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明星] 娛樂圈刑警 作者：圓遊絲 (全書完)

第四百一十章 無止境

    彭繼同一臉菜色的走到閔學近前，先往旁邊的洞口裡瞧了瞧，這才開口道，「你丫是早就料到屋裡沒東西吧？」

    不怪彭繼同臉色不好，他們在屋裡搜了大半天，毛都沒一根，能和兇殺案聯繫上的線索就更不用提了，別說彭繼同，一旁蕭勝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

    「你當我能掐會算啊，」閔學懶得看這廝臉色，從旁邊一同事手中拿來一個手電筒，往洞口內照去。

    「怎麼樣？」連泰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

    閔學收回電筒，為難道，「實在看不清，看來是要下去一趟了，對了，閆雲義看你們往這邊來，什麼表情？」

    「佯自鎮定。」蕭勝用四個字進行了高度概括。

    行吧，看來下去一趟更必要了！

    內裡空氣應該不存在什麼問題，因為閆雲義既然每天在這山頭上晃悠，下去的次數應該不少，安全性應該有保障。

    雖然閔學很好奇地下是什麼，但這種場合明顯輪不到他衝鋒陷陣，行動組一馬當先組織人手準備下去了。

    至於他們這些專案組的專家，還是在上面當安靜的美男子，動動腦子就好。

    看著那黑黢黢的洞口，閔學腦子不停閃過一系列影視作品的畫面，什麼防盜墓牆，翻轉機關，毒蟲大軍的...

    於是乎臨行前，閔學囑咐了半天，一切以安全為第一優先，遇到情況馬上退回。

    搞的行動組頭頭用奇怪的眼神瞅了他半天，「我們不是幼兒園奶娃，而是受過專業訓練的部隊。」

    好吧，影視終歸是影視，底下應該沒那麼玄乎，希望一切順利。

    閔學本以為下面即便沒什麼危險，行動人員也不會很快傳上來消息，要不然閆雲義怎麼會耗費八年時間呢？

    沒成想不到十分鐘，就見行動組有人從地下又上來了。

    「什麼情況？」連泰發問。

    「報告連隊，探查完畢，底下發現被非法拘禁的婦女一名，因為昏迷不醒，組長正在想辦法運上來。」行動組組員說話時的神情有些激憤。

    「啥？」閔學以為自己聽錯了，說好的盜墓呢？這和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嘛。

    「底下有一條通道，直通一個天然形成的山洞，那名婦女就被捆綁關押在山洞中。」行動組組員再次解釋道。

    竟然是這樣！

    那麼這個女人是不是被閆雲義關進去的？從村裡人的敘述來看，極有可能啊！

    所以閆雲義不僅是連環殺手，還是捆綁囚禁play愛好者？

    真尼瑪，該說什麼好？

    意識到自己腦洞開大了的閔學，摸了摸鼻子沒再說話。

    此刻他非常慶幸剛才沒把腦洞說出去，不然別人怎麼想不好說，彭繼同這廝肯定得笑死。

    然而聽到行動組報告的其他人，看向閔學的目光再次異樣起來。

    乖乖，神了！

    大寫的一個服字，墳底下竟藏著大活人，這誰能想到？又誰能找到？

    然而這位竟就給找出來了！

    閔學也只能自我安慰，雖然過程有點烏龍，好在結果是好的。

    連泰在聽取匯報後，緊急從外面調動了急救人員，在行動組把被關在地下的婦女運上地面後，為其進行了急救。

    幸運的是，醫生最後給出的結論說該女子昏迷不醒是藥物所致，等藥效過後，很快就可以醒來。

    但是醫生的話，並沒有讓地面上的警察們高興起來。

    雖然該女子被運上來時蓋著衣服，但明顯是行動組組員的衣服，那麼她在下面是什麼光景，不用想也能猜到。

    怪不得剛才那組員上來的時候，神情如此激憤。

    所以事情似乎很明朗了，閆雲義竟然利用墳底空間，控制婦女以滿足自己的yin欲？

    x！

    丫不是改過自新，而是犯罪升級啊！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種長期不見天日的關押，才更折磨人的肉體和精神。

    也不知該女子被關了多久了，閆雲義此舉又是何等的喪心病狂！

    囚禁情節無疑讓人憤慨，卻和閔學的腦洞半點不搭邊，於是乎閔學站在山邊自我反省起來。

    這個腦洞，怕是要晌午時茶大神看齊的節奏啊，莫非寫手都有腦洞突破天際的通病？

    沒錯，明明應該是很簡單的聯想，鬼哭什麼的，未必是謠言，而很可能是被關押婦女清醒時的呼救聲啊！

    有了這種傳言，來山頭的人就更少了，閆雲義當然樂見其成，未加阻止。

    看來腦洞大開並不都是好事，很多時候反而會和事實相差十萬八千里...

    「喂，高手風範裝夠了沒？救上來那女的醒了！」

    對於閔學獨自在山邊「裝逼」這種行為，彭繼同實在看不下去了，丫也不瞅瞅，過往的工作人員都什麼眼神，還能好好的不了？

    尤其女警什麼的，本身就喜歡有事沒事的時候偷看某人，原先還偷偷摸摸的瞄，現在有了藉口，簡直正大光明啊！

    還有專案組成員，當初的誤解有多深，現在的佩服就有多大，等案子結束大家回到各地，閔學的大名怕不是要傳遍全國？

    好吧這誇張了，專案組本也沒多少人，地域說是全國，其實統共沒幾個，就是幾個主要城市罷了。

    彭繼同不過是隨意的一吐槽，主要是女子的藥效過去，人清醒了過來，所以他才上前打斷了閔學的沉思。

    那名女子已經被抬到了救護車上，閔學聞言往山下望瞭望，看見有兩個女警和醫護人員正一起照顧著。

    「聯繫到女子的家人了嗎？她現在的情形，能問話嗎？」

    彭繼同取出手機看了看才回道，「沒有，問話暫時是不用想了，剛才車裡負責照顧的那妹子說，這女子醒來後，精神似乎不太正常，對外界的一切都很戒備，問話也沒有一絲反應，應該是被長期關押所致。」

    「那閆雲義呢？」

    「他應該是知道山洞裡留下的痕跡太多了，所以根本沒否認。」

    「禽獸！」

    山下有連泰坐鎮，而且山洞中的勘察取證還在繼續，閔學和彭繼同就沒著急著下去。

    彭繼同和閔學並肩站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發感觸，「你說人的慾望，怎麼就永無止境呢？」

    閔學看著夕陽，沒有說話。

    案件偵辦的越多，人性惡的一面似乎也就展現的越多。

    從古至今，人性善惡論的爭執就未有過停歇。

    所以，究竟什麼是人性呢？

第四百一十一章 鬱鬱蔥蔥

    如此有深度的問題怕是沒人能給出準確答案。

    夕陽隱於屋簷，只餘淡淡光暈，幾道炊煙升起，似乎伴隨著陣陣飯香，夜，就要來了。

    現今怕是也只有村裡的少數人家，還有這種柴火灶了吧，記憶中飯菜應有的味道也愈發少了，也許這就是人類進步應付出的代價。

    哎？這是受了什麼刺激？怎麼會忽然想到這些？

    恰在此時彭繼同的手機響起，閔學抓了抓頭髮，收攏了不知飄向何方的思緒。

    「有新情況？嗯？小雲？」

    說了沒兩句，彭繼同就掛了電話，「那女的開口了，但沒說別的，只是不停的叫著一個名字。」

    「小雲？會是什麼人？」閔學不由的皺了皺眉。

    這個名字可大可小可男可女，再加上沒有姓，實在沒多大意義。

    彭繼同搖搖頭，「能說出個名字就不錯了，剛才勘察現場的技術人員說，看山洞內人類活動痕跡，起碼達到五年以上，所以那女的到底被關了多久，我都不敢往下想。」

    因長期被關在地底，女子即便被救出，眼睛也不能見光，對外界無疑會更戒備。

    「附近就沒報過類似的失蹤人口嗎？」

    「查過了，暫時沒找到符合的。」

    「五年...」，閔學沉吟間突的靈光一閃，「你說，這麼久的時間，被關押的會不會不止那女子一人？比如說...小雲，就是曾和她一起被關押的同伴？」

    說完，閔學覺得自己的腦洞好像又開的有點過了。

    因為如果是這樣，那這起碼五年的時間裡，閆雲義到底關過多少人？真的不敢想！

    「突審閆雲義吧！」彭繼同正色道，看來他並沒覺得閔學開的腦洞過大。

    閔學沒直接反駁，而是問了句，「你剛才問過他，他都交代了什麼？」

    彭繼同沒有回答，因為他知道閔學的意思，閆雲義是沒否認他在墳底關了人，那是基於他沒來及清除自己存在過的痕跡，僅此而已。

    在沒有其他證據的前提下，閆雲義這狐狸又怎麼會承認自己還關過其他人呢？對於坐過八年牢又無悔改的老油條，你實在不能指望他老老實實坦白從寬。

    話又說回來了，以上不過是閔學無證據的猜想，根本做不得準。

    在勘察完現場後，所有人都下了山。

    此時天色已晚，被救女子已經被送往了附近醫院，眾人一頓的忙碌，從中午到現在都沒顧上吃一口飯，喝一口水。

    閆雲義在村民們的遠遠圍觀中，被押上了車，一如所料，他並沒有交代什麼有效信息。

    甚至於連被關押女子的身份，他也只辯稱是幾年前從路上撿的，撿到時就神經不正常，並稱他只是一時動了邪念，才將人帶回關了起來。

    如果被關押女子不能恢復神智，真相也許只能永遠被埋在歷史長河中。

    眾人憤懣，卻又無可奈何。

    雖然非法拘禁加強姦已經夠閆雲義喝一壺的了，但大家總覺得不解恨。

    五年啊！

    不見天日的五年！

    人生又能有幾個五年？

    「你認識小雲麼？」臨行前，閔學冷不丁的湊上去問了一句。

    閆雲義面色如常，「不認識。」

    只是那微微收縮的瞳孔，卻沒有瞞過閔學的眼睛。

    閔學特意挑了這麼個即將離去，閆雲義精神放鬆的一刻問了這個問題，果然收穫滿滿。

    閆雲義的反應，讓閔學這一次的腦洞變得陡然靠譜起來，他大步走到正準備上車的連泰面前，「連隊，還不能走，我覺得山上還有問題。」

    連泰剛邁上車的腳，又收了回來，「什麼問題？」

    他剛才一直在訊問閆雲義，但那廝滑不留手的，即便有蕭勝從旁幫襯，一時半刻也沒問出什麼來。

    沒記錯的話，閔學剛才一直在山上，也沒接觸閆雲義或被救女子任何一方，那麼他是從哪裡看出了問題？

    連泰不是在質疑，只是好奇。

    閔學再次向小山頭望去，不甚確定卻又義無反顧的道，「是樹。」

    「樹？」連泰難得表情微動。

    不過閔學這話一說出來，所有人都懵了，包括一直以高智商自居的蕭勝。

    「沒錯，」閔學點點頭，朝圍觀人群中的吳主任招了招手。

    「吳主任，那邊小山頭上的樹是你們村種的嗎？」待吳主任走近，閔學開口問道。

    吳主任從下午遠遠看到山上被警方抬下來一個人，就開始震驚，直到現在都還沒恢復呢。

    聽到閔學的問話，他愣了愣才答道，「不是不是，那是老閆...哦不，閆雲義他種的，怎麼，這樹也有問題？難道會吃人？」

    「......」

    看來並不是只有寫手的腦洞能突破天際，這下閔學就放心多了。

    「是一起種植的嗎？」閔學再次問道。

    吳主任這次回答的很迅速，「那不是，總要隔幾個月，老...閆雲義剛從外面買幾棵樹苗種上時，我還問過他是為啥，那時候他好像說是...為了紀念？酸不酸吶，可被我笑了好半天！」

    閔學覺得事情八、九不離十了...

    謝過吳主任，閔學轉而向連泰道，「連隊，我請求調警犬來，我懷疑那山洞關押過不止一個女子，其他的...怕是都被埋在了他種的那些樹下。」

    埋在樹下？

    眾人聽到閔學的話，簡直驚呆了！

    望著小山頭鬱鬱蔥蔥數量不多卻也絕不算稀少的樹木，大家不由懷疑，這可能嗎？

    連泰畢竟是連泰，在聽到閔學向吳主任的問話後，就意識到了什麼，所以此刻他並沒有如同眾人一般吃驚。

    但他對閔學能力的認識，還是再一次被刷新。

    警犬很快被調來，受過專業訓練的犬種，在這不大的山頭上找屍首完全不費勁。

    除開本身墳地裡埋的那些不算，警犬們從那些樹下，竟一共又找出了十三具女性屍骨！

    實際上閆雲義種的樹木當然遠不止這些，想來他是為了掩人耳目，才每次多買幾顆一起種下吧。

    隨著一具具屍骨被挖掘出，閆雲義的臉色也越來越灰敗，看來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在劫難逃。

    森森屍骨被整齊的排列在眾人面前，最新的一具還沒有完全腐敗，不知是否會是被救女子口中的小雲。

    駭人聽聞！

    不可置信！

    京畿重地，竟有如此罪行悄然進行了數年之久！

    那滿山的樹林，此刻望去，竟真如村主任所說的一般，帶著吃人的綠意！

第四百一十二章 最後的反抗

    回到京城刑總已經很久了，會議室內卻無一人說話，氣氛十分壓抑。

    案子這算是破了吧？還救出了一位倖存者，本應皆大歡喜，但結果仍舊讓人接受不能！

    死人更多的案子大家不是沒接觸過，可是這種窒息感絕不會因為司空見慣而減弱。

    正因見慣生死，更知生命可貴！

    因為被救女子始終不肯開口，警方無法獲知其身份，只能臨時為她取了個稱呼，「安然」，喻義其今後的日子能夠一直平平安安吧。

    安然是幸運的，因為她是唯一被解救出來的倖存者，但她同時又是不幸的，除了悲慘的遭遇，還有...也許一輩子未知的家人。

    而安然口中的小雲，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幸運的，因為通過dna比對，警方成功找到了其父母。

    通過小雲父母的證言，證實小雲是在一年前突然失蹤的。

    那麼這是不是意味著，安然的失蹤是在一年之內？畢竟從山上屍骨的數量來看，閆雲義不會長期對某個人「感興趣」。

    可惜直到現在，這仍舊是個未解之謎，因為閆雲義不再開口了。情知必死，閆雲義在用最後的行動表達自己的反抗。

    至於其他屍骨，卻暫時沒有小雲這種「幸運」，她們能否落葉歸根，能否給親屬一個明白的交代，誰也說不準。

    將壞人繩之以法，並不能代表著事件圓滿解決，但案件總要做個總結。

    連泰拍了拍手，打破了室內的沉寂。

    「大家辛苦了，這次做的不錯，在這裡要表揚閔學、彭繼同和蕭勝三位同志，特別是閔學同志，為案件順利偵破做出了巨大貢獻。」

    啪啪啪...

    熱烈的掌聲響起，這些發自內心的鼓掌，聽起來感覺尤為不同。

    從發現詹主任的破綻，到那根關鍵性的白髮，再到墳地山洞的發現，甚至於最後樹下屍體的大膽猜測，都不得不讓人對這位年輕的刑警歎服。

    一次兩次可以說是運氣使然，但這一連串的事件，閔學已經向來自各地的刑偵精英，徹底展現出了其能力。

    他的實力，完全配得上這樣的掌聲！

    彭繼同和蕭勝當然清楚這掌聲主要為了誰，他倆這也就算蹭了個熱度吧，除了當跑腿苦力外，似乎也沒做多大貢獻。

    就心態方面來說，彭繼同還好點，早就見怪不怪了，畢竟自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遭受閔學的各種打擊。

    蕭勝就五味雜陳了，不由自主的升起了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此時理應謙虛謹慎一番的閔學，卻出奇的沒作任何反應，這與他平時為人處事的風格大相逕庭。

    見閔學似乎正在走神，彭繼同撞了撞他的肩膀，「嘛呢？」

    閔學還真在走神，被彭繼同一撞，他一抬頭，卻發現會議室內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他看。

    「出了什麼事？」

    得，這掌算是白鼓了，人家根本沒聽見！

    該說什麼好？天才的世界果然與我們不同？對於這些身外事完全不在意？

    胡德水主動站出來打起了圓場，聲音依舊洪亮，「閔警官，這次真是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還被閆雲義那廝蒙在鼓裡。」

    「知人知面不知心，作為一名老刑警，我竟然被表象所迷惑，為主觀情感所誤導，以至於一直沒將閆雲義納入調查之中，這是我的錯誤，在此，我要向各位做個檢討...」

    這就有點兒大包大攬了，這麼多年沒抓到閆雲義，當然不會是胡德水一個人的失誤，各方各面的因素都有吧。

    眾人善意的鼓掌，為這位老警察十八年的執著。

    室內所有人又開始鼓起了掌，又只除了...閔警官。

    見大家眼神都不對了，彭繼同小聲對閔學說道，「你這是發了啥癔症？」

    閔學晃了下神，終於開口了，「現在說這個可能有些不合時宜，但我想問的是，大家真的覺得，閆雲義就是我們要找的，隱藏了十八年的連環殺手嗎？」

    這話讓室內的掌聲徹底歇了下來。

    作為各地刑偵精英，在抓到閆雲義後，大家本能的覺得有些不對頭，因為這廝與那些連環殺人案的作案手法太不相同了，但卻沒人說出口。

    畢竟誰也沒規定一個人就只能用一種手法犯案不是？

    再說了，這廝不是也在山頭上埋了十幾個？這說明什麼？殺人成性啊！

    何況這次的京城「9‧22」殺人案現場，還遺留了一根閆雲義的頭髮，這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連泰沒有直接質疑閔學的話，而是問道，「你有什麼想法或是發現嗎？」

    閔學默了默，緩緩搖了搖頭，這就是他之前猶豫不定的原因了。

    蕭勝突然開口，「我也覺得閆雲義與『幽靈』的側寫有些不符，比如背景，我們之前推斷他有刑偵相關背景，才能將現場清理的如此乾淨。」

    「可閆雲義在入獄前，就是在家務農的，這也是他之後進京生存的資本，那麼問題來了，他如何會具備如此多的反刑偵專業知識？」

    「我想，現場那種程度的清理，並不是一個普通人看些電視或資料就能完善的吧？」

    彭繼同多少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蕭勝，沒想到第一個出來為閔學站隊的居然會是他。

    同人不同命嘿，這廝為啥就對他老彭這麼不待見呢？

    略吐槽了一番，彭繼同也接口道，「沒錯，我也覺得閆雲義前後犯案的差別太大了。」

    「如果說他是出獄後改變了作案手法，那麼為什麼最新的那起案子又回歸到了老路上呢？這實在說不通。」

    這倆隊友，即便不是那麼和諧，可關鍵時刻還是很靠譜嘛。

    雖然這段分析閔學自己也能說，但這是態度問題！

    然而事實證明，彭繼同和蕭勝二人的積極站隊完全多慮了，因為根本沒人出口質疑閔學。

    作為敢於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大家還是向閔學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連泰忽然笑了笑，「很好，看來大家都有這個共識，我本還擔心你們埋怨我不趕緊上報領功嘞。」

    看來連泰心中也早有決斷，而有了連泰的玩笑，會議室中的氣氛終於輕鬆起來。

第四百一十三章 黑色幽默

    玩笑歸玩笑，一旦確定了方向，那麼就意味著眾人選擇了一道世紀難題，甚至可能是道無解的難題。

    因為如果凶手另有其人，那是不是意味著...一個連環殺手，將嫌疑嫁禍給了另一個強女干殺人犯？

    這簡直有點兒黑色幽默了，因為換種說法，就是一個連環殺手，通過這種另類的方法，把一個強女干殺人犯給舉報了！

    那麼求問這個連環殺手的心理？

    是出於道德嗎？是出於正義嗎？還是僅僅只為了找個替罪羊？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幽靈」此舉都是對警方的極大蔑視！

    想通此節的專案組成員，無不肅穆起來。

    連泰再次拍了拍手，集中了大家的注意力，「既然『幽靈』會選擇閆雲義做替罪羊，說明他們應該有過某種程度的接觸。」

    「閔學，繼同，蕭勝，你們去排查閆雲義的社會關係，不要放過任何一絲可能性。」

    「是！」

    「老胡，閆雲義這案子的收尾工作就先交給你了，」連泰繼續分配工作。

    胡德水想說什麼，最後只是點了點頭沒開口。

    他本想繼續跟進「幽靈」案，可是閆雲義案這邊也確實需要人，不能不管。

    而且在見識了專案組的辦案能力後，胡德水自覺，乾乾收尾工作也不錯。

    在給大家安排好各自的工作後，會議結束，眾人四散。

    彭繼同正想拉著閔學，順帶著蕭勝，談談怎麼調查呢，就見閔學拿著手機晃了晃，「我接個電話先。」

    說著閔學走到了一邊，「吳領隊？」

    「閔老師啊，你這是去哪裡了，怎麼一走就不見了人？」吳文宣的語氣有些戲謔。

    閔學的行程雖然不屬於保密狀態，但也沒昭告世界，最起碼吳文宣並不知情，所以這位吳領隊估計以為他去哪裡瀟灑了。

    「有點兒事情要處理，吳領隊打電話有什麼事嗎？」別看人家叫咱閔老師，閔學同志態度一如既往，客客氣氣的問道。

    「嗐，也沒啥大事，就是怕你忘了，提醒一聲，明天有最後一次綵排，後天可就要正式登台了。」

    說實話，吳領隊說這事兒的時候，閔學有一瞬間的怔忪，隨後才恍然意識到，時間過的飛快啊！

    掐指算了算，可不是嗎，後天就國慶了！

    也不知道誰之前覺得時間過的慢來著...

    可是他這手頭還有案子沒辦完呢，哪有時間和心思去唱歌啊？

    要兩天之內把「幽靈」抓住，閔學可沒這把握，換誰也沒這把握啊！

    不管咋樣，反正明天的綵排肯定是去不了了。

    好在咱和晚會導演雷景輝雷導還算比較熟悉，請個假比較便宜。

    閔學正琢磨著，突然聽見又是一個電話進來了，他看了下手機屏幕，居然是呂正平！

    向吳領隊致了個歉掛斷，閔學又接起了呂正平的電話，「呂處？」

    「小閔吶，節目綵排的怎麼樣了？」呂大處長一如既往的開口就關心下屬。

    「多謝領導關心，一切順利，」閔學隨口回道。

    「樂隊都進入狀態了？之前聽說挺不愉快的。」

    「沒有的事兒，大家練的都很起勁兒，我們處的也都不錯。」

    這也不知道是誰打的小報告。

    「那我就放心了...」

    呂正平又扯了半天節目事宜後，才轉入正題，「聽說你加入了老連的專案組？」

    嘖，這世上果然沒有不透風的牆，才幾天啊，千里之外的魔都，都知道了。

    「是的，剛好有一案子，」閔學也沒詳細解釋，說不定丫知道的比他還清楚呢。

    呂正平果然沒細問，只是語重心長的說道，「小閔啊，人有能力是好事，但你要清楚自己的正職是什麼，這次的演出吶，一定要保質保量的完成。」

    說完也不等閔學表態，呂正平藉口還有個會要開，掛了電話。

    「......」

    望著手中的手機，閔學沉默許久。

    他從來不傻，經過這幾次的事件，閔學自覺將整件事琢磨的八、九不離十。

    看來矛盾...終究不可調和啊！

    宣傳、刑偵到底是兩條線上的工作，雖說基層有很多身兼數職的人，但他這已經到了魔都市局的層面，個人分工相當明確，從沒有跨度這麼大的一說。

    雖說這麼想有點自戀，但如果兩邊都要搶人的話，閔學不覺得關弘濟能搶得過呂正平。

    再聯繫自己最近莫名其妙加入的專案組，此刻事情就相當明了了。

    這分明是關弘濟自知搶不過，所以曲線救國啊！

    京城這邊的任命，呂正平即便能影響，也絕不會像在魔都那麼便利吧？何況為了一個閔學，呂大處長還不至於動用京城方面的人情。

    用心良苦的關隊吶！

    如果換做他人，其實此刻完全不用考慮，因為無力抉擇，只等著上層決定即可。

    但換做閔學，就自由多了。

    如果選擇刑偵，他可以在關弘濟為他鋪好路的連泰這邊找突破口；如果選擇宣傳，直接按部就班行進就好。

    閔學甚至可以選擇辭職不干，因為憑著他的能力，不說文娛界，隨便一個行當也餓不死。

    所以究竟如何抉擇，完全取決於其本心。

    那麼他的本心究竟是什麼？

    閔學捫心自問，即便見多了醜惡，甚至剛經歷了一場讓人窒息絕望的案件，但他對刑偵工作仍舊是熱愛的。

    不說伸張正義那些大道理，只論個人興趣吧，他很享受破解一個接一個謎團，捕獲一個又一個罪惡的那種感覺。

    至於宣傳工作，那些歌曲同樣在傳播著正能量，讓他的生活色彩豐富，而不僅只有黑白罪案，誰又能說不重要呢？

    閔學突然覺得，自己原來也與大多數世人一樣，如此貪心。

    如果一定要做一個選擇的話...

    「想什麼呢？接誰電話啊接這麼久！」

    閔學的肩膀被重重一拍，不用想，一定是彭繼同了。

    閔學回身，果然見到彭繼同站在身後，一側還有蕭勝在立。

    閔學沒提電話那茬，畢竟那事兒除了他自己，誰也沒法幫忙做決定。

    「我在想，「幽靈」案件，我們不妨回到最開始的那個問題上...」

第四百一十四章 鎖定

    這句話，相當的耳熟吶，好在面前的二位不是魔都同仁，所以沒有任何異樣。

    「最開始？你是指...『幽靈』為何十八年後再犯案？」蕭勝的腦子快，一下就意識到了閔學所指。

    閔學微微點頭，「我覺得這個問題，可以和『幽靈』作案手法的改變結合起來考慮。」

    其實，剛才彭繼同二人剛過來的時候，閔學還不過是隨口那麼一說，本打算起個頭，好讓二人接下去討論。

    沒想到說到這裡時，閔學自己卻忽然有了靈感，眼睛不由一亮。

    「我們之前是不是想的太複雜了？『幽靈』改變作案手法最簡單最直接的原因...也許就是他不得不改變啊！比方說他的手受過傷，不能像以前那樣用力之類。」

    這...倒也是個思路。

    十八年前的那幾起案子，被害人都是被繩索勒頸窒息而亡，手法乾淨利落。

    最近這起案子，凶手卻用了輔助工具將被害人砸暈才順利控制住，而且還改用了枕頭悶死的形式。

    這種殺人方式，多見於女性凶手群體。

    一個有著矯健身手的男子，即便過了十八年，也不至於衰弱到這般地步吧？

    除非...真像閔學說的那樣，「幽靈」曾受過什麼嚴重的傷，導致手或者身體更多的部分，狀態大不如前。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再嚴重的傷，也不至於將養十八年才好，所以應該還有什麼其他原因，阻止了「幽靈」殺人的步伐。

    「『幽靈』憑什麼那麼熟悉閆雲義的情況？」彭繼同再次強調起這個問題。

    畢竟囚禁殺人play又不是什麼正當遊戲，閆雲義偷偷摸摸進行了這麼些年，怎麼會輕易被人發現？

    而且「幽靈」還搞到了閆雲義的頭髮，要說二人沒什麼聯繫，真不能服眾。

    的確，這是目前的核心問題，搞清楚了這點，「幽靈」也許就能真正浮出水面。

    「兩個重點，」蕭勝接口，「一是閆雲義同村人，二是監獄獄友。」

    蕭勝劃了個範圍，這兩類人群應該是最熟悉閆雲義之人。

    「監獄獄友有必要嗎？時間隔得長了點吧？」彭繼同提出了質疑，不是抬槓，閆雲義出來起碼有十年了，哪個獄友會這麼閒，還專門盯著他？

    閔學這次站隊了蕭勝，「倒也未必是一直盯著，也許是經過精心挑選，別的先不說，最起碼的一點，二人同是西陝老鄉。」

    蕭勝如遇知音，這種說了上一句，對方就知道下一句，完全不用解釋的感覺，爽快無比。

    「不錯，所以我反而覺得，第二類人群的概率比第一類大的多，養傷+監獄模式，更容易解釋『幽靈』為何會一消失十八年。」

    閔學一笑，「而且，兩個外來的西陝人混在一起，在村裡未免也太打眼了，完全不利於隱藏，我想『幽靈』作為一個反偵查高手，不會做這種選擇。」

    蕭勝給出的這個範圍也許不能涵蓋所有嫌犯，卻是當前概率最大的。在沒有準確目標時，從概率學角度來看，這確實是最科學的篩選方法。

    閔學和蕭勝這一唱一和的，看的彭繼同眼皮直跳，大哥，你到底和誰一夥的？

    「就事論事，」閔學仿似看穿了這廝的想法，於是補了一句，終於讓彭繼同好受了些。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何況三人還都是業內精英，三言兩語間，就把連泰安排下來的任務整理出了頭緒。

    村民的篩選非常好進行，畢竟這村也不是什麼大村，幾百戶人家。

    京畿外來人口雖多，在村中卻也沒佔到半數，一下就划去了一半多，這個範圍再將西陝籍一限定，頓時沒剩多少戶了。

    剩下的這些戶，彭繼同自告奮勇去查了。

    至於監獄獄友這條，稍有些麻煩，畢竟年代有些久遠了。

    而且閆雲義蹲過八年大牢，期間獄友進進出出，比村民難統計多了。

    不過如果再加上閔學給出的那個限定條件，患過病或受過傷，導致手上無力，一下子也能刷下去絕大多數人。

    彭繼同那邊的調查沒什麼進展，經過初步調查，剩下的那些戶西陝人家，都不太符合特徵。

    不是性別年齡對不上，便是經歷完全不同。

    彭繼同在徒嘆奈何間，也只能期待監獄那邊的消息。

    如果那邊也沒有，那說明幸運女神並沒有眷顧，他們碰到了小概率事件，要開始大海撈針之旅。

    好在讓人振奮的是，一天後，一個名字反饋到了專案組。

    賴成？

    專案組又一次的集中會議開始了。

    連泰看了看手中的資料後，示意彭繼同向大家通報情況。

    「賴成，西陝人，現年四十五歲，離異，二十多年前，曾在當地兼職做過法醫，於十年前入獄，罪名是強女干。」

    「因為新放出來不久，所以監獄方面對賴成很有印象。」

    「至於和閆雲義的交集...閆雲義刑期滿的那年，賴成進的監獄，所以嚴格說來，兩人的相處時間沒超過半年。」

    胡德水皺了皺眉，又是強女干，「十年前入獄？會是『幽靈』嗎？那他前八年幹嘛去了？」

    「老胡啊，你問到點子上了！」彭繼同一敲卷宗，「就像咱們閔警官推論的那樣，他出了個嚴重的車禍。」

    「在車禍中，賴成傷到了脊椎，差點沒把命給要了！」

    「不過咱不是有那麼句老話嗎？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廝硬挺了過來，做了好幾年復健後，雖然胳膊腿兒還不太利索，總算是能生活自理了。」

    對是對上了，可胡德水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只憑作案手法前後變化，就說凶手是手傷了，然後鎖定賴成，是不是有點兒戲？」

    彭繼同解釋道，「如果您看了案卷，就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肯定了。」

    「賴成入獄的案卷中有這麼一個細節，在強女幹過程中，他用繩索勒住了被害人的頸部。」

    「結果當然沒勒死，他在庭審時辯稱因為尋求刺激在玩窒息遊戲...可真正的原因，怕是欲達目的而不能吧。」

    「正是因為他錯誤的預估了自己的身體狀況，導致被害人逃脫報警而被抓。」

    「所以在出獄後，他改變了自己的作案手法。」

    好傢伙，出了車禍，身體剛好的差不離就迫不及待的出去再犯罪，比之閆雲義也是不遑多讓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 報復

    這麼一分析，賴成就是「幽靈」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從個人背景，到時間經歷，與之前的心理側寫吻合度非常高。

    這下更是連作案手法的改變都對上了號。

    胡德水沒再反駁，他只是拿著賴成的照片仔細的端詳著，一遍又一遍。

    幽靈啊幽靈！

    十八年了，終於把你給逮了出來！

    「以上就是賴成的個人信息，大家還有什麼疑問嗎？」連泰合上了手中檔案，掃視全場。

    沒有人提出質疑。

    問題當然是有的，即便所有的一切都吻合，但現有證據，沒有一項是能指向賴成的。

    即便將人抓到，又能如何？

    但仍舊沒有人質疑。

    二十多年了，八個受害者，如果不是種種原因，這個數字恐怕還得翻番。

    現在，一個如此危險的犯罪分子遊蕩在外，無異於一顆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將無辜者炸的粉身碎骨。

    無論如何，也要將其找出！

    「身份證，銀行卡，電話卡...只要使用過的，都給我查！務必將賴成找到！」

    連泰一聲令下，所有人立刻行動起來。

    閔學三人組有彭繼同和蕭勝這一個半地頭蛇，這倆人調動起人和物來都方便，他自然是不用動彈了。

    所以在彭繼同和蕭勝行動起來的時候，閔學沒動地方，只是盯著手裡的卷宗發起呆來。

    他沒忘記，「幽靈」改變的地方並不只有從勒死到悶死一個，還有被害者的選擇！

    十八年前的那七個被害者，都是二十多歲的小姑娘，且相互間無任何聯繫，可以說，「幽靈」完全是在隨機殺人，不需要理由。

    但這次這個被害者，四十多了啊！

    二十多歲的小夥兒喜歡二十多的姑娘很正常，但想必四十多的大叔們，大多仍舊會喜歡水靈的小姑娘吧？

    難道「幽靈」就屬於那少數另類人群，口味獨特？

    又或者...他此次的選擇，是有什麼原因的？

    嫁禍閆雲義當然是原因之一，否則門口就不會有那根白髮了。

    但嫁禍閆雲義，就不能選個二十多的姑娘嗎？為什麼一定要改變習慣，選擇一名四十多的婦女呢？

    會不會有這種可能，「幽靈」此次的目標，並非是隨機選擇的！

    這點倒也不難驗證，起碼值得試試看。

    想到這裡，閔學再次找了趟老詹，也就是死者晁曉麗村的村主任。

    「警官，我知道的可都說了，我真的沒打算弄死晁曉麗啊！都是強子那混蛋！哎喲我這可真是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了！」

    老詹還不知道他這篇早翻過了，還在念叨著舊賬。

    閔學揮了揮手，「不是問你這個，我是想問下，你知不知道，晁曉麗去沒去過西陝。」

    「西陝？」老詹愣了，這什麼問題？

    「沒有吧...」，老詹想了半天，忽然又道，「有有，我記起來了，晁曉麗辦公桌玻璃板下有張老照片，就是在西陝照的。」

    「只不過年頭太久了，我一時半會沒想起來，那照片顏色都褪的不像樣子了！」

    閔學追問，「哦，那大概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怕是得十幾年前了，」老詹嘬著牙花子，使勁兒回憶道，「那照片上，她看起來挺年輕的，約莫也就二十來歲。」

    不等閔學繼續問，老詹就自動說了起來，「警官，我這一回憶啊，還真想起來件事兒，晁曉麗家那會兒買了輛小轎車。」

    「嚯，那會兒可不比現在，有輛四個輪子的車，特時髦！晁曉麗就愛開著四處顯擺，這擱到現在叫啥來著？哦對，自駕游。」

    「可是去了趟西陝之後你猜怎麼著？嘿，車被偷了！」

    老詹說到這裡還挺幸災樂禍，那意思，讓你再顯擺！

    卻不想，他這話一出，讓閔學心裡「咯噔」一下子。

    車被偷了？

    怕只是個說辭吧？

    會不會，和賴成的那起嚴重車禍有關？

    於是賴成為了報復，故而一出獄就迫不及待的找了過來。

    很是順理成章啊，要不是當年出了點小意外，賴成進了監獄，晁曉麗恐怕十年前就...

    這個推理得有個基礎，那就是十幾年前，晁曉麗駕車去西陝，真的出了車禍撞了賴成。

    然而十幾年前的交通記錄，怕是沒地方去查。

    「你知道晁曉麗當年是和誰一起去的西陝嗎？」

    晁曉麗再時髦，應該也不會一個人開車跑那麼遠，京城離西陝可有一千多公里呢！

    閔學想打探出當時的同行人，向其詢問當時的具體情況。

    老詹明明一開始還記不清晁曉麗去沒去過西陝，可此刻卻像是被打開了記憶的匣子，一下都想起來了。

    他回答的十分迅速，「就他們一家三口，照片上都有呢！那會兒晁曉麗剛結婚生孩子沒幾年，說是要補個蜜月，就藉著這個由頭請假出去了。」

    成吧，這不是兜圈子麼，還不如一開始就問晁曉麗的老公好了。

    其實避免與家屬接觸問這些問題，也是不想在提傷痛之處，好讓他們早日走出陰霾，但現在看來不聯繫是不行了。

    問完問題，閔學沒有絲毫停留走了出去。

    徒留老詹在後面喊，「警官，我這麼積極配合，能不能減輕處罰啊！」

    閔學沒回答，這廝的懲罰本就重不了，還要怎麼減。

    在強大的國家機器運作下，本就沒刻意隱藏蹤跡的賴成，很快便被查出了行蹤。

    可能是因為賴成從沒想到過，自己的身份會被發現吧，所以自信的用本身的真實身份活動著。

    閔學剛一回來，就看到彭繼同正在向眾人匯報情況。

    「賴成此刻，就在京城！他租住的地點也在大興，而且，就在死者晁曉麗那個村！」

    這是為了...就近觀察？

    等等，賴成真的只是為了向晁曉麗一人報復？

    要知道當時車上，可不止她一個人，而是一家三口啊！

    想到這裡，閔學忙道，「晁曉麗的老公現在在哪裡？」

    晁曉麗死後，那屋子便沒了人住，賴成可能暫時未找到他的落腳點，才一直沒下手報復。

    「怎麼回事？」連泰發問。

    閔學將自己的推論說了出來，眾人皆陷入沉默。

    雖然一切都是推論，但直到最後大家不得不承認，很有可能！

    「聯繫晁曉麗的老公，讓他先自己注意安全，緊閉門窗不要外出，繼同，你帶人馬上趕去保護。」連泰迅速佈置道。

    「你們說，賴成的目標會不會是晁曉麗女兒啊？畢竟他一直只殺女的...」

    「打電話聯繫！」

    「報告！晁曉麗女兒的電話打不通...」

第四百一十六章 新型騙術

    「什麼？」

    「剛才我聯繫晁曉麗的老公，他說女兒小文的電話打不通！」

    「會不會正好手機沒電？」

    「不會，他說自己女兒從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

    這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

    連泰緊急下令，「馬上進行手機定位！所有人待命，隨時準備行動！」

    不一刻，信息反饋回來，定位顯示小文仍在學校之中。

    但這並不能說明小文就一定是安全的，因為小文父親聯繫了幾個女兒的同學朋友，沒人知道她在哪。

    「賴成的電話呢？租房應該有登記吧？」連泰換了個方向問道。

    「有...也在學校！」

    「！！！」

    眾人無不震驚。

    「馬上行動！」連泰即刻下令。

    這下彭繼同也不用往晁曉麗老公那邊跑了，和大隊人馬一起，趕往了小文的學校。

    行動前，閔學照例準備調下手機，卻見正好進來一個電話。

    一見是雷景輝打來的，閔學就意識到了是什麼事，不過他還是接起了電話。

    「雷哥？」閔學邊往外走邊說道。

    在專案組昏天黑地的不知時間流逝，但今兒已經是晚會當天了！這邊抓捕的事情緊急，那邊人家登場直播卻也不能沒個交代。

    「大閔啊，聽說你還沒來化妝？這晚會可還有一個多小時就要開場了。」雷景輝的語氣倒是未見慌張，主要還是以問詢居多。

    雖然雷家出了那檔子事兒，但這台晚會從開始就是雷景輝一手負責的，臨了走人有點兒說不過去。

    而且國內一直提倡的精神就是「舍小家為大家」，非要甩手也不是不行，以後在上面的眼裡，可就難堪大任了，所以雷景輝仍舊負責晚會中。

    「雷哥，我這邊有點兒情況，可能趕不及去了，」閔學也顧不上繞彎子，言簡意賅道。

    雷景輝那邊可能正喝著水呢，只聽「噗」的一聲都吐了出來。

    「老弟你不是開玩笑吧！雖然我這晚會沒什麼人看吧，大小也是個全國性的直播吶...」

    雷景輝沒說完，但閔學卻完全清楚他的意思，畢竟不是啥難理解的事兒。

    先不說晚會的重要性，真不參加，呂正平那關都不知道怎麼過呢。

    當然依眼下這種緊急情況，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閔學眼見眾人已經上了車，來不及多作解釋，直接掛了電話。

    「嘟嘟嘟...」

    「嘿，這都什麼事兒吶？」雷景輝有些懵逼，舉著扇子撓了撓腦袋。

    本想給吳領隊打個電話問問情況，不過轉念一想，那位興許還沒他知道的事兒多呢，也就放棄了這打算。

    只不過，安排好的流程突然要少個節目，怎麼都不是個事兒啊。

    時長倒是沒什麼，畢竟不像春晚控制那麼嚴格，就是主持人的串詞要改改。

    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對於專業主持人來說，這點應變都沒有，那也沒有混下去的必要了。

    問題的關鍵在於節目單啊！

    作為一台正式晚會，節目單一早就印發出去了，進場的觀眾人手一份不說，部門大佬們也早就奉上了。

    這要是被發現突然少了個節目，怕是少不得算一個演出事故吧？

    怎麼辦？

    臨時換節目肯定是來不及了。

    雷景輝決定拖一拖時間，畢竟聽閔學剛才那意思，語氣不是十分確定，萬一又能趕回來了呢？

    就憑人閔學幫了他那麼大一忙，雷景輝覺得這點時間還是要給的。

    再說了，雷景輝在瞬間其實已經有了二手準備。

    閔學他們那節目雷景輝最近看過綵排，當然是缺少閔學的版本，那廝太忙了最近根本沒回來。但光是樂隊的演奏也算大氣磅礴，撐起一個節目問題應該不大。

    想通此節，雷景輝馬上淡定了下來，有條不紊的將應變措施安排了下去。

    只是苦了吳領隊和小周等隊員，一個個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

    夜幕降臨，學校中卻未見半分人流減少的趨勢。對於學生們來說，夜生活還沒開始嘞。

    警方雖然大隊出動，卻是悄然抵達。

    「小文的電話通了！」行進途中，一直負責聯繫的蕭勝突然向連泰喊道。

    「接過來！」

    電話順利被接通。

    「喂？」

    電話那頭傳來的分明是個小女生的聲音，這讓警方眾人不由的鬆了口氣。

    「小文嗎？你現在在哪裡？」連泰問道。

    小女生警惕性很高，「請問您哪位？」

    「我們是警察...」

    不等連泰說完，就被小女生打斷了，「你不會是要和我說，我涉嫌一起刑事案件，資金要被凍結吧？」

    小女生的聲音怎麼聽怎麼戲謔，看來是把連泰當成了電話詐騙的。

    眾人難得的見到了一次連泰的無辜臉。

    師傅有難弟子服其勞，彭繼同迅速頂上。

    「我們不是詐騙犯，而是京城刑總的，如果你不信，可以電話核實。」

    「另外，你目前處於極度危險中，有人意圖對你不利，如果在室內，請你關好門窗，不要隨便給陌生人開門。」

    小女生聞言笑的很開心，「哎呦喂，這是什麼新型騙術嗎？你還別說，聽起來挺像那麼回事兒，我一點兒都聽不出你們要如何下手。」

    彭繼同敗退...並將閔學推上。

    「對付小女生這種事情，還是你在行。」

    「......」，我什麼時候在行過了？

    吐槽中，閔學還是接過了大任，「你不是小文，是她的室友吧？小文她人呢？」

    「哎？你還真認識小文？居然能聽出不是她的聲音，好吧看來你們真不是詐騙的。」

    彭繼同一臉神奇的看過來，這廝怎麼知道的？大家明明都沒見過小文吶。

    閔學沒有理會。

    是不是傻？小文新近喪母，怎麼可能笑的這麼開心？

    而且本來課都沒在上了，今天也不知道有什麼事，才來了學校。

    「你們在宿舍呢吧？」閔學看了看手機定位道。

    小女生做了肯定回覆，「對，小文正洗澡呢，我看她手機沒電了，就幫忙充了下電。帥哥你哪位？聲音好有磁性哦。」

    「......」，說好的不會手機沒電呢？這爹不太靠譜啊。

    還有，即便情況緊急，彭繼同依舊很不爽，明明一樣的人，為毛完全不同的待遇！

    要在平時他還能推到長相上去，可這次大家分明都沒露臉啊！

    「我們...」

    還沒等閔學說完，就聽對面一聲門響，那邊小女生突然驚叫了一聲，「你是誰！」

第四百一十七章 了斷

    「嘟嘟嘟」

    手機瞬間傳出的忙音，讓眾人心中頓時一緊。

    難道是賴成？

    他怎麼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動手？

    現在不應該是宿舍樓人來人往的時刻嗎？他一個大男人，是怎麼混進去的？

    再怎麼想不通，眼下最打緊的還是盡快趕到事發地。

    「還有多久？」

    「一分鐘，馬上到！」

    「把這片給我圍住！一隻蒼蠅也不要放出去！」

    「是！」

    說實話，校園真不是個抓捕的好地方。

    祖國花朵聚集地，人流密集，稍有不慎，就是大事件。

    閔學看著大隊人馬從各個角度將宿舍樓圍住，心裡卻仍沒半點放鬆情緒。

    連泰本想親自帶隊上樓，被彭繼同攔了下來。

    「您還是在下面坐鎮指揮，我上！」

    本來嘛，哪有總指揮親自上陣的道理，看來連泰雖然面上沒表情，心裡卻還是著急的。

    最終還是三人組帶隊上了樓。

    這可能是蕭勝蕭專家第一次跟隨行動，面上不難看出有一絲小緊張。

    然而沒人關注，大家的目標都在前方。

    409室，小文所在宿舍，門內外一片寂靜。

    也不知道今天是個什麼日子，走廊內竟沒多少學生，警方輕易的清空了周邊。彭繼同不敢耽擱，向後面人員打了個手勢。

    撞門，衝入，動作一氣呵成！

    然而沒有想像中血淋淋的畫面，室內空無一人！

    哦不，有一個，可能是剛才接電話那個小女生，被砸暈在了床上。

    閔學沒多少意外。

    雖然他們儘量隱蔽而來，但為了順利抓捕，已經將宿舍樓周邊的人清理的差不多了。

    稍有點頭腦的人，都應該意識到不對勁，何況是反偵察高手賴成。

    所以，他肯定已經知道了警方的到來！

    這是一棟七層的宿舍樓，每層有三十四個房間，加上雜物間等雜七雜八的房間，搜一遍怕是要費些功夫。

    彭繼同已經向連泰匯報並請求加派人手了。

    閔學則在思考中。

    如果賴成是在報復並試圖逃走，那麼在警方到來時，理應見到至少一具屍體。

    而此刻賴成選擇了將小文一併帶走，他想幹什麼？

    難道是情知逃不了，所以打算以小文為人質，和警方談判？

    顯然蕭勝也有此想法，「既然賴成打算談判，那麼小文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只是為了談判，賴成何必要帶著小文再換個地方？」閔學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棟樓作為宿舍樓，除了樓管，所有房間構造基本一樣，最多朝向不同。那又有什麼必要換個地方再挑一間呢？

    這問題讓蕭勝和彭繼同都愣住了，沒錯啊，這是為啥？

    「我要是賴成的話，情知走不了，會選擇做個了斷。」閔學顯然進入了換位思考模式。

    畢竟在我大華國，還沒聽說過被警方團團包圍，還能憑人質逃出的。作為半個在警察隊伍裡混過的人，賴成應該很清楚這一點。

    了斷？

    蕭勝和彭繼同對望了一眼，異口同聲喊道，「天台？」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天台就成了一個高逼格的地方，尤其在警匪片中，更是案件終結地。

    反正樓下有警方在一層層搜查，不用擔心，三人轉身便往天台奔去。

    講道理，一般通往天台的門都是鎖著的，尤其是學校。萬一哪個學生想不開從天台跳下去，學校的樂子就大了。

    不過在閔學三人到達時，甭管科不科學吧，天台的門真的是開著的！

    閔學作為無槍戶，又被安排在了最後，彭繼同一馬當先潛了進去。

    「別再靠近。」

    三人出了天台門還沒走幾步，就聽到了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

    雖然天色已黑，但順著聲源，三人還是很順利的看到了貼近樓房邊緣，卻又隱於牆體陰影下的賴成！

    賴成手中有把匕首，此刻正橫在哭成一團的小文頸邊。

    被團團包圍的賴成，沒有一絲想像中的焦慮，聲音沉穩的宛如正在品茶賞風景一般。

    「你們終於還是來了，雖然晚了十八年」，即便不打算活，賴成還不忘開啟嘲諷模式。

    彭繼同舉著槍向前一步，「放下武器！」

    由於天台上光線有限，再加上小文的格擋，射擊角度很差，彭繼同根本沒把握開槍。

    至於蕭勝和他手上的槍，當擺設看看就好，這娃兒第一次在最前線，以前純動嘴皮子的人物，不用指望了，也不知丫有沒有後悔和閔學二人混在一起。

    「別動，」賴成語調依舊平穩，但手中的匕首卻毫不留情，小文頸邊頓時多了一道血痕。

    賴成宛如沒看見一般，繼續說道，「我能有幸知道，我是怎麼暴露的嗎？又是誰，發現了我的蹤跡？」

    沒人說話，只是彭繼同和蕭勝的眼神卻不由自主的往閔學身上瞟了一下。

    這一下非常短暫，卻敏銳的被賴成發現了。

    「是你？有趣，我究竟是哪裡露出了破綻？」

    閔學趁勢從最後的位置換到彭繼同身前，「時代在進步，現在的你，顯然不如十八年前一般『優秀』。」

    將白髮放在門口，嫁禍於人這招，確實談不上多精妙。

    賴成卻以為是現在的科技進步到自己不瞭解的程度，所以才被發現而導致了失敗。

    他不乏惋惜的道，「啊，看來在牢裡的這些年，讓我失去了與時俱進的機會。」

    「不過，我為警方提供線索，讓你們抓到了一個真正的惡魔，警方難道不應該給我頒發一枚正義勛章嗎？」

    彭繼同聽的七竅生煙，「屁！不要為你卑劣的報復行為找高尚藉口！」

    「啊~」賴成恍然，「看來你們真的都知道了，不簡單，真希望十八年前能與你們相遇呢。」

    「怎麼？莫非你覺得換做十八年前就能戰勝我們？」閔學又自然的向側前方邁了一步，似在尋找什麼角度？

    賴成被談話所吸引，而且雙方離得尚遠，他根本沒在意。

    「別說什麼邪不勝正的屁話，」賴成微笑著道，「我只是在清理這世間的罪惡，女人，不過是些骯髒的生物！」

    「她們貪婪、自私、冷酷，完全沒有存在的必要！」

    說著，賴成手裡的匕首又向下划去。

    「砰！」

    槍聲響起，匕首落地。

    閔學不知怎麼跑動的，幾個閃身已經衝到了賴成近前，瞬間將其制服！

    徒留蕭勝在原地，茫然的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後知後覺的想，我的槍呢？

第四百一十八章 趕場子

    自天台下來已經將近五分鐘了，彭繼同和蕭勝仍處於魂遊天外狀態。

    好在閔學狀態正常，將賴成順利移交給大部隊，小文也有了專門的女警負責照看。

    其實無怪彭繼同二人有此狀態，實在是剛才的一系列事件兔起鶻落間，如同演電影一般不可思議。

    不說事件本身的戲劇性，就拿彭繼同來說吧，他現在滿腦子都迴蕩著「怎麼可能」？

    這當然是對閔學那精準一槍表示的不可思議。正因為當時在現場，同樣舉著槍，彭繼同才更知道那一槍的難度。

    現場的光線就不用說了，七樓樓頂天台，除了月光，沒有其他光源，更不用說賴成還躲在牆壁陰影交界處。

    所以丫那子彈是長了眼睛嗎？

    如果他能問一下閔學，就知道事情其實也沒那麼神奇。

    閔學只不過找了個恰當的角度，看到了匕首在月下的反光，從而進行了定位射擊而已。

    有些事情說穿了真有些分文不值的感覺，難得是你真能在那一瞬間想到方法並順利貫徹執行。

    比起彭繼同，蕭勝反而好了不少。

    作為非戰鬥人員，蕭勝倒沒覺得那一槍有多難，相反，他比較好奇的是，閔學啥時候把槍從他手裡弄走的？簡直像變魔術一樣神奇有沒有？

    在此不解下，蕭勝不顧一直以來的高冷范兒，首次主動向閔學請教了起來。

    真是沒想到，蕭博士在偵破案件過程中幾連敗的時候都沒低頭，反而為了個簡單的小技巧虛心求教起來。

    閔學只好用了幾秒鐘時間，為蕭博士再次演示了一次空手奪槍。

    「jackie chan？」蕭勝看後驚呼。

    得，看來這位馬里蘭大學高材生居然還是個腦殘粉，閔學表示十分意外，這種理性生物，居然會喜歡武打電影。

    不過這個奪槍動作確實有點像那位曾在電影中上演過的情形，閔學也懶得去糾正。

    說到jackie chan，閔學忽然想到，自己貌似還有個任務沒完成。

    沒錯，就是國慶晚會演出啊！

    才隔了這麼一會兒閔學當然不會真的忘記，他只是一下沒從抓捕視角轉換出來。

    拿出手機，閔學發現有幾十通未接來電。雷景輝的最少，只打了三次，剩下的電話都來自吳領隊和小周！

    慚愧！

    這鴿子放的，即便有正當理由，終究不那麼地道。

    再看看時間，晚會貌似已經開始了，現在趕過去也不知道趕不趕得及。

    不管怎麼樣，盡力吧！

    「我有事先走一步，幫我和連隊打個招呼，」大勢已定，閔學走的乾脆利落。

    「哎？你幹嘛去？」蕭勝態度明顯熱情了許多，大有大家繼續一起探討jackie chan功夫的意思。

    「唱歌！」

    閔學頭也沒回的擺擺手快速離去，只留下個瀟灑的背影，對應著蕭勝大張的嘴巴...

    怎麼個意思？

    蕭博士頭一次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不夠用。

    至於其後彭繼同有沒有友善的為其進行科普，就不得而知了。

    晚上的交通比較給力，沒有堵車，雖然車流仍舊密集，通行卻基本暢通。

    即便這樣，閔學仍用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才趕到央視大樓。

    還好賴成沒挑個京郊地區動手，否則就徹底不用趕了。

    說到這裡，是不是還該說句謝謝？玩笑。

    途中閔學先給雷景輝打了個電話，問了下晚會情況。

    得知閔學一個小時能到，雷景輝只說時間來得及，讓他盡快來就是了。

    這倒不是信口雌黃，閔學他們這個節目確實被安排到了壓軸。

    在一幫子公安內部業餘表演人群中，魔都警官藝術團的《我愛你祖國》簡直可以說是精品中的精品。

    於是乎雷景輝這個「徇私」，徇的光明正大，在之前綵排時便沒人有異議。

    閔學趕到的時候，晚會已經進行了將近兩個小時，接近尾聲。

    雷景輝親自在後台門口迎接，見面也沒問閔學差點要放鴿子的原因，直接把他帶到了候場區。

    和藝術團匯合那一刻，成員們簡直「熱淚盈眶」。

    閔學好似有某種魔力，剛一到場，就讓藝術團剛才一直浮躁不安的氣氛，瞬間安定下來。

    雖然雷導曾承諾即便沒有閔學，仍會讓他們上台，完成任務榮耀回歸不成問題。

    但這首歌，有沒有閔學，關係真的很重大。

    有了閔學的主導和演唱，這首歌仿似便有了靈魂。聽起來似乎玄之又玄，但眾人通過幾次排練，早已達成了一致。

    向眾人報以歉意的眼神後，閔學這才看了看自己的半袖襯衫和休閒褲向雷導道，「雷哥，要不我先去換個裝？」

    雷景輝將摺扇插在脖領後，沒好氣的道，「換個p啊，台上這個節目下來，就輪你們上了。」

    「......」

    這得多寸吶！

    剛才要是路上再多倆紅綠燈，這會兒就可以直接收工了。

    但話說不換衣服什麼的，真的好嗎？

    閔學有些不確定的看向雷景輝，後者立馬回了個「沒問題」的眼神。

    雖然閔學不介意自己的穿著打扮，但上台就要有個上台的樣子，這也是對觀眾的尊重和負責。

    而且，你有在正式晚會上，見過穿著休閒裝演唱主旋律歌曲的歌手嗎？

    那畫面好像有點不忍想像啊！

    雷景輝其實也在暗暗冒著汗，這一步確實迫不得已，時間真的來不及了！

    並且閔學的整體形象完全沒有問題，隨便穿一身休閒裝依然帥得掉渣，只要不較真，頂多算不太正式...吧？

    看出了雷景輝的不確定，閔學四下張望了下。

    「哥們兒，」閔學忽然拽住了一名路過的工作人員，「外套能否借我穿十分鐘？」

    很好，成功獲得道具‧西裝外套一件。

    衣服小瘦，但閔學穿上後，正式度陡然+5。

    雷景輝伸了伸大拇指，「可以見人了！」

    雖然仍較正式西裝套有段距離，勉強算是可以接受吧。

    閔學抓緊最後時間，用自己的方式開了開嗓。

    台上幾個載歌載舞的妹子完成了自己的收尾pose，節目表演結束。

    「加油！」雷景輝主動給魔都藝術團打了打氣。

    上場時間，到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 得體

    樂隊就座，音樂前奏奏起。

    「百靈鳥從藍天飛過，我愛你祖國...」

    本已因為只剩最後一個節目而有些騷動，時刻準備離場的台下觀眾，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這一句男聲唱腔，太震撼了！

    十足的穿透力下，乾淨剔透，卻又不會覺得刺耳，反而有種提神醒腦的感覺，讓人因夜晚而產生的困頓一下全消！

    就連台下本在交頭接耳聯絡感情的大小領導們，俱都暫停了下來，不由自主的向台上望去，想要找出聲源。

    首句唱腔過後，舞檯燈光聚攏，全部照向中央，閔學的身影陡然出現在觀眾面前。

    黑色休閒褲，配緊身灰色西裝，本應中規中矩不甚出挑的裝扮，在這位的身上卻異常服帖，怎麼看怎麼順眼。

    只是這身打扮，和後面正在演奏中全副武裝一身警服的管絃樂隊，多少有些不搭。

    而且閔學的褲腳似乎還沾著些許灰塵，是剛才抓捕時蹭到的。

    不過現在沒多少人關注這一點，在驚豔的首句後，後面的歌曲同樣沒讓台下的觀眾們失望。

    大多數人也許聽不出這首歌到底妙在哪裡，但就是有種聽之即覺熱血又想淚流的衝動！

    一股身為華國人對祖國的驕傲與熱愛，自心底蓬勃升起。

    想必正是因為這種衝動，才將經典，與普通歌曲完全區分開來。

    曲調也許會被遺忘，但那種源自心靈的悸動，會長久鐫刻於人們心中。

    閔學同樣沉浸在這種感覺中，他能感受到藝術團成員這些日子來的用心練習，演奏直逼專業級，這樣的現場演奏反過來亦給閔學的演唱效果帶來了增幅。

    一加一大於二的完美呈現，讓全場報以持久而又熱烈的掌聲。

    相對於現場，電視機前和網絡上的觀眾雖然感受不到現場的魅力，但卻絲毫沒妨礙他們對整首歌曲的震撼。

    尤其在網絡上，觀看的人雖然只有小貓兩三隻，但卻頻繁大拿出沒，評論與觀看比例不相符的增加著。

    「平生淚不下，聞此泣無窮！」

    「一開嗓就被驚豔到了！與執政者無關，這是一種單純的愛，一種人民對自己祖國樸實的熱愛！」

    「什麼也不說了，眼淚止不住，我愛你祖國！」

    「沒有過多的辭藻和修飾，卻表達出了最深沉的熱愛。我宣佈，這首歌從此成為我個人最欣賞的愛國歌曲，沒有之一！」

    「我擦，哭了！原來我竟是如此愛國！」

    「......」

    圍觀眾紛紛以自己的語言，表達著對歌曲的讚賞，以及對祖國的熱愛。

    以這個評論速度，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在放什麼熱播綜藝呢。

    歌曲過後，評論稍歇，終於有人將目光轉向了演唱者。

    「就沒人關注唱歌的小哥哥嗎？看著有幾分眼熟哎。」

    要不怎麼會看這台晚會呢，都是央視忠實擁護者，所以看閔學眼熟實屬正常。

    馬上就有人為其解惑，「閔學閔老師，我國著名青年歌唱家，代表作《走進新時代》、《好日子》等。」

    「666，大神，知道的這麼清楚！」

    「並非大神，個人非常欣賞閔老師的創作實力和唱功，所以一直有關注。」

    「我也在央視上看到過他，只是沒太留意名字，原來竟是實力如此強勁的牛人。」

    評論雖多，覆蓋的人群終究小眾，可以說這台公安部為祖國獻歌的國慶晚會，在社會上並沒掀起多大浪花。

    這也是當前此類晚會的現狀，並非一兩人之力可以改變。

    視線回到晚會現場，閔學以紮實的唱功，穩穩收尾後，鞠躬帶領樂隊下台。

    不誇張的說，全場掌聲自發持續了將近一分鐘。

    隨後主持人上台致詞，進行晚會的收尾工作。

    部裡一把手顧部向旁邊微微側頭，「這小夥看著很面善啊？」

    秘書同志還是上次萬家燈火平安夜的那位，擁有作為大領導秘書必備的過硬業務素質。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麼久，秘書同志居然對閔學還有印象。

    雖然具體名字不記得，他還是馬上回話道，「是的，他是魔都市局的，上次萬家燈火晚會您見過一次，唱《少年壯志不言愁》的那個小夥。」

    顧部似乎也小有印象的點點頭，畢竟那首《少年壯志不言愁》，現在簡直已經成為了公安隊伍的門面歌曲。

    依照這首歌曲的傳唱度，比起法檢等其他部門，公安隊伍的宣傳力度明顯到位多了嘛。

    顧部內心很是欣慰，隊伍就是需要這樣的人才吶。

    「唱的不錯，就是打扮的不是很得體，」旁邊一領導聞言就事論事的評價了一句。

    秘書略微打量了下自家大佬臉色，立馬起身拿起手機打了出去。

    不到一分鐘，秘書回轉，俯身在顧部耳邊說了幾句後又坐了下來。

    顧部聽過，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後沉穩有力的道，「這樣的不得體在我看來，恰是我們公安隊伍最得體的打扮！」

    一時間，周圍人群都對大佬的話有些懵逼。

    不過在秘書同志的提示下，大家對閔學的事蹟立馬有了宏觀瞭解。

    剛破了個兩個大案，又馬上趕來參加晚會做宣傳？

    人才啊！

    既能搞刑偵，又可拿宣傳。

    簡直是「武能上馬定乾坤，文能提筆安天下」的現代翻版嘛。

    為此趕不及換裝又算什麼！

    說到底，我們隊伍的根本宗旨是什麼？一切為了人民，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啊！

    在人民生命財產受到威脅的時候，其他一切工作都是浮雲。

    感慨間，晚會圓滿結束。

    觀眾們帶著驚喜退場，現場的視聽效果，絕非隔著屏幕的那些觀眾所能感受，誰都沒想到在晚會的最後，會有如此收穫。

    對於普通觀眾來說，這台晚會到了這裡就已經完滿結束了。

    但對於有些人來說，並沒有。

    比如，閔學的同行，公安隊伍中的宣傳人員，正在為這台晚會的新聞信息稿加著班。

    作為晚會中最為濃墨重彩的一筆，又有老大講話加成，閔學的節目自然成為了新聞稿首選。

    第二天，一則以「最得體的裝扮」為核心的稿子，新鮮出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