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石道 作者：逍遙聽江 (已停更)

第八十八集 名稱變遷

    眾人齊刷刷的目光掃到她身上，又是上次在燕京電視台演播廳大叫喜歡逍遙子的那位女生，這回看清楚了，長著一副小圓臉，非常可愛。

    九龍裝傻，示意眾人安靜，調了一下琴弦，舒緩的樂曲響了起來，九龍開口彈唱：

    有一個姑娘，她名叫小喬，她長的和汀江水一樣美麗。

    她的眼睛像那月亮，她的頭髮像那雲裳，她的笑是那盛開茉莉花。

    就是這麼一個姑娘，她願跟我走天涯，活潑的世界，猶如汀江的浪花，啊…她的眼睛像那清澈的江水，她的眉毛像那月牙，她的心像江中的黑珍珠。

    啊……

    九龍充滿磁性的聲音，不時抬頭望向台下的大方表現，隨著最後一聲彈奏結束，現場報以熱烈的掌聲，大家為九龍不輸專業演員的表演讚歎。

    「逍遙子，再來一首，獻給我好嗎？」

    長著小圓臉的女孩顯然不甘心，再次大聲喊道。

    九龍朝她笑了笑。

    「哇，帥哥朝我笑了，我太開心了。」

    圓臉女孩手舞足蹈，在那朝四周興奮地說著。

    九龍立馬覺得不對，這可是直播，小喬在房間裡看著，被她誤會可就慘了，趕緊下台，一臉嚴肅地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小黃，祝賀你，你唱得太好了！」

    魏總站起身，和九龍握了握手。

    「剛才，黃九龍的原創歌曲唱得聲情並茂，我都聽入迷了，難怪會有小女孩喜歡他，希望下次還能聽到他的歌聲。」

    台上，男主持人的聲音傳來，又引來女孩的尖叫。

    九龍卻苦著臉，一臉不舒服的樣子，不敢往女孩的方向看，對著魏總，悄悄轉移話題：「魏總見笑了，我想問魏總一件事，今天見到奇石協會邵會長，我有個疑問，上次總決賽的時候，她為何不來，那種場合才是她的舞台。」

    「你真的不知道？」

    魏總反問？

    「是的，我對石界的很多事都不瞭解，請魏總不吝賜教。」

    九龍往邵會長的方向看了過去。

    「聽說邵會長的歌喉很好，請邵會長上台，為大家獻上一首好不好？大家掌聲歡迎。」

    台上男主持人充滿誘惑的聲音再次傳來，剛剛又一位歌手演唱完畢。

    「邵會長，來一首，邵會長，來一首。」

    台下馬上使勁起鬨。

    邵會長朝台上擺了擺手，表示拒絕。

    男主持人只好繼續報下一個節目。

    「這事說來話長，」魏總一臉嚴肅，眼中露出複雜表情：「其實，我們上次參加的活動，是朝霞區政府舉辦的。

    「邵會長，作為全國的龍頭老大，怎麼會閒著，她早在去年9月28日就組織了一場邀請展，全稱是：'中國觀賞石博覽會2007走進奧運BJ邀請展。'」

    「那時我都還沒有玩石，難怪不知道。」

    九龍插了一句。

    這石界也太複雜了吧，一個奧運會，就有那麼多名堂，自己當時看到奧運選石時還是激動的要死，原來早就有人捷足先登了。

    魏總可不會像九龍那樣大驚小怪，他見的多了。

    去年那場展他沒參加，主要是倆原因，一是公司忙，脫不開身，二是那場展，跟大雜燴似的，根本體現不出他奇石美、奇、稀的特點，因此今年一看是侯老做評委，就毫不猶豫地參加了。

    魏總繼續介紹上次邀請展的情況，他說，他事後看雜誌得知，那次邀請展號稱迄今為止我國等級最高、規模最大、石種最全、參與人數最多的觀賞石展會。

    總面積7000多平方米的室內展廳由一個中央大廳和四個衛星廳組成，所有展品均為全國各省市有關賞石團體遴選出來的精品，還有國際各觀賞石團體及個人收藏的精品，計有海內外50多個組織、1700餘方展品參展，其中港澳台地區和M國、加拿D、D國、波L、Y大利、韓G等2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展品300餘件，內地35個省、自治區、直轄市選送的展品1000餘件，此外，還有企業和地方組織選送的展品200餘件，還有國內外眾多知名人士的藏石精品250餘件。

    這就是龍頭老大的號召力，只要她出面，振臂一呼，連世界奇石界都會給她面子。

    「既然玩的這麼大，應該有精品露面吧。」

    九龍被魏總講的這麼多數據傻眼，他更關心的，到底有沒有好石頭，否則雷聲大，雨點小，就笑話了。

    「我也沒去看，聽說稀奇古怪的石頭倒是有不少。

    「有榮寶齋重達4275克的'田黃王'、黔省安順地區的關嶺古生物化石、來自南北極深海5000米以下以及月球的特殊石種，以及以2008奧運為主題的珍稀觀賞石等。」

    魏總把他瞭解的都告訴九龍。

    「噢，是夠奇怪的，有些我聽都沒聽過。」

    九龍豎著耳朵聽著，還是沒聽明白。

    4275克就叫大了？也才4公斤多點好不好，像王天然老師的九龍璧，隨便一方也十多噸，分分鐘把它壓扁。

    難道田黃石是按克論價的？田黃石在哪裡？九龍竟然一片空白，自己還是太孤陋寡聞了。

    關冷古生物化石？什麼化石？

    更讓九龍好奇的是，南北極深海5000米以下有什麼石頭，值錢嗎？

    怎麼玩石玩到月球上了，月球石頭又是什麼鬼？

    九龍越想越興奮，越想越激動，一種強烈想弄清楚的願望，從心底冒了出來，壓都壓不住。

    看起來玩石真是太有魅力了，有些就跟探險似的，太對九龍胃口。

    「邵會長在這個邀請展上還搞了個首批'中國觀賞石之鄉'授牌儀式，我們柳州好幾個地方都上了。」

    魏總特地把這事提出來，顯得，他也很看重這個榮譽。

    不是叫奇石嗎？怎麼又叫觀賞石了？「'中國觀賞石之鄉'」又是什麼玩意？九龍很好奇，問道。

    「'奇石'和'觀賞石'外沿不同，'奇石'是指天然形成的形狀不一般的石頭，其材質、造型、色彩及花紋不同尋常的石頭種類。

    「從廣義上來講，凡是具有觀賞價值的自然石均可稱為奇石。

    「奇石最大特徵在於不僅具備天然性，還要具備自然性，石頭未經過任何人工雕琢或合成。

    「奇石是以自然美為特徵的觀賞石，其自身的自然性，即無人工加工或雕琢，是區別於其他觀賞石的最重要標準之一。

    「觀賞石是自然形成且可以採集的，並具有觀賞價值、收藏價值、經濟價值和科學價值的石質藝術品。

    「此外，還可涵蓋奇峰異石等自然景觀石及工藝石等。

    「'中國觀賞石之鄉'是由國家有關部門主持評審出的觀賞石資源較為豐富、觀賞石市場較為繁榮的地區，是經過權威認定的觀賞石資源的聚集地和石友覓石的理想之所。」

    魏總耐心解釋。

    這麼複雜？九龍這是第一次聽說「奇石」和「觀賞石」有所不同，說白一點，「奇石」是天然的，「觀賞石」是可以打磨、拋光的，這麼看來，家鄉的石頭基本叫奇石，而大理石畫，只能叫觀賞石了。

    外沿擴大，意味著可以玩的石頭就多了，生意也更好做了，邵會長不愧是高手，她在引領潮流。

    也不知家鄉那一帶有沒有評上「中國觀賞石之鄉」的，回去問問看。

    也許有這個頭銜，至少會讓全國石界記住，可以去這個地方淘淘寶，做做石頭生意。

第八十九集 出人意料

    九龍這才明白，這石界老大，能量還是不少的，她可以一呼百應，為石界做很多事。

    不過，九龍並不想馬上找她，自己一個年輕人，在石界也沒有什麼資歷，就是介紹了，過幾天，別人也會忘得一乾二淨。

    晚會很快結束，九龍和魏總互道珍重，回到酒店房間。

    本來是很高興的事，九龍回到房間竟然有點心虛，看小喬的眼神都不對。

    小喬笑眯眯的看著九龍，直誇九龍唱得好，竟然沒有說圓臉女孩的事。

    其實九龍也用不著心虛的，自己和圓臉女孩並沒有交集，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可是想到小喬上次問他有沒有加對方qq號碼的事，便渾身不自在，小喬越不問，他越不舒服，乾脆，直接把這事挑明，讓小喬放一百個心。

    「小喬，我和那女孩沒有什麼，是她自己在台下亂叫的，和我無關。」

    「噢，累了吧，快去洗把臉。」

    小喬當作沒聽到。

    「真的，我沒加她。」

    九龍繼續解釋。

    「把吉他一直背著做什麼，還不放下來。」

    小喬若無其事地把九龍的吉他放到專用皮包裡。

    「小喬，你看，這是什麼？」

    九龍把紅包晃了晃，他知道，再說下去，倒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你衝她笑，應該值紅包裡的數吧。」

    等九龍不說了，小喬突然冒出這麼一句，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是為自己演出成功而感到高興，就往下看了一下，沒想到和她目光對上了。」

    九龍一時慌了，頭上冒汗，趕緊解釋，這一笑真要命，把自己繞進去了。

    「我就知道你不敢，下次注意了，有時候，笑也要付出代價的。」

    小喬似笑非笑，九龍趕緊把她抱得緊緊的，嘴巴親了過去，不讓她再借題發揮。

    小喬被這麼一堵，癱軟了，任由九龍擺佈。

    看來，對付女人的醋罈子，還是這招管用。

    九龍正要進入主題，小喬掙脫，用手一指：「去衛生間吧，一身臭哄哄的，洗澡去。」

    「遵命！」九龍一溜小跑到衛生間，水龍頭一開，大沖特沖，舒服極了。

    隨後，啥也不穿，走了出來，往床上猛撲上去……

    折騰了好久，倆人靠在床頭，互相偎依著，九龍把下一步自己想做的事告訴小喬，他特別提到了去柳州的事。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聽說柳州是個石都，玩石的人不去那，都不能說自己是玩過石頭的，好好去闖吧。」

    小喬靠在九龍肩膀上，輕聲說道，「我就不陪你了，也該回南京店裡去了，否則，我媽也饒不了我。」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把九龍震得差點跳了起來：「小喬，還是你陪我走走吧，有你在，我心裡感覺踏實。」

    九龍急了，懇請小喬留下。

    「我相信你會把事情做好的，在古田，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天天到處跑，正事不干也不好，你總不希望找個好吃懶做的人吧，再說了，我回南京開店，賺點錢，你這邊真要我幫忙，也幫得上。」

    這回輪到小喬說服九龍了，每句話，都讓九龍無法拒絕。

    真要把小喬永遠留下來，只有一個辦法，結婚，把她牢牢綁住。

    可九龍也不想這麼快就結婚，想想和趙哥的賭約，無形之中給他一種壓力，事業不成，家又如何？

    可真要讓小喬就這麼走了，又捨不得，多好的人呀，這一去，如果夜長夢多，豈不後悔。

    九龍竟一時拿不定主意。

    「你擔心什麼？我保證，只要你需要，我立馬回到你身邊。」

    小喬似乎看出了九龍的顧慮，立馬給他定心丸。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你先回去吧，等我這裡的好消息。」

    九龍說完，再次親了一口，隨後倆人鑽入被窩，繼續戰鬥。

    ……

    小喬從京城直飛金陵，而九龍就飛回鷺島。

    小喬回到朝天宮自己的「雨花軒」，店裡，母親正在忙碌地招呼客人。

    「媽，我回來了。」

    小喬小心翼翼地回答。

    「你不是叫我替你幾天嗎？死到哪裡去了，還懂得回來。」

    母親臉上佈滿陰雲，就差閃電還沒劈下來。

    「我去霧都參展，順便去玩玩，瞭解一下行情呀。」

    小喬努力地在腦中尋找合適的話語，誰知母親一句話就頂了回來：「你撒慌，雨花石俱樂部的人都回來了，就你溜走，說，是不是被哪個臭男人拐跑了。」

    小喬趕緊過去和母親捏背，邊捏邊說：「哪有啊，我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後來我們是去鼓浪嶼玩了一下，媽也知道，我早就想去那玩的。」

    「就你一個人去？」

    母親的眼神很犀利。

    「和當地一位石友去玩的。」

    小喬老實回答。

    「男的還是女的？」

    母親不放過。

    「媽，你別生氣，我就說。」

    小喬求饒。

    「我還生哪門子氣，你現在翅膀硬了，想往哪飛就往哪飛，你眼裡還有我嗎？」

    小喬不說還好，一說這個，母親倒生氣了，弄得小喬不知說啥好。

    「媽，我老實和你說了吧，是認識一個男孩，以前也在金陵，經常來店裡幫我的那個，後來他父親病重，他就回去陪父親去了。」

    「是嗎？給我具體說說，他的為人。」

    母親聽說對方是孝子，明顯緩和了語氣，這年頭，這樣的年輕人不多了。

    小喬把九龍的情況做了詳細介紹，從做股票，做期貨，一直講到玩石頭。

    「這男孩膽子夠大，期貨，一般人會去做嗎？石頭也想玩出名堂？我怎麼覺得，他是一個不靠譜的人？」

    小喬母親本來對九龍還有一點好印象，一聽說他從事的事業，又馬上搖了搖頭。

    「媽，您別小看九龍，他玩什麼都像樣，玩股票賺錢了，玩石頭才一年多，在石界就有小名聲了，玩期貨雖然還沒有賺到錢，這不還是剛開始嗎？」

    小喬極力為九龍辯護，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在她眼中，九龍什麼都好，雖然她也一樣，曾為九龍擔心過，但他相信九龍能夠做好，因為九龍現在的表現，太出色了。

    「你也別盡講好話，其他不說，期貨風險那麼大的事，現在有多少人敢做？做這些的，別人都會說是瘋子，想錢想瘋了。」

第九十集 專心做單

    小喬媽媽還是不放心。

    「媽，你這是老頑固了，玩期貨，是國家允許的，又不是非法營生，怎麼能說是瘋子，再說了，做什麼沒有風險，我們開店就穩賺嗎？」

    小喬不服。

    「他既然喜歡你，為什麼不過來提親，我女兒是菜籃子，可以提來提去嗎？」

    母親越來越不耐煩了。

    「媽，我也剛認識不久，也要有個過程，怎麼就說到結婚上了。」

    這是實話，小喬覺得馬上結婚，馬上生孩子，太恐怖了，到時就不自由了，還是緩一緩比較好。

    「我不管，你回來了，就給我好好呆在店裡，把生意做好，哪也別去。」

    母親下了死命令，說完，也不理小喬是否回話，往店外走去。

    小喬知道母親生氣了，現在急著解釋也沒啥用，還是等她氣消了再說。

    想明白了這層，小喬心中略安，見店裡還有客人，忙打招呼，繼續她拿手的雨花石生意經。

    「小喬在嗎？」

    一個聲音傳了進來。

    「是趙哥呀，好久不見了，快進來泡茶。」

    小喬一看是趙哥，就知道生意來了，這熟客，可怠慢不得。

    「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就去光顧別的店。」

    趙哥表現出很惦記她的樣子，其實不是惦記她這人，而是有她在，折扣多，前幾次來，趙哥提起小喬，表示自己是熟客，小喬媽媽愛理不理的樣子，還一臉嫌棄，覺得這小年輕，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肯定是看上小喬了，所以，不但沒有折扣，還故意刁難，巴不得趕他走。

    「趙哥，你說哪裡話呢？我只是出去散散心，這不就回來了。」

    小喬把趙哥迎進店內，落座，泡茶。

    「你就別演戲給我看，快說說，是不是喜事近了，我好準備大紅包。」

    趙哥雖然和九龍打賭，心裡是惦記九龍的，當時的打賭，某種程度上，也是激勵九龍，希望他置之死地而後生。

    他太瞭解九龍了，天不怕，地不怕，什麼都敢做，因此，和他打賭，自己無形之中也有壓力，平時除鑽研畫功外，這段時間突然喜歡上了黃蠟石，這主要緣於有個學生，從家鄉贛州帶給他一塊凍蠟，，那強烈的溫潤感、蠟質感和透明度，趙哥喜歡的不得了，當然，面對新品種，他也沒有盲目，在奇石論壇註冊了一個網名：天印山，並在黃蠟石論壇專區，和各地黃蠟石愛好者交流，讓他獲益良多。

    「八字還沒一撇呢，急什麼，不過，你現在給我紅包的話，我也不拒絕，嘻嘻。」

    小喬輕意就把這話擋回去。

    「九龍現在怎麼樣了，玩石賺錢啦？」

    這是趙哥最關心的問題，他必須要問清楚。

    「趙哥，你當九龍是神仙呀，他現在石頭到賺了不少，都堆滿一房間了，可銀子卻嘩嘩嘩地流出去，沒見到一個響兒。」

    小喬回答，鳳眉豎起，這也是她最擔心九龍的地方。

    「這不是壞事，多藏點精品，過幾年就發財了。」

    趙哥看問題的角度不同，他覺得九龍這樣做並沒有錯。

    「如果是精品我倒不擔心，問題是現在九龍璧的名聲還沒傳出去，我真怕他白忙活。」

    小喬實話實說。

    「時間是最好的證明，你也不用擔心，再說九龍這人鬼靈精怪，他不會坐以待斃的。」

    趙哥安慰小喬。

    「我不管了，還是好好把自己的生意做好，趙哥，你要挑什麼，儘管挑吧。」

    小喬把話題轉移，趙哥知趣的喝了一口茶，站起身，往貨架邊走去。

    ……

    九龍回到家鄉，第一時間打電話給王天然老師，問他要不要去柳州。

    「要，我每次都去，那裡玩的都是水石，正是讓九龍璧揚名立萬的好地方，我不但人去，還要去擺攤，讓柳州人知道，我們九龍璧不輸他們。」

    王老師回答的很乾脆。

    有王老師這個老江湖一起去，真是太好了，少了瞎子摸象的麻煩。

    「王老師，我想提前去，你呢？」

    九龍問道。

    「我們去擺攤，自然也要提前，到時候，我們跟著大貨車一起走，你怎麼走？」

    九龍本來以為可以和王老師一起走，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人家那麼多九龍璧大件，自然是雇了大貨車一起去，看來，自己要另想辦法。

    「我也就是去瞭解情況，王老師，我再邀別人吧，噢，對了，我們這一帶有觀賞石之鄉嗎？」

    九龍突然想到了這件事，好奇問道。

    「有呀，前一月，華安剛好被評為『中國觀賞石之鄉』，這是我省第一個獲此殊榮的地方，當地還隆ZQ祝，我都參加了，怎麼？你不知道？」

    這回輪到王老師吃驚了。

    「我也是這次在京城才知道這事。」

    九龍尷尬回應，確實，他現在並非把心思都放在石頭上，期貨的事情，弄得他一個頭二個大，怎麼會有心思想別的。

    「那好，到時侯出發招呼一聲，在柳州不見不散。」

    王老師要掛電話了。

    「不見不散！」

    九龍回應。

    九龍風風光光從京城回來，臘實第一時間表示祝賀，並纏著九龍，非要他請客不可。

    九龍被臘實纏的沒法，在古田的紅運大飯店，請臘實美美地吃了一頓，臘實這才放過九龍，打著飽隔離開。

    現在距柳州奇石節還有一個多月的日子，終於可以安靜下來了，九龍哪也不去，躲進房間，好好研究期貨。

    九龍仍然按照原來規定的止盈止損進行操作，畢竟在股市裡學到的這套，還是讓他賺了不少錢的。

    他覺得自己精力有限，便嘗試單一品種操作，每天就做短線，有贏就跑，虧損就出。

    可是他發現，期貨就和他對著幹一樣，方向對的時候，他不敢加倉，見好就收，可也只是賺了幾個點，有時候，僅僅是賺手續費而已。

    可一旦方向做反了，九龍把止損位放在5%位置，也沒有用程序設定自動止損，而是人工操作，真到止損位置的時候，他在想，這一定是專家故意這樣做的，想把短線博弈者震出來，九龍因此會抱著僥倖心理，可往往損失更大，只好殺跌出局。

    沒有一個星期的功夫，九龍不僅沒賺到錢，而且損失了近20%。

    九龍不信邪，利用週末兩天的時間，好好調整自己的心態，他相信，困難很快會過去。

第九十一集 出發來賓

    又是週一了，九龍緊張地盯著盤面，腦子飛速運轉，下單以後，一旦覺得不對，立馬出來。

    這樣的結果，止損是止住了，可是習慣了頻繁操作，當有贏利時，也保不住，有時一看到贏了十個點，像撿了寶似的，立馬平倉出局。

    可要命的事，贏利平倉出來基本是小賺，後面往往還有一大波行情沒有吃到。

    本來，在股市，九龍就掌握了一個規律，贏利好比一條魚，魚頭魚身是吃不到的，能把魚身整個吃乾抹淨，便是高手了。

    為什麼到了期貨就不靈了，問題在哪裡？

    連續操作的結果，期貨又再虧了20%，這一來二去的，兩個星期下來，整整虧了36%。

    這樣下去，不要說去鷺島了，能不能在家鄉賺碗飯吃，都是疑問。

    而且，虧損了，還沒地兒去訴說，誰叫你做期貨的，活該！

    壓力，就這樣一步步走來，九龍原本心高氣傲的身體，有點承受不住。

    每天到電腦邊，兩手便不受控制地下單，明明是要做空的，卻莫名其妙地做多，本來看多的，卻下了空單。

    二星期不到，期貨資金只剩下三萬八千元。

    這是九龍最痛苦的日子，整個人都不好了，似乎人都不受控制，心裡對期貨莫名其妙產生恐懼感。

    怎麼辦？

    九龍沉思，再這樣下去，死路一條。

    現在最要緊的就是休息，好好地悟，找出規律，否則，前面就是死路。

    這段時間，他偶爾和小喬通電話，總是聊些兒女情長的事，對期貨虧損的事，他壓根不談。

    倒不是有意隱瞞，他覺得如果實話實說，讓小喬擔心沒必要，再說了，他有充分信心賺回來，到時候再談不遲。

    小喬也一樣，她沒有把母親不准和他交往的事說出，她也相信，時間長了，母親會理解自己選擇的。

    終於，國慶假期到了，期貨市場也停盤，九龍長舒一口氣，現在什麼都不想，好好玩石頭吧，也許可以另外走出一條路。

    想通了，他便來到臘實店裡泡茶。

    當然，他的目的，不單單是為了泡茶，他要鼓動臘實，和自己一起，到柳州走走。

    「哥們，特地來找我，期貨賺錢了吧。」

    臘實見九龍進來，起身讓座。

    「什麼話，差點要向你討飯吃了。」

    九龍闇然回應。

    「大才子怎麼會說這種話，你不會是笑話我賺錢不如你吧。」

    臘實撓了撓頭，表示不解。

    九龍也不想解釋：「不說這個了，過10天柳州奇石節就要開始，他們邀我去見見世面，怎麼樣，要不要一起去？」

    「你看看，這裡黃金週，天天都有上萬人在我店前晃悠悠地走過去，忙得焦頭爛額，哪有時間。」

    臘實一口回絕，還是做生意要緊。

    「又不是叫你馬上走，過了黃金週才出發。」

    九龍回應。

    「那你給我說說有什麼好處，別像上次霧都一樣，人沒認識幾個，錢倒花出去不少，這虧本的事，不干。」

    臘實想到上次的事，似乎還覺得後悔。

    「這次完全不一樣，我告訴你五個理由，保證你心動。」

    九龍腦路打開，力求讓臘實相信，去柳州，絕對不會後悔。

    「第一，柳州是石都，市場很大，王天然老師都去擺攤了。

    「第二，聽說LZ市場，全國各地的石種都有，你就不出去對比看看，自己石頭的優劣，這個好處，就不用我說了。

    「第三，柳州既然是石都，應該當地的石頭也不賴，你總不能老守著一畝三分地，只解決溫飽問題吧，要讓生意擴大，就要品種多樣，這是必由之路。

    「第四，這奇石節，可是二年才一次，過了這村就沒有那店。

    「第五，規模很大，各路神仙，各路財神都會到。」

    這五個理由，句句打在臘實心裡，讓他怦然心動，他忙問怎麼報名好。

    「這個簡單，你問王老師就好了。」

    九龍見說服了臘實，心裡鬆了口氣，問臘實是不是和他一起走。

    「當然一起去，你想把我扔下不成？我這就給王老師打電話。」

    臘實電話打完，興奮異常：「王老師說他給我去報名，叫我給他一千五百元的攤位費，其他的交給他辦就好了。」

    臘實想到心目中的大咖為自己服務，那種幸福感油然而生：「」我打算10月10日出發，準備把一些汀江九龍璧帶過去，好好宣傳宣傳咱們的寶貝，能成交就更好了，怎樣，哥們，一起走吧。」

    這次輪到臘實主動了。

    「好吧，就坐你的車去，一路上陪你提提神，不過，你去的日子太趕了吧，10月11日奇石節就開幕了，我有個建議，哥們想不想聽？」

    九龍心中也別提個有多高興，有哥們一起去，做什麼都方便，彼此也有個照應。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輪到臘實急了。

    「你有車子就太方便了，我們8號過去，先去紅水河產地撿石頭，撿不到就淘，這樣才能瞭解當地市場的一線行情，順便可以把淘到的寶貝拿到市場上去賣。」

    九龍說的每一句，都讓臘實無法拒絕。

    「太對了，我乾脆先去產地擺攤，說不定就賣光了，就這麼辦。」

    臘實很是興奮。

    九龍聽了傻眼，他還以為臘實會同意自己的計畫，沒想到他想的是怎麼把自己的貨賣出去，也對，臘實是生意人，他這樣想並沒有錯，到時候就兵分兩路吧。

    九龍先給魏超洋老總打電話，告知自己的打算。

    魏總告訴他，以為九龍會直接找他，所以都在柳州家裡佈置展台，到時候想讓全國各地石友一起來互相交流，九龍真要去產地，就先去來賓吧，那裡是真正的淘寶好地方，10號你過來，我和柳會長一起請你吃飯。

    九龍連說好，這一次，九龍把強光手電筒和塑膠防水長褲都帶上了。

    他現在先把期貨失利的事放在一邊，很想親身體驗一下，紅水河，到底有多神奇。

    到了出發日子，臘實足足裝了十麻袋的九龍璧石，扔到五菱小卡的後鬥上，兩人這才出發，輪流開車，路上花了十二小時才到來賓。

    來賓位於GX壯族自治區中部，位居GX中部，故有「桂中」之稱，來賓是桂北與桂南、桂西與桂東的連接部，北與柳州、桂林、河池交界，東與梧州、桂林、貴港相鄰，西與河池、南寧相交，南與貴港、南寧毗鄰，是西南出海大通道的重要組成部分。

    來到來賓，巳經晚上八點多了，第一件事，自然是找住處，他們到了來賓賓館入住，定了標間，在外頭簡單撐飽，回去梳洗完畢，呼呼大睡。

    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床，吃了早餐，就急著找奇石市場，可是找了半天，竟然找不到。

第九十二集 淘寶經歷

    問了路人，十個有九個搖頭。

    九龍也無可奈何，怎辦？

    他突然靈機一動，魏總開口閉口紅水河，那就到紅水河邊去看看，總不可能找不到玩石的人吧，否則魏總也不會介紹他到這裡來。

    臘實把車開到紅水河碼頭，果然，九龍又看到了熟悉的撈沙船。

    砂場主從撈沙船的撿傳送帶上，不時把篩選好的石頭堆成一堆，馬上便有不少石友聚了過來，圍成一圈。

    砂場主把這些石頭分好，大顆石頭就論價賣，小顆石頭則裝進編織袋裡論袋賣，只留袋口給人看，價高者得，每袋30到50元之間。

    九龍趕緊衝進去，也想買幾袋試試，反正也不貴。

    沒想到場主直接無視他，說外地人不賣，要買石頭到迎賓廣場去。

    那些本地石友，投標得到者，都會習慣性地把編織袋袋口打開，若看到有好石頭，便眉開眼笑，若是一般，只得認栽。

    九龍氣不過，朝砂場主喊道「老闆，我們的錢也是錢吧，為什麼不賣給我們。」

    砂場主頭也不抬，在那邊繼續分石頭，回應道：「你們外地人買賣太恨了，當初，寶島那邊過來幾個人，把我們河裡的寶貝整車整車便宜拉走，錢都讓他們賺走了，害得我們現在好石頭都難找到，我現在不照顧本地人發財，難道要讓你們外地人把紅水河搬走？」

    砂場主劈頭蓋臉地打過來，這是哪跟哪？九龍只是想來瞭解而已，卻被當成靶子來打，寶島來人又是怎麼回事？

    這讓九龍納悶了，看來，再耗下去，也沒用，不如去迎賓廣場走走吧。

    臘實把車開到迎賓廣場，卻見此地除了行人溜噠，哪有石頭的影子。

    問一路人才知，這裡只有週末才有奇石交易，今天是星期四，哪裡會有。

    九龍深感失望，看來又被甩了，這裡的人怎麼這樣？

    突然，臘實喊了出來：「快看，那邊來了一輛皮卡，上面好像裝了不少石頭。」

    九龍循聲望去，大喜，有希望了。

    臘實把車停好，倆人來到那輛皮卡車面前。

    此時，車主正把後斗的車扣打開，有不少石頭擺在車後鬥上，直接吆喝開了。

    「瞧一瞧，看一看，這是來自合山的石頭，便宜賣了，倆位兄弟，外地來的？儘管挑，包你滿意。」

    這位車主遞給九龍一張名片，上書「合山清泉」四字。

    「這是我的網名，我是石農，到時候來合山找我就好了。」

    在九龍印象裡，石農應該很清秀的樣子，可他卻膀大腰圓，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

    九龍也自我介紹，說自己來自閩西，然後也不多說，很是興奮，終於可以淘寶了，立馬認真地挑選起來。

    臘實更興奮，總算有人做伴了，就學著對方的樣子，把車開過來，並排停著，然後把麻袋解開，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塊大木板，上寫：「汀江九龍璧，物美價廉。」

    合山清泉很好奇，走了過來，左看右看，搖了搖頭。

    臘實看他這鄙視的眼神，心中氣憤，問道：「這位兄弟，你賣你的石頭，我賣我的，幹嘛要看不起我的石頭？」

    「哈哈，你那石頭就不要在這裡擺了，我敢打賭，沒人會看上你的石頭。」

    合山清泉根本不給臘實留情面，直接噴過來。

    「那就走著瞧，我就不信沒人要。」

    臘實強壓著怒火，轉過頭去，對路人吆喝起來，這裡畢竟是別人的地盤，還是想辦法把石頭賣了，這才是最好的回擊。

    九龍雖然聽到他們的口舌之爭，但他的心思全花在淘寶上，也就沒有理睬。

    真要淘起來，九龍犯傻了，這紅水河的石頭其形千姿百態，其色瑰麗璀璨，其質晶瑩堅硬，其紋清晰如雕，其聲宛如洪鐘。

    確實，紅水河石很優秀，難怪會引起寶島玩石人的注意。

    九龍左看右看，都很不錯，真要下手，又不知選哪個好。

    他覺得挑外地石，還是要慎重些，否則在自己眼裡是好石頭，在當地人眼中可能一文不值。

    畢竟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地域文化，有的地方喜歡玩皮色，有的地方喜歡玩形紋，還是多瞭解再下手，剛才在碼頭上，看大家圍觀搶石頭，自己竟然也衝動，想想都覺得後怕。

    還好砂場主並沒給自己機會，現在想來，竟是好事。

    不如先問問合山清泉，來賓石的來源。

    合山清泉倒沒有隱瞞，一五一十的道來。

    來賓奇石主要產於紅水河來賓河段。

    紅水河從西向東橫貫XB區境，共流經11個鄉鎮，長達162公里。

    沿河是熔岩地帶，河床中沉積著各種岩石礫塊。

    紅水河來賓河段，河床狹窄，彎多灘險，水落差大，流急砂多，對河床中的岩石礫塊不斷地搬運、翻滾、撞擊、磨蝕，從而造就了各種各樣的奇石。

    「來賓主要產什麼石頭？」

    九龍抬頭再問，選石的手停了下來。

    來賓奇石可分為景觀、象形、抽象、圖紋四大類，石種有彩釉石、墨石、卵石、層狀石、捲筒石、龜甲石、結核石、圖紋石、鴛鴦石、砂積石、坭積石、松皮石、斑馬石、水沖石、卷紋石、彩陶石等。

    「這麼多種，真不錯，我想問問，你們這邊的石友，一般喜歡玩哪一類的，怎麼玩比較好？」

    九龍想趁熱打鐵。

    「小黃，我都介紹的這麼清楚了，你應該懂得玩奇石吧。」

    合山清泉覺得九龍的話問的很幼稚，乾脆不答了。

    「每個地方玩法不同，我很好奇而已。」

    九龍為自己辯解，算了，既然對方不想說，也不勉強，老老實實挑石頭吧，按自己以往的經驗挑，總沒有錯。

    九龍細緻地挑了起來。

    不過挑了半天，讓他感到失望，造型石也好，畫面石也罷，沒有太出彩的，這些石頭，普遍是鵝卵石造型，個頭不大，水沖一流，就是找不到有主題的。

    九龍不免有些失落，站起身來，正要走開，合山清泉也看出九龍的路數，覺得這人不簡單，於是主動說到「就沒挑上中意的？」

    「是呀，我是很有誠意想挑好的，可惜沒有。」

    九龍如實回答。

    「你怎麼不早說？我還以為你只是來挑幾個樣品而已，真要好的，我車前排有。」

第九十三集 知恩圖報

    合山清泉說完，從駕駛室後排打開一個大木箱，叫九龍自己上去挑。

    果然，這箱子的石頭就不一樣了，有像動物的，有像人物的，有像景觀的，九龍細心挑選，突然看到一方石頭很奇怪，也就二十公分大小，其實它也不像什麼，但是在中央位置，竟然出現一個如天線一般的鍋蓋，而且很圓，如此硬度條件下，形成這種形狀，太難得了，這完全符合侯老：「美、奇、稀」的選石標準。

    九龍一陣激動，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納福。」

    九龍不動聲色地問合山清泉，這叫什麼石種。

    合山清泉回應：「來賓水沖石。」

    「我就想買一個回去做標本，價格怎樣？」

    九龍也不想拐彎抹腳，直接問道，他知道在碼頭，30、50元就可一袋，不怕他亂來。

    你這方石頭很有味道，你真要，給二千吧。」

    合山清泉毫不含糊地回答。

    「大哥，你這不是搶錢嗎？我剛從碼頭過來，一編織袋也才30元，你別蒙我好不。」

    九龍直接懟了回去。

    「小黃，你沒做過生意吧，你所說的都是統貨，有時一編織袋可能一個好的都沒有，虧本是常有的事，你要30元的我也有，你去後斗看看吧。」

    其實九龍哪裡不知道，剛才在車後斗裡，分別用編織袋和藤籃裝石頭，藤籃裡裝的都是比拳頭大的石頭，每塊標價50到150元之間；而編織袋裡裝的都是跟雞蛋一樣大小的石頭，每塊標價20到50元之間。

    「做生意我當然瞭解，倒騰一下，賺個一、二倍也正常，可也不能這麼離譜吧，再說也不是具象石，生意沒有這麼做的。」

    九龍也不是省油的燈，直接堵死合山清泉的嘴巴。

    「唉，我給你說實話，如果是『三好生'，一、兩倍給你也無妨，可精品石不一樣，十倍、百倍都有，在我們這裡不稀奇的。」

    合山清泉眉毛一挑，詳細解釋。

    「問題是這方石也不是精品吧，不過就是中間有個凹坑而已。」

    九龍也在試探，看看合山清泉看出主題沒有，若有，這價格可就不好談了。

    「這塊石頭成型難，這就足夠了。」

    合山清泉果然沒看出此石的妙處，只會用玄乎的話語來表現自己的高深莫測。

    「好吧，既然如此，算了，我還是去柳州找找魏超洋老總，叫他幫我想辦法淘幾個做標本吧。」

    九龍說完，站了起來，他故意把魏總名號抬出，是知道魏總在當地的名氣，就是不知管不管用。

    他實在是太喜歡這方石頭了，可又不甘心被宰。

    「你認識魏總？」

    合山清泉突然稍顯激動，忍不住問道。

    「是呀，我們在BJ奧運選石時認識，這次是魏總邀我來柳州做客的。」

    「你就是那個逍遙子？幸會，幸會，我真是有眼無珠，魏總是我家恩人，這石頭就送給你吧，分文不取。」

    合山清泉說完，直接把石頭送上。

    九龍並沒有馬上把石頭接過來，無功不受祿，這規矩他懂。

    再說了，合山清泉不在週末過來擺攤，而選擇現在，一定是有難言之隱吧。

    所以，九龍問他，到底魏總怎麼變成他的恩人了，合山清泉長嘆一聲，娓娓道來。

    有一天，一位方型臉，大背頭的中年漢子出現在十五灘。

    在揺晃的漁船上，他選了十幾塊彩陶石。

    這人也不還價，共花了一千元，漁民高興，他更高興！

    因為其中有兩塊彩陶石，非常亮麗：一塊金黃！一塊翠綠！

    當他用化肥袋把彩陶石全部裝好，準備離開時，我母親匆匆趕來，用乾癟癟的嘴，講了一串魏總聽不懂的當地土話。

    魏總聽了漁民的翻譯，才知道我母親也有幾塊彩陶石在船上，因為當時我去集市賣小魚乾去了，吩咐過老母親，如果有人來買石頭，給多少價錢都賣，中秋快到了，家裡太窮，就想用石頭換點錢過節。

    於是，這人又特地去買了我的石頭，並自己扛上路邊。

    其實當時我放在船上的石頭很一般，並不值多少錢。

    臨走，他還把名片給我母親，告訴我母親，有好的石頭可以找他，他都收了，保證不會讓母親吃虧。

    我小魚乾沒賣掉，滿臉沮喪地回到船上，正發愁怎麼過中秋時，母親興高采烈地告訴我，有錢了，可以好好過個中秋節了。

    我問個究竟，才知道這回事，我把名片接過來一看，上寫：魏超洋三字。

    母親還說了更讓我感動的事，

    母親說，魏總原來給了100元，但裝好石頭後，又再多給了50元。

    其實我知道，按當時行情，我這些石頭，最多也就值50元。

    真是碰到好人了，我一直還沒有報答他的機會。

    你看看，家裡又揭不開鍋了，只好今天來擺地攤。

    九龍聽了，眼眶濕潤起來，這方石頭再怎麼也不能白收了，他取出二千多元，二話不說，遞了過去，說這方石頭真值這個價，請不要拒絕。

    合山清泉說什麼也不想收，最後拗不過九龍，來個折衷，收了一半的錢。

    這時候，臘實垂頭喪氣地走了過來，說擺了半天攤，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合山清泉好心提醒：「不是我要打擊你，你帶來的石頭，干擾紋多，水沖也不是很乾淨，應該是上游一帶撿的石頭吧。」

    臘實老實說是。

    「你看看我們這裡的石頭，水沖沒得說，基本都有包漿，有寶氣。」

    合山清泉也不客氣，繼續說道：「再說了，一般當地人都喜歡玩本地石頭，外地石頭，除非足夠出色，否則問都沒人問，下次真要來做生意，就把水沖好，有型或者有畫面的帶來，或許會賣得掉。」

    臘實這回不再回話，不知是合山清泉講得有理還是生意沒做好，在哪陰沉著臉。

    九龍打破了這個沉悶局面，他問合山清泉，能否帶他到合山十五灘去看看。

    合山清泉拍拍胸脯：「沒問題，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人來，我請你們吃個便飯就走。」

    九龍倆人不再推辭，和合山清泉一起去街上吃了便飯，在飯桌上，合山清泉心情特好，也許是九龍剛才給他的一千元，又讓他可以度過好些日子了，便一時興起，告訴九龍他倆怎麼玩來賓奇石。

    有人願意教玩石絕招，九龍哪裡會拒絕，再說，他也很想知道，這一帶的人是怎麼玩奇石的，和家鄉的玩法比，有什麼不同。

第九十四集 水石玩法

    九龍和臘實豎起耳朵聽，桌上飯菜涼了都沒感覺。

    合山清泉笑笑，他說，我們這一帶的玩石招數，也不是他發明的，是柳州有一批熱心人，最早是台灣人開始介入，後來是章衛等一批人在辦雜誌過程中，逐步歸納了『形、質、色、紋、韻』五美標準。

    「等等，你說的章衛就是柳州的大咖吧。」

    九龍一聽到這個名字，便條件反射地喊了出來。

    「是的，他的腦袋太好使了，玩石水平槓槓滴。」

    合山清泉對九龍突然大呼小叫感到奇怪，也許，從沒見過這等人物，激動吧。

    「繼續說，哪五美？」

    九龍覺得打斷了合山清泉的話很不好意思，用手撓了撓頭。

    合山清泉詳細說明：

    形：指石頭的外廓形狀。

    質：主要指石頭的硬度，也兼顧石頭的密度及化學組成與物理結構。

    色：指石頭的顏色及豔麗度。

    紋：指石頭上的圖案或紋線(包括浮雕)。

    韻：指石頭的具象特徵有神韻或意境，抽象變化有動感，意象變化有靈氣。

    這五美標準，我們來賓石界，又經過細化，得出了自己的七賞標準。

    其實這些標準文縐縐的，我講不來，上次有專家給我們講課的時候，我把它抄下來了，你們看看就好。

    說著從上衣口袋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遞給九龍看，臘實也趕緊探頭過來，深怕錯過。

    九龍乾脆把紙條先給臘實看，臘實也不客氣，難得認真地學習起來。

    看完以後，臘實交給九龍，似乎對這些標準不很明白，在那眉頭皺起，作深思狀。

    九龍知道多說無益，拿起紙張，從頭看到尾。

    七賞標準：質、形、色、紋、聲、象、意。

    這標準也不是千篇一律、張冠李戴，不同的品種有不同的要素，任何一塊奇石都不是完美無缺的，來賓奇石也一樣。

    一是欣賞奇石的「質」。

    來賓奇石的質，主要取決於石種形成時的物質組成（化學成分及礦物成分），當石的結構構造極其接近或出露地表後受地下水、地表水的改造和風化程度，表現在奇石上的石體則為質地的軟硬、虛實、疏密、輕重、糙滑、干潤。

    其中的軟、虛、疏、輕、糙、乾性狀，一般是奇石的劣質特徵。

    而我們一般能夠拿得上手的奇石，便具有硬、實、密、重、滑、潤狀的特徵，便是奇石的珍品了。

    二是欣賞奇石的「形」。

    來賓奇石千姿百態的外形，取決於內因和外因兩大因素。

    其一是岩石本身的結構構造特徵，組成岩石的物質成分和岩石的物理化學性質，這是內因起著主導作用。

    其二是岩石形成後所處的環境及所經歷的外力改造過程（出露或接近地表而受到風化或受各種動力，特別是流水動力的搬運、沖磨過程）這是外因，是岩石被長期改造的變化條件，外因通過內因而起作用，所以，在相同環境的改造條件下，依不同的原岩的固有性質而形成不同形態的石種。

    有的峰谷相生、溝壑縱橫、高低錯落、主次分明、相連成脈、氣勢貫通，有的無規則、無定型，有的似雕塑作品的立體形象，有的似虎、似熊、似牛，栩栩如生。

    十二生肖、飛禽走獸應有盡有，由於各人的審美不同，眼光不同，因而看法不同，只有「慧眼識珠」了。

    三是欣賞奇石的「色」。

    來賓奇石的「色」是由其所含的色素離子，致色元素和帶色礦物的不同種類，不同狀態及其含量多寡決定的，有原生色和次生風化色之別，原生色是岩石、礦物形成時的固有色，其特點是色質、色度較穩定而均勻，色調多以黑、灰黑、灰、灰綠、灰黃為常見；

    次生風化色是岩石接近地表或處於地表風化條件下的次生染色，其特點是色質、色度、色調、多變而不均勻，常沿裂隙（節理），層理或不同孔隙密度而呈不均勻擴散狀，而且裂隙中或裂隙兩側色度明顯加深，往往以似鐵鏽般的褐色、褐黃色、淺棕黃色為常見。

    來賓奇石「綠玉石」、「彩陶石」常被概括為「色澤豔麗」、「絢麗多彩」，更被捧為上品。

    賞石時，一枚奇石色美不美，不在於它自身是否豔麗多彩，而在於它與奇石的內容是否和諧統一，是否符合奇石的主題、圖像、物象、形象、意蘊、意境的需要。

    四是欣賞奇石的「紋」。

    來賓所產地層中的古生物化石品類豐富而且具相當數量，其中一部分在山石中采得，一部分在水石中采得。

    奇石的「紋」形成的原因複雜，有的是多重成因疊加改造而成，故大塊化石的岩塊形態與所屬的水石或山石類的石種成因有關，由生物的硬體構造和其紋飾構成，它們都具有生物化石的「紋」。

    紋采豐富，紋理多變，紋上出趣，紋同有韻。

    有的石「紋」成字，字「跡」清晰可辨，有形、有樣、有深度、有書藝，有的還形成圖像、物象或形象，給石友增添了許多的興趣。

    過去，我們對奇石之「紋」未引起重視，在「品石三要素」中沒有「紋」，「水石五大要素」中沒有紋，「評石百分表」中也沒有紋。

    在近年出版的各種石譜中，均選編了不少的紋和由紋形成的文字，畫面為欣賞內容的奇石，而且越來越多，大有後來居上之勢，來賓的紋石更是名揚海外，視為珍品。

    陶之白先生收藏的一塊紅水河卷紋石，起名為《雲天》，葉開明先生鑑賞評價稱為「夢幻的條紋」，他讚賞說：「細細品賞這夢幻般的條紋，像是集裝無數美學抽象元素的超級軟件，一經人腦的美感復合，就不斷地幻化出各種美妙絕倫的迷人影像，使人那種純然的快樂情緒漸化成興奮的眩暈。」

    這個紋裡講到的品石三大要素是什麼？九龍很好奇，趕緊打開手機上網一查，出來了，就六個字：一觀二摸三聽。

    品石的過程基本上是通過這三個過程來完成的。

    看「石」的外表形狀、顏色變化去認知形、色產生的美。

    觸摸石皮感覺質感。

    敲擊之聲辨別石質。

    體會形、色、質、紋所反映的內在美，用「心意」感覺美的延伸變化過程。

    「水石五大要素」又是什麼呢？九龍一時竟查不到，看來，自己要學的東西真是太多了，以後再慢慢瞭解，且看第五賞講的是什麼。

第九十五集 玩石須悟

    五是欣賞奇石的「聲」。

    來賓奇石的「質」好，「聲」也好，一般來說奇石緻密者比疏鬆者發音效果好，奇石連續性無損者，比有裂紋或破損者發音效果好。

    奇石中間有空腔者比實心塊狀者發音效果好，奇石長條者比短塊者發音效果好，奇石薄者比厚者發音效果好，所以欣賞來賓奇石的「聲」，必須具備以下條件：石質細密，石體連續無裂隙，形體薄或長，石形有坑窪和明顯突出部位，或有較大的空腔。

    來賓奇石能滿足這些條件的，有水響石和旱響石；其岩性為緻密的長條狀、魚形狀、彎馬狀、卷葉狀、薄板狀或具明顯空腔的某些灰岩、磚質灰岩或磚質岩。

    六是欣賞奇石的「象」。

    來賓奇石的「象」即：圖像、物象、形象，是由質、形、色、紋自然組合而成。

    不同的質、形、色、紋及其不同的組合形成不同的象，從而產生具有不同象的石種品種和每一枚獨特的奇石。

    「象」可以由奇石的整個形體構成，如形石、山石、怪石、類雕塑石等，可以由奇石的質、色、紋，在奇石的表面或全面形成，如彩石、紋石、類畫石、文字石等。

    「象」可以是單個奇石呈現的「象」，可以是兩個或多個奇石（即組石）組成的象，奇石之象，千差萬別、變幻莫測、包羅萬象。

    正是這樣，來賓奇石以它的千奇百怪征服了整個奇石界。

    七是欣賞奇石的「意」。

    欣賞奇石質、形、色、紋、象、聲是肉眼和耳朵可以感受得到的，而奇石的意蘊和意境則是用「心」來感悟的，意蘊是奇石蘊含的意義或意趣，意境則是奇石類藝術形象表現出的境界和情調，任何奇石都有意。

    不同種類、品種的奇石或奇石的質、形、色、紋、像有共同的意，也有不同的意，共同的意既可以由奇石共同的特徵蘊含或表現出來，如石質堅硬象徵的是堅強品格，如綠色的石，可以像征春天，象徵朝氣，黃色的石可以代表秋天，象徵著成熟。

    對奇石的「意」有一個逐步瞭解的過程，從感性認識到理性認識，由觸景生情到入景情深，從而達到情景交融，物我相通。

    為什麼同一塊石頭，有的認為普普通通，有的則認為不同凡響，一塊奇石，只有形式與內容比較完美和統一，並蘊含有某種意境，才具有較高的觀賞價值。

    賞石的最高目標就是發現和發掘奇石的意境，善於在不同種類的奇石上發現和發掘意境的人才，是高明的賞石家。

    九龍這是第一次接觸紅水河的賞石標準，給他一個強烈感覺，就是把標準細化了，把幾個方面一結合，才得出結論。

    這裡九龍有個困惑，按這些標準，似乎能產生好石頭，但要想找出絕品，很難。

    這更像是生產線上按產業標準化生產出來的優質產品，但它把稀字淡化了。

    即使是滿分的石頭，估計形象也大同小異，沒有辯識度。

    而侯老的三字訣，最後一個「稀」字，是在告訴大家，物以稀為貴，只有稀少的石頭，才算絕品、極品，才能產生億元石。

    仔細對比水石和戈璧石的形成難度，九龍笑了，頓時明白過來，為什麼會產生這麼一個標準。

    其實很簡單，水石，出露或接近地表而受到風化或受各種動力，特別是流水動力的搬運、沖磨過程，更多形成的是鵝卵石狀的外形，很難形成特別出彩的石頭。

    而戈壁石，多是風沙磨礪、日月照射而成，色彩豐富，棱角嶙峋，形紋兼備，造型粗獷，豐厚潤澤，自然容易出現「小雞出殼」、「歲月」那樣的極品。

    因此，如果按照「三字訣」標準來鑑評石頭，水石肯定會吃大虧，柳州一群玩石高手也真夠敏銳的，一下就看出問題所在，並針對水石，出台了五美標準。

    九龍倒是覺得九龍璧也可以參照此標準來制定，因為同為水石，都是質地堅硬的石頭。

    但九龍對這標準沒有強調稀少的作用耿耿於懷，按這樣的標準，是產生不了極品石的。

    明白了這層，九龍雖然不反對此套標準，但還是覺得「三字訣」管用，只要吸收此五美標準的細節，來強化「三字訣」的美、奇細節，突出物以稀為貴這個概念，在今後的賞石中，將受用無窮。

    當然，九龍畢竟是第一次接觸此類標準，也來不及深究，因此，先對合山清泉表示感謝，把紙條還給他，並沒有對七賞標準作過多評價。

    合山清泉還對自己家鄉做了大概介紹。

    合山是新興的工礦城市，是桂自治區最大的能源生產基地，素有「光熱城」的美稱。

    合山地處桂中腹地的紅水河之濱，東、西、南和來賓毗鄰，北面與忻城接壤。

    全市總面積為350平方公里。

    市區有目前桂自治區最大的煤礦企業——合山礦務局和桂自治區最大的火力發電廠——合山電廠。

    合山不僅是一塊能源寶地，而且還是山清水秀的風景區。

    有玉屏山的清秀，仙掌山的突兀，寨山的多姿，天堂山的恢宏，司煙山的神秘；有潭洞相輝的馬蹄洞，九曲十八灣的牛岩，南北貫通的仙岩，這些岩洞中，有鐘乳、石幔、石柱、石台和石花奇觀；有奔騰澎湃的紅水河，清甜的龍王泉水，飛流直下的拉的瀑布；有千姿百態的佛山石林和馬鞍彩陶石；有特遼王的美好傳說……

    合山有「中國現代奇石文化發源地」的美稱，素有「合山石玩天下奇」的美譽，當地政府對於奇石產業的發展相當重視，撥地、撥專款，在合山中心廣場旁建起了合山奇石館，這樣的扶持奇石產業的政府行為，在國內並不多見，奇石在合山，地位之要，可見一斑。

    紅水河合山河段（電廠至馬安大橋的十五灘）兩岸為「大隆組」的沉凝灰岩、凝灰質細砂岩、硅質岩，故以主產彩釉石、綠釉石、鴛鴦石、素陶石為特色。

    合山清泉在講他家鄉時，充滿自豪感，九龍也就是聽聽而已，並沒太大關注，可是現在講到奇石，九龍頓時來了精神，期待瞭解的更多。

第九十六集 英雄氣概

    合山清泉講到了合山石的成因。

    合山石的形成，源於億萬年地殼的不斷運動，合山地域岩層形成了多種結構，並受多種礦物質元素的影響，產生了多元化石岩體，有綠色、黃色、銅黃色、黑色、白色、黑青雙色、黑黃雙色等等，這些岩石隨著地殼的運動，成塊狀流於河床中，在河流中經洶湧的河水和流動的泥沙地反覆沖刷，形成了合山奇石特有的質優、形美、色佳、紋奇、韻雅的特點。

    趁著合山清泉滔滔不絕地介紹家鄉奇石，九龍利用去衛生間的機會，把飯錢付了。

    吃完飯要結帳時合上清泉知道實情，自然滿臉不高興，說自己再怎麼窮，也不能讓外地人請自己，這不是打他臉嗎？再說了，剛才九龍不是給他一千元嗎？這頓便飯還是請得起的，九龍沒把他當朋友。

    九龍笑笑：「等下到你的漁船上有什麼好石頭給我，不就好了。」

    合上清泉也不再說什麼，在前面開車帶路，臘實和九龍後頭跟上，一路往合山十五灘奔去。

    到了合山十五灘，合山清泉叫臘實把車停在他家門口，畢竟車上有貨，放在家門口保險。

    看來合山清泉真夠細心的，臘實心裡湧起一股暖流。

    倆人坐著合山清泉的車趕往碼頭，進入合山清泉的漁船上。

    這打漁的船並不大，也就長12米，寬2米，高1米的樣子，幾個人進去便顯得十分擁擠，合山清泉把它撐到江心，頓時船身開始搖晃起來。

    紅水河彎多灘險，落差大，水流湍急。

    臘實大驚失色，雙手死死扶住船沿，在那低頭坐著，冷汗直冒，根本不敢往江裡看。

    這個旱鴨子，後悔來船上了，還不如在碼頭上呆著。

    九龍滿是興奮，終於到了紅水河上，問了問合山清泉，這水有多深。

    合山清泉笑道：「最起碼有十米以上。」

    九龍不禁咋舌，乖乖，比家鄉的河深好幾倍，自己還以為可以直接潛水去撈，看來是不可能了。

    自己帶來的強光手電筒和塑料防水長褲根本用不上。

    在這裡，只能傻傻的站著，看別人怎麼撈石了。

    九龍雖然有些失落，不過也好，看看合山清泉到底怎麼撈，遇到合適的，買下來也一樣。

    合山清泉叫倆人坐好了，不要船上到處走，否則掉下水，可不好玩。

    合山清泉入水前穿上潛水衣、肩上背著氧氣罐、頭戴探照燈，然後在身上綁上繩索，告訴九龍，萬一自己在下面有異常，會不斷拉扯繩索，到時候，要趕緊把他拉上來。

    當然，他撈到好石頭，也會扯繩索，九龍也要幫忙往上拉，才好把奇石拉上來。

    九龍看了臘實一眼，意思是等下真拉的時候，也要幫忙一下。

    臘實立馬傻眼，不得不壯起膽子回答：「沒事，儘管下去，有我呢。」

    說完，長舒一口氣，用力喊了一聲，給自己壯膽。

    合山清泉笑笑：「噗通」一聲，跳了下去。

    九龍緊張地看著繩索，害怕出現意外，在這麼深的河裡，到底會出現什麼？九龍不敢往下想。

    過了不久，合山清泉慢慢浮了上來，手上什麼也沒有，又繼續入水，過了不久，再上來，仍然沒有，九龍不免有些失望。

    合山清泉笑笑：「如果好石頭那麼好撈，我早就發了，這也怪我後知後覺，前幾年別人撈石頭時，我還笑他們，石頭有什麼好玩的，自己仍然打魚為生，結果有天去集市賣漁干的路上，碰到一個打漁的熟人，他說自己送石頭給玩家，單單他身上的石頭，就比我挑的魚值好幾倍，太受刺激了，這才開始慢慢撈石頭，等到撈出經驗，好石頭也少了，運氣不好呀。」

    九龍忙安慰：「你這樣天天撈，總會有收穫的，我看你老往平緩的地方撈，是不是可以換個地方，比如彎道處，泥沙容易堆積，好石頭也會在那停下來。」

    「我當然想，可是那些地方比較危險，劃不來。」

    合山清泉搖了搖頭。

    「危險和機遇是成正比的。」

    九龍暗示他。

    合山清泉仍然搖頭，他可不願冒這個險，為了一方石頭，把命搭進去，虧大了。

    九龍一時火起：「你不來，我來，我從小就在河裡撈魚長大，你告訴我怎麼潛水就好。」

    合山清泉馬上拒絕：「你是客人，真要出事，我賠不起。」

    「這樣好不好，先在淺的地方試試怎麼潛水，你再決定我可不可以去，真要出什麼事，我寫個保證書好了，臘實可以作證，與你無關。」

    九龍一臉誠懇地商量著，就怕合山清泉不答應。

    合山清泉表情凝重：「深水高壓作業，不是學得會學不會的問題，而是如果體質不行，容易得減壓病，而且從水裡上浮，也不宜太快，否則身體立馬吃不消，當場掛了的都有。」

    「我天天都鍛練的，從小就在河里長大，這樣，我學會後，就下去一次，再說有你這個師傅在，覺得不對勁，可以立馬拉我上來。」

    九龍低聲下氣地求著，就是想親自試一下。

    合山清泉終於心軟：「好吧，去那邊淺一點的地方試試，記住，一定要慢慢下去，看能不能適應水壓，不適應，慢慢游上來。」

    「好的，我一定按師傅說的辦。」

    九龍聽到可以讓自己試試，鬆了口氣，但並沒有得意忘形，到了試潛區，把合山清泉教的潛水技術，在心裡默默過了幾遍，這才下水。

    畢竟是在家裡深水潭裡也游過的人，那裡的水深也有四、五米，因此，九龍很快就把技術學到家，只是全身一下穿戴這麼多東西，有些不適應而已。

    很快，潛了幾次，九龍就熟練了，並從河裡撈起一方10多斤重的石頭來，這石頭雖然沒型，但已證明，九龍可以出發了。

    出發前，他慎重的寫了一張保證條，上面言明身死自負，交給臘實。

    臘實經過一段時間適應，特別是被九龍的英雄氣概征服，已不怕看水了，在船上行動自如，等於為合山清泉多了位好幫手，合山清泉的顧慮少了許多。

    一切準備就緒，來到河邊轉彎水流湍急處，九龍繫上深水全套裝備，慢慢下沉。

第九十七集 偉人雕像

    沉到河底，下面並非風平浪靜，而是水流湍急，渾濁的河水挾帶泥沙和細礫，打在九龍臉上，很疼。

    九龍這才意識到，光有膽量是不夠了，咋辦？

    他用手在渾濁的河水中摸著，巨大的水壓壓得胸腔有些難受，連喘氣都困難，他知道不可久留，摸到了一方四四方方有點扁平的石頭，用手抓著，慢慢向河頂游去。

    合山清泉配合著把他拉了上來，第一句話就問他難受不，得到不礙事的回應後，才長舒一口氣。

    此時九龍手裡的石頭滑到船上，臘實一把抓住，驚呼一聲：「哇，是一個浮雕偉人像。」

    合山清泉聽到驚呼，忙把這方長15籌碼，寬25cm，像書本一樣的石頭要了過來，只看一眼，也驚呼一聲：「太像了，像年輕時的毛委員，下部墨黑構成底色，上部翠綠浮雕，形成主席像，留著中分頭、堅毅的嘴唇、微張的鼻孔、深邃的眼睛和緊蹙的眉頭，真是太形象了。這是我們合山有名的鴛鴦彩陶石，顏色搭配剛好是最上品，九龍，祝賀你，撈到寶了。」

    九龍卸下防備，站了起來，輕輕拿過鴛鴦彩陶石，百感交集。

    這是拿命換來的奇石，也是自己一生中，第一次冒險作出決定換來的成果。

    他雙手撫摸著石面，釉面光滑，和他有一種無形之中的親和力。

    突然讓他想到了一件事，此方浮雕畫面石，不就是「紅石」嗎？不知彭先生喜不喜歡，能否換來《雲林石譜》。

    對了，柳州奇石節，這麼重要的節日，彭老師作為石界名人，應該會被邀請吧。

    想到這裡，他竟然把剛才的勞累忘得一乾二淨，滿是興奮，心裡真期待能和彭先生再次相逢。

    另一邊，合山清泉在和臘實講起彩陶石的前因後果，九龍也趕緊仔細傾聽。

    彩陶石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才開始流行，有彩釉和彩陶之分，石肌似瓷器釉面稱彩釉石，無釉似陶面者稱彩陶石。

    有純色石與鴛鴦石之分，鴛鴦石是指雙色石，三色以上者又稱多色鴛鴦石，鴛鴦石以下部墨黑上部翠綠為貴。

    色分翠綠、墨黑、橙紅、棕黃、灰綠、棕褐等色，俗稱「唐三彩」。

    屬沉積岩，以硅質粉砂岩或硅質凝灰岩為主，彩釉石多見平台、層台形，不求形異，首重色澤，以翠綠色為貴，現已近乎絕跡。

    彩陶石多見象形、景觀等狀。

    合山清泉急急介紹完，就把九龍卸下的深潛設備套到自己身上，然後一個猛子，砸了下去。

    他也要去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撿到寶。

    他幾次沉沉浮浮，都沒撈到好的，不免洩氣。

    他覺得自己運氣太差，身在寶山卻撈不到寶，而外地人現學現用，竟然有了，做人的差距怎麼這麼大。

    他氣喘吁吁，仍然不甘心，打算最後一搏，如果還沒有，那就認命，打道回府。

    他稍微挪了一下地方，繼續下沉。

    船上，九龍緊張地拉著繩索，看合山清泉不甘願的樣子，真擔心會出事。

    過了不久，繩索動了，九龍配合著拉了上來。

    他拉的時候，感覺重了不少，難道合山清泉撈到寶了？

    隨著合山清泉露出水面，一塊約20斤重的金黃色彩陶石被拋到船上，在那閃閃發光，真是太漂亮了。

    合山清泉邊卸裝備邊盯著這方奇石看，突然大喊一聲：「我發財了。」

    這聲音帶著顫抖，帶著長久的期待，把九龍嚇了一跳，也把岸邊的三位石友驚動，叫合山清泉把船靠岸，他們想看一看究竟是什麼寶貝，讓船主一驚一乍的。

    船靠岸邊，三位石友只看一眼，竟然互相搶了起來，叫合山清泉趕緊出價，他們要了。

    這還是九龍第一次碰到沒有討價還價的場面，其實，他剛才也有點心動，只是不知行情，也就沒有開口，再說，自己撈到好石頭，也該知足。

    只聽合山清泉說了一句：「不賣，自己留著。」

    三位石友不免有些失望，仍不甘心，圍著合山清泉，死磨硬泡。

    合山清泉不耐煩地叫道：「不賣就是不賣，讓開一點，我想打個電話。」

    說完，他拔了一個電話：「魏總，我撈到寶了，要不要過來看看。」

    對方傳來聲音：「我正忙著奇石節的事，能否過幾天來？」聽聲音，似乎很忙的樣子。

    「你再不來，就被別人搶走了。」

    合山清泉加重語氣。

    「好好，你給我留著，我馬上就到。」

    對面也傳來焦急的聲音。

    幾位石友聽到這幾句話，肺都氣炸了：「憑什麼不給我們？生意不是這樣做的吧，總要有個先來後到。」

    合山清泉不緊不慢的回答：「因為對方是我親戚。」

    三人只好悻悻離去。

    好一個「親戚」，讓九龍感動！

    好一個「親戚」，讓九龍也深有體會：做事，其實更是做人！把人做好了，事業也會順！

    魏總開著商務面包車，用了二個多小時，風塵僕僕，馬不停蹄地趕到合山清泉的漁船上，看見九龍也在場，頓時蒙了：「小黃，你怎麼也會在這裡？」

    「說來話長，魏總還是先看寶貝吧。」

    九龍笑笑，也不多解釋，他知道魏總的心思全在這塊石頭上，便和臘實走到岸上，讓魏總可以看個仔細。

    合山清泉從船艙內小心地抱出這塊金黃色彩陶石，讓魏總看個仔細。

    魏總只看一眼，二話不說，要了！

    合山清泉也沒有報高價，叫魏總隨便給，其實他是想報恩，報魏總當初讓他能過好中秋節的恩。

    魏總也沒讓合山清泉吃虧，按行情價買了下來。

    魏總撫摸著石頭，不肯放手，當即給它起了個好聽的名字：《黃金屋》！

    九龍連忙恭喜魏總得了寶貝。

    魏總哈哈一笑：「有舍才有得，很多人不明白這個道理，對了，給我說說，為什麼會在合山清泉的船上。」

    九龍先把臘實介紹給魏總，然後才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九龍，你膽子真大，連深潛這種事都敢做，也就是年輕，天不怕地不怕，我看看你撈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