已經料到我會追來?”

    方邃並未刻意催發氣勢,走的輕鬆從容,只是步履恆定不變,面龐隨著夜幕上的閃電明滅而忽明忽暗,平靜道:“並非知道你會來。只是想著釣一個高手來玩玩。”

    姚起面容冷酷,雙目眨也不眨的緊盯著方邃道:“你怎能斷定是我一人追來?而不是多人同時來截殺你?”

    方邃微微歪頭道:“是一個人來追,還是一批人來追,這個我事先也無法確定,不過如果來的人是一群,打不過我就跑了,不會像現在這樣迎頭趕過來殺你。”

    姚起啞然失笑道:“你想反過來殺我?”

    兩人此時相對已經不足百丈,彼此氣勢陡長,虛空中一股無形的波紋瀰漫對沖,看不出太強的聲勢,但兩人中間的空間壁障,在這股無形的力量對撞下,出現了不自然的扭曲。

    蒼穹上的閃電沒有因為兩人停止了嘯聲而消失,反而隨著他們的接近愈見狂暴,一道道閃電如同龍蟒在夜空裡遊走盤繞,懾人魂膽。

    姚起面上不見喜怒,又道:“你可知我是誰?就敢狂言殺我。”

    方邃早在神念中收到二狗子邪胎的傳音,一語道破對方身份道:“你不就是暗影麾下的當代青年高手之一,叫姚起嗎,能有多了不起,難道殺不死?”

    姚起微感錯愕,確是沒想到方邃一語就道破了他的身份,而他只知道方邃來自五方域,卻不知具體是誰,無形中便落在下風。

    需知所謂‘氣機’從來都是一種無形有質之物,肉眼難見,但能彼此牽引對峙,最是玄妙不過。

    姚起這邊神情微愕,氣機難免稍弱,方邃立生感應,氣機頓時暴漲。

    就在這一刻,蒼穹上始終在作響的閃電與雷聲忽止。

    天地靜謐。

    同一瞬,方邃依仗氣機上的稍許佔優,獲得最佳的出手時機,毫不猶豫的一拳轟出。

    方邃這一拳平平無奇,表面上看不出任何驚人的異象,但一拳打出,體內四座冥山同時分化出一縷厚重氣機,加持在拳頭。但見他的拳頭立時生出一副墨色拳甲,將整個拳頭包裹起來。

    那拳甲表面化出四座冥山的虛像。

    方邃這一拳彷彿在推動四座大山往對手壓去,拳勢打出的過程中,拳頭摩擦虛空,咔嚓咔嚓的碎裂聲密集如雨,空間壁障不斷的崩裂出細小痕跡。可見方邃這一拳之重,幾乎達到連虛空壁障也不能承受的程度。

    方邃此拳,出手似緩實快,出拳以後,無視距離,剎那就攻至姚起頭顱上方。

    “呵!”

    姚起吐氣開聲,不閃不避。雙手顯出玄奧的起手式,一手拂動,脫手祭出一道風暴,瞬時撞在方邃拳頭,破開了這一拳的銳氣。

    姚起的另一隻手輕盈無力,卻軌跡飄渺。神乎其技的一把抓住了方邃的拳頭。

    下一刻,雙方一沾即退,拳掌分離,表面上看起來輕描淡寫,不知勝負。

    但方邃在這一記碰撞後,心中警兆陡起。

    在雙方拳掌交接的一瞬,姚起的掌心顯出一個詭異的漩渦,居然將方邃蘊存山海之力的一拳輕鬆化解吞噬。同時還生出一股強勁的吸扯力道,想要抽取方邃體內的力量和精氣。好在方邃體內的力量凝練以極。一發現不對,立即做出反應,神土大地震動,產生逆向的鎮壓作用,凝固己身。

    因此姚起雖然成功抽去方邃體內部分精氣,但數量少之又少,並不足以對方邃造成多大傷害。

    一招之後,方邃立知姚起此人名不虛傳。果然是天生的吞噬之體,有吞化一切力量為己用的恐怖天賦。這樣的人。越到後期,越是不可遏制,會強大到讓人驚懼的程度。怪不得以暗影魔帝之尊,都對這姚起另眼相看。

    遇到這樣的對手方邃不驚反喜,心中戰意沸騰,氣勢一漲再漲。層層拔升。

    姚起面目陰沉的笑了笑:“滋味如何?”說話時反守為攻,五指如鷹,探手往方邃抓來。

    他這一出手,掌心裡立即化出一個黑色漩渦,緩緩旋動。

    方邃的對敵方式從來都極具針對性。這次也不例外,體內力量轟然流轉,也呈渦旋狀從拳頭衝出,力量擰成一股,堅韌有如龍筋,顯然是針對姚起的吞噬能力,蓄意如此。力量堅韌,則姚起便不容易輕鬆抽取吞噬。

    方邃的拳頭打出一道旋動的拳柱。

    轟!

    這一次碰撞,方邃雖然將力量凝成一股,依然不可避免的被姚起掌心的漩渦絞碎後吸收,一觸即潰,仍是方邃稍處下風。

    方邃兩次出手無功,對敵之法再變,轉而以快打慢,拳如驟雨,每一拳都快如閃電,一沾即走。

    霎時間,拳影鋪天蓋地的將姚起籠罩其下。

    兩人戰鬥的這一方天地被厚重的拳力所撼動,萬物都開始搖晃,沙飛石裂,地面崩開一道道深不可測的溝壑。虛空中漣漪翻騰如大潮,異象層出不窮。

    忽地,周邊虛空中風平浪靜,異象頃刻消失,點滴不存。

    卻是兩人攻防轉換,轉而開始打出高度集中的力量,收斂了力量的外洩,故此周邊異像一起消失,只剩下兩道人影在半空中交錯閃現,時而出招快似光電,時而緩慢有如老龜。

    彈指生滅之間,這一片天地情景再變,光芒大放。

    但見方邃抽身後退,雙手上托,掌中分別升起一輪驕陽,一輪青藍,一輪赤紅。他的眉心也化出一輪驕陽,烙印虛空,金芒四射。

    方邃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自有一股符合天地玄機的韻律。

    他雙手併合,手中兩輪驕陽奇蹟似的渾合為一,化成一輪半邊赤火,半邊藍焰的雙色太陽。隨即這輪雙色太陽升空,融入天空中的金色驕陽裡。

    三日合一。

    天空中出現一輪金燦睥睨,火焰滔天的太陽,無比巨大,光耀十方。詭異的是,這輪太陽中央閃現出兩團赤藍雙色的光斑,使這輪輝煌中正的太陽,憑空多出一絲邪魅之感。

    下一瞬,這輪太陽炮彈般撞向對面的姚起。

    就在此時,方邃嘴角微翹,口中居然又吐出第四輪黑炎騰騰的太陽。

    方邃以霸王舉頂之勢,將最後一輪黑火太陽蠻暴至極的扔了出去,就那麼簡簡單單的砸向先前三輪驕陽合成的另一輪金色大日。

    兩輪太陽在虛空中追星趕月般劃過,最終轟然撞在一起,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爆發開來。

    這一刻,彷彿天崩地裂。

    整個天地都被徹底點燃,蒼穹上燃起了四散迸射的太陽神火,地面上赤地百里,火焰熊熊,黑夜在剎那間逆轉成了白晝。

    四日焚天!

    姚起在最後一刻滿臉凝重,閃電般抽出背負的兩件兵器,磐石與龍鬚,化出一張密不透風的神力規則之網,符號繚繞,防護己身。縱然如此,在引爆驕陽產生的巨大爆炸發生後,姚起還是整個身體都被炸碎,崩解成了一團黑暗的氣息。

    “姚起你來了幫手,方某可就不奉陪了,咱們改日再玩。”

    方邃顯出四日同出的驚世神通,讓黑夜化白晝,百里天地成為火海後,藉機抽身後退,晃眼消失,無影無蹤。

    爆炸的餘波仍未消散,虛空層層坍塌,大地碎裂出一個深不見底的窟窿。

    當恐怖的波動略微平復,姚起自崩解的黑暗氣機中重新化生出來,嘴角溢血,面色陰厲。

    姚起看向不遠處的一片虛空,不滿道:“你若不來攪局?我今日定可斬殺此人。”

    虛空中居然傳出一把動聽的聲音,不屑道:“胡吹什麼大氣,我看你跟那人也就半斤八兩的本事,你比他高出一線,也只是因為法力達到五階,超過他的四階頂峰而已,苦戰下去,消耗到最後,他會死,你也要重傷。”

    虛空中的聲音又道:“這個對手很了不起呢,我也有些見獵心喜。姚起,咱們兩個比試一下吧,看誰能追上並且獵殺此人,我們兩個中的失敗者,要給勝了的人做十年奴僕,如何?”

    隨著話音,虛空開闔,無聲無息的走出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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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29 21:39
第四百六十五章 角色轉換

    原本深重的夜幕,被焚天火焰所點亮,周邊赤地百里,夜晚化成了白晝。▲要看書.◇1◇k看

    在漫天火海的中央位置,經過先前驕陽對撞的激烈爆炸後,火勢反而有所減弱。姚起佇立虛空,皺眉看著前方不遠處,從虛空中走出的身影。

    那是一個女子,步履輕盈,身段綽約婀娜,膚色瑩潤如玉。

    此女身量適中,有增一分嫌肥減一分嫌瘦的體態風韻。她的穿戴也與眾不同,在方邃所遇女子裡,只有九牧蓮慣常穿一身銀色甲冑,但那也是軟甲,柔軟貼身,並非真正的戰甲,而眼前出現的女子卻真的穿了一身墨色金屬製成的輕戰甲,足蹬小巧戰靴,使此女憑空多出一種勃勃英氣,宛如一個女武神。

    但她的容貌本身,卻又不是線條硬朗的那種女子,反而生的異常嫵媚,長垂肩,氣質柔麗。如此集結柔美和英氣於一身,形成了這女子獨有的一種風姿,令人一見之下驟起驚豔之感,記憶深刻。

    她在黑色輕戰甲外披了一件黑色斗篷,把全身都包裹在內。

    她現身前說要和姚起比試一番,看誰能獵殺方邃,敗者為奴,以姚起的自負強大,聞言後略一猶豫,居然選擇了拒絕:“你暗之聖女的本事我知道的清清楚楚,甘拜下風,絕不與你比試。”

    原來此女是暗影一族新一代高手中,排名僅次於小魔帝暗陰陽的種族聖女。

    她似嗔似怒的白了姚起一眼,笑吟吟的譏諷道:“姚起你真讓人瞧不起,和我這麼個小女子比試也不敢,那你把剛才的獵物讓給我好了。”

    姚起冷哼一聲,心忖你是小女子,虧你說得出口,搖頭道:“把獵物讓給你是休想,誰有本事誰先殺此人,我先去了。”

    姚起話罷身形一閃,匆匆而去。顯然是一刻也不願和這女子共處。

    暗聖女蓮步輕移,靈貓般無聲無息的跟在姚起身畔,兩人並駕齊驅。要看書.一1 ̄不管姚起如何變化度,暗聖女始終輕鬆隨行。邊走邊輕笑道:“喂,姚起,我聽說你和暗弒夜那傢伙都對女子很有辦法啊,怎麼一副對人家不感興趣的樣子,我生的不好看嗎?你見了我就跑。這樣子會讓我很傷心的。”

    姚起循著方邃破空而去的氣機,全力追趕,在虛空中風馳電擎,閃滅間就是百里開外,卻始終無法甩開暗之聖女分毫,無奈道:“我姚起雖然放蕩不羈,卻有自知之明,有幾個女子我是絕對不碰的,你暗聖女名列其上,我自認惹不起。”

    暗聖女月眉微挑。天真的道:“你這麼怕我做什麼?你大膽追求人家,說不定我一高興就和你好了呀。”

    姚起當然不會被她的天真所惑。據姚起所知,這女子最是反覆無常,動輒殺人,此時的天真興許不假,但說不定下一刻就要翻臉無情,這一點並不因為他和這女子同樣出自暗影陣營而有所改變。

    因此姚起和暗聖女一起前行,時刻都不敢有半點疏忽,處於全神戒備之中。

    暗聖女見姚起默不作聲,也不氣惱。自顧自問道:“我有些好奇,除了我是你認為招惹不得的女子,另外還有誰?”

    姚起沒好氣的道:“夜姬公主,以及五方域成仙地的紀瑤。”

    暗聖女如夜空般深邃的眸子微轉。喜孜孜的道:“原來是這兩位,你姚起還真是有自知之明。”

    姚起道:“夜姬公主且不去說,成仙地的紀瑤是我最不想招惹,卻又最想一睹風采的奇女子。這女子驚才絕豔,前不久居然戰敗了走出魔洞,處於全盛狀態的第四魔帥。真是不可思議。若能虜獲此女芳心,被其垂青,我平生不會再看任何女子一眼,有機會定要見識一下這紀瑤的風姿。”

    暗聖女笑呵呵的道:“姚起你在我面前故意提及紀瑤,不吝讚美,可是想激起我的好勝心。嗯,你膽子不小啊,是想借紀瑤的手殺我,還是想讓我去找紀瑤的麻煩?”

    姚起的目的被暗聖女說破,料想這喜怒難測的女子立即就要翻臉,正在暗暗戒備,豈知暗聖女話罷忽然飄身而起,融入黑暗之中,轉瞬遠去。■壹看書看.

    姚起對此女的行為古怪,不可測度早有耳聞,因此並不太驚訝,見其走了,反而鬆了一口氣,不過他下一刻又聽見虛空中飄出暗聖女的聲音,戲謔道:“姚起你真蠢,中了那個逃跑者的圈套而不自知。那人一路故意洩露氣機,引你在後急追,你以為自己是獵人,說不定已經成了人家的獵物。哈,這人真有意思,我去找他了,姚起你自求多福,可別讓人宰了。”

    姚起聽聞暗聖女所言,心中霍然警覺,立時停下了腳步。

    其實他原本不會如此不濟,輕易就被方邃蓄意外放的一縷氣機,引得在後傻乎乎的急追不停,只不過他和暗聖女在一起時,花了大部分精力去防備暗聖女,因此不知不覺的就中了方邃的算計,此時不得不承認已經把方邃給跟丟了。

    姚起心中又驚又怒,這種驚怒並不僅是針對方邃的機變百出,更多是因為暗聖女的可怕,這女子看似和他一路閒聊,實則無所不查,先反應過來被方邃蓄意引得追錯了方向,立時抽身退去,消失不見,等於是在局面上重新爭回了主動。

    這樣一來,他姚起不但輸了那個被追襲者一籌,還被暗聖女比了下來,在三人中成了墊底的貨色,以姚起的驕傲自負怎能不怒?

    姚起迅做出反應,正要展開精神秘術,重新追索方邃的蹤跡。然而就在此刻,姚起心頭猛然生出一絲警兆

    時間往前倒退少許。

    方邃使出四日焚天的神通,同時察覺到暗之聖女在靠近,果斷抽身離去,終止了和姚起的繼續糾纏。

    方邃離開後催動冥地甲冑,化身虛無,倏忽百里。然後連使手段,先是催動冥地法兵之術,化出另一副甲冑,往其中滴落血液,刻畫密咒,讓這甲冑攜著自己的氣機遠遁而去。他本身則身穿本命甲冑,化身虛無,悄然隱藏了起來,蹤跡消失。

    如此一來,那攜著方邃氣機遠去的甲冑,就成了一個魚餌。

    而隱藏起來的方邃則逆轉形勢,成了握著釣竿的狩獵者。

    這場廝殺追逐的攻防角色在悄然間就生了變化,姚起因為和暗聖女同行,對其多有防備,未能識破方邃的李代桃僵之計,已經不知不覺陷入了被動之中,隨時有成為獵物的危險。

    此時方邃出現在一座矮丘頂端,遙遙注視著千丈駐足而立的姚起。

    天空中夜色愈濃,烏雲飛聚,籠罩著大地。

    冷風徐徐吹拂裡,方邃像是幽靈般站在矮丘上,收斂了周身氣機,和夜色相合。

    他的長隨風拂動,嘴角微翹的笑了笑。

    下一刻,方邃施展出一門從沒用來對敵過的手段。

    要知道冥地法兵之術,不但可以演化諸般兵器,進階篇甚至能憑藉一股氣機,化出諸般傳說中的生靈來對敵,例如神凰、火龍等等。

    冥地法兵這門法術,素來以千變萬化而著稱。

    方邃此時雙手拉伸,催動法兵之術,手中驟然衍化出一件兵器,卻是一張前所未見的法兵冥神之弓。

    這張冥弓通體墨色,弓臂上祭刻著密密麻麻的暗血色紋路和符號,弓體幾乎和方邃等高,看起來非常有壓迫力。

    冥弓在他手中以冥氣澆築,由虛化實。

    整張弓的造型誇張而且厚重,十分粗橫,弓弦有拇指粗細,以九十九股冥氣編織纏繞而成,柔韌性達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以方邃如今可以掀翻一座山脈的巨力,仍然只能勉強將冥弓拉開,可見其強勁。

    冥弓在冥地法兵之術能夠演化出來的數以千百計的諸般兵器裡,被稱為獵殺第一,度第一,可見其鋒芒之盛。

    此時方邃化出冥弓,雙足不丁不八,佇立如山,一手執弓,一手拉弦。

    那弓臂上密密麻麻的祭刻著數以千計的符號,當方邃體內力量陡然運轉,霎時間,弓臂上一枚枚符號同時亮了起來,在弓上交織遊走,整張弓宛若在一瞬間活了過來。

    最終有一枚符號脫落下來,化成一支箭落在弓上。

    修為到了方邃而今這個層次,早就不存在射箭准不准的問題,只要將精神力量灌入箭中,鎖定目標,當真是百百中都不足以形容,射出去的箭,自生靈性,無物不破,無堅不摧,穿天裂地。

    這時方邃一手握弓一手執箭,將冥弓緩緩拉開。

    若有人能在此刻透視方邃體內,必可看見他體內的三百六十一竅俱皆光明晶瑩,金燦無瑕,體內的力量運轉如長河,澎湃不休。

    嘣!

    一聲顫鳴,只在方邃的意識裡響起,外界不可聞。

    他手中的冥弓震顫,那支規則符號之箭,離弦射出,快如閃電,卻沒有絲毫聲息,氣機藏而不洩。

    就是在這一刻,姚起心生警兆。

    他的反應也是極為驚豔,一聲暴喝,手中的磐石銅棍脫手而出,恍惚間彷彿化成了一根天柱,佇立在姚起身前,如牆如堵,阻擋冥弓殺戮之箭的襲射。

    同一瞬,方邃面上殺機四溢,手中冥弓上符號脫落,又生成第二支奪命箭!

    然而就在方邃這第二箭即將離弦射出的一剎那,變故再起。

    方邃的額頭前方,破空穿出一隻黑色的小靴子,足尖微挑,踢向他額頭眉心。

    生死只在頃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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