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抗日之特戰兵王 作者:寂寞劍客 (連載中)

 
regn13 2018-6-7 22:23: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85 93815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18:47
第1052章 刺汪

    梁家二少的凶名,甚至傳到了第十二軍的司令部。

    青木重誠向板垣征四郎報告完了正事,順嘴問道:“司令官閣下,今天晚上樑桑要在他的公館舉辦家宴,你有沒有接到他的請柬?”

    “你也接到了嗎?”板垣征四郎問道,“青木桑,你知道梁桑為什麼要舉辦家宴嗎?”

    “卑職也是剛剛聽說,梁桑老家的侄子來了南京,他想要借助這次家宴把他的這個侄子推介給上流圈子,多半還是為了將來進入政界鋪路吧。”青木重誠說,“不過,梁桑的這個侄子還真是個人物,剛來南京就鬧的滿城風雲。”

    “哦,是嗎?”板垣征四郎立刻來了興趣,問道,“怎麼回事兒?”

    青木重誠便把南京憲兵隊剛剛才匯報上來的情況向板垣征四郎說了。

    板垣征四郎立刻樂了,笑著說道:“這麼說,這個梁武義還真是個人物,不僅在莆田南少林學了一身過人的武藝,更難得槍法也不錯,這樣,你回頭去跟梁桑說說,如果他侄子有興趣的話,倒是可以給他安排個職務。”

    青木重誠哈依了一聲,接著問道:“司令官閣下,那今晚的晚宴你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實在是抽不開身。”板垣征四郎擺了擺手,又說道,“就由你代表我去趟梁公館吧,哦對了,得準備一份重禮,不管怎麼說,梁桑都是牽頭組建維新政府的元老,雖然說現在有了汪桑,但是也不能夠忘了過往的功臣。”

    “哈依。”青木重誠重重頓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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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公館,梁鴻志書房。

    書房裡邊只有梁鴻志、徐銳兩人,房門緊閉著,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里邊的“叔侄”倆人正在幹什麼。

    而事實上,徐銳這個“侄子”正大刀金刀的坐在主位上,而梁鴻志這個“叔叔”卻微躬著身體侍立在徐銳的面前,跟個老管家似的。

    徐銳卸下嘴裡的雪茄,問道:“剛才是不是周佛海來了?”

    “是是是,是周佛海。”梁鴻志諂媚的說,“不過沒什麼,讓我給罵回去了,若是換成汪精衛,老夫還會忌憚一二,他周佛海不過是汪精衛的一條狗,又有什麼資格在老夫面前說三道四?至於他那個小舅子,原本就是個欺男霸女的紈褲子弟,長官打就打了,他周佛海又能怎滴?就是鬧到板垣面前,老夫也是絲毫不懼。”

    停頓了下,梁鴻志又小聲說:“不過,那個,能不能趁這次機會,把周佛海這個龜孫子也一併收拾了?”

    提起周佛海,梁鴻志現在還是一肚子的火。

    沒別的原因,就因為周佛海搶走了中央儲備銀行的總裁。

    本來,憑著創辦華興銀行的成功經驗,由梁鴻志擔任新成立的中央儲備銀行總裁,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結果卻因為汪精衛力挺,以及周佛海力爭,日本人出於制衡的考慮,硬是把中央儲備銀行的總裁的位置給了周佛海。

    因為這件事,梁鴻志恨極汪精衛和周佛海。

    “你想把周佛海也一併做了?”徐銳笑道,“那怎麼不早說?你要是早說十分鐘,這會兒周佛海只怕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梁鴻志聞言愣了一下,問道:“長官此話怎講?”

    徐銳嘿然說:“實話告訴你吧,今天下午我就已經在梁公館外暗中佈置好了機關,如果剛才迎客的時候,你給我個暗號,我立刻就能發動機關把周佛海擊斃在梁公館大門口,而且保證事後牽連不到梁公館的頭上。”

    梁鴻志默然,臉上卻流露出了將信將疑的神色。

    徐銳便知道,他必須得露一手了,否則這老漢奸就應該懷疑他的軍統殺手身份了,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梁鴻志如果真的這麼容易輕信他,徐銳反而要擔心了,因為這意味著梁鴻志極有可能是在虛予委蛇、伺機反噬。

    當下徐銳便從公文包裡取出了一樣東西。

    這卻是徐銳利用上午採購的一些零部件,臨時組裝的一具簡易手弩,此外還有十幾支劇毒弩箭,別看今天上午徐銳帶著江南在購物,其實這只是一種掩護手段,借助著購物,徐銳早已經各種材料都備齊了。

    然後用了一下午時間,徐銳便把行刺用的六具手弩以及十幾支劇毒弩箭準備好了。

    徐銳先拿起簡易手弩,一下對準梁鴻志,梁鴻志嚇得哎呀了一聲,趕緊以袖掩面,彷彿只要遮住了臉就沒事似的。

    好在徐銳此時並沒有殺他的意思。

    徐銳只是比劃了一下,便移開了,說道:“梁院長別緊張,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梁鴻志這才敢睜開眼,舒口氣說:“長官還是別不要開這種玩笑了,老夫心臟不好,所以實在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徐銳咧嘴一笑,說道:“這是我組裝的手弩,別看它精緻,威力卻不小,發射的弩箭可以輕易射到百米外!”

    說著,徐銳便扣下了扳機。

    只聽篤的一聲,扣在弩機上的弩箭便嗖的一聲射出,又篤的一聲釘入前方的書櫃,書櫃是用柏木打造成的,梁鴻志過去一看,只見寸許厚的柏木板直接被射穿,由此足見這具手弩的殺傷力,殺傷百米外目標應該不假。

    梁鴻志又說道:“不過長官,怎麼確保命中要害呢?”

    “這個問題好。”徐銳指了指梁鴻志說,“迎客時,誰也不敢保證汪精衛或者周佛海就一定會站在指定位置,所以,我也無法保證能命中要害。”頓了頓,徐銳又說道,“但是我可以保證,既合沒有命中要害,也一樣可以致命!”

    “哦?”梁鴻志的目光落在弩箭的箭頭,凜然道,“箭有毒?”

    “不但有毒,而且是劇毒!”徐銳嘿然說,“劇毒名稱******,是我通過好幾種化學物質提煉出的,至於具體使用的哪幾種化學物質,你就沒必要知道了,你只需要知道十分之一克的******,就足以毒死一頭牛!”

    “毒性這麼強?”梁鴻志原本還想去摸一下箭頭,聞言趕緊把手縮了回來。

    徐銳嘿然說道:“梁院長要是不相信,大可以試試?不過我這裡可沒解藥。”

    “不試了,還是不用試了。”梁鴻志嚇得雙手連搖,開什麼玩笑,白痴才會試毒。

    徐銳又說:“我已經在梁公館大門外暗中佈置了六具這樣的手弩,而且全部六具手弩全部瞄準了大門,只需要梁院長在迎客時將汪精衛或者周佛海擋在台階下一秒鐘,我就可以通過遙控裝置發動手弩,將汪或者周斃殺當場。”

    梁鴻志瞠目結舌的說道:“還要用到遙控裝置?”

    “當然。”徐銳又從公文包裡取出了一個遙控裝置。

    這個遙控裝置卻是徐銳直接從洋行購買的,此時的遙控裝置跟後世的當然不同,但也能實現遠程遙控,不過價格昂貴,只有發燒友才玩得起,徐銳幾乎找遍了所有的洋行,才終於在一家日本人開的洋行裡找到。

    至此,梁鴻才徹底相信徐銳就是軍統的零號殺手。

    能夠自制如此厲害的器械,能夠提煉劇毒的毒藥,還能熟練操控各種遙控裝置,也只有軍統培養出來的王牌殺手才能擁有這樣的能耐。

    徐銳卻又忽然想起一件事,叮囑梁鴻志說:“對了,有個事我必須提醒梁院長,零號的存在屬於機密,除了戴老闆外,既便是軍統颶風隊隊長,也不知道我的存在,而且,我也不會輕易干預軍統颶風隊的行動,所以你不要天真的以為,有了我與你的合作,軍統颶風隊就不會對你下手,你還是要小心。”

    徐銳之所以要警告梁鴻志,主要是為了防止梁鴻志將來真的遇到軍統時,拿他身份去跟軍統的人證實,那就要露餡了,但是這樣一說,他軍統“零號”殺手的身份,梁鴻志就根本無從加以證實,而且也不敢輕易找軍統驗證了。

    “是是是,我一定會小心。”梁鴻志點點頭,又說道,“不過,長官,你是什麼時候佈置的這六具手弩?我們梁公館的警衛怎麼沒發現?”

    徐銳哂然:“要能讓你梁公館的警衛發現,我還配稱為零號?”

    “是是是。”梁鴻志再次點頭,又小聲說,“不過,長官,不會誤傷吧?”

    梁鴻志是擔心,萬一手弩沒有瞄準,或者萬一沒有射中目標,則劇毒的弩箭會射到大門迎客的他身上,到時候目標沒有被刺殺,反而把他自己給刺殺了,那才叫冤。

    徐銳笑道:“這個梁院長你儘管放心,只要你站在大門口,不要走下台階,就保證不會被誤傷,這麼點自信我還是有的,你如果還不放心,到時候我跟你一塊兒迎客,到時候我會擋在你的面前。”

    梁鴻志心下說這敢情好,不過嘴上卻連聲說道:“這不用,這個倒是不用。”

    “就這麼定了,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徐銳說道,“只要汪精衛來,他就死定了,不過汪精衛如果不來,那這次的安排就白瞎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18:48
第1053章 替死鬼

    藉著休息的機會,王滬生找到了徐銳。

    “老徐,你真準備刺殺汪精衛?”王滬生看了徐銳一眼,有些擔心的說,“汪精衛眼下是日本人面前的紅人,一旦被刺殺,日本人又豈肯善罷干休?到時候一追查,你的身份立刻就藏不住了,到時候豈非前功盡棄?”

    就昨天,徐銳大張旗鼓的又從東亞飯店僱用女傭,又是大肆購買玫瑰花,準備要給江南過生日之時,王滬生是堅決反對的,因為他認為徐銳的“大隱隱於朝”的計畫根本就是天方夜譚,除了浪費經費,根本不可能有所得。

    可一天時間過去,王滬生卻立刻改變了他的看法。

    王滬生必須承認,徐銳的“大隱隱於朝”的計畫真的十分的厲害。

    這個計畫一旦獲得了成功,徐銳一旦有了梁武義的這重身份掩護,則對於將來的工作開展,無疑是十分有利,因為有了梁武義這個紈褲子弟的身份作為掩護,徐銳無論是在南京還是在上海灘,都可以橫行無忌,而且還不會有人懷疑。

    本就是紈褲子弟,肆意妄為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所以,到了現在,王滬生就變得十分在意徐銳現在的掩護身份了,就不希望徐銳策劃這起針對汪精衛的刺殺,一旦汪精衛死在梁公館大門外,則無論徐銳的手腳有多乾淨,日本人都會本能的懷疑到梁鴻志身上。

    因為按邏輯推理,一旦汪精衛身死,受益最大的對象就是梁鴻志,所以反過來,最有動機刺殺汪精衛的也就是梁鴻志!再加上,小日本的特高課也不是笨蛋,多少總能夠在刺殺現場找到一點蛛絲馬跡,然後很容易就會想到“梁武義”。

    這一來,梁武義這個掩護身份也就沒有辦法使用了。

    徐銳卻哂然說道:“老王你想多了,先不說小鬼子能不能找著證據,就算是小鬼子真的找著了證據,證實了汪精衛是我殺的,也不會有什麼事。”

    頓了頓,徐銳又接著說道:“因為從根本上,汪精衛不過只是日本人一條狗,梁鴻志則是另一條狗,兩條狗打架,其中的一條狗把另一條咬死了,如果你是狗主人的話,你會怎麼辦?為了被咬死的狗主持公道,去處死行兇的另外一條狗?”

    王滬生立刻啞了,不過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徐銳嘿嘿的一笑,又說道:“如果是在刺殺案發生之前,日本人一定會阻止,但如果刺殺案已經成了為事實,日本人就不可能再追究了,頂多就是把梁鴻志叫去罵一通,至於我這個梁二少麼,嘿嘿嘿,就要進入日本人的視野了。”

    王滬生兩眼一亮,沉聲說:“這才是你的真正意圖?你個狗曰的,居然還騙我沒想到總體方案,快跟我說說。”

    “我真沒有騙你,我現在真還沒有考慮成熟。”徐銳擺擺手說道,“還是等到了上海,跟老葉瞭解完上海灘的情況之後,再決定總體方案。”

    “行,那我就不攔著你了。”王滬生點點頭,又說,“要是真的沒有不良影響,能夠殺了汪精衛這個大漢奸當然是好事。”

    徐銳嘿然說:“汪精衛只要來,就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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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精衛本來是不想過來的,一來他與梁鴻志不睦,二來去年在中央黨部遇刺之後,對於出現在公眾場合參與應酬活動,就有了心理陰影,可拗不過陳壁君,陳壁君撒起潑來,汪精衛是萬萬招架不住的,所以只能勉為其難的前來。

    不過,也是這個狗漢奸命不該絕,就在汪精衛準備出門赴宴時,他的一個老部下卻忽然間匆匆趕到了汪公館,並且帶過來了一個令汪精衛喜出望外的消息,汪精衛的老情人,施旦已經跟他的先生離婚,並且已經到了南京,就下榻在東亞飯店。

    汪精衛得訊之後,便立刻改變了行程,轉道去東亞飯店了。

    至於備下的賀禮,汪精衛就托周佛海幫他順道帶去梁公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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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公館的大門口,徐銳和梁文浩都穿著一襲白色的小西裝,跟著梁鴻志迎賓。

    梁鴻志今時的地位雖然已經大不如前,但是不管怎麼說都是政府的行政院長,再加上之前在籌備維新政府時,替日本人立過大功,所以,既便是汪精衛也不敢做的太絕,別人就更不用提了,周佛海剛跟梁鴻志鬧過不愉快,也要捏著鼻子過來。

    所以今晚的晚宴,南京城內有頭有臉的名流幾乎全都來了,第十二軍司令官板垣征四郎雖然沒來,卻也專門托參謀長青木重誠送來賀禮。

    “梁桑,這位就是令侄了吧?果然一表人才。”青木重誠看了眼徐銳,又將禮單呈給梁鴻志,再接著說道,“司令官閣下由於軍務繁忙,實在抽不開身,所以只能委託我代為轉呈賀禮,並叮囑我務必要向梁桑你表示深切的歉意。”

    “不敢,不敢當。”梁鴻志連連擺手說,“板垣將軍客氣了。”

    說完了,梁鴻志趕緊肅手請青木重誠入內,他唯恐慢了一拍,身邊站的這個名義上的侄子,實際上的軍統颶風隊的零號就會動了殺機,把青木重誠殺了,因為在梁鴻志看來,刺殺青木重誠的價值明顯勝過汪精衛。

    不過梁鴻志完全就是多慮了,徐銳並沒有殺青木重誠的念頭。

    徐銳不殺青木重誠,當然不是因為青木重誠不該殺,事實上,凡是踏上中國戰場的日本鬼子都該殺,徐銳之所以不殺青木重誠,只是因為時機還沒有到!因為殺掉青木重誠跟殺掉汪精衛完全是兩個概念,殺了青木重誠,那干係就大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為今後大事計,此時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徐銳冷冷的目送青木重誠步入客廳,插在褲兜裡的右手始終沒有摁下遙控器。

    梁鴻志把青木重誠送入公館的客廳,又回到大門口,還不忘向徐銳投來討好的一蹩,似在感激徐銳剛才沒動手。

    緊接著,汪偽政府的高層陸續到來。

    陳公博、梅思平、褚民誼、任援道、王揖唐等汪偽大員也紛紛到來,並呈上了賀儀,除了大員以外,來的更多的則是各界名流,以及試圖燒梁鴻志冷灶的官員,徐銳粗略數數,來賓少說也有好幾百人,光是禮金就能夠收上好幾萬元!

    只不過,直到最後都沒等來汪精衛,梁鴻志便有些急了。

    眼看時間要過了,汪精衛卻還沒來,不僅汪精衛沒有來,就連周佛海這個狗東西也沒有來,這下可把梁鴻志給急壞了,這倆人,不會一個都不來吧?

    好在,梁鴻志最擔心的事情終究沒發生,又過了幾分鐘,又一輛轎車停泊在大門前,一看車牌號,梁鴻志就知道是周佛海到了,果不其然,車門打開之後,打扮得油頭粉面的周佛海就下來,神情很不善的掃了徐銳一眼。

    然後,周佛海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梁院長,令侄果然人中龍鳳,小弟在這裡恭祝令侄能夠在南京城闖出一片天地,最好能長命百歲。”

    周佛海把長命百歲四個字特意加重,威脅的意味非常濃。

    梁鴻志卻裝作沒有聽出來,微笑道:“周總裁太客氣了。”

    一邊說,梁鴻志一邊伸手從周佛海手裡把禮單接了過去,看著周佛海恨得牙癢癢卻無從發作的樣子,梁鴻志就感到莫名的開心。

    只不過,再一看手中禮單,梁鴻志便臉色一變。

    敢情他手裡的禮單有兩分,除了周佛海的一份,還有汪精衛的一份。

    周佛海也是這時候才想起,冷然說:“忘了說了,汪先生臨時有急事,今天晚上恐怕是趕不及參加貴府的家宴了,所以命小弟捎來賀禮一份。”

    汪精衛不來了?!梁鴻志眸子深處掠過一絲失望,不過再扭頭看向周佛海時,眸子深處立刻掠起一抹殺機,殺不了汪精衛,先干掉周佛海也是可以的,因為周佛海一死,中央儲備銀行總裁的位置就會出缺,他梁鴻志也就又有機會了。

    當下樑鴻志上前一步,擋住了周佛海往前走的路,然後很隱蔽的打了個手勢。

    徐銳自然不會在乎區區一個漢奸的死活,當即就摁下了褲兜裡的遙控器,下一霎那,只聽篤篤篤幾聲輕響,六枝蘸過了劇毒的弩箭,從六個不同方位,同時射過來,瞬息之後,六枝劇毒弩箭便幾乎同時攢入到周佛海的身體。

    “呃啊……”周佛海便立刻殺豬般慘叫起來。

    “有刺客!”梁鴻志也不失時機的大叫了起來。

    徐銳便立刻搶前一步,擋在了梁鴻志面前,另外一邊的梁文浩卻趕緊趴倒在地,身體也嚇得簌簌發抖。

    就這片刻功夫,周佛海身上的劇母便已經發作。

    梁鴻志看著周佛海在那裡打擺子,幾秒鐘之後,便再沒有動靜,只有墨黑色的污血從周佛海的嘴角、眼角、鼻孔及耳孔溢出,等到青木重誠和應邀前來參加晚宴的南京憲兵隊長狗養次郎從客廳出來,周佛海早就已經氣絕身亡。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18:47
第1054章 進入視野

    梁公館舉辦這樣的大型晚宴,駐南京日軍的高級將領以及汪偽政府幾乎所有的高層都要應邀出席,其安保措施當然是極其嚴密的。

    否則,其中的某個政要或者高級將領,出個意外怎麼辦?

    從中午時開始,偽警察局就派來了大量的巡警維持秩序,到了傍晚時分,也就是在晚宴正式開始前半小時,就連軍方也派了一個小隊的日軍憲兵以及一個連的偽軍,對周公館以及附近各個街區實施了戒嚴,所有人只准進,不准出。

    還有四周所有制高點,全都派出軍警嚴密監控。

    然而,偽巡警、偽軍還有鬼子千防萬防,也還是沒能防住。

    隨著一聲慘叫,周佛海便已經倒在地上,頃刻間氣絕身亡。

    然後,在周佛海被刺殺之後的第一時間,偽巡警、偽軍以及鬼子的憲兵便立刻將現場封鎖了起來,甚至連梁鴻志、梁文浩以及徐銳也被勒令不准離開,梁文浩就頂了句嘴,還被日軍憲兵用槍托砸開了嘴角。

    然後,青木重誠還有南京憲兵隊長狗養次郎就聞訊趕到了。

    青木重誠和狗養次郎,第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地上的周佛海。

    狗養次郎便立刻變了臉色,作為南京的憲兵隊長,在南京城內發生了針對汪偽政府大員的刺殺案,狗養次郎的責任絕對是推卸不掉的。

    所以,狗養次郎不由分說,首先扇了憲兵小隊長兩記耳光。

    “八嘎,蠢貨,你是怎麼做的安保工作?”狗養次郎劈手扇了憲兵小隊兩耳光,然後走到青木重誠的面前,頓首說道,“將軍閣下,卑職無能,請您責罰。”

    青木重誠卻蹲下身探了探周佛海的鼻息,發現周佛海已經斷氣,便也沒有了將周佛海送醫院的念頭,當下起身擺擺手,說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當務之急是保護好所有人員的安全,再調查清楚周桑遇刺案的真相。”

    “哈依。”狗養次郎一頓首,又回頭喝道,“命令,立刻封鎖現場,排查所有可能隱藏殺手的死角,再把所有相關人員全部帶回憲兵隊。”

    說完,狗養次郎又扭頭對梁鴻志說道:“梁桑,由於案發之時,你和令郎及令侄都在現場,所以還得有勞煩你們三人跟我回憲兵隊做筆記。”

    梁鴻志連忙點頭哈腰的說:“應該的,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帶走!”狗養次郎一揮手,便有幾個鬼子憲兵上前,拿刺刀逼著梁鴻志、梁文浩以及徐銳上了車,梁鴻志父子叔侄三人都被憲兵隊給帶走了,今晚的晚宴沒了主角,自然也就無法再繼續下去,應邀前來的賓客便紛紛散去不提。

    過沒多久,南京憲兵隊下屬特高課的特工也趕到了,迅速對現場展開勘查。

    南京憲兵隊下屬特高課的辦事能力還是很強,當天深夜便有了初步的結果。

    凌晨時分,南京憲兵隊長狗養次郎便帶著特高課長關谷晴光來到了芳華園,向青木重誠報告調查結果。

    關谷晴光首先介紹說:“將軍閣下,經過調查,我們發現周佛海致死的原因,並非弩箭本身,周佛海雖然身中六箭,但是並沒有命中要害,其真正致死的原因乃是劇毒,所有六枝弩箭的箭頭上全都帶有劇毒。”

    “劇毒?”青木重誠說,“可曾查清毒藥成分?”

    毒藥成分無疑是個很重要的線索,因為日佔區對於各種藥品的控制非常之嚴,既便是軍統的颶風隊,要想搞到劇毒的藥品也絕對不是易事,所以,只要查出劇毒的成分,就可以按圖索驥,行刺的凶手也就浮出水面了。

    關谷晴光沉聲說:“劇毒的成分是******。”

    “******?”青木重誠沉聲說道,“南京能買到這種藥品的地方應該不多吧?”

    “非常少,只有三家洋行有售賣。”關谷晴光頓首說,“不過我們查閱了這三家洋行的銷售記錄,發現他們所銷售的******流向清晰,毫無問題,所以,這只有一種解釋,毒死周佛海的******乃是用多種化學物質提煉而成的。”

    青木重誠聞言便立刻蹙緊了眉頭,因為調查到這裡,也就意味著******這條線索已經斷了,因為******可以從多種方法提煉,這個調查起來就難了,而且懂得從多種化學物品提煉******,說明對方是專業人士,留下破綻的可能就非常小了。

    好在關谷晴光又接著說道:“不過,經過兇案現場的仔細勘察後,我們又發現了新的線索。”

    青木重誠問道:“什麼線索?”

    關谷晴光說道:“射向周佛海的六枝弩箭,分別來自於六具手弩,這六具手弩所在的方位都是十分的隱蔽,這也是手弩的存在能夠躲過警衛耳目的主要原因,但是,在逐個對這些警衛進行調查之後,我們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

    青木重誠問道:“什麼現象?”

    關谷晴光說道:“在六具手弩所在的方位,梁桑的那個侄兒都曾出現過。”

    青木重誠嘶的吸了口冷氣,沉聲說道:“你是說,這六具手弩極可能是梁桑的那個侄兒偷偷佈置的?也就是說,刺殺周佛海的凶手是梁鴻志?”

    狗養次郎沉聲說道:“將軍閣下,根據‘誰受益最大誰的嫌疑就最大’的原則,梁鴻志的殺人嫌疑也是最大的,因為在競爭中央儲備銀行總裁這件事中,周佛海跟梁鴻志就產生了很深的嫌隙,而且,周佛海一旦被殺,梁鴻志入主中央儲備銀行的呼聲也是最高的,目前的副總裁錢大魁無論資歷還是聲望,都無法跟梁鴻志比。”

    青木重誠沉聲說道:“關谷桑,狗養桑,證據確鑿嗎?”

    關谷晴光沉聲說道:“如將軍閣下需要,卑職有辦法拿到證據。”

    “你是說對梁鴻志叔侄動刑嗎?這個卻不能貿然行事,還得要稟明司令官閣下。”青木重誠搖搖頭,當下帶著狗養次郎和關谷晴光兩人來到了板垣征四郎的辦公室,又把整個案件的偵查結果,向板垣征四郎報告了。

    板垣征四郎聽了後,先是長時間的沉默。

    好半天之後板垣征四郎才說道:“周佛海的刺殺案就到此為止!”

    “司令官閣下的意思是不追究?”青木重誠蹙眉說道,“這不好吧?”

    “追究?怎麼追究?”板垣征四郎說道,“難道把梁鴻志也給殺了?”

    青木重誠蹙眉說道:“至少也要給梁鴻志適當的懲戒吧?要不然,今後維新政府高層之間再有紛爭,爭相效仿梁鴻志的做法怎麼辦?豈不是要亂套?”

    “亂不了,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能力和手腕的。”板垣征四郎說,“青木桑,難道你就沒有感覺到,梁桑的這個侄子,並非普通的紈褲子弟,這傢伙不僅僅是心狠手辣,而且能力也極其出眾,否則絕對不可能策劃出這樣一起刺殺案。”

    至此,徐銳的意圖已經實現,他已經成功進入到了日軍的視野之中。

    “這未必就是梁武義策劃的。”狗養次郎忽然插話說,“極可能他背後另有高人。”

    關谷晴光立刻說道:“梁武義這次來南京,還帶來了一個師爺,這次針對周佛海的兇殺案極可能就是這個師爺所策劃的。”

    “索代斯。”板垣征四郎點了點頭,又說,“青木桑,還有狗養桑、關谷桑,大日本帝國要想統治中國,你們知道最缺什麼嗎?”

    “是人才!”青木重誠回答說,“忠誠於帝國的人才。”

    “索代斯。”板垣征四郎沉聲說道,“所以,我們絕不能因為一條忠誠的狗,就把另一條忠於帝國的忠狗給處死!梁鴻志雖然能力平平,但他對帝國的忠誠卻不必懷疑,眼下正是用人之急,所以就不必再追究了,至於社會輿論,就說是軍統干的,想必軍統的颶風隊也會很樂意背這樣的黑鍋,你說是吧?”

    “哈依。”青木重誠頓首說,“卑職明白了。”

    板垣征四郎又說道:“不過,你之前說的也有道理,如果什麼懲罰也沒有,搞不好就會產生很惡劣的示範效應,所以呢,對於梁鴻志還是應該有必要的懲戒,我建議,撤銷梁鴻志行政院長的職務,調他去上海擔任市長。”

    “哈依。”青木重誠再次頓首,“卑職明白。”

    板垣征四郎想了想,接著說道:“還有梁桑的那個侄子,叫什麼梁武義的,吩咐中村機關給我密切關注,這小子是個人才,不僅心狠手辣而且能力出眾,如果他願意為大日本帝國做事,如果忠誠沒問題,倒是可以委以重任。”

    “哈依。”青木重誠第三次頓首,“卑職這就命令中村機關調查梁武義底細。”

    板垣征四郎嗯一聲,接著說道:“調查的重點是,梁武義在莆田南少林習武時,有沒有跟軍統方面或者中共方面有過接觸,人才我們需要,但是我們絕對不能夠引狼入室,否則將這樣一個奸細引入室內,破壞性是非常大的。”

    “哈依。”青木重誠第四次頓首。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18:49
第1055章 天上掉個大餡餅

    周佛海在日本人眼裡不過就是一條狗,死了也就死了,並沒有引發太大的風波,板垣征四郎在明知道凶手就是梁鴻志的前提之下,甚至都不願意嚴懲梁鴻志,還是那句話,狗是沒有人權的,自然也不適合套用人類的法律。

    但是,周佛海的死在國民政府這邊卻引發了軒然大波。

    因為周佛海在跟隨汪精衛叛國投敵前,是民訓部部長及宣傳部部長,還兼任委員長侍從室副主任,從侍從室副主任這個職務就可以知道,蔣委員長對於周佛海是很信任的,所以對於周佛海的叛國投敵,蔣委員長十分震驚且惱怒。

    汪精衛叛國投敵,蔣委員長並不是十分在意,甚至於還有些縱容的意思在裡頭,因為汪精衛一走,他無論在國民黨內還是國民政府層面,都少了個強勁的對手,從此之後,他的權勢地位就更穩如泰山。

    但是周佛海投敵,蔣委員長卻是十分在意的。

    因為周佛海不僅辜負了他的信任,更知道大量關於蔣委員長的秘密。

    所以,驟然聽聞周佛海遇刺身亡,蔣委員長的興奮之情就可想而知。

    蔣委員長便讓王世給戴笠打電話,叫戴笠馬上過來見他,戴笠接到電話時正好在羅家灣十九號的花園公館裡跟他的情人鬼混。

    戴笠的這個情人,名字叫向影心。

    向影心可以說是軍統頭號交際花,不僅身材高挑、長相出眾,而且出身中產家庭,受過良好的教育,琴棋書畫那是樣樣精通,曾經多次出馬以美人計拉攏戴笠想要拉攏的人,戴笠之所以能夠當上軍統局長,向影心可以說是居功至偉!

    見戴笠摞下電話,向影心便問道:“誰打來的電話?”

    “侍從室的電話,委座找我。”戴笠一邊說一邊從床上坐起。

    “是委座的電話?”向影心吃了一驚,蔣委員長這麼晚找戴笠肯定有急事,當下也光著身子坐起身來,一邊抓過衣褲替戴笠穿戴,看到向影子光著身子服侍自己穿衣,戴笠便不由得又有些心熱,當下伸手在向影心的****上狠狠掐了一把。

    “討厭。”向影心便媚媚的白戴笠一眼,卻沒有躲,那欲拒還迎的騷勁,立刻惹得已經酣戰兩回的戴笠雄風又起,不過戴笠終究還是沒敢造次,穿戴整齊後,又從向影心的手中接過帽子,匆匆出了門,然後驅車直奔蔣委員長官邸而來。

    在路上,戴笠也接到了軍統南京站緊急發來的電報。

    軍統南京站其實早已經知道了消息,但是求證消秘花了一些時間,所以,再上報給戴笠時就比中統那邊報告給蔣委員長慢了些。

    周佛海遇刺身亡?戴笠看著手中的電報,也是有些犯懵,不對啊,最近這段時間並沒有針對周佛海的刺殺計畫啊,道理是明擺著的,既便是要刺殺,肯定也是優先刺殺汪精衛這個漢奸總頭目,怎麼也輪不到周佛海啊。

    難道是軍統南京站的特工擅自行動?

    可這也不對,電報上面怎麼沒有說?如果周佛海真是南京站干的,他們還不得在電報上面說得天花亂墜?對於自己這些手下的稟性,戴老闆真是不要太清楚,芝麻米粒大的功勞他們都能夠吹上天,像刺殺周佛海這樣的大案,更是足夠他們吹上一年!

    不是颶風隊,不是軍統南京站的人幹的,那又是誰幹的?日本人為什麼信誓旦旦說是我們軍統的人幹的?

    一路上,戴笠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直到了蔣委員長官邸,戴笠都沒有想清楚其中的緣由。

    不過蔣委員長卻根本不管這些,既然日本人說周佛海是軍統殺的,那肯定就是了,難不成日本人還會主動替軍統冒功不成?

    所以一見到戴笠,蔣委員長便立刻說道:“雨農,這次幹得漂亮!”

    “呃……”戴笠呃了一聲,本能的就想要分辯,卻讓蔣委員長打斷了。

    蔣委員長擺擺手,打斷了戴笠,又說道:“雨農我知道的,你不用說,我其實什麼都明白的,你們軍統局自從成立以來,確實做了不少事,尤其這次刺殺周佛海,更可謂是大快人心哪,實在大快人心,太痛快了!”

    戴笠便立刻閉上了自己嘴巴,蔣委員長這會正在興頭上呢,他才不會這時候往蔣委員長頭上潑冷水,更何況,天上掉下這麼大餡餅,為什麼就不吃呢?連日本人都說周佛海是我們軍統幹掉的,那就是軍統幹掉的。

    蔣委員長回頭對王世和說道:“這件事情必須大肆的宣傳,一定要見諸報端,再通過廣播、通訊全方位的宣傳,要讓全國軍民都知道這事,要通過強大輿論宣傳,讓那些叛國投敵的漢奸走狗們人人自危,要使得他們惶惶不可終日!”

    “好的。”王世和一邊點頭,一邊掏出筆記本記錄。

    好半天之後,蔣委員長才終於從亢奮中冷靜了下來。

    冷靜下來後,蔣委員長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問戴笠:“雨農,從刺殺周佛海一案,可見你們軍統還是有強大戰鬥力的,卻不知行刺徐銳的事情,可有什麼進展那?”

    戴笠趕緊說:“委座,我們的殺手已經很順利的進入大梅山,不過要想接近徐銳,並且獲得徐銳的信任,恐怕還得一段時間才行,這個不能急。”

    徐銳的調任,目前並未大範圍的公開,所以軍統都不知道。

    蔣委員長也知道這事不能太操切,當下點點頭說道:“總之,這事你們抓點緊,徐銳一日不除掉,我這心裡一日不得安寧哪。”

    “是。”戴笠肅然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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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局長和軍統撿了一個大餡餅,徐銳也不差。

    為了對梁鴻志表示適當的懲戒,憲兵隊把他們父子叔侄三人關到了次日下午,直到傍晚時分才放人。

    梁文浩、徐銳被放出來後直接就回了梁公館。

    梁文浩一路上都沒跟徐銳說話,他雖然已經從內心接受了梁武義這個堂弟的存在,但對於這個堂弟從他手裡搶走江南一事,卻耿耿於懷。

    更讓梁文浩耿耿於懷的,還是江南這麼容易就跟了梁武義這個堂弟。

    梁鴻志卻被板垣征四郎派專車接到了芳華園,懇談到深夜才放回來。

    梁鴻志回到家之後,便立刻把徐銳叫到書房,然後把書房門關起來。

    門一關上,徐銳便笑道:“梁院長,我說什麼來著,沒事就是沒事!”

    “我服了,長官,我是真服了!”梁鴻志衝著徐銳比了一下大拇指,又稍稍有些遺憾的說道,“可惜,竟讓汪精衛這狗東西躲過一劫,倒讓周佛海當了替死鬼。”

    “這個卻是無妨。”徐銳卻淡淡的說道,“今後殺汪精衛的機會多的是。”

    “是是。”梁鴻志趕緊滿臉諂媚的笑道,“長官要殺汪精衛,還不是手拿把抓。”

    頓了頓,梁鴻志又說道:“不過,長官,有個事怕是有些麻煩,回家之前板垣這個老鬼子找我談了,說是要調我去上海擔任市長,我若在南京,多少還能幫上長官的忙,可是一旦去了上海市,怕就幫不上什麼忙了。”

    “呵呵,梁院長有心了,哦不,是梁市長你有心了。”徐銳微微一笑,又說,“不過你還真不用擔心,因為接下來我也要去上海了。”

    “啊?”梁鴻志聞言,一張老臉便立刻垮了下來。

    梁鴻志原以為這次調去了上海,就可以暫時擺脫軍統了,雖然說既便到了上海之後,多多少少還是要給軍統提供一些消息,但至少不用再面對眼前這個零號了,梁鴻志得承認,眼前這個零號帶給他的壓力真太大了。

    徐銳便笑吟吟的說道:“怎麼,梁市長這麼怕見我?”

    “啊不,不不不,沒有這回事。”梁鴻志趕緊否認,“長官也去上海,那真是太好了。”

    “哈哈,梁市長這話就違心了。”徐銳便哈哈一笑,又說道,“不過,你盡可以放心,我們軍統也不會太讓你為難。”

    梁鴻志這才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徐銳又接著問道:“那麼,梁市長打算什麼時候動身?”

    梁鴻志連忙回答:“手頭工作交接完,怎麼也得三五天時間。”

    “那行,梁市長就慢慢交接手頭工作。”徐銳微笑說,“我就先以令侄的名義,替你去上海打個前站,先會會上海灘那幫牛鬼蛇神。”

    “好的,那就有勞長官了。”梁鴻志當然只能夠點頭。

    徐銳又笑著問道:“對了,昨晚的晚宴雖然沒有開成,但是那些禮金……”

    “哦對,我差點把這茬給忘了。”梁鴻志拍了下額頭,當下出了書房,找梁公館的管家把昨晚的禮單要了來,然後又回到書房對徐銳說,“長官,昨晚一共來了兩百多賓客,一共收了兩萬五千多禮金,您看,是給您現金還是銀行本票呢?”

    “還是給我銀行本票吧。”徐銳淡然說,“要花旗銀行的。”

    “好的,我明天一早就讓人送東亞飯店。”梁鴻志滿口答應下來,心下卻是肉疼,這可是兩萬五千多法幣哪!雖說現在法幣已經貶值了,但是再貶值也是兩萬五千多大元呢,足夠他在上海市郊置辦好幾千畝良田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18:47
第1056章 重回上海

    然而,更讓梁鴻志肉疼的還在後頭。

    徐銳緊接著又說道:“梁市長,我剛才忘說了,你最好還是幫我把這些錢換成美元,記得要按官方匯率兌換哦。”

    “啊?”梁鴻聞言頓時就傻了。

    按官方匯率兌換成美元?這也未免太黑了吧!

    因為國民政府制訂的官方匯率是一百法幣兌三十美元,可這僅僅只是官方匯率而已,從法幣跟美元掛鉤那天起,這個匯率就從來沒有真正執行過,就算是法幣匯率最堅挺時也只是一百法幣兌二十五美元,也就是一美元兌四法幣。

    近兩年因為國民政府稅源枯竭,被迫大量印刷法幣以緩解經費不足的窘境,因而導致法幣急劇貶值,在上海的地下匯率已經暴跌到一美元兌二十法幣,就這樣的匯率,也不一定能夠兌到美元,因為傻瓜都看得出來,法幣還會繼續快速的貶值。

    所以說,按照實際匯率,兩萬五千法幣只能兌一千兩百五十美元,而且不一定能兌換到足夠的美元,可徐銳卻居然提出來,要求按照官方匯率去兌換,這相當於是說,要梁鴻志提供一張面額七千五百美元的花旗銀行本票!

    看到梁鴻志肉疼的樣子,徐銳便笑道:“怎麼,梁市長可是覺得貴?”

    “這個,那個……”梁鴻志唯唯喏喏的不說話,心裡自然是覺得太貴了,然而徐銳能夠適當減免些。

    徐銳卻笑著說:“這其實一點都不貴,梁院長不妨想想,七千五百美元就能夠為將來買來一條退路,還附帶了你的政敵周佛海的一條狗命,這筆賬,怎麼算都不虧,不僅不虧,而且你還賺了,梁市長,你覺得呢?”

    聽到徐銳這句話,梁鴻志便如林方醒。

    梁鴻志忽然想到,坐在他面前的這個男人,可不是他的什麼侄子梁武義,而是軍統颶風隊的零號殺手,他能殺掉周佛海,就能一樣殺掉他梁鴻志,所以,花七千五百美元買自己一條命真心不貴,這麼一算,梁鴻志就暢快多了。

    “長官說的在理,一點不貴。”梁鴻志諂媚的說,“長官放心,明天一大早我就會讓管家將面額七千五百美元的銀行本票送到東亞飯店。”

    “務必在中午前送到,因為我已經定好了下午去上海的火車。”徐銳說完就從書房沙發上站起身,出門揚長去了。

    梁鴻志出於討好的目的,竟一直送到了大門口。

    等梁鴻志送走徐銳回來,梁文浩忍不住嘀咕說:“爹,你也太看得起老二了。”

    “你懂什麼。”梁鴻志瞪了梁文浩一眼,訓斥道,“你二弟可不是一般人,我警告你,今後少招惹你二弟,聽到沒有。”

    “知道了。”梁文浩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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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無話,徐銳在東亞飯店的總統套房跟江南胡天胡地到第二天的凌晨,又一覺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徐銳醒來,一扭頭就看到了身邊仍在酣睡的江南。

    江南不僅肌膚白皙如雪,五官也是極為精緻,精緻得就像是一個瓷娃娃,徐銳看著就忍不住食指大動,湊過嘴在江南俏臉上嘖的親了口。

    這一親卻把江南驚醒了,兩排小扇子般的捷毛搧動了一下,然後睜開眼。

    “呀,天已經這麼亮了?”看到窗外的天色已經大亮,江南的俏臉便有些微微羞紅,自從加入秘密戰線的那天開始,江南的生活就一直非常規律,每天早晨基本是七點鍾不到就準時起床了,可今天卻是晚了,看天色,至少也十點多鐘了。

    不過江南也必須得承認,這兩天是她此生最快樂的日子。

    徐銳卻笑著說:“沒事兒,還早呢,你接著睡,再睡會。”

    “還睡呀?”江南吐了吐小舌頭,嬌俏的說道,“太陽都曬屁股了。”

    這一句太陽都曬屁股了,卻立刻勾動了徐銳的情火,當下一翻身把江南壓在了身下,然後咬著江南粉嫩的耳垂說道:“小妖精,你招惹到我了。”

    “這一晚上你還沒折騰夠呀?”江南臉紅紅的說道,“一大早又折騰我?”

    “你剛才不說已經不早了麼?這都已經是十點過了。”徐銳笑著說,“而且,折騰你我永遠都沒夠,快來吧,我的寶貝兒。”

    江南便不再多說什麼了,只是嫵媚的看著徐銳。

    這一折騰卻又是半小時,等到兩人洗梳完走出房間,已經是上午十一點過,然後便看到王滬生黑著臉站在套房門外。

    “喲,老王起得挺早啊。”徐銳笑著打了個招呼。

    “哼,早,起的是挺早。”王滬生嘿嘿的冷笑道,“你能在十二點以前起床,已經是不錯了,我原以為,你怎麼也得睡到兩點呢。”

    徐銳嘿嘿的一笑,對此絲毫不以為意。

    江南卻害羞不已,伸手掐了徐銳一下。

    王滬生又哼聲說:“你說的七千五百美元呢?在哪?”

    眼看就要動身去上海了,可這次從家裡帶來的五千大洋的經費卻已經讓徐銳花完了,王滬生當然是有些著急,因為到了上海之後到處都要用錢,都在說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錢卻是萬萬不行的,所以,王滬生真有些急了。

    “急什麼。”徐銳卻聽到了一陣腳步聲正從走廊那頭傳過來,當下笑著說,“喏你看,錢不是送來了麼。”

    “還嘴硬,什麼錢來了,根本不可能,梁鴻志才沒那麼傻……”王滬生邊說邊回頭,然後說到一半就再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確實看到梁府的管家正從走廊那邊走過來,看到徐銳之後還遠遠的諂笑著鞠了個躬。

    到了近前,梁府管家又拿出一張花旗銀行的本票遞給徐銳,說:“二少爺,這是給您的七千五百美元的花旗銀行本票,請您查驗。”

    徐銳接過,看也不看就交給了身邊的王滬生。

    王滬生接過銀行本票,一看之下卻傻眼了,居然真是花旗銀行的本票,而且金額真的是七千五百美元!

    管家又說:“二少爺,您還有別的吩咐沒?”

    “沒有了。”徐銳說,“回去跟我叔說一聲,讓他別著急,慢慢的收拾,我到上海後會替他打點好一切,到時候,他只管舒舒服服當他的市長,別的一概不用擔心。”

    “是是是。”老管家連連點頭,諂媚的說,“小的一定替二少爺把話帶到。”

    徐銳便再不理會老管家,摟著江南的纖腰徑直去二樓餐廳吃午餐去了,王滬生卻還愣在那沒動,直到地瓜推他一下,才終於反應過來。

    當下一行四人在東亞飯店的二樓餐廳吃過午餐,然後動身前往火車站,到了火車站,徐銳將他從梁文浩那裡“順”來的奔馳轎車托給車站,交由火車站的人代駕,將車子從南京開到上海,然後他們四個人便登上了駛往上海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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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在上海。

    劉子塵再一次來到了百樂門,並且直入化妝間。

    江浙京滬一帶的上流社會圈子習慣了過夜生活,為了迎合上流社會的生活習慣,滬上的娛樂場所也會把營業時間往後挪。

    現在還是中午時分,所以百樂門裡也十分冷清。

    劉子塵因為是百樂門的常客,再加上現在又是七十六號特務第一大隊的副大隊長兼行動隊隊長,所以看守場子的青皮根本沒敢阻攔,任由劉子塵長驅直入到了二樓化妝間,劉子塵進入化妝間時,百樂門的交際花們正在化妝。

    “喲,塵哥你來了?”

    “塵哥,你又變帥了。”

    “塵哥,你變得更加強壯了。”

    “塵哥,小翠這是想你了呢。”

    看到劉子塵叩門而入,靠門的幾個交際花便立刻跟他調侃起來。

    劉子塵也是來者不拒,跟這幾個交際花打情罵俏,在經過一個身材豐腴的白俄交際花身邊之時,劉子塵還順手在她又圓又翹的肥臀上拍了一巴掌,那白俄交際花卻只是回眸嫵媚的白了劉子塵一眼,絲毫沒有惱意。

    以前劉子塵還是只是個混混,這些個交際花都不介意跟他上床,現在劉子塵已成為七十六號的實權頭目,她們就更沒理由拒絕他了,不過劉子塵卻僅只是跟她們打情罵俏,並沒有太多的想法,因為現在他的心思全都在陳曼麗的身上。

    自從劉子塵加入到七十六號並且重返百樂門之後,陳曼麗原來的那個姘頭,中國實業銀行的總經理劉晦之便銷聲匿跡了,有說已經離開上海躲到香港去了,不躲不行,以劉子塵現在的勢力要想收拾劉晦之,實在是太容易了。

    劉子塵穿過化妝大廳,最裡邊還有兩個小化妝間。

    這兩個小化妝間是專門留給兩個頭牌的,左邊的這個是柳眉的,兩個穿著黑布短褂、腰間別著二十響盒子炮的青皮守在化妝間門外,他們看到劉子塵過來,只是冷冷的瞥一眼,劉子塵的眸子便微微的一縮。

    同樣是百樂門的頭牌,但是頭牌跟頭牌之間是有差距的。

    陳曼麗雖然也是頭牌,但是跟柳眉之間的差距卻是極大。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18:49
第1057章 頭牌交際花

    柳眉跟陳曼麗並稱為百樂門兩大頭牌,要說劉子塵內心沒有非份之想,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身為一個正常男人,哪個不喜歡美人?劉子塵做夢都想著能把柳眉跟陳曼麗這對交際花攬入懷裡,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

    不過,對陳曼麗,劉子塵還敢付諸行動。

    但是,對於柳眉,劉子塵卻只敢在心裡意淫一下,而絕對不敢付諸行動。

    道理也是明擺著,陳曼麗的恩客劉晦之,只是中國實業銀行一個總經理,雖有錢,卻沒什麼勢力,既便是惹惱了他,也頂多花錢雇幾個青皮混混來打他一頓,但是,柳眉的恩客卻是上海灘的青幫大佬,不僅有錢而且有勢力,分分鐘就能夠把他沉入黃浦江中去餵魚,所以劉子塵從來都沒敢招惹柳眉。

    以前倒是有個白面書生,好像還是什麼大學的學生,居然不知死活的去招惹柳眉,結果沒過幾天人就失蹤了,多半是被青幫混混抓起來沉江了,所以說,有的女人能夠招惹,有的女人卻絕對不能夠碰,劉子塵混跡於上海灘,對於這個太清楚了。

    既便現在劉子塵加入了七十六號,還當上了小頭目,也還是沒有資格去染指柳眉,甚至於就連他的頂頭上司吳世寶,也不敢碰柳眉,因為柳眉的恩客是杜月笙,是上海灘的地下勢力的皇帝,雖說杜月笙已經去了香港,但是影響力還在。

    看到那兩個青皮瞥過來,劉子塵趕緊眼觀鼻鼻觀心,腳下一拐推開了右側化妝間。

    右側化妝間是陳曼麗的,聽到開門聲響,正對著鏡子涂口紅的陳曼麗便扭過頭來,看到進來的是劉子塵,陳曼麗的俏臉立刻垮下來,又轉回去繼續涂她的口紅,竟然是理都不理劉子塵,顯然,對於前兩天的事她還生著氣呢。

    “哎喲,寶貝還生氣呢?”劉子塵嘻皮笑臉的走過來,把一張臉湊到陳曼麗腮邊,笑吟吟的看著鏡中陳曼麗的如花嬌靨,接著說道,“要怎麼做,你才會消氣?要不然這樣,你咬我幾下行不?咬哪裡都可以喲,我保證不躲。”

    一邊說,劉子塵一邊抓起陳曼麗的小手往他胯下放。

    器大活好一直是劉子塵的倚仗,在以前,這一招一直是無往而不利,不僅外面大廳裡的那些交際花拜倒在他的大槍下,就連陳曼麗也是靠著這桿大槍才拿下的,所以劉子塵有理由相信,這殺器一出陳曼麗肯定就會轉嗔為喜。

    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陳曼麗輕掐了把,立刻轉嗔為喜。

    兩人打情罵俏了一會,劉子塵忽又問道:“隔壁怎麼回事,杜老闆回來了?”

    陳曼麗便白了劉子塵一眼,嗔道:“怎麼,你看上柳眉了?你倒是去試試,看人家會不會搭理你?還真以為所有人都跟我一樣好騙?”

    “你看你,又想哪兒去了。”劉子塵忙道,“我就隨口一問。”

    陳曼麗便輕嘆了一聲,說:“你是不知道,眉兒要有麻煩了。”

    “麻煩?”劉子塵瞠目結舌的道,“她還能有麻煩,誰敢惹她?”

    “你這不明知故問麼?”陳曼麗白了劉子塵一眼,說,“除了那位還能有誰?”

    “你是說張嘯林?”劉子塵聞言嚇了一跳,失聲說道,“可他不是杜老闆把兄弟麼,有道理朋友妻,不可欺,他不會連這都不顧忌吧?”

    陳曼麗搖頭說道:“早年間張嘯林跟杜月笙關係當然是極好的,可是後來杜月笙變成了上海青幫的頭面人物,張嘯林雖然表面上沒說,但心下是不服氣的,日本人佔領上海後,張嘯林又傍上了日本人,就更不把杜月笙放眼裡,要不然,杜月笙為什麼要去香港?就因為他在上海已經壓不住張嘯林,已經沒立錐之地了!”

    “原來還有這種內幕。”劉子塵恍然大悟道,“我還真是孤陋寡聞了。”

    “那是因為你根本不關心這些,只顧著在女人堆裡打滾。”陳曼麗說完嬌媚的白了劉子塵一眼,又接著說道,“其實自從日本人佔領上海之後,明眼人就都能看出來,杜月笙跟張嘯林已經是貌合神離,翻臉是遲早的事。”

    劉子塵點點頭說:“所以,張嘯林這是要借柳眉宣示主權了?”

    “可不就是這樣。”陳曼麗嘆息一聲,又搖頭說道,“只是苦了眉兒,以前杜月笙對她還算尊重,只是聽聽歌,並沒有別的念想,或許是有的,但至少沒有硬來,但是張嘯林這個色中餓鬼卻恐怕不會像杜月笙那麼好說話。”

    劉子塵出了會神,又把注意力轉到陳曼麗的身上,淫笑著說:“這是別人的事,我們管他幹嗎?趁還有時間,咱們先親熱一下。”

    一邊說,劉子塵的魔爪便已經伸向陳曼麗的裙襬。

    陳曼麗掙紮了下,卻是並沒有峻拒,只是嬌嗔說:“你要死啊,門還沒有關呢。”

    劉子塵便依然用雙手緊摟著陳曼麗,腳下卻往後,騰出一隻腳往門扉上只一鉤,原本敞開著的門便平的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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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過頭再說徐銳。

    這個年代的火車不僅速度奇慢,停靠的站點更多。

    徐銳一行四人中午時上的火車,直到晚上八點才終於到上海。

    伴隨著長長的放汽聲,行駛了整整八個小時的火車終於停泊在了上海火車北站,徐銳他們自然不會跟普通旅客走普通通道,臥鋪車廂的貴賓有專門的貴賓通道,出得車站,地下黨安排的接頭人便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儘管中共上海地下黨已經遭到毀滅性的打擊,但還是保留下了一部分骨幹力量。

    這次前來接車的便是其中一員,而且是徐銳和王滬生的熟人,就是回魂針吳寒!

    吳寒在上海的公開身份是一家小診所的老闆,憑藉一手針灸,吳寒在上海的上流社會中間也算是小有名氣。

    看到徐銳和王滬生,吳寒立刻面露熱切之色。

    在上次的行動之中,吳寒親眼見識了徐銳及狼牙的特戰技能,所以,當他聽說上級黨組織決定要組建淞滬分區,並且要調徐銳來擔任淞滬分區司令員後,吳寒簡直高興壞了,他早就盼著徐銳盡快到來了。

    王滬生卻使個眼色,示意吳寒不要過多說話。

    王滬生不愧是在秘密戰線上工作過的,知道火車站人多眼雜,指不定在某個角落裡就隱藏著鬼子或者七十六號的奸細,一不小心就會讓他們把黨的機密竊聽了去,真要這樣,就會對他們接下來的工作開展造成很大的威脅。

    吳寒會意,趕緊把吐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直到上車,確定外邊的人聽不到他們的交談,吳寒才終於按捺不住了,一邊開車,一邊興奮不已的說:“司令員,政委,可算把你們給盼來了。”

    徐銳笑笑,王滬生卻關切的問道:“怎麼樣,同志們的情況都還好吧?”

    “都還好。”吳寒點頭說道,“這次我們的損失確實非常大,但是骨幹力量都還在,而且聽說葉書記也已經安全脫險了,現在我們就等著司令員還有政委你們能夠早日到上海,然後帶領著大夥大干一番呢,我們都有些等不及了。”

    “不著急。”徐銳笑道,“以後有的是你們大顯身後的時候。”

    吳寒嗯了一聲,又問道:“司令員,政委,先回基地還是去哪?”

    “先不回基地。”徐銳看了眼王滬生,似笑非笑的說,“去百樂門。”

    “百樂門?”吳寒聞言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道,“去百樂門做什麼?”

    王滬生也微微有些羞赧,轉頭訓斥徐銳:“去什麼百樂門,先回基地。”

    吳寒便不知道該怎麼辦,司令員說去百樂門,政委卻說先回基地,兩個主官的意見出現了分歧,他這個司機應該聽誰的?

    徐銳卻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就去百樂門。”

    吳寒便噯了一聲,一打方向,轎車便拐上了戈登路。

    當吳寒駕駛的轎車停泊在百樂門的大門口時,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多了,不過對於上海來說,夜生活才剛掀開神秘的青紗,露出她那誘人的風姿。

    徐銳扭頭看窗外,但只見各式各樣的轎車、馬車、吉普車或者黃包車,那真是流水般停泊在百樂門的大門口,守在大門口的紅頭阿三便慇勤的迎上前來打開車門,當然,那些人力黃包車就不勞煩他們來開車門了。

    再然後西裝革履、一副紳士派頭的或老或年輕的男子,或者單身、或者挎著花枝招展的女伴,紛紛從各式車輛上鑽出來,然後大多會扔一個角洋,算是打賞,紅頭阿三便會連連的道謝,然後慇勤的領著貴客入內。

    吳寒駕駛的只是一輛老舊的福特轎車,可是才剛停穩,便有一個紅頭阿三迎上前來,很慇勤的打開了後車門,一邊還用手遮住了後車門的上門楣,徐銳注意到了,紅頭阿三用的是右手,要是換成左手,徐銳估計會把這紅頭阿三暴打一頓。

    “歡迎,光臨。”紅頭阿三以生硬的漢語點頭哈腰的說。

    徐銳彎腰下了車,然後甩手扔給紅頭阿三半個角洋。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18:48
第1058章 張嘯林

    百東門,大舞廳。

    一襲淡妝的柳眉,正站在麥克風前婉轉的唱著舞曲《天涯歌女》。

    春季到來綠滿窗,

    大姑娘窗下繡鴛鴦。

    忽然一陣無情棒,

    打得鴛鴦各一方。

    夏季到來柳絲長,

    大姑娘漂泊到長江。

    江南江北風光好,

    怎及青紗起高粱。

    秋季到來荷花香,

    大姑娘夜夜夢家鄉。

    醒來不見爹娘面,

    只見窗前明月光。

    冬季到來雪茫茫,

    寒衣做好送情郎。

    血肉築出長城長,

    儂願做當年小孟姜。

    伴隨著婉轉的歌聲,舞廳裡的數百舞客摟著各自的舞伴,或者百樂門的交際花,正在翩翩起舞,其中不乏諸如傅筱庵這樣子的政界名流,而事實上,今晚的這場舞會,就是上海各界專門為傅筱庵錢行的。

    因為傅筱庵馬上就要去南京當政務院副院長。

    舞池北側的貴賓休息區,是一整排的長沙發,這些長沙發上也同樣坐滿了名流,並不是所有的政界名流都喜歡跳舞,事實上,對於許多老派出身的名流來說,跳舞根本就沒什麼意思,反不如聽聽戲、打打牌更有意思。

    但是今晚的這場舞會卻不能不來,所以只能在貴賓休息區裡坐著。

    在這些休息的貴賓中間,有一個顴骨高高突起的男子顯得最醒目,因為別人都是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只有他一個孤伶伶的坐在最前排,身邊一個伴都沒有,只是在他所坐的沙發四周,卻環伺著如狼似虎的八條大漢。

    而且,這八條大漢全都穿著黑衣,衣襟敞開,露出腰間的盒子炮。

    放眼整個上海灘,眼下敢如此張揚的,除了張嘯林絕沒有第二人!

    沒錯,這個顴骨突起、外形十分陰冷的男子就是青幫大佬張嘯林。

    六個月前,杜月笙幾經考慮之後,最終決定離開上海、遠走香港,杜月笙一走,黃金榮又已金盆洗手,張嘯林便立刻成了上海灘唯一的青幫大佬,一時間當真是風頭無倆,不過此時杜月笙的影響猶在,張嘯林還不敢做的太過分。

    直到三個多月前,張嘯林終於跟影佐禎昭勾搭上,當上了東亞和平促進會會長。

    搭上日本人之後,張嘯林便立刻一改之前的低調,開始大肆吞併杜月笙的勢力,僅僅三個多月的時間,杜月笙在上海辛苦經營數十年的根基,便幾乎被張嘯林給連根拔起,由此張嘯林也成了跺一跺腳、上海灘便要震三震的風雲人物。

    世人皆以為張嘯林跟杜月笙交稱莫逆,卻不知道,張嘯林對杜月笙的怨念之深,是超乎想像的,所以一旦給予他機會,張嘯林便開始不遺餘力的抹除杜月笙的痕跡,經過三個多月的努力,杜月笙留在上海灘的痕跡便已經所剩無幾了。

    而今晚,張嘯林便要著手抹掉杜月笙最後的痕跡。

    杜月笙留在上海灘的這個最後的痕跡,就是百樂門的頭牌交際花,柳眉。

    杜月笙離開上海去香港之前,每週至少要來百樂門一次,不是為了跳舞,而是專門來給柳眉捧場的,幾乎是從柳眉出道的那天起,杜月竹的這個習慣就一直沒變過,只要他人在上海就必定去,所以滿上海沒有人不知道柳眉是杜老闆的禁臠。

    張嘯林冷冷的看著台上正在獻唱的柳眉,眸子裡有異樣的情緒正在湧動。

    杜月笙,今天晚上,柳眉就要從你的女人變為我的女人,從今往後,上海灘就再沒有你的立錐之地,而我張嘯林,也將成為上海灘真正的地下之皇!

    這時候,柳眉的一曲〈天涯歌女〉已經進入到尾聲,張嘯林打了個響指。

    旁邊守著的一個青皮便立刻會意,再一揮手,不遠處百樂門的一個服務生便立刻捧著一束鮮花登上舞台,遞到了柳眉的手裡。

    柳眉一邊唱,一邊接過那束鮮花,順勢還瞅了一眼上面留下的便條。

    看到落款是張嘯林,柳眉的花容便微微一僵,連歌聲都險些走了調。

    徐銳、王滬生還有四言三人恰好在這個時候進了大舞廳,至於地瓜,一進百樂門大門便不知道跑哪去了,這小子到了百樂門,簡直就相當於回家了。

    看到王滬生自一進門就把目光落在舞台之上,徐銳便立刻猜到,舞台上那個明**人的歌女,多半就是老王的老相好柳眉了。

    必須得承認,老王的眼光確實是非常不錯的。

    難怪當初在大梅山,王滬生瞧不上千葉花子,因為無論從外形、氣質還是才藝,千葉花子都明顯不如這個柳眉。

    王滬生直直的盯著舞台上的柳眉,竟是痴了。

    悠忽之間,王滬生的思維便回到了幾年前的那一個晚上。

    王滬生猶記得那是個冬日的晚間,天上下著陰冷的凍雨,不過再冷的凍雨也沒有從他愛人嘴裡說出的話更傷人,王滬生依然記得,柳眉是這樣說的,我喜歡優裕富足的生活,你能夠給我嗎?我喜歡鮮花掌聲聚光燈,你能夠給我提供這些嗎?

    王滬生無言以對,因為他根本提供不了這些,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柳眉離去,然後眼睜睜看著柳眉坐上青幫大佬杜月笙派來的豪華轎車。

    從那一刻起,王滬生就把自己的心封閉起來。

    一直到今天,都再沒有一個女人能夠走進他的心裡。

    王滬生原本以為,他已經放下了柳眉,等再見到柳眉時,能夠做到心如止水,可是等到真見了柳眉,王滬生才發現他根本就錯了,他根本就做不到心如止水,舞台上的那個女人輕易的勾起了他的思緒,酸甜苦辣咸各種滋味都有。

    王滬生站在大廳的角落,就那樣痴痴打量著台上的柳眉,不過台上的柳眉卻並未注意到大廳角落的王滬生。

    直到一曲唱罷,王滬生才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對徐銳說:“老徐,我們走吧。”

    “走?”徐銳揚了揚眉毛,問道,“老王你確定不是在跟我開玩笑?這就走?”

    “嗯,這就走。”王滬生搖了搖頭,又嘆息說,“見她一面就足夠了,我跟她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她是風月場所上的交際花,她追求的是紙醉金迷的腐朽生活,而我呢,只是一名革命戰士,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也注定不會有結果的。”

    徐銳聞言啞然,因為王滬生說的好有道理,他竟無法反駁。

    “走了,走吧。”王滬生嘆息一聲,轉過身就往二樓門廳走。

    徐銳聳了聳肩,轉身跟上,田言趕緊跟上,一邊又問:“二少,要不要叫地瓜?”

    “不用叫他了。”徐銳卻擺擺手說,“他剛才不說了麼,他姐就在百樂門,所以今天就算是給他放假,讓他們姐弟兩個……咦?”

    說到這,徐銳忽然輕咦了一聲,住口不言。

    王滬生也是腳下突然一頓,也反應過來了。

    地瓜的姐姐,不就是上海特委書記老葉麼?

    老葉的身份非常的神秘,杜興還在上海時,上海地下黨的同志都知道老葉的存在,但是除杜興以外,誰都沒有見過,杜興調南京以後,老葉接替杜興擔任上海市特委的書記,但是她下達指令、部署任務都是通過電台或者便條,從不顯身。

    所以直到今天為止,就連吳寒都還沒有見過老葉其人。

    可現在,地瓜卻說,他的姐姐就在百樂門。

    難道說,老葉會是百樂門的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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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貴賓休息區。

    看到柳眉唱完一曲,便緩緩起身,準備接受柳眉的當面致謝。

    因為按照這裡規矩,對於打賞五百以上的恩客,歌女或者交際花是要當面致謝的,張嘯林在剛才的那束鮮花中,還附賺了一張面額一千法幣的銀行本票,這算是大額打賞了,按照上海灘娛樂場所的規矩,柳眉必須得過來當面致謝。

    果不其然,柳眉在下了舞台之後,並沒有立刻返回後台休息,而是向著貴賓休息區裊裊婷婷的走過來,張嘯林的嘴角便立刻勾起一抹獰笑,就算你是杜月笙的女人又怎麼樣?只要我張嘯林高興,你就得乖乖過來跪舔。

    柳眉款款走到張嘯林面前,先襝衽施禮,然後起身微笑著說:“謝張老闆賞。”

    “小意思,你不必放心上,只是不知道,柳小姐能否坐下來賠老夫喝杯茶?”張嘯林說話時,陰冷的三角眼就直勾勾的盯著柳眉鼓騰騰的****,絲毫不加掩飾他內心的淫念,張嘯林甚至還在想,早聽說杜月笙一直對這小****禮敬有加,從未用強,沒準我老張還能啖得頭湯呢,嘿嘿嘿。

    柳眉的娥眉不著痕跡的輕蹙了下,然後婉言拒絕道:“張老闆,按說我不該拒絕,可是我身子有些乏,所以想先回去休息下,這點,還請張老闆多多包涵。”

    “這麼說,柳小姐是不肯給老張我面子嘍?”張嘯林立刻目光一冷,陰惻惻說,“也就喝杯茶的事情,難道真就能夠累著柳小姐不成?”

    柳眉的表情便變得十分勉強,蹙著秀眉說:“張老闆,我今天真是乏了,要不然,我改天再專門來向您賠罪,您看可好?”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18:50
第1059章 斗張嘯林

    柳眉堅決不肯留下來,卻也不敢隨便離開。

    張嘯林便陰陰的看著柳眉,長時間不吭聲。

    就在場面陷入僵局時,百樂門總經理顧維迎終於趕到了,在旁邊的侍應生那裡問清楚原緣之後,顧維迎便犯難了。

    這雙方,顧維迎是一方都得罪不起。

    柳眉雖然只是百樂門旗下籤約歌女,但是滿上海灘誰不知道她是杜老闆的禁臠?杜老闆離開上海前,可是專門來找過他顧維迎,托他代為照顧柳眉,不要讓柳眉受人欺負,現在杜老闆離開上海才三個多月,就真有人欺負到柳眉的頭上來了。

    如果是別人欺負柳眉,顧維迎早就叫來青幫的青皮教他做人了。

    問題是,現在欺負柳眉的是張嘯林,這下顧維迎可是犯了難了,因為,張嘯林他更加得罪不起,杜老闆之所以離開上海去香港,別人不太清楚其中的內幕,可是顧維迎身為百樂門總經理,卻是知道內幕的,杜老闆其實是被張嘯林擠兌走的。

    這時候,大廳的眾人也注意到這邊出狀況了,當下紛紛圍過來。

    “顧總?”張嘯林盯著顧維迎,陰陰的說道,“百樂門的門檻真是越來越高了。”

    顧維迎的臉皮抖了抖,直恨不得自己能隱形,不過既然事已至此,躲是躲不過,當下只能硬著頭皮對張嘯林說道:“張老闆,你看這樣行不,今天柳眉確實是身體不舒服,改天等她身子好了,我親自帶著她登門道歉?”

    張嘯林不置可否,只是沖面前站著的司機阿四使個眼色。

    司機阿四是張嘯林的鐵桿心腹,一貫善於察言觀色,一看張嘯林這表情,阿四就知道張嘯林是要他藉機發作。

    當下阿四便甩手給了顧維迎一耳光,罵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給張老闆拿主意?”

    顧維迎立刻被阿四這一耳光扇懵了,他好歹也是百樂門的總經理,在這上海灘也算是一號人物,現在卻被張嘯林家的司機當眾搧耳光,這讓哪的臉往哪兒擱?不過既便是這樣,顧維迎也只能夠忍著,因為他得罪不起張嘯林啊。

    阿四從來沒有當眾扇過像顧維迎這樣的人物的耳光,一時之間紅光滿面,意猶未盡之下竟又照著顧維迎的下腹狠狠的踹了一腳,將顧維迎踹翻在地,然後兩手叉腰,對張嘯林的保鏢林懷部說道:“阿部,你把那臭****拎過來。”

    林懷部是阿四引茬給張嘯林的保鏢,因為槍法出眾,被張嘯林倚為心腹。

    阿四讓林懷部過去把柳眉給拎過來,林懷部卻沒動,一來他不願意對女人動手,二來他覺得張嘯林這麼做有些不地道,杜月笙還沒離開上海前,你張嘯林跟他是稱兄道弟,可是杜月竹前腳剛走,你後腳就欺負他的女人,這算什麼本事?

    “林懷部,你耳聾了?”阿四便有些惱了,“不想幹了?”

    林懷部便立刻想到了家裡臥病在床的老母,如果丟了這份工作,他就很難再找到這樣一份薪酬優厚的工作了,為了老母親的治病費用,林懷部只能夠低頭,當下黑著個臉,兩步走到柳眉的面前,然後伸手抓來。

    “誰敢碰我姐!”然而,不等林懷部的大手抓到柳眉身上,一個瘦小的身影卻忽然從斜刺裡衝過來,擋在柳眉面前。

    林懷部定睛一看,卻是個稚氣未脫的半大孩子。

    柳眉看到那個半大孩子,卻是瞬間就臉色大變,急聲說:“地瓜?趕緊走!”

    地瓜卻把腦袋往上一昂,說道:“姐,我回來了,從今天開始,只要有我在,就再也沒人敢欺負你!”

    柳眉卻急得快哭了,說:“我讓你走你就趕緊走。”

    一邊說,柳眉一邊要把地瓜往身後拉,可是地瓜卻是紋絲不動。

    旁邊的舞客便紛紛搖頭,替地瓜的命運感到擔憂,那些跟柳眉和地瓜姐弟相熟的舞女更是連聲嘆息,如果柳眉只是一個人,以她的孤傲性子,張嘯林或許還會有所顧忌,可現在有地瓜做要挾,柳眉就是想不從都難。

    果然,在地瓜出現之後,張嘯林的目光便落在了地瓜身上。

    司機阿四也嘿嘿的笑道:“小赤佬,你就是這小****的弟弟?”

    “找死!”地瓜聞言便勃然大怒,然後一個滑步便到了阿四面前,然後照著阿四的臉上就是一耳光,這一聲啪的脆響頃刻間傳遍了整個大廳,阿四整個人便立刻僵在那,竟是半晌反應不過來,竟然,竟然有人敢打他耳光?

    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他可是張嘯林的司機!

    張嘯林的臉色也瞬間陰沉下來,柳眉的弟弟在眾目睽睽之下打阿四的耳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相當於是在打他張嘯林的耳光,混跡上海灘這麼多年來,張嘯林除了早年間曾經挨過打,後來就從沒人敢捋他虎鬚。

    這時候,阿四終於從怔忡中反應過來。

    “給我抓住他!”阿四撕心裂肺的狂叫起來,“阿部,阿彪阿海,給我抓住他,我要活撕了這小赤佬,給我抓住這個小赤佬!”

    林懷部和另外兩個保鏢滿心不願對一個小孩子動手,可阿四不僅僅只是司機,還是張府的管事,他們得服阿四的管,所以只能黑著臉來抓地瓜。

    林懷部原本以為很容易就能抓到地瓜,不過是個半大孩子,又能跑到哪裡去?

    然而,動起手來之後,林懷部三人卻是吃驚的發現,這個半大孩子的身體竟然是比泥鰍還要油滑,他們三人使出渾身的解數,各種招數都用上,甚至連虛招陰招都用上,卻還是無法沾到那孩子的一點衣角。

    “來,來啊,再來啊。”看到林懷部三人使終抓不到自己,看到司令員教自己的輕功果然很有用,地瓜便不禁玩心大起,像游魚似的在林懷部三人中間鑽來鑽去,一邊還不停的用言語刺激林懷部他們三個。

    “慢,太慢了,你們太慢了。”

    “蠢,太蠢了,我在你們的身後呢!”

    “你們是牛麼?牛都比你們快十倍!”

    柳眉起先還有些擔心,可是看到林懷部他們三個使勁吃奶的勁都碰不到地瓜的衣角,便也漸漸的放下心來,心想,地瓜這次去大梅山終究還是學了一些本事回來,只是不知道,他怎麼又回上海來了?千萬別是逃回來的。

    林懷部三人累得滿頭大汗,兀自還是抓不到地瓜衣角。

    張嘯林便火了,厲聲罵道:“你們是豬麼,腰間的傢伙是用來擺設麼?”

    阿四恍然大悟,連聲叫道:“對對,阿部,用槍,給我用槍到,我就不信,這小赤佬再快還能快得過子彈?”

    林懷部停下身,為難的道:“四哥,真的要用槍?”

    “廢話!”阿四厲聲呵斥道,“你要不開槍,就給我滾!”

    林懷部嘆息一聲,退後一步,然後掏槍指向地瓜。

    看到林懷部掏槍,四周圍觀的舞客、舞女便紛紛後退,唯恐跳彈誤傷自己。

    柳眉卻上前一步,拿自己的身體擋在地瓜的面前,說:“張老闆若是想殺我弟弟,就請先殺了我。”

    “姐,你退後!”地瓜卻倔強的把柳眉拉到了身後,說,“他不敢開槍!”

    “哈,小赤佬,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阿四彷彿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話,哈哈大笑著說,“居然說我不敢開槍?”

    “他說的沒錯,你不敢開槍!”阿四話音剛落,一個清冷的聲音忽然間響起。

    “誰?”阿四聞言霍然回頭,然後就看到一個穿著白西衣、打著小領結的公子哥大大咧咧的過來,那公子哥竟狀若無人,徑直走到了張嘯林面前沙發,然後大馬金刀的坐下,四下里便立刻響起一片低低的吸氣聲。

    不是吧,這個年輕人好囂張,他居然敢在張嘯林面前落座?

    張嘯林的臉色也是越發陰沉,一對三角眼冷冷的打量著坐在他面前的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不是別人,當然就是化名為梁武義的徐銳,徐銳在落座之後,又照著身後打了一個響指,隨行的王滬生便立刻從公文包拿出一支雪茄,田言更是手忙腳亂的拿出小剪刀剪開吸入端,又手忙腳亂的替徐銳點著了。

    江南不願意進入百樂門這樣的煙花地,就跟吳寒留在外面,所以沒辦法,點雪茄這樣的細活就只能交給田言這個粗人了,好在田言的笨手笨腳並不影響徐銳的裝逼,反而更加顯出他與眾不同,四周的舞客和舞女都看傻了。

    柳眉也傻了,不過她看的並不是徐銳,而是王滬生。

    自從王滬生出現之後,柳眉的視線就再也沒有離開,王滬生就像塊磁鐵,將柳眉的視線牢牢的吸引住了,王滬生卻裝作沒看見柳眉,不肯回眸。

    這時候,阿四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了,立刻叫道:“這是哪來的小赤佬……”

    “聒噪!”話音未落,田言便已經一耳光扇在阿四臉上,田言的這一耳光,可比地瓜剛才的那一耳光要狠多了,阿四直接被這一耳光扇翻在地,臉頰也頃刻間腫起來,而且,嘴裡的大牙也被扇掉了四顆,噗的一聲帶血吐出。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18:50
第1060章 辱張嘯林

    田言在成為王滬生的警衛員之前,也是狼牙的成員,而且還是突擊隊的隊員,手勁也就可想而知了,這一巴掌下去,直接把阿四牙都打掉四顆,阿四呸的一口血痰吐出,看到裡面有四顆大牙,便立刻大聲的哀嚎起來:“牙,我的牙!”

    田言卻喝道:“打掉你牙還算輕的,再聒噪就擰斷你脖子。”

    說完了,田言還把兩眼一瞪,阿四便立刻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

    阿四被田言一聲斷喝嚇住了,可是林懷部和另外兩個黑衣保鏢卻沒有被嚇住,而且張嘯林高價僱傭他們,為的不就是為了這種時候能派上用場?

    沒任何猶豫,林懷部和另外兩個黑衣保鏢便同時拔出了盒子炮,拿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徐銳、王滬生還有田言三人。

    田言的目光便猛然一縮,當時就要動手,卻讓徐銳伸手制止了。

    徐銳背對著田言擺擺手,示意稍安勿躁,然後盯著張嘯林說道:“管好你的人,當心走了火,如若不然,我不保證會出點什麼事情。”

    看到這一幕,張嘯林的臉色便越發陰沉,混跡上海灘這麼多年了,見過囂張的,還真沒有見過這麼囂張的,當著他張嘯林的面,打掉他最為得力的司機兼管事的四顆大牙,對著槍口還敢反過來恫嚇,這份膽量,也真是沒誰了。

    不過膽量這個東西,有時候也是無知的代名詞。

    “小赤佬。”張嘯林盯著徐銳的眼睛,陰陰的說道,“知道我是誰嗎?”

    “我知道。”徐銳卸下嘴裡的雪茄煙,衝著張嘯林噗的吐出一個煙圈,悠然說,“你是張嘯林,青幫大佬兼東亞和平促進會的會長。”

    張嘯林的瞳孔便微微一縮,這小子居然知道他是張嘯林,那就說明他不是無知,而是真的有所仗恃,不過遂即,張嘯林的嘴角便綻露出出一絲猙獰,有所仗恃又能如何?在這上海灘他就是王,除了日本人之外,他張嘯林誰都不怕!

    “小赤佬,下輩子投胎做人記得把眼睛擦亮了,有些人,不是你能夠招惹的。”張嘯林獰笑,再衝林懷部還有另外兩個黑衣保鏢微微頷首。

    林懷部有些不忍濫殺無辜,稍稍的猶豫了一下,正是這一下猶豫救了林懷部。

    另外那兩個黑衣保鏢卻毫無顧忌的扣下了扳機,只不過,就在他們扣下扳機的瞬間,眼前突然間一花,原本坐在長沙發上的徐銳便已經失去了蹤影,再然後,一股巨力便從兩人頭上猛然間襲來,兩人的腦袋便不由自主的撞向中間。

    嘭的一聲,兩個黑衣保鏢的腦袋重重撞在一起,然後啪的碎裂開,腦漿四濺。

    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四周的舞客以及舞女便紛紛失聲驚呼起來,林懷部也是大驚,急忙想要開槍時,卻是晚了,只見白影一閃,徐銳便已經一個滑步來到林懷部面前,再一手刀斬在林懷部的右手手腕上,林懷部手中的二十響盒子炮便立刻落了地。

    兔起鶻落之間,兩個黑衣保鏢便已經斃命當場,林懷部也是重傷。

    剩下的五個保鏢見狀,急想要拔槍時,卻晚了,幾乎是徐銳動手的同一時間,地瓜和田言已經衝到張嘯林的面前,並且拔出藏在腰間的勃朗寧手槍頂住了張嘯林的腦門,看到張嘯林已經被控制,剩下五個保鏢便再也不敢輕易開槍。

    霎那之間,整個大廳便陷入到了劍拔弩張之中。

    一片死寂,整個大廳頃刻之間就變得一片死寂,寂靜到落針可聞。

    屏住呼吸,所有人都自覺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居然有人敢拿槍頂著張嘯林的腦袋?如果是日本人也就罷了,可是現在拿槍頂住張嘯林的,卻分明是個中國人,而且還是個英俊瀟灑的年輕人。

    看著徐銳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現場不少的舞女以及大家閨秀已經目泛異彩,有大膽的甚至已經在向徐銳拋媚眼,不過更多的人,卻是在替徐銳深深的擔憂,滿上海灘誰不知道張嘯林睚眥必報、心狠手辣?這年輕人怕沒好果子吃。

    除非他敢殺了張嘯林!不過想到這裡,所有人全都下意識的搖頭。

    徐銳拍了拍身上西服,再次坐到張嘯林的面前,淡淡的說道:“我剛才說過,讓你的人別拿槍對著我,如若不然,我不保證會發生點什麼。”看了看身邊五個黑衣保鏢,徐銳無視瞄準自己的黑洞洞的槍口,又說道,“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張嘯林盯著徐銳看了足有十秒,忽然大笑起來,笑的是前仰後合,一邊笑還一邊重重的鼓掌,王滬生、田言還有地瓜三人被笑得滿頭霧水,徐銳卻夷無所懼,只是大馬金刀的坐在張嘯林的面前,自顧自的抽著雪茄。

    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

    劉子塵剛才一直躲在人堆裡沒有敢吭聲,這會卻忍不住對身邊的陳曼麗說:“完了,這下那小子死定了,熟悉張老闆的人全都知道,當他繃著臉的時候,其實未必就一定糟糕,但是當他大笑之時,局面才糟了。”

    陳曼麗問道:“為了什麼笑了反而要糟了?”

    劉子塵說道:“因為笑了,就意味著張老闆真要殺人了。”

    兩人說話間,張嘯林已經收住笑,然後舉起雙手輕輕擊掌。

    下一個霎那,大廳四周的角落裡便立刻響起雜亂的腳步聲,眾人惶然四顧,便看到了黑壓壓的青幫幫眾從各個入口蜂擁而入,這些青幫幫眾全都穿著黑衣、黑色布鞋,衣襟全部敞開著,露出腰間別著的斧頭、手槍甚至是炸彈。

    粗略的數數,蜂擁而入的青幫幫眾,少說也有上百人之眾!

    看到這麼多的青幫幫眾,王滬生、田言和地瓜便臉色大變。

    四周的舞女以及大家閨秀則連連嘆息,這下就是神仙也救不了這年輕人了,想到這麼一個英俊瀟灑、又高大威猛的公子哥兒,很快就要慘死在青幫的手裡,這些舞女以及大家閨秀便紛紛扼腕嘆息,可惜了啦,這麼個俊哥兒。

    陳曼麗也忍不住扭頭對劉子塵說:“阿塵,不管怎樣眉兒都是我的好姐妹,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管管唄?你好歹是在七十六號當差的,張老闆就算是不肯買你的面子,怎麼也得給你背後的吳大隊長一個面子吧?”

    “麗麗,沒用,真不是我不肯管,是真沒用。”劉子塵搖了搖頭,苦笑說,“張嘯林連李士群的面子都不買,何況是我們頭兒?”

    陳曼麗無比失望的說:“那,真就沒辦法了?”

    “恐怕是沒有辦法了。”劉子塵肯定的搖頭說。

    看到一百多幫眾蜂擁而入,將局面徹底控制住,張嘯林終於是心神大定,又獰笑著對徐銳說道:“小赤佬,我不管你什麼來頭,也不想知道你老子是什麼人,我只想告訴你,這裡是上海,在上海灘,由我張嘯林說了算,來到上海,是虎你給我臥著,是龍你得盤著,我讓你死,你就必須死,就算你是玉皇大帝也照樣得死!”

    張嘯林說話時,徐銳一直目光幽幽的看著他,只一個勁的抽雪茄。

    直到張嘯林說完之後,徐銳才卸下嘴裡雪茄,問:“你剛才說什麼?”

    徐銳裝龍像龍,裝虎似虎,這一下裝傻表情也是十分倒位,彷彿真沒聽清楚似的,張嘯林就跟吞了一隻蒼蠅似的,那股難受勁,簡直沒法說,包括陳曼麗在內,四周圍觀的不少舞女以及名門閨秀卻噗的笑出聲。

    張嘯林的臉上再也掛不住,獰笑說:“小赤佬,都死到臨頭了居然還敢耍嘴皮子,簡直就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你知道?”徐銳淡然說,“你死一個我看看?”

    張嘯林險些被徐銳給噎死,因為他看出來徐銳是真的不怕。

    徐銳根本就不怕他張嘯林,張嘯林便也不敢輕舉妄動,在場的青幫幫眾固然是有一百多號人,真要是打起來,張嘯林自信眼前的小赤佬絕對是活不成,但是他自己也活不了,因為小赤佬手下的兩把槍就頂著他太陽穴呢。

    “不說了?”張嘯林啞了,徐銳卻忽然站起身,嘿然說道,“那就換我說。”

    話剛說完,徐銳便劈手一耳光扇在張嘯林臉上,然後罵道:“你又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在本少爺面前指手劃腳的叫囂?狗一樣的東西,連個人都不算,也敢自稱上海灘之王?本少爺現在殺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

    懵了,這一記耳光徹底把張嘯林給打懵了。

    傻了,這一記耳光也把在場所有人打傻了。

    然而,這才只是開始而已,徐銳打了張嘯林一記耳光之後,緊接著又左右開弓連續扇了張嘯林十幾記耳光,頃刻之間,張嘯林的一張臉便腫成了豬頭,眼睛也只剩下一條縫,既便是他的老娘從墳墓裡爬出來只怕也認不出來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18:50
第1061章 殺張嘯林

    好半天之後,張嘯林終於反應過來了。

    有些困難的抬起頭,張嘯林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徐銳,吃聲說道:“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徐銳嘿嘿一笑,反手又抽了張嘯林兩耳光,叭叭有聲。

    這下,四周圍觀的舞客、舞女就越發的震驚了,因為徐銳不單是打耳光,根本就是在羞辱張嘯林,劉子塵使勁的吞嚥了一口唾沫,忽然間有些佩服起這個年輕人來,他娘的,就衝著他的這囂張勁,就實在是令人神往無比。

    劉子塵甚至於萌生了投入這年輕人麾下的衝動。

    跟著這樣一個囂張的公子哥,應該會很拉風吧?

    不過這時候,林懷部和青幫的那些幫眾也終於反應過來了。

    林懷部當即便上前一步,厲聲大喝道:“住手,給我住手!”

    “你說住手就得住手啊?你又算個什麼東西?”徐銳回頭對著林懷部嘿嘿的一笑,然後反手又扇了張嘯林兩記耳光,那啪啪的聲響比剛才兩下還要響,這倆耳光徐銳加了力,張嘯林便立刻殺豬般慘叫了起來,又噗的吐出口血痰。

    “找死!”林懷部和四周的青幫幫眾勃然大怒,紛紛將盒子炮的機頭張開。

    剛才林懷部和青幫幫眾,雖然也拿盒子炮對著徐銳他們三個,僅僅只是恫嚇而已,可是現在他們是真的動了殺心了。

    只不過,這根本嚇不倒徐銳他們三個。

    “來啊!”田言嘩的撕開了大衣的衣襟,露出了底下捆在身上的密密麻麻的炸藥,然後猙獰的說道,“有種你們就開槍啊,開槍啊?!”

    林懷部和周圍的青幫幫眾頓時倒吸一口冷氣,本能的往後退。

    都說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遇到這樣一個在身上捆滿了炸藥的亡命之徒,林懷部和青幫幫眾也是心中發怵,躲在一邊的阿四更是忍不住的腹誹,媽祖娘娘,我們招惹的這是什麼人哪,這根本就是一夥亡命徒哪!

    四周的舞客以及舞女也是一片嘩然。

    因為田言身上捆的炸藥一旦被引爆,足以將整個百樂門掀翻,也就是說,在這裡跳舞的舞客甚至三樓客房的旅客都得跟著陪葬,人群中,傅筱庵覺得他不能再躲了,他必須得站出來說句話了,要不然局面就沒法收拾了。

    清了清嗓子,傅筱庵越眾走了出來。

    傅筱庵跟杜月笙、張嘯林都是狗肉朋友,經常出入杜公館及張公館,青幫的幫眾自然都認得,所以沒有阻攔,反而向兩側讓出一條通道。

    傅筱庵一步步的走到了徐銳和張嘯林的面前。

    “這位小兄弟。”傅筱庵拱手說道,“您貴姓?”

    無論眼前這人多大年紀,什麼來歷,單是他在明知道張嘯林身份的前提下,仍然當眾掌摑張嘯林這份膽氣,傅筱庵就認為對方已經有資格跟他稱兄道弟,因為上海灘就是這麼一個地方,遵循的就是強者為尊的叢林法則。

    當然,事後張嘯林將會如何的報復,這年輕人能否活過今晚,那就得另說。

    但是此時此刻,傅筱庵卻堅持認為,眼前這年輕人配得上他的這聲小兄弟。

    “免貴,姓梁。”徐銳噗的吐出一個煙圈,扭過頭冷冷的瞥了傅筱庵一眼,儘管他還不知道傅筱庵的身份,但是這並不妨礙徐銳對對方做一個基本判斷,眼前這傢伙,既便不是杜月笙那樣惡貫滿盈的青幫大佬,也必定是出賣祖宗的漢奸賣國賊。

    徐銳的這一瞥,令傅筱庵頃刻間如墜冰窟,傅筱庵簡直無法相信,這樣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竟能給人如此強烈的震懾!在他的印象當中,似乎只有早年間在覲見重慶那位時,才有過這種猶如芒刺在背的感覺。

    有那麼一瞬間,傅筱庵真的想轉身就走,我管這破事做什麼?

    但是都已經出面了,怕是不能再回頭了,不然就是把張嘯林往死裡得罪,今後也別想再回上海了,無奈之下傅筱庵又硬著頭皮說道:“小兄弟,鄙人傅筱庵,忝為上海市長,不過今已卸任,即將前往南京任職,今晚這舞會,也是上海各界為在下錢行的,所以能否看在我的薄面上,跟張老闆握手言和?”

    說完,傅筱庵又問張嘯林:“張老闆,您的意思呢?”

    “可!”張嘯林雖滿心不願,可以現在局面,他明顯討不到便宜,與其這麼僵持下去白白吃苦頭,還不如先忍下這口氣,只要過了今晚,以他張嘯林在上海的勢力,要想收拾這麼個嘴上沒毛的小赤佬,那還不是易如反掌?

    然而,徐銳的反應的卻完全出乎傅筱庵預料。

    徐銳看著傅筱庵,哂然說道:“讓我賣你面子?你還不配!”

    “啊?”傅筱庵聞言便一愣,一時之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傅筱庵在上海灘好歹也算一號人物,現在更是日本人面前的大紅人,就算是汪先生見了他也得客客氣氣的,可眼前的這年輕人,卻竟一點面子不給!

    待到反應過來後,傅筱庵也有些生氣,當下陰惻惻的說道:“年輕人,有朝氣、有闖勁這是好事,但要是過了頭那就成了愚蠢了!如果你現在就放人,我可以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但是,如果你繼續執迷不悟,嘿嘿嘿。”

    徐銳哂然一笑說:“我若繼續執迷不悟,你又能怎樣?”

    “那,說不得只能請你去巡捕房吃牢飯,需知這是上海灘,還輪不到你來撒野!”傅筱庵說完用力的一揮手,大廳入口處便立刻響起尖銳的哨聲以及雜亂的腳步聲,遂即,幾十個巡捕便端著槍或者手持警棍一窩蜂的湧進來。

    這幾十個巡捕衝進大廳之後,卻沒有理會那百十個同樣全副武裝的青幫的匪徒,而是徑直衝進人群,拿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徐銳他們三個,不過看清楚田言身上的炸藥後,那些巡捕也是本能的往後退,頃刻間變得色厲內茬。

    “放下,雙手抱頭原地蹲下,快點蹲下!”

    “炸藥,快把你身上的炸藥脫下來,快!”

    “聽到沒有?再不放下武器,我們就要開槍了!”

    幾十個巡捕厲聲喝斥,聲勢一下就蓋過那百來個青幫幫眾。

    人群中,張子塵便再次輕輕的嘆息一聲,然後對陳曼麗說:“這下是真死定了,本來這是公共租界,張老闆的勢力再大,也不能公然在公共租界殺人,那小子只要始終躲在公共租界內不出去,張老闆也拿他沒轍,可是現在……”

    說到這,張子塵便搖了搖頭,沒有接著往下說。

    陳曼麗便焦急的問道:“現在怎麼了?你快說啊。”

    張子塵便說道:“傅筱庵雖然只是上海華界市長,可他還是租界工部局的董事,而且還管著租界的巡捕房,那小子把傅筱庵給得罪了,豈不是連租界的巡捕房也一併得罪?現在他在上海灘是真的沒有立錐之地了。”

    “啊?”陳曼麗便擔心的說,“那怎麼辦?”

    張子塵搖頭說:“只能看張老闆還有傅筱庵心情還有那小子背後家族的財力了,如果張老闆和傅筱庵心情好,還有那小子背後家族的財力足夠雄厚,或者還能買回一條命,否則他就死定了,上海灘的黑白兩道都一併得罪,九條命也不夠死!”

    陳曼麗便沉默了,一對美目裡卻流露出了一抹擔憂的神色。

    王滬生也有些擔心,場面是越來越大,得罪的人也是越來越多,還能收得了場?雖說老徐藝高人膽大,可這畢竟是在上海,不是在大梅山啊。

    當下王滬生以徵詢的眼神看向徐銳,徐銳卻微微搖了搖頭。

    徐銳心下是絲毫不擔心,因為這一切早就在他的算計之中。

    幾乎是在替柳眉出頭的第一時間,徐銳就已經算計好一切!

    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從事情鬧大到現在,差不多已經過去一個小時,從時間看,中村俊那邊應該已經得到消息,那麼這邊,差不多也就應該收場了。

    傅筱庵卻還不知道他已經站在了黃泉路口,兀自得意洋洋的對徐銳說:“小子,你要是識相的話,就趕緊放了張老闆,然後讓你的乖乖放下武器投降,這樣的話張老闆或許還能夠饒你一命,如若不然,就是天王老子也是救不了你的命!”

    徐銳便微微一笑,然後劈胸揪住張嘯林的衣襟把他拎起來。

    張嘯林自以為沒事了,獰笑著說:“小子,今後出門走夜路,千萬小心。”

    “今後?”徐銳笑道,“張嘯林,你是不是覺得,我非得放人不可?你是不是覺得,你已經沒事了?可是我想說的是,得罪我梁二少的人,就沒一個有好下場!而且,我梁二少處事絕不會留下隔夜仇,別人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我梁二少,是有仇就仇,而且是立刻就報,所以,給我去死吧!”

    說完了,徐銳便伸出一對鐵掌分別撳住張嘯林的腦門及下巴,再發力一擰,眾人便聽到喀巴一聲響,張嘯林的脖子便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擰過來,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張嘯林的頸骨已經斷裂,就是大羅金剛也救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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