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抗日之特戰兵王 作者:寂寞劍客 (連載中)

 
regn13 2018-6-7 22:23: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85 93381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1:21
第1482章 二號木馬

    鑽山豹還是有些不甘心,上前說道:“隊長,把我也帶上唄,到了日本之後,我一定惡補日語,絕對不拖你們後腿就是。”

    冷鐵鋒說道:“到了日本再惡補日語就晚了。”

    見事情沒有任何轉圜餘地,鑽山豹便只能怏怏不樂的退下。

    冷鐵鋒又對一眾狼牙隊員說道:“強調一遍,這次行動是絕密,除了政委,任何人都不准透露!知道沒?”

    “知道了!”一眾狼牙隊員齊刷刷挺身立正。

    “行了,走!”冷鐵鋒一揮手,一百多名狼牙隊員便紛紛轉身,揚長去了。

    等狼牙大隊走了之後,徐銳又問冷鐵鋒道:“二號木馬喚醒了?他怎麼說?”

    “已經喚醒。”冷鐵鋒點頭說,“他讓我們喬妝成日軍軍官,去太倉縣城北門的一個偽軍哨卡上等待,明天中午他會前去那裡檢查工作。”

    徐銳點頭說:“走,去太倉。”

    ……

    太倉縣,第一零四師團的師團部。

    小野十六來到師團長辦公室門外,猛然收腳立正:“報告!”

    門內便立刻傳來三宅俊雄的聲音:“啊,小野君,快請進。”

    “哈依。”小野十六猛一頓首,然後抬腿跨步走進了辦公室。

    “喲西。”三宅俊雄從大板桌後面站起身,來到小野十六面前,先上上下下打量了小野十六好半晌,才欣然點頭說,“真不愧是即將進入陸軍大學的精英。”

    “哈依。”小野十六再次頓首,誠懇的道,“多謝師團長的栽培。”

    三宅俊雄呵呵一笑,又轉身回到大板桌後面,然後拉開抽屜拿出一封信,再走回到小野十六面前遞給他,說道:“小野君,這是推薦信。”

    日本的陸軍大學只招現役的尉級軍官,而且必須要有服役部隊的師團長或者參謀長的推薦信才可以,正因為此,有許多條件合適的軍官卻因為拿不到推薦信而埋沒,同樣的也有許多軍官明明條件不合適,卻還是可以上陸軍大學。

    老實說,小野十六的條件很一般,不僅在陸軍士官學校時表現差強人意,入役之後的表現也很懶散,不過對大梅山的第二次掃蕩作戰改變了他的命運,在那一戰中,小野十六不僅表現出超乎想像的英勇,還救了三宅俊雄一條命。

    那之後,小野十六便被調到師團部當了副官。

    而現在,更是馬上要去陸軍大學報到深造了。

    完全可以想像,當從陸軍大學畢業出來之後,小野十六的命運又將發生改變,那時候他不僅將晉陞為佐官,而且會成為陸軍部在冊軍官!所謂的陸軍部在冊軍官就是說,今後陸軍部要對你重點培養,今後將前途無量。

    三宅俊雄問道:“小野君,你打算什麼時候動身回日本。”

    小野十六說道:“如果師團長沒什麼特別的吩咐,卑職想明天就動身。”

    “那個,呵呵,我還真有點小事想要拜託小野君。”三宅俊雄搓搓手,又說,“我在中國買了些禮品,想要拜託你捎回國內交給我的家人。”

    聽到這,小野十六便立刻反應過來,三宅俊雄是想讓他幫忙把他從中國戰場上搜刮到的戰利品帶回日本去,日軍自從打進中國,所過之處燒殺擄掠,不知道搶走了多少金銀財寶以及文物古玩,這些財物一多半都落入了各級軍官之手。

    三宅俊雄作為一零四師團的師團長,所獲自然也是極豐。

    不過這些都是見不得光的,所以得托信得過人帶回日本。

    這也就是說,三宅俊雄現在是真正拿小野十六當心腹了。

    “哈依。”當下小野十六頓首說道,“能夠為師團長效勞,是卑職的榮幸。”

    “喲西。”三宅俊雄欣然點頭說道,“那麼小野君,在你動身之前,我會把這些物品都準備好,並送到你的住處。”

    “哈依。”小野十六再次頓首,說,“那麼卑職先告辭了。”

    離開了三宅俊雄的辦公室之後,小野十六並沒有回副官處,而是直接從車隊借了一輛邊三輪摩托車,然後親自駕駛摩托車,直奔北門的偽軍哨卡而來,由於有師團部的通行證,一路之上自然是通行無阻。

    不一會,小野十六便到了偽軍哨卡。

    正在站崗的偽軍哨兵便趕緊上前點頭哈腰的敬禮,心裡卻暗暗的腹誹,小日本這是哪根筋又搭錯了?一天之內居然來兩撥檢查?他奶奶個熊,不就是前幾天我們隊長偷著賣了一點煙膏,至於這麼大陣仗?

    小野十六走進哨卡的營房裡時,一眼就看到一個偽軍小隊長正跪在一個軍官的面前,求爺爺告奶奶,說什麼今後再不敢了,可憐的偽軍隊長,根本不知道,坐在他對面的壓根就不是鬼子軍官,而且也不是來查他的。

    不用說,坐在哨卡營房裡邊的,就是徐銳無疑了。

    小野十六也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因為徐銳留給他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

    看到小野十六進來,徐銳便在偽軍隊長屁股上踹了一腳,罵道:“滾吧,下不為例。”

    偽軍隊長鬆了口氣,趕緊灰溜溜出了營房,跟小野十六照面時,還滿臉討好的笑笑。

    等偽軍小隊長出去,小野十六把房門關上,然後掏出一盒菊花牌香菸,從中彈出一支遞向徐銳,問:“來一顆?”

    “不了,戒了。”徐銳擺了擺手。

    小野十六便自顧自的點了一顆。

    然後小野十六問道:“什麼任務?”

    徐銳說:“幫我們弄幾個人去日本。”

    “這事好辦。”小野十六鬆了口氣,還道是什麼危險又難辦的任務呢,原來僅只是弄幾個人去日本,接著問道,“幾人?”

    “七人。”徐銳說,“什麼時候能夠成行?”

    “明天。”小野十六立刻想到了三宅俊雄托他辦的私事,三宅俊雄的“私人物品”包括文玩字畫、金銀珠寶,足足裝了幾十口大木箱,他再加上七口大箱子,裡邊裝上活人,想必也不會被人懷疑發現,所以這真不是什麼難事。

    當下小野十六又說道:“明天中午,你們在太倉縣前往江陰要塞的公路邊等著吧,到時候我會帶著一支車隊經過。”

    “知道了。”徐銳說完,起身欲走。

    小野十六忍了忍,卻還是沒能忍住,問道:“那個,你是怎麼出來的?”

    雖然小野十六已經從步兵第八聯隊上調到了師團部的副官處,但是對於昨天所發生的一切他還是十分清楚的,前線的部隊報告,整個上海已經完全被大火所吞噬,外圍也已經被五個師團圍得水洩不通,這樣的情況之下,徐銳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徐銳腳下一頓,說道:“走出來的。”

    走出來的?小野十六滿腦門的黑線。

    ……

    不僅小野十六,多田駿現在也是滿腦門的黑線。

    今天黎明之前,日本海軍第四艦隊的水下爆破隊終於爆破成功,將吳淞口的沉船封鎖線炸開了一道小口子,遂即海軍第四艦隊的十幾艘主力艦艇便成功的進入到黃浦江,不過這個時候,整個上海早已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沿途所經之處,從吳淞鎮到楊樹浦,再到虹口,都是一片火海。

    不過日本海軍並沒有片刻逗留,而是直撲上海外灘的華懋大廈。

    在淞滬獨立團引發這場大火之前,華懋大廈是他們最後的據點,眼下整個上海已經陷入火海,也就華懋大廈是鋼筋混凝結構,不怕火,所以不出意外的話,淞滬獨立團的餘部應該還龜縮在華懋大廈,試圖負隅頑抗呢。

    不過,等鬼子海軍順著黃浦江趕到外灘時,卻無比錯愕的發現,華懋大廈早就已經坍塌了,從四周大致完好的建築可以看出,華懋大廈不是因為經受不住大火而坍塌,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是淞滬獨立團餘部自己主動引爆的。

    鬼子海軍試圖派陸戰隊上岸察看,不過火勢實在太大,人根本就上不了岸,所以只能作罷,並將這一發現報告給了第十二軍。

    接到海軍的報告之後,多田駿便立刻懵了。

    “納尼?”多田駿瞠目結舌的道,“華懋大廈坍塌了?”

    “哈依。”飯沼多稼藏頓首說道,“這件事情確實離奇。”

    “陰謀,一定有陰謀!”多田駿沉聲說道,“這背後一定有陰謀!我絕不相信徐銳和被困的淞滬獨立團餘部會自殺,背後一定有陰謀!”

    “哈依。”飯沼多稼藏再次頓首,“卑職也是這麼認為。”

    多田駿又道:“飯沼君,那麼你認為會是個什麼陰謀呢?”

    飯沼多稼藏想了想說道:“無非就是為了隱匿形跡,讓我們找不到他們,然後等我們放鬆警惕之後,再悄悄的逃走。”

    多田駿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徐銳可就太天真了。”

    頓了頓,多田駿又說道:“命令各個師團,全面封鎖上海市區通往外界的各個路口,就連一隻老鼠都不允許逃出來!等大火熄滅之後,再展開搜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徐銳和被困的淞滬獨立團餘部給挖出來!”

    “哈依。”飯沼多稼藏再頓首。

    ps:昨天折騰了一天一夜,今天症狀緩解,但是身體還是虛,硬撐著碼了一章,下午看情況。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1:20
第1483章 喪失理智

    此時,在東京。

    一大清早起來,裕仁臉都沒洗、牙都沒刷,就帶著侍衛,乘車來到海邊,然後坐在海邊的一塊巨大岩石上,看著寧靜的海灣半天沒動。

    等到閒院宮載仁和東條英機聞訊趕過來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閒院宮載仁擔心裕仁著涼,便小聲的說道:“陛下,海邊風大,回皇居吧?”

    “風?”裕仁遙望著東京灣的眼神終於動彈了一下,幽幽說道,“皇叔祖,颱風季就快要到了吧?”

    太平洋的颱風與大西洋的颶風雖然名稱不同,卻都是讓人談之色變的天災,日本作為一個島國,則更是深受颱風之苦,每年都有不少人因為風災家破人亡、顛沛流離,裕仁作為今上天皇,當然是非常忌憚颱風。

    閒院宮載仁輕呃了聲,說:“算算時間,應該快了。”

    “皇叔祖,還有東條君,你們看東京灣,多麼的寧靜,多麼的風平浪靜啊?”裕仁說到這裡忽然一頓,然後語氣一轉又緊接著說道,“然而,風起於青蘋之末,朕已經預感到了今年夏天,帝國子民將會遭受空前的颱風災害。”

    “陛下?”閒院宮載仁和東條英機聞言都是勃然色變。

    啥情況?天皇陛下神經不正常了?學神棍預言天象呢?

    一想到上一代天皇就是因為神經不正常而被迫退位的,兩個老鬼子的心頭便頃刻間籠上了一層陰霾,上一代天皇退位時,今上天皇好歹已經成年,已經可以當國攝政了,但是當今的皇太子還只有三歲,怎麼當國?怎麼攝政?

    裕仁卻毫無察覺,幽幽說道,“皇叔祖,東條君,你們是不是不相信?”

    閒院宮載仁嚥了口唾沫,很小心的說道:“陛下,颱風的事有氣象省呢,而且漁業省和農業省也都已經做好了防備,往年也都是這麼過來的,不會有什麼特別的事,陛下你完全不必為此過多擔心……”

    “但是今年不同。”裕仁搖搖頭,打斷閒院宮載仁道,“朕已經預感到了,一場巨大的風暴正在大洋的彼岸醞釀生成,很快就要對帝國發動侵襲,皇叔祖還有東條君,朕知道你們不相信,還覺得朕一定是瘋了,但是,朕真的是預感到了。”

    東條英機皺了一下眉頭,心忖讓天皇陛下一直沉浸在這種神神叨叨的狀態中可不好,萬一時間長了真出個什麼問題,那可不妙,所以還是盡快將他從這種狀態之中拉出來才好,那麼用什麼辦法把他拉出來呢?得下重藥!

    當下東條英機沉聲說道:“陛下,大本營剛剛接到華中派譴軍急電,上海陷於大火,而且火勢完全失控,火熄之後,上海將肯定化為一片焦土。”

    東條英機的法子真管用,一聽這話,裕仁的臉肌便立刻抽搐了起來。

    聽聞上海陷於大火,裕仁的第一反應是心疼,心疼到幾乎快要窒息!

    上海,這可是上海,整個東方最大的大都會,比東京都還要繁榮的上海!一年就能給帝國帶來數億甚至十數億日元稅收的國際大都會啊,卻居然被人一把火給燒了,這就好比到嘴的肥肉又被人給搶走了,裕仁能不心疼?

    不對,這分明是已經吃進肚子的肥肉又讓人給毀了,所以裕仁更加心疼!

    不過,除了心疼,裕仁心裡還有恨,當下咬牙問道:“徐銳呢?跑了沒有?”

    東條英機頓首說:“華中派譴軍電報,自淞滬獨立團主力突圍之後,再沒有一人逃出封鎖線,如果不出現意外的話,徐銳和被困的淞滬獨立團餘部應該是在某個大型地下掩體躲起來了,不過由於火勢太兇猛,暫時還無法派兵進城展開搜捕。”

    “那就加強戒備,務必不能讓徐銳跑了。”裕仁咬牙切齒的道,此時此刻,裕仁是真恨不得吃徐銳的肉,喝徐銳的血,寢徐銳的皮,帝國死敵,這傢伙可真是帝國死敵啊,自從這傢伙出現,已經給帝國造成了多大的損失了?難以計數!

    哈依!東條英機重重頓首,心下卻鬆了口氣,天皇終於正常了。

    閒院宮載仁又趁機再勸道:“陛下,海邊風大,還是回皇居吧?”

    被閒院宮載仁再這麼一說,裕仁還真感覺到了一絲涼意,當下緊了緊身上睡衣,在侍衛的簇擁下上了車,返回了皇居。

    ……

    關心徐銳死活的,可遠不止裕仁。

    有一個人甚至比裕仁還要關心徐銳的死活,他就是蔣委員長。

    天還沒亮,蔣委員長就一個電話把軍統局長戴笠叫到了他的書房。

    “雨農。”蔣委員長一見面就問道,“上海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這個……”戴笠的額頭上便立刻微微冒汗,綁架人質事件之後,徐銳與西方各國徹底鬧翻,之後滯留上海的三百多萬難民被強行遷離,中間就包括軍統局上海站的特工,無論他們情願還是不情願,全都被當成難民強制遷離了。

    所以現在,戴老闆在上海已經沒有任何情報來源。

    慶幸的是,軍統局在偽軍內部以及東京方面也有內線,多少還是能知道些消息。

    當下戴笠抹了抹額頭的微汗,小聲說:“回委座的話,關於上海的戰局,卑職所知的情況也是不多,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上海已經被徐銳一把火給燒了,公共租界和法租界也沒能倖免,完全可以想像,火熄之後,上海鐵定要化為焦土了。”

    聽了戴笠的這話,蔣委員長的臉肌也開始猛烈的抽搐起來。

    徐銳這傢伙竟然一把火把上海給燒了?把上海給燒了?燒了?了?

    話說第一次淞滬會戰潰敗前,蔣委員長也曾動過火燒上海的念頭。

    可最終,蔣委員長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上海除了華界,還有租界,火燒華界他沒有任何顧忌,可是他沒有辦法將火勢控制在華界之內,一旦火勢漫延到租界,這個嚴重的國際影響是他無論如何承受不起的。

    沒想到,徐銳這個愣頭青居然辦成了他想辦而不敢辦的事情。

    這一刻,蔣委員長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有些佩服起徐銳來了,這個傢伙,是真年輕,可也是真愣啊,真是什麼都敢幹哪!

    只不過,蔣委員長現在最關心的並不是上海,而是徐銳本人!

    當下蔣委員長又問道:“雨農,徐銳他本人呢?已經突圍了呢,還是已經被他自己放的這把大火給燒成了飛灰了?”

    “這個……”戴笠低聲說道,“根據日本方面的情報,在淞滬獨立團餘部縱火前後,並沒有部隊從上海突圍出去,所以,不出意外的話,徐銳此時應該還留在上海,不過,是否已經死於大火,目前還是不得而知,還需繼續偵查。”

    “偵查,立刻去偵查!”蔣委員長急切的說道,“一定要查清楚!”

    “好的。”戴笠答應一聲,又小心翼翼的說道,“委座,那如果您沒有別的吩咐,卑職這就先回羅家灣處理局務了。”

    “去吧。”蔣委員長揮了揮手,戴笠便立刻轉身去了。

    目送戴笠的身影遠去,蔣委員長又收回了目光,定定看著面前已經鋪開的宣紙,然後提起毛筆蘸滿了濃墨,在紙上重重的寫下了一個死字,這個死字飽含了蔣委員長心底隱藏的情緒,竟有一股濃烈的死氣透紙而出。

    ……

    蔣委員長在練字時,毛主席也在寫字。

    不過說真的,毛主席的詩詞是真的好,大氣磅礴,那種睥睨天下的氣勢,古往今來沒有一人能夠及得上,但在書法造詣上,卻真的差了蔣委員長一大截,所謂的毛體書法,更多的是那些無良文人拍馬屁。

    毛主席又喜歡草書,所以寫出來的字,真是筆走龍蛇,一般人很難分辨。

    毛主席是在草擬發給新四軍的電報呢,意思只有一個,徐銳綁架西方洋人為人質的事情不要急於下結論,還有徐銳縱火之舉,雖然未經請示組織,卻是一級指揮員應有的擔當,所以讓新四軍暫先不處理,待救出徐銳再說。

    擬完電報後,毛主席又把手書交給朱老總和周副主席兩人過目,兩人都簽了字,然後毛主席才把電報交給侍衛,讓侍衛送電報班。

    目送毛主席的侍衛離開,朱老總感慨的說道:“這個徐銳,膽子是真大哪,一萬多洋人說抓就抓,偌大一個上海灘,說燒他就燒,面對鬼子六個師團圍堵,他區區一個團的兵力竟然就敢正面突圍,嘿,最後還真讓他成了!”

    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不過他在突圍之後又返回市區,試圖帶著為了掩護團主力突圍而被困在市區的炮營突圍,也是真有擔當,這小子有擔當哪!”

    周副主席一拍桌子說道:“我們共產黨的幹部,就應該有這樣的擔當!”

    “但是你們發現沒,這小子的行事方式可是越來越邪乎了。”毛主席點了顆煙,一邊抽一邊幽幽的說道,“我倒不是擔心他的行為會給抗戰帶來啥損失,而只是覺得,這小子似乎有些喪失理智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PS:今天感覺好多了,晚上肯定還有一更,另,前兩天欠下的四章會補上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1:21
第1484章 簡直就是瘋了

    “喪失理智?行事方式越來越邪乎?”朱老總不以為然道,“我怎麼沒覺得徐銳已經喪失理智?還有他的行事,也很有條理啊,別的不說,大別山之戰和四次上海會戰,他就指揮的不錯,這可不像是喪失理智的樣子啊。”

    **卻搖了搖頭,說道:“老總哪,你不要只看表象,我承認,大別山之戰和四次上海會戰的結果都很不錯,一個是重創了來犯之敵,擴大了抗日根據地,再一個是成功的率領淞滬獨立團主力突圍了,但是,你們難道沒發現,這兩次戰役徐銳都是被動應對,全沒有主動出擊之舉?這就很不正常了,徐銳這小子可是從來就眼裡不揉沙子,從來就只有他欺負別人,又哪有人能夠欺負得了他?”

    朱老總聞言便一愣,好像還真是這樣。

    **又接著說道:“而且我說徐銳行事方式越來越邪乎,指的不是他的軍事指揮,這小子確實是個軍事天才,就算是喪失理智,可他的軍事素養擺在那裡,所以指揮的戰役再被動也不會被動到哪裡去,我說的是呀,他處理許多事情的思維方式。”

    周副主席蹙眉說道:“主席你是說,小徐在上海執行的焦土政策?”

    “這只是其中之一,更嚴重的是人質綁架事件。”**沉聲說,“之前無論是假借孤軍營名義,羈押意大利駐軍還是繳械英國廓爾喀皇家步兵營,甚至是之後的假借租界自有武裝的名義實際收回上海治權,這小子的行事方式都是秉持了有理有據有節的原則,並沒有一絲的踰矩,所以西方列強明明吃了暗虧卻也無可奈何,但是……”

    說到這停頓了下,**又說道:“但是這次的綁架洋人人質事件,卻使得中國的國家形象以及民族形象在國際上受到質疑,徐銳如果是在腦子清醒的狀態下,是絕對不會出此下策的,他一定會想出更好的解決辦法。”

    朱老總和周副主席不約而同的點頭。

    **又道:“還有第四次上海會戰,單從效果上看,淞滬獨立團已經順利突圍,似乎是不錯的,但是如果從實際指揮看,我卻發現徐銳的指揮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靈氣,所以我很擔心,他是不是已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喪失了理智?”

    朱老總和周副主席聞言沉默了,有些事並不是什麼秘密。

    對於徐銳為什麼非要擅離職守,作為淞滬獨立團的團長,卻非要跑到千里之外的大別山去打鬼子,就這事新四軍的軍部已經來電詳細的說明了原因,所以朱老總他們都知道徐銳剛剛在大別山之戰中失去了他的摯愛。

    深吸了一口煙,**又說道:“而且我更擔心,這小子還會做出更瘋狂的事情來。”

    “更瘋狂的事?”朱老總聞言神情一凝,扭頭跟周副主席交換了一記眼神,又問道,“比如呢?哪些事情夠得上瘋狂的標準?”

    **將菸頭在鞋底用力掐滅,沉聲說:“比如孤身前往日本,刺殺裕仁!”

    “什麼?孤身前往日本刺殺裕仁?!”朱老總和周副主席聞言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就真的太瘋狂了!簡直就是瘋了啊!

    ……

    感覺徐銳已經瘋了的不止**,還有王滬生。

    王滬生在跟徐銳分別之後並沒有立刻渡江前往大梅山,而是一直等在福山鎮附近的一戶堡壘戶,他要等徐銳來與他匯合之後,才一起渡江!之前徐銳提出帶著狼牙大隊返回市區去接應火箭炮營,作為淞滬獨立團政委,他無法反對。

    但是直覺告訴王滬生,徐銳此舉絕對不同尋常,這傢伙十有**又要搞事。

    所以在與徐銳分開後,王滬生並沒有馬上前往大梅山,而是選擇留在福山,他要搶在徐銳搞事之前盡全力阻止他,因為王滬生清楚的知道,徐銳一旦又要搞事,肯定又是無組織無紀律的大事,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組織紀律就是鐵律,不容一絲褻瀆,不是你打勝仗多、功勞大就能肆意踐踏的!

    要不然,**與國民黨又有何異?國民黨之所以缺乏凝聚力,不就是因為缺乏鐵一般的組織紀律?不就是因為黨內的大佬肆意的踐踏組織紀律?所以,在黨的紀律面前,任何人都沒有特權,也沒任何情面可講。

    一旦徐銳真的犯了黨的紀律,到時候可就什麼都晚了。

    所以,王滬生必須搶在徐銳違**的紀律之前阻止他。

    但是,王滬生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徐銳居然連福山都不來!

    “說,你倒是說啊,你倒是快說啊!老徐他現在在哪?他在哪,在哪?!”王滬生的表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猙獰,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失態,只見他揪著鑽山豹的衣襟瘋狂的搖晃推搡,又連聲責問。

    鑽山豹本可以很輕鬆的推開王滬生,卻沒敢。

    楊瑞上前一步勸道:“政委,我們真不知道團長現在人在哪……”

    話還沒說完,卻讓王滬生給喝止了:“你閉嘴,我還沒有說你呢,老楊,你身為團黨委的成員,你身為副團長,為什麼不阻止老徐胡來?你為什麼不阻止他?你說,你為什麼不阻止老徐?為什麼?你說,你為什麼不阻止他!”

    楊瑞苦笑道:“政委,團長的脾氣你又不是知道,我哪阻止得了他?”

    聽了這話後,王滬生整個人便立刻像洩了氣的皮球,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瘋了瘋了,瘋了,這真是瘋了啊!”王滬生嘆息道,“老徐瘋了還情有可願,他畢竟才剛剛疼失了愛人,可你們竟然也跟著他一起瘋,這真是……”說到這王滬生便又恨起來,手指著楊瑞等人說,“你們這就是在把老徐往死路上送啊!”

    “不至於吧,政委。”鑽山豹不以為然道,“不就去個日本麼,殺個天皇,咱團長這麼厲害的人,還能應付不來?嘁。”

    楊瑞也說道:“我看也不至於。”

    “你們懂個屁!”王滬生便立刻爬起身來,抬腳就往鑽山豹的小腿上踹,結果卻跟踹到鐵板似的,鑽心疼,當下抱著腳尖一邊直叫喚,一邊又厲聲罵道,“老徐再厲害也是人,就渾身是鐵,又能打幾顆釘啊?

    在日本可不比在國內,到了日本周圍可全都是鬼子,都是敵人,老徐就想找個躲的地方都沒有,想找個老鄉掩護他都找不到,所以只要他出手,就會暴露,一旦暴露就會遭到全日本追殺,他就是天神下凡,又能殺得了多少人?”

    鑽山豹撅著嘴巴說道:“不是還有隊長他們幾個呢麼?”

    “你還說,你還敢說,你還敢說!”王滬生踹得腳疼,索性脫下布鞋拿在手,一下下往鑽山豹背上抽,王滬生已經很用力了,可是對鑽山豹來說,卻還是跟撓癢癢似的,還得很辛苦的憋著,才沒把“政委,別再把你的手給傷了”說出來。

    鑽山豹辛苦憋了半天,最後問道:“政委,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啊?去追團長?”

    “追?你想的倒是美,老徐什麼人你不知道?都這個時候了,還能追得回來?”說到這王滬生忽然又嘆息了一聲,黯然說道,“不過這也怨我,千算萬算,我就沒有算到,老徐最後竟然會給我來這個,唉……”

    王滬生確實沒有想到,徐銳居然要去日本刺殺裕仁!

    這回他倒是沒有違反組織紀律了,可是話又說回來,如果可以選擇的話,王滬生倒寧願徐銳違反組織紀律了,因為從軍部首長的一貫態度來看,既便違反組織紀律,頂多就是撤個職啊啥的,可是去了日本,卻是要完,這是真的要完啊!

    不過,事情已經出了,一味怨天尤人終究也不是個事。

    既然徐銳已經做出了這樣的決定,而且都已經帶著冷鐵鋒他們六個踏上了前往東京的征途,那麼作為政委,他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儘可能的給予配合,別的他做不到,但是製造徐銳陣亡的假象,打打掩護卻是可以的。

    無論如何,他都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想到這裡,王滬生便徹底冷靜了下來。

    當下王滬生便將鑽山豹等幾個狼牙隊員還有楊瑞、畢憲成等火箭炮營的幾個連級以上幹部都叫了過來,沉聲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們全都給我統一口徑,團長已經犧牲,火箭炮營的全體官兵,還有跟團長一起去的狼牙大隊,也全都葬身大火了!”

    “啊?”鑽山豹、楊瑞等人面面相覷的道,“可是政委,我們不都活得好好的?”

    “笨,我當然知道你們還活得好好的。”王滬生窩火道,“所以才需要統一口徑。”

    鑽山豹恍然說道:“政委,你是說製造假象迷惑小鬼子,然後小鬼子會才放鬆警惕,這樣團長他們到了東京,成功的可能性才會更大?”

    “對,就是這理。”王滬生點頭說道,“所以你們一定要儘量約束好自己的部隊,儘量別透露風聲,至少在老徐他們暴露之前絕對不能透出任何風聲,我們這邊隱瞞得越久越好,老徐他們在東京就越安全,明白?”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1:20
第1485章 東京,老子來了!

    兩天之後,徐銳陣亡的消息就從大梅山根據地“恰當”的擴散開來,最先得到消息的當然是遠在重慶的蔣委員長。

    “講沙西?”蔣委員長吃驚的看著戴笠,“徐銳陣亡了?”

    “回委座的話,是的。”戴笠微彎著腰,小聲說道,“新四軍軍部的內線報告,從上海突圍的淞滬獨立團主力兩天前就已經回到大梅山根據地,但是留在上海的炮兵營,還有後來又折返回去救人的徐銳以及狼牙大隊,卻一直聯繫不上。”

    蔣委員長便立刻嗨了一聲,說:“這只是聯繫不下,怎麼就說他陣亡了?”

    戴笠連忙說道:“委座,這可不是卑職的判斷,而是新四軍方面的判斷,卑職以為,新四軍方面一定有確定的手段,估計是所有原定跟徐銳聯絡的方法都聯絡不上,這種情況,也就只有一種可能了,那就是留在上海的人已經全體陣亡。”

    蔣委員長卻本能的懷疑這一個消息的真實性,問道:“你的消息怎麼來的?別是**故意洩露給軍統局,然後假借軍統局之手混淆日本人的視聽吧?”

    要不怎麼說薑還是老的辣?蔣委員長真是一猜就中,事實還真就是這樣的。

    這一消息還真就是新四軍高層故意洩露給軍統局的眼線的,意圖就是假借軍統之手,將徐銳陣亡的消息間接洩露出去,因為直接把這一消息洩露出日本人實在太蠢了,日本人肯定不會相信,通過軍統洩露出去,可信度就會大增。

    至於說新四軍怎麼就敢肯定日本人一定會從軍統知道消息?你這不是傻麼?自從中日戰爭全面爆發之後,日軍特高課和軍統互相之間打入了大量內線,這些內線到最後基本上都成了雙面間諜,兩邊販賣情報。

    所以,軍統知道了,也就等於日本人知道了。

    所以,新四軍高層才會“不經意”間將消息洩露出軍統眼線,只不過,軍統眼線並不知道這是一個局,戴笠更不會相信他是別人的棋子,從來就只有他拿別人當成棋子下棋,什麼時候他戴老闆當過別人的棋子?根本就不存在嘛。

    戴笠說道:“委座放心,消息來源絕對可靠。”

    雖有戴笠信誓旦旦的保證,可蔣委員長卻還是本能的不相信。

    搖了搖頭,蔣委員長說道:“我還是不信徐銳已經陣亡,既便是消息屬實,那也可能是徐銳連新四軍高層也一併騙了,你別忘了,之前徐銳就死過,日本人還因此吃了大虧,所以這個事還需要更長時間的觀察。”

    蔣委員長做夢都盼著徐銳死,可他擔心最後空歡喜一場。

    “是,卑職知道了。”戴笠微微躬身,怏怏不樂的從書房裡退出,心下不無失落,原以為向委座報告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定能得到嘉獎甚至是晉陞,誰知道,委座壓根不信,嘉獎什麼的就更加不用提了,慰勉幾句都沒有。

    ……

    不出意外,徐銳陣亡的消息很快就通過雙面間諜透露給了日本人,日本人的反應跟蔣委員長如出一轍,不相信。

    “假消息,這一定是假消息。”多田駿連連搖頭,非常肯定的說道。

    “卑職也以為這是個假消息。”飯沼多稼藏說道,“這消息肯定是新四軍方面故意透露出來,想假借軍統之手迷惑我們的,或者,甚至就連新四軍高層都被徐銳給蒙在鼓裡,都不知道其中的真相,但是我絕不相信,徐銳就這樣死了。”

    “索代斯。”多田駿點頭說道,“徐銳這個傢伙,狡猾狡猾的,以前他就假死過一次,不僅使得當時的華中派譴軍司令官畑俊六出盡了洋相,更使得大日本皇軍吃了個大虧,不過同樣的詭計連續使用兩次就不靈了,真當我們傻的麼?”

    “哈依。”飯沼多稼藏頓首說,“司令官閣下明鑑。”

    多田駿嘿嘿一笑,又道:“不過這個假消息也並非全無價值,至少從側面證明我們之前的判斷是十分正確的,此時,徐銳、狼牙大隊及被困在上海的淞滬獨立團殘餘部隊,肯定躲在某個大型地下掩體,徐銳是想通過釋放假死的消息,來打消皇軍搜索上海的計畫,這個卻是痴心妄想,皇軍對上海的搜索只會比之前更加細緻!”

    “哈依。”飯沼多稼藏頓首說道,“卑職這就致電前線各個師團,一俟大火熄滅,便立刻對整個市區展開地毯式搜索,搜索重點就是地下空間!哪怕只是一條陰溝也不放過,一定要把徐銳這只狡猾的支那老鼠給揪出來!”

    “喲西。”多田駿很滿意的點點頭。

    ……

    “哈欠,哈欠!”

    正站在甲板上的徐銳一連打了兩個噴嚏。

    坐在旁邊的小野十六便立刻關切的問道:“西村君,你沒事吧?”

    此時的徐銳又用上了西村小次郎的化名,冷鐵鋒也用回了永田次男的日本化名,反正唯一知道這兩個化名的竹野田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裡,那個小鬼子或許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吧?所以兩人用起以前的化名也是毫無顧忌。

    兩天前,一行七人按照小野十六的安排,喬妝成了一支日僑商隊,其中徐銳和化名為小澤優美子的小桃紅為主家夫婦,化名為永田次郎的冷鐵鋒為主家朋友,而化名為松島寒的吳寒、化名為菊地瓜的地瓜、化名為朝比奈辰的莫子辰以及化名為朝比奈魂的莫漢魂,則是主家雇的保鏢,朝比奈辰和朝比奈魂為兩兄弟。

    徐銳一行七人偽妝成商隊,在半路上跟小野十六的車隊偶然相遇,然後小野十六就熱情的邀請西村一行與他同行,到了鎮江碼頭後,又幫忙疏通海軍的關係,讓西村一行七人搭乘海軍的運輸艦一起回東京。

    只不過,因為要卸貨,在鎮江碼頭上耽擱了兩天。

    所以直到今天,這艘名為“阿部丸號”的貨輪才算離開鎮江碼頭,沿長江東下,準備經由琉球返回到東京,這會,阿部丸號剛好經過吳淞口,徐銳和冷鐵鋒在船艙呆不住,便來到阿部丸號的甲板上,眺望上海。

    其實,徐銳和冷鐵鋒說船艙裡悶、呆不住是假的,他們就只是想到甲板上看看上海現在怎麼樣了,主要是大火是否還在燃燒?

    結果,兩人到了甲板上往西一看,便看到整個上海上空依然是濃煙遮天蔽日,由於距離遠,雖然看不見火焰,但是可以想像,這場大火仍然還沒有熄滅!已經過去兩天,這場大火卻還沒有熄滅的跡象,那麼最後的結果也就可想而知。

    “老徐,上海算是徹底完了。”冷鐵鋒以只有徐銳能夠聽到的聲音幽幽說道。

    徐銳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冷鐵鋒說的對,經歷這場大火之後,上海確實完了,沒有三五十年的建設,只怕是很恢復到之前的氣象了,既便是三五十年後,上海重建完成,還能不能恢復到之前在國際金融、貿易界的那種地位,那也只有天知道了。

    想到這,徐銳心下忽然有些動搖:在上海執行焦土政策,寧可上海化為焦土,也絕不把她交給鬼子,看似暢快,也確實給鬼子造成了非常大的損失,但是從長遠看,損失最大的卻還是中國人,因為未來中國很有可能會因此失去一座世界前五的國際大都會!

    但很快,徐銳的目光又變得堅定,為了國家的主權完整,為了民族獨立,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完全是值得的!

    就在這個時候,徐銳忽然打了兩個噴嚏。

    小野十六立刻說道:“西村君,你沒事吧?”

    “沒事。”徐銳搖頭,臉上的表情卻越發的冷了。

    冷鐵鋒心下輕嘆一聲,他能夠體會徐銳身上所背負的壓力,火燒上海的命令畢竟是他下達的,這個命令所造成的影響,很可能會困擾徐銳漫長的一生!但這種困擾,別人是幫不了他的,他冷鐵鋒也一樣幫不了,而只能站在旁邊看著。

    這時候,兩艘軍艦從阿部丸號附近駛過,駛入黃浦江,軍艦的主桅杆上懸掛著刺眼的旭日旗,卻是日本海軍的兩艘巡洋艦,阿部丸號便鳴笛示意,兩艘鬼子軍艦也以旗語回應,告訴它,前方海面一切正常,可以順利的返航。

    鬼子軍艦的航速極快,很快就進入黃浦江消失不見了。

    阿部丸號的航速就慢得多,像蝸牛一般慢騰騰的往前挪了半天,才終於出了吳淞口,眼前豁然開朗,終於進入了東海!接下來的幾天就沒什麼可以多說的,先到琉球停了兩天,卸了一批貨物,然後再一次起航,這次卻是直奔東京而來了。

    一週後,阿部丸號終於順利的抵達東京,也到達了此行的終點。

    徐銳穿越之前曾經在東京培訓過三個月,每當有閒暇就會來到東京灣的海邊看落日,所以見識過東京灣的繁忙的景象,這時候再見,東京灣的繁忙景象竟是絲毫不輸八十年後,唯一不同的是,海邊的建築卻是要差得太遠了。

    只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東京,老子來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1:20
第1486章 一號木馬

    只不過,現實的困難很快就出現了。

    第一個擺在面前的困難就是落腳點的問題。

    要想在東京搞風搞雨,尤其是完成刺殺裕仁這樣的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可不是嘴上說說的,因為徐銳對裕仁除了從歷史書得到的一些認知之外,近乎於一無所知,他甚至於不知道皇居現在的內部結構。

    在穿越之前,徐銳倒是曾經到過皇居參觀過,但問題是,皇居向公眾開放的僅僅只是很小部分,而且既便是開放的這一部分,也是後來改擴建過的,並非原來的格局,也就是說在這個年代的皇居,徐銳完全就不知道。

    在這種情況下要想完成對裕仁的刺殺,那就是天方夜譚了。

    總不能要求徐銳真像個武林高手似的,到了晚上把臉一蒙,然後飛簷走壁進入皇居逐屋逐屋的去找裕仁吧?那純粹就是武俠故事。

    所以當務之急是先找個合適的落腳點,然後蒐集相關情報。

    但是在東京碼頭上岸之後,徐銳一行便與小野十六分開了。

    徐銳並沒有強求小野十六為他們安排落腳點,小野十六所在的小野家族雖然也算得上是一個頗具實力的商業家族,但是小野家的影響力遠在大阪,根本輻射不到東京,再一個,小野十六隻是小野家的一個普通子弟,沒什麼地位。

    當然這是以前的事情,現在卻已經大不相同,因為小野十六已經獲得推薦,即將進入陸軍大學深造,前途已經是不可限量,可以預見到,等小野十六從陸軍大學畢業,將肯定晉陞佐官並擔任更高級別職務。

    所以對於小野家來說,未來肯定會重點培養小野十六。

    同樣的,對徐銳來說,留著小野十六這樣一隻潛力股,對將來的情報蒐集工作也是有很大的好處的,有鑑於此,徐銳便果斷放了小野十六。

    當然了,徐銳之所以敢放過他,還是有所仗恃。

    就因為,徐銳手裡還掌握著一號木馬:中村俊!

    ……

    中村俊這個傢伙比較倒霉,因為洗不脫身上的嫌疑,但也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他出賣了日本的利益,所以只能調回國,另行安排,正常情況下,高級將領被調回國內,再差也能安排一個要塞司令官,雖是虛銜,好歹還能夠保留住軍籍。

    比如石原莞爾,就曾經短暫擔任鶴舞要塞的司令官。

    但是中村俊就沒這個待遇,奉調回國之後直接就被勒令退役了。

    退役後,中村俊又被安排到了文部省的劍道文化課當了個課長,這真是一個能夠讓閒得蛋疼的職位,因為管他管的全日本大大小小的劍道會社,但是這僅只是名義上,因為實際上他根本就管不了這些劍道會社。

    現在哪個劍道會社沒軍方背景?

    現在哪個劍道會社沒幾個大佬?

    他一個小小的課長吃飽了撐的,敢管這事?

    所以說,現在中村俊每天上班,除了喝茶就是看報。

    《朝日新聞》是中村俊每天上班必看的,而且各個版面要從頭至尾的瀏閱,這倒不是說朝日新聞的文章寫的真有多好,實在是中村俊太清閒了,不這麼做,根本打發不了時間,就逐字逐句讀,一份朝日新聞還打發不了一整天的時間呢。

    這一天,中村俊坐下之後,照例拿起了《朝日新聞》。

    不過當他讀到了第四版時,目光突然間一凝,因為他在第四版的夾縫板塊中間發現了一條尋人啟事,八丈町的八十歲老翁松本茂一走失,還提供了身高以及相貌的描述,希望發現者能夠與其親人聯繫,並且提供了一個聯絡地址。

    這並不是普通的尋人啟事,而是中村俊的專用線人“杜滋肺絲”叫他去接頭。

    中村俊的眉頭便立刻蹙緊,該死的中國人還真是陰魂不散,他都回到日本人,居然還要追過來找他,也不知道什麼事?不過不管心裡有多不爽,去還得去,有什麼辦法?他的生死甚至就連整個中村家族的生死都捏在人家手裡呢。

    當下中村俊便拿起公文包,起身離開了劍道文化課,底下幾個課員雖然奇怪今天課長這麼早就走了,卻也沒有人敢問。

    出了文部省大門,中村俊沒有開自己的轎車,而是選擇坐電車,中途還特意換乘了好幾條電車路線,這也是迫於無奈,為的是擺脫可能的跟蹤,折騰半天,終於在中午時分來到了接頭的地點,位於千代田區永田町的源義雜貨行。

    跟中村俊不一樣,中村俊在上海的許多行為,全都遭到了日軍特高課的懷疑,但是作為中村俊專用接頭人的杜滋肺魚,卻沒有暴露行跡,所以到現在為止,日軍特高課都還不知道張大洋其實就是他們一直在苦苦尋找的杜滋肺魚。

    哦當然,張大洋返回東京之後又成了源義洋,這是他的日本名。

    中村俊帶著一點點的怨氣走進了源義雜貨行,他原本以為是杜滋肺魚在找他,但是進了雜貨行的經理辦公室之後才吃驚的發現,找他的竟是終極上線徐銳!面對著徐銳,中村俊好半天都沒能回過神來,心忖這傢伙怎麼來東京了?

    徐銳就那樣坐著,冷冷的看著中村俊走進來。

    中村俊便立刻感到背上像有刺在扎,徐銳的眼神實在太瘆人了。

    片刻後,中村俊實在受不了裡邊的壓抑氣氛,主動開口說話道:“徐桑,你不留在中國為祖國而戰,怎麼不遠萬里跑東京來了?”

    徐銳說:“此來東京,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

    既便中村俊是一號木馬,既便中村俊的生死榮辱已經與他們捆綁在一起,徐銳也不敢輕易透露此行是來刺殺裕仁的,前文說過,日本皇室尤其是日本天皇,已經神化為整個和人族的精神圖騰,中村俊雖然希望日本戰敗,卻絕不希望看到裕仁被殺。

    所以說,如果讓中村俊知道他此行的真正目的,是要壞大事的。

    “很重要的事情?”中村俊凜然道,“我可以冒昧的請問,是什麼事情嗎?”

    “當然,這件事原本就沒打算瞞你,因為這需要你的鼎力幫助。”徐銳對此也是早有準備,接著說,“我們就是衝著你們的細菌部隊來的,我是把日本的細菌部隊連根拔地,確保日軍無法再對中國實施細菌戰。”

    “原來如此。”中村俊立刻就相信了。

    中村俊雖然已經脫離軍界,軍中的關係也廢了,但是級別還在,還是可以閱讀一定保密級別的內部文件,所以對發生在上海的細菌戰瞭如指掌,他不僅知道日軍對上海實施了傷寒病細菌攻擊,還知道這次的細菌攻擊導致了至少十萬上海百姓的死亡,這也就難怪徐銳會因此遠渡重洋,深入敵國國境。

    停頓了一下,中村俊又苦笑著說道:“不過徐桑,我所能夠幫到你們的恐怕不多,因為現在我不僅是已經脫離軍界轉入了政界,而且在政界也混得很不好,被分配到了文部省的劍道文化課,這是個非常冷門的文化部門,你知道的,冷門也就意味著沒什麼權力可言,所以現在就是想幫你,我恐怕也是有心無力。”

    “冷門不怕。”徐銳面無表情的說道,“幫我們弄一個新的身份,再找一個落腳點,這個你總可以辦到吧?”

    除了落腳點,還要一個新的公開身份,這是肯定的。

    畢竟徐銳一行七人現在所使用的身份,根本就經不起查,一旦被日軍特高課發現,隨便派人到永田町一查就知道壓根沒有西村小次郎這一號人,既便是有也跟徐銳對不上號,到時候就暴露無遺了,所以必須弄一個毫無破綻的公開身份。

    所以,西村小次郎這身份,臨時用用沒事,長時間的用,很容易暴露不說,還會把小野十六這個前途無量的二號木馬也給連累了,在決定前來東京這件事情上,徐銳做的確實有些不夠理智,但是他的基本保密素養卻還在。

    但是製造身份這樣的事情,徐銳自己是絕對不行的,畢竟這時候還沒網絡,所以沒辦法借助網絡技術入侵日本的官網,從而憑空造出七個適合他們的掩護身份,所以得借助日本官方的力量,徐銳唯一能找到的就是中村俊。

    中村俊知道他沒辦法拒絕,當下點頭說道:“行,這事交給我來辦。”

    “中村君,記住了,要快。”徐銳冷冷的盯著中村俊,幽幽的說道,“我不會限定具體的期限,但是最好不要超過三天。”

    中村俊聞言臉色微變,尼瑪,這也叫不限定具體期限?

    不過這話中村俊沒敢說出來,頓首說:“哈依,我會盡力。”

    “不,中村君,不是盡力,而是必須。”徐銳卻繼續施壓,冷冷的說道,“你必須把這件事情辦好,而且我也相信你一定能夠辦好。”

    “哈依。”中村俊再次頓首,“必須辦好。”

    “喲西。”徐銳點點頭說道,“那麼我就在這裡靜候中村君您的佳音了。”

    “哈依。”中村俊君再頓首,又起身向著徐銳微微一鞠躬,然後轉過身,愁眉苦臉的離開了源義雜貨行。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1:22
第1487章 中條一刀流

    因為時間還早,所以中村俊並沒有回家,而是回了文部省。

    一回到辦公室,中村俊便將房門給關上,然後癱坐在大班椅上開始唉聲嘆氣,原本以為調回國內就可以擺脫徐銳這個可怕的魔鬼了,可是萬萬沒想到,這個魔鬼居然又飄洋過海追過來了,這是要把他往死裡逼啊。

    不過怨可以怨,可事情卻還是必須去辦。

    除非中村俊有拼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以及整個中村家族玉石俱焚的決心與魄力,否則他就再不可能逃出徐銳的五指山,然而中村俊有這種決心與魄力嗎?很顯然是沒有的,所以他只能夠向冰冷殘酷的現實低頭。

    胳膊終究拗不過大腿呀。

    認清形勢之後,中村俊便開始急速的盤算起來,應該給徐銳找個什麼身份呢?

    太普通的身份肯定不行,徐銳這傢伙肯定不干,有過這麼長時間的合作,中村俊對徐銳的性格也算是瞭解,比如說上次初到上海時,這傢伙居然偽裝成梁鴻志侄子,在上海灘很是過足了富家公子呼風喚雨的癮頭。

    想到這,中村俊忽然之間心頭微微一動。

    或者說,可以給徐銳找一個已經失去傳承的古老劍道流派?

    徐銳這傢伙一貫就高調,要是弄個這樣的身份他肯定喜歡。

    而且這樣的身份容易弄,甚至比最普通的農夫身份還好弄!

    就說這個古老的劍道流派其實並沒有失去傳承,只是因為歷代傳人都沒有領悟祖師傳下的劍道真諦,所以遵守祖師遺訓一直沒有出世宏道,但是到了這一代的徐銳,卻終於領悟了劍道的真諦,終於可以將古老的劍道流派再次呈再在世人面前!

    真要是這樣,他中村俊還能夠獲得一份功營引薦的功勞呢。

    畢竟他現在可是劍道文化課的課長,發掘失傳的劍道流派正經是他的份內之事!

    想到這,中村俊的心情就開始激動起來,然後便立刻摁鈴叫來秘書,讓她把全日本所有的劍道流派資料找出來,並在下班之前送到他面前,秘書還是挺能幹的,還真的在下班之前把所有的劍道流派資料整理好並且送了過來。

    拿到資料之後,中村俊便立刻將女秘書打發走,然後迫不及待翻閱起來。

    這一翻閱就是整整兩個多小時,中村俊甚至都懶得下班了,只是讓秘書給他叫了一份壽司,吃完之後又接著看,直到深夜十一點多,才終於把所有的資料都看完了,好傢伙,全日本的劍道流派還真不少,大大小小有上千個!

    這麼多的流派,真有不少斷了傳承的古老流派。

    中村俊原本只想給徐銳找一個不起眼的小流派,但是臨了卻又改了主意,因為他從徐銳喬妝成梁武義卻始終未曾引起影佐的懷疑這一個例,得到靈感,有時候反其道而行之,或許更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特高課,挑選特工的第一先決條件就是不能引人矚目,你最好是那種扔在人堆裡,別人根本就找不出你的普通類型,這樣的類型往往是最安全的,也最合適被培養成特工的,那些外形很出色,個性很鮮明的,反而容易暴露。

    但徐銳在上海的那段時日,卻是反其道而行之,他不僅沒有喬妝成普通人,反而喬妝成了汪偽政府前行政院長梁鴻志的侄子,而且一到上海便殺了張嘯林還有傅筱庵,這樣的亮相方式簡直高調到不能再高調了。

    但也正是因為這,影佐禎昭直到死都沒有懷疑過梁武義!

    因為影佐禎昭陷入到了思維定勢,認為特工的潛伏必須遵守不起眼的規則,所以這麼高調的梁武義根本就不可能是敵方特工。

    從這件事上,中村俊獲得了靈感。

    所以,中村俊又把翻過去的資料又翻了回來,翻到了第一頁。

    中條一刀流!喲西,對是這個中條一刀流了!中條一刀流早已經斷了傳承,而且還是全日本最古老的劍道流派,甚至連有著一刀流鼻祖美譽的伊東一刀齋也是中條一刀流的始創者中條長秀的弟子,所以這是一個十分顯赫的流派!

    那麼,現在,就只剩如何包裝徐銳的問題了。

    如果徐銳要找一個普通人的身份,那就麻煩,你總不能是石頭縫裡繃出來,你總得有父母家族吧,你得有家鄉籍貫吧?這些可是很難偽造的,一旦被特高課的人盯上,隨便一查就能把你查個底掉,但是作為中條一刀流的傳人就沒有這個麻煩了。

    劍道傳人麼,而且還是一個消失在世人視野中很久很久的隱世流派的傳人,當然是越神秘才越好,不過,既便是這樣,中村俊也還是要儘可能給徐銳找個掩護的身份,畢竟日本早就已經沒有了真正的深山老林,要想真正隱世早已經是不可能了。

    於是,中村俊又開始調閱各省廳蒐集上來的疑似劍道中人的報告。

    日本那麼大,總有不少地方存在行為古怪的怪人,其中有不少帶刀的怪人,就被附近的鄉民誤會成劍道中人上報政府,這樣的報告每天都有,不過政府基本沒理會過,有門有派的劍道流派政府都還管不過來呢,還管得了這些個浪人?

    但是,現在,中村俊卻要用到其中的某個浪人了。

    中村俊開始快速翻閱這些資料,資料還挺齊全的,除了文字以外,不少資料中甚至於還附有照片,對於那些外形明顯與徐銳不符的立刻過掉,最後選出了十幾份與徐銳形象頗為相符的資料,而且這些資料都有照片。

    權衡再三後,最後中村俊選中了其中的一份資料。

    這份資料是足立區鬱金香町福地村役所報上來的,說是在十多年前村裡來了個浪人,這個浪人身材高大,不過性格很孤僻,幾乎不與人接觸,所以十多年過去了,近在咫尺的福地村民都不知道他姓什麼叫什麼,只知道他每天都練刀!

    中村俊之所以選中這浪人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蓬頭垢面,一年到頭幾乎不修發洗臉,所以也幾乎沒人見過他長什麼樣,這個就很有利了,徐銳完全可說是因為他在祖師面前立過誓言,刀法沒有大成之前不修發、不洗臉!

    哦對,徐銳這個名字肯定是不能再用了,西村小次郎這個名字也不行,必須得另外再想一個合適的名字,那個,既然是中條一刀流,那就索性說是中條長秀後裔,就姓中條了,至於名字麼,就叫秀一吧!

    至於另外的六個人,只要安排好了徐銳,就都不成問題了。

    因為中條秀一在領悟刀法真諦出世之後,肯定要重振中條一刀流宗門,以徐銳那可怕的刀法身手,到時候肯定會有大量的浪人來投,安排六個人進入中條一刀流,對於已經重新崛起的中條一刀流來說根本就不算個事。

    喲西,就這麼辦了,這個辦法好!

    ……

    千代田區,源義雜貨行。

    凌晨四點,除了負責守夜的冷鐵鋒,徐銳等六人仍還在酣睡。

    不過這畢竟是初來乍到,徐銳就算睡覺也還是暗中睜著隻眼,所以當門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時,他立刻就被驚醒了,不過他並沒有馬上翻身坐起,因為他並沒有感受到殺機,來的應該不是敵人,也沒有伏兵。

    門敲三下,徐銳便悄然鬆了口氣,是杜滋肺魚張大洋。

    稍頃門開,張大洋跟冷鐵鋒低低的說了幾聲,然後將一張小紙條遞到冷鐵鋒手裡,再然後又推上房門,悄然離開了。

    冷鐵鋒卻躡手躡腳過來,輕輕的推了推徐銳。

    徐銳微微的翻了一個身,輕聲問:“老兵,什麼事?”

    冷鐵鋒將杜滋肺魚剛剛給他的紙條遞過來,小聲說:“這是中村俊剛剛送過來的。”

    徐銳接過紙條,然後打開手電筒,藉著手電筒的微光匆匆看完,徐銳不由微微一愣,他倒是沒有想到,中村俊的辦事效率竟然這麼高,給了他兩天的期限,這才不到一天時間,他就已經把事情辦妥,而且看上去還十分的圓滿。

    冷鐵鋒也看到了紙條上面的內容,剛要說話時卻讓徐銳制止了。

    徐銳擔心會吵醒房間裡的其他人,當下推開了房門,跟冷鐵鋒兩人來到了院子裡邊,冷鐵鋒一走進院子便小聲說道:“老徐,這個不行。”

    徐銳面無表情的反問道:“我覺得這個身份挺好。”

    “太高調了。”冷鐵鋒說道,“很容易引起特高課注意的。”

    “高調就對了。”徐銳說道,“太低調才更容易招來懷疑。”

    冷鐵鋒輕呃一聲,不吭聲了,他忽然間也想到了梁武義的例子,心忖有些事還真不能夠以常理來衡量,燈下黑這句俗語能流傳如此之廣,不是沒有原因的,讓老徐偽裝成中條一刀流的當代傳人,或許真的可以呢?

    徐銳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說:“待會天就亮了,等天亮後,我們就去這個鬱金香町福地村走一趟,如果有可能的話,還要近距離的接觸一下那個浪人。

    “行。”冷鐵鋒很乾脆的答應下來。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1:21
第1488章 劍痴、劍豪

    天色才剛亮,街上才剛出現第一班電車,早餐的攤販才剛開始支起爐子,徐銳和冷鐵鋒便聯決上了大街,此時的兩人已經是一身浪人的妝束,為了掩護身份,兩人都只能捏著鼻子穿上和服、蹬上木履,腰間插一長一短兩把太刀。

    更令兩人糟心的,連頭髮都絞了,張大洋動的手。

    相比四周身材矮小的日本人,徐銳和冷鐵鋒這樣的大高個就非常顯眼了,再加上兩人又是一身浪人妝束,所以途經之處,行人無不紛紛側目,一個個身穿黑色警服的巡警則向兩人投來警惕的目光,因為最愛鬧事的就是這種帶刀浪人。

    不過,並沒有警察上前盤問,因為像這樣的浪人,在東京太多了。

    而且,徐銳和冷鐵鋒也不怕警察上前盤問,因為現在兩人的面目並非本面目。

    再加上最近東京並沒有發生什麼大案要案,警察也不可能太過刨根問底,所以張大洋臨時替他們編的身份就足以應付過去,不僅東京,事實上,此時整個日本的警惕性都不高,因為能夠威脅到日本本土的危險因素,幾乎就是不存在的。

    兩人在街邊吃過早餐,然後按照張大洋留下的線路,搭乘電車到了鬱金香町,日本的町相當於是中國的鄉或者鎮,是比市區低一級的行政單位,此時的東京當然不可能有徐銳穿越過來時的那個年代的繁華。

    在徐銳穿越來的年代,一個東京灣區的人口就能趕得上現在全日本的總人口。

    所以,這時候的東京,還有大片大片的荒野及森林,以及散落在其中的村莊,兩人要找的福地村就是這樣的村莊。

    兩人先搭乘電車到了鬱金香町,然後搭乘一個過路農夫的牛車來到了福地村,正在路邊田野中勞作的福地村農夫,對於兩個浪人的突然到來顯得十分的好奇,紛紛駐足,有大膽的甚至還上前詢問兩人緣由。

    得知兩人是來找村口神社裡的浪人比武的,這些農夫臉上便露出恍然的神色,然後熱情的給他們指路,說那個浪人借住的神社就在他們的村口,只要沿著這條土路往前,再走不到五里就能看見,還說那個浪人這時候一定是在神社前面的空地上練刀。

    “哈依。”兩人向指路的農夫道過謝,然後繼續沿著土路往前面走。

    正如農夫所說,往前走了不到五里地,穿過一片樹林,前方視野中便出現了一間破舊的神社,日本信奉的國教是神道教,神社就是用來供奉神道教神靈的社屋,說白了,神社就是供奉所謂的天照大神的地方,跟中國的關帝廟、孔廟差不多是一個意思。

    視野之中的這間神社應該是屬於福地村的,福地村的村民之所以向政府報告,目的恐怕還是為了將霸佔他們神社的浪人給趕走吧,畢竟這浪人不僅佔據了神社,肯定還要偷吃他們祭祀天照大神的供品,雙方甚至有可能交過手。

    再然後,徐銳和冷鐵鋒就看到了一個身材高大的浪人。

    浪人演練的只是一個最簡單的拔刀式,一站就是半天。

    那個浪人背對著樹林站在神社門口空地上,披頭散髮,身上的和服骯髒不堪,隔著老遠都能聞著一股酸臭味,中人欲嘔,冷鐵鋒便趕緊屏住呼吸,尼瑪,這是多久沒有洗澡了?才能臭成這樣?徐銳臉上卻還是那副冷冷的表情。

    這時候,背對兩人的浪人忽然間有所察覺,微微側首。

    浪人僅只是微微側首,並沒有真的轉過頭,更未轉身,但是給徐銳和冷鐵鋒的感覺,卻是已經被一道淡淡的氣機給罩住,彷彿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就立刻會遭到最凌厲的攻擊,冷鐵鋒便頃刻之間心頭一沉,還真是個劍道高手?

    冷鐵鋒又扭頭看徐銳,徐銳輕輕的一頷首。

    “哈依!”冷鐵鋒學著日本人的樣,重重一頓首,然後鏘的抽出長的那把太刀,然後以前方背對他的浪人為圓心,劃了個半圓,一步步踱到了那浪人的正面,十幾秒鐘後,冷鐵鋒終於跟那個浪人正面相對,也看清了那個浪人的正臉。

    只不過,等於沒看見,因為除了一雙凌厲的眼神,剩下的臉部全部隱藏在了雜草般的亂發以及鬍子中間,只不過,這個浪人的眼神是真凌厲,往冷鐵鋒掃過來的那一瞬間,他竟感到周圍的溫度似乎都在一瞬間冷了下來。

    然後兩人就陷入到了長時間的對峙。

    足足對峙了有五分鐘,最後還是徐銳示意,冷鐵鋒終於低喝一聲,高舉著太刀,向著浪人衝了過去,兩人相距還有兩米多遠時,冷鐵鋒右腳猛烈的一蹬地面,整個長大的身軀便高高躍起空中,然後藉著人體下落的慣性,揮刀斬下來。

    冷鐵鋒的這一斬,勢如雷霆且刁鑽,完全是一副放棄防守全力搶功的博命打法,這與日本劍道的真諦高度吻合,日本劍道的真諦就是,搶在被敵人斬殺之前斬殺敵人,這個就是所謂的一刀流,一刀致敵!

    “嘿呀!”冷鐵鋒高舉太刀惡狠狠的斬下。

    幾乎是在冷鐵鋒太刀斬下來的同時,那個浪人也閃電般拔出了鞘中的太刀。

    一把好刀,刀鋒上透出的寒意彷彿隨時都能凝成實質,更難得的是,兩側刀身上竟然還有一疊又一疊的波浪紋,很明顯,這是百煉鋼打造的太刀,刀身上留下的波浪紋就是百煉鍛打時留下來的,絕對是一把罕見的好刀。

    電光石火之間,兩刀已經在空中猛然相擊。

    “光,叮!”一聲清越的金鐵交鳴聲響過,接著就是金屬斷裂的輕吟。

    只是一擊,冷鐵鋒手中的太刀便斷成兩截,生死關頭,冷鐵鋒猛的一擰身,接著猛的一塌肩縮腰,堪堪躲過了浪人順勢斬過來的太刀,毫釐之差,才沒有被開膛破肚,順勢退出十幾步之後,冷鐵鋒不由驚出了一聲冷汗。

    說到底刀法並非冷鐵鋒所長,剛才就險些陰溝裡翻船。

    再回頭看,浪人的太刀卻已經回鞘,並無追殺的意思。

    “身手不錯,不過刀差了點。”浪人說完,鷹隼似的目光便轉到了徐銳身上,又道,“下次記得帶一把好刀過來。”

    徐銳沒有理會浪人,沖冷鐵鋒微微一擺首,說:“開路。”

    “哈依!”冷鐵鋒微微一頓首,灰頭土臉的回到徐銳身邊。

    浪人沒有阻止兩人離開,而是繼續演練剛開始時的拔刀式,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過,很快他便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返回永田町的路上,冷鐵鋒卻久久不能夠平靜。

    “老徐,這小鬼子是個高手。”冷鐵鋒心有餘悸的說。

    “我知道,這是個劍痴!”徐銳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和人族真的是個奇葩的民族,所以經常會有許多奇葩的人,而其中最廣為人知的就是那種痴人,痴棋、痴劍、當然還是大名鼎鼎的電車痴漢。

    那些棋痴為了打磨棋術,竟然可以花一生的時間,背著一副棋枰、一副圍棋踏遍整個日本,只為了向各路高手討教;而那些劍痴,僅只是為了練一個拔刀式,就可以一個人臨淵練習拔刀幾十年,終老而不悔!

    福地村這個浪人,明顯就是一個劍痴!他之所以隱姓埋名、不修邊幅隱居福地村,很可能只是為了練好一個拔刀式!

    冷鐵鋒皺眉說道:“我說的是他的劍術!”

    “我知道。”徐銳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冷冷的說道,“他的劍術,已經超脫九段,進入到劍豪的等階!”

    日本的劍道境界,入門為初段,最高為九段,但其實在九段之上還有劍豪的存在,就像柔道九段之上有還有紫帶十段存在,而且某種程度上來講,劍豪跟劍道九段間的差距,要大於柔道九段跟紫帶十段之間的差距。

    也就是說,這個浪人甚至比阿部剛毅更可怕。

    當下冷鐵鋒說道:“老徐,我忽然有些不看好這次的東京之行了。”

    停頓了下,冷鐵鋒又說道:“老徐你想啊,在這麼個旮旯小村莊,都存在這麼一個可怕的劍道大高手,裕仁小鬼子的皇居就可想而知,那還不得高手如雲?不用多,像這樣的劍道高手來上五個,就夠我們喝一壺的了。”

    “老兵你想多了。”徐銳搖頭說道,“這樣的劍豪,全日本不會超過三個。”

    “不會超過三個?”冷鐵鋒將信將疑的道,“你的運氣就這麼好?全日本不超過三個的劍豪,一下子就讓你給遇上了?”

    徐銳沒有接這茬,冷冷的說道:“這小鬼子劍術是不錯,但是我殺他易如反掌。”

    “是嗎?”冷鐵鋒還是不相信,又道,“你殺阿部剛毅都開啟了嗜血秘術,這小鬼子甚至比阿部剛毅還厲害,你卻說殺他很容易?”

    “情況不同。”徐銳搖搖頭說道,“在萬馬渡殺阿部剛毅,主要是為了救人,所以只能開啟嗜血秘術,但現在我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PS:第一章補更奉上。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1:22
第1489章 月夜、殺戮

    一路無話,當徐銳和冷鐵鋒回到源義雜貨行時,已經是傍晚時分,這個年代的交通工具還是有些慢了,不像後世那麼快捷。

    雜貨行裡,小桃紅他們五個已經著急得不行了。

    看到徐銳和冷鐵鋒安全的回來,張大洋忍不住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笑說:“徐先生,你們要再不回來,我可真拿他們沒辦法了。”

    剛才地瓜、小桃紅他們五個可是吵吵要去鬱金香町福地村找徐銳。

    徐銳一記冷峻的眼神打過來,吳寒他們五個趕緊心虛的避開視線。

    不過徐銳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拉著張大洋和冷鐵鋒一起進了房間,卻把地瓜、吳寒、莫子辰、莫漢魂、小桃紅他們五個留在了外面院子裡。

    一進房間,徐銳就說道:“老張,你這就聯繫中村俊,就說他選的目標不錯,讓他那邊可以著手準備起來了!然後再給我們租一輛轎車回來,今天晚上就要用!再就是把你工具箱借我一用,我得先化一下妝。”

    “行!”張大洋爽快答應。

    ……

    深夜,鬱金香町福地村。

    村裡的農夫早早的就睡下了,既便日本在明治維新之後已經進入工業社會,但是對這個時代的絕大多數日本人來說,尤其是廣大農村的農夫,晚上基本是沒有娛樂的,所以早早的就熄燈睡覺了,明天一大早還要爬起來勞作呢,身累。

    不過村口的神社裡卻還有微微的亮光透出,村裡雖然沒有給神社安裝電燈,但是寄居神社的浪人仍舊可以從附近的樹林裡邊撿拾枯枝回來燒,這十多年,浪人的夜間照明基本就是靠著燃燒枯枝,偶爾才會點蠟燭。

    福地村的神社除了一間正屋,就只有兩側的耳房。

    浪人未經村民允許就強行住進了神社,但是也沒有做得太過,並未住進用來祭祀的正屋裡邊,而是住在右側的那間耳房,這會兒,浪人才剛剛從正屋拿回來村民供奉給天照大神的兩串玉米棒子外加三隻地瓜,正放在火堆上焦。

    不一會兒,屋子裡便瀰漫起烤玉米的香味。

    然而,當正浪人準備從火堆上拿下玉米棒,準備享用美餐時,原本關著的窗戶忽然之間被風吹開,跟著風一起灑進來的,還有清冷的月輝,浪人猛回頭,透過敞開的窗戶看到了一輪皎潔的明月,今天晚上的月色可真好啊!

    不過月色中有殺氣,冰冷的猶如實質般的殺氣!

    目光一寒,浪人便放下手中的玉米棒,然後站起身推門而出。

    踢踢踏踏,木履與地面叩擊的輕響中,浪人一步步走到了神社外面的空地上。

    前方,一道頎長的黑影正站在林子的邊緣,幾乎與身後的樹林陰影融為一體,要不是浪人的目力夠好,根本就發現不了這黑影的存在。

    這浪人不僅目光極好,六識也是極其敏銳。

    “是你!”幾乎是一霎那間,浪人便從黑影身上透露出來的氣機感應到了,來人是白天一起過來時的兩個劍客中的一個,而且是未曾出手的那個!

    隨著浪人的話音,那個黑影往前踏出兩步,終於從陰影中走出來。

    浪人一眼就看到了黑影手中所持的長太刀,寒氣逼人,是把好刀!

    “好刀!”浪人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因為月色灑落在對方的太刀刀身上,騰起了一層炫目的寒芒,剛才稍稍刺了一下他的眼睛。

    不過讓浪人稍有些困惑的是,兩人明明已經見過一面,卻為什麼還要蒙臉?

    然後更令浪人滿頭霧水的是,白天見面時,對方衣著明明很光鮮,一看就能知道經濟條件十分不錯,但是晚上再次見面,對方所穿的和服卻是變得破爛不堪,還不止,不僅破而且還骯髒無比,隔著老遠都能聞著刺鼻的酸臭味。

    這光景,跟他這個閉關苦修十幾年的人也是沒差別了。

    這黑影不是別人,就是徐銳,是專門來殺這個浪人的。

    徐銳手中的太刀,是從小鹿原俊泗手裡繳獲的,一把真正的好刀!

    從陰影中走出來,徐銳以太刀的刀尖微微下垂,斜斜的指向地面。

    看到這,浪人的眸子便不由得微微的一凝,只是這簡單的起手式,他便能夠清楚的感受到,眼前這個傢伙的劍術,比起白天與他交手的人,要高出一籌不止!當下浪人也是不敢託大,伸出右手微微握住腰間長太刀的刀把。

    “你是哪個劍道流派的?”浪人本想忍住不問,最後還是沒忍住。

    徐銳卻根本就懶得理會,倒提著太刀,一步步的向浪人逼了過來。

    浪人的濃眉微微的一蹙,果斷的拔刀,雙手端著舉到了臉頰右側。

    走到距離浪人還剩下十步遠時,徐銳便停下了,然後兩人便陷入漫長的對峙,或者說漫長的等待,等待對方最先露出破綻,然後一擊致命!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之中,一點點的流逝!

    徐銳雙目如炬,一眨不眨的盯著十步外的浪人。

    其實,徐銳要想殺掉這個浪人,可謂易如反掌,因為他可以用槍,這個浪人的劍術或者真的不錯,但是他的刀再快也絕對不可能快過子彈,只需要輕扣扳機,徐銳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幹掉他,冷鐵鋒也是這麼個意思。

    但是,徐銳經過權衡之後卻放棄了用槍的念頭。

    因為可以預見,至少在接下來的半個月甚至一個月的時間內,他要以中條一刀流嫡傳弟子中條秀一的身份,在東京市進行公開的活動,那麼不可避免的,就勢必要與各路聞訊而來的劍道高手們過招,所以他必須提前領教一下劍道。

    更何況,徐銳對於自己的刀法,也是極為自信。

    風起了,樹林嘩嘩的響,風又停了,四野無聲。

    一片烏雲飄來,遮住天上明月,四野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就是這個時候,徐銳輕喝一聲,一個踏步就欺近到浪人近前,揚刀下劈,浪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出刀,卻沒有去格擋徐銳劈下來的太刀,而是錯開了方位,斜著上撩,鋒利的刀光直奔徐銳的頸項而來。

    夜如墨,刀無光!

    劍道的真諦就是,在被對手斬殺之前斬殺對手!

    浪人確信他的刀,能夠在自己被斬殺之前,首先斬殺掉對手!

    然而很不幸的是,並沒有!就在浪人舉刀斜撩的一霎那之間,一篷炫目的寒芒再次從對方的刀身上綻放出來,浪人已經被晃花過一次眼睛,這次卻是不敢再託大了,當即本能的側過頭再眯眼,這才堪堪躲過這一蓬炫目的寒芒。

    然而就是因為這片刻的耽擱,浪人勢在必殺的一刀竟然落了空,兩人瞬間錯身而過,浪人往前兩步再轉身回頭,藉著明亮的月色,浪人很錯愕的看到,對手竟毫髮無損,背對他以一個十分瀟灑的收刀式,收起了手中太刀。

    對手竟然是收刀了?難道他已經贏了?

    想到這,浪人的心頭便立刻猛的一沉。

    下一刻,浪人的眉心便噗的綻露出了一道血線。

    緊接著,血線便從眉心處下延到鼻尖、人中穴、下巴,再然後一路下延到咽喉,最後整個人從中間豁然綻裂開來,硬生生的分成了兩爿,好殘暴的一刀,竟然直接就將浪人從頂門到襠部,生生劈成了兩爿!

    “果然。”徐銳收刀,喃喃低語,“說到刀法,還得是破鋒刀!”

    說完了,徐銳伸手輕輕擊掌,幾個黑影便立刻從林子裡走出來,將浪人的兩爿屍體拖進了樹林之中,然後又將滑落在地的肚腸內臟什麼的也仔細的清理掉,就連殘留的血跡也用泥土和沙子進行必要的掩埋。

    快速做完這一切之後,幾個黑影便迅速撤離。

    片刻後,樹林的另一側便響起汽車引擎轟鳴,然後一輛汽車便順著土路疾馳而去。

    不過徐銳卻沒有離去,而是轉身走右側耳房,這時候,架在火堆上的另外兩串玉米棒子早已經烤焦,但是埋在灰堆裡的三隻地瓜卻已經烤得熟透,散發出誘人的甜香,徐銳用木枝從灰堆裡邊扒出一隻地瓜,剝開已經烤焦的外皮,露出金黃的瓜肉,濃香撲鼻,然後張嘴就咬了一大口,味道真不錯。

    ……

    駛離福地村的汽車裡,氣氛卻顯得有些沉悶。

    中村俊看了眼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冷鐵鋒,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最後卻什麼都沒說。

    中村俊其實是想問他,徐銳的刀法是從哪裡學的?怎麼那麼的精通日本的一刀流?

    冷鐵鋒卻從始至終只是目光冷洌的注視著前方的路面,並沒有理會中村俊,他是懶得跟中村俊解釋,日本的刀法其實同樣脫胎於中國的刀法,所謂的一刀流,只不過是把以命博命的打法發揚到了極致而已。

    這在刀義上比中國的刀法差了不止一籌。

    車到源義雜貨行門口,坐在後排的吳寒、莫子辰開門下車。

    冷鐵鋒在下車之前扭頭問中村俊道:“屍體沒什麼問題吧。”

    “哈依。”中村俊微微頓首,恭聲說,“屍體我會處理好的。”

    “那就拜託了。”冷鐵鋒微微一側首,轉身下了車。

    ps:今天週日,兩更完成,還欠五更。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1:23
第1490章 我叫中條秀一

    第二天,當福地村的村民早早起來,經過神社前面的土路往田間勞作時,只見那個霸佔了他們神社的浪人早就已經起來,並且已經在神社前的空地上在演練刀法了,不過讓村民們感到十分費解的是,這十多年來,他似乎只練一個動作。

    村民絡繹不絕的從神社經過,沒有一個人發現眼前的浪人其實已經換人,這一方面固然是因為徐銳已經很好的易過了容,將自己形象儘可能的弄得跟浪人高度一致,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浪人跟村民幾乎沒什麼接觸。

    村裡唯一跟浪人有過接觸的,或許就是村長福田剛夫了。

    只不過,福田剛夫跟浪人的正式接觸,也就是浪人剛剛霸佔神社的時候,他從鬱金香町找來了三個浪人,準備趕走這個不開眼的傢伙,但是最終的結果卻很悲慘,他花大錢從町上找來的三個浪人,只是一刀,就被殺掉了兩個。

    幸好是浪人,殺人與被殺都是常態,要不然他這個村長就要吃官司了。

    從那次之後,福田剛夫就沒了趕人的念頭,從此相安無事一直到今天。

    十幾年過去,福田剛夫也從人生的壯年邁入了老年,對浪人霸佔村裡神社的事情也看開了,每次經過神社的時候還會跟浪人打個招呼,當然了,基本不會有回應,這個浪人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劍道的世界之中。

    這天福田剛夫又趕著牛車去町上採買物資,經過神社時又打了個招呼,但也僅限於遠遠的對浪人說一句:“喂,練刀呢?”

    正在練刀的浪人照例沒有例會。

    福田剛夫也不在意,正欲趕著牛車經過時,異變陡生。

    只見那個還在原地站樁的浪人,突然之間毫無徵兆的仰天大笑了起來,那笑聲真是震天的響,將林子裡的飛鳥都驚了起來,福田剛夫活了六十歲,也是從來沒有聽見過這麼宏亮的笑聲,簡直要把他的耳膜都給震碎。

    福田剛夫便不由得擔心了起來,這傢伙不會是瘋了吧?

    福田剛夫可是知道這傢伙的身手的,一旦真發起瘋來,那可麻煩得緊!就是把全村老老少少一百多男丁加起來,也不是他對手!

    那浪人卻毫無顧忌,繼續雙手撲天,仰天大笑道:“我成功了,哈哈哈,我練成了,我終於練成了,哈哈哈哈,我終於練成了!”

    聽到這,福田剛夫不由得稍稍鬆口氣。

    看樣子,這傢伙還沒有瘋,彷彿是因為刀法已經大成所以導致情緒失控。

    但是下一刻,福田剛夫的一顆心立刻又懸了起來,因為那傢伙居然一路大聲高呼著,向著村口的小溪飛奔而去。

    福地村的村口有一條小溪,村裡的飲用水全都來自於這條小溪,還有村裡的大姑娘、小媳婦也會來這裡洗衣服,雖然才只是清晨,但是聚集在小溪邊洗衣服的大姑娘、小媳婦卻已經超過了二十人,吱吱喳喳的,煞是熱鬧。

    看到浪人居然向著大姑娘、小媳婦聚集的小溪飛奔而去,福田剛夫便急了。

    “噯,站住,你的快站住,給我站住!”福田剛夫連連招手叫喊,可是那個浪人卻根本充耳不聞,繼續向著前方的小溪飛奔而去,福田剛夫便慌了,趕緊要調轉牛車去追浪人,但是老牛跟他犯犟,竟不肯掉頭。

    福田剛夫沒有辦法,只能夠下車徒步去追。

    “噯,站住,站住,站住,快快滴站住。”福田剛夫一邊追一邊高聲喊叫。

    浪人只是往前飛奔,在小溪邊洗衣服的大姑娘、小媳婦卻聽到了福田剛夫的叫喊聲,紛紛抬頭看,便看到霸佔村口神社的浪人竟衝著她們飛奔而來,這一嚇真的是屁都嚇出來,當下二十多個大姑娘、小媳婦便立刻作鳥獸散,甚至連衣服都顧不上撿了。

    再說那個浪人,飛快的衝到小溪邊,然後噗嗵一聲跳進了一口溪潭。

    為了儘可能把自己的身份做到天衣無縫,徐銳可以忍受熏人的惡臭,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喜歡這樣的味道,現在天色已經大亮,終於可以進行下一步的行動時,徐銳便一刻都不想多等,只想早些洗掉身上的污垢及晦氣。

    “噗嗵!”徐銳縱身跳進了溪潭之中。

    五分多鐘之後,等到福田剛夫氣喘吁吁追到小溪邊,卻正好看到浪人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在刮臉上的鬍子,而且半邊臉的鬍子已經基本刮乾淨,露出了半張十分英俊的臉龐,福田剛夫活了大半輩子,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俊朗的小夥子。

    正在溪潭之中刮鬍子的徐銳看到了過來的福田剛夫,從中村俊蒐集的資料,他當然知道這是福地村的村長,當下主動打招呼說道:“福田村長,這十多年打攪你們了,在這裡我向你說一聲真誠的抱歉,萬分抱歉。”

    說完,徐銳向著福田剛夫微微頓首。

    “呃?”福田剛夫聞言一愣,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有些困惑的抬頭,卻發現朝陽仍舊掛在東邊天際,並沒有從西邊出來,那這又是怎麼回事?一貫孤僻不與村民接觸的劍痴浪人,居然主動跟他打招呼,而且還就這十多年來對他們村的打擾,向他表示真誠的歉意?

    福田剛夫愣愣的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徐銳也就沒理他,繼續專心的刮著臉上的假鬍子,這些假鬍子其實是昨天晚上才剛剛種在臉上的,刮完鬍子,接著又修理頭髮,這一頭爆炸頭一般的亂發也是昨天種上去的,為了掩人耳目,徐銳一個猛子扎進溪水深處。

    很快,一個修著標準的武士髮式外加滿臉光潔的年輕武士,便從溪水中冒了出來。

    接著,徐銳又開始用某個小媳婦留下的肥皂搓洗身上污垢,這些污垢當然不是常年累月積累下的,而是昨天晚上徐銳以特殊的藥水加上油污混合而成,塗在身上,與常年累月積攢下的污垢幾乎沒差別,至少不經過取樣分析是分辯不出差異的。

    足足清洗了半天,徐銳才終於將身上的污垢洗掉,然後從某個大姑娘或者小媳婦留在溪邊的衣物堆裡邊翻找了一套乾淨的和服,隨意的披上,濕嗒嗒的就上了岸,從始至終,福田剛夫就站在旁邊看著,卻一直沒有吭聲。

    因為這轉變太大,太讓福田剛夫吃驚了。

    這叫啥嘛?這簡直就是眼睛一眨,老母雞變鴨嘛!

    上岸之後,徐銳又沖著福田剛夫一鞠躬,恭聲說:“村長,這十多年多謝你們的收留以及供養,今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們的。”

    直到這時,福田剛夫才終於回過神來了,搖手說:“那個,沒什麼,沒有什麼的,我們根本就沒有幫你什麼。”

    停頓了下,福田剛夫又問道:“還不知道,您的尊姓大名?”

    徐銳再一次頓首,恭聲說道:“村長,我叫中條秀一,叫我秀一吧。”

    “不敢,可不敢。”福田剛夫雙手連搖,到了這時候,他就算再傻,也能看出來,這個中條秀一還真是隱世的劍道狂人,這十多年隱姓埋名躲藏在他們福地村,多半是為了練成什麼絕世劍招,從他今天的反應看,絕世劍招應該是練成了。

    既然劍招練成了,那麼這個中條秀一是不是該離開了?

    當下福田剛夫試探著詢問道:“那個中……條……君,您是不是要離開我們村了?”

    “哈依。”徐銳心下十分膩味,表面上卻還得像個真正的鬼子,再一次頓首說道,“剛剛我已經領悟到了劍道真正的奧義,接下來,我也就應該遵守祖師的遺訓,前去挑戰當今各個流派的高人,讓中條一刀流再次揚名於世。”

    “中條一刀流麼?”福田剛夫皺眉道,“聽著似乎有些耳熟啊。”

    “再一次感謝村長還有村民們的照顧。”徐銳第四次頓首,然後直起身揚長去了,不片刻,他頎長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溪邊小路上。

    ……

    幾乎是同一時間,在永田町的焚屍廠。

    中村俊親自駕駛著轎車來到了焚屍廠的大門口,看守大門的老頭見是中村俊過來,趕緊上前打開門,一邊點頭哈腰的道:“課長,您怎麼親自過來了?”

    中村俊咒罵一聲,沒好氣道:“課裡原本就沒什麼人,臨時又被局長借走好幾個,最後實在是沒人,只能我自己送來了。”說著,中村俊已經下了車,一邊打開後備箱,一邊對看門的老頭說,“快過來幫我抬一下。”

    老頭走到車後面,一眼看到後備箱躺著兩爿血淋淋的屍體。

    讓人很意外的是,看到這具屍體時,老頭竟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反而跟見慣了似的撇撇嘴說:“又死了一個?還被劈成了兩爿?”

    中村俊沒好氣道:“昨晚又有浪人在永田町鄉下當街決鬥,死了一個。”

    老頭搖搖頭說道:“這些浪人可真是……不知好歹,成天就知道比劍,殺人就跟殺雞似的,政府真應該徵召他們入伍,把他們送到中國戰場去,就算最後不免仍是個死,總也好過讓他們成天自相殘殺,太可惡。”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1:23
第1491章 北辰一刀流,踢館

    北辰一刀流在日本的劍道界屬於出現比較晚的,從流主千葉周作創派到現在,也不過一百餘年的時間,跟許多劍道流派比都屬於後起之秀,跟中條一刀流這樣的古老流派就更加沒有任何可比性,完全不是一個時代的。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北辰一刀流是現在日本最有名的劍道流派。

    北辰一刀流之所以有名,一是因為影響力最大,擁有弟子最多,全國各地以及海外的分道場數量最多,再就是北辰一刀流的流主千葉武藏,是官方記載中,全日本唯一的一名劍道超九段的高手,自出道以來,迄今從未曾有過敗績!

    北辰一刀有很多的道場,這些道場中最古老的道場就是玄武館,也是北辰一刀流祖師千葉周作所創辦,玄武館其實就是北辰一刀流的總壇,原本是在江戶,後來遷往神田,不過經過上百年演變,玄武館早已經成為了一種精神像征。

    現在北辰一刀流最有影響力的道場,是東京的真武館。

    真武館是北辰一刀流的這一代流主,千葉武藏在十年前所創辦。

    順便說一句,北辰一刀流的流主千葉武藏,現在還只有三十歲!

    ……

    時間已經進入到六月初,東京的天氣已經十分的炎熱。

    下午兩點多,正是一天當中最悶熱的時候,不過守在真武館大門外的八名身穿和服的武士,卻仍舊將身板挺得筆直,在八名武士身後,是一座高大的門牌樓,上寫著“北辰一刀流”五個燙金色大字,牌樓底下的台階足有十六級,氣派很大。

    只是這八名武士及這座門牌樓,就足以看出北辰一刀流的氣派。

    從街上路過的行人也紛紛駐足,對著門牌樓指指點點,露出敬仰之色,守在門外的八名武士便不約而同的將胸挺得更加高。

    這時候,一陣踢踢踏踏的木履聲忽然傳來。

    有一名武士鬼使神差般的扭頭,便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浪人踩著木履,順著大街一步步的向著他們走了過來,那流人穿著陳舊的和服,但是卻洗得很乾淨,最引人注目的是插在他腰間的一長一短的兩把太刀。

    很顯然,這也是一個劍道中人!

    看到這個浪人走過來,街上的行人便紛紛走避。

    那個浪人很快就走到了真武館的大門前,站到十六級的台階下。

    “噯!”站在最低一級台階上的一名武士以凶狠的目光瞪著浪人,厲聲喝道,“這裡是北辰一刀流,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來撒野的地方,你的趕緊離開!否則死啦死啦的!”

    那浪人卻是充耳不聞,面無表情的說道:“北辰一刀流麼?喲西,就是這裡。”

    這一個浪人不是別個,就是專門上門踢館的徐銳,哦對,現在他叫中條秀一。

    中村俊之所以策劃了這一齣好戲,目的是為了給徐銳找一個天衣無縫的身份,現在中條一刀流當代傳人的身份已經是做好了,那麼接下來徐銳就應該以中條秀一的身份,去逐一的挑戰全日本的劍道高手了。

    等到這一圈挑戰下來,中條秀一在劍道界有了地位,徐銳的身份就沒問題了。

    中村俊只是想讓徐銳在日本劍道界有個不錯的地位,不要太低,但也不能太出挑。

    但是徐銳卻不這麼想,他直接否決了中村俊的建議,直接找上了當今日本的劍道第一高手千葉武藏!

    徐銳要踩著千葉武藏的屍體,登上日本劍道第一人的王座!

    中村俊對此卻充滿了疑慮,如果一上來就挑翻了千葉武藏,影響會不會太大?一旦徐銳成為了全日本的公眾人物,就會被各種媒體放在顯微鏡下觀察,到時候他的身份來歷就會經受嚴厲考驗,萬一中間露出一丁點破綻,那就麻煩大了。

    但是徐銳卻不這麼想,他現在十分迫切的需要這種影響力。

    因為他的影響力越大,就越容易引起裕仁的注意,說不定,還會有機會接近裕仁!只要讓他接近到裕仁十步以內,他就有機會讓裕仁無聲無息的死掉,這種機會,徐銳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的,所以他迫切需要這樣的影響力。

    中村俊只有建議權,並沒有決定權,最後只能夠聽徐銳的。

    不過這樣一來,中村俊就不能跟中條秀一有太多的交集了,這也是為了保護中村俊,畢竟徐銳不會在日本呆太久,完成任務之後他就會立刻動身回國,但是中村俊這條情報線,徐銳還是希望能夠繼續保留。

    就是這樣,徐銳一個人找上了北辰一刀流。

    看到徐銳被警告之後,非但沒有轉身離開,反而面露挑釁,台階上的另外七名武士也紛紛扭頭看過來,換成別人,被八名腰揣太刀的武士用虎視眈眈的目光盯著,只怕早就頭皮發麻了,徐銳卻是絲毫無感,抬腿就跨上了台階。

    剛才出聲警告的武士便立刻惱了,低喝一聲向徐銳撲過來。

    武士沒有拔刀,徐銳也沒有拔刀,他雖然很想殺人,他甚至想把整個東京、所有的日本人都殺個精光,但是不行,在首要任務還沒有完成之前,他不能節外生枝,只有在幹掉裕仁之後,才可以放開手殺人。

    霎那之間,兩人身體便撞在一起。

    徐銳僅只是肩膀一縮,便輕鬆卸掉對面武士的拳勁,接著再往前一頂,拿肩膀重重撞在對手已經勢竭了的拳頭上,對面武士便立刻感到一股狂暴的力量撞在他的拳頭上,然後順著胳膊倒捲而回,下一霎那,武士的整個身體便往後飛起。

    “叭嗒!”飛出數米之後,武士的身體才重重摔在台階上。

    這一摔摔得夠狠,那武士落地之後好半天都沒能夠爬起來,旁邊的七個武士見狀非但沒有上前扶他,反而都一臉的嫌棄之色。

    徐銳猙獰的笑笑,又往上跨出第二步。

    “嘿呀!”這一次,卻有兩個武士一起迎了上來。

    很顯然,這些小鬼子也已經意識到了,他們這裡的八個人,單打獨鬥都不是這個浪人的對手,所以只能夠以多為勝了。

    這時候,徐銳也已經沒有什麼耐心了。

    於是乎,徐銳根本就不理會兩個小鬼子使用的是什麼招數,而只是微微一沉肩,然後猛的橫出雙臂,就像是一根橫著展開的滾木,向著衝下來的兩個武士猛烈的撞了過去,兩個武士躲避不及,頃刻間被撞個正著,同時慘叫一聲往後倒飛出去。

    “叭嗒!”兩個倒霉蛋同時摔落在了之前倒地的同伴的身邊。

    剩下的五個武士對視了一眼,終於露出吃驚之色,然後同時拔出太刀,嚎叫著,一窩蜂似的向徐銳衝了下來。

    ……

    千葉西次郎是千葉武藏的堂弟,擁有劍道八段造詣。

    所以平常的時候,千葉武藏根本不會出面教導弟子,這種事情,一般都是由身為堂弟的千葉西次郎來代勞的。

    這天午覺醒來後,千葉西次郎便照例來到練功大廳,準備教導弟子練劍。

    可就在這個時候,前面武館大門口方向忽然傳來了一陣喧嘩聲,隱隱還有守門弟子的喝斥聲以及慘叫聲,千葉西次郎的眉頭便立刻微微的蹙緊,什麼人這麼大膽子,竟然敢來北辰一刀流的真武館撒野?活膩歪了麼?

    不過,千葉西次郎自恃身份,並不打算出門去幹預,這樣的小事,還是交給守門的弟子去解決吧,相信他們能夠處理好。

    當下千葉西次郎便定了定神,繼續指導練劍的弟子。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大門口的喧囂聲卻越來越大了,甚至還出現了兵刃交擊聲。

    都鬧到動刀了麼?千葉西次郎的眉頭越發蹙緊,這下卻不能坐視了,動了刀,沒準就會出人命,雖說比武殺人不需要承擔法律後果,但是萬一死的是北辰一刀流的弟子,那就不怎麼好了,所以還是出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當下千葉西次郎帶著一大群弟子,直奔武館大門口而來。

    北辰一刀流的真武館面積還挺大,前後總共有三進院子,最後一進院子是流主千葉武藏以及一些精英弟子的靜修室,第二進院子是弟子的練劍場所以及宿舍,最外面的一進院子則是接待室、陳列室以及比武專用道場。

    千葉西次郎帶著一大群弟子,剛剛穿過二進院子的天井,兩個身穿黑色練功服的弟子便被人像扔沙包似的從二門扔進來,叭嗒一聲落地,卻正好摔在千葉西次郎的腳下,看著疼得在地上打滾的兩名弟子,千葉西次郎嘴都氣歪了。

    “八嘎!”千葉西次郎大怒道,“什麼人,竟敢來北辰一刀流撒野?”

    話音才剛落,一個高大的浪人便出現在二門的台階之上,抱臂說:“中條一刀流,中條秀一!前來挑戰北辰一刀流的流主,千葉武藏!”

    “中條一刀流?”千葉西次郎聞言臉色微變。

    作為一名武士,千葉西次郎又豈能不知道中條一刀流,這可是一刀流劍道的始祖,只不過,中條一刀流的道統不是早就中斷了麼?怎麼還有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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