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埃及神主 作者:老告 (已完成)

 
regn13 2018-4-29 21:31:1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0 137165
regn13 發表於 2018-4-29 21:39
第四百九十三章 匪窩

    宇宙之外,還有其他的位面宇宙這一說法,從來都是理論上的猜測和分析,雖說以五方域的發達,關於外宇宙的相關論證已經非常成熟,幾乎可以判定是有外宇宙真實存在的。¥℉,

    但這一切畢竟沒得到過證實,除了破空離開這一方宇宙的神魔,再無人能以有限的認知,來判斷無限的宇宙以外的神秘時空,那可能是以任何形式存在的另一種完全超出智慧生命理解的新天地。

    然而此刻夜蟬親口說出她來自另一個宇宙。

    方邃乍聞這一消息,心情大概就和地球人驟然見到外星人出現在眼前類似。

    他愕然片刻後,輕輕笑起來。

    夜蟬詫異道:“聽到我來自外宇宙,你的第一反應不該是震驚意外嗎?怎麼是笑了,難道我出身外宇宙很有意思?”

    方邃笑罷搖頭道:“那倒不是,只不過我記起好久以前的自己想像中的外星人,都是怪模怪樣的,後來從家鄉來到五方域,才發現大多數智慧生命和人類的相貌,還是差不太多的。”

    續道:“尤其是此時知道夜蟬你來自外宇宙,容貌卻這麼完美,更證明智慧生命的樣貌,不論在哪方時空,都還是大致相類的。這就和宇宙雖大,但所有星辰都是圓的是一個道理,智慧生命的相貌縱然有所差異,總體還是根源相通,自有規律可循的。”

    夜蟬生受了方邃誇她容貌完美的言辭,笑眯眯地哦了一聲,說道:

    “其實準確說起來,我現在也不算是外宇宙來客了,我的祖先在漫長的歲月以前來到這一方宇宙,已經在這裡生存了極為漫長的歲月,早就和這一方宇宙徹底融合在一起了,所以我們各方面都和這方宇宙的人沒什麼不同。”

    又道:“我從家族的某些傳承古籍上見過,我們當年離開自己的家鄉,是因為我們那一方宇宙星域。發生了某種不可抗拒的災厄,我的祖輩整合了星域中殘存的資源,懷著必死之心,衝入我們那一方宇宙中的一座龐大無比的黑洞裡。隨後所有人都昏厥了過去,醒來後就莫名其妙的發現,包括時空在內的種種規則,全部都和我們以往生存的那一方宇宙不同,這才判斷出是來到了另一個全新的宇宙。”

    方邃道:“你們那一方宇宙星域發生了災厄?”

    夜蟬輕輕頷首。目光深遠,臉上露出陷入回憶裡的專注神色,說道:“我的祖輩,來到這一方宇宙後默默經營,隨著時間的流逝,問題逐漸來了,我們發現曾經出現在我們那一方宇宙的災厄,又在你們的宇宙出現了端倪。”

    方邃的目光倏亮,凌厲如刀 不確定的道:“災厄來自於暗影族和眾母勢力?”

    夜蟬神色肅然道:“這一點我們也不能確定,只是懷疑而已。我的祖輩因為是逃難而來。有了前車之鑑,因此事事小心,在你們這方宇宙紮根後,行事隱秘,從不暴露身份。當我們發現了某些端倪後,就展開暗中的調查,漫長的歲月以來,我們針對可能會出現的災厄,做出過許多未雨綢繆的佈置。”

    將目光轉向方邃道:“所以一旦真有危機爆發,我們並非沒有反擊之力。”

    方邃輕笑道:“這是我們談話以來。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和你相遇,本來是很讓人高興的事情,誰知道不知不覺就說到了這麼沉重的話題上來。”

    夜幕上的星輝灑落進來,將夜蟬籠罩其中。她像是月夜下的精靈般通體沐浴在熠熠星輝之下,聞言失笑道:“倒也是,那災劫什麼的,未必會真的發生,再則我們兩人一個四階,一個五階。在這裡討論大災劫什麼的話題,根本就是在瞎操心啊。算了,咱們換個話題,不談這個了。”

    夜蟬本身的修為並不算驚豔,處在四階上品,比現今的方邃要低上一籌。

    她美眸流盼生姿的道:“我來正式介紹一下自己好了。我的全名叫眀夜蟬,這你已經知道了,我的祖輩在這方宇宙紮根後,是靠隱在暗中經營各種生意來維持運轉和培育自身勢力。像是你知道的萬物商舖啊,雲霄宮啊,還有其他一些鋪展開來的生意,都是我們在暗中管理的,只不過明面上另有掩藏身份,看起來這些商舖之間並無關聯而已。”

    方邃訝然道:“原來萬物商舖是你們在背後控制的。這麼說,夜蟬你應該是我認識的人中最富有的一個了。”

    方邃心中頗為動容,夜蟬自然不是傻瓜,能這麼直白,毫不掩飾的坦言這種算是秘辛的事情,足見是真將他方邃當成朋友。

    夜蟬鼓了鼓腮幫,繼續介紹自己道:“我不太熱衷修行,所以自身的修為普普通通,家裡人怕我有危險,每次外出,都讓我帶著大胖子和小胖子。它們倆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是我的保鏢。”

    方邃瞄了一眼正興匆匆帶著巴斯特進入果園內,去一株株果樹上摘果子的大胖子,莞爾道:“既然遍佈五方域的萬物商舖等產業,是你們在背後掌控,那你們蒐集各種消息自然輕而易舉,怪不得知道這麼多世人所不知道的秘密。”

    再道:“我也介紹一下自己好了”

    夜蟬擺了擺手,如數家珍的道:“不用了,你不就是方邃嗎,統領當今風靡一時,號稱五方域第一的青年強者隊伍,魔教小隊的領軍人物。近年來風頭無兩,數次挫敗暗影族的計畫,甚至連暗影和眾母勢力聯合侵襲五方域的行動,之所以在東域受阻,也是你這傢伙策劃的。還有你這次來暗影統治區域歷練,一等回到五方域,就會接管戰略樞密院秘殿首席副殿主一職。”

    夜蟬拍了拍臉蛋,補充道:“啊,忘了說最重要的一條,我們方大天才你最得意的還不是這些,而是這一方宇宙最驚才絕豔的女子,成仙地的紀瑤居然也鍾情於你。我掌握的這些消息,都沒錯吧?”

    方邃聽完夜蟬滔滔不絕的抖摟自己的相關訊息,自我吹噓般陶醉道:“原來我不知不覺間已經名動天下。聲名之盛,無人不知哪個不曉!”

    夜蟬輕輕白了他一眼,抿嘴道:“你下階段有什麼計畫?我閒人一個,你有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帶我一個唄?”

    方邃痛快道:“行啊。我不久前抓了個眾母勢力麾下的傢伙,那傢伙被我成功策反,現在當了狗漢奸,告訴我眾母勢力有一處停靠生命之母的神秘星域,所以我想去看看。”

    被囚禁在金經內的二狗子唉聲嘆氣。這狗漢奸的名頭,聽著和自己二狗子的名字似乎很匹配

    夜蟬興致勃勃的道:“然後呢?”

    方邃道:“我來這處荒原,是準備去荒原深處的匪窩,那裡可以買到船艦,我準備弄一艘船,才好去生命之母停靠的神秘星域瞅瞅。”

    夜蟬想了想道:“我這混沌輦車就有傲游宇宙星空的能力,只不過混沌輦車有些惹人注目,很難隱藏行事,我們既然要去探查生命之母的停靠之處,還是按你的原計畫行事好了。”

    方邃開玩笑道:“我本來十分苦惱上哪弄那麼多能量晶。從匪窩裡買一艘船艦。現在好了,遇上你這‘冤大頭’,買船艦的能量晶,就由你出了。”

    憑空多了個冤大頭稱號的夜蟬半點也不介意,豪氣干雲的道:“不就是買艘船嗎,不值一提。”

    夜幕下的荒原風吹草低,簌簌作響,參雜著間或響起的一聲聲獸吼,有股令人心悸的氣氛。

    在橫縱皆達數萬里的廣袤荒原深處,有一個佔地百里的殘破廢墟遺址。地方雖小,卻在夜色裡閃爍著不輸於天上星輝的萬點燈火。

    已經是深夜,但廢墟內人聲鼎沸,氣氛喧鬧。偶爾還能看見有船艦在廢墟上方升降起落。

    這裡就是類似三不管地帶的荒原匪窩。是諸多見不得光的黑暗交易的集散地,其內充斥著殺手,強盜,走私者這裡極端危險,卻又異常繁盛,小小的百里之地。只要關係和錢財足夠,幾乎能在其中找到一切想要的東西。

    在群星閃爍的綺麗星空下,一團‘白雲’悄然飄移到了匪窩上方。

    不久後,匪窩內的一條主街上,出現了方邃和夜蟬的身影。

    夜蟬微微嘟著嘴,滿臉的不樂意;為了在匪窩裡行事方便,她‘被迫’之下,不得不把自己變醜了幾分,沒有那個女孩子樂意把自己變醜,夜蟬也不例外;縱然是變醜後,在常人眼裡仍要算是極動人的美女,仍是難免一臉的鬱悶。

    方邃的改變就更為徹底一些,他在容貌上做出調整,成了一個形象粗豪,身材魁梧的凶漢。

    這副形象在匪窩裡俯拾即是,能更好的融入其中,方便行事。

    夜蟬的混沌輦車,被她收入了身份銘牌空間裡。

    她此時穿一身潔白色的軟金屬輕甲,看起來非常合身,將曼妙的好身材恰到好處的凸現出來。足上穿一雙同色同質的輕巧戰靴,雕飾著精美的紋樣。

    夜蟬手裡抱著一隻白胖白胖的‘豬’。

    那豬哼哼唧唧的自己調整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甚是愜意,不過片刻就在夜蟬懷裡睡的口水橫流。

    方邃化身雄糾糾氣昂昂的凶漢後,穿著尋常樣式的冷硬黑甲,和夜蟬走在一起,像是世家小姐和保鏢的組合。

    兩人走在匪窩喧鬧的街道上,引起形形色色不少人的矚目和打量。

    夜蟬忽然低聲道:“咱們應該小心些暗聖女,她修行的是由虛反實的萬化之術,若能吸收天然可以操控混沌氣衍生萬物的混沌獸,暗聖女獲得的好處,將是不可估量的,所以她絕不會放棄搶奪混沌獸的念頭。她先前沒來追我們,想來是另有打算,我估計她下次再出現,會很不易應對。而且她對混沌獸有特殊感應,輕易就可找到我們的蹤跡,銜尾追來。”

    方邃低低的應了一聲,他對虛實難測的暗聖女也極為忌憚。

    方邃繼續前行之際,驀然生出感應,旋風般轉頭往一側看去,但見一個瘦小的老頭兒,隨意蹲在街角的一處位置,嘴中叼著一截乾枯的草梗,像是在剔牙,一雙三角眼緊盯著方邃,一臉的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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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29 21:39
第四百九十四章 一二三【週一求票】

    數月之前,方邃曾在陰鼎宗內的百花殿裡,被人圍困;

    當時他以狩獵之鏡的空間鏡像傳送離去,隨後耍了個回馬槍,又折返百花殿,隱在其中恢復傷勢並且修行。就在那時候,有個極古怪的老頭,莫名其妙的出現在百花殿裡,興致盎然地打量了方邃幾眼。

    可惜方邃當時沉浸在修行之中,因此並未見到那老頭。

    當方邃從修行中回醒,殿外立即有個聲音不懷好意的高聲呼喊,暴露了方邃的蹤跡,也是那老頭所為。

    不過這些事情的發生,方邃都沒和老頭照面,等於是被那老頭暗中陰了一把。

    故而這時候在匪窩的街角再次看見這古怪老頭,方邃並不知道兩人以前打過照面,只是隱隱感覺到這老頭識破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注視過來的目光,蘊含著他思之不解的意味在其中。

    方邃心下瞬間就警覺起來,邁步向老頭逼過去。

    那老頭兒的反應也是奇怪,開口吐出用來剔牙的草梗,像一隻瘦骨嶙峋的老兔子般,噌的一聲竄上了街道旁的一座矮牆,閃了閃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蹤跡全無。

    方邃微微一愣,這老頭兒在路邊明目張膽地盯著自己,顯然是不怕自己發現他的,咋地一往他逼過去,這老傢伙撒腿就跑?

    這事情著實有些離奇。

    方邃眉頭大皺,詢問身畔的夜蟬道:“那街角的猥瑣老頭兒先是肆無忌憚地注視咱們,但我一靠近,他撒腿就跑是怎麼回事?”

    夜蟬撇嘴道:“你方大少都想不明白的事,我哪知道。”

    方邃有些疑惑地搖搖頭,既然一時想不明白,便將念頭壓在心底。轉開話題道:“匪窩裡有沒有你家開設在這裡,類似萬物商舖之類的地方?”

    夜蟬坦誠道:“有的,這匪窩雖小,卻是個蒐集各方消息的好地方。不過據守在這裡的人的級別,還不夠資格知道我的存在,所以我們去了也是白搭。還得另想辦法弄消息。”

    方邃道:“我只是隨口問問。並不是要動用你家在這裡的佈置。想在這裡弄消息並不難。隨便找個街上的人,給些能量晶,就能問到這匪窩裡誰的勢力最大,能夠從其手中買到船艦。”

    方邃說話時,目光在街上的行人間游曳,尋找準備問話的目標。

    街上閒散溜躂,或是蹲在街道兩旁,審視街上行人的人不少。方邃打量這些人的同時,不少人也在打量他。

    匪窩裡多的是行走四方。暫時在這裡落腳的老江湖;這些人可以說沒有一個是良順之輩,無一不是干過搶劫,或是殺人的勾當。若你沒幹過類似事情,都不好意思來這匪窩落腳,也沒法在這裡落腳。

    因此匪窩是出了名的凶人集聚之地,此刻方邃目光掃視,周邊有不少人都毫不示弱的回視過來,幾乎每個人的神情中。都蘊含著凶狠和挑釁。

    而街道一旁還有一家不起眼的破敗鋪子,居然在公開售賣從一些文明處於起始階段的生命源星上捉來的土著。

    這種公開買賣人口的勾當。在其他所在都是嚴令禁止的重罪,在匪窩裡卻隨處可見。

    那鋪子門前圍了不少人,哄哄鬧鬧的對這些土著評頭論足,交易買賣。

    這條匪窩主街道上方的虛空中,懸著一種圓月般的水晶燈,灑落如水冷輝。映照出街道上形形色色的面孔。

    方邃的目光,在景象紛亂的街道上四處掃視,譬如雷輝電閃,極為凌厲,一眼間便將街上的情況。鉅細無遺的收入眼內,瞭如指掌。

    他的嘴角若有若無的微微勾起,鋒芒冷酷。

    下一刻,不等他選定要問話的目標,就有一個中年男子,主動靠了過來。

    這男子穿一身暗藍色袍服,對襟立領,式樣古拙,一副老實巴交的本分模樣。然而周邊不少凶神惡煞的壯漢一見這男子走出,立時各自互視一眼,隱隱約約間,都對這老實巴交的男子,露出一絲敬畏。

    這些細微變化,自然逃不出方邃的雙目。

    “兩位是頭一次來匪窩,在找門路吧?”靠過來的男子誠懇的道。

    以方邃今時今日的見識和經歷,可沒心思和這些地痞級數的人物鬥心眼,開門見山的道:“說的不錯,我們想買船,你有路子?”

    老實男子聞言以後,神色不見異常,心中卻暗笑忖道:“原來是兩個沒什麼經驗的傻雛,一出口就漏了底子,不但一口承認了自己的目的,而且直言買船,看來攜帶的能量晶不少。”

    這男子從方邃的一句話裡,就推斷出不少有用的信息,料定方邃要麼是個自持勇武的二愣子,要麼就是個沒什麼經驗的草包。

    老實男子腦內念頭一閃而過,面上的誠懇神色半點不見減少,繼續道:“買船?那是很大一筆費用。而買船這種事情,在我們匪窩裡也不是誰都敢應承的,兩位若是信得過我索力,我可以提供些門路,能弄到船,只不過”

    方邃一見即明,動作粗豪地拍了拍胸脯,豪邁道:“你放心,少不了你的好處。”

    索力心中暗罵一聲傻子,兩句話就讓人探清楚身上不缺財物,帶著大量能量晶。

    索力這麼想著,再道:“那好,兩位跟我來吧。”話罷轉身引路,一臉的恭敬。

    街上的其他人,眼巴巴看著索力帶著方邃兩人離開,都有些羨慕加幸災樂禍的神色。

    羨慕的自然是索力眼看就要有一次不薄的收入,幸災樂禍的對象,則是那一男一女兩個傻瓜

    方邃和夜蟬一路閒聊,氣氛輕鬆的跟著帶路的索力往前走。

    索力既然認定方邃二人是傻缺,路上便也不做多此一舉,類似言語詢問,進行摸底之類的事情。

    一路沉默,不久後。一前兩後三個人,來到另一條相對僻靜些的街上。

    這條街道以青石鋪就,闊達三丈左右,光線略顯昏暗。街道兩旁都是或高或矮,多數已經破損的遺蹟建築。地面鋪設的青石很古舊,龜裂的痕跡密佈。有青苔從石頭的裂痕裡頑強的生長出來,給這條街道平添了一種生動而古老的韻味。

    在街道前方的盡頭處,有一座業已斑駁殘損的牌樓,牌樓後方,是一座在匪窩內鮮少能看見的完整院落。

    那院落造型方正,前後兩進,鐵漆巨門高達三丈,顯得異常厚重,門旁蹲著兩尊碧玉雕琢而成的異獸。高大威猛,氣勢懾人。

    這番派頭的院落,倒有些像古老的王府庭院。

    引路的索力一路穿過牌樓,走向那院落。語氣玩味的道:“這裡是我們匪窩赫赫有名的勢力之一的駐紮地,兩位進去後要好自為之。嗯,你們確定自己的能量晶帶夠了嗎?”。

    方邃粗聲粗氣的道:“你放心,能量晶我們多得是,就怕你們這種小地方。沒有我們看到上眼的船艦。”

    索力連聲輕笑,再不說話。領著方邃和夜蟬一路進了庭院正門。

    進門後是個空曠的小廣場,有三十丈左右大小,地勢平坦,燈火通明。

    廣場上分散站著十餘個一身殺氣,滿臉狠厲的人。

    眼見索力帶著方邃和夜蟬進來,這些人的目光一起看過來。首先上下審視方邃,隨即轉移到夜蟬身上,立時目光大亮,如同餓狼看見了美味的小羊羔。

    “呦,索力。看來你今天運氣不錯,在外邊閒逛,也能摸到肥魚,就這麼跟著你來了?我他娘的就從來沒這運氣”

    “嘖嘖,這女的長得實在不錯,你瞧那身段皮膚,懷裡還抱著一隻肥肥胖胖的寵物這副打扮,別是哪個大家族私自跑出來,和她身邊那傢伙私奔的小妞吧。”

    “看著可不像,這麼精緻的小娘們,能和她身旁的糙爺們私奔?”

    “這你就不懂了,那爺們生的糙,但說不定身上有寶貝,能將這小妞降的服服帖帖可不就跟著私奔了嗎?”。

    “哈,那是這小妞沒試過我,要不然早將她身邊那糙爺們甩了,轉投我的懷抱。”

    方邃和夜蟬甫一進入院落,不但院子裡的人說話肆無忌憚,前邊帶路的索力也停止了繼續前行,慢悠悠地轉過身來,矚目方邃二人。

    散佈在廣場上的人,三三兩兩的合攏過來,明目張膽的將方邃二人圍在中央。

    一路帶著方邃二人前來的索力,早就沒了剛接觸時的恭敬老實,冷著臉沉聲道:“說吧,你們兩個來這買船,身上具體帶了多少能量晶?”

    方邃環視左右,淡然而立的道:“你這是要圖窮匕現,謀財害命?”

    索力哂道:“現在才回過味來?真是他娘的傻子,告訴你,在這匪窩裡,每天也不知會發生多少這種事情,你們兩個隨隨便便就闖進匪窩,以為這的門路那麼好找?不怕告訴你們,外邊來過不少過江龍,但是進了我們匪窩都得老老實實趴著,而你這樣的,想在匪窩裡找個趴著的地方都沒有。”

    目光上下審視方邃,嘲弄道:“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你一路走得淡定從容,與身畔的小妞談笑甚歡,恐怕是自詡有些本事,認為我們吃不下你,這才將計就計的過來,說不定還想著反過來算計我們,順勢達成自己的目的。嘿嘿,我也懶得說你蠢,這世上的人總是自以為是,不差你一個,稍後你就會知道,有些事不按照你事先想好的來。”

    方邃和夜蟬同時對著娑力‘刮目相看’。

    方邃平聲靜氣的道:“你眼光不差,居然能看出我是將計就計過來的。”

    索力傲然道:“我眼光向來極好。我還可以告訴你,你表面上露出來的實力是三階,我卻憑藉經驗,分析出你恐怕有著四階的隱藏實力,這才敢跟著我來這裡,認為我們奈何不了你。可惜超出你想像的是,我們這裡,便是五階高手也折過好幾個了,進入此地,你最好斷了不切實際的念想。好了,和你說了不少,接下來,你是乖乖將身上的能量晶拿出來,還是想要動手,不親自試試就不死心?”

    方邃答非所問的道:“我就想問問,你們到底有沒有行空船艦?”

    周邊眾人齊聲哄笑,“這貨還想著買船?真是缺心眼”

    索力皮笑肉不笑的呲了呲牙:“實話告訴你,行空船艦我們有,但那是留著自己用的,不賣。”

    方邃道:“原來你們有船,那就好。”

    又道:“我本來是想老老實實來買船,你們既然不同意,那咱們就試試別的辦法。”

    砰砰砰!

    沒有人能看明白方邃是怎麼出的手,他只是站在那裡,輕聲道:“一,二,三。”

    駭人之處在於,方邃連數三聲,將他圍在中間的一群肆無忌憚的凶戾壯漢中,就有三個隨著他的聲音栽倒在地,無聲無息的就死了。

    周邊原本喧鬧的聲音倏地寂靜下來。

    方邃問道:“賣船給我,還是讓我接著往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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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九十四章一二三【週一求票:
regn13 發表於 2018-4-29 21:39
第四百九十五章 一顆能量晶【週一求票】

    需知匪窩之中,多的是亡命徒,其他暫且不說,單是在膽量上,卻人人不俗。↑,

    故而方邃此時所顯手段雖然驚人,僅僅是開口說出三個數字,便有三人倒地而死,但若說就此便能震懾住這些亡命徒,其實不然。

    當方邃的聲音落下,周邊一干人等面色齊變,不過並未有人就此畏懼罷手,反而人人目中戾氣大漲,起了搏命心思。

    下一刻,環伺而立的這差不多十個人裡,有半數同時出手,準備彙集眾力,一舉將方邃碾壓轟殺。

    這些人大多實力不俗,幾乎清一色的三階實力,其中有兩人是頭領人物,更是達到四階初品層次。

    當這些人的力量彙集,共同出手,威勢實在不容小視。

    他們的力量在同一瞬打出,如數條奔騰的長河相融後捲起的浪潮,勢大力沉的往方邃拍來。

    一時間,周邊的虛空中響起陣陣雷音,轟鳴不斷。

    就在此時,方邃輕輕揮手,凌空虛斬。

    他這一下動作看似輕描淡寫,其實大有講究。隨著他的手揮出,有一股力量憑空作用,將聯手攻擊的幾個人各自發出的力量,瞬間斬斷,使得周邊各人打來的力量成了無根之水,力量和發力者脫離了聯繫。

    失去發力者的操控,那憑空向方邃壓來的法力浪潮,威勢自然銳減。

    隨後方邃單手上翻,虛空中就像是升起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大壩,輕鬆將逼來的攻勢抵禦在外。

    這時若有高手在此,必要為方邃所顯手段脫口喝彩。

    需知方邃那輕輕一斬,看起來簡單,其實卻已超出了尋常的神通層面,是觸及規則的一種神異手段,越是修為高深之人,越能察覺到其中的不凡。

    方邃在擋住幾人攻勢後,再次開口。一字一緩的道:“四、五、六、七、八。”

    砰

    先前的一幕重演,方邃每數出一聲,就有一人翻身栽倒,瞬間死去。

    周邊之人各個凶戾。皆是敢於搏命之輩不假。方邃第一次數出一二三,連死三人,但這些人凶性猖狂,都認為方邃是用了邪門之術的下作手段,在故弄玄虛。並非不可破解,因此當時人人不服,悍然動手,要轟殺方邃。

    可此刻情景再現,四五六七八出口,又死了五個人,其中還包括一個四階的小首領,同樣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倒地即死。

    更重要的是,這一次眾人都是全神戒備。仍是沒能看出方邃是怎麼動的手,這就真讓一干人等心膽皆寒。

    以方邃現今的層次,在無聲無息間殺人的手段實在不少。例如他全力動手,速度之快,自然可以超出這些人的目力撲捉極限,也就會造成他已經動過手,周邊這些人卻看不出他移動過的現象。

    或者方邃催動可以化為虛無的本命甲冑出手,也能達到這種效果,每一個聲音落下,便取一人性命。

    這幫人尋常時候無惡不作。都是雙手血腥的兇徒。

    方邃殺起人來,毫無顧忌,眼也不眨一下。

    此時他先後兩次開口,對方死了八個人。隨即方邃猶如催魂咒般的聲音再起:“九、十、十一”

    “住口。”

    方邃話音未落。周邊的幾人中應聲又有三人倒地死去,至此,餘者已經個個滿臉煞白,如見厲鬼。

    此時算上帶路的索力,還剩下三人。這三人都失去了先前的悍勇,他們或許不怕死。但是這麼邪門的死法,被人數數給數死了,卻是人人皆懼。

    這一聲“住口”,並不是索力等三個魂喪膽落的人喊出來的,而是從這宅院的後進傳出。隨著聲音,索力身畔倏然多出一個面部紅褐,生的豹頭環眼,一臉怒色的中年男子。

    索力三人一見這男子,如獲救星,面上的懼色立即消失,同聲喊道:“副首領!此人該死,以邪門手段害了我們十一個人,今日卻饒他不得,定要將此人虐殺致死,請副首領為咱們做主。”

    出現的中年男子,正是他們這伙匪窩的兩位副首領之一,居然有五階初品的高深實力。

    中年人稍稍抬手,索力三人聲音頓止,各自站在這位副首領稍後的位置,重新對方邃露出凶戾至極的目光。

    這位副首領掃了一眼周邊十一個死去的屬下,面上戾色隱隱,將目光瞄向方邃道:“你明明是五階人物,裝神弄鬼的扮成三階,欺負些比你修為低的人,有意思?”

    方邃靜若止水的道:“你修為倒是不比我低,我不欺負他們,欺負你好了。”

    副首領仰天狂笑道:“你以為自己天下無敵,能在我們這裡橫行無阻嗎?欺負我,就憑你?”

    方邃略顯不耐道:“十二。”

    副首領的面色陡然僵硬,其眼前的虛空中,在無人可見的情況下,有一柄魔刀,以快的沒人能看清的急速,凌空閃過。

    這刀攻擊的並不是人的身體,而是人體內蘊含的生機。

    一刀斬出,生機盡絕!這位副首領被刀鋒攻襲,無形中生機已斷,緩緩倒地。

    同樣慘死!

    索力三人瞠目結舌,駭然之極,一位五階副首領,居然就這麼死了?!

    其實這副首領現身後,與方邃對峙,表面上看起來毫無懼色,心下卻早就在全神戒備,可惜仍是一擊被殺。

    這種每次開口,必取一人性命的詭異能力,簡直不可抵禦一般。到了此時,已然完全沖垮了索力三人的心裡防線。

    一個人不論做什麼,都講究個精氣神,一旦精神散了,人便垮了。

    這時候的索力三人就是如此,三人的精神近乎崩潰,悍不畏死的凶戾之氣喪失殆盡,變得滿面惶恐。

    方邃的目光越過三人,看向宅邸後方。

    正有一個高大老者,在一妖嬈女子陪伴下,從宅內深處走出。其人一步跨出。就像是縮減虛空般,倏忽間來到方邃數丈開外。

    索力三人見到老者,噤若寒蟬地跪伏在地,對老者恭敬叩拜。瑟瑟發抖。

    “大首領,這人這人實在邪門,屬下屬下本以為這一男一女隨身攜著大量能量晶,將其引來,沒想到。沒想到”

    索力哆哆嗦嗦的對老者匯報導。

    老者看也不看索力一眼,目光只在散落了一地的屍體上掃了一眼,瞳孔微微收縮,最終看向方邃,深沉的道:“無形中便能斬斷人的生機,這是觸及生死輪迴的規則力量的運用,好手段。”

    這位一身褐色皮甲,威風凜凜的高大老者,無疑就是這伙兇徒的首領。

    讓方邃有些意外的是,這老者。一夥匪窩兇徒的首領而已,居然有高達六階的修為,這明顯有些過高了。而跟老者一起出來的妖嬈女子,身著血紅色紗裙,身段綽約,肌膚給人一種充滿彈性的運動感,一雙長腿結實而豐腴,要算是難得的尤物。

    這女子也有五階修為,顯然是這伙兇徒中的另一位副首領了。

    此女的目光如毒蛇,狠狠盯著方邃。又打量了靜悄悄站在一側,始終不曾開口說話的夜蟬一眼。

    方邃根本沒有和老者繞彎彎的閒心,直接道:“我想來買船,不殺人你們不賣。所以只好把這些人殺了,現在賣不賣?”

    老者生就一雙狹長的眸子,聞言將眼睛眯成一條細縫,宛如刀鋒般蘊含著一股懾人的陰冷,道:“好個狂妄之人,你以為能吃定我。”

    方邃答非所問的道:“這小小的匪窩。倒是讓人開了眼,一夥兇徒的首領就能達到六階,這讓我想明白一件事情:匪窩明面上是個暴徒集聚的小地方,其實整個利益鏈是一體的,除了你這老傢伙,應該還有數個六階人物,你們互相串聯,將利益統一起來。在這種情況下,利益越做越大,匪窩才能成為容納兇徒,並且進行黑暗交易的集散地。”

    不溫不火的續道:“我估摸著,也只有利益統一,油水極大,暗中控制著走私人口啊,掠奪土著之類這些暴利行業,才能讓像你這種六階的老傢伙,甘心在匪窩裡紮根。我說的對嗎?”

    方邃話音出口,老者的面上沉凝不波,毫無變化,眼瞳深處卻不可抑制的閃過一絲驚疑,顯然是方邃的猜測全盤皆中,這讓他對方邃升起高深莫測之感,更增了一層顧忌,陰沉沉的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方邃擺手道:“沒工夫跟你廢話,賣船還是不賣?”

    老者目現怒色:“你孤身來此,憑藉五階修為,就想無法無天?”

    方邃悠然道:“你可能還認識些六階的夥伴,可惜的是,我的感應告訴我,此刻的匪窩裡就你一個六階,你想找誰來和我對抗?你自己?這麼說吧,你年老氣衰,說是六階,其實水分極大,勉強保持不退階就不錯了。你這種六階,我四階巔峰的時候和你放對,咱們的勝負五五開,現在你和我對上,頃刻就得死。你真敢試試?”

    方邃這話說出,那老者身畔的妖嬈女子嬌叱一聲,目中殺機大盛,騰身就要往方邃殺來。

    然而她忽然面色慘白,一動也不敢動。

    因為虛空中驀地出現一件甲冑,甲冑手中的幽暗刀鋒直指女子眉心,距離不足毫釐,殺意徹骨。

    此女只需前進半寸,必死無疑。

    老者見到甲冑執刀現身,瞳孔再次收縮,徐徐吸氣,開始鼓動體內力量,周邊虛空都隨之震動起來,只有方邃所處位置,猶如臨海碣石,波瀾不生。

    那老者目光炯炯的和方邃對視,遠近數百丈的虛空,如被一柄無形的巨錘擂動,震動愈見劇烈,彷彿要天翻地覆。

    這副架勢,顯然是老者已經不惜一切,要和方邃動手。

    然而下一刻事情峰迴路轉,那老者眼見連續催發氣勢,方邃周邊數丈內卻始終平凝如靜湖,波瀾不生,終於頹然散去氣勢,服軟道:“我賣船給你,你出多少能量晶?”

    方邃道:“原本想出個實誠價,現在撕破了臉皮,自然要省些花費,就給你一顆能量晶吧。”

    不久之後,匪窩上空,升起一艘暗紅色的帆船樣式的船艦,性能優良,悄然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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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29 21:39
第四百九十六章 星空氣運湖

    浩瀚無垠的宇宙,造就了無數奇蹟。

    無限大的宇宙,就存在無限多的可能,也生存著數之不盡那麼多的智慧生命,衍生出無數種文明的進化形式。

    從所有生命誕生的那一刻起,就有一個生與死的烙印,加諸在每個生命身上,這是命運循環的至理,有生就有滅,萬物如是;智慧生靈天然追求強大,想要超脫生死,於是也就衍生出了千門萬類的修行之法。總結起來,無非都是在尋找超脫於宇宙輪迴之上的道路。

    成功者便為神靈,不死不滅。

    方邃站在船艙內,目光透過窗櫺,矚目著深遠遼闊的太空。

    夜蟬沒有半點美女該有的矜持,意態慵懶的坐在這艘用一個能量晶,強取豪奪來的船艦的主艙室內,手中變戲法似的取出一個接一個的鮮果,往小嘴裡送的不亦說乎,吃得有滋有味。

    此時距離兩人離開匪窩,已經有數日時間。他們正行進在黑暗虛曠的太空裡,向著二狗子所說,停靠生命之母的神秘星域接近。

    “看來咱們運氣還不錯,這幾日順順當當的,既沒遇到暗影族的星域巡查隊伍,也沒有暗聖女等人追過來。”

    夜蟬的聲音輕快,彷彿微風拂動下的風鈴般悅耳。

    ▼她想了想又道:“這艘船真不錯呵,居然是太古血木煉製的,這種木材不輸於珍異金屬,據說需要以神血澆灌才能生長出來。最珍貴的是,以血木祭煉的物品,一旦受損,還具備自主生長恢復的能力。呵呵,我們這一個能量晶花的真值。”

    夜蟬嘰嘰喳喳的道:“當時那老頭雖然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但最先拿出來的,可不是這艘血木船,方邃你是怎麼發現他有血木船的?那老頭最終被你逼著拿出血木船,顯然是心疼到了極點,我看都有翻臉的架勢了。哎,可惜最後沒打起來。”

    夜蟬嘆息著沒能打起來。一臉的惋惜,唯恐天下不亂。

    方邃兩人現在乘坐的這艘船,確是極為不凡,造型鋒利如一柄血色長刀,上有六層樓船艙室,其內裝飾的古典華美。整艘船的前後還有六面血帆,祭刻著密密麻麻的時空咒文,若是將六面血帆升起,速度快的不可思議。追光逐電。

    這艘船,本是那匪窩六階老者的心頭肉。

    數日前在匪窩之內,那老者權衡利弊,一來覺得沒有戰勝方邃的把握,再加上其本人養尊處優多年,早就失了搏命的勇氣,最終只能選擇委曲求全,將船艦‘賣’給方邃。

    當時那老者翻掌輕托。一艘暗黑色的金屬船艦,就從他的存物空間裡飄出。在老者手中快速放大至三尺長短:“念動咒言,解開船艦的空間束縛,它就會增長到百丈大小。”

    老者話罷,面色鐵青的將船艦扔給了方邃。

    豈知方邃看也不看那船艦一眼,反手就給扔了回來:“不要這艘,換一艘。”

    老者聲色俱厲的道:“你不要逼人太甚。”

    方邃半點不給老者台階下。生硬道:“就是逼人太甚,麻溜換一艘。要不然命都沒了,你藏著好東西不肯拿出來有屁用。”

    夜蟬撲哧一聲笑起來,趕忙捂嘴道:“抱歉啊,我沒忍住。你們繼續。就當我沒笑過。”

    老者面色愈見難堪,一番沉吟後壓下心頭怒火,果然換了一艘。他手中又出現一艘玄黃色的微縮樓船,通體混沌繚繞,氣息古拙而尊貴,如一條搖曳虛空的神龍。

    老者冷著臉道:“這是本人珍藏多年的寶船,名叫玄黃天樓,可以從船體內化出一種玄黃氣,衍生成龍,行雲布雨,攻擊防守,無堅不摧,無物能破,此船價值千萬四階能量晶。”

    老者賣力介紹,可惜方邃只是瞄了那艘玄黃天樓一眼,施施然又道:“再換一艘。”

    老者目中厲色大作,態度強硬道:“你若咄咄逼人,老夫惟有魚死網破。我只有這兩艘船艦,你任選其一,是我忍讓的極限。”

    方邃雷打不動,不疾不徐的道:“那你魚死網破吧,要不就趕緊換一艘。”

    老者厲喝一聲,轟然一拳打出,震盪虛空。

    可惜他這一拳並沒有直接向方邃擊出,而是一拳打在了地面上。

    方邃等人存身的小廣場,竟然被這一拳打的無聲無息沉陷了十數丈之深,同時間還有一股強猛的力量沖卷擴散開來,將虛空都崩碎出一條條裂痕,密如蛛網。

    由此可見這一拳的力量是如何驚人,足以開山裂地。

    然而當這一拳的波動消弭下來,老者目中難掩驚色;但見整個廣場雖然下沉了十丈之深,方邃和夜蟬所在處卻不受影響,有丈許大的一塊地面維持原樣,沒有絲毫下沉跡象。

    方邃和夜蟬神色從容,並肩站在整個廣場唯一沒有下沉的位置,居高臨下地看著老者。

    “起。”

    方邃輕喝了一聲,奇妙的一幕隨之出現。

    那沉陷下去的地面,便像是海水漲潮,徐徐上升,似緩實快,轉眼恢復了原樣。甚至就連老者一拳下去,打裂開來的鋪在地上的石板上,一些細碎的龜裂痕跡都重新彌合,恢復完整,不見半點損毀。

    恍惚間,這座廣場上就像是時間倒流一樣,恢復到了老者打出一拳之前的模樣,紋絲不差。

    這一幕可比老者暴怒之下,示威似的一拳,將地面打得沉陷難的太多了。

    方邃露出這一手追本溯源的神通,牽扯到的方方面面的術法能力,足足稱得上一句深不可測。那跟著老者一起出來的妖嬈女子先前想要動手,被冥地甲冑逼退後,沉著臉退回老者身後,仍是面有不甘,但此時見了方邃這一手神通大術,目中再難抑制驚駭之色。險些失聲輕呼。

    方邃滾刀肉般步步緊逼的道:“我耐性有限,趕緊換船。實話告訴你,要不是擔心你人死了,存物空間就會隨之關閉,將其破解開來取東西頗為麻煩,你現在已經妥妥的死了。”

    老者目色陰鷙。冷哼一聲,卻沒開口反駁,手中血光一閃,這才將最後珍藏的一艘船取出。

    後來結果如何,不言可知,方邃不但‘賣’了這血木船,還讓老者白白出了十餘位屬下,充當血木船的船員,操控著血木船。一行人立即出發,扶搖破空而去。

    時間回到現在。

    方邃負手立在血木船高達六層的最頂層艙室內,舉目遠眺深遠的太空。

    夜蟬百無聊賴道:“方邃啊,你那隻貓好能吃,大胖子帶著它在我的果園子裡,只用了三日時間,已經吃乾淨我四顆果樹了。我那些果樹,結出來的可都是靈果。這也太浪費了。”

    方邃回頭看向夜蟬道:“你財大氣粗的,還在乎這點東西?”

    夜蟬表情生動。做出個沒好氣的俏模樣道:“你說的倒輕巧。”又問道:“我們什麼時候能到那生命之母停靠的神秘星域啊?”

    方邃道:“不用多少時間了。咱們先商議一下,萬一到時候出現變故,應該怎麼配合。”

    在方邃和夜蟬駕馭血木船行進的時候,遙遠距離之外的混沌迷亂時空內,暗影族的大本營黑暗星辰的背面,有一片沉寂之地。

    這裡萬古都籠罩著黑暗。在海洋般深邃無垠的黑暗中央,漂浮著一座古老而巍峨的神殿。

    此時魔帥離開了魔宮,親身來到這神殿之內。

    他被紀瑤斬斷的一臂,已經恢復完好,再看不出傷殘的痕跡。隱隱約約間。魔帥的氣息變得更為強大了,有種威壓宇宙的滔天氣勢。

    “魔帥你利用紀瑤斬斷你手臂的一劍,盡解成仙地的劍道大秘,反過來推動己身進階,在八階半神的層次上再進一步,可喜可賀。你準備何時動手,再去邀戰紀瑤,撼動成仙地?”

    魔帥到來後,億萬年被黑暗充斥的神殿內,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

    聲音入耳,會讓人莫名的升起服從和敬畏之感;而且這聲音還蘊有一種不可形容的力量,聲音響起,聽起來就像是在訴說真理,沒人能忤逆和更改分毫。

    若是有七階以上修者聽見這聲音,必要駭然驚懼,只因這種依靠聲音,就能牽動規則流轉的現象,說明開口說話者的修為,達到了比肩神魔的程度。

    也就是說,這神殿深處,很可能有一位真正的神靈存在!

    魔帥對著前方的黑暗,語氣前所未有的謙恭道:“本帥前來,正是要告訴聖師,我不久後就要再去成仙地。此次本帥定要給那紀瑤一個深刻至極的記憶,並將其拘押成為我的女奴。”

    黑暗中並沒有人對魔帥的豪言壯語做出回應。

    魔帥不以為忤,續道:“本帥還想問問,聖師上次說,這一方宇宙內裡,有些人依靠不斷的努力,可以牽動氣運加身,逐漸成為這一方宇宙所謂的氣運之人。而一旦氣運加身,這樣的人便會具備趨吉避凶的天然本能,極難殺死。我們目前發現,在這一方宇宙內,進步飛速,牽動氣運加身,越積越厚的人,例如那方邃,過東山之流,聖師上次說會出手消減他們的氣運,現在如何了?”

    魔帥話音落下,在這座擁有著世間最源頭的一股黑暗力量的殿宇深處,隱隱浮現出一個高大的暗影。

    魔帥眼前憑空多出一面九丈九尺大小,凌空漂浮,既像是一座靜止的湖泊,又像是古鏡的奇異物體。

    這奇異之物表面平滑,幽暗深邃如宇宙虛空,其內光曦點點,像是收納了千百顆星辰於其中。

    諸多星辰的亮度各有不同,有的閃爍刺目,有的相對微弱,頗不起眼。

    殿內蒼老而睿智的聲音再起,娓娓道來:“這座星空氣運湖,是我以神術衍化而來,其中的每一點星辰之光,就代表著這一方宇宙內,一位通過自身努力,牽扯氣運加身之輩的運數。氣運一說涉及宇宙生滅的運轉規律,玄妙非常。

    惟有氣運加身之輩自己,才可影響己身氣運的強弱,令其削弱或是增長。

    比如說若是有人勇猛精進,連連做出突破,則其自然可以增加己身和這一方宇宙的聯繫,使己身氣運增長,得天地協同,如日之中天,不可匹敵。

    反過來說,若是氣運加身之輩,遭受了某種打擊,生出頹廢之心,不思進取,則他的氣數自會逐步下降。

    所以氣數的強盛與否,和己身的努力,從來都是息息相關,外人很難插手一個人的氣數強弱。本人出手,也只能壓制目標人物的氣數,而不是魔帥你所說的直接消減。此時你眼前的星空氣運湖中,有一顆映現出來的星辰,光芒忽明忽暗,十分不穩定,那就代表著你所說的方邃。就像上次答應你的那樣,他的氣數已經被我壓制,有如葉之障目,他再也感應不到針對他的陷阱和殺機。

    只要他一日不離開我暗影區域,他的氣運就會被我壓制一日,這正是殺他的最好時機,此子從此刻開始,大劫將至。我已經讓麾下的一位魔衛出手,前去收取他的性命。”

    時間匆匆流逝,數日轉眼即過。

    此時的方邃乘坐著血木船,已經到達一片神秘冷寂的太空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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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29 21:39
第四百九十七章 意外出現的‘攪局’

    浩渺星空之中,暗聖女連同吳申等人,搭乘著一艘暗影三角艦,在急速前行。》。》

    三角艦內,一身墨色甲冑的小魔帝,身形偉岸如入世魔神,僅僅是站在那裡,就給人一種雄峰駐地般永遠也無人能撼動分毫的懾人氣勢。

    三角艦內外都以黑暗為主色調,這艘歸屬於小魔帝的三角艦稍有不同,在暗色調的基礎上,於許多細節處,又適量增加了黃金色星紋。

    黑與金雙色交織,使這艘三角艦顯得尊貴不凡。

    三角形的船艦主控室裡,光線有些暗,如夜色籠罩下的大地。

    若是稍微接近小魔帝,便可察覺到他並非是站在窗櫺旁關注外太空的深邃景色,而是在面對著太空,吞吐一種虛無的氣機。

    正是無時不刻,從不懈怠的這份努力,再加上無人可及的天賦,才造就了暗陰陽現今的成就,億萬暗影族中當之無愧的青年第一人。

    “我們收到消息,聖師大人居然也對方邃生出了興趣;聖師親自下令,要座下魔衛去收取方邃性命。小魔帝,我們是否需要給魔衛讓路?”

    一個小魔帝麾下的五階高手,也是這艘千丈大小的三角艦的艦長靠近過來,恭敬詢問道。

    這位中年艦長,在小魔帝身後謙卑的低下了高傲的頭顱。面對小魔帝,如同在膜拜一位神魔,目中儘是發自真心的崇拜之色。

    實際上,這位艦長從不懷疑,小魔帝會在將來的某一天成功進入神魔之境。

    小魔帝聞言後並不回身,音色沉厚的道:“聖師對方邃生出了興趣,倒是讓人有些意外。不過就算是聖師座下魔衛,也沒資格讓我給他讓路?你下去吧,催動船艦全速前行。我們就和聖師座下的魔衛爭一爭,看誰先殺了方邃。”

    三角艦艦長目中狂熱之色愈濃,小魔帝從來都是如此霸道,一旦決定做某件事。便沒人能更改他的決定。

    需知暗魔聖師在暗影族內,聲威之盛,直追權威無上的魔帝。在現今的魔帝還沒成為魔帝之前,聖師還曾教導過魔帝。這才有了‘聖師’的尊稱;在暗影族內,暗魔聖師還被稱為‘時空智者’,傳聞他能看穿時空長河的軌跡,預知未來。

    在過往的歲月裡,聖師每每都能指引暗影族的前進方向。從未出錯。

    可以說,聖師是整個暗影族最崇敬的在世神祇。

    他的話,沒人敢忤逆分毫。

    若是換個人得知聖師已經遣派座下凶名赫赫,近乎無所不能的魔衛前去斬殺方邃,必然要採取逼退策略,絕不敢和魔衛去爭搶‘獵物’。

    只有小魔帝特立獨行,明知有魔衛要出手格殺方邃,仍是生出和魔衛較量爭鋒的心思。顯然,小魔帝的心智之堅,連聖師也無法撼動。

    這便是無所畏懼的強者心態了。

    此時小魔帝身畔不遠的暗聖女眸光熠熠生輝。自言自語道:“原來聖師大人也出手了,看來我家那位夫君大人,這次真是難逃大劫了。不知是哪位魔衛離開了神魔殿,前去收取方邃性命?”

    暗聖女另一側,風神如玉的吳申道:“暗聖女你就出身神魔殿,是聖師的門徒,又是神殿聖女,可知聖師座下魔衛到底有幾人?”

    暗聖女好整以暇的道:“魔衛從沒超過十人,不是不想增加數量,而是入選魔衛的門檻太高了。需知隨時準備著替補成為魔衛的部眾。高達十萬,各個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一旦正式魔衛中有人隕落,這十萬人裡便會有戰力最強的一個直接補上。成為正式魔衛,而剩下的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人,會被直接淘汰,打散分派到各支暗影麾下部眾中,神殿會重新選拔十萬人成為候選魔衛。

    也就是說,每個正式魔衛。都只會從十萬精銳中選出一個;前提是這十萬暗影部眾能成為魔衛候選者,此前已經經過層層篩選。在這麼嚴苛的選拔下,最終能成為魔衛者,無不是一時之選的天才。只此一點,就可見成為魔衛的艱難。

    而一旦成為正式魔衛,將會獲得無上的榮耀,可以得到聖師親自召見指導一次,修為至少會提升一階。在這個層面來說,魔衛都要算是獲得過聖師教導的記名弟子。他們有多強大,不言可知。”

    吳申拍了拍額頭,口吻聽不出來是否有幸災樂禍之意,淡淡感慨道:“看來方邃這次必死無疑了,不但有小魔帝要他性命,還有一個神秘而強大的魔衛離開了神魔宮,呵呵。”

    暗聖女瞥了吳申一眼,語氣平靜道:“不是還有你吳申也在期待著收割方邃的性命嗎?”

    三角艦航行急速,不久後,他們一行人更早於方邃之前,來到了一片寂寥黑暗的星域之中

    與此同時,另一艘從黑暗星辰暗面的神魔殿裡,行駛出來的船艦,如一隻幽暗的靈蝶,在太空中若隱若現,恍似馭光而行。

    最終,這艘船艦,搭載著一位凶名震動億萬種族的魔衛,也來到了這一片星域。

    另一邊,一個古古怪怪的消瘦老頭兒,也嘿嘿笑著出現在這一片星域內。

    一時間,這一方星域暗潮洶湧。

    血光繚繞的血木船上,方邃和夜蟬聯袂走上甲板,矚目著眼前這一方黑暗沉寂的太空。

    夜蟬此時頗有些全副武裝的味道,身上穿著白銀色戰甲,造型華麗,威風凜凜。

    甲冑襯托下的夜蟬,像一個戰無不勝的女武神。

    這身戰甲非常合身,將夜蟬凹凸有致的細腰和長腿,尤其是圓如滿月,挺翹出誘人弧度的臀瓣兒恰如其分的勾勒出來,形成了驚心動魄的美感。

    她的秀髮紮成了利落的馬尾,隨著夜蟬的走動,左右跳脫。

    一股清清淡淡的體香,縈繞在和她並肩而立的方邃鼻端。

    夜蟬掃視著眼前這一方星域,皺眉道:“這片星域氣機晦澀陰寒,稀疏存在的幾顆星辰上,都死氣沉沉的。看起來似乎充斥著不祥的氣機。”

    兩人眼前的太空,確是有著異於尋常的黑暗,廣袤無垠,像一座幽暗的海洋。

    在這片虛空中寥寥散落著幾顆星辰。正向夜蟬說的那樣,顆顆黑暗無光,宛如‘死’去了一般。

    這方星空,就像是一處墓地。

    方邃也在目光灼灼地審視遠近,蹙眉道:“不知為何。我最近幾日心緒忽起忽落,有時覺得似乎有莫大的危險在向我接近,有時又覺得毫無異常,這種感覺在我來說還是首次。見到這片虛空後,心中又湧起一種不安,卻又不知道根源出在哪裡。”

    夜蟬的目光轉過來,有些擔憂的道:“方邃,我們修行之人的心境映合天地,你的不安必有原因,要不咱們撤吧?探查暗影和眾母勢力的秘密。以後有的是機會,咱們沒必要非要冒險。”

    方邃露出個陽光般燦爛的笑容,泰然道:“別擔心,若是事不可為,我又不是傻瓜,自然撒腿就跑,絕不逞強。夜蟬你記住啊,就像我們事先商量好的,萬一有事情發生,你立即就撤。別管我。我自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咱們若是在這裡走散了,回到五方域再聯繫。”

    夜蟬嬌俏點頭。

    這時,被封禁在金經中的二狗子開口道:“主子。我關於這一方星空的記憶極為模糊,知道的並不多,只知道怎樣開啟這方虛空,見到停靠生命之母的生命古陸,其他就有些不清不楚了。”

    隨後二狗子立馬將自己知道的開啟這一方虛空的方法,通過念頭傳給了方邃。

    方邃看過二狗子傳來的方法後。咕噥道:“這裡還真不是誰都能來的,力量稍弱連打開這方虛空都做不到開啟虛空下的虛空,才能看見隱藏的空間嗎?”

    方邃輕聲嘀咕時,血木船高高昇起的兩張血帆上,迸發出燦爛明滅的咒紋,整艘船頓時化成一道血色閃電,迅速往遠處的一顆星辰靠去。

    很快,血木船就出現在這顆直徑萬里,和地球大小相近的星辰外圍。

    船體繞著這顆星體而行,方邃立在甲板上,全力催動體內力量,緩緩打出一拳。

    這一拳打出,他的手臂周邊一座接一座,接連化出五座冥山環繞的異象。

    隨即方邃手臂周邊的五座冥山,逐一放大,竟從異象衍生成真實的大山,瞬間就增長到千丈之巨。這五座巨大的冥山,在方邃的拳力推動下,宛如流星般撞向前方的星辰。

    轟隆隆!

    接連被五座冥山撞擊,直接撼動了前方的星辰。那星辰連連震顫,晃動不穩。

    此後方邃重複先前的步驟,在周邊太空裡,又選定了其他三顆星辰,逐一催動拳力,使星辰震動不穩。

    最終,共有四顆處於不同方位的星辰,在方邃的力量撞擊下,相繼震動起來。

    四顆星辰被逐一震動後,奇妙的事情隨之出現了。

    這四顆星辰發生的震動,在虛空中交匯,就像是一隻奇異的‘手’,將這方星空的真容緩緩揭示開來。

    方邃和夜蟬眼前的虛空,就像是原本蒙上了一層幕布,此時幕布被揭開,露出了幕布下隱藏著的另一方時空。

    而撼動四顆星辰,使其以獨特的波動震盪,便是開啟這一方星域的方法。

    當虛空開啟,呈現在方邃眼前的,是一座磅礴浩瀚,縱橫數萬里,宛若一方神州浩土的古老大陸。

    這方大陸方方正正的坐落在太空裡,通體黑暗死寂,霧氣蒸騰,氣韻古老。

    在那大陸上停靠著一艘又一艘的生命之母。

    這裡真的存放著不少生命之母!

    按照二狗子的傳承記憶,這裡除了停靠生命之母外,很可能還是眾母麾下,那支隱藏實力驚人的黑暗勢力的一處秘密‘基地’!

    方邃來此,是想試試有沒有機會潛入其中,查看秘密。

    然而此時這處星空被打開後,卻呈現出一個出人意料的變化。

    那黑暗幽沉的浮空大陸上,除了停靠著不少的生命之母外,居然有人在廝殺戰鬥,打得熱火朝天,激烈以極。

    對戰雙方,其中一方以一個眾母勢力的暗長老為首,率領眾人在圍攻一個身穿斑駁青銅甲,手執大戟,宛如從遠古復活走入人間的中年男子。

    圍攻中年男子的,還包括另一個暗長老,以及比方邃先一步趕到這裡的小魔帝,另外還有兩個暗影魔將。

    方邃來此是為了探查生命之母的秘密,小魔帝等人來此,是為了阻殺方邃。還有隱在暗處,目前並未現身的一些人,也都各懷目的。

    然而不論是哪一方,顯然都被這場兀然出現的戰鬥,打亂了原本的計畫。

    這場戰鬥的發生,或者說是那手執大戟出現的中年男子,就像是一次意外的攪局,將各方面計畫好的事情,係數打亂。

    眼前的形式,讓任何一方都措手不及,驟然錯綜複雜起來,吉凶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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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29 21:39
第四百九十八章 生變

    方邃二人遙遙注視著遠處浮空大陸上的激烈戰火,都有些意外。

    夜蟬瞄了一眼交戰處附近,同樣在觀戰的暗聖女和吳申,說道:“原來暗聖女這一路沒來追蹤我們,是提前來了這裡,等著咱們過來,以逸待勞的伏擊咱們。這事情可不太對,她是怎麼預估到咱們要來這的?”

    方邃分析道:“她既然能對混沌獸生出感應,自然能察覺到咱們的行進方向,提前判斷出咱們的目的地,並不為難。”

    方邃打量著浮空大陸上交戰的幾人,續道:“正在交戰的幾個人中,只有那偉岸青年,是青年輩人物。嘿,好強的戰力,這人應該就是有小魔帝之稱的暗影陣營第一青年高手了。”

    提到小魔帝的時候,夜蟬的面色明顯有一絲不自然。

    方邃眼觀六路,第一時間就看出夜蟬的表情不對,試著問道:“夜蟬你難道和小魔帝有些交情?”

    夜蟬如玉脂般皙滑的俏臉上抹過一絲緋紅,嗔道:“你想什麼呢,我和小魔帝那自大狂怎麼會有交情,只不過他曾經糾纏過我,第一次見面,就對我說我只能屬於他,否則的話但凡是我認識的男子,他都會殺掉;還說什麼他看上的東西,從來不容旁人染指你聽聽,這話多可恨,我怎麼就成了他看上的東西了?”

    方邃嘿嘿直樂的道:“這小魔帝真是個蠢蛋,這樣的貨色活該打光棍,一準是個永遠找不著媳婦的倒霉蛋。”

    夜蟬啞然道:“你真是的,什麼事情讓你一說就成了笑話了。”

    沉默了片刻,再道:“眼前的情況,根本和咱們構想的不一樣。接下來怎麼辦?”

    自從看見二狗子傳過來的開啟這片時空的方法,是要震動星辰之後,方邃就知道這麼大的動靜搞出來,已經不可能悄悄潛入這處停靠生命之母的基地,故而早就打消了暗中潛入查看的心思。

    夜蟬詢問接下來的打算,方邃回道:“咱們現在既不忙著撤退。也別冒然靠上去,先旁觀一下事情的發展再說。”

    此時遠處的暗聖女和吳申,也發現了方邃二人。

    吳申的目光遽盛,牢牢盯視著走出了混沌車輦,顯現出真容的夜蟬,眸子裡異芒閃閃,奪人心魄。

    暗聖女笑吟吟瞟了方邃和夜蟬各一眼,隔空開口道:“夫君大人你真是花心吶,混沌女是你的新寵嗎?可真漂亮呢。我是不是該喊她妹妹?”

    夜蟬也是促狹,反手挽住方邃的胳膊,回應暗聖女道:“夫君大人說,他只娶了我和紀瑤姐姐兩個,根本沒有你暗聖女的份,你還是別這麼厚臉皮喊我家夫君大人了。”

    暗聖女眸神靈動,面不改色,巧笑盈盈道:“這個你說的可不算。我和夫郎大人脫過褲子,彼此試過。尺碼正好合適,滋味**。我們已經山盟海誓,此生絕不分離。請問你和夫郎大人脫過褲子試了嗎?”

    脫褲子這種話,從一個容貌絕美,風姿氣度都是當世罕見的女子口中說出來,這種反差更加助長了言語的殺傷力。

    夜蟬初聞之下頓時落在下風。一時間忘了反擊,下意識看向方邃。

    饒是以方邃臉皮之厚,也有些扛不住夜蟬炯炯審視的目光,將腦袋搖的有如撥浪鼓一般,一臉的正人君子的端正模樣。肅容道:“沒有的事,從來沒脫過褲子。我怎麼可能幹這種事,今日頭一回聽說。”

    夜蟬哦了一身,回嗔作喜道:“和暗聖女爭夫君其實挺好玩的,咱們就這麼說好了,你回去要告訴紀瑤姐姐,你娶了我做小,不許耍賴。”

    “啊?”

    方邃頭大如斗的道:“你和暗聖女鬥鬥嘴,不用當真吧。”

    夜蟬咯咯笑道:“美死你,想什麼呢?真以為本小姐要嫁給你?”

    方邃剛剛鬆口氣,夜蟬眸子微轉的道:“不過女孩子的貞潔和名聲是大事,你得對我負責任。”

    方邃愕然道:“咱們兩個除了你此刻挽著我的胳膊外,哪有過其他接觸,怎麼就涉及到貞潔上了?”

    夜蟬向著暗聖女那邊怒了努嘴,笑眯眯道:“怎麼沒涉及到貞潔,她都和你脫過褲子,我怎麼能示弱?你看我的。”

    夜蟬話罷就在方邃呆愣愣地注視下,對暗聖女喊道:“喂,暗聖女,你那一套都過時了,我告訴你哈,來這之前我和夫君大人剛剛提上褲子,我們兩個且好著呢,什麼觀音坐蓮啦,女上男下啊,玉桃開門啊這些花樣我們都玩膩了。暗聖女,這些你和夫君大人試過嗎?要不然單是脫過褲子有什麼用,你不知道有一句話叫提上褲子就不認人嗎?哼!”

    方邃嘴巴張的能吞下自己的拳頭,一臉‘敬佩’的看向洋洋得意,打了勝仗的女將軍般的夜蟬,悄聲問道:“那觀音坐蓮和女上男下我知道,玉桃開門是啥玩意?怎麼玩?”

    方邃這話問出來,夜蟬狠狠白了他一眼,挽著他的小手悄然移動,在他的腰肋處找到一處柔軟的‘嫩肉’,狠狠掐住,呈螺旋方向緩緩增加力道,一點點兒往死裡扭。

    這一記黑手,不下於被對手捅了一刀,方邃‘面色慘白’,強自忍耐。

    “呦,真是沒發現,混沌女你邀寵的本事不小啊。不過據我所知,你的另一個情郎是小魔帝啊。現在小魔帝聽說你變了心,要來殺夫君大人,就是不知道你準備幫哪個?”暗聖女反唇相譏道。

    夜蟬亮如飛星的眸子神采奕奕,極為詫異的道:“小魔帝是誰?我根本不認識他,什麼情郎云云,全是胡編亂造。”

    另一邊的吳申大笑截入道:“這次和方兄再會,情景真是別開生面,居然上演了兩女爭夫的壯觀場面。方兄如此受歡迎,若能轉投我們眾母勢力麾下。修行我的愛慾陰陽術,成就必定要超過我遠甚”

    轟!

    吳申話音未落,巨大的碰撞波動,化作震耳欲聾的聲音,在根本沒有聲音介質能傳播的宇宙虛空中,生生撕碎了虛空。將聲音遠遠傳送開去,可見威勢之猛烈。

    那交戰雙方中,被眾人圍攻的銅甲男子,手中一桿大戟睥睨旋動,戟勢如飛電,鬼神莫測。

    其每一擊都能輕鬆劃開虛空,大戟尖端不斷跳躍出一枚枚規則符號,時而勢大力沉,時而輕靈飄忽。一桿大戟在其手中宛如通靈活物,匹敵眾人而不落半點下風。

    這樣高明的戟法,實乃方邃生平僅見,對他的矛術有著不小的助力。

    方邃在旁觀察,發現那銅甲中年始終悶頭戰鬥,對類似暗長老等人的挑釁和詢問之語,從不開口回應,像個啞巴。而他的大戟前端迸發出來的規則符號。總是有意無意的在攻擊下方大陸上停靠的一艘艘生命之母。

    有些生命之母,被大戟刺出的光芒隔空戳穿。露出黑洞洞的內部,損毀嚴重。

    需知生命之母可是能經年航行宇宙的神物,堅不可損。這一點只從當年紀瑤想要劈開生命之母,也要充分蓄力就可看出。然而眼前這銅甲男子舉手投足間,輕鬆就可刺穿生命之母,僅此一點就可看出。這銅甲男子,至少比當年的紀瑤還要強大。

    而這銅甲男子不斷的破壞生命之母,其原因也耐人尋味他像是對生命之母,懷有刻骨銘心的仇恨。

    就在這時,突然發生了一件詭異的事情。

    方邃耳畔。有人以傳音的形式,悄然送過來一個陰沉沉的聲音:“快走!這處生命之母的停靠基地,利用遠古化石復活過來的某些強大生命,出了意外,即將發生大變故,你在這裡不可能探查到任何有用的消息,繼續留在這裡沒有意義。”

    方邃心頭悚然一凜,這聲音來的毫無徵兆,有如耳畔輕語,卻連身畔的夜蟬都沒能有所察覺。

    那聲音續道:“你的氣運目前被暗影聖師親自出手,干擾壓制,晦暗不明,而且他還派出了魔衛來殺你。在氣運被壓制的情況下,你的感應如同蒙塵,和天道的互動也受到影響,難以對危險產生任何預感。你回返五方域這一路注定要艱難無比,乾坤顛倒,磨難重重,好自為之。”

    聲音至此兀然消失。

    這聲音說的有理有據,方邃一聽便知非虛,心道:“怪不得在開啟這處隱秘時空的過程中,我在眼睛看見之前,絲毫察覺不到這裡正在發生戰鬥。原來是因為我被什麼暗影聖師壓制了氣數,對危險失去了靈敏的感應。在這種情況下,我若是繼續待在暗影區域幾乎等同於自殺,很容易一頭撞入對方設置的殺局之中,看來真是到了離開暗影區域的時候”

    方邃腦內念頭飛轉,立即傳唸給血木船艙室內的幾個操控者,命令他們迅速後撤。

    稍遠處的暗聖女和吳申略感錯愕,沒料到方邃就這麼突然撤走。

    就在這時,意外再現。

    方邃身後的虛空中,猛然破空伸出一隻手,以電光石火之速,一掌擊中方邃後心。

    直到手掌及身的一剎那,方邃才生出本能的警覺。他狂喝一聲,全力運轉體內力量,在身上化出了一件冥地甲冑。

    同時身形順勢前撲,儘量減少這一掌的殺傷力。

    喀嚓!

    方邃反應雖快,察覺到這一掌的時間畢竟晚了,先機盡失。受此一擊,身上倉促締結的甲冑,瞬間被擊碎,崩裂消失。這還是他修成冥地甲冑神通以來,整件甲冑首次被完全打碎,可見這一掌的力道,強猛到了什麼程度。

    方邃只覺一股力量從後心湧入體內,化作一道道幽暗的氣機,衝入他體內的神土大地上方。

    這一道道幽暗氣機,顯然是想要摧毀他體內的力量源頭,從而讓方邃一擊斃命。

    這一刻,方邃體內的力量自主運轉反擊,冥山晃動,神土蒸騰起密厚如同長江大河的雄渾冥氣,與侵入體內的幽暗氣機對抗。

    最終那衝入體內的力量,被神土大地中翻騰的冥氣所消弭,逐步化解。但不可避免的是,方邃在這一擊下,面臨的形式極為嚴峻。他體內,連神土大地這一力量源頭,都出現了不穩固的跡象,問題嚴重,若是神土大地真的斷裂開來,方邃甚至會面臨修為倒退的恐怖後果。

    此刻的方邃沒有時間查看體內,他在遇襲的同一瞬就暴喝道:“夜蟬,立即走。”

    這是方邃和夜蟬早就商量好的一種應對意外的方式,所以夜蟬並沒有任何猶豫,倏地召喚出混沌輦車,進入了車中。

    下一霎,混沌輦車便成功破空而去。

    另一邊的吳申和暗聖女兩人反應迅快,雙雙向夜蟬追去。

    方邃在受了一掌後,順勢前衝,直接撞碎虛空,一頭紮入其中,也是轉眼就消失不見。

    同一刻,一道黑影從虛空中閃現而出,毫不猶豫的追入方邃消失後,還不曾彌合的虛空破碎處。

    讓這偷襲方邃的黑影沒預料到的情況,隨即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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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29 21:39
第四百九十九章 扳回一城

    如果偷襲方邃的黑影,能看見方邃破碎虛空,一頭紮入其中後的情景,那他斷然不敢直接追在方邃身後,進入反向虛空。◎,

    方邃撞破虛空,進入反向空間,看似倉惶之下的逃命之舉,實則並非如此。他剛一進入反向虛空,就借助空間壁障的掩護,在外人看不見的情況下,收住了腳步,並且旋風般轉身而立,目中戰意盎然。

    下一剎那,追擊他的黑影急追而入。

    就在此時,方邃催動全身力量,一拳轟出。

    在偷襲方邃之人想來,方邃剛中了他一掌,能夠不死,已經要算是莫大的幸運,絕不會有反擊之力,因此他緊隨其後來追方邃,並不算冒失;正常情況下,方邃除了全力逃竄,確是不可能還保留著反擊之力。

    然而事實偏偏不是這樣,此人甫一沖入反向虛空,就見到一隻拳頭,當頭打來。

    這追擊者的反應也是驚豔,猝然遇襲,還能將急速前衝的身形逆改為後退,身法詭異,想要躲過方邃這一拳。

    可惜方邃此拳蓄勢以待,拳勢快如光電!

    喀嚓!

    一聲碎響,這人的額頭被擊中,雖然因為他及時做出躲閃的動作,並沒有被方邃這一拳徹徹底底的打實,卻仍是難免頭骨幾乎開裂的下場。

    其傷勢之重,絕不在方邃先前被他偷襲的一掌之下。

    有誰能想到,方邃遇襲之後,轉眼就扳回一城,半點也不吃虧!

    這一連串事情的發生,有如電光石火,強弱之勢在瞬息間交替易手。

    若有人在一側旁觀,就可看見那追擊者幾乎是剛追入反向虛空,就被迎頭一拳打中腦袋,又以比進入其中更快的速度跌了出來。

    變化並未就此結束!

    常理來說,此時方邃反擊得手。追擊者短時間內已經失去繼續追襲之力,方邃若是想要離開,自可從容退走,時機正好。

    但他不僅沒退走。反而果斷出手,從反向虛空中追殺了出來,身形毫不停頓,如一團風暴般捲向對手。

    霎時,方邃的拳勢急如密雨!迅如閃電!重如山川!

    砰砰砰!

    那原本的暗襲者此時淪為被襲者;他先前中了方邃一拳。額頭欲碎,傷勢慘重,在這種情況下,遭到方邃暴雨般傾灑過來的攻擊,先機盡失,只能勉力壓下傷勢,採取守勢,而沒法展開反攻。

    此人心中憋屈的要死,他本來一擊重傷方邃,佔盡上風。只因為直接追入了反向虛空這一個稱不上失誤的小失誤,立即被方邃抓住機會,翻轉了局面,並且連追帶打的擴大勝果,死死的將這追襲者牢牢壓在下風。

    這一幕如果有人能全盤得見,必要拍手讚歎,對方邃這一連串行雲流水般的驚豔手段而喝彩。

    此時這偷襲者在方邃如長江大河般的攻勢下,猶如一艘滔天巨浪中起伏無定的小舟,看起來隨時都有傾覆之險,應付的左支右突。狼狽不堪。

    然而不得不承認的是,此人絕非庸手,反而十分高明,否則也不可能在先前一擊重傷方邃。

    這時他雖然看來處境不妙。其實守勢嚴謹,並沒有立即就敗亡慘死之險。

    雙方心知肚明,兩人此刻爭的是‘一口氣’,並非是情緒上的意氣之爭,而是一口氣機的運轉之爭。

    方邃此時能保持強勁攻勢,看起來完全不受己身傷勢影響。其實只不過是因為他強行提了一口氣,在體內循環往復,支撐自己戰鬥。

    一旦這口氣機消耗乾淨,方邃頓時就要被體內的傷勢反噬,成為強弩之末,沒有再戰之力。

    而在方邃攻勢下,看似危機百出,隨時都可能被一拳轟殺的暗襲者,同樣如此。他被方邃一拳轟中額頭,傷勢極重,也是強行提了一口氣,壓下傷勢,在支撐方邃的狂猛攻勢。

    兩人就是在比誰的一口氣機先耗盡,屆時另一方只需輕輕一擊,就可鎖定勝局。

    因此二人眼下的情況當真稱得上險惡無比,瞬息成敗。

    從客觀的層面來說,方邃雖然佔據主攻之勢,其實反而是不利的那個。

    需知主攻一方,消耗的氣力遠高於處於守勢之人,一口氣機消耗的自然也就更快。依照眼前的局面發展下去,時間越久,對方邃越是不利。

    直到此時,已經能看清與方邃交手之人的真容,那是個面龐消瘦,身形也頗為消瘦的陰沉青年,一身黑色輕袍,目如鷹隼,光芒鋒利,凶光熠熠。

    他的額頭險些被方邃打碎,隱隱出現一道裂痕,更增其凶戾。

    這青年在方邃如潮水般無孔不入的攻勢下,並未顯出惶急又或畏懼的神色,面上只有沉狠與冷靜,足見其心智的不凡。

    此刻遠處的浮空大陸上,那銅甲男子和暗長老,連同小魔帝等人的戰鬥仍在持續,而下方停靠生命之母的地面上,則出現了新變化。

    那一方浮空大陸中央,有一片連綿無盡的宮殿式建築群。

    這時整片建築群突然處處龜裂,開始坍塌,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其中肆虐洶湧,即將破縛而出。

    到了此時才可看出那執戟男子的目的,他似乎是為了來這處生命之母的停靠基地,尋找某樣東西!

    眼見下方建築群中出現異常,握執大戟的男子立即露出關注神色,脫口輕嘯,閃身往下方建築群中衝去。圍攻他的暗長老等人一起呼喝出聲,神色惶急,在後急追。

    整個浮空大陸那邊的情況,愈發混亂起來。

    夜蟬的混沌輦車業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包括追擊她的吳申和暗聖女也不見蹤跡。

    方邃這邊的戰局,也出現了新變化。

    “本人犯了急功冒進的錯誤,被你扳回劣勢,這一點不容否認,但你不趁機逃走,反而追出來想殺我,就是致命的昏招。你急於強攻,氣機消耗迅速,稍後必定比我先耗盡體內的氣機,終將死於我手。”

    方邃和對手交戰正酣,二人都依靠體內的一股氣機來支撐戰鬥,誰也不想開口說話,徒然浪費口舌。此時作為對手的男子,是在震動神念來傳聲,目的是準備藉機擾亂方邃的心境,試圖展開反攻。

    方邃抿嘴冷笑:“不好意思,你猜錯了。”

    方邃話罷,體內氣機流轉,居然不可思議的換了一股新的氣機,而氣機轉化之間攻勢絲毫沒有停滯衰竭之象。在對手匪夷所思的注視下,方邃從從容容的換過一口氣機後,攻勢愈見兇猛,勢大力沉,大開大闔!

    其實方邃能換氣的原因說來簡單,因為他和常人不同,修的是兩部無上法典,同時有兩處法力之源,一為識海,一為下腹。

    因此他的體內氣機,自然也就比尋常修者多了一次循環往復的機會,此時方邃只不過是將一口冥氣消耗殆盡後,體內力量自行流轉,換成了所向睥睨的驕陽火力而已。等驕陽之力再消耗乾淨,才是方邃這一口氣,徹徹底底消耗完的時候。

    方邃這一口氣換出來,作為他的對手,那青年首次面色大變。

    這青年念頭飛轉,眼下的局面對他來說,只能是死中求活,趁著自己體內的氣機還未耗盡,行險一搏。

    倏地,這青年催動了保命之術。

    他開口吐出一枚符號,衍生成一堵法力厚壁,如同盾牌,擋在身前抵禦方邃的攻勢,己身則趁機暴退!

    不過這青年為此又一次付出慘重代價,為了成功吐出這面法力盾壁,其胸口被方邃一拳擊中,整個身體裂痕密佈,看起來悚然可怖。

    下一刻,這青年抽身遠去,一路在虛空中灑下滴滴鮮血,形象慘厲,口中接連咳嗽,每咳一聲就噴一口鮮血,傷重垂死。

    他瞬息遠遁至千丈距離以外,脫離了險境後,回身道:“你叫方邃,本衛記住了,不需多久,必來取你性命。”

    方邃的身形如蝙蝠,一個迴旋,重新落在那血木船的甲板之上,平靜道:“你自稱本衛,這麼說就是被派來殺我的魔衛了。好大的名頭,本事卻稀鬆,十足的無能之輩。你在出手偷襲我的情況下,本是大好局面,猶自被我反制,勉強逃得性命而已。你這樣的孬貨,下次敢再來,只能是死在我手上的下場,虧你好意思說要取我性命。”

    那青年魔衛聞言面色漲紅,神色暴怒,氣得渾身打顫。

    而方邃說話時,他足下的血木船上,六張血帆業已全部升起,其上咒紋閃閃如繁星;嗤的一聲,整艘船突然發動,撕開了虛空,一閃消失。

    方邃所不知道的是,就在血木船搭載著他破空離去後,那面色灰敗,重傷而立的魔衛所在位置,忽然出現一隻大手,一掌拍在其額頭,居然將這魔衛青年殺了!

    虛空中響起一個聲音,冰冷森然的道:“你原本是這一批的十萬候選者中,最有希望晉陞正式魔衛之人,可惜以斬殺方邃作為魔衛候選者晉陞正式魔衛的考核,這麼簡單的任務,你居然失敗了,所以你只有死······接下來就由本魔衛親自出手,完成你沒完成的任務。”

    另一邊,血木船在數千里外破開空間壁障,重新回歸正常空間。

    方邃佇立船頭,胸口起伏,嘴角有血跡抑制不住的源源湧出,傷勢爆發。

    他心中嘆息,這口血一吐出來,麻煩立即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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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29 21:39
第五百章 目的

    方邃心中念頭未落,一聲聲嘿然冷笑,已經從血木船的艙室內響起。∷∷,

    隨著聲音,有十餘人聯袂從艙室裡走出;為首者正是數日前方邃在匪窩時,給他和夜蟬帶過路的索力。

    當日方邃將血木船‘賣’到手中,順便還向那老者勒索了十餘位船員,用來操控船艦。

    此時從艙室內走出的人,就是這十餘位船員,索力是其中之一。

    這十餘人以索力和一個四階壯漢為首,出現後並不向方邃靠近,而是遠遠站在艙室門口,隔著十數丈向方邃投來注視的目光,人人面色不善。

    “怎麼?趁我受傷,想造反?”

    方邃抬手擦掉嘴角血跡,但是新的血跡立即溢出,擦之不盡。他此時體內情況糟糕至極,一口氣機洩掉後,已經被傷勢反噬,短時間內徹底失去戰鬥能力。

    “嘿嘿,其實我們都知道,像你這樣的高手,即便再是受傷嚴重,只要有一口氣在,殺我們這樣的小角色並不難,所以造反我們當然不敢······”

    索力的面上揚起一絲得色,笑嘻嘻道:“不過我們不敢造反,其他人卻敢!而且·····不是造反,是要你的命!”

    索力身畔幾人同時露出冷笑,這些人本是亡命之徒,眼見方邃重傷至連血液也止不住的程度,顧忌大減,立即凶相畢露。

    方邃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略顯好奇的道:“要我的命?既然你們不敢,那你讓敢的人出來我瞅瞅!”

    索力等人互視一眼,齊齊嘴角微勾,十餘人一起側分向兩邊。

    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從後邊的艙室內昂然走了出來。

    這兩個人竟是當初在匪窩,被方邃所欺壓,乖乖交出了血木船的六階老者,和慣常跟在他身畔的五階妖嬈女子。

    此番出現。兩人皆是全副武裝,老者穿了一身前所未見的土黃色玄甲,甲上祭刻著一條斑斕大蟒,色彩鮮豔。蛇信伸縮,軀體盤繞在雲霧之中,威風凜凜,栩栩如生。

    而那妖嬈女子則穿一身綠甲,手執同色金屬製地的雕花短矛。氣機鋒寒。

    兩人走出後,緊緊盯著方邃,上下打量,當感覺到方邃體內氣機煩亂,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有戰鬥能力,兩人同時籲出一口氣,神色放鬆下來,轉而顯出戲謔之色地看向方邃。

    方邃偏了偏頭,一語道破兩人出現的原因:“這艘血木船內,藏有和匪窩對接的傳送陣。所以你們一接到我重傷的消息,就迫不及待趕過來,想取我性命?”

    老者陰鷙的面容上顯現出深刻的恨意,陰惻惻道:“你還算有些腦子,說得不錯。你以為當日對我一番羞辱後,取走血木船,事情能就這麼算了?那你就太過天真,你一個小輩,一時得勢而已,總有你落難的時候。我就在等這樣的機會。想不到才幾日時間,機會來的這麼快。”

    那妖嬈女子注視著方邃,一臉快意的道:“你此時重傷,已經沒有動手能力。我沒看錯吧?”

    方邃坦然道:“沒看錯,我是有傷在身,一旦動手,情況會很糟糕。”

    女子吐了一口唾沫道:“什麼一旦動手,情況會很糟糕,你在嚇唬誰。以為這麼說,就能讓我們認為你還有動手之力?讓我們不敢輕舉妄動,擔心你不惜魚死網破?你無非是想以此來讓我們心存顧忌,這種小伎倆,難道我們會看不出來,我呸!”

    方邃啞然失笑道:“既然你們看穿了我的底細,幹嘛還不動手?”

    老者目光炯炯,照徹人心,仔仔細細地審視方邃,顯出其老成謹慎的一面。

    再則他似乎頗為享受這種居高臨下,報複方邃的過程,並不急著動手:“我當初對你選擇步步忍讓,由著你步步緊逼,最終得意忘形地拿走了我這艘血木船。嘿嘿,我的隱忍,只為了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直接要你的命。這才是一個能成大事者能忍能放的氣度,你懂嗎?輸得可曾心服?”

    方邃灑然道:“你現在就說輸贏未免過早,我又沒輸,哪來心服之說。”

    老者背負雙手,態度從容道:“你實在可憐,到此時還看不清形勢,我知道你是想拖延時間,好壓制體內傷勢,妄想拚死一搏。呵呵,白費心機而已,老夫怎會給你這種機會?”

    老者露出有些詭異的神色,探頭向方邃輕俏道:“你可知我稍後將你抓起來,會怎麼整治你?”

    不等方邃回應,自顧娓娓言道:“我會將你的皮完完整整拔下來,做成人皮傀儡,作為收藏。然後以秘術,在你沒有皮的身體上祭刻咒文,讓你沒有皮之後,生出一身鱗片來,變成一個畜生般的怪物,再廢了你的修為,卻讓你殘而不死,就那麼披著一張鱗皮活著。嘖嘖,我這刑法叫做剝皮投胎術,等於是讓你重新投胎,披著鱗皮再活一次。怎麼樣,你是不是該好好謝我?”

    方邃沒搭理這老變態,卻突然皺眉,轉頭看向血木船外的虛空深遠處。

    他的瞳仁中,有一金一紫兩輪驕陽的虛影一閃即逝,霎時看穿了時空與距離的阻礙。在方邃眼中,閃現出一幕遙遠距離外的景象,正有一個身影,循著血木船殘留的氣機,銜尾追來。

    追來之人和先前的魔衛,在氣機上隱隱有共通之處,故此方邃一見而知,這應該仍是一個魔衛,而且更加強大。

    方邃心忖:“原來來殺我的魔衛不止一人,打敗一個,又來了一個······”

    那老者和妖嬈女子,連帶索力等人,眼見方邃矚目虛空,沉吟不語,只道是被老者所說的剝皮投胎之刑嚇怕了,人人轟笑道:“此時才知道怕,已然晚了,大首領快些動手,就以剝皮投胎之刑制他,我等也好看個熱鬧。”

    方邃回頭看向老者道:“我趕時間,可沒空和你們‘閒聊’了。”

    “正好。老夫也沒耐心再戲弄你這蠢物,媚姬,動手殺了他!”

    老者面色徹底沉下來,口中喝令身畔的女子動手。其實這也是一種臨敵詭詐的伎倆,目的是讓方邃聞言之後,將注意力轉移到那女子身上。

    實際上老者在話音落下的同時,已經和女子一起動手,分從左右往方邃殺去。

    轉眼間。老者和女子雙雙殺至方邃眼前,女子輕喝道:“真是天機輪轉,你也有今日·····你倒是拿出數日前的張狂我看看······”

    此女話音未落,就見方邃身畔的虛空中,波紋如漣漪,破空伸出一隻黑暗、蒼勁、有力的手,一把抓住了老者的腦袋。

    咔嚓!

    這隻手在老者驚駭欲絕的目光中,比不可抵禦之勢,直接將他的腦袋抓成了爛西瓜。

    老者功未成身先死,頃刻斃命。

    下一刻。一股黑氣捲出,向方邃殺來的妖嬈女子,被黑氣一卷,雙手炸散成血霧,齊肩斷去。

    這一剎那的變化讓女子驚駭莫名,體內力量流轉,強忍著雙臂斷去的痛苦,想要抽身後退。

    可惜虛空中伸出的那隻黑色魔手如影隨形,僅是翻了翻手,就將這女子拎小雞般抓在了手中。

    情況的發展實在讓人大出意料。先前一刻還以為方邃油盡燈枯,不堪一擊的索力等人瞠目結舌。

    “你這卑劣之輩,暗藏了幫手?”那女子滿臉不甘,近乎尖叫的道。

    方邃平淡道:“要是按修行分類來說。我的其中一個主要修行方向就是召喚師,我目前受傷不宜動手,可我手下‘幫凶’不少,召一個出來,足夠解決你們這些下三濫。”

    此時那隻黑色大手的主人,從虛空中跨步走出。卻是個周身幽暗如墨,穿亮燦黃金甲,狗頭人身的威獰凶物。

    阿努比斯!

    他單手抓著那女子的脖頸,身量雄偉,比方邃足足高了兩個頭,目光睥睨,漠然掃視索力等人,如同神祇在俯瞰螻蟻,面無表情,索力等人卻感到靈魂顫抖,不由自主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方邃邁步前行,阿努比斯抓著斷了手臂,滿臉猙獰的女子,在後跟隨。

    方邃嘴角血流不止,走的可不慢,不久後便來到血木船最底層艙室內。

    “原本是作為一個後手的閒棋,沒想到還真用上了······”方邃邊走邊嘀嘀咕咕。

    很快,他在最底層艙室內,找到一個隱秘的夾層空間,在其中看見一個紋路流轉的小型傳送陣。

    毫無疑問,那老者和女子就是利用這傳送陣,從匪窩傳送到血木船上來的,本是想趕著過來殺掉方邃報仇,卻連小命也搭上了。

    那女子見方邃一路前行,直接來到這底層艙室,輕鬆便找到了夾層空間中隱藏的傳送陣,終於反應過來:“原來你早就知道船上有傳送陣,故意引我們來此,你到底要幹什麼?”

    方邃見到傳送陣後,心情似乎不錯,轉頭看向被阿努比斯拎著的女子:“我的目的,不過是想借你們的傳送陣來用用。”

    女子想了片刻才逐漸明白過來,恨道:“我聽索力等人匯報,說你在被人追擊。這麼說,你就是等著我們從另外一端激活這傳送陣,好借助傳送陣來脫身逃走?你個膽小鬼,我詛咒你被人追殺致死。”

    方邃滿不在乎的撇了撇嘴,身上兀然瀰漫出一縷冥氣,化成一件冥地甲冑,居然十分怪異的穿在了那女子身上。隨後阿努比斯將女子甩手仍在艙室內,和方邃一起邁入傳送陣,陣紋閃爍,雙雙傳送消失,去了匪窩。

    方邃的聲音輕輕朗朗的傳遞迴來,“我的目的,不止是讓追擊者撲空那麼簡單,具體如何,你稍後就知道了。”

    蓬!

    傳送陣在方邃走後,驀地崩潰成粉,再無法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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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29 21:39
第五百零一章 咒龍

    傳送陣崩碎後,戰戰兢兢的索力等人,壯著膽子往艙室內一瞧,眼見方邃和魔神般讓人敬畏的阿努比斯已經離去,只剩下媚姬穿著一身威凌猙獰的冥地甲冑,站在艙室角落裡,情景有幾分怪異。◇↓◇↓小說。¥℉

    方邃既走,血木船上的眾人齊齊心頭一鬆,少了懸在頭頂的刀斧,當即沒了顧忌,一哄而入,蜂擁擠進這間狹小艙室。

    這些人原本以為此次定然難逃死劫,誰想到方邃連理也沒理他們,抬腳就走了。故此這時候他們各個驚詫莫名之餘,又有著抑制不住的欣喜,各個都覺得的老子果然洪福齊天,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大難不死。

    “那小子莫不是被人追的慘了,慌慌張張跑掉,連對付咱們的時間也沒有,哈!”

    “嗯,說不定還真是如此······呸,那小畜生若是不跑,老子也不怕他,大不了魚死網破。”

    “就是可惜了大首領,竟被這小子所殺。”

    “咱們這夥人失了大首領坐鎮,想繼續保持在匪窩中的地位可難了······話說,那小子的實力真夠驚人,己身受傷慘重的情況下,竟然還有底牌,召喚出來的凶物如此強橫,探手就斃了大首領,那魔神般的狗頭,簡直讓人不敢直視。”

    “不怕各位笑話,我先前看見那魔神一樣的凶物出現,念頭裡除了敬畏恐懼,連思維都沒法正常運轉,只想著一直跪拜下去。”

    “可是怪了,我和你的想法一模一樣啊。”

    “······”

    這些人眼見方邃去了,頓時各個生龍活虎,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眾人胡亂議論中,陡然想起被莫名其妙穿上了一身甲冑的媚姬,同時轉頭看去。

    但見媚姬正在嘗試脫下冥地甲冑,可惜那甲冑通體無縫,渾融一體,媚姬想解下甲冑。完全不知從何著手。

    作為大首領的老者一死,眾人中修為最高的媚姬,便順理成章的成了他們的主事人。

    這時有人問道:“媚姬大人,那小子走之前怎麼會做出這等古怪事情。硬是給你穿上一身甲冑是什麼道理?你現在有什麼感覺?”

    媚姬厲聲道:“不管他目的是什麼,總之絕不是好事,你們還不快滾過來,幫我把這甲冑摘下來。”

    大首領一死,媚姬又斷了雙臂。雖然按道理來說,她應該成為首領,但此時艙室內像是索力和另一個四階頭目,都起了別樣的心思,並不甘心被媚姬領導,同時生出爭權之心。

    媚姬話音一落,那四階頭目首先發難,冷笑道:“媚姬你依仗給大首領當情婦。成為我們的副首領,近些年得了多少好處,才將修為勉強推上五階。嘿嘿。大首領在時,我們也就不說什麼,但你此時斷了雙臂,實力大損且不說,大首領也不在了,你還憑什麼統領我們?”

    媚姬面上殺機大盛:“憑什麼?你以為我斷了雙臂,就殺不了人了?”

    那四階頭目怡然不懼道:“你斷了雙臂,現在又被覆在這通體沒有接縫的古怪甲冑裡,連出都出不來,還逞什麼強?你若有能耐去殺了那小畜生給大首領報仇。我們自然服你,要不然的話,想對咱們呼來喝去,你問問這屋裡有幾個人服你?”

    眼見兩人起了爭執。索力不聲不響的後退數步,冷眼旁觀。

    其他人則分成了三派,有兩人也和索力一樣旁觀不語,剩下的人一撥向著媚姬,一撥向著那四階頭目。

    這些人剛從方邃手裡撿回小命,立即就開始爭權奪利。

    那四階頭目話音落下。媚姬心中怒意暴漲,沉聲道:“你找死。”

    說來也怪,就在媚姬心中殺機大盛的時候,她身上的冥地甲冑內,陡然響起一種精神魔音。

    這聲音倏然衝入媚姬腦海內,影響著她的神智;聲音一起,媚姬便像是被奪去了神智的傀儡,在她的意識裡,只覺得這聲音裡蘊含著世間的無上妙諦,若能解悟出來,就可上窺神魔之秘。

    媚姬的神智沉浸在這聲音裡,迷失了自我,她的生機無聲無息間便被甲冑所剝奪吞噬,在艙室內沒有人察覺的情況下,媚姬已死。

    同時,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那穿在媚姬身上的甲冑裡,猛然衝出一道雄渾粗壯的黑氣,其中夾雜著一枚枚咒紋,閃閃爍爍,明明滅滅。

    這股甲冑裡衝出的黑氣,如一條咒力惡龍,凌空捲向那四階頭目。

    “啊!”

    一聲慘叫,那想要和媚姬爭權的四階頭目,瞬時被這惡龍般的黑氣及身,但見此人周身血肉,迅速被黑氣消融,很快就只剩下一副骨架站在那裡。

    更為驚人的是,這骨架居然還在嘶吼掙扎,發出不似人聲的哀嚎:“快,誰來救救我·····媚姬······我願奉你為主,你饒了我······啊!”

    此情此景顯然是這四階頭目的血肉,已經被甲冑裡衝出的咒力黑氣所抽取吞噬,但是此人靈魂未失,神智仍在,故而他的骨架還能掙扎發聲,情景之恐怖實是不少人生平僅見。

    艙室內的眾人哪想到會忽然出現這等驚變,人人愕然駭異,同時想到:那小子雖然走了,卻在甲冑裡留下了這等凶戾手段。

    此時那咒力黑氣愈發像一條惡龍,搖頭擺尾,活靈活現的來到四階頭目的骨架前。頓時間,那四階頭目僅剩的骨架,一根接一根從其身上被分解下來,受到一股咒力操控,凌空飄入了咒力黑氣中。

    這時候其他人相繼反應過來,爭相往艙室外你推我趕的逃跑,慌亂中回頭看去,那冥地甲冑內衝出的咒力黑氣,業已完全吞噬了四階頭目的骨架。

    這道黑氣像是要演化成某種異物,在噬殺了媚姬之後,又剝奪吸收了四階頭目的血肉和骨骼,此時黑氣中的變化實在詭異,居然隱隱生出了幾根骨骼和一層薄薄的血肉皮膜。

    變化還在持續,這處小艙室內。黑氣迅速擴散,咒力瀰漫。

    更多人被黑氣及身,開口慘叫,血肉消融。骨骼被抽離。那黑氣以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從一股咒力演化出來的氣機,化成了實體,生出了骨骼和血肉,構建出身體和頭顱。看其衍生出來形態,正好便是一條惡力逼人的黑龍。

    這條咒力惡龍,以眾人的骨骼為骨骼,以眾人的血肉為血肉,雙目幽沉,氣機邪戾無比。

    不過片刻間,這處小艙室內外,大部分人都成了這條咒力惡龍生長出世的養分,相繼慘死。

    只有索力和另外兩人見機最快,成功逃出了艙室。

    索力等三人滿臉驚色。一口氣逃到血木船的甲板上時,一股黑氣鋪天蓋地的從後追來,將三人覆蓋其中。

    索力兩眼一黑,生機禁絕,他的最後的一個念頭是:那青年做出這一番恐怖的佈置,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久後,甲板之上已經乾乾淨淨。

    索力等人,連帶先前被阿努比斯抓碎了頭顱的六階老者的屍骸,都被這股邪戾至極的咒力黑氣吸收的點滴不剩。

    那老者身上,原本穿著一件攜刻著巨蟒圖案的玄黃色甲冑。

    當黑氣覆蓋甲冑時。甲冑裡光芒氤氳,扶搖衝出一條斑斕大蟒,對著黑氣咆哮示威,卻被黑氣裡衝出一條黑龍。一口咬斷脖頸,將其吞入腹中。

    隨即老者的屍體,連同玄黃色甲冑,皆被黑氣席捲消融。

    在吸收了六階老者的屍骸後,這頭咒力惡龍愈見猙獰,威能暴漲。宛若擁有了靈魂,仰首咆哮,聲破長空。

    千百里外,一位魔衛足踏虛空,在迅速向血木船逼近。

    船上的咒力惡龍凌空游曳,鱗片伸張,伸著脖頸,形象瘆人。

    它迅速回到被甲冑剝奪了生機,只剩下身體存在的媚姬所在艙室內。

    鏘!

    咒力惡龍回歸後,閃身游入了冥地甲冑內,有如神兵歸鞘,鏗鏘震耳。

    甲冑內媚姬的屍體迅速被這咒龍吸收,它鵲巢鳩佔般轉而盤踞在甲冑內,悄然蟄伏下來,再無聲息。

    至此,這番詭異變化才算結束。

    那甲冑裡盤踞了一條惡龍,形象要多懾人就有多懾人,讓人不敢直視。

    實際上方邃此番作為,是在施展一門亡靈死書所載,威力極大的邪門咒術。

    這門咒術的第一個施展條件,是最少需要以十三個修行之人的血肉和靈魂獻祭,並且要求其中至少有一位六階,其餘人等不得低於三階。

    期間以咒術所殺的修者階段越高,被殺者人數越多,這門術法成型後,威力也就越大。

    方邃雖然從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卻也非嗜殺為樂之人,這門咒術如此邪戾,方邃平素從來不曾用過,直到遇上這些匪窩出身,無惡不作的兇徒,還是首次施展。

    此時這股以咒力為根本,殘殺吸收了十數個人的靈魂和血肉,才最終構建出來,凝聚著邪惡力量的咒力惡龍,靜靜盤踞在再無一個活人的血木船上,從冥地甲冑裡吞吐出一股邪惡力量,瀰漫血木船的每一個角落。

    這條咒力惡龍,像是蟄伏在巢穴中的毒蛇,在安靜等待獵物的降臨。

    不久以後,沿途追襲而至的魔衛,鬼魅般出現在船頭甲板上。

    “這船上好濃的凶煞氣。”

    以魔衛的強大和觸覺之靈敏,甫一登船便察覺到船上的變故,但他並無懼意,身形輕晃,下一刻便神出鬼沒的出現在咒力惡龍所在艙室外。

    就在魔衛的目光和艙室內的咒龍對視的一瞬,驚變猝然爆發!

    另一邊,此時身在匪窩的方邃抿嘴輕笑,自言自語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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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29 21:39
第五百零二章 鬥智鬥勇

    當魔衛的目光看向艙室內,轟的一聲巨響,彷彿晴空霹靂。

    那咒龍在魔衛出現後的第一時間,就令人非常意外的直接選擇了自爆。

    咒龍的整個身體,連同冥地甲冑一起崩解開來,化成一股黑暗氣機,鋪天蓋地,如長河滾滾,洶湧無匹的往周邊湧出。

    整艘血木船在此刻也隨之崩裂,被黑氣裹卷其中,威勢更增。

    太空中出現一團龐大的黑氣混沌,如同一個黑洞,飛速擴散,席捲一切。

    這一番變化的出現,讓魔衛措手不及,他事先可沒想到剛一見面,還沒有任何實質上的接觸,那咒龍就會依靠己身的崩解,來形成一股強猛到足以泯滅虛空的推動力,將他裹卷在攻擊範圍之內。

    嗤!

    忽然間,黑氣混沌被一股力量由內而外的破開,魔衛略顯狼狽的從中走出。

    他從這咒力黑氣爆炸的核心位置走出,只是受了些輕傷,嘴角隱現血跡,並無大礙,可見其強大。

    “彫蟲小技。想以這種爆炸,來徹底抹除離去的氣機,讓本衛難以追查他的蹤跡?枉費心機而已。”

    這魔衛澀然冷笑,語意輕哂。

    下一刻,他手中出現一個羅盤狀的幽黑金屬物體,其上不斷的躍出一枚枚時空符號。

    魔衛矚目手中羅盤,忖道:“出發前聖師便有所交代,說這方邃極善機變,為防止他遁逃,聖師特地採摘了一縷與方邃相對應的氣機,放置在時空鎖位羅盤裡,可以用來搜索方邃蹤跡,一共可使用三次······看你能往哪跑?”

    另一邊的匪窩內。方邃目中鋒芒熠熠,自言自語道:“成了。”

    其實他施展手段,在傳送離開血木船後化出一條咒龍,是一舉數得的巧妙佈置。

    他的目的之一,自然是希望藉此攻擊魔衛,但是以魔衛之強。咒龍雖然威力不凡,方邃卻並不奢望倉促佈置之下,真能將魔衛重傷;方邃的另一個目的,就像魔衛所說,引爆血木船,是為了消除自己離開的痕跡和波動,給魔衛的追蹤提供障礙,為療傷爭取時間。

    但以上兩點,都不是方邃化出咒龍的最終目標。他還有一個更深層的目的;其實咒龍崩散開來的黑氣,暗藏著另一種功用;一旦被黑氣覆蓋其中,那魔衛不管受不受傷,都將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一股無形的咒力氣息。這才是方邃的根本目的。

    需知方邃現今由於被矇蔽了氣數,對危機的逼近無法生出任何感應,等於睜眼瞎,否則也不會在先前被那預備魔衛暗中近身,一掌擊中後心。受了重傷。

    方邃此番佈置,正是針對自己現在的情況。做出的應對手段。

    那魔衛不知不覺中沾染上的咒力氣機,並不具備殺傷性,卻有一樁妙用,就是被咒力沾上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內,其蹤跡都會被方邃所感應洞察。再想無聲無息的靠近方邃,絕不可能。

    方邃這麼做,就是為了改變自己的不利處境,力圖扳平目前‘睜眼瞎’般的局面,為自己爭取一絲主動。使返回五方域的這一路,不至於完全被動挨打,兩眼一抹黑。

    此時方邃思忖道:“那咒力中隱藏的氣息無形無質,一旦沾身不但無法發現,就算發現也難祛除,我現在已經能遙遙感應到那魔衛的位置······他想追過來,至少要兩日左右。”

    當方邃和這魔衛爭鋒鬥法,鬥智鬥勇的同時,他所不知道的是,除了魔衛外,此時的小魔帝,也在銜尾急追而來。

    匪窩所在星辰上,萬物蕭瑟,正處於深秋。

    清晨時分,驕陽初升,晴空碧藍。匪窩所在的漫漫荒原上,收斂了生機,準備抵禦寒冬的野草,隨風搖曳,簌簌作響。

    方邃從血木船內傳送到匪窩,走出傳送陣後所處的位置,是一間光線昏暗的石室,足下傳送陣紋密佈,光芒流轉。

    他稍一打量便知道,這裡是那老者宅邸內的一處密室,老者就是在這裡開啟傳送陣,和媚姬去了血木船之上,而方邃則借助傳送陣,從血木船來到了這裡。

    方邃身畔的阿努比斯走出石室探查了一番,不久後回來稟告道:“上主,這裡是一間地下密室,外邊有一條長廊可通到地面,出入口很隱蔽,沒人會隨意進來。上主可以放心療傷,我在此護法。”

    方邃點點頭,就在這處密室內凌空盤坐,進入了修行狀態。

    這一次療傷方邃是全力而為,力求盡快恢復戰力。

    因此他甫一進入療傷狀態,首先就把多日前奪來的黑暗神魂,毫不吝嗇的直接用掉,吸收入體。

    按照二狗子所說,黑暗神魂能夠滋養人的精神,增長魂力,使人的精神至純至淨,接感天地氣機入體,洗滌周身,對修者的神魂和身體都大有好處。

    此刻,方邃吸收了黑暗神魂,用以療傷,果然立顯奇效。

    在他的感覺中,自己在吸收了黑暗神魂後,精神中一片涼爽,猶如被澄澈的泉水洗滌,不染塵埃,無限昇華。恍惚間,他的精神像是跳脫到了天地藩籬以外,進入了另一片天地時空,彷彿來到了宇宙初生後的鴻蒙之地。

    方邃感覺自己的精神和意識,被包裹在一片混沌裡,心中平安喜樂,似是回歸至母體內的嬰孩。

    他福至心靈般生出吸收意識裡感知到的混沌的念頭,下一刻,這些混沌就真的通過一種玄之又玄的‘渠道’,被方邃的念頭接引,涓涓湧入他體內。

    此時的方邃,周身毛孔俱皆張開,對應傳說中的十二萬六千琉璃世界,開始吞吐天地間最古老的一股道機天力,洗滌周身,滋養神魂。

    方邃受傷以後。體內始終震動不穩,甚至有斷裂跡象的神土大地,在此刻慢慢恢復了穩定,識海內的五輪驕陽,也以這股道力為薪柴,火焰熾盛。照徹體內宇宙。隨後他的全身都開始澎湃燃燒,如神凰浴火!

    時間在迅速流失······

    蒼茫宇宙中,小魔帝背負雙手,偉岸的身形,一步數千里,步步皆踩踏在時空的節點與交匯處,速度快的不可形容,往匪窩所在星辰風馳電掣般接近。

    與小魔帝距離並不遠的另一方時空中,魔衛如同在跳躍虛空。一閃一滅間就進出正反虛空一次,亦是在高速往方邃所在處逼近!

    與此同時,暗影統治區域外的五方域內,有一則消息瘋狂傳播。

    不久前聲名傳動天下,卻因為遭遇突襲暗殺而銷聲匿跡的鐘十三,重新出世,登門對殺神軍首席副統領鐘六王提出邀戰。

    鐘六王素來強勢,如今被人登門挑戰。自然沒有拒絕之理。

    殺神軍目前駐紮的地方,是在戰火四起的五方西域內。鐘十三和鐘六王兩人。就在殺神軍駐紮地所在生命源星附近的天外虛空裡展開了對峙。

    聞訊趕來觀戰的五方域修者不少,還有些氣機強橫,陣容齊整的殺神軍麾下部眾在遠處旁觀。

    “鐘十三,數年前在天外虛空中追逐生命之母那一戰中,我曾見到你,當時你如螻蟻。見了我連靠近都不敢,如今倒是漲了些膽子,敢來挑戰我?”

    鐘六王傲然立在一輛白骨戰車上,前方以四頭人形霧體,手握陰陽骨錘的惡鬼力士拉拽。整個車架不斷的交織出一道道銀色閃電。

    鐘六王墨發披散。無風自舞,一身暗綠色甲冑,不可一世!

    對面的鐘十三氣勢全開,也是異象驚天。

    他足下化出一座陰司世界的虛像,其中陰靈無數,鬼氣森森。

    鐘十三卓立在陰司世界上方,通體靛青,額上一尊白骨浮雕法相,崢嶸無限。

    這種締結出一個世界,而世界在我足下的恢弘異象,引起遠處觀戰者的聲聲驚呼豔羨。

    “鐘六王,我幼年時待你如兄長,但你利用我的信任,騙我服下離魂丹,令我神魂萎縮,其後我的血脈被剝奪轉嫁於你,又被逐出部落,皆是你和你的家族所為,沒錯吧。”

    鐘十三語音低沉,聽不出多大的恨意,卻有一股山川難移其志的堅凝蘊含其中,令人聽來感覺陣陣心悸。

    鐘六王灑然輕笑道:“你說的這些都是少年時代的小事,不值一提,我早就忘了。”

    鐘十三道了一聲‘好’,隨即道:“那我今日來取你性命!”

    鐘十三這話說的意態昂揚,音如驚雷,催人心智。

    他話罷再無一句囉嗦,邁步就往鐘六王奔跑衝去。

    鐘六王怡然不懼,冷笑一聲,脫手化出一柄白骨長矛,飆射向鐘十三,卻在接近鐘十三的過程中,就被他足下的陰司世界中升起的一股殺意沖碎。

    兩人猝然碰撞在一起,展開攻伐廝殺。

    二人這一戰立時一個日夜,猶自鏖戰不休,兩人輪番佔據上風,勝負難分。

    地下密室內,經過一日一夜的療傷後,方邃心中警兆突生,忽然睜開眼睛,眉頭大皺:“來的這麼快?”

    隨後眉頭皺的更緊:“體內的神土大地已經恢復穩固,可惜力量只恢復了七八成,再有一日就好了······”

    “哎!先是浪費了火神丹,這次又動用了黑暗神魂,白白消耗了兩樣寶貝,修為沒有半點提升,敗家子啊敗家子······”

    太陽金經的空間之內,二狗子唉聲嘆氣,一臉惋惜,絮絮叨叨。

    “閉嘴。”

    方邃輕喝一聲,二狗子一個激靈,噤若寒蟬,暗暗撇嘴,卻不敢出聲。

    在方邃的感應裡,那魔衛已經逼近到匪窩所在星辰的天外。

    阿努比斯見到方邃甦醒,躬身為禮,身形消失,回歸冥域。

    方邃也不耽擱,彈指逼出一滴蘊含己身氣機的精血,奇妙的是那滴精血在半空中溜溜旋動,隨後血液分薄攤開,竟而化成了一個朦朦朧朧的身形,代替方邃盤膝坐在虛空中。

    顯然,這是他故意留下己身氣機,用來誤導追兵。

    方邃笑了笑,就在這地下密室裡直接破開空間壁障,進入反向虛空,走的無影無蹤。

    “呵呵,這小子孤身來到暗影區域,真是不自量力,有他的苦頭吃?”

    在方邃消失後不久,他所在密室裡,悄然化出一個消瘦老頭兒,一臉的幸災樂禍。之後這神出鬼沒的老頭兒呲牙笑笑,亦是消失離去。

    距離匪窩數百里外的荒原,方邃破空而出,辨認了一下空間方位,復又隱入虛空中,再次消失。

    匪窩內,魔衛的身形一閃而逝,他先是憑空出現在方邃先前療傷的密室裡,看見盤膝坐在虛空中的精血虛影,冷哼了一聲,立即破空離去。

    天外,小魔帝正俯衝進入星辰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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