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石道 作者：逍遙聽江 (已停更)

第三十集一代高僧

    這是典型的磚混結構房子，三層，底層裡頭擺一茶桌，有個約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國字臉，肥頭大耳，滿臉通紅地大口飲茶，似乎喝了不少酒，九龍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不就是上次拍賣會上見到的王會長嗎？

    「吳和歡，有什麼好石頭，我帶同學來看看。」

    臘實也不客氣，邊和小個子打招呼，邊挑選石頭。

    「我正忙著，你們自個挑吧，地上擺的，每方五十，不二價。」

    小個子頭也沒抬，繼續幹活。

    原來是吳和歡，上次王天然老師用房子換來的，就是吳和歡幾個人的「龍王龍宮」奇石，沒想到在這碰上了。

    「你們哪來的？」

    王會長似乎沒認出九龍，在裡面發話。

    「我們來自龍岩。」

    臘實如實回答。

    「你們算來對了，我跟你們說，要玩華安玉，就我們這裡的最好，什麼汀江、閩江的，差遠了。」

    王會長的酒氣嗆人，話也夠辣。

    「大哥，你可不能這麼說，我們汀江九龍璧也不錯，特別是畫面石。」

    臘實不服氣，頂了回去。

    「別提你們那的畫面石，幹擾太多，沒前途，你們這是坐井觀天，現在我們這裡的切底山型石，象形大擺件，名聲都傳到bj、sh去了，小子，告訴你，要讓你那邊的石頭混個名聲，就跟我們叫華安玉吧。」

    這王會長邊說邊喘粗氣，酒味薰的九龍受不了。

    「大哥，話不能說得太早，各有千秋吧，再說，什麼華安玉，不是也叫華安九龍璧嗎？還是葉飛將軍親自提的名。」

    臘實怎麼會服軟，將了一軍。

    「小子，你那是老皇曆了，二十一世紀開始，就改成華安玉了，現在是全國十大候選國石之一，知道不？」

    王會長越喊越大聲。

    九龍萬萬沒想到玩石竟會這麼複雜，心裡五味雜陳。

    「來者都是客，王會長，你喝多了，他們是我朋友，咱們就談石頭，不談別的好嗎？」

    吳和歡見氣氛不對，終於來解圍。

    他看到九龍的時候，眼睛馬上有了神采：「帥哥，您不就是上次拍賣會幫我的人嗎？見到您真是太高興了，來，屋裡坐，泡茶。」

    他放下手中的活，朝王會長喊道，「這位帥哥就是上次拍賣會叫我買房的，王會長忘了？」

    王會長抬起迷離的眼神：「噢，是這小子，看你人不賴，怎麼這麼糊塗，玩汀江石沒前途，以後多來走走，和歡的石頭就很好。」

    九龍看這陣式，心裡添堵，也沒心情看石頭了，茶也不喝，便起身往外走，看來邱師傅說對了，汀江石在華安人眼裡，排不上號，還呆在這做什麼？

    九龍本來要和王會長辯一辯的，可轉念一想，和一個酒鬼爭論，簡直拉低自己的智商。

    臘實正在低頭挑石頭，看到九龍走了，也跟了出來。

    吳和歡也趕緊追過來：「你們別生氣，王會長就愛喝幾口，一喝就醉，不要跟他計較，你們要去哪？」

    「我想去華安玉加工廠看看。」

    九龍回答。

    「有認識的人嗎？」

    小吳問道。

    「沒有，我是第一次來。」

    九龍應道。

    「九龍，我今天生意不做了，帶你去找華老闆，他在這裡專門加工華安玉，加工出來的工藝品很不錯，你有什麼問題，儘管找他，晚上在我這裡吃飯。」

    小吳一個勁說對不起。

    「我是不想計較，出來透透氣。」

    九龍倒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那就麻煩你了。」

    吳和歡見九龍同意，便拿起電話聯繫。

    九龍看著吳和歡，一股好感油然而生，這小個子還蠻有人情味，雖是石農，卻待人處事周到。

    華老闆的加工廠就在ha縣城郊，他親自出門迎接一行三人，並做了簡要介紹。

    他說：「這華安玉加工也這麼容易，首先要有礦山，隨便也要投資上千萬，開採出來的華安玉礦如果裂綹多，成材率就低。」

    九龍想到了大源的山石，照華老闆這麼說來，開採也不容易，之前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九龍於是問華老闆，華安玉好雕嗎？

    「剛開始很難，藝師們逐步摸索，現在華安玉雕刻藝術水平已逐步提高，作品也越來越講究，花樣別緻，題材廣泛。

    「尤其是大中型玉雕作品，氣勢磅礴、典雅尊貴、高端大氣，客戶很喜歡。

    「華安玉料從礦山採來是不規則的，藝師們在雕刻前按照玉料的形狀、大小、質地、色彩的特點進行構思設計，打好腹稿，確定雕刻的題材，取勢選型。

    「他們因材施藝，依色取巧，以園雕、鏤雕、浮雕、薄意雕等多種技法，創作出精美絕倫的特種工藝美術品。」

    華老闆耐心解答。

    「華安玉能雕什麼？」

    九龍繼續問道。

    「有雕刻藝術品、實用保健工藝品、石玩珍品等三大系列，品種繁多，遠銷國內外。」

    華老闆講個大概，隨後帶九龍他們到工藝展廳參觀。

    果然，石桌、石凳、石獅、茶盤、茶杯、十二生肖、十八羅漢等等，雕工精緻，都給九龍留下深刻印象。

    通過華老闆的詳細介紹，九龍終於知道華安玉的開發流程，他把帶來的二塊山石拿出來，請華老闆看看，能不能用。

    華老闆看了，一臉疑惑：「這是華安哪個山頭的？」

    「不是華安的，在我家鄉古田一個山地方。」

    九龍回應。

    「是嗎？外地也有這種山石？我倒是第一次聽說，我拿去切割一下看看。」

    華老闆說完，來到加工車間的大型切割機旁，把一塊山石固定好，一刀切下去。

    很快，結果出來了，大源九龍璧礦硬度達7.2，比華安玉硬，光澤度更是達到100，拋光後連頭髮絲都能清晰地數出，也比華安玉要好。

    華老闆非常興奮：「真沒想到山外有山，如果貯量夠大，成材率高的話，完全可以開採的。」

    「是嗎？謝謝華老闆。」九龍聽了也很高興，回去就去看看，上次想開採的公司到底還在不在，如果走了，對九龍也是一個機會。

    古田有多少人是靠礦山發財的，現在機會來了，怎能讓它輕易溜走。

    「小黃，你如果想開採這山石，告訴我一聲，我帶幾個師傅去看看，幫你出出主意，說不定也有合作機會。」

    華老闆似乎也對九龍帶來的山石感興趣，主動提出合作意願。

    「好的，我考慮一下。」

    九龍並沒把話說死，這事他要瞭解清楚再說。

    從華老闆處出來，九龍仍然悶悶不樂。

    通過這段時間的撿石經歷，九龍對九龍璧有不少疑惑，比方九龍璧和華安玉之爭，到底誰對誰錯？現在還冒出來一個水墨石的名稱，不要說外地石友了，自已都會搞暈。

    還有，汀江畫面石真的不能玩嗎？一系列問題，讓九龍感到頭痛，只怪自己瞭解太少了，如何快速入門，提高自己才是關鍵。

    「九龍璧？華安玉？」九龍邊走邊自言自語。

    吳和歡似乎也看出了九龍心思，直截了當地提醒：「你們別太在意名稱之爭，如果非要搞清楚九龍璧和華安玉的事，你們去找王天然老師吧，他是fj玩石最早的老前輩，沒有什麼他解不開的謎。」

    九龍和臘實一聽，相視一笑，九龍立馬拿起手機，撥了幾個號碼：「王老師，我在華安，今天碰到了讓我很困惑的事情，想麻煩您一下。」

    「你在華安？那邊到我這，也就兩個小時，怎麼不過來坐坐，我剛好在佈局肉石，你過來幫我看看，其他事過來再說。」

    王老師喘著粗氣，看來正在忙。

    九龍便和臘實商量，臘實有點不情願：「我剛才本來好好的挑石頭，看你臭臉才跟你出來，要去，先到和歡那淘寶再說，總不能讓我在華安空手回去吧，做生意是要成本的。」

    九龍想想也對，別人做生意也不容易，就讓臘實盡情挑吧，反正到王老師那也不急。

    他和王老師約定晚一點到那裡，便收起手機。

    於是回到吳和歡店裡，這時王會長已走，剛好清靜。

    九龍也仔細尋找心儀之物。

    這裡的九龍璧有個特點，有型的多，畫面石很少；淺綠的多，黑白的少。

    九龍在地上仔細搜尋，翻了半天，也沒有中意的，於是眼光便往架子上觀望，眼光掃到角落，愣住了。

    這是一方像心型的石頭，十七釐米見方，是黑紫分明的兩色石，以黑為底，一頭部光滑，微恭，身穿袈裟站立的一代高僧形象，活靈活現，最絕的是，高僧前方還有一禪杖，左下有兩小和尚在細心聆聽高僧開示，而且三個人物都是紫羅蘭色，少見。

    九龍心中暗喜，看來這裡的石友，也是不喜歡畫面石，或者是根本看不懂，九龍才有機會。

    他忙和臘實打招呼。

    臘實過來一看，大呼後悔：「我怎麼就不往這裡看？大好的機會在我面前，卻眼睜睜看著被你奪走，真是運氣太差了，九龍，看來你天生就是玩石的料，和你出來，我只能做指南針了。」

    九龍忙噓了一聲，叫他小聲點，別讓吳和歡聽到，否則，吳和歡把價抬的老高，自己可吃不消，畢竟自己是第一次到別人店裡淘寶，小心為妙。

    「感謝指南針指點，其實，這是我和高僧的緣分，是雲光法師告訴我，這裡有寶的。」

    九龍也很滿意，打趣道。

    「貧嘴，我現在也淘差不多了，咱們結完帳就去王老師家吧，那邊往回走是高速，勝過回漳平的爛路，時間不早了，抓緊出發。」

    臘實看了手機屏幕一眼，要五點了。

    吳和歡並沒看出九龍淘的是高僧，只是覺得像人物而已，因此，並沒要高價，由九龍隨便給，也許是想報答九龍吧。

第三十一集玉石相爭

    九龍也沒白要，遞給吳和歡一小疊人民幣，吳和歡連說多了多了，抽回幾張，並送了九龍幾方造型石。

    二人結完帳要走，吳和歡不高興了，非要留下他們吃飯不可。

    九龍想想，在哪都要吃飯，就順著吳和歡的意思，在村東頭的飯店裡吃了個便飯。

    飯畢，互相道，臘實來了精神，開上五菱小卡，往東南花都奔去。

    一路上，九龍哈哈大笑，笑個不停，手捧著用報紙包好的'一代高僧'石頭，用手解開報紙，露出真容，他左摸右看，愛不釋手。

    「不就掏了塊禪石，至於這麼得瑟？」

    臘實被他的大笑聲影響，方向盤差點脫手，趕忙扶緊，不解地問。

    「你以為是普通禪石嗎？這方禪石，高僧雙目內視，返觀自身，代表他的修為達到高深境界，而畫面左下角，抬頭仰慕的小和尚，形成良好互動，一看這畫面，會讓你情不自禁地安靜下來，人石合一的境界，體現的淋漓盡致。

    「我剛才在小吳店裡就想大笑了，後來他又請我們吃飯，把我憋得夠嗆，現在他終於走了，哈哈哈，哈哈哈！」

    九龍再次大笑，笑聲傳到車外，害得路人以為這車上載了個瘋子，紛紛搖頭。

    臘實呆呆的看了九龍一眼，陪著傻笑。

    這高深的學問，讓臘實聽得雲裡霧裡，但他也不敢說自己不明白，只好一個勁地說「高！實在是高！」

    九龍可不在乎臘實有沒有聽懂，還在那使勁地吹：「我一定要讓這方石頭名揚天下，讓外界知道，九龍璧畫面石也有好石頭。」

    九龍就這樣一直搖頭晃腦地笑著，直到涕淚縱橫，用手一抹，才和王老師通電話，告訴王老師，大概八點會到他那裡。

    晚上八點，已伸手不見五指，臘實的車一到東南花都門口，王老師笑容滿面地迎了上來，見到九龍，便叫聲小弟，搭住他肩膀，並肩往裡走。

    臘實只能默默跟著，九龍這小子，三二下就把自己心中的大咖搞定了，真有種。

    到了天然奇石博物館，王老師徑直往右走，走了近五十步，到了盡頭，王老師興奮地指著五張大圓桌：「九龍小弟，你看看，這都是我收集的肉石，怎樣？」

    九龍仔細參觀，「滿漢全席」四字喊了出來，王老師豎起大拇指：「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按『滿漢全席』佈置的。」

    九龍豎起大拇指，這戈壁石確實神奇，要啥有啥，各種肉石，琳瑯滿目，件件了不得，極其神似。

    王老師做了詳細介紹。

    五張大圓桌擺滿大小碗碟，108道石頭組成一場「滿漢全席」，包子、餃子、饅頭、烤全羊，大自然真是無奇不有，石頭裡都能找出來。

    王老師說這是他當年在戈壁灘辛苦撿到的，花了二十年時間才湊齊。

    他還開玩笑地對九龍說，如果要去戈壁灘，找他帶路就行了，保證讓九龍滿載而歸。

    九龍連說多謝，有機會，一定和王老師出去混混，然後走近每一桌肉石邊，看了又看，似乎覺得缺少點什麼，一直在思考。

    王老師看到九龍皺眉的樣子，著急了：「九龍小弟，這樣行不？」

    九龍回答：「其實已經很好了，只是覺得這些戈壁石普遍個小，雖然可以拚盤，但沒有抓住人眼球的東西，我的意思，如果這108道，有個有份量的主菜，那就太好了。」

    王老師腦中努力搜尋：「我已把最好的都放上來了，戈壁石有份量的沒有，我的九龍璧倒有一個有份量的，可惜不搭呀。」

    九龍問是什麼，王老師回答：「bj烤鴨，產在九龍江，大小和真的bj烤鴨差不多，而且烤的皮很皺，太像了。」

    九龍一拍大腿：「就用它，你想呀，肉石宴都是戈壁石，而它是九龍璧，這叫一枝獨秀、百鳥朝鳳，它就變得很顯眼，再說了，你博物館目的是宣傳九龍璧，寓意著不管戈壁石多牛，關鍵一盤還得看九龍璧，很符合你辦館宗旨。」

    「妙！妙！妙！真是高招，九龍老弟，真有你的，我這就去把『bj烤鴨』搬來。」

    不等九龍回答，王老師人已經跑出去老遠。

    「九龍，你腦袋怎麼這麼好使，把你的聰明細胞分點給我好不。」

    臘實也是一個勁讚嘆，心裡只有羨慕的份。

    九龍哈哈一笑，也不說什麼，這時王老師已把「bj烤鴨」搬了過來，撤去頭桌的一道戈壁肉石，把「bj烤鴨」擺上，頓時滿室生輝，特別亮眼。

    臘實先表示驚嘆：「王老師，您的『滿漢全席』太好了，我是第一次見這麼多肉石，真了不起。」

    王老師回答：「這也有九龍小弟的功勞呀。」

    「王老師，您如果沒有這麼多菜，九龍再多想法也沒用。」

    臘實搶先回話，把王老師捧得渾身舒服。

    「王老師，您就別誇我了，我也就是動動腦筋而已，可您不同，都是真刀真槍幹出來的，我有時在想，王老師把握機會的能力，認準一件事堅持做下去的決心，都是值得我學習的。

    「您當初那麼多挫折，換成別人，早就打退堂鼓了，可見您對石頭的愛，是深入骨髓的，這點，我也要好好學。」

    九龍說的這些，都是發自內心的。

    「小弟，你現在所處環境和那時不同，以前只要苦幹就行，現在是信息爆炸年代了，還是腦子好用呀，相信你一定會走出有特色的玩石之路。」王老師也不忘誇九龍一把。

    有特色？九龍記住了，自己真應該發揮好自己的優勢，可是，自己玩石優勢在哪裡？一時還想不明白，還是把找王老師的目的搞清楚，其他慢慢來吧。

    於是，關於九龍璧和華安玉名稱之爭，他當面向王老師提了出來。

    王老師沉思良久，努力的回憶，終於打開話匣子：

    這個問題有點複雜，九龍璧稱謂的由來，起初是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

    在石界有個規矩，誰先命名這個石種，誰就有發言權。

    當時是八十年代末期，閩省進行寶玉石資源普查，發現了九龍璧，其實當時叫茶烘石，我剛開始撿時，就是這麼叫的。

    ha縣領導知道了這個資源後，自然不會放過，馬上組織ha縣經委、工業局領導和水文地質勘探部門專家進行論證，這些專家都覺得此石叫茶烘石太土了，無法體現玉的特徵，不利於對這種玉石的開發，認為玉石出產於母親河九龍江，石頭的玉感又很好，便起名為「九龍璧」。

    當然，這名字起了也要讓別人認可，反正當時也沒別的地方玩九龍璧，那就好好宣傳吧，最起碼要讓本省人知道。

    他們一邊報告縣政府，一邊選文在省府、閩南金三角等地的報刊發表，因名字命得確切、典雅、扼要、大氣，一下就傳開了，「九龍璧」成了老百姓對這種石頭的新叫法。

    1992年，在召開「ha九龍大觀園論證會」之前，ha縣委縣政府動了腦子，覺得還是要有名人加持好，於是就向某領導葉fei求字。

    葉fei見到樣石兩眼放光，他在閩工作這麼久，還不知道有這麼個好東西，他在題『華安九龍璧』五個字時，自然滿口答應，不過，他想到了更好的名稱，便問了句：「為何不叫『華安玉』。」

    「這是ha縣委的全體意見。」

    請他題字的縣委領導回答。

    「可惜了，這麼好的玉石為什麼不叫玉！」

    葉fei不由感嘆，仍按原意揮筆寫了「華安九龍璧」五個大字。

    原字跡現存ha縣博物館，ha縣在建「玉雕走廊」景觀時，請了石匠師傅臨摹雕刻於龍頭山下北溪河段的巨石上，遊客們路過都可以看到。

    自1992年葉fei題寫「華安九龍璧」五個大字後，華安人大喜，逢人便誇九龍璧的好！

    此前九龍江一帶曾稱叫過的「茶烘石」、「雲石」、「梅花石」、「九龍碧」、「九龍玉」等等稱謂統統掃進垃圾堆，被「九龍璧」美稱完全取代。

    此稱謂也被附近各地出產同一石種的地方所接受，並廣泛傳播到全國各地。

    「有名人加持，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改？」

    九龍不解。

    「這也是有原因的，」王老師繼續介紹：

    華安人聰明，除了玩奇石外，也去開發山料，這一搞，玉石開發變成產業了，規模越來越大，這下如果再叫九龍璧，不叫玉，外人不認，產品很難銷出去，他們便動起心思，改，讓華安玉石開發有個好出生，他們把這種想法上報縣裡。

    縣領導是剛好新上任的，他一看，縣裡平白冒出一個新興產業，這可是政績，當然支持，想起葉fei曾說過的「華安玉」這個稱呼，越想越妙，就叫它了。

    他馬上組織班子成員開會，還邀請了zz市地礦局長李高工列席，他把自己的想法和班子成員說，個個都說好，於是一致決定，搞個大型活動，把這名稱傳播出去。

    李高工在會上發話了：「這名稱變來變去的，讓人頭暈，外地人會當作笑話，上次命名『九龍璧』，有葉fei將軍加持，這次，總不可能再麻煩他老人家吧。」

    「這麼說，不能改了？」

    新領導一臉不悅。

    「也不是，咱們可以找專家來命名呀，這樣別人就沒話可說了。」

    李高工胸有成竹。

    「高明！」新領導滿臉堆笑：「請專家的事就麻煩你了。」

    「沒問題！還有，這次舉辦的活動，我建議玩大點，搞個奇石節吧，把全國各地玩石高手請來，共同見證這一歷史時刻。」李高工把想好的事全盤托出。

    「同意，就按你說的辦！」新領導想都不想，一鎚定音。

    縣委班子見領導都發話了，哪有不同意的？個個都舉雙手贊成。

    「還有，這次奇石節，名字就直接叫『華安玉』，後面括號『九龍璧』，讓大家知道其實是同一個石種，不容易搞混。」

    「李高工真是智多星，厲害！」

    這次新領導還沒表態，開會眾人已紛紛點贊。

第三十二集路在何方

    我當時也一起幫忙，組織這個奇石節活動，外地玩石高手，不少是我邀請的。

    2000年1月3日，如期舉辦了「首屆中國華安玉（九龍璧）奇石節」，以縣委名義，由李高工出面，邀請了zg科學院、zg地質科學院、zg地質大學、zg寶玉石協會和gt資源部、省國土廳、市地礦局等院校和部門的一批資深專家匯聚ha縣，舉辦「華安玉定名研討會」。

    經一天的認真研討，聽取了李高工擬稿的《關於fj華安玉定名的意見》，受邀出席的以zg寶玉石協會副會長沈教授為首的九名專家想想，不就定個名嘛，看在李高工份上，反正資料齊全，便一致通過。

    在奇石節期間還舉辦了「第二屆華安玉（九龍璧）精品評鑑會」，分玉雕、觀賞石兩類評獎和拍賣，將首屆奇石節推向**。

    「fj華安玉」的稱謂，就這樣第一次在政府舉辦的奇石節上，以政府官方發表的形式被提了出來。

    此次奇石節辦的很成功，各地石友紛紛前來參加，說實話，有政府支持，什麼事都好辦。

    新領導對這次活動也非常滿意，帶著領導班子到處轉悠，他也沒想到，華安玉竟有這麼大的吸引力，看來這事做對了，對李高工也另眼相看。

    可是，命名問題解決了，熱鬧過後，華安玉石市場並沒多大起色，畢竟是新石種，名聲還是不夠響亮，怎麼辦？

    2000年2月19日至2月24日，京城舉辦：「2000bj第十八屆珠寶、首飾展銷會暨zg國石候選石精品展覽會」，會議的重頭戲是zg國石候選石的評選活動，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新領導邀請李高工共同商討，確定了參加方案。

    此次活動，由縣領導親自帶隊，李高工做總負責，帶領眾多華安玉加工企業，浩浩蕩蕩，向京城進發。

    李高工做這事駕輕就熟，在評選環節，他面對37名專家評委，侃侃而談，他對華安玉石種準備充分，作了精闢介紹，經評委以評分形式投票，fj華安玉得分名列第八。

    展會內外還發放了「民意測定票」，這可是非常關鍵的，李高工和參會人員花了不少力氣，在會場門口，見人就發宣傳單，還用不少美女做模特，個個身穿紅色旗袍，在華安玉雕件旁站台，那眼神能勾人魂魄，逢人就誇華安玉的好，還特地邀請參觀者，在華安玉茶台邊就座，品一杯最地道的華安鐵觀音，最後民意結果，fj華安玉的得票排第七名。

    最終經zg寶玉石協會進行認真的綜合評議，共評選出十大zg國石候選石，fj華安玉榮譽入選，在證書中名列第九，2000年2月24日，正式頒發了zg國石候選石評定書暨『榮譽證書』。

    前後不到三個月，不但華安玉名稱搞定，還變成國石候選石，可見ha縣政府推廣力度多大，讓ha縣玩玉石的人笑得合不攏嘴。

    石與玉本無明顯界線之分，通俗地說：精美的石頭就是玉。

    稱謂「fj華安玉」也不是沒有道理，它是經過zg科學院、zg地質科學院寶玉石鑑定研究室，採用電子探針等高級儀器鑑定，經過有關專家認定和命名的，其母岩是海相沉積後，經熱液變質「玉化」而成的條帶狀鈣矽質角岩。

    所以，fj華安玉是在二十世紀後新命名的新玉種，歸屬於「彩玉石」類，也說得過去。

    其實，二個名稱都是ha縣起的，都是為了華安玉石產業的發展，本無可厚非。

    後來為何會有爭議？

    主要有二點，一是「華安玉」此名是珠寶玉石協會加持，當時中石協並未成立，2005年中石協成立後，又把「九龍璧」當作名稱。

    二是fj其他地方石友覺得，九龍璧名稱大氣，能夠包容他們當地的石種，比方叫做汀江璧、閩江璧就好，而華安玉僅僅代表ha縣出產的那部分，要他們接受很難。

    我主要玩的就是華安九龍璧，因此對華安玉名稱也沒意見，我常常會這樣註解：九龍璧（華安玉）或者華安玉（九龍璧），這樣註解有個好處，有包容心，而且各地石友一看也能明白，再說，我們漳州石界老一輩，對九龍璧這名還是有感情的，如果一下把九龍璧三字抹去，他們會接受不了。

    同樣，ha縣好不容易把華安玉這名推廣出去，為了當地的玉石產業，他們也不可能把華安玉這名扔了，要兩名合一名，難！

    王老師用他自已對名稱的理解，給九龍上了一課。

    九龍總算明白了來龍去脈，只是覺得明明九龍璧名稱大家都能接受，為何非改不可，王老師用註解的方式命名，兩邊不得罪，夠圓滑。

    只是這樣做，把好端端的一個名字，像人屁股長了一條尾巴似的，不倫不類了！

    九龍認為，從觀賞石的角度，還是按照中石協的統一稱呼，叫九龍璧吧，這樣做，對內可以團結，對外，有利於推廣。

    他覺得ha縣要發展玉石產業，可以把加工玉石產業，掛靠在中玉協那邊，叫華安玉也無妨。

    唉，這也難怪，誰不說俺家鄉好，誰不想家鄉的石頭出人頭地，這是人性使然，辯也無用。

    「怎麼樣，還有什麼要問的？」

    王老師笑嘻嘻地說道。

    九龍繼續問道：「對水墨石稱呼，王老師怎麼看？」

    「現在，連九龍璧和華安玉這兩個名稱，向外推廣都有難度，幹嘛還要冒出其他名稱，叫汀江九龍璧不是很好嗎？」

    王老師似乎也很無奈，這也怪不得別人，誰叫華安自己帶個壞頭，變來變去！

    九龍笑笑，王老師這話，倒說到九龍心裡去了，只是，為什麼汀江畫面石，在華安一帶這麼不受待見，他把這問題拋給了王老師。

    王老師想了想，回答很謹慎：「本來型石、畫面石沒有優劣之分，只是，在華安，外地石友普遍喜歡型石，價格也炒得上去，還有，華安這邊，畫面石也不多，你看我這博物館裡，還是型石為主，大氣、厚重，別人一看就喜歡。」

    九龍心知肚明，王老師雖然沒有說畫面石的壞話，但聽得出他對型石的喜愛，真是老江湖，既回答了你的問題，又不傷你心。

    九龍迷茫了，這條路怎麼走下去？家鄉的石頭，主要以畫面石為主，這樣玩下去，有前途嗎？

第三十三集刨根問底

    九龍一時找不到答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雲林石譜》這本書，王老師知道嗎？」

    王老師告訴九龍：「我也就聽余老弟說起過，書沒見過。」

    九龍不甘心，想到了一件事：「王老師有本《中國觀賞石大觀》，能否借我一閱？」

    他想，這本書應該不錯，王老師就是通過它，發現九龍璧的。

    「噢，不好意思，它被石友借去了，一直都沒有還我。」

    王老師兩手一攤，很遺憾的樣子。

    到底是藉去了，還是婉拒？九龍也搞不清，算了，不勉強，還好《雲林石譜》有眉目了，余老師肯定知道它的行蹤，下次見到他，非纏住他不可。

    「王老師，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九龍說完，從雙肩包裡把一團包裹取出，然後一層一層地解開。

    「什麼東西，這麼愛護？」

    王老師也來了興致。

    露出來的，自然是「一代高僧」奇石。

    九龍也不說話，小心翼翼地把它交到王老師手裡。

    王老師只看一眼，「一代高僧」便脫口而出。

    「你們英雄所見略同呀！」

    臘實再次感慨，恨自己怎麼那麼笨，機會就這樣從身邊悄悄溜走。

    「這麼說，九龍也起名叫｀一代高僧'了？確實是好石頭，絕了！你看那高僧，還有小和尚，太形象了！從哪淘來的？」

    王老師邊讚嘆邊問。

    九龍說明了原委。

    「這種石頭，看一眼，就要立馬拿下，他的店舖，我經常去，怎麼就沒碰到？」

    王老師也感覺遺憾。

    「也許和我有緣吧。」這一次，九龍倒沒有大笑出聲，在王老師面前，他還是要保持風度的。

    「九龍，我告訴你，這塊石頭你要好好運作，保證名揚四海。」

    王老師在幫出主意。

    「謝謝王老師的建議，」九龍見目的已達到，便站起來，「王老師，今天收穫很大，謝謝您，不早了，您也早點睡吧。」

    王老師點點頭，勞累一天，確實困了，仍然安排倆人同住，自己回房休息。

    臘實一進房間，倒頭便睡，今天也確實折騰的夠嗆，早早進入夢鄉，就是一種享受。

    九龍躺在床上，輾轉難眠，臘實的呼嚕聲吵得九龍心煩，一看是晚上十點，金陵正是夜生活開始的時候，小喬應該還沒睡吧，想她了。

    他乾脆起來走到外面，夜幕下，淡黃色的四季桂迎風搖曳，似乎在歡迎九龍的到來。

    九龍並沒心思欣賞，拿起了諾基亞手機拔了過去，良久，對方接了，卻不見有聲音傳來。

    九龍小聲說道：「小喬，你還好吧。」

    「……」對方沒有回答。

    九龍再追加一句：「小喬，我想你了。」

    「你騙誰，都十點了還來電話，我都上床睡了，是不是有心事？」

    九龍故意裝傻：「真的，我就是想你了，你想我嗎？」

    「不想，天天忙的累死，哪有時間想人。」

    九龍有點失落：「這麼快就把我忘了，也不想想我對你的好。」

    「你有什麼好？說走就走，非要說你好，就是幫忙整理石頭，我省得叫民工幫忙。」

    小喬說這話的時候，不知是感激還是埋怨。

    九龍聽出了弦外之音：「有些事，並不是能夠控制的，我要走，也有我的無奈。」

    「好啦，不說了，我理解，現在過得好嗎？」小喬轉移話題，在床上側了一下身子。

    「還好，認識了石界的不少高手，也走了幾個地方，只是……」九龍沒有再往下說。

    「九龍哥，你這不是急死人嗎？快說！」小喬聽了這話，從床上坐起，著急了。

    「也沒什麼大事，通過這段所見所聞，有點迷惑了。」

    九龍把過程悉數拋出，特別是玩畫面石的事，雖然有幾方好石，但總體環境不好，他實在搞不懂，要不要繼續玩下去，還是改玩型石。

    小喬回他：「你才玩多久？雨花石主要以畫面為主，不是很多人玩嗎？」

    「這雨花石賞玩有歷史了，我當然知道，我指的是汀江畫面石，畢竟才剛發現不久，外人認可嗎？有前途嗎？」

    九龍一連拋出二個問題。

    「九龍哥，只要是精品，應該什麼石種都可以吧，要不這樣，全國有幾個地方都是玩畫面石的，我有熟悉的幾個客戶，我帶你去外面走走，見見世面，也許就能找到答案。」

    小喬很吃驚，自己竟動了側隱之心，想幫九龍哥解決這疑團。

    九龍茅塞頓開，是該出去走走了，可是，現在已是十一月下旬，天氣轉冷，出去時機不對，還是好好炒炒股票，賺錢要緊，這事過完年再說。

    他把打算和小喬一說，小喬不再堅持，隨他了。

    「小喬，想不想來古田玩玩？我帶你去古田會議舊址，這裡天天都有不少人來，很熱鬧的。」

    九龍發出邀請，心裡很期盼。

    「臨近年未了，店裡很忙，走不開，以後再說吧，也許有機會。」

    小喬不冷不熱的態度，讓九龍摸不透。

    「好吧，我隨時會打電話給你，早點睡，拜拜。」等對方也說「拜拜」，九龍掛了電話。

    從王老師那裡回來，打聽到來大源爆破九龍璧的人還沒走，心裡涼了半截，便開始專心炒股，不想石頭了。

    這時的股票大盤，已經從上證指數最高點6124點開始回落，但股民們的樂觀情緒繼續，大家認為破一萬點是分分鐘的事。

    九龍仍按自己的方式操作，可是熱點每次追進去，過二天便掉頭向下，只好止損。

    幾個回合下來，九龍便虧了好幾萬。

    九龍一看勢頭不對，乾脆停了，休息。

    九龍是閒不住的人，從南京回來，每次出去撿石，都是坐臘實的車去，很不方便，便去報名參加駕駛資格培訓。

    九龍腦子靈，用半個月左右，就掌握了相關駕駛技術，第二個月，理論考和路考便一次性通過。

    九龍去買了輛別克凱越自動尊享型轎車，空閒時便去路上溜溜。

    2008年春節剛過，九龍心思又動起來了，他在想，今年是bj舉辦奧運會的年份，這麼大的利好，股市肯定錯不了，而且按照以往經驗，每年都有個春節牛市行情，兩種利好疊加，應該可以試試。

    春節前，曾經有過千股跌停的奇觀，讓九龍慶幸自己躲過一劫，因此，再次進入，他仍然謹慎地選擇股票熱點，可結果仍然一樣，頭天向上，第二天就發瘋似的往下走，甚至熱點直接一字板跌停。

    九龍知道大勢不妙，只好割肉出局，徹底休息。

    這期間，他沒事就和小喬通話，雲裡霧裡說些不著調的事，不敢把自己炒股虧損的事告訴她。

    2008年2月22日，元宵節剛過，九龍又給小喬打了電話，告訴她，自己想去外面走走。

    小喬沉默片刻，孤男寡女的，要不要跟他去，一起去又會發生什麼？真要去的時候，她又猶豫了，一時想不明白，乾脆掛斷電話。

    九龍以為沒希望了，在那發愣。

    過一會，電話聲響，一看是小喬打來的，狂喜，放到耳邊接聽：「九龍，春節剛過，店裡比較忙，一時走不開，過段好嗎？」

    九龍能說什麼呢，只好說：「行，你忙去吧，我等你電話，再見。」隨後掛斷電話。

    九龍心情糟透了，一有時間，不是玩手機，就是閒逛，直到奧運選寶開始……

    侯老靜靜的聽完，嘆了口氣。

    九龍知道大事不好，忙問侯老，自己哪裡做錯了。

第三十四集又生波瀾

    侯老回答：「你沒有錯，是這世道變了，金錢至上，把傳統都丟了。」

    九龍知道侯老話中有話，恭敬問道：「請侯老指教。」

    侯老回答：「指教不敢當，小夥子，你如果能回答出我一個問題，我便把『三字訣』教你。」

    九龍知道有希望了，來了精神，仔細傾聽。

    「賞石三重境界：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侯老一字一句地說出。

    這怎麼像繞口令？山就是山，山還會變成水不成？九龍一時想不明白，只好認輸。

    侯老微笑以對：「小夥子，不要緊，你哪一天明白了，告訴我，我到時候一樣會教你。」

    九龍表示感謝，看來要學的東西太多了，等哪天悟出來，再找侯老吧，見時間不早，九龍告辭。

    回到家，臘實第一個衝進來：「逍遙子，我喜歡你！」那樣子陰陽怪氣的。

    「別鬧，那女孩我根本不認識。」九龍聽出弦外之音，是指電視直播中的那位女孩。

    「九龍，你現在成石界名人了，我頂禮膜拜呀，給我簽個名唄。」臘實繼續開玩笑。

    「你沒看我倒數第二嗎？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九龍一臉嚴肅的樣子。

    「是呀，二十方精品之倒數第二，這好事，怎麼就輪不到我？」臘實才不吃九龍這套。

    二人隨即大笑，九龍被臘實一逗，別提有多開心了。

    九龍很享受這種被讚美的感覺，回來幾天，不是哼歌，就是到臘實石館閒聊，如果碰到有石友豎大拇指，那種感覺，別提有多爽，彷彿一瞬間，打開了石界的寶藏，唯一發愁的，就是家裡房子太小，這些寶藏，怎麼裝得下。

    當然，他也沒把侯老交待的事忘了。

    他上網查詢，真發現了人生三重境界的含義，書上是這樣敘述的：

    人生第一重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涉世之初，懷著對這個世界的好奇和新鮮，對一切事物都用一種純真的眼光來看待，萬事萬物在人們的眼裡都還原成本原。

    山就是山，水就是水，對許多事情都懵懵懂懂，卻固執的相信所見到的就是最真實的，相信世界就是按設定的規則不斷運轉，並對這些規則有種信徒般的崇拜，最終在現實裡處處碰壁，從而對現實與世界產生了懷疑。

    這第一重境界，很好理解，九龍一下就懂了。

    山當然是山。

    水也不能看成漿糊吧。

    人生第二重境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紅塵之中有太多的誘惑，在虛偽的面具後，隱藏著太多的潛規則，看到的並一定是真實，一切如霧裡看花，似真似幻，似真似假。

    山不是山，水不是水，很容易使自己在現實中迷失方向，隨之而來的迷惑、徬徨、痛苦與掙扎，有的人就此沉淪在迷失的世界裡，人們開始用心的去體會這個世界，對一切多了份理性與思考，山不是單純意義上的山，水也不是單純意義上的水。

    確實，真要做生意，感覺很多潛規則，生意場上勾心鬥角，比比皆是，難怪有些人看什麼事都不順眼，看什麼人都不放心，疑神疑鬼，否定一切，這也就是看山不是山了。

    九龍這樣一想，頗為得意，自己的悟性還是不錯的。

    人生第三重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這是一種洞察世事後的返璞歸真，但不是每個人都能達到這種境界。

    人生的經歷積累到一定程度，不斷地反省，對世事、對自己的追求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認識到「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麼，要放棄的是什麼，這時，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只是這山這水，看在眼裡，已有另一種內涵在內了。

    「人本是人，不必刻意去做人；世本是世，無需精心去處世」，這才是真正的做人。

    達第三重境界，九龍仔細琢磨，竟然理解不了，人生奮鬥，不就是為了光宗耀祖、揚名立萬、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嗎？不然人活著還有何意義？一下塵歸塵、土歸土的，太悲觀、太厭世了吧。

    對這一句，九龍實在想不透，也許，這需要閱歷。

    九龍有些不淡定了，連這都理解不了，還怎麼去見侯老？而且，賞石三重境界和人生三重境界，說不定又有所不同，怎麼辦？

    看來，這個答案，只能在石界中去尋找。

    正想的出神，臘實闖了進來，神色慌張：「九龍，你趕緊上奇石網論壇看看吧，有人表示不服，公開挑戰了。」

    九龍吃了一驚，趕緊打開電腦，在奇石網休閒論壇，有個置頂貼，題目很聳人聽聞：「舉辦全國畫面石挑戰賽，向『小雞出殼』宣戰！」

    內容非常露骨：

    憑什麼「小雞出殼」排第一？

    憑什麼畫面石只能排未尾？

    全國畫面石界表示不服！

    霧都石界表示不服！

    現舉辦全國畫面石挑戰賽，向「小雞出殼」宣戰！

    徵集奇石要求：不限石種，只要是畫面石即可。

    徵集時間：6月1日到7月20日。

    總決賽：7月21日到7月26日。地點：霧都國際會展中心。

    主辦：《中國畫面石》雜誌，霧都奇石協會。

    ……

    九龍看了，心裡五味雜陳，不管怎麼說，這次bj之行，他收穫不小，不過，畫面石的現狀，他也確實不滿，此次畫面石界能振臂高呼，他樂觀其成。

    他們也夠會選時間的，距離bj奧運會開幕很近，蹭熱度功夫一流。

    「叮鈴鈴……」

    九龍正沉思著，電話響起，是神秘女子的，這可是她第一次主動打電話，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九龍示意臘實安靜，他接起電話。

    「九龍哥，你現在出名了，恭喜呀。」

    「小喬，你別這麼說好不好，跟那些90多分的比起來，我的石頭差遠了，排在前面的都是造型石，就我和另一位的畫面石，排在最後。」

    原來是小喬，怪不得九龍壓低聲音，他還把這次舉辦畫面石挑戰賽的事告知了她。

    「難得你這麼清醒，這舉辦畫面石挑戰賽的事，我早就知道了，才會給你打電話，你打算怎麼做？」

    「直面挑戰，讓他們閉嘴！」

    九龍豪氣幹雲。

    「我覺得沒有必要，見好就收，畢竟你已通過電視，全國知名，再去露臉，贏了沒話說，輸了，你就劃不來。」

    小喬勸九龍冷靜一下。

    九龍細想，頗為有理，可他不願做縮頭烏龜，被人瞧不起，便問小喬有什麼高招。

    小喬沉吟片刻，說道：「非要去的話，也行，你挑別的畫面石去參加。」

    九龍抓了抓頭皮：「我現在就是『一代高僧』拿得出手，可它還在bj展開，沒有別的更好的了。」

    「傻瓜，不會去外面找找？說不定有你想要的。」

    小喬提醒他，笑意盎然。

    「這倒是，可到哪找去？外面我不熟。」

    九龍尷尬回應。

第三十五集蝴蝶泉邊

    「這事交給我吧，我幫你去聯繫，對了，那個bj女孩加你qq了？「

    九龍聽出小喬吃醋了，趕忙回答：「沒有小喬的允許，我哪有這麼大的膽子。」

    「貧嘴，看我不收拾你，掛了。」小喬放下手機，一顆心落地。

    「哇，沒想到跑bj一趟，小妞都有了，厲害呀，啥時候帶回來讓我瞧瞧。」

    臘實旁邊聽了，只有羨慕的份。

    「八字還沒一撇，急什麼。」

    九龍回他，滿臉堆笑。

    「我有什麼好急的，是你心裡急吧，現在春心蕩漾了。」

    臘實大笑，調侃九龍。

    「叮鈴鈴……」

    電話又響。

    九龍把諾基亞手機放在耳邊：「九龍哥，這事我已聯繫好，三天後在昆明機場匯合。」

    小喬說得輕描淡寫，很輕鬆的樣子，她內心其實很矛盾，糾結在要不要去的問題。

    本來，她是不看好九龍回老家的，沒想到，不到半年，他竟然混出一點模樣，還在這次選寶活動中，出了風頭，看來，他的潛力還是有的，讓她有了近距離接觸的衝動，只有這樣，才能知道九龍人品如何，要不要繼續談下去，一路小心點，應該沒事。

    九龍替小喬擔憂：「你和我出來，店舖叫誰管？」

    「店舖就叫我媽去折騰幾天，她也閒得慌，你去的那幾個地方，我不陪你，你會找不著北。」

    「小喬，我愛你。」九龍接電話的聲音都在顫抖，給了小喬一個飛吻。

    「少來，我就是看不慣你做事衝動的樣子，現在知道天外有天了吧，記得帶好隨身物品。」

    小喬把電話掛了。

    「太肉麻了吧，竟敢當著我面這樣做，把我當玻璃人了？」

    臘實裝做一副不忍直視的樣子，瞇起眼睛。

    「去，去，去，我要整理行囊了，沒空和你貧嘴。」

    九龍心裡樂滋滋的，這段時間的困惑，早已飛到九霄雲外，他打發走臘實，走回房間……

    同一時間，程五才也知道了畫面石挑戰賽的消息。

    本來，他這一段挺鬱悶的，看到九龍那意氣風發的樣子，很不是滋味，現在終於有機會證明自己了，他怎能錯過？

    他在精心準備著，這次，一定要把漳平最好的畫面石帶去，讓全國震驚。

    第三天，按約好的時間，九龍在昆明機場先到了，他特地把吉他帶上，知道小喬愛聽歌。

    他焦急地等待小喬的航班出現，心裡五味雜陳，自己匆匆做決定玩石頭，沒想到會讓小喬擔心，想想小喬對自己的好，心裡甜滋滋的。

    「九龍哥！」

    小喬從出口走過來。

    她頭上大馬尾左右擺動，身穿白色短袖t卹，搭配粉紅色長裙，雙峰若隱若現，身材苗條，顯得修長。

    九龍什麼也沒說，上去就是一個擁抱，緊緊的。

    「九龍哥，我們先去玩玩好不好？」

    小喬任由九龍抱著，很享受，手上推著的粉色行李箱也放了下來。

    「我老想著石頭的事，直接去目的地吧。」

    九龍雙眼深情的注視。

    「不嘛，我要去玩，我要去……蝴蝶泉。」

    小喬抿嘴一笑，雙眼對視。

    「好吧，我這趟出來，就由你擺佈了。」九龍知道拗不過，隨她了。

    「本來就要勞逸結合，玩石頭怎麼那麼容易？慢慢來。」

    小喬一個勁地笑，她心中清楚，這段九龍太緊張了，該放鬆放鬆。

    良久，九龍才松開緊抱的手，他倆換乘大巴到大理，已是深夜，二人在離大理古城北門近的酒店落腳，九龍要定一個房間，小喬攔住了。

    「我們很熟嗎？」小喬調皮地問。

    九龍陷入尷尬境地，便找了個藉口：「我只是想省點錢。」

    「小氣鬼，這麼容易就想騙我上床，沒門。」小喬咯咯笑著。

    「我是真心愛你的。」

    九龍急忙辯解，臉脹得通紅。

    小喬使了個鬼臉：「我才不聽你甜言蜜語，定二間吧，是你的自然跑不掉。」

    九龍不再勉強，就依小喬意思定了二間單人房。

    先到小喬房間，一進門，九龍迫不及待地抱緊小喬。

    小喬也不拒絕，櫻桃小嘴迎了上去。

    一陣狂吻。

    誰也不說話。

    小喬整個人都酥了。

    九龍第一次吻小喬，猶如觸電一般，渾身酥麻。

    過了良久，小喬把九龍推開：「今天累了，好好休息，養足精神。」

    九龍依依不捨，只好乖乖回房，臨走，還用力親了小喬幾口。

    小喬把九龍推了出去：「九龍哥，記得明天早點，把吉他帶上。」

    第二天上午，二人坐車來到蝴蝶泉。

    蝴蝶泉位於蒼山第一峰雲弄峰神摩山下，南距大理古城27公里。

    蝴蝶泉面積50多平方米，為方形泉潭。

    泉水清澈如鏡，從泉底冒出，泉邊弄蔭如蓋，一棵高大古樹，橫臥泉上，這就是「蝴蝶樹」。

    每年春夏天之交，特別是4月15日，蝴蝶樹芬芳引蝴蝶。

    大批蝴蝶聚於泉邊，滿天飛舞。

    最奇的是萬千彩蝴蝶，交尾相隨，倒掛蝴蝶樹上，形成無數串，垂及水面，蔚為壯觀。

    蝴蝶泉是有名的遊覽勝地之一，風光秀麗，泉水清澈，有獨具天下罕見的奇觀：蝴蝶會。

    隨著《五朵金花》電影的傳播，蝴蝶泉這一奇異的景觀更是蜚聲遐邇，馳名中外。

    其實大理好玩的地方很多，蒼山洱海、崇聖寺三塔、天龍八部！影視城，都是好地方。

    但小喬哪也不去，就選蝴蝶泉。

    也許在她的心裡，還在想著梁祝化蝶，堅貞不渝的愛情故事。

    來到蝴蝶泉，現在是五月初，錯過了蝴蝶會，但蝴蝶仍然三三二二地飛著，小喬很興奮，不斷追逐，大馬尾左掃右轉，粉紅色裙襬上下舞動，如同一隻飛舞的大彩蝶，九龍不斷給她拍照，她沉浸在幸福中。

    小喬累了，和九龍來到泉池西北角的池邊。

    這裡有一棵蒼勁的夜合歡古樹，枝葉婆娑，樹蔭遮天蔽日，這就是蝴蝶樹。

    它橫跨泉上，現在正是春末夏初，古樹開花，狀如彩蝶，且散發出誘人的清香味，蝴蝶群集飛舞，一隻隻「連須鉤足」，從枝頭懸至泉面，形成千百個蝶串，像一條條五彩繽紛的綵帶，太漂亮了。

    在白族人的心中，蝴蝶泉是一個象徵愛情忠貞的泉，每年蝴蝶會，來自各方的白族青年男女都要來這裡，「丟個石頭試水深」，用歌聲找到自己的意中人。

    小喬也不想錯過這機會。

第三十六集海枯石爛

    她深情地望著九龍：「我們也丟塊石頭好不好。」

    九龍求之不得，用力扔了出去。

    只聽撲通一聲，幾十米開外，石頭濺起水花，掀起一陣漣漪。

    小喬也用力一扔，沒想到才三米遠，「撲」的一聲，濺起的水花不大，小喬忍不住笑了：「九龍哥，我不和你玩了，你唱首歌給我聽吧。」

    九龍一聲遵命，在池邊的草地上坐下，拿出吉他，調了幾下琴弦，彈唱起來。

    他彈唱的是宋祖英唱過的一首歌：

    《蝴蝶泉邊》，很應景。

    哎，哎！

    大理三月好風光哎，

    蝴蝶泉邊好梳妝，

    蝴蝶飛來採花蜜喲

    阿妹梳頭為哪樁？

    蝴蝶飛來採花蜜喲，

    阿妹梳頭為哪樁？

    小喬搖了搖頭，上前打斷：「歌雖然好，可太老了，我不想聽，給我來點新鮮的吧。」

    這可難不倒九龍：「好吧，我來首校園民謠，自己的原創歌曲：《致青春》

    短暫的狂歡，一生無盡綿延；

    漫長的告別，是青春盛宴。

    揮霍的年紀，管它叫青春；

    永恆的誓言，已隨風遠去。

    青春暫遠逝，風箏無影蹤；

    我們卻痴痴，凝望它方向。

    做著夢，笑著哭，化作一個孩子，

    在自己心中，虛幻中升空。

    只有把握命運，才能馳騁風雲；

    只有把握現在，才能造就輝煌！

    感受多彩人生的詩篇，

    編織生命的酸甜，

    那些青春紀念冊的歡聲和笑語，

    升上天空！

    譜出生活無限的甜言，

    譜出我們自己的天空，

    向著初升太陽輝煌，

    豪情的綻放，美麗的畫面。

    青春不過是，一場愛情的宣言；

    每個人都無法，終究逃不過。

    風一吹就散了，我們都無法回去，

    只有在未來，去迎接夢想！

    小喬早已沉醉其中，不由自主地伴起舞來。

    也許是太投入了，腳底一滑，跌入池中。

    還好池水不深，四仰八叉的小喬雙腳朝天，花容失色。

    九龍大吃一驚，顧不得多想，連忙跳入池中，衝到小喬身邊，用力把小喬拉上岸。

    小喬全身濕透了，嬌喘連連，高聳的雙峰一起一伏，九龍眼光一掃，立馬臉紅，心跳加速，趕忙把目光移開。

    小喬看著九龍尷尬表情，又看了看自己的狼狽樣，忍不住笑了。

    她很難為情地把雙手護在胸前，瑟瑟發抖。

    現在是深秋，九龍怕凍壞小喬的身子，從小喬帶著的挎包裡找出披巾，趕忙給小喬裹上，叫了倆的士，飛也似的往酒店趕去。

    蝴蝶泉離住的地方不遠，四十分鐘就到了。

    九龍把小喬送入房中，叫她趕緊把衣服換了，正要出去，小喬一把拉住：「九龍哥，我好冷。」

    「先去沖個熱水澡吧。」九龍沒有反應過來，幫小喬把衣服找出，放在床上。

    「呆子，你不愛我嗎？」小喬嘟起嘴。

    「愛！」

    「大聲點，我沒聽見。」

    「我愛你，千秋萬代，永不分離！」

    九龍大喊道。

    「太俗了，我不愛聽！」

    小喬裝做生氣的樣子。

    「我以石為證：愛到石心石意，愛到石破天驚，愛到海枯石爛。」

    九龍一連說出幾個帶石的誓言，小喬這才心花怒放。

    「既然愛我，也不幫我換衣服。」

    小喬害羞地說。

    九龍這才反應過來，一下撲了過去。

    二人迫不及待相擁而吻，時間在那一刻停滯，只有喘氣的聲音。

    世界都是他們的。

    很快的，衣服已扔滿一地。

    床上傳來優美的旋律……

    第二天醒來，已是九點多，兩人還是互相擁著，兩張嘴重疊在一起，久久沒有分開。

    還是九龍先開了口：「小喬，我前面的路很難走，這次讓你受累了。」

    「你說什麼了，我相信你行的。」

    「我做了就不會後悔，只是玩石是個小眾愛好，有時無從下手。」

    九龍回答。

    「你知道玩石的人越來越多了嗎？說明它有無窮魅力，說不定哪一天，變成大眾文化了。」

    小喬鼓勵人倒有一套。

    「是的，我堅信那一天會到來，石頭不僅能賺錢，還是上天賜給人類最好的朋友，我會好好珍惜。」

    就這樣卿卿我我的，又過了一個時辰，九龍發話了：「我們去目的地吧。」

    「九龍哥，還不把另一房間退了。」

    小喬提醒。

    九龍相視一笑，趕緊去退房。

    小喬今天心情特好，邊唱邊跳，帶著九龍，來到大理古城北門一帶的大理石畫店舖。

    這裡不是大理古城的主旅遊區，遊客很少，裡面很多大理石畫，價格普遍不高，而且很多店家都是自製的，一幅一平方米左右的大理石畫，標價在800元左右（不包括裝飾畫框）。倆人走進一間規模很大的大理石畫店裡。

    店裡的老闆見生意上門，出來迎接：「小喬來啦，我等你好久了，這位是？」

    「這是小黃，我朋友，呂老闆，這次是專門來麻煩你的。」

    小喬回應。

    「什麼叫麻煩，我每次到金陵，你不是也一樣接待。」

    呂老闆長著一副小圓臉，把他們迎了進去。

    「呂老闆，小黃對大理石畫很感興趣，想做這筆生意，你能不能把大理石畫好好介紹一下。」

    小喬不敢說是來學習的，一說是生意，老闆才願意知無不言，和盤托出。

    「沒問題，你想瞭解什麼，儘管說。」

    呂老闆怔怔地看著九龍，突然發現了什麼：「帥哥，我看著怎麼這麼面熟，對了，你不就是這次鑑寶大出風頭的『逍遙子』嗎？」

    九龍不好意思地笑了：「什麼出風頭，那叫丟臉，讓老闆見笑了。」

    呂老闆很是興奮，緊緊握住九龍的手：「不，不，不，你為我們畫面石爭了光，在我們這一帶都傳開了，今天能見到你，真是蓬蓽生輝呀。」

    「呂老闆，你就別誇他了，他就是個愣頭青，沒玩多久石頭，就敢跟人比劃，呂老闆要多教教他。」

    小喬在邊上調侃九龍，臉上洋溢著自豪。

    「年紀輕輕，就能有此成就，比我年輕時強多了，帥哥，好好幹，一定有出息。」

    呂老闆伸出大拇指稱讚。

    九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並沒被誇暈：「呂老闆，這玩石水太深了，今天就是來學習的，我先看看這些大理石畫，不懂的地方，你可得教我。」

    「帥哥，你儘管看吧。」

    呂老闆陪九龍往店裡走。

第三十七集 大理畫韻

    九龍細心觀看了屏風、壁畫、雕架上的大理石畫，這些石畫題材很廣，變化莫測，顏色豐富，內容和形式豐富多彩，都鑲嵌了裝飾邊框，大體上分為六大類：

    其一是風、花、雪、月、山、水、雲、煙等風光山水畫面；

    其二是神似人物、仙、佛圖案；

    其三是人們崇拜的龍、鳳、鸞、鶴、錦雞、孔雀等圖騰及其各種動物圖案；

    其四是花卉、樹木和各種植物；

    其五是朦朧混沌，寫意含蓄，似像非像，妙在似與不似之間，但內涵雋永，寓意深長抽象的圖案。

    一些大理石畫還出現上述幾種內容並存的景象，像山水風光與人物、動物並現，景物相互烘托，彼此渲染。

    九龍邊看邊問：「這大理石畫哪冒出來的？」

    「是我們大理的。」

    呂老闆說到這，故意停頓一下，顯得非常自豪，「在大理城西，有一座海拔4100多米的山峰——點蒼十九峰。

    「在橫亙如屏的點蒼山上，蘊藏著豐富的碳酸鈣變質岩層，這變質岩層就是聞名中外的大理石礦。

    「石因地得名，地因石生輝。

    「大理石這一名稱有史料記載，是在距今400多年前明朝嘉靖年間。

    「當時的大理石是專指大理石天然畫。

    「那時候，在大臣們的奏摺和皇帝的詔書中原稱為大理屏石，後稱大理石。」

    呂老闆隨後一口氣說完。

    「天然是指什麼意思？」

    九龍問了一句。

    呂老闆耐心解釋：「天然大理石畫是指大理石切割後，拋光面呈現的未經人為雕繪的天然圖畫。

    「傳統與西洋的各類繪畫樣式在大理石畫中都可找到，風格多變，氣象萬千，大理石畫純天然形成，所以每一幅都是天賜孤品，世間惟一，亦不可再生。」

    呂老闆一說就停不下來：「大理石畫，美在天然，美在毫無人工的雕琢，美在人工無法模仿的奇秀和諧。

    「大理石畫面是由於地質運動，導致礦脈中致色元素相互滲透、暈染形成的，在人為加工過程中沒有對畫面的色彩和構圖進行任何裝飾改變，所以叫天然。」

    「我怎麼知道大理石畫好壞。」

    九龍窮追不捨。

    呂老闆看來也說累了，趕緊去喝上一口茶，回來再說：「大理石畫的鑑賞，首先是看畫意，鑑於大理石表現出的意境特徵，非常接近繪畫作品中的寫意，而這恰恰是中國畫的高境界，意有盡而韻不絕，讓人浮想聯翩。

    「所以在質地、形狀、色澤、神態、韻律和紋理中，紋理是首選，畢竟紋理所形成的色調濃淡乾濕與線條的疏密虛實，是凸顯圖案協調性的關鍵，也是令畫境出神入化、韻味十足的精髓所在。

    「故此，畫意精巧絕妙，即為上品。

    「其次是看石種，即色彩，石種稀少者，收藏價值更高。

    「再之，是看畫面尺寸、畫面的光澤度。

    「尺寸大，質地細膩、色澤圓潤通透者為上。

    「若得三者皆精之品，就是上上的精品了！」

    「你說的這麼好，有什麼人看好它？」

    九龍心裡在想，誰會說自己玩的東西差呢。

    「這你就問對人了，若是別人，不一定答的上來，玩石頭，不光是為了賺錢，也要讀懂它，知道它的文化底蘊。

    「歷代愛好大理石畫的文人學士對石畫藝術給予極高的評價，曾說看了石畫後，『從此丹青一家皆為俗筆，而畫苑可廢矣！』

    「現代文學巨匠郭沫若到大理石廠參觀後感慨萬千，詠詩曰：『蒼山韻風月，奇石吐雲煙。』

    「石畫不是丹青勝丹青，讚美之詩詞數不勝數。」

    呂老闆說得眉飛色舞，非常驕傲。

    「這大理石畫用處何在？」

    九龍進一步追問。

    「大理天然石畫的用途很多，包括家居裝飾、工藝品、禮品、收藏品等。

    「可以製成屏風、壁畫、雕架等，用於家庭，酒店，賓館大廳、會議室、禮堂、家庭等地方，也可製成各種工藝品，以擺設觀賞。」

    講到用途，呂老闆說的很順溜，這事幾乎來的客人都會問。

    「這種畫現在好賣嗎？」

    這回輪到小喬問了。

    「大理石畫現在已是收藏界的新寵，一些好的大理石畫近年來價格一路上揚，從數千元到數十萬元，甚至數百萬元的成交價也時有發生。

    「目前除了大陸市場之外，東南亞和寶島是大理石畫最主要的收藏和流通地。」呂老闆表示。

    「哇，這生意這麼好，呂老闆發大財了。」

    小喬羨慕地說。

    呂老闆忙擺手：「哪有這麼好，一張具有藝術價值的大理石畫成畫率僅為石材的5/1000，而且出現五彩斑斕、畫境優美的天然大理石畫珍品的幾率僅為1/10000左右，一些極品則可遇不可求。

    「由於成畫率非常低，加之前些年大理為保護環境，蒼山已經不再允許開採大理石，所以大理石畫的資源更加稀缺，我們也難碰到精品呀，所以，店舖賺一點是有。」

    「怎麼看出大理石畫的價格高低？」

    小喬越來越感興趣了，當初呂老闆來金陵，小喬還以為他對雨花石感興趣，原來他是來摸行情的，雨花石總是象徵性的買一些，而且都是精品才要。

    今天過來，除了陪九龍以外，她也確實想瞭解下大理石的行情，如果大理石畫確實好，自己也可以進一些，她才有此一問。

    「決定大理石畫價值的因素首先是圖案，大理石畫多數像山水，所以最為名貴的是人物和動物圖案，形態越逼真越難得，市場價值也就越高。曾經有一幅長4.5米、高1.65米的《虎嘯圖》拍賣價達到了800多萬元，其畫面因酷似下山猛虎而受到藏家追捧。」

    呂老闆也是聰明人，看出小喬感興趣了，介紹的更仔細。

    「店家，這幅畫怎麼賣？」

    一個極細的聲音冒出，是一女子，長相高挑，身穿黑色旗袍，手指著牆上。九龍循聲望去，原來是一幅天然人物畫。

    呂老闆忙說聲對不起，先停下來，迎了過去，「您說的是這幅偉人像？」

    「是的，如何？」

    女子也不多言。

    「20萬。」

    呂老闆毫不客氣地說。

    「最多十萬，我要了。」

    「不行，您如果有誠意，讓您二萬。」

    呂老闆鬆口。

    「太貴了！」

    來人也不多說，走了。

    「這張『偉人風範』，有人出十萬元我都沒有賣。」

    呂老闆看著女子走遠，對小喬說道。

    他這話一箭雙鵰，既是實情，也在告訴小喬，真要進好的大理石畫，價格也不便宜。

    「哇，這畫太假了吧，怎麼這麼像龍頭，嘴巴張的那麼大，牙齒都有，龍角也形象，眼珠像是要跳出來了。」

    旁邊一小倆口看著一副畫，邊看邊點評。

第三十八集

    呂老闆耳尖，忙走過去：「朋友，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這畫絕對是真的，你知道怎麼辨別真假嗎？」

    倆人搖搖頭。

    呂老闆臉帶不悅，懶得理這種人，待他倆走了，回頭告訴九龍倆個：「現在的人就是這樣，不懂裝懂，冒充大尾巴狼，大理石畫也有真假之分，不懂也會吃虧的。」

    「是嗎？呂老闆說說看，如何辨偽。

    九龍本來也是隨意參觀，還以為都是真的，並沒往深處想，聽呂老闆這麼一說，打起精神，眼中露出期待。

    」辨別大理石畫真假有三點。」

    呂老闆並沒隱瞞，如實介紹，「首先，看畫面是否有裂紋，裂紋分人為和自然兩種。

    「其次，是否有人為構圖。

    「有些石商出於經濟因素在開採過程中會用人工方式影響畫面，比如人為著色，通過打磨、製造凹凸產生造型，這樣的大理石畫價值是不高的。

    「第三，要看有沒有損壞畫面圖案的石筋。」

    九龍對呂老闆的解釋表示感謝，心裡想到，在石市做生意一樣不容易，來店裡的都是上帝，得罪不起，九龍很理解呂老闆的苦衷，覺得瞭解得也差不多了，叫呂老闆去招呼別的顧客，他和小喬再仔細瞧瞧。

    呂老闆立馬往店門口走去，邊走邊說：「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吩咐。」

    九龍的眼睛往牆上掃瞄，一幀幀，一幅幅，山水畫居多，九龍努力把這些山水畫卷和腦中收藏的古代名畫相對應，每一幅都看得相當仔細。

    突然，一幅畫卷引起了九龍的共鳴，這幅畫長50cm，寬30cm，黑白相間的色彩上，山川渾厚，草木華滋，儼然富春在望。

    這不就是《富春山居圖?剩山圖》嗎？

    它山勢圓渾，樹木蔥鬱，山頭多石頭，山體以長短披麻皴形成，山腳、樹根多以濃墨點染，構成蔥翠郁勃之態。

    隨著江天逐漸開闊，山勢也漸趨平緩，林間村舍旗亭掩隱，隔岸峰巒若隱若現。

    怎麼會有這麼像的一幅圖？

    最起碼八分神似，九龍狂喜，把小喬拉到一邊，告知他的重大發現。

    小喬示意九龍冷靜，別高興過早，她朝呂老闆走去。

    「呂老闆，小黃覺得這幅畫很有意思，他想做個樣品帶回家。」

    小喬沒直接問價格，她相信呂老闆懂她的意思。

    「這幅畫，我也一直琢磨了好久，這山水畫還是不錯的，小黃真要，就一千給他吧，算交個朋友。」

    呂老闆走過來看了又看，說道。

    九龍聽到這價格，就知道呂老闆沒看出什麼來，真是賺到了，他正要開口答應，被小喬攔住了：「呂老闆，我們都是熟人了，再怎麼樣，也要打個折吧。」

    「這個價已經是最優惠的了，」

    呂老闆極不情願地說道，「看在小喬份上，再打八折吧。」

    「謝謝呂老闆，能不能給我打包寄回去。」

    九龍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張嘴就笑，這是此行的重大收穫，小喬叫他冷靜，怎麼可能做到。

    「這個沒問題，你郵寄詳細地址給我就好。」

    呂老闆看到小黃開心的樣子，也跟著傻笑。

    在辦完手續之後，九龍倆人告辭。

    一路上，九龍都笑個不停，小喬嗔愛地用食指點了一下九龍腦門：「就是真淘到寶，也不應該得意忘形，這樣很容易被店家宰。」

    「是，娘子，小生遵命。」

    九龍伸了伸舌頭。

    「貧嘴，告訴我，真淘到寶了？」

    小喬也被惹笑了。

    「當然，我敢肯定，不會比『一代高僧』差，它是大氣象的畫卷，只要讀懂它，就會有知音。」

    「這麼好，九龍哥真是福星呀。」小喬也替九龍高興。

    「可惜，如果能再淘到《富春山居圖?無用師卷》就好了，這是《富春山居圖》的下半卷，真畫收藏在寶島GG博物院裡。」

    九龍表示遺憾。

    「九龍哥，你懂得真多，你就知足吧，說不定以後會碰到它的。」

    九龍點點頭，倆人正要往外走，呂老闆趕過來，說非要和九龍合照不可。

    九龍隨他意，由小喬舉起呂老闆遞過來的手機，「咔嚓」一聲，留下美好回憶。

    倆人隨後在這條街上又逛了幾家店舖，對大理石畫也有了進一步認識。

    也許是昨天落水的緣故，小喬明顯感到有點鼻塞，腿都邁不開了：「九龍哥，我可能感冒了，有點累。」

    小喬實在走不動了，一屁股坐在一家大理石畫店裡。

    九龍滿腦子都是《富春山居圖》，還在那得意，小喬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他才回神，忙叫店老闆倒杯熱水，給小喬喝下。

    「乘剛發作，你去街對面買盒感冒沖劑吧，很管用的。」店主提醒。

    九龍叫小喬稍等，自己趕忙過去買了藥，然後叫小喬服下。

    九龍也沒心事再看了，和店主道別，回到酒店。

    「九龍哥，今天走了這麼多店，你感覺怎樣？」

    小喬回到床上躺下，想到的卻是九龍的事。

    九龍鼻子一酸，深感愧疚，都怪自己粗心，昨天折騰一天，今天早該回來了：「你就別想著我的事了，好好休息吧。」

    「這點感冒不礙事的，快跟我說說。」

    小喬不依，說話帶點沙啞。

    九龍沉思良久，終於說話：「我有幾個沒想到。

    「第一，大理石天然畫真是鬼斧神工，連畫家也畫不出來，天工真是神奇。

    「第二，這種打磨畫面石也這麼受歡迎。

    「第三，好的大理石畫竟然這麼貴。」

    「現在玩九龍璧畫面石信心有了嗎？」小喬關切問道。

    「有！」九龍很肯定，「其實幹擾根本不是問題，大理石畫也有很多干擾，只要不干擾主畫面就好，再說連打磨石都有市場，我們九龍璧都是天然的，只要推廣方法得當，一定也有市場。」

    九龍一下豁然開朗，緊握小喬的手，充滿信心。

    九龍心裡感激小喬，這趟真沒白來。

    他憐愛地對小喬說：「小喬，讓你受累了，我的目的已達到，回家吧。」

    「九龍哥，我的事倒沒什麼，過二天就好了，只是來一趟不容易，這次舉辦挑戰賽的地方是霧都，聽說那邊玩長江畫面石都玩出花來了，你不想去看看嗎？」

    「當然要去，知彼知己，百戰不殆，順便還可以淘淘寶。」九龍想都不想，立馬答應。

    他倆訂了第二天早上7:55分從春城到霧都的飛機，到達霧都時，已是9:35分。

    到機場出場口，九龍逢人便問霧都哪裡有玩石頭的，眾人皆搖頭。

    九龍不甘心，看到有個和他同機來的中年漢子正要離去，便截住問他。

愛你沒商量（序）

    逍遙聽江微我：張老師，告訴你個好消息，起點中文網正式找我簽約了，過幾天，我的小說將網絡推廣，不知老師有沒有空，幫我的小說作個序，因為再沒有比老師更合適的人了，老師是《石道》雜誌創刊人，又是《石道》教科書的作者，打擾了。

    我回：可以試試。

    如逍遙聽江所言，二十多年前因石市發展的需要，我又不能說服誰去辦有關賞石的刊物，相信我鬼話的只有我自己，於是帶著大學剛畢業的小妹，創辦了國內第一份每月定期出版的專業報紙《奇石根藝》，幾年後更名《石道》，後又改為《石道》雜誌，十年前與中國觀賞石協會會刊《寶藏》成功合璧。

    此外，還有一本單行本的專業書籍也叫《石道》，我寫了八年，改了八年，幾年前由GX美術出版社出版發行。

    這兩個《石道》，一份雜誌一本書籍，均傾我所能嘔心瀝血，對業界的發展具有一定的推動作用，但都是死心眼的專業，在業內雖有一定的影響，而將雅石藝術推廣到圈外卻是有其侷限的。

    如今又多了一個《石道》，卻以小說的形式出現，我真心佩服逍遙聽江的聰明絕頂。

    小說就是講故事，故事人人愛聽，許許多多的專業知識和玩石的喜怒哀樂、愛恨情仇都融入到了曲折的故事當中，何況石界裡的故事和素材又太多太多。

    小說一如毒品，沾上就上癮；玩石猶如吸毒，愛上了就再也戒不掉。逍遙聽江何其用心。

    逍遙聽江是個一根筋的人，事要不做，做就做絕，從而成就了他屌絲逆襲的商旅傳奇，我想，這本小說他不會把石界裡的故事素材吃乾榨盡吧。

    聽江說，這大半輩子該做的事都做了，寫小說不是為了找什麼感覺，現在適彼江野更不是為了掙錢，賞石文化魅力無限，為什麼不能更好地推廣開去。

    這本小說據說篇幅不小，預計百萬字以上，每日兩更，每篇數千字，各種玩石揪心的故事源源不斷。玩石啊玩石，聽江是愛你沒商量的了。

    石頭那麼好玩？玩石是怎麼回事？簡單的說，就是把本來沒有價值的原生態奇石玩成有價值的藝術品，把石頭從自然界裡玩到藝術界、收藏界來。

    嚴肅地說，玩石是一種特殊的創作，是運用天然奇石這一特定的物質材料，在尊重和不改變其自然性狀的前提下，通過審石立意、台座設計與製作、陳設布光、命名詩賞的「玩石四藝」雅緻手段，把我們的感覺、想法和情感表達出來，從而使之成為人文雅石藝術品的創作行為。

    人文雅石的創作以自然奇石為首要物質基礎，以台座、展具、光影及詩賦文字為表達運用的條件，此即雅石形而下之「器」，是所求之「道」賴以存在的基礎條件；審石立意、台座設計製作、陳設布光及命名詩賞的方法、技巧與規律，非「器」非「道」，乃聯結二者之「藝」，我們稱之為「玩石四藝」；作品健康智慧的主題或意趣思想及情感，即為雅石形而上之「道」。

    由此可見，「石」者，原生態之物質也；「道」者，所發之德思情感也；「藝」者，由「石」及「道」之橋樑也；「石道」，健康智慧地以石言情、言趣、言志以養氣修身之生活態度與方式者也。

    道之韻味，與器、藝有關，與德行智慧緊密相連。

    玩石能將器、藝、道三者合一，即出「人文雅石」。

    玩石是可以玩出名堂來的，為了更多的人能夠享受到玩石的快樂與福利，聽江手段高明，效果定能超出預期。

    聽江囑我為序，我想說——除了祝願還有信心。

    且為序。

    張衛

    戊戌春日於柳石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