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0章
“喂，你搶我房子幹嘛？”小乞丐問。
“什麼你房子？”
“喏，你現在就在我房子裡。”
“這個橋洞嗎？”
“是啊。”
“誰能證明？”
小乞丐氣道：“你這個死小孩，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誰？”
“我是大白橋小葛，你不知道我的厲害吧。”小乞丐瞪著眼睛叫道，他的眼睛很大也很明亮，看得出來似乎有俄國血統，這年月中國有俄國血統的小孩多了，因為戰亂很多俄羅斯女人跑到了中國，嫁給了中國男人，又因為努爾幹省不允許出現白種人，俄羅斯人在黑龍江省和吉林省東吉省三個省尤其多，特別是吉林省最多。吉林省的人口組成漢族占51%，滿族占15%，朝鮮族占17%，俄羅斯族占10%，蒙古族占5%，其他民族占剩下的2%。而尤其是大城市之中，俄羅斯人特別多。這個小乞丐估計也是中俄混血，所以一雙眼睛特別大特別明亮。
王宗鼎盯著他的眼睛說：“這裡這麼大，我們可以各占一邊。”
“那不行。”小葛急道，“這裡這麼乾淨都是我大打掃出來的，你憑什麼在這裡，這裡是我的地盤，你趕緊讓開，否則別怪小爺的我拳頭不認人。”
王宗鼎說：“你要是打我，這旁邊有人會抓你。”
小葛哈哈大笑道：“告訴你啊，這兒安靜得很，這個點兒沒有人，我打死你都沒有人知道。”
“真的？”王宗鼎問。
“真的。”小葛叉著腰道，“怕了吧，怕了就滾犢子。”
“那還好。”王宗鼎掏出手槍，對著他說：“我現在就打死你，估計沒人知道，然後我一腳把你踹進河裡，神不知鬼不覺。”
小葛心中害怕起來，但是裝作鎮定的樣子撇嘴道：“玩具槍誰怕你啊？”
王宗鼎把子彈夾卸下來，彈出一顆子彈，然後安好彈夾，將子彈扔給小葛，說：“看看，山炮。”
小葛接過子彈，發現居然是真的，驚訝地看著他，說：“你不會真想殺我了吧？”
王宗鼎又放好槍，坐在橋洞裡說：“不會，我就是告訴你，我也想在這裡，要是你敢揍我，我就敢殺你。”
小葛立即嬉皮笑臉討好地說：“好，好，你就住這吧。”他坐在橋洞的另一邊，過了一會兒躺了下來，看看王宗鼎，問：“你叫什麼？”
“我叫……我姓左，你叫我小左就行。”王宗鼎的母親叫左玉琢，他不願意讓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於是就用了母親的姓氏。
“小左，你咋會在這兒呢，我看你穿的那麼好，也不像是要飯的啊。”小葛說。
王宗鼎說：“我咋就不能要飯呢，我家道中落不行嗎？”
“你家窮嗎？”
王宗鼎從來不知道家裡有多少錢，所以撓了撓頭說：“我家——反正我家不富裕。我家裡的錢都是大娘和七娘管著的。”
“啊？”小葛驚訝道，“七娘？你爸爸老婆真多，哦——我知道了，你是離家出走是吧，一定是是你是個庶子，在家總是受大少爺的欺負，然後你受不了了，就跑出來了，是不是？”
王宗鼎想說我就是大少爺，但是他不想說的太多，也就應付地點了點頭。
“那咱們倆很像啊。”小葛說，“我也是庶子，老是讓大娘的兒子欺負，我娘又死了，所以我在那個家裡就像只狗一樣，我大娘巴不得我死了才好，我就跑出來了。你早說你的遭遇啊，行了，我收留你在我這裡住下來了。”
王宗鼎看著他說：“你就一直當乞丐了？”
“當要飯的有什麼不好的？”小葛拎著破碗說，“自由自在的，總比讓人罵該死的貨拖油瓶更好吧，再說我是二串子（東北話混血兒的意思）。”
王宗鼎說：“那我也像要飯，你教教我唄。”
小葛驚訝地說：“你也想要飯？”
“是啊。”
小葛指著他的懷裡說：“你有槍還要什麼飯，你直接搶劫唄。”
王宗鼎說：“搶劫多危險呢，以後萬一遇到當員警就直接殺了，還是要飯保險一些。”
小葛仔細想想說：“你要是真想要飯，就跟著小葛哥混吧。”
王宗鼎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便跟在小葛身後當了一名小乞丐，但是王宗鼎穿的用的打扮的哪裡像一個小乞丐，於是不得不典當了衣服，換了一身破衣爛衫穿在身上，便在哈爾濱市裡做了一個小乞丐。
要飯也是一門藝術，三百六十行中，乞丐也是一個職業，只不過低賤了一些。王宗鼎跟著小葛學習如何要飯，如何說好話，如何看人臉色。他當然不笨，學習很快，只是他傲氣的很，骨子裡不認為自己是個要飯的，卻又不得不要飯生活。小葛也看的出來，這位以前一定是大少爺，還不是他那種小門小戶娶了小老婆的人家，再說現在娶七個老婆的人家，得多有錢呢。
但是小左這個人最大的好處就是他從來不貪圖什麼，小葛從小在外生活自然看得出人眼睛裡的欲望和邪惡，但是他露出錢財看小左的時候，卻根本看不出來這個叫小左的人有任何的貪婪。
小葛判斷，小左一定是在逃避什麼，而不是真的想當乞丐，於是放心地帶著他，並且由他當成了自己的保鏢。
王宗鼎身材高大，雖然才十一歲但是身高快一米七了，塊頭也大，小葛見多識廣腦筋轉得也快，兩個人很快用武力和智慧將周圍的小乞丐全都收攏在一起了。他們很快就被道裡區的一夥兒大乞丐幫會看中，想要將他們吸收過去。
王宗鼎和小葛兩個人商量了一下，覺得那些大人腦子裡的彎彎道道太多，再說他們這夥兒人都二十七個了，要來的錢和食物也不少，甚至小葛都找到一個大房子，準備租下來過冬，讓大夥兒能平平安安的度過這個冬天。
很快，那夥兒人的報復就來了，有一次他們手下有四個小乞丐遭到襲擊，一個小乞丐被打得吐了血，大家七手八腳抬回來之後，那重傷的小乞丐就死了。
一個叫做錢老爺的人傳話說：“要是不加入黑龍幫，下一個死的就是小葛。”
小葛悲憤不已，又惹不起對方，倒是王宗鼎異常冷靜，說：“咱們先把小光給埋了吧。”眾人埋了小光，又花光了錢送三個受傷的去治病，隨後王宗鼎回到橋洞取出手槍來，一回頭見小葛站在自己身後。
“小左，你真要殺人？”小葛問。
王宗鼎說：“我大娘對我說跟能講理的人講理，跟不能講理的人就不要廢話，一槍打死。”
小葛害怕說：“你不能殺人，要是讓員警抓住，你會死的。”
王宗鼎搖頭說：“你放心好了，我從小就跟家裡的大師傅學武，跟家裡的警衛學開槍，跟幹哥哥和叔叔們學習如何打仗，我知道怎麼做。”
小葛好奇說：“小左，你家裡是幹什麼的？”
王宗鼎笑道：“反正我爸爸是當官的。”
小葛蹲在他身邊說：“小左，要是你……殺了錢老爺，你回來你當老大。”
王宗鼎點了點頭說：“要是我死了，你就幫我收屍。”他掏出一封信，說：“這裡是我弟弟的地址，你找到他，讓他幫我把我的屍體送到祖墳裡去。”
小葛驚訝地說：“你家挺大啊，還有墳塋地呢。”
王宗鼎咧著嘴笑了笑，檢查好槍和子彈，準備出發。就像他槍擊教官一樣，王茂如的這個大兒子有時候做事是本能遠遠先於思想，他只想到如果殺了錢老闆，小葛和他的朋友們就安全了，然後就一直在想怎麼殺錢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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