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石道 作者：逍遙聽江 (已停更)

第七十八集 苦口婆心

    她在沙壩前面有水流的地方挖了個坑，用挖出的土在坑周圍圍了一圈，接著一直挖深，加高坑沿，然後在坑沿劈開一個口，水就流入了「泳池」中。

    大功告成，小喬興奮地捉了只小螃蟹放到「泳池」裡，便湊近觀察它。

    沒想到，它一下子沉到了坑底，以爬行方式沿著沙壁爬出了坑！

    小喬頓時傻眼，不甘心，又把小螃蟹捉回「泳池」中。

    可小螃蟹就是嚮往自由，仍然頑強往外爬。

    如此這般，把小喬累得夠嗆。

    這時，天已黑了下來，該上岸了，否則漲潮的話，可就沒有這麼浪漫了。

    「九龍哥，這麼晚了，都沒找地方住，怎麼辦？」

    上岸後，小喬才發現，自己這麼瘋，把住的事情給忘了。

    「不急，山人自有妙計，跟我走吧。」

    九龍回答，根本不著急。

    他帶著小喬來到一座奇特的屋子。

    這屋子，叫船屋——宛如一艘海輪的家庭旅館。

    它的特色：因勢造屋，位於坡頂，呈長三角形，登三樓俯視，宛如一艘正待遠航的海輪。

    房間海景、市景兼收，裝修精緻。

    據說此屋建於1920年，由美國建築師郁約翰設計，是鼓浪嶼最古老的別墅之一。

    鼓浪嶼上的家庭旅館比比皆是，九龍選擇它的原因在於，它遠離熱鬧的碼頭和龍頭路，並且是24小時封閉，閒雜人不能進入，住客出門要讓阿姨開門，回家要刷卡。

    這是一棟三層的老別墅，層高非常高，硬件設施算不上多豪華，但是有家的感覺，溫暖明亮乾淨。

    重要的是，它有院子，可以留給他倆一個自由自在的空間。

    「真是太棒了，九龍，我愛你。」

    說完一個大大的擁抱，櫻桃小嘴情不自禁地親了過去，在九龍臉頰上留下一個大大的0型。

    九龍心神領會，此時此刻，他也不想多說什麼，帶著小喬，往定好的房間走去。

    小喬邊走邊看，非常滿意，在這裡，可以好好度過兩人世界而不被打擾，和日光岩熱鬧的場面形成強烈對比，鬧中取靜，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如果天天和九龍在這裡就太好了。

    音樂、美食、沙灘，神仙眷侶般的日子，多美。

    到了房間，卸下一切，倆人一起進入衛生間。

    裡面傳來水花飛濺的聲音。

    ……

    過了良久，回到床上，九龍又要溫存，小喬輕輕推開九龍，雙目對視：「九龍哥，這次來古田，我很開心，特別是今天來到鼓浪嶼，讓我見到了大海的美麗，我想問問，你玩石頭，就這樣一直買下去嗎？」

    「是呀，只要是精品，符合我要求，達到心理價位的，我都會買。」

    「可是，好石頭多的是，再多的銀子也會淘空的。」

    小喬善意提醒。

    「不怕，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在期貨裡賺錢，小喬，你不用擔心。」

    九龍很自信，他想都不想，自己做事情會失敗。

    「沒有什麼事是絕對的，我聽說期貨的風險是最大的，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是想，九龍哥，你不用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石頭多了，還是開個店吧，我這方面有經驗，可以來幫忙。」

    「不行，你就給我好好玩，好好陪在我身邊就好了，我做股票都賺錢，等我把期貨規律摸透了，看我的。」

    九龍覺得，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有本事養女人，否則人生就是失敗的。

    「我也玩夠了，該做點事了，否則，我也會閒得慌，再說了，我也不是叫你不要玩期貨，也相信你能玩好，但也不能急在一時，有時候，你越急，事情越做不好，沒有感覺的時候，也可以適當休息，弦繃得太緊，會斷的。」

    小喬儘量用自己的經歷告訴九龍，凡事急不得。

    「這道理我懂，期貨做不好，我也會休息，乾脆去玩石頭的。」

    九龍耐心解釋，他不想讓小喬擔心。

    「可是，如果期貨一直做不好，」小喬看到九龍臉上不悅的表情，趕緊加上一句，「我只是說萬一，並不一定會發生，到時候你怎麼辦，玩石頭玩多了，以前撿到的，淘到的，肯定有比較差的，你可以把這些賣了，買更好的，以石養石，才能玩得長久。」

    小喬算是苦口婆心了，他可不想跟一個不靠譜的男人過一輩子。

    「等我石頭多了再說，現在才玩一年多而已，我還是要把主要精力放在期貨上。」

    九龍也是一個非常堅持自己理想的人，小喬幾句話，豈能改變他。

    小喬不再說話，一絲擔憂，漸漸浮在臉上。

    九龍把小喬緊緊抱住，擁抱、接吻，留下不少滾床單的痕跡。

    屋外，浪花拍打海岸，唱著和諧音樂，伴他倆進入最佳狀態。

    第二天上午，日上三桿，九龍還沒醒來，外面，傳來一陣陣詩詞朗誦聲。

    一早我就奔向你呵，大海

    把我的心緊緊貼上你胸膛的風波……

    昨夜夢裡聽見你召喚我

    像慈母呼喚久別的孩兒

    我醒來聆聽你深沉的歌聲

    一次比一次悲壯

    一聲比一聲狂熱

    搖撼著小島搖撼我的心

    彷彿將在浪谷裡一道沉沒

    你的潮水漫過我的心頭

    而又退下，退下是為了

    凝聚力量

    迸出更兇猛的怒吼

    我起身一把撕斷了紗窗

    ——夜星還在寒天閃爍

    你等我，等著我呀

    莫非等不到黎明的那一刻

    晨風剛把檳榔葉尖的露珠吻落

    我來了，你卻意外地嫻靜溫柔

    你微笑，你低語

    你平息了一切

    只留下淡淡的憂愁

    只有我知道

    枯朽的橡樹為什麼折斷

    但我不能說

    望著你遠去的帆影我沛然淚下

    風兒已把你的詩章緩緩送走

    叫我怎能不哭泣呢

    為著我的來遲

    夜裡的耽擱

    更為著我這樣年輕

    不能把時間、距離都衝破

    風暴會再來臨

    請別忘了我

    當你以雷鳴

    震驚了沉悶的宇宙

    我將在你的濤峰謳歌

    呵，不，我是這樣渺小

    願我化為雪白的小鳥

    做你呼喚自由的使者

    一旦窺見了你的秘密

    便像那堅硬的礁石

    受了千年的魔法不再開口

    讓你的颶風把我煉成你的歌喉

    讓你的狂濤把我塑成你的性格

    我絕不猶豫

    絕不後退

    絕不發抖

    大海呵，請記住——

    我是你忠實的女兒

    一早我就奔向你呵，大海

    把我的心緊緊貼上你胸膛的風波……

    「這是舒婷的《海濱神曲》，她就住在這個島上，難道，她在這裡？」

第七十九集 慎重考慮

    九龍聽完，一陣激動，顧不得叫醒小喬，趕緊披衣起床，向外衝去。

    舒婷是朦朧詩派的代表作家之一，與北島、顧城齊名，她是九龍心中的女神，自己的很多詩作，都有她的影子。

    九龍來到院子裡，看到一個身影往門外走去，他趕緊追過去，卻見外面空空如也，哪有女神的影子。

    再往外尋找，卻見人流慢慢湧來，那電視上看到的熟悉面孔，蹤影皆無。

    九龍悵然若失，女神就在眼前，自己竟然沒見到。

    唉，人生也許就是這樣，有些事，你明明可以抓住，但就差那麼一點點，機會就從身邊溜走。

    也該回家了，再過一天，奧運會就結束，是時候去京城把展品帶回家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展品的影響如何，這一次，一定要好好問問。

    對了，此去京城，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就是去拜訪侯老，看能不能通過考驗。

    想到這裡，他突然想到要提前給侯老打電話，否則冒失過去，侯老不一定有在家。

    電話接通，傳來侯老慈祥的聲音：「小夥子，開悟啦？」

    九龍一愣：什麼開悟？不就是回答問題嗎？和開悟有什麼關係？

    他老實回答：「侯老，我回來想了好多，也找到了答案，不知侯老有沒有空，後天再來拜訪一下。」

    侯老對九龍的回答似乎不太滿意，但也沒有拒絕九龍的到來，他沉吟片刻，告訴九龍，還是過幾天再來吧，現在奧運會還沒結束，交通管制，就不要湊這熱鬧了。

    九龍抓了抓頭皮，自己怎麼沒想到？是呀，奧運結束再過去才是對的，相信奧運奇石展那邊也考慮到了這一層，所以現在還沒給自己通知。

    隨後和侯老約定，五天後再去，這才放下心來。

    「有什麼大事，一大早就慌慌張張的？」

    小喬此時才醒了過來，睡眼惺忪的。

    「小美人，該回家啦。」

    九龍抱過來親了一口，說道。

    「我才不走，我要在這裡住下去。」

    小喬撒嬌道。

    「可是我要去京城……」

    九龍用這個來壓她。

    「哼，一點情趣也沒有，我就是不走，我剛都聽到了，去京城最起碼還要三天。」

    「你這什麼狗鼻子，好吧，就依你，再玩一天。」

    小喬也不再堅持，在這裡，又度過了美好的一天。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看奧運會，此時已是最後一天，九龍最關心的是中國獲得了多少金牌。

    仔細一看，我的乖乖，51枚金牌，21枚銀牌，28枚銅牌，整整100枚獎牌，金牌大戶，長期壓著我國一頭的某國，金牌才36枚，我國遙遙領先，首次獲得第一。

    九龍興奮了，做中國人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此時在九龍的心裡熱血沸騰，好像做什麼都擋不住他那澎拜的激情。

    他真想立馬跑去京城，看看自己的展品，享受一下萬眾歡呼的情景。

    可是他知道，急也沒用，交通管制，還是乖乖在家觀看奧運會閉幕式吧。

    當晚七點多，他和小喬在家，正要看電視，父親叫小喬先看，把九龍叫到自己的房間。

    「爸，找我什麼事，我正要看奧運會呢。」

    九龍有點著急，閉幕式馬上就要開始了，什麼時候不找他，偏偏在這個時候。

    「肯定是大事，你小子一個人去玩石頭也就算了，還帶著一個女孩到處亂跑，像話嗎？」

    父親一臉威嚴。

    「小喬是我女朋友，怎麼不能在一起。」

    九龍爭辨道，他一貫對父親很尊重，可婚姻的事，他不想讓父親干涉，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那套。

    「我問你，你領結婚證了沒有？」

    父親嚴肅問道。

    「沒有。」

    「你打算和她結婚嗎？」

    「等我事業有成了，就結婚。」

    「什麼叫事業有成？你十年不成，就十年不結婚？」

    父親的語氣明顯不滿。

    「爸，您別生氣，我相信會很快的。」

    九龍明顯聽到父親傳來的喘氣聲音，趕緊安慰道。

    「你別蒙我，我是過來人，人家一個女孩子，大老遠跑到這裡，呆了這麼久，說明她喜歡你，你真心喜歡她嗎？」

    「當然喜歡，爸，您是瞭解我的，我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九龍力圖讓父親放寬心，否則父親舊病復發，自己罪過可大了。

    「那好，要麼馬上娶她，要麼就先叫她回去，你自己想想，她跟著一個男人跑了，她父母就沒意見嗎？爸是過來人，現在提醒你，做事別過了。」

    父親這句話，倒是讓九龍無法辨駁，可是他也不想這麼早就結婚，聽別人說，結婚是墳墓，他可不想這麼早鑽進去，否則，拖了事業的後腿，不值。

    再說了，他對小喬也不是完全瞭解，等彼此心靈相通，結婚是水到渠成的事，他相信小喬也是這樣想的。

    但在父親面前，這些話他可說不出口，否則人都住在一起了，還說什麼再瞭解，父親不把自己的腿打折才怪。

    「爸，您放心，我會把這事處理好的。」

    九龍最終回了這句。

    「好了，你要給我嚴肅對待，別亂來，真讓我放心，我還用得著叫你嗎？唉！」

    父親搖搖頭，擺了擺手，叫九龍出去。

    「爸，我和小喬是兩情相悅，等我和小喬說好，肯定會去金陵一趟，去見小喬父母的，到時候，爸就等著抱孫子吧。」

    九龍有一句話是講對了，他和小喬在一起，一直有採取安全措施，否則，一個不小心，啥時冒岀一個叫九龍爸爸的人，這頭就大了，一切，還是小心為妙。

    「去吧，去吧，爸沒事，你小子什麼時候讓我省心過。」

    父親說這句話的時候，九龍真想回他幾句，轉念一想，算了，現在說再多也無用，還是要自己有實際行動才行，想到這裡，他和父親打了個招呼，往客廳走去。

    此時小喬正和母親一起，打開電視，等待奧運會閉幕式的到來，看到九龍聳拉著腦袋出來，她似乎猜到了什麼，也不說話，叫九龍坐下，這時閉幕式主持人那充滿熱情的聲音傳來：

第八十集 旁敲側擊

    「這裡是第29屆奧林匹克主辦城市中國BJ，這裡是見證了16天拚搏奇蹟的榮耀之城，奧運BJ。

    「從奧運的聖火在BJ的夜空綻放的那一刻起，16天裡我們享受了奧林匹克運動帶來的無數奇蹟與無盡的驚喜。

    「當神聖的奧林匹克會旗與鮮豔的五星紅旗一同高高飄揚，13億中國人用真誠與熱情為奧林匹克運動點燃了燦爛的中國紅。今晚奧運的BJ將再次為奧林匹克運動書寫嶄新的歷史、書寫快樂的回憶、書寫最美的祝福。」

    ……

    當晩，九龍和小喬也激情澎湃，慶祝奧運會的勝利閉幕。

    第二天大早醒來，九龍突然間想到了一件事，小鄭住在寶山，鄧師傅不也說自己是漳平寶山的，當時怎麼沒有留意？

    也好，趁這個機會，問問鄧師傅。

    九龍一個電話打了過去，鄧師傅聽了九龍的意思，直接搖頭：「那邊雖然有礦，早就被承包了，哪還輪得到你，至於奇石，那邊是有種蠟石，紅的，但不透，現在的人愛撿玉質感強，水頭足的，寶山綠九龍璧倒是不錯，但很難撿，路也太難走了，你真想要，就去漳平奇石店看看。」

    鄧師傅這個意思，等於直接告訴九龍，別想得美，該幹嘛幹嘛去。

    九龍想想也是，也不急在一時，以後再說。

    但他仍不甘心，以後有機會還是要去看看，眼見為實，別人幾句話，是很難左右九龍的看法的。

    九龍掛下電話不久，收到了BJ奧運選石組委會的電話，通知三天後，在京城奧運專題館，晚上舉行閉館答謝晚會，邀請九龍參加。

    對方還告訴九龍，奇石寶貝會小心包裝好，叫靠譜的貨運公司託運回去，並付了保費，九龍儘管放心在家，等著收貨好了。

    臨了，對方還問一句，九龍會不會唱歌，到時可以露臉一下。

    九龍想都沒想，這可是個好機會，便報了一個歌名，該出手時就出手，到時出醜也無妨。

    總算等到去京城這一天了，九龍興奮異常，訂好第二天七點從鷺島往京城的機票，準備出發。

    隔天大早，九龍帶上家鄉的特產：紅菇和筍乾還有古田綠茶，最重要的，還帶上了小喬，帶上吉他，乘坐飛機，經過三個多小時的空中飛行，上午十點多，如約來到侯老海虹區五棵松的家中。

    隨後把帶來的禮品放下。

    侯老招呼他倆坐下喝茶，喝的是漳平水仙茶。

    九龍腦海閃現鄧師傅三字，這茶，可是鄧師傅的主營產品，難道……

    「小夥子，這次來不一樣了，這位是你女朋友吧。」

    侯老的問話打斷了九龍的思緒。

    九龍大方回應：「是的，叫小喬，她聽說我要拜訪您，非要見您不可，她說她長這麼大，還沒見過賞石泰斗是怎麼樣的，對侯老可崇拜了。」

    瞧瞧，明明是他自己崇拜，非要安在小喬身上，這馬屁拍的不露聲色，侯老聽了十分受用。

    小喬也很配合地揖了一躬：「侯老，我就是好奇，你老就跟佛菩薩一樣，這麼大年紀了，比我還精神，這是怎麼做到的。」

    為了得到「三字訣」，這小倆口真是精心準備，拍馬屁不帶一點灰塵。

    侯老哈哈大笑：「小朋友，你們不要太抬舉我了，我這把年紀，也就是玩石，才顯得年輕。」

    侯老雖然嘴上謙虛，可那綻放的笑容，藏不住心裡有多開心。

    九龍見火候成熟，進入主題：「侯老，你給我的問題我回去想了好久，我覺得應該是這樣的。」

    隨後他把網絡上搜索來的「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的內容複述一遍，並把對它的理解，添油加醋一番。

    「小夥子，這就是你的答案？」

    侯老目光如炬，似乎看破了九龍的手腳。

    「是有看點參考資料，不過，這些都是我的真實想法。」

    九龍也拿不準侯老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只好老老實實回答。

    「唉！年輕人，你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問你人生三重境界，這些，你隨便一查便能找到，我的問題這麼簡單的話，還用問你嗎？」

    侯老臉上開始陰雲密佈，他覺得九龍並沒有慎重對待他的問題，這讓他很失望。

    九龍也看出了不對勁，連忙道歉：「侯老，您給我的問題，我一刻也沒忘，一回到家就去查資料了，我想了很多很多……我想到了奇石命名的過程，它的最高境界，似乎也和侯老講的三重境界有些吻合。」

    被侯老一急，九龍突然想到了命名，越想越興奮，為自己的急智而得意。

    「是嗎？你悟到了什麼，我倒想聽聽。」

    侯老語氣和緩下來，雙眼看著九龍，很和藹的樣子。

    「奇石命名第一重境界，這時候的命名以實物擬像為主，命名直接！是狗就命名狗，這就是山就是山的意思。

    「奇石命名的第二重境界，這時候的命名以奇石所表現的內容為準，命名含蓄！狗就不命名狗了，叫旺財，這就是山不是山的意思，想到旺財，就想到了狗叫聲『汪汪汪』，旺是汪的諧音，也是能想到狗的，比叫狗含蓄多了。

    「奇石命名的第三重境界，這時候的命名以奇石的意境命名，狗命名為守護，狗是忠心的，它會一心一意地守護主人的一切，所以，山還是山，但它所體現的是一種精神，一種美德，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九龍一口氣把意思說完，長舒了一口氣。

    「小夥子，你在命名上，確實有天份，但我所說的，是賞石的一種境界，而不是命名這些旁枝末節。」

    九龍好不容易找到一根救命稻草，卻被侯老直接砍斷，不由冷汗直冒。

    看來，和侯老談境界，就好比三歲小孩和大人比跑步，差了好幾個檔次。

    怎麼辦，再這樣談下去，只有滾出去的份，九龍喝了一口水仙茶壓壓驚，突然想到了鄧師傅，靈機一動：「侯老，確實，我要學的太多了，上次侯老提到的龍岩水沖大蠟石的主人，我千辛萬苦找到了。」

    「是嗎？他可是一直隱藏很深的，怎麼就被你找到了。」

    侯老來了興趣，好奇地問。

    「我得到了一方令人震撼的九龍璧，然後想找人配座，就找上了他——」

    其實九龍也不確定是不是他，只好邊講邊試探，看看侯老的反應，所以，講到這裡，九龍故意停頓了一下，而且只說他，並沒有說是鄧師傅，萬一不是，也有轉圜餘地。

第八十一集 暗渡陳倉

    「嗯，你找他沒錯的，他的配座功夫一流，在龍岩就沒有人超過他。」

    侯老點點頭，他還不知這是九龍設的圈套，以為九龍找到了，就自然而然隨口說出。

    九龍得意地笑了，侯老的話，確定這個人就是鄧師傅，九龍講得更起勁：「我在鄧師傅的店裡，看到了侯老的墨寶—石來運轉。」

    「是呀，好久沒去龍岩了，真懷念龍岩這地方，山青水秀，空氣清新，比京城強多了。」侯老邊講邊回味，很留戀的樣子。

    「鄧師傅也說他很感激你，這次我來，他還叫我邀請您去龍岩走走。」

    這話是九龍添油加醋的，其實是九龍自己想邀請侯老去，反正善意的欺騙，無傷大雅。

    侯老聽了很感動：「這鄧師傅確實會做人，每次我去，他都送我好多漳平水仙茶，還有本地紅菇、香菇什麼的，這次你回去告訴他，方便的話，叫他來京城走走。」

    侯老一通感慨，對鄧師傅很有好感。

    「會的，我回去一定轉告他，還有一事要向侯老道歉。」

    九龍講到這裡，並沒繼續往下說。

    「有什麼好道歉的，小夥子，你又沒有做錯。」

    侯老納悶了，不解地問道。

    「是這樣的，鄧師傅對我很好，他教了我很多做底座的有關知識，還把侯老的『三字訣』傳給我了。」

    「是嗎？他具體怎樣說的？」

    這下輪到侯老吃驚了。

    「美—奇—稀。」

    九龍一字一頓地說。

    「嗯，是這三個字，他教你怎麼解讀了嗎？」

    「沒有！」

    九龍老老實實地回答。

    「這怎麼行，這不誤人子弟嗎？要麼不教，要教就教全面些，也罷，也罷，我就教你怎麼賞析吧，否則，你理解錯誤，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的『三字訣』有問題，這不罪過嗎？」

    侯老有些不高興了，上次有人在網絡上搞事，陷害他，他都沒這麼生氣過，這「三字訣」可是他命根子，如果誤傳誤信，他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九龍察言觀色，立馬會意，忙抱拳道：「多謝侯老傳授之恩！」

    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朝小喬眨了眨眼，倆人心神領會，不由大喜。

    侯老一字一句地傳授起來。

    美、奇、稀其實就是賞石的三重步驟。

    第一重：審美！

    賞石自古便是一項審美活動，是文人雅士愛山樂水、熱愛自然之美的一種表現形式。

    簡言之，賞石就是為了欣賞和品味奇石之美的！

    此步驟以美為主要看點或重要評判標準，只有那些符合人們審美習性，在形質色紋等諸方面皆美觀可賞，在意韻方面值得玩味且主題積極向上，有正能量的天然石頭才具賞玩或收藏價值。

    美石講究整體和諧。

    「石不能言最可人」，既是賞石界也是愛石者常說的一句話。

    指的就是顏色、紋理和造型美麗的石頭，美石的美色和美形，是構成觀賞石審美觀的基本要素，由於具有大眾化的認知基礎，容易被愛好者和社會接受，因此，越來越多的美石被發現並賦予藝術的形象之說，成為石展亮點和收藏熱點。

    第二重是觀「奇」。

    奇者，怪也，不同尋常，不可思議。

    這一步便是好奇、獵奇、炫奇，以奇為主要看點或重要評判標準，並將石頭的眾多特徵都歸為「奇」下。

    如「這塊石頭太神奇了，長的好像一隻狗。」

    「你看這些石頭多奇怪啊，還長眼睛！」

    「那塊石頭奇特，上面的紋路像銅錢一樣！」等等。

    處於這個境界的石友覺得石頭只要「奇」便值得賞玩，越奇越難得則越好。

    至於其他方面，則不會太過在意。

    奇石貴在整體一象。

    傳統論石離不開「三分真、七分像」之說，三分起始，七分為止，再多就難以見得了。

    一直等到大漠石「小雞出殼」、「歲月」橫空出世，天下人才真真實實地看到了什麼是三分天地造化、七分鬼斧神工所造之物。

    且不說它們本身價可登天，若從藝術考古的角度看，可謂「天下第一雞」、「天下第一人」了。

    我第一次看見「雛雞」和「歲月」，這兩方天價奇石給我的感覺像是一種投錯了胎的異常結果，否則完全無法釋疑。

    拋開天價不論，如此大奇之絕著實讓玩和不玩石頭的人開了一回眼，至少明白了什麼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奇石，一塊沒爹沒媽的石頭又能奇到什麼程度。

    從藝術發現的角度審視，奇石雖然存世量和發現的概率完全無法計算，卻能從看似難求實則易得中聚焦出三點提示:

    一是形真貌全，一目瞭然；

    二是機會均等，人人可得；

    三是石質尋常，石源豐富。

    第三重是找「稀」。

    稀，稀有、稀少的意思。

    天然的岩石、礦物、化石等很多，就天然岩石的名字就有3000多種，礦物種類達5000多，古生物化石更不計其數，但真正能成為奇石的為數並不多，所以奇石是稀罕而珍貴的礦產資源。

    「物以稀為貴」，越稀罕者價值越高。

    侯老在介紹過程中，不時停頓下來，喝口水仙茶再繼續說。

    這麼大年紀的人，口齒清晰、思路連貫，九龍已經很佩服了，在整個聆聽過程中，都不敢出聲，怕影響侯老的思緒。

    終於，侯老停了下來，問九龍領悟了沒有？

    九龍細細品味，這才發現，玩石並沒有這麼簡單，雖然只有短短三個字，包含的內容就太多了。

    比如「美」字，除了侯老講的以外，也有人以丑為美，這個怎麼理解？他問侯老。

    侯老回答：「這主要指怪石，怪石以丑為美，丑到極處便是美到極處，一丑字中丘壑未易盡言也，不是醜石都能當作美石的。」

    九龍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種怪石，九龍目前還沒接觸過，沒有直觀感受，便無法瞭解精髓。

    「奇」和「稀」似乎也有相似的地方，兩者都講究獨一無二，怎麼理解？

    侯老舉了個例子：「奇，當然是奇特，要有主題，個性化，但有的時候，這種石頭並不稀少，比方猴子、鞋子，往往會收藏到不少，最好的，也只能稱之為精品。

    「稀少就不一樣了，萬里挑一，找到一方，再找另一方都很難，可以稱之為極品了。」

    侯老這幾句倒淺顯易懂，九龍並不難理解，他向侯老道謝，並稱沒有問題了。

    侯老突然冒出一句：「小夥子，你真的完全掌握了？」

    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問，九龍完全沒有準備，愣住了。

    「我為什麼會對鄧師傅生氣，就是怕你一知半解，你能弄明白美和奇的不同之處嗎？」

第八十二集 傾囊相授

    侯老對自己的「三字訣」護犢心切，別人不知倒也罷了，一旦知道，就必須徹底弄懂，別半桶水還到處晃悠，把他名聲搞臭。

    雖然侯老並沒對網絡視頻中傷他的事進行反擊，但也給他留下了陰影，所以在接受記者採訪時，他都非常慎重，對那些目的性不明確的採訪，一概拒絕。

    「侯老，對美和奇的關係，我確實瞭解不多，請侯老成全。」

    九龍現在徹底變成小學生了，對侯老畢恭畢敬的。

    確實，侯老也值得他尊敬。

    侯老一字一句的回答，語調緩慢：

    「簡單地說，奇石與美石的最大區別就在於前生後世的不可比性，其中較為典型的當屬大漠石和水沖石的精品。

    「雖然在很多愛石者眼裡同為奇石，實則差異極大。

    「從欣賞角度來看，奇石大多具有一目瞭然的個體形象，形真、貌全、質好又幾乎完全符合對應形象的比例關係，極似石雕精品，完成了從石頭到形象生命的演變。

    「美石首先是絕無石頭的感覺，全身韻味十足並可以多角度欣賞，其中的大化石、彩陶石等不但通體光滑如玉，色澤更顯珠光寶氣，看撫兩相宜。

    「從可比性來論，美石量大，雖然色彩、圖案多變，但可比性寬泛，尤其缺乏從平面到立體的變身之奇，往往是你好我好他也好，石與石的審美間距呈現鋸齒狀，互補其缺，不像奇石那般動輒天下獨奇。

    「從審美角度來區別，美石的美普遍帶有共性和不完整性，奇石更講究形象個性和完整性，因此也導致了美石易得、奇石難求的石道之說。

    「美石看多了會忘記很多細節，而奇石永遠不會造成審美疲勞。

    「與美石相比，奇石更加強調'無我'，即無石頭之我，有生命之象。

    「從價值角度來分析，奇石每多像一分，其價值則十數倍、數十倍地呈幾何式增長。

    「美石首以石種為貴，價格差異一般多取決於石體大小和質地、色彩、形態等諸種因素，價值觀念比較理智，很難出現可以媲美奇石的天價。

    「從心理角度來平衡，奇石具有強烈的刺激性，讓人大開眼界、不可思議的同時，甚至能瞬間產生無法抗拒的佔有慾；

    「美石則不會，它會將所有的目光推開一定距離，使更多的美因距離感而獲得欣賞。

    「從收藏的角度來評判，美石的觀賞性更趨大眾化，少能裝點居室，多可聚集建館。

    「而屬大奇之絕的真正奇石，擁有一方即能成為收藏大家，把玩之外，亦可鎮宅、鎮館。

    「近年來，由於石文化的理論研究落後於石種發現，加上收藏範圍的急劇擴大，很多賞石愛好者對奇石標準認識滯後，難以分清美石與奇石的審美區別，導致非理性的收藏增加，使大量收藏意義不大的石頭繼續湧入觀賞石市場。

    「如果不盡快提升藏石愛好者的奇石意識和美石理念，這種從自然到市場的平移結果，必然會淡化收藏價值，降低賞石的藝術品位和賞石經濟的發展力度，並直接影響到中國奇石在世界賞石界的地位。」

    侯老聲音越講越高亢，有時干脆用手勢來比劃，似乎為奇石界「美」、「奇」不分而焦慮。

    九龍連忙給侯老倒了一杯水仙茶，讓他的情緒穩定下來。

    其實，九龍可沒想那麼多，自己只要能辨別「奇」、「美」、「稀」就夠了，現在他可沒有憂國憂民的想法。

    侯老手把手的教，九龍再笨，也能領悟一二，以後回去，就按「美、奇、稀」的標準去撿石、淘石，看看會有什麼不一樣的收穫。

    「侯老，今天一直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我們也該走了，謝謝侯老。」

    九龍是真心感謝，便想起身告辭。

    「小夥子，我告訴你，我這「三字訣」有二大好處。」

    侯老似乎意猶未盡，示意九龍坐好。

    「是嗎？侯老說說。」

    九龍一聽，立馬一動不動，全神貫注地。

    「第一大好處，判斷好石頭容易，你只要按『三字訣』順序，先考慮石頭美不美，這是基礎，再考慮奇特不奇特，這是條件，然後考慮是不是稀少罕見的，這是關鍵，一方奇石價值大不大，就被診斷完畢，快得很。」

    被侯老一提醒，確實是這個理，以後撿石就好辦多了，九龍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第二種好處，就是鑑評石頭的時候，按我的標準，一眼掃過去，哪怕幾百幾千方石頭，一個上午就可以評選完，不要像某些展會一樣，非要搞幾十個評分標準，光鑑評一方石頭就讓你頭暈，一天都做不完。」

    侯老講起自己「三字訣」的好處，眉飛色舞，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臨了，他還特地加了一句，這是判斷奇石的標準，不是什麼觀賞石的標準，要稱為奇石的，少之又少，至於觀賞石，多了去了，似乎能賣錢的就是觀賞石，這外沿太廣，什麼雕刻石，打磨石也包括，你不可被人引到溝裡去。

    侯老諄諄教導，九龍自然樂得傾聽，這可是侯老一生的心血結晶，自己此行，重中之重，就是這件事，起初還擔心侯老不教，結果自己使了點小詭計，侯老現在火車不用推了，說個沒完。

    終於等到侯老講完，九龍對侯老的觀點，大部分表示認同，但對打磨石這塊，九龍觀點保留，當初霧都挑戰賽參展的大理石畫《富春山居圖?剩山圖》，不就是打磨的，賞玩歷史也很久遠，也符合美、奇、稀標準，自然也是好石頭了。

    今天，侯老的厚愛，讓九龍很感動，他暗暗下決心，一定要把「三字訣」發揚光大，不辜負侯老的殷切期望。

    打擾侯老太久，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九龍就要站起，正式告辭。

    沒想到侯老還是不讓他走：「小夥子，今天你其實是沒有完成答卷的，我之所以告訴你，並非鄧師傅的交情，而是你來一趟不容易，看你這麼心誠才教給你的。」

    侯老這一通解釋，把九龍搞糊塗了，到底是侯老心甘情願地教，還是後來發覺被九龍設套，想找回面子，九龍可不管了，反正「三字訣」到手，這份恩情，九龍還是要記下的。

    「侯老明察秋毫，我是真心誠意來求教的。」

    九龍臉上現出真誠，好像很老實的孩子。

    「我還是把賞石三重境界一起教給你吧，可以讓你以後少走彎路。」

    侯老字字珠璣，讓九龍不得不正襟危坐，認真傾聽。

    侯老對九龍這種態度很滿意，點點頭，喝了口茶，休息片刻才介紹。

    賞石三重境界：看石是石；看石不是石；看石還是石。

    第一重境界：「看石是石」。

    多為與石初識者所有。

    他們對石頭沒有任何情感因素，談不上喜歡或不喜歡、感興趣或不感興趣，看不到它們的美與醜、奇與妙，看到的僅僅是石頭的表象和物象，只執著於有無和是否。

第八十三集 逐步感悟

    第二重境界：「看石不是石」。

    則為廣大愛石者所普有。

    他們對石頭懷有深厚的感情，並願意為其花費大量的時間、精力和金錢。

    在他們眼中，石頭早已不是石頭，而是一片葉、一朵花、一神獸、一佳人、一座山、一汪水、一幅畫、一處風景、一個世界……他們不僅能通過石頭表皮知曉其物質構成並大致判斷出其曲折歷程，還能因石頭而觸發感想、撥動心弦進而詠志抒懷。

    他們所看到的已非石頭的表象和物象，而是心之所向，是基於石頭的一種聯想和想像。

    不得不說，大部分石友都很難突破這重境界。

    第三重境界：「看石還是石」。

    為真正懂石之人所獨有。

    他們閱石無數、深諳賞石之道，看過最好的，也見過最差的。

    他們不僅懂得了石頭，還懂得了自己，內心非常自信坦然，見到任何石頭都不會輕易再掀波瀾。

    他們對世上石頭的諸多不如意處已不加介懷，而去專心感受石頭那具有共性的美妙部分。

    面對石頭，他們不需要展開聯想、挖空心思地去看其到底像個什麼，而是回歸自然，回歸到石頭本身，將其與自然融為一體，用真正自然的眼光而非人為的想像和眼光去審視和欣賞。

    侯老終於把他對石頭的感悟，對人生的感悟，和盤托出，長舒一口氣。

    九龍仔細比對人生三重境界和賞石三重境界，竟然好些地方不同。

    第一重境界，人生和賞石倒是相吻合，沒有太大區別，都是看到什麼就是什麼。

    第二重境界，就有明顯區別，人生到這個境界，是否定一切的時候，這個境界，人是迷茫的。

    賞石卻全然不同，是人們在石頭中尋找心靈寄託，尋找石頭代表的意義，這個過程是愉悅的，大家樂此不疲。

    第三重境界，九龍本來就很困惑，比方人生，這時候什麼也不爭，什麼也不搶，不刻意的追求，進入無為狀態，這個時候是不是老了？九龍想到了這層，但沒想太遠，自己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自己若不爭，很快就被這個社會所淘汰。

    賞石第三重境界也是如此，自己好不容易領悟到玩石的快樂，玩石的價值，突然告訴我，這些都是空的，不過是大自然的一方石頭而已，這不扯蛋嗎？還玩石頭做什麼？

    當然，這些也就九龍心裡想想而已，可別說出來，讓侯老吐血可不好。

    所以，九龍還是一臉的謙卑，再次抱拳，向侯老感謝。

    「小夥子，你走吧，我也不留你了，希望你好好做人、做事，別讓我失望。」

    侯老揮揮手，送別九龍。

    九龍心裡是溫暖的，也有自己做人的底線，他邊走邊告辭：「侯老，放心吧，既然我選擇了石界這條路，就會堂堂正正的走下去，該是我的，我會爭取，不是我的，我不強求。」

    九龍也只能向侯老保證到這了，他是個不喜歡受約束的人，喜歡天馬行空，如果被什麼東西牢牢捆住，這比坐牢還難受。

    侯老笑笑：「小夥子，去闖吧，相信你能闖出名堂。」

    九龍邊走邊招手，叫侯老回去，可侯老仍站在門口，直到九龍倆人越走越遠，消失不見。

    「九龍哥，『三字訣』真的這麼重要嗎？」

    找到距離奧運專題館最近的一個假日酒店登記入住，進入房間後，小喬好奇問道。

    「是的，這就好比學武，如果沒有好的功法，好的師傅，自己瞎練，是不可能練出名堂的，還有可能走火入魔。」

    九龍這淺顯的比喻，小喬一下就明白了，她開玩笑對九龍說到：「九龍哥，你今天太狡猾了，一通天花亂墜的說法就把侯老的招數套了出來，很不地道。」

    「我也沒害侯老呀，你看他這大把年紀，總要有傳人才對，否則就這樣把密訣扔進棺材裡，侯老也會不甘心的，我這是幫他傳功德，怎麼不地道了。」

    九龍這麼一說，小喬竟不知怎麼回答，好像九龍這樣做還有理了。

    「你就是不對，沒把侯老的問題答出來。」

    小喬仍然覺得不妥。

    「唉，我怎麼不想答出來，只是這個題目太怪了，我現在的閱歷還領悟不了，你告訴我，你理解嗎？」

    九龍把問題推給小喬。

    「我要明白，就直接和侯老說了，總之，就是你不對，我真擔心，你以後把這一招套在我身上，我可就慘了。」

    小喬撇了撇嘴，裝做生氣的樣子。

    「小喬，你想到哪去啦，我是這樣的人嗎？」

    對小喬的較真，九龍一點辦法也沒有，趕緊過來使出絕招，用自己的嘴把她的嘴堵上。

    小喬被這招搞的措手不及，想要躲開，正生悶氣呢，哪有這心情。

    可九龍卻用有力的雙肩，把她緊緊抱住，嘴巴連縫都補上了，小喬喘著粗氣，任由九龍擺佈，慢慢癱軟下來，倒在床上。

    ……

    事畢，該去吃午飯了，小喬也許是金陵人的緣故，鬧著要吃BJ烤鴨。

    看她的樣子，南京鹹水鴨還吃不夠，簡直變成大黃鴨了。

    九龍也就隨她了，聽說京城便宜坊的很有名，找了一家分店便闖了進去。

    便宜坊烤鴨店，這裡有老BJ地道燜爐烤鴨的味道。

    名聲在外的燜爐烤鴨，跟全聚德不同，這裡的烤鴨有一股淡淡的果木香。

    便宜坊，便宜二字，並不是價格便宜的意思，而是方便宜人之解。

    便宜坊的燜爐烤鴨名聲在外，一整個，色澤誘人。

    九龍點了整隻，剛和小喬落坐不久，師傅就把烤鴨送過來了，來到餐桌前，師傅現場片鴨，小喬眼盯著片下來的鴨皮，口水直流，連忙學邊上的顧客，配上蔬菜蘸上醬，黃瓜條，蔥白絲，包著餅，吃起來好有滿足感，烤鴨外皮酥脆，鴨肉肥而不膩，真是老BJ一絕。

    小喬大塊朵頤，油腥兒滿嘴都是，仍不過癮，又叫了乾燒鴨四寶，入味，好吃，帶著微甜，醬香味兒十足，食材很有嚼頭，直到吞不下了，才心滿意足地起身。

    九龍對吃飯也沒講究，三口兩口就扒完，比小喬更快，進到肚裡，鴨子什麼味都想不起來了。

    心滿意足後，小喬吵著要去故宮或者長城玩，九龍搖搖頭：「只剩一個下午了，這些地方太大，根本玩不過來，我還是帶你去個刺激的地方玩玩吧。」

第八十四集 鬼影重重

    「皇城根下，不就是些老建築嗎？有什麼刺激的地方？」

    「有！我們下午先好好休息，養足精神，半夜再去。」

    小喬就更納悶了，還半夜去，偷東西嗎？

    「小喬，到時候就知道了，我們回酒店吧。」

    九龍不由分說，挽著小喬，回到酒店。

    自然是一番溫存，年輕人有的是精力。

    晚飯過後，九龍和小喬去繁華地段閒逛，九龍看到一間服裝店有些新潮，便走了進去。

    這裡都是女裝，小喬看了心動，試了幾件，對一件新款秋裝特別滿意，特地問九龍漂亮不，九龍心中明白，連聲叫好，叫店家打個八折，買了下來，小喬心中歡喜，給了九龍一個大大的吻。

    然後回去休息，半夜三點左右，九龍突然告訴小喬，現在打的過去，時機剛好，說不一定能碰上好東西。

    小喬真是無奈，睡眼惺忪的，眼睛怎麼也睜不開。

    九龍硬把小喬拖下床，一番洗刷乾淨，多穿了一件秋衣禦寒，這才出發。

    打的往前走，大半夜的，一路沒什麼車，不到十分鐘就到了目的地。

    小喬雙眼望去，在一堵灰色琉璃瓦覆蓋的牆面上，「潘家園舊貨市場」七個鑲金大字分外醒目。

    原來是這裡，怪不得不和我說，九龍滿門心思就想淘寶，怕被我拒絕。

    既來之則安之，就由九龍瞎折騰吧，自己這次就是陪他來的，可別壞了他的興致。

    「小喬，現在就是『鬼市』開市的時候，我們趕緊進去吧。」

    九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本來小喬已放鬆心情，正好往裡走去，一聽到「鬼」字，嚇了一跳，雙腳頓時邁不動，莫非這裡半夜鬧鬼？

    九龍知道自己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被小喬誤解了，連忙解釋：「『鬼市』就是半夜起來淘寶的意思，哪有什麼鬼，別怕。」說完用手挽住小喬，讓她心放下來。

    「你要告訴我怎麼回事，我才進去。」

    小喬不依不撓，非要弄明白不可。

    「其實我也沒來過，來的時候臨時抱佛腳，上網查看了一下，才知道怎麼回事。」

    九龍講述了這樣一則關於鬼市的故事：慈禧太后過六十大壽的時候，恰逢國難當頭，但她非要讓小太監們給她準備一件狐皮大衣。

    眼看慈禧過壽的時間臨近，小太監因無路可尋愁得要死，只好拜佛燒香，隱隱中聽到佛祖示意他去潘家園鬼市。

    小太監來到潘家園後，果然買到了一件非常好的狐皮大衣，交易完成後，賣家忽然一溜煙不見了。

    小太監一摸，這狐皮大衣居然還是熱的，他這才醒悟過來，原來賣家是狐仙，脫下皮救了小太監小命。

    傳說中的鬼市是沒有叫賣聲的，這是鬼市老一輩人定下的規矩，因為鬼市是夜晚的活動，子夜時分、陰陽交替、百鬼夜行，人們怕叫賣聲驚擾了四方鬼神、嚇跑了各路財神。

    所以，在潘家園「鬼市」裡聽不到抑揚頓挫的叫賣聲，至今，也沒有人敢壞了這祖宗留下來的規矩。

    不僅如此，要想在鬼市裡買東西還必須使用「行話」，買賣雙方兩手一搭暗中討價還價，唯恐被同行知道了價碼，趁機攪黃這筆生意。

    鬼市的行話是「麼、按、搜、臊、歪、料、俏、笨、腳、勺」，用這10個字音分別表示一至十。

    這種種離奇的傳說讓我對鬼市更加好奇，憧憬著夜訪潘家園，去鬼市探一探究竟。

    「這就是我要來鬼市的原因。」

    九龍介紹完，老老實實說出了來鬼市的目的。

    小喬這才放心的和九龍走進鬼市裡。

    剛一走進潘家園就看見了影影綽綽行走的人群，在昏暗的燈光和有些冷的天氣配合下，更顯得黯然縹緲、鬼氣凜凜。

    在一個碩大的棚子下，只見各路賣家都是用包袱皮依次排開，只留出狹窄的過道等待著顧客上門，看到這些，九龍立刻睏意全消，挽著小喬匆匆走過去，果然沒有聽到高聲叫賣，也沒有人聲鼎沸的吵鬧，賣各樣木串、菩提子的攤販特別多，這些地攤前聚集著三三兩兩的人，有的還打著手電筒，也有幾個攤販面前放著瓷瓶、瓷碗。

    九龍倆人在這一個個地攤中逛來逛去，還是沒有看到傳說中買賣雙方搭手議價的，倒是看見有位大爺打著手電筒用計算器和賣古董的攤販討價還價，這個攤販開價多少九龍沒聽見，只看見大爺在計算器上按了6000，攤販一看就用手電照了照大爺看中的錢幣說：「你看看，你再掂掂這重量，來貨就得這個數。」

    說完他就在計算器上按了幾個數字，大爺看完他的價格後樂了，又在計算器上按了13000，並說：「我再給你加點，你把這對兒也賣給我。」邊說邊指另一對瓷器。

    那攤販看了眼價格，先是猶豫了一下，後來還是同意了，還說：「就當是開個張吧，都像你這樣，那我們真賺不著錢了。」

    於是大爺掏出一沓人民幣遞給攤販，錢貨兩清，揣走了。

    小喬看在眼裡，笑了笑，問九龍看出門道沒有。

    九龍悄悄回話：「老爺子應該是都看中了，但是先挑其中貴的那一個殺價，把價錢殺低，再把便宜的那對兒一起捎上買了，可見，這砍價的學問還挺深。」

    「你個鬼靈精怪，什麼也瞞不了你。」

    小喬不由誇了九龍一句。

    繼續往前走，九龍看見有個穿袈裟模樣的人在身旁一晃而過，怎麼這樣熟悉？

    看他模糊的臉，山羊鬍，八字須，怎麼和雲光法師有點像，此人腳歩飛快，也不說一句話，直顧往前走，也不看兩邊的古玩一眼。

    太奇怪了，九龍好奇心起，拉著小喬，往前趕去，他要親眼看看，到底是什麼。

    眼看就要追上了，到了一拐角處，突然不見。

    這裡是夜市的盡頭，稀稀拉拉，沒有幾個人影。

    地攤上，突然一個小哥伸出雙手，攔住了九龍。

    他靠近九龍，低聲說道：「我這裡有件地裡的東西，要不。」

    然後把髒手攤開，他的手掌上，出現了一個玉雕手把件，形似高僧。

第八十五集 雲光法師

    九龍拿到手裡一看，怎麼那麼像雲光法師？難道剛才穿袈裟的人就是引自已到這裡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九龍壓住心頭激動，漫不經心地左看右看，此物古色古香，表層瑩潤，玉器表面閃爍光澤，彷彿罩上一層薄的玻璃質，雲光法師整個形象莊嚴肅穆，禪意十足。

    九龍就這樣呆呆看著，也不說話。

    他能說什麼嗎？對古玉一點也不懂，只能保持沉默，看看賣家怎麼說。

    賣家等了半響，九龍就是不吭聲，似乎想走的樣子，賣家急了，他壓低聲音介紹到：「這是明代羅漢玉雕，和田玉雕的，如果不是急著錢用，我還不肯賣。」

    「明代的，也不值錢吧！」

    老半天，九龍才冒出這麼一句。

    「小帥哥，這要看是什麼貨，去年十二月BJ翰海拍賣會上，一件高21公分的玉雕「明代白玉描金釋迦牟尼」像，拍出了336000.00元，也不便宜了。」

    九龍聽他這麼一說，要幾十萬？算了吧，即使喜歡，也只能忍痛割愛。

    因此，他毫無猶豫地站了起來，放下玉雕，挽著小喬，就要走開，連價格都懶得問了。

    「小帥哥，咱們有緣，您隨便開個價，這貨就給你了。」

    賣家急了，提高了聲調。

    「是嗎？我再看看。」

    九龍轉念一想，價格隨便給，難道是高仿，不如試他一試。

    「這是高仿品吧，我不要了。」

    賣家笑了，從這話語，就知對方是外行，真要懂行，會直接說是高仿，並能說出一二，讓你啞口無言。

    「小帥哥，你看這沁色，這包漿，這和田玉底子，絕對是真的，再說了，如果是高仿，你給我指出來，我一分不要送你。」

    這下輪到九龍語塞了，是的，自己一竅不通，怎麼辦？

    九龍靈機一動，自己實在太喜歡雲光法師了，喜歡這方玉代表的禪意，他能讓自己瞬間安靜下來，這就夠了，即使是高仿又如何。

    打定主意，他就出了一個極低的價格過去，即使不是真貨，這價格也不虧。

    「賣家，一千給我如何？如果同意，就成交，不同意，立馬走人。」

    九龍開出這價，也是自己最高心理價位。

    「唉，小帥哥，您太精明了，如果買家都和你這樣，我們還不喝西北風去？也罷，也罷，今晚都沒開張，就交你這個朋友吧。」

    邊說邊唉聲嘆氣的樣子，把玉雕包好，送到九龍手上。

    九龍遞給對方十張人民幣，和小喬一起，往前走去。

    他知道對方是故意裝作虧本的樣子，這種事他見多了，見怪不怪。

    走不多遠，這時臨近後門，光線亮了起來，九龍忍不住把包好的雲光法師拿出來觀看。

    他越看越興奮，怎麼看都像古玉的樣子，值了。

    這時一位穿中山裝的老者走了過來，瞅著九龍手上的雕件，指了指那位年輕人，悄悄問道：「這位小哥，你這貨是從那人手上收的吧。」

    「是的。」

    九龍沒有多想，老實回答。

    「這人是個盜墓賊，知道的人，都不敢收他的貨，怕麻煩，我剛才開價800元，他就是不給，你算撿到寶了。」

    「是嗎？不會是高仿吧，這麼便宜。」

    九龍試探著問道。

    「你要相信我，我在這淘了幾十年了，從沒失手過。」

    老者肯定回答。

    「這裡的都是真貨，就沒假的？」

    九龍聽說自己的是真貨，別提多開心了。

    「哪有這麼好的事？古玩玩的是眼力，十個有九個價，有時連專家都會被騙。」

    老者表情嚴肅，似乎對九龍的懷疑不滿。

    「老人家，我不是懷疑您，只是對這行確實不瞭解，您能否給我說說，專家被騙的事，我也好吸取教訓。」

    九龍神色凝重，真想瞭解一些內幕。

    「好吧，既然你感興趣，我和你說一個GG專家走眼的事。」

    老者對九龍的態度表示滿意，一字一句地講故事。

    95、96年時候，倆GG專家出門閒逛，到了潘家園，看到有北魏陶俑，無論工藝材質風化效果等等，儼然是真傢伙，於是跑回GG，特批專項資金50w，拉走了兩卡車。

    半個月後再去逛，發現滿地都是北魏陶俑，於是心下大驚，上報有關部門，繼而報警，這尼瑪是有北魏大墓被盜了吧！

    上邊很是重視，火速安排專案組全國徹查，結果在HN某地發現情況，專家們一窩蜂趕到。

    「盜墓賊」就藏院子裡，武警持槍圍起來，哪個江洋大盜如此數典忘祖，喪盡天良，打丫的！

    開門衝進去，發現人家正院子裡曬太陽呢，一問，說了，老子沒盜墓，這都是我做的，這叫現代工藝品，你認識嗎？

    專家火冒三丈，胡扯，明明是老物件，掌嘴！

    結果對方哈哈大笑，你去後院看看，全TM都是。

    後院一看，果然，成品半成品，百十來個，還有車床、銼刀、風機等等。

    這次事情，不僅讓專家丟了醜，也讓潘家園名聲大噪！

    而潘家園最出名的，莫過於地攤文化，在這裡，你可以用不高的價格淘到滿意的古玩，可以和攤主砍價，砍到刀刀見血。

    可是這樣的事情，也僅存在於幾年前。

    近些年，各種珠串，飾品，工藝品開始流行，潘家園也開始變了味，老貨漸漸難以尋覓。

    每逢週末，潘家園人山人海，人頭攢動，可是仔細一看，這哪裡還是古玩市場，儼然變成文玩市場或者工藝品市場。

    在潘家園這個巨大的古玩市場上，滿是珠寶首飾、鼻煙壺、老鐘錶、銅鎮紙、瓷器、文玩以及顏色多樣的玉石，潘家園市場，是尋寶者和中外遊客都很喜歡去的地方。

    現在的市場都變味了，太難淘到寶了，像剛才那個盜墓賊，平時也難得出現，我每天都盯著那個角落，今天倒好，被你搶了先。

    老者介紹完，似乎對潘家園很失望，可腳又老是不聽使喚，每天不來這走走，便渾身不舒服。

    九龍和小喬相視一笑，對老者的介紹表示感激。

    「要不，我翻倍給你，你這羅漢轉讓給我如何？」

    老者不死心，開口道，剛才介紹這麼多，就為了博取九龍信任，把這寶物弄到手。

第八十六集 「百財」出現

    九龍哈哈笑道：「其實，我並不是為了錢才買它，它對於我，有另外的特殊意義，所以不賣，抱歉。」

    老者傻眼，忙問是什麼原因。

    九龍覺得這事很難說出口，說了別人也未必相信，乾脆不語，作了個告辭手勢，和小喬一起，往前走去。

    老者很是失落，又不好用強，嘴裡嘀嘀咕咕的，也不知說些什麼，往青年人的攤子走去。

    等老者走遠，九龍把玉雕解開，仔細觀察，越看越喜歡，忍不住哼起小調。

    這時天已大亮，九龍趕緊把玉雕重新包好，放進隨身攜帶的黑色雙肩包裡。

    倆人找了一家S縣小吃店，要了兩碗水餃，當做早餐。

    這時，隔壁一桌的兩位美女，邊吃邊大聲說話，說是有一家店舖，竟然有天然石頭形成的大白菜，太像了，讓她倆開了眼界。

    另一位講的更來勁，說這塊奇石像也就罷了，竟然標價100萬，不可思議，這不就是搶錢嗎？

    九龍頓時來了興致，忙問倆位，這大白菜在哪裡，能否告知，他想去看看。

    兩位美女看九龍這麼年輕，也不像有錢的主，極不情願地往前一指：「直走，100米轉彎就到。」

    說完也不再說話，只顧低頭吃東西。

    九龍說聲「謝謝！」，和小喬吃完後，便往前方走去。

    這是一個小攤子，不大，中間醒目地擺放著那棵大白菜，並取名為「百財」，取其諧音寓意百財。

    據攤主介紹，這個神秘的寶貝，是一塊產自NMG阿拉善沙漠漆質地的奇石，它的石皮呈金黃色，給人一種明快，亮麗，溫暖，崇高的感覺，有強烈的視覺衝擊力，也代表著皇權和地位的象徵。

    石表還有連綿起伏的浮雕圖案，又像萬里長城的雄偉畫卷，讓人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這塊奇石表達了一種繁榮富貴的美好願景，是中華傳統文化與天然藝術的結晶，因此具有較高的收藏價值。

    攤主的介紹，自然是往好的方面說，九龍也不以為意。

    這棵大白菜，確實不錯，讓九龍看一眼就過目不忘，可惜，這個價格，太貴了，也許，「小雞出殼」1.2億的標價，一下子就讓戈壁灘的石頭，價格上了好幾個檔次，這方奇石，在攤主眼裡，可能都覺得自己太有良心了，沒標價一千萬，已經很地道，可在九龍眼裡，這哪是能夠承受的，只好作罷。

    九龍和小喬繼續往前走，來到潘家園市場內乙排N號，這是一間十分有特色的小店舖，每天客人不斷，總是爆滿。

    據店家介紹，這裡主要經營奇石和樓蘭漠玉，像玉雕蘋果、玉蘭花、牛壓熊和十八羅漢手串等這些創新款式，由於市場內沒有同類產品，所以每天客人都很多，有的是慕名來參觀奇石，有的是來選購或是批發。

    九龍挑了一串大拇指粗細、大小相近、五顏六色天然戈壁奇石串成的項鏈，問小喬喜不喜歡。

    小喬把自己的雨花石吊墜收起，接過天然奇石項鏈往脖子上一掛，立馬很有文藝范，整個人的氣質都提升了不少，臉上露出燦爛笑容。

    九龍立馬就明白了，一問價格，還行，討價還價後，叫店家用珠寶首飾盒包好，倆人滿意而歸。

    今天還有一天空閒，倆人也沒有讓時間閒著，去故宮走了一圈。

    第二天，終於迎來了最關鍵的時刻，上午，九龍陪小喬去了一趟長城，還留下了「不到長城非好漢」的紀念品，既然把小喬帶來了，總要讓她滿意才行。

    下午三點，帶著一身疲憊回酒店，九龍先去洗了個澡，躺到床上，很快睡著。

    畢竟，晚上的宴會很重要，沒有精力，怎能好好發揮？

    小喬也不打擾他，在邊上默默地為九龍整理衣物，取出一身新衣服，看了又看，很是滿意。

    她雖然沒被邀請，也要精心為九龍準備。

    過了一個多小時，九龍醒了，洗刷乾淨，被小喬好好打扮一番。

    九龍穿上棉料做的橙色休閒西服，內穿白色條紋襯衫，外加咖啡色的牛仔褲，皮帶也是休閒的，腳穿皮鞋也有講究，選用休閒皮鞋，這些東西，小喬在古田老家就給備好了。

    上次她在電視上看到九龍身穿咖啡色風衣出席正式場合，連連搖頭，這次說什麼也要讓九龍好好出彩。

    穿好這些，又帶九龍去理髮店精心打造了一款休閒風短髮，這才叫九龍出發，她在酒店等好消息。

    來到晚會現場，是一個大禮堂，上面舞台已精心佈置完畢，樂隊正在演奏歡快的迎賓曲。

    台下，席開二十桌，每桌上的菜餚都很精緻，每人身邊都有一套餐具，高腳玻璃杯很是顯眼，頭大腳小，足夠容納300ml的量。

    此時答謝晚宴還沒開始，九龍眼光一掃，立馬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魏超洋，他就和自己同桌。

    這傢伙，上次回柳州後就沒有聲音，讓九龍覺得，這個人也就是口氣狂一些而已，真要他做什麼事，看來也成不了。

    因此，九龍也就禮貌地和對方打聲招呼，不再說話。

    沒想到他卻主動走過來，悄悄的說道：「小黃，前幾天，我本來就想和你聯繫，可一想到在京城還會見面，就打消了念頭，有些事，還是當面說比較好。」

    九龍笑笑，不置可否。

    魏總繼續說道：「我那次回去以後，就一直把這事放在心上，先找了章衛，卻被他婉拒。」

    九龍聽了，立馬腺上激素往上升，回了一句：「為何？」

    「不說也罷，氣人。」魏總回想當時的情景，心裡就留下陰影。

    「是看不起我吧！」

    九龍見魏總欲說還休的樣子，馬上猜出個大概。

    「那倒不是，他對石友，不管認識不認識，倒是挺客氣的。」

    「那就是對這事不看好？」

    九龍問道，他很坦然，當初也只是建議而已，不干拉倒，自己還可以清靜一些。

    「我也不知他心裡怎麼想，只是說正在閉關修煉，寫一本《玩石四藝》的書，幾易其稿，弄得他暈頭轉向，沒有精力幹別的事。」

    魏總講起這事，心裡仍不舒服。

    「既然找他不行，柳州這麼大，總還有別的能人吧？」

    九龍來了興致，沒有章衛，地球照樣轉，他就不信找不到人。

第八十七集 一展歌喉

    「我找了桂自治區奇石協會的柳會長，他在我們那一帶，也是很有名望的人，他聽了我的話後，很感興趣，讓南方水石走向全國，他作為首府協會會長，自然有義不容辭的責任，因此這事一拍即合。」

    「好呀，現在準備的如何？」

    九龍好奇問道，看來剛才錯怪魏總了，作為企業家，還是很守信用的，也知道怎麼把事情做好。

    「柳會長說了，滋事體大，總不能別人搞個挑戰賽，自己就來個擂台賽，一點新鮮感都沒有，石友是不會賣帳的。」

    「這倒是有理，柳會長也是明白人，他想到招沒有？」

    柳會長心思縝密，值得九龍學習。

    「一時半會還沒想好，他想邀請你在今年奇石節過去，大家一起好好探討一下，有的是大把時間，並不急在一時。」

    魏總把打算說出，看了九龍一眼。

    「奇石節在什麼時候？」

    九龍不知道的事太多了，像奇石節這樣的大事，九龍還真不懂。

    「今年是第四屆，10月11日開幕，也不遠了，你可以先來，我陪你到市場上走走，熟悉一下環境，再去找柳會長聊聊。」

    魏總發出邀請，其實，在他內心，也是矛盾的，既看到了九龍不同凡響的一面，又看到了九龍生澀的地方，他可不想這事演砸了，他的老臉也沒地方撂，因此，叫九龍先來，瞭解情況後再出主意，這事就靠譜多了。

    九龍也是聰明人，一下就聽出弦外之音，但他心高氣傲，下定決心要把此事辦好，讓他們刮目相看。

    他接受了魏總的建議，打算提前幾天過去，好好揭開柳州的神秘面紗。

    「現在，本次答謝酒會正式開始，有請朝霞區領導講話。」

    倆人還在說個不停，晚會男主持宏亮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魏總想回到自己座位上去，卻發現老鄒已坐在哪裡，笑眯眯地示意魏總坐在九龍身邊就好。

    區領導步履穩健地走上舞台，手裡舉著酒杯，裡面倒了紅杯，舉杯說道：「各位領導！各位嘉賓！大家晚上好！二十方精品經過三個多月的展出，取得圓滿成功，我代表朝霞區政府，向大力支持此次活動的各位同志表示真誠的感謝，我敬大家一杯，來，幹了！」區領導說完，目光掃射全場，舉杯一飲而盡。

    台下舉杯呼應。

    「我知道，外界對我們舉辦此次活動，有不同聲音，這很正常，我們只要秉公辦事，就沒有什麼好怕的，這次展覽，每天都有幾萬人來參觀，都說我們為奇石事業的發展做了好事，我相信，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們做對了，來，再乾一杯！」

    禮儀小姐馬上給區領導倒上一杯，台下也紛紛舉杯，再次暢飲。

    九龍也被現場的情緒所感染，和同桌一起，互相敬酒，喝了幾杯。

    當然，他沒忘記自己還有任務，喝的很節制。

    「現在，我為這二十方精品奇石的擁有者，發放獲獎證書，請寶主上台。」

    二十位寶主來到台上，齊刷刷的站成一排，九龍的位置是最邊上的，但他並不在意。

    「有請全國奇石協會邵會長上台，為寶主頒發獲獎證書和獎金。」

    哇，還有獎金，讓九龍沒想到。怎麼，石界老大也來了？更讓九龍沒想到。

    邵會長，來頭夠大，九龍從來沒見過，他好奇地盯著台下，看看是誰。

    這時台下走來一位滿臉帶笑的大媽，小圓臉，略微發福的身材，梳著齊耳短髮，和九龍常見的鄰家大媽沒有區別，這就是石界掌門人？怎麼這麼普通？

    九龍正在七思八想，邵會長已走了上來，在每個寶主邊上，此時都站著一位禮儀小姐，她們身前的托盤上，各平放了一框獎狀，內寫「慶祝BJ奧運會入選精品石證書」，上面還放了一個大紅包，由邵會長和區領導，依次送到寶主手上。

    九龍的獎狀，剛好輪到邵會長來發。

    前面發給證書的，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到了九龍這裡，怎麼這麼年輕？邵會長忍不住多看一眼，問道：「小夥子，你哪來的？」

    「古田，開過古田會議的地方！」

    九龍自豪地回答。

    「噢，那地方去過，不錯！」

    邵會長說完，就往下一個走去。

    就這樣完啦？九龍還以為邵會長會說些年輕有為，繼續努力之類的話，竟然啥也沒說，就走了！

    也對，這個邵會長也許對這種場面熟悉的很，說不定全國重大石界活動，她都會參加，自己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石友而已，別人怎麼會在意。

    九龍想到這裡，心裡暗下決心，遲早有一天，要讓邵會長知道，原來在石界，還有我這麼一號人物。

    回到座位，九龍好奇地把紅包拆開來看，數了數，竟有三千元，也不錯，至少差旅費有人報銷了，只是不知排名前面的，紅包是否一樣，九龍剛想問問魏總，轉念一想，算了，這是身外之物，光名聲，就遠遠超過這個數了，想到此處，心中釋然，也不去打聽別人的紅包大小了。

    很快，晚會進入表演環節，主辦方精心準備了不少精彩節目，都是專業歌手來助陣，現場精彩的表演，博得台下宴會廳經久不息的掌聲，燕京電視台也不失時機地進行直播。

    下面有請寶主代表，黃九龍先生上台，為大家吉他彈唱一首他的原創歌曲：「阿喬。」

    九龍站了起來，背著吉他，一步一步地走向舞台。

    「哇，是逍遙子，小帥哥，你還會唱歌呀，不得了。」

    「這些都是專業演員，他不會怯場就不錯了。」

    「是呀，一個山溝溝裡來的人，沒見過世面吧，敢上台露醜。」

    九龍並不理會這些，上台後，朝台下鞠了一躬，準備開始。

    四周嘈雜聲沒有了，大家都目光射向舞台，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夥子，怎麼把戲唱下去。

    魏總倒是老神在在，他相信九龍敢上台，就有上台的本事。

    他很少佩服年輕人的，但九龍，是難得的一個。

    他唯一擔心的是，九龍沒有見過大世面，把好好的一台戲搞砸了。

    「這是我的一首原創歌曲，獻給我親愛的那位，此時此刻，她應該在房間裡看我表演，我要對著鏡頭大喊一聲：小喬，我愛你！」

    攝影師的鏡頭立馬對著九龍來了個特寫，九龍也大方地對著鏡頭做了個飛吻的手勢。

    旅館房間裡，小喬看到這一幕，雙手掩面，眼睛閃出幸福的淚花。

    這傢伙，真夠大膽的，什麼場合也敢亂來，這麼重要的場合，當作家裡似的，害不害臊。

    小喬真想衝到現場去，好好把九龍批評一頓。

    當然，她的心裡早已像蜜一樣甜，哪裡挪得動腳步。

    現場傳來一位女孩的驚呼聲：「逍遙子，我愛你！這首歌獻給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