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抗日之特戰兵王 作者:寂寞劍客 (連載中)

 
regn13 2018-6-7 22:23: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85 93344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1:57
第1584章 彎刀計畫

    回頭再說小鬼子方面。

    事實上,鬼子的作戰計畫遠沒有那麼簡單。

    只不過,首先必須得介紹一下鬼子的調整,就在徐銳他們回國之後不久,日軍大本營為了整合在各個中國戰場的武裝力量,以實現以最低的資源配置獲得最高效能,遂決定將中國的一百多萬日軍合編為中國派譴軍。

    這個與原本歷史上沒什麼區別。

    但是中國派譴軍總司令的人選卻有了變化,原本歷史上中國派譴軍的首任總司令是西尾壽造,但在現在這個時空,西尾壽造早就已經被徐銳給氣死了,自然不可能再從墳墓裡爬出來擔任中國派譴軍總司令,現在變成了多田駿。

    中國派譴軍的構成與原本歷史基本差不多,下轄華北方面軍、第一軍、第十二軍、第十三軍、第二十一軍以及第三飛行團!

    華北方面軍的司令官,是剛從國內調來的阿南惟幾。

    阿南惟幾因為在東京瘟疫中表現優異,受到了重用。

    順便說一句,東京的瘟疫最終還是被鬼子控制住了,除了六個核心區,外圍的十幾個區並沒有集中爆發,更沒有擴散到東京外圍,不過既便這樣,也還是給日本造成了重創,除了一百多萬人死亡,經濟損失更是無法估量。

    但是要說這場瘟疫動搖了日本的國本,卻有些誇張了。

    還是言歸正傳,阿南惟幾這個老鬼子腦子不怎麼靈光,但是性格十分堅韌、而且十分好戰,他所信奉的座右銘就是:只有進攻,才是最好的防禦!

    雖然中日戰爭已經進入到相持階段,日軍不但在中國戰場泥綽深陷,更在遠東跟蘇聯紅軍打得難解難分,再加上東京又剛剛遭受了一場大瘟疫,導致國力大損、民生凋敝,這種情況下,日本政府實在是支撐不起戰略層面的攻勢作戰了。

    阿南惟幾怎麼說也當過陸軍次長,這個情況他當然是知道。

    但是阿南惟幾並未因此放棄,戰略層面的攻勢作戰打不起,戰術層面的總是可以吧?

    於是在剛到任不久的情況下,甚至在華北方面軍參謀長立原幸雄堅決反對的前提下,直接繞過參謀部,指使跟隨他一起到任的作戰課長金光惠次郎擬定了一個彎刀計畫,準備首先剷除傅作義部,然後繞行河西走廊再經由青海,迂迴川康身後!

    必須承認,被阿南惟幾委以重任的金光惠次郎還是有些水準的,別的先不說,至少這個小鬼子肯定讀過中國的元朝歷史,因為他擬定的這個所謂彎刀計畫,選擇的路線,跟當年蒙古騎兵滅亡南宋的路線如出一轍。

    這條攻擊線路雖然路途漫長,後勤補給線十分容易遭到攻擊甚至被敵軍切斷,但是凡事都存在兩面性,有壞處則一定也會有好處,走這條線路的好處就是,可以避開國民軍重兵駐防的正面防線,一路上不會遭到太大抵抗。

    當然,這個彎刀計畫絕對是個戰略層面的作戰計畫,所以阿南惟幾沒有想過,要一次性實現這個計畫,他現在想要做的,只是實現其中第一步,剷除河套地區的傅作義,這次攻勢作戰,日軍的真正目標是傅作義。

    老話常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阿南惟幾對於自己出任華北派譴軍司令官之後,所發動的這次攻勢作戰,可以說十分重視,甚至把他的鐵桿心腹,派譴軍司令部作戰課的課長金光惠次郎也派到山西太原,前來督戰。

    ……

    這個時候,金光惠次郎就在太原的第一軍司令部內。

    才兩個月,金光惠次郎就已經從一個小小的中尉連升兩級,變成了少佐軍銜,不過這樣的軍銜在第一軍司令官安藤吉利和參謀長櫛淵宣一面前還是小,所以,既便明知道金光惠次郎是阿南惟幾的心腹,兩人也沒怎麼把小鬼子放在眼裡。

    櫛淵宣一直接就提出了質疑:“金光君,既然這次作戰行動的目標是傅作義,為什麼反而在呂梁至運城一線集結重兵呢?”頓了頓,又不無奚落的道,“金光君該不是想要聲東擊西,西渡黃河佔領延安吧?”

    “當然不是。”金光惠次郎道,“通過這兩年的交戰,將軍閣下應該非常清楚,共產黨八路軍的戰鬥力其實遠在國民軍之上,共產黨不僅在黃河西岸駐有重兵,東岸更有大量的游擊隊活動,所以要想西渡黃河並不容易。”

    停頓了一下,金光惠次郎又說道:“如若強渡,則必然會損失慘重!”

    “那我就想不明白了。”櫛淵宣一揶揄的說道,“既然不準備西渡黃河攻佔延安,又為什麼還要在呂梁至運城一線集結重兵?”

    金光惠次郎沉聲說道:“目的有二,牽制共產黨,同時也麻痺傅作義。”

    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金光惠次郎又扭頭對安藤吉利說道:“司令官閣下,你從廣州調防山西也已經有半年多了,想必聽說過一種說法吧?”

    安藤吉利皺了下眉頭,說道:“金光君有話直說。”

    “哈依。”金光惠次郎一頓首,肅然說道,“傅作義的部隊被閻錫山稱之為七路半,暗指他與中共有著緊密的聯繫,事實上,在傅作義的部隊裡確實有大量的共產黨員在任職,兩家在情報層面也已經做到了互通有無。”

    “這個我當然知道。”安藤吉利不耐煩道,“那又怎樣?”

    金光惠次郎沉聲說:“共產黨不是國民黨,他們可不會在關鍵時刻對盟友落井下石,所以,如果皇軍集結重兵向傅作義所部發起進攻,則共產黨必然拚死相救,不僅整個山西的八路軍游擊隊會傾巢而出,向皇軍後勤線發起瘋狂進攻,駐守在黃河西岸的八路軍河防部隊也極有可能北上增援河套,這樣,皇軍就會陷入到三線作戰的困境。”

    安藤吉利皺眉說道:“既然只是牽制,似乎不用集結這麼多部隊吧?”

    “司令官閣下!”金光惠次郎沉聲道,“從共產黨八路軍的表現來看,他們的指揮官應該都是具備很高超的戰術眼光的,如果第一軍不集結足夠兵力於黃河西岸,只怕是很難騙過延安的中共高層,這樣的話整個計畫也就流產了。”

    停頓了下,金光惠次郎又道:“司令官閣下,阿南閣下對這一階段的作戰行動非常的重視,而這一階段的作戰行動,又將直接決定整個彎刀計畫的成敗,所以,還請司令官閣下務必要全力配合,一切拜託了!”

    說完之後,金光惠次郎又重重的頓首。

    金光惠次郎知道自己人輕言微,說服不了安藤吉利,不得已,就只能把背後的老闆阿南惟幾搬出來了,阿南惟幾不僅是新任的華北方面軍司令,更是帝國陸軍總參謀長閒院宮載仁親王以及陸軍總長寺內壽一的親信,想必安藤吉利也要忌憚三分。

    見金光惠次郎抬出了阿南惟幾,安藤吉利頃刻也是臉色微變。

    當下安藤吉利沉聲說:“金光君,請您轉告阿南閣下,就說我們第一軍一定會嚴格執行方面軍的命令,出動至少兩個師團的兵力,陳兵黃河一線,爭取將共產黨八路軍還有傅作義所部的注意力吸引到過來,為駐蒙軍全殲傅作義所部,創造機會。”

    “哈依。”金光惠次郎重重頓道,“多謝司令官閣下能夠配合。”

    ……

    與此同時,在五原第三十五軍指揮部。

    傅作義正召集手下一干主要軍官開會,會議的主題就是日軍的異常動向。

    待與會的主要軍官到齊之後,傅作義說道:“包頭傳來消息,日軍駐蒙軍所屬騎兵集團已經完成集合,看樣子要有大的作戰行動,另外根據延安方面所提供的情報,山西日軍也在向呂梁、臨汾、運城一線進行頻繁的調動。”

    停頓了下,傅作義接著說道:“種種跡象表明,日軍怕是要對延安的共產黨下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日軍選擇的突破口應該就在呂梁到運城的這一線,駐蒙軍的騎兵集團也可能從九原附近渡過黃河南下,側擊中共八路軍的身後。”

    不得不說,傅作義的判斷從根本上就出現了偏差。

    不過這並不能怪傅作義,因為他缺乏足夠的情報支撐,中共方面雖然可以通過群眾的力量蒐集大量的日軍調動信息,但是對於日軍高層的動向所知不多,至於軍統局的力量,則根本就覆蓋不到這種窮鄉僻壤。

    正因為這,傅作義才會出現嚴重誤判。

    話音剛落,第三十五軍的副軍長葉啟傑立刻說道:“軍座,我們北路軍能夠這麼快就在河套站穩腳跟,政治工作也開展得這麼好,尤其是與老百姓之間的關係能夠如此融洽,共產黨可是幫了我們的大忙,眼下共產黨有難,我們無論如何也得幫他們一把。”

    “這還用得著你說。”傅作義輕哼一聲,他對共產黨的感觀還是不錯的,而且他這個人還是有著固守的底線的,那就是絕對不干不利於國家、不利於民族的事,不像閻錫山,眼睛裡就只有利益,為了個人利益甚至不惜跟日本人勾結。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1:59
第1585章 騎七師

    不過話又說回來,要說傅作義有多欣賞共產黨,甚至於產生進步傾向,那根本就是一廂情願,從根本上來講,傅作義就是個國民黨新軍閥,除了能恪守民族底線,具有強烈的愛國傾向,其他方向跟別的軍閥沒啥區別。

    舉個簡單的例子,蘇聯曾經表示要向中共提供一批物資,但是由於受到國民黨阻撓,無法通過西北公路輸送,所以最多只能送到中蒙邊境,接下來,就要中共自己去領取物資,這時候中共有三種選擇。

    第一種選擇,派小股馬隊秘密往來於綏遠陝北,這麼做的好處是不會被小鬼子發現,但弊端是每次只能夠運輸非常少的物資,沒什麼大用。

    第二種選擇,就是組建一個上萬馱馬的運輸隊,往來於綏遠、陝北之間,這麼做的好處是一次就能夠輸送大量的物資,但是弊端是很容易被小鬼子發現,然後招來鬼子的打擊,一旦運輸隊被截住,損失就大了。

    第三種選擇就是偷偷給在綏遠活動的傅作義所部上繳保護費,請求騎七師保護八路軍的運輸隊,但是經過初步接觸後,延安方面便立刻放棄了這個念頭,因為傅作義居然獅子大開口要分走蘇聯援助物資的六成!

    由此可見,傅作義之所以表現得比較親共,主要目的還是為了利用中共幫助他做好綏遠省的群眾工作,所以,這次日軍攻擊黃河防線,傅作義肯定會有所表示,但是絕對不會冒著損兵折將的風險下死力氣去幫。

    傅作義說:“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該怎麼幫?”

    話音剛落,底下的十幾個軍官便立刻竊竊私語起來。

    六個月前,傅作義就任第二戰區副總司令長官兼北路軍總司令,正式擺脫第二戰區總司令長官閻錫山的掣肘,只不過他的防區只有一個綏遠省,而且絕大部分縣城都已經失守,只有伊克昭盟的東勝縣等少數幾個縣城還在他手裡,當然,除了縣城以外的鄉鎮以及絕大多數農村仍然處在國民軍控制之下。

    而所謂的第二戰區北路軍,也只有傅作義的老部隊,也就是三十五軍。

    跟之前的唯一區別就在於,國民軍統帥部給了傅作義兩個新編師番號。

    第三十五軍下轄第一零一師,外加新編第三十一師、新編第三十二師,只不過這兩個新編師都是剛編成不久,不僅軍官、戰鬥骨幹奇缺,裝備也十分簡陋,許多剛入伍的新兵甚至連槍都沒摸過,戰鬥力十分低下。

    客觀的講,這兩個新編師是不具備戰鬥力的。

    所以,所謂的北路軍真正能打的部隊只有一零一師。

    此外,門炳岳的騎兵第七師也暫時隸屬北路軍指揮。

    這些,就是傅作義手中擁有的全部軍事力量,這些部隊不僅要用來守衛綏遠省,還需要分兵南下,幫助八路軍保衛黃河,難度可想而知,但是,無論局面有多難,這個忙他們還是必須幫的,表面文件還是要做的。

    之前,共產黨可是幫了他們大忙。

    現在共產黨有麻煩,他們卻見死不救,那叫忘恩負義。

    不過,正如傅作義所說的,怎麼幫共產黨是個大問題。

    北路軍的十幾個高級將領討論了半天,最後決定派譴騎兵第七師南下,因為兩個新編師根本不具備任何戰鬥力,派了也幫不上忙,如果強行出兵,沒準走到半道人就跑了,無需諱言,兩個新編師有不少士兵是強拉的壯丁。

    至於一零一師,那是北路軍的基本盤,絕對不能輕動。

    所以,傅作義唯一能動也舍得的也就是騎兵第七師了。

    騎七師師長門炳岳雖然心裡不太樂意,但也只能服從。

    不管怎麼說,他們騎七師現在都隸屬於北路軍的建制。

    回到指揮部,門炳岳便讓副官召集各旅主官前來開會。

    騎七師下轄三個騎兵旅,每個騎兵旅又轄兩個騎兵團,也就是說,騎七師下面擁有六個騎兵團,既便是在盛產騎兵著稱的察哈爾、綏遠地區,這也是一支很龐大的騎兵了,如果滿員的話,全師足有五千餘騎!

    不過很遺憾,騎七師在半個月前的反擊戰中遭受重創,到現在都沒有恢復過來,畢竟騎兵跟步兵不一樣,步兵只要把人招來就行,哪怕沒有任何軍事基礎也能夠慢慢訓練,但是騎兵不行,就算有充足的兵源,還得有戰馬。

    然而戰馬卻是一樣極昂貴的戰略物資。

    所以,騎兵的補充要比步兵困難得多!

    眼下騎七師的架子還是三個旅六個團,但實際上全部騎兵加起來也就兩千餘騎,勉強能湊齊三個騎兵團,不過既便是這樣,也不比別的騎兵師差,正因為這,傅作義才會想到調譴騎七師南渡黃河,去幫助八路軍保衛延安。

    當然,騎七師不可能深入陝甘寧邊區,也不可能直接參與保衛黃河防線的戰鬥,他們的任務就是牽制住意圖從包頭南下的駐蒙軍騎兵集團,這個,已經是騎七師能夠給八路軍提供的幫助的極限了,但也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會議結束後,門炳岳就率領騎七師主力南下了。

    然而,騎七師才剛開拔,日軍駐蒙軍就知道了。

    ……

    包頭,日本駐蒙軍所屬騎兵集團司令部。

    騎兵集團的集團長馬場正郎,正在和前來督戰的駐蒙軍參謀長高橋茂壽慶對弈,騎兵第一旅團的旅團長片桐茂側坐圍觀。

    騎兵集團所屬騎兵第四旅團的旅團長小島吉藏卻不在。

    棋局已經進入到了中盤階段,馬場正郎逮住了高橋茂壽慶的一條大龍窮追不捨,高橋茂壽慶則四處打劫,試圖把水攪渾,不過在片桐茂看來,高橋茂壽慶的努力是徒勞的,因為他的大龍已經被馬場正郎給困死了。

    高橋茂壽慶抹了把額頭上流淌下來的汗水,說道:“將軍閣下的下棋風格,與作戰風格簡直是如出一轍,都是崇尚進攻到了極致之境,令人難以招架。”

    馬場正郎哈哈一笑,不無得意的說道:“高橋君的棋術也不差。”

    “跟將軍閣下比卻是差遠了。”高橋茂壽慶說完將手裡的棋子扔回到棋簍,然後將面前的棋枰往前一推,竟直接認輸了。

    馬場正郎便命令勤務兵撤掉棋具,又把茶具擺上。

    “高橋君,你有口福。”馬場正郎一邊溫火煮水,一邊笑著說,“半個月前,我剛剛弄到了一塊普洱餅,陳年老餅,口感極佳。”

    “索代斯。”高橋茂壽慶欣然說道,“那卑職非得品嚐一下不可。”

    話音才剛落,一個鬼子軍官便抱著文件匆匆進來,先收腳立正,向著馬場正郎重重一頓首,然後起身道:“將軍閣下,五原急電!”

    日軍特高課往傅作義的老巢五原縣城安排了大量間諜,而軍統局卻對綏遠不聞不問,因為缺乏反制手段,傅作義第三十五軍的一舉一動都在日軍監視之下,而反過來,傅作義對日軍駐蒙軍的動向,卻一無所知。

    馬場正郎大手一揮,說道:“念!”

    “哈依。”鬼子軍官再頓首,打開文件夾朗聲念道,“集團長閣下,支那軍騎兵第七師主力已於中午十二時南下,羊蠍子。”

    馬場正郎剛剛端起茶壺,在用開火燙茶具,驟然間聽到這個消息,手上動作便立刻停在空中,旁邊的高橋茂壽慶也立刻扭頭看向那個鬼子軍官。

    片刻後,馬場正郎突然將茶具往茶几上重重的一頓,說道:“喲西,看來方面軍司令部制定的彎刀計畫發揮作用了,傅作義果然上當,把他手中最強大的機動力量,騎兵第七師派到了河套地,這卻是給了我們聚而殲之的機會。”

    ……

    回過頭再說騎兵第七師。

    在五原縣的四分灘渡過黃河之後,門炳岳便命令六個騎兵團一字擺開來,橫著一路向東推進,門炳岳的意圖是儘量把聲勢弄得大一些,引起鬼子注意,然後將鬼子駐蒙軍的騎兵集團吸引過來,這樣南邊八路軍的壓力就會輕些。

    分兵前,門炳岳特意把六個團長叫到跟前。

    “都給老子聽好了,一定要把聲勢給搞大。”門炳岳的目光從六個騎兵團長的臉上逐一掃過,又道,“但是記住一條,不要跟鬼子硬拚!一旦鬼子駐蒙軍的騎兵集團掉轉方向,朝我們撲過來,則立刻轉身後撤,都聽清楚了沒有?”

    “聽清楚了!”面前的六個騎兵團長大聲應喏。

    “去吧。”門炳岳再一揮手,六個團長便分頭去了。

    目送六個團長的身影遠去,騎兵第十九旅的旅長趙太說道:“師座,卑職怎麼覺著氣味有些不對呢?鬼子的這次行動,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啊?”

    “不太對勁?”門炳岳心頭一突,問道,“哪不對?”

    趙太搖頭道:“這個卑職說不上來,反正就是覺著氣味不對。”

    “嘁,你小子只怕是羊肉吃多了吧?還氣味不對呢,真是的。”門炳岳沒放在心上,另外兩個騎兵旅長聞言也是哈哈大笑起來。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1:59
第1586章 為時已晚

    在延安,楊家嶺。

    開完會,朱老總和周副主席便搭伴來到了毛主席家。

    窯洞雖然號稱冬暖夏涼,可在這樣的大夏天悶在窯洞裡也是很難受的,所以毛主席就讓警衛員將坑上的矮幾拿出來,擺在院子裡,然後又沏了一壺茶,三個人就圍坐在院子里拉家常,閒暇時,三個人經常會這樣拉會家常。

    毛主席給朱老總和周副主席分別倒茶,呵呵笑著說:“老總,還有恩來,這是徐銳同志從大梅山帶來的瓜片,這可是有名的好茶,你們也嘗嘗。”

    “這確實是好茶。”朱老總輕呷了一口,又道,“回味無窮哪。”

    周副主席也輕呷了一口,說道:“主席,你覺沒覺得,鬼子這次有些反常?”

    “嗯,我剛想跟你們說。”毛主席輕輕一頷首,又道,“昨晚我認真想了想,發現鬼子這次的作戰行動確實有些反常,有許多地方不太符合邏輯。”

    “原來你們也這麼覺得?”朱老總說道,“我還以為就我一個人這麼認為呢。”

    周副主席點點頭,說道:“山西日軍這次在呂梁到運城一線集結了足足兩個師團又一個混成旅團,一副要大動干戈的樣子,問題是,他們現在還有大動干戈的底氣嗎?日本政府真的已經做好準備,要大舉進攻陝西?”

    “絕無可能!”朱老總斷然說道,“先不說東京剛剛經歷了一場瘟疫,導致了大量的人員傷亡及財產損失,僅僅是在遠東戰場,就牽制住了日本絕大部分的精力,這種情形下,日本政府哪有餘力向陝西發起大規模的攻勢作戰?”

    “這就說明哪,山西日軍擺出一副強攻黃河的架勢,只是虛張聲勢。”毛主席點了一顆煙,狠吸了一大口,又道,“小鬼子另有所圖。”

    跟朱老總和周副主席討論幾句之後,毛主席的思路便越發的清晰了。

    這人就是這樣,一個人的思路終究是有限,如果能夠多幾個人討論,思路就會開闊,許多平時想不通、想不透的問題就能想通、想透,這就是為什麼每逢大戰,軍隊的主官都要召集所有的參謀人員,展開集體討論的原因所在。

    朱老總頷首說:“那麼,小鬼子的真正意圖又是什麼?”

    “老總哪,翻開地圖你就能知道了。”毛主席一邊說,一邊示意警衛員拿來陝甘寧邊區及周邊地區的地圖,然後在矮幾上攤開,最後指著地圖說,“老總你來看,傅作義所部第三十五軍盤踞在綏遠,與我們陝甘寧邊區,正好形成犄角之勢。”

    “這個我知道。”朱老總點點頭說道,“這也是我們之所以花那麼大力氣幫助傅作義在綏遠開展群眾工作的主要原因,因為有傅作義三十五軍在綏遠,就可以使得山西日軍兩面受敵顧此失彼,就可以極大的減輕我們陝甘寧邊區所面臨的壓力。”

    毛主席又說道:“那麼這次山西日軍、或者說華北日軍的意圖就很清楚了,就是要打破我們陝甘寧邊區跟傅作義所部的犄角之勢,改善山西日軍所面臨的不利的處境,如果有可能的話,還可以為將來對陝西或者河西走廊,的進攻掃清障礙。”

    朱老總沉聲說:“老毛,你是說日軍的真正目標是傅作義?”

    “肯定是這樣。”毛主席大手一揮說道,“而且我還可以更進一步做出判斷,華北日軍的目標就是傅作義第三十五軍的騎兵第七師!因為騎七師是傅作義手上僅有的機動力量,吃掉騎七師,就相當於斬斷了傅作義一條胳膊!”

    周副主席急道:“那我們得趕緊通知傅作義。”

    “肯定要通知。”毛主席將抽剩下煙蒂在布鞋底上掐滅了,然後幽幽說道,“不過,來不來得及可就難講嘍,但願還來得及吧。”

    周副主席起身,匆匆走了。

    ……

    五原,第三十五軍指揮部。

    儘管騎七師不是自己的嫡系部隊,但傅作義對騎七師這次的南下作戰還是很重視。

    自從騎七師渡過黃河進入到後套,傅作義就再也沒有離開過作戰室,不過由於通訊手段落後,整個騎七師只有一部電台,而且時好時壞,所以既便傅作義身為北路軍總指揮,也無法及時有效的掌握騎七師的動向。

    此時,離騎七師南下已經有兩天。

    傅作義一大清早就來到了作戰室。

    勤務兵端來了一碗刀剛煮的削面,傅作義還沒來得及吃上一口,就聽到腳步聲響,回過頭來看時,便看到副軍長葉啟傑從外面匆匆進來。

    “總座!”葉啟傑立正敬禮,說道,“剛得到線報,綏遠鬼子全線戒嚴了!”

    “什麼,全線戒嚴?!”傅作義聞言心頭猛的一沉,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作為一名高級將領,傅作義很清楚,鬼子只會在有重大行動時,才會對治下實施全面戒嚴,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阻止國民軍以及共產黨情報人員傳遞消息,為日軍的行動贏得先機以及時間,這也就是說,綏遠鬼子即將有大動作?

    可是不對啊,鬼子目標不是八路軍重兵駐防的黃河防線麼?

    既然是這樣,就算實施戒嚴,不也應該是山西鬼子在山西境內實施戒嚴麼?怎麼弄成綏遠鬼子在綏遠境內實施全面戒嚴?這邏輯不對啊?

    想到這,傅作義突然間明悟,難道鬼子的真正目標是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通訊處的處長忽然匆匆走進來,報告說:“總座,剛剛接到中共從延安發來的急電,提醒我們說,華北日軍在黃河東岸的軍事行動只是假象,他們的真正目標極有可能是我們,更確切點說,極可能就是騎兵第七師!”

    “什麼?!”傅作義聞言頓時間兩眼一黑,險些昏死過去。

    傅作義也是有能力的,他這邊已經在懷疑,結果中共那邊又提醒,兩下一印證,他就立刻明白這是鬼子聲東擊西,山西日軍在呂梁到運城一線集結重兵集團,只是為了牽制黃河防線的八路軍同時麻痺自己,為駐蒙軍的突襲創造機會。

    結果自己果然就上當,把騎七師派去了伊克昭盟。

    當下傅作義坐不住了,如果騎七師讓鬼子吃掉了,那損失就大了!

    匆匆走進隔離電訊處,傅作義直接站到其中的一部電台前,說道:“立刻給我聯絡上騎兵第七師,讓他們報告現在所處的方位!”停頓了下,又對另一部電台的收發員說,“馬上聯絡上駐東勝縣的三零二團,告訴郭景雲,立刻集合部隊!”

    郭景雲三零二團的駐紮地在東勝縣,就處在伊克昭盟境內,如果騎兵第七師此時距離伊克昭盟已經不遠,那麼郭景雲的三零二團就能及時馳援,這樣,局面或不至於崩壞!所以現在最為急迫的是要弄清楚騎七師的位置。

    然而傅作義話音剛落,其中一個女通信兵便站起身,說道:“總座,騎七師的電台沒有應答,不是關機,就是電池沒電或者出什麼機械故障了。”

    “你說什麼?”傅作義聞言便立刻愣在那裡。

    ……

    與此同時,門炳岳的騎七師已經進至伊克昭盟以西百餘里的鄂爾多斯右翼後旗,也就是現在的杭錦旗。

    在歷史上,騎七師差不多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進駐伊克昭盟,然後就長駐在這裡,國民軍統帥部還單獨設了一個伊克昭盟指揮部,由門炳岳擔任總指揮。

    不過在這個時空,由於徐銳這個穿越者的出現,有了很大的變動。

    首先華北方面軍、駐山西的第一軍、駐蒙軍司令官都發生了變化,司令官變了,所採取的軍事策略也就變了,在原來那個時空,多田駿擔任華北方面軍司令、筱冢義男擔任駐山西第一軍司令時,並沒有這樣挖空心思的搞聲東擊西。

    但是在這個時空,阿南惟幾到任後,卻帶來了金光惠次郎這麼個狡猾的小鬼子,這小鬼子甫一到任就鼓搗了這麼一個聲東擊西,毛主席和傅作義方面雖然都相繼的識破了,但是由於通訊手段太過落後,等到識破時已經為時已晚了。

    門炳岳並不知道,日軍駐蒙軍的第二十六師團,早在三天前就化整為零的方式,不著痕跡的進入到伊克昭盟,在鄂爾多斯右翼後旗附近的樹林裡埋伏了下來,一萬多鬼子,已經張開了血盤大口,就等著騎七師往裡鑽了。

    除此之外,還有駐蒙軍騎兵第四旅團也已經在伊克昭盟完成集結,只等騎七師在與第二十六師團的交戰中遭到挫敗,敗退之時,駐蒙軍騎兵第四旅團就會從身後發起追擊,那時候騎七師將兵敗如山倒,全軍覆沒將是大概率的結果。

    因為天氣太炎熱,門炳岳從鞍後取下羊皮水囊,仰頭喝了一口水。

    就在喝水的當口,一陣隱隱約約的槍聲忽然從前面的林子裡傳來。

    門炳岳心頭一凜,急忙下令全軍展開戰鬥隊形,又靜候片刻之後,一騎快馬便從前方飛馳而回,大聲報告說:“前方遭遇小股鬼子。”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00
第1587章 逐次增兵

    門炳岳急問道:“有多少鬼子?”

    通信兵回答說:“五十人左右,還有偽蒙軍一個連,另外還有不少牛羊馬匹。”

    “有偽蒙軍還有不少牛羊馬匹?”騎兵第二十一旅的旅長胡逢春便說道,“估計是鄂爾多斯右翼後旗派去清鄉的小股部隊。”

    所謂清鄉,是指肅清境內的土匪及叛亂武裝。

    而鬼子的清鄉,就是專門清剿敵後抗日武裝。

    只不過在綏遠,暫時並沒有八路軍的游擊隊,但是有國民軍的小部隊活動,駐紮在各盟各旗的鬼子以及偽蒙軍,隔三岔五就會下去清剿,順便搶劫牧民的牛羊等牲畜,這種事情在綏遠、察哈爾十分常見,國軍將士也已經習慣了。

    門炳岳也把這伙鬼子當成了外出清鄉的鬼子。

    當下門炳岳便令副官拿出地圖,發現方圓百里就只有鄂爾多斯右翼後旗駐有日軍,此外離這最近的鬼子據點也在百里開外,那就是伊克昭盟,當下問趙太:“鄂爾多斯右翼後旗駐有多少鬼子?另外有多少偽蒙駐軍?”

    騎兵第十九旅之前在這駐紮過,所以趙太比較熟悉這裡的情況。

    趙太答道:“半個月前這裡只有一個鬼子中隊加偽蒙軍一個營,現在就不知道了。”

    “一個鬼子中隊加偽蒙軍一個營?”門炳岳眸子裡便寒光一閃,這才半個月不到,就算小鬼子增了兵,一下也不會增加太多,而以他們騎兵第七師的實力,吃掉這樣一股鬼子加偽蒙軍綽綽有餘,就算鄂爾多斯右翼後旗的鬼子趕來增援,也是不怕。

    當下門炳岳下令道:“命令三十八團,立刻吃掉前面這伙鬼子!”

    停頓了下,又說道:“再令三十七團、三十九團,保護好側翼,如果鄂爾多斯右翼後旗的鬼子和偽蒙軍來增援,那就把鬼子援軍也一併吃掉。”

    “是!”傳信兵勒馬回頭,飛馳去了,只片刻便消失在了草原上。

    趙太便扭頭笑呵呵的對門炳岳說道:“師座,看來我們運氣不錯,這才剛剛進入伊克昭盟的地界,就遇上了這麼一出。”

    趙太說的也是真話,正好撞上這麼一夥鬼子也就罷了,更巧的是,這伙鬼子還搶了不少牛羊馬匹,消滅這伙鬼子之後,這些牛羊馬匹當然也就歸他們所有了,這卻是解決了他們的大難題了,至少吃飯的問題暫時解決了。

    “不可大意,還是要小心鄂爾多斯右翼後旗的小鬼子。”門炳岳表面矜持,內心卻也是不免有些小得意,殲滅鬼子一個小隊外加偽蒙軍的一個連,固然是算不了什麼,但不管怎樣這都是一個勝仗,旗開得勝總是件讓人高興的事。

    門炳岳卻不知道,他已經一隻腳踏入了陷阱。

    ……

    到了二戰時期,世界上幾乎已經沒有一支純粹的騎兵部隊,而都演化成了龍騎兵,所謂的龍騎兵,說白了就是騎馬的步兵,這也就是說,行軍時騎馬,作戰之時則下馬作戰,因為步戰相比騎戰有著無法比擬的優勢。

    舉個簡單例子,重機槍和火炮,就沒有辦法在馬背上使用,尤其是重機槍,簡直就是騎兵的剋星,面對凶殘的重機槍火力,再驍勇善戰的騎兵也是菜,祖魯戰爭之中,英國人曾經使用四挺馬克沁重機槍屠殺掉五千多名祖魯騎兵。

    當然,在某些特定時候龍騎兵也會當成純粹的騎兵來使用。

    總之,無論是國民軍的騎七師,還是日軍駐蒙軍騎兵集團,全都是龍騎兵。

    唯一區別就是,日軍駐蒙軍的騎兵集團,每個騎兵聯隊除了有四個騎兵中隊之外,還下轄一個重機槍中隊加一個炮兵中隊,而國民軍的騎七師在上次的戰役失利之後,就喪失了所有的炮兵,重機槍部隊也名存實亡。

    所以,日軍駐蒙軍的策略其實非常簡單,就是通過小規模的遭遇戰,不斷的引誘騎七師增加兵力,擴大交戰的規模,通過這種方式,一步步的將騎七師的主力吸引到交戰區,為第二十六師團的合圍創造機會。

    擔負誘敵任務的,是第二十六師團的一個獨立步兵大隊。

    這個步兵大隊只沒有什麼稀奇,但是率領這個步兵大隊的指揮官卻是一個狠角色,他就是安達二十三!這個老鬼子還是很有能力的,不過在現階段,他的能力還沒展現出來,跟山下奉文差不多,他也要到了東南亞戰場之後才開始嶄露頭角。

    順便說明,第二十六師團只是一個三單位制的警備師團。

    所謂三單位制警備師團,是跟四單位制野戰師團相對應,小鬼子的野戰師團一般都下轄兩個步兵旅團四個步兵聯隊,這叫四單位制,而警備師團僅只下轄一個步兵團,步兵團下轄三個步兵聯隊,所以叫做三單位制。

    安達二十三就是第二十六師團步兵團的團長,中將軍銜。

    由一個中將團長親自率領一個獨立步兵大隊來充當誘餌,足見小鬼子對這次的伊克昭盟之戰有多重視,安達二十三這老鬼子也確實厲害,設下的局,可以說毫無破綻,鄂爾多斯右翼後旗的這場遭遇戰,看上去還真像一場遭遇戰。

    得知戰鬥已打響,中國騎七師的先頭部隊已經向“偽裝”成清鄉部隊的日軍小部隊發起了攻擊,安達二十三並沒有太高興,因為這才剛剛開始而已,中國人僅僅只是用嘴觸碰了一下魚鉤,跑離最後上鉤還差得很遠。

    “告訴島津君,務必要沉住氣!”安達二十三對副官說道,“不到最後一刻,絕不允許派譴援軍!”停頓了下,又緊接著說道,“既便真到了最緊迫之時,一次也只允許派譴一個步兵小隊外加蒙軍一個連,絕不允許多派!”

    “哈依!”副官一頓首,轉身去了。

    ……

    回頭再說騎七師。

    一轉眼,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小時。

    然而讓門炳岳感到十分意外的是,那一小股鬼子頑強得很,騎兵第三十八團到現在都沒有吃掉他們,眼下雙方仍在激戰之中。

    隨著時間一點點推移,門炳岳的心情便開始變得焦躁起來。

    這裡畢竟是在淪陷區,時間拖得越久,從四面八方增援過來的鬼子偽軍就會越多,到最後就連脫身都會成為問題。

    又等了五分多鐘之後,門炳岳便再按捺不住,上到了戰場。

    親自上到了戰場之後,門炳岳終於知道騎兵三十八團為什麼遲遲解決不了戰鬥了,因為這伙鬼子偽軍佔據了方圓幾公里之內唯一的高地,然後在高台之上架起機槍、擲彈筒,居高臨下對三十八團的進攻隊伍實施集火射擊。

    而三十八團由於缺乏重火力,只能一次次的拿人命往裡填。

    門炳岳到來時,三十八團的進攻又一次被鬼子的火力瓦解。

    三十八團的一個騎兵營長迎上前來,大聲道:“師座,你咋來了?”

    門炳岳沒好氣的反問:“你們團長呢?”

    騎兵營長黯然道:“我們團座已經戰死了。”

    “什麼?”門炳岳兩眼圓睜,又道,“團副呢?”

    “團副也戰死了,就在剛才。”騎兵營長說完指了下前方的高台,意思是說,他們副團長的屍體就躺在那裡,頓了一頓,騎兵營長又說道,“師座,這裡的地形太艹蛋,鬼子又佔據著絕對的火力優勢,我們傷亡太大了!”

    門炳岳神情慘然,說來說去,還是火力太弱了。

    但是火力再弱,還能比共產黨八路軍的火力更弱?人家八路軍在華北的敵後戰場不照樣打得有聲有色,他們中央軍難道真就不如八路軍能打?關於這點,黃埔出身的門炳岳是無論如何不會承認,在他眼裡,中央軍就是最強的!

    當然那個姓徐的指揮的獨立團不在內,那是個例外。

    當下門炳岳大聲咆哮:“不要跟我訴苦,身為軍人,就該勇往直前,哪怕你手裡就只剩下一根燒火棍,也絕不認慫,更加不能退縮!你聽好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騎兵三十八團的團長,我命令你立刻率部隊拿下前方的高台!”

    “是!”騎兵營長怒吼一聲,轉身揚長去了。

    緊接著那個剛剛升任團長的騎兵營長便組織三十八團的殘部,向高台上的鬼子偽軍再次發起衝鋒,而且這次三十八團不再徒步衝鋒,而是選擇騎馬衝鋒,雖然戰馬很寶貴,但如果全團將士都拼光了,留著戰馬又有什麼卵用?

    然而,結果卻毫無二致,這次衝鋒還是被鬼子偽軍給瓦解了。

    而且,剛剛晉陞團長的那個騎兵營長也犧牲了,現在騎兵三十八團所有殘兵中,軍銜最高的居然只是一個騎兵排長,騎七師不愧是中央軍精銳,不僅是基層軍官,甚至連營團級的高級軍官,也是身先士座帶頭衝鋒,所以傷亡率非常高!

    看到這一幕後,門炳岳氣得幾乎要吐血,不過他也看出來了,高台上的鬼子和偽蒙軍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這個時候如果再投入一支生力,殲滅負隅頑抗的鬼子、偽蒙軍簡直就是易如反掌,於是門炳岳毫不猶豫的又調來了兩個團。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00
第1588章 陷入重圍

    然而,讓門炳岳再次氣得吐血的是,幾乎是在左右兩翼的三十九團跟四十團趕到戰場的同一時間,從鄂爾多斯右翼後旗趕來的鬼子援軍也趕到了,負責監視的騎兵三十七團居然沒擋住鬼子,氣得門炳岳當場下令將三十七團的團長給斃了。

    三十七團的團長其實死得很冤,因為門炳岳已經忘了,在戰鬥剛打響的時候,他親口給三十七團下過命令,如果鄂爾多斯右翼後旗的鬼子來增援,不要攔,放他們過來,所以三十七團只是執行命令,並無任何過錯。

    但是門炳岳也沒有錯,因為他已經更改了之前的命令。

    錯的是通信兵,因為一望無垠的大草原上沒有參照物,再加上當時又是陰天,沒有太陽作參照物,就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最後那個通信兵就跑反了方向,沒能及時的把門炳岳的最新命令傳達到三十七團。

    但是戰場上沒那麼多道理可講,門炳岳根本沒有心情、也沒有時間查清真相,所以直接下令把三十七團團長抓起來槍斃了,然而,既便槍斃三十七團團長,戰場的局面,卻不會因此就逆轉,鬼子及偽蒙軍趕到之後,局面再一次陷入僵持。

    這時,對於騎七師來說,最明智的選擇就是立刻撤兵。

    但是,此時的門炳岳已經是騎虎難下,就此放棄即將到嘴的肥肉顯然不甘心,但如果繼續打下去,則極有可能會被從周圍趕來增援的鬼子給纏住,一旦陷入鬼子的包圍,局面就十分棘手了,搞不好半個月前的事就會重演。

    門炳岳猶豫難決,便把手下三個旅長召集到一起合計。

    四個人碰頭之後,決定再打半個小時,如果半個小時之內還是解決不掉鬼子,再撤離戰場也不遲,然而有些事情一旦打開了缺口,再想收攏就沒那麼容易了,半小時後,高台上的鬼子雖然死傷慘重,卻仍然還在負隅頑抗。

    門炳岳想撤兵,可擔綱主攻的四十二團團長跪在了他的面前:“師座,就再讓我們團攻一次吧,最後一次,陣地馬上就要拿下了!”

    到了這個時候,四十二團的團長已經殺紅眼了,他們團已經在這片陣地上投入了那麼大的代價,光是營連級軍官就戰死了十幾個,眼看著高地上的鬼子偽軍已經沒剩幾個,眼看著再加把勁就能拿下,這時候撤兵你讓他如何肯甘心?

    “師座,就讓我們再攻一次吧!”看到團長跪倒,四十二團的殘部也紛紛跪倒。

    看著跪倒一地的四十二團官兵,門炳岳終於收回成命,說道:“好,那我就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但是,我希望你們四十二團能夠知恥而後勇,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拿下陣地,把這些狗曰的小鬼子都給老子宰了!”

    “是!”四十二團官兵轟然應喏。

    接著,四十二團便再次發起攻擊。

    這次,四十二團果然是不負使命,在付出了包括團長在內的上百官兵陣亡的代價之後,終於拿下那片高地,駐守在高地上的鬼子以及偽蒙軍也遭到了全殲,然而,前後投入戰鬥的兩個鬼子小隊,以及偽蒙軍的兩個連,卻給二十六師團的合圍贏得了時間。

    拿下高地,騎七師沒來得及慶祝,負責外圍監控的三十七團便連續發出示警。

    片刻之間,十數騎通信兵先後疾馳到了門炳岳的面前,紛紛報告說發現鬼子。

    門炳岳命副官掏出地圖,再將通信兵報告的敵情標註到地圖上,結果卻發現,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居然同時發現鬼子!而且不是小股鬼子,而是鬼子大部隊,每個方向的鬼子少則一個步兵大隊,多則一個聯隊!

    到了這,門炳岳如果還不知道這是一個陷阱,那他真就太蠢了。

    “媽的!“門炳岳咬牙切齒的道,“我們上當了,這是一個陷阱!”

    “釣魚!”騎兵第十九旅旅長趙太點點頭說道,“小鬼子是在拿這支小部隊當誘餌,釣我們這條魚呢,可恨,我們一時不察,竟然上當了!”

    騎兵二十旅旅長胡逢春急聲說:“師座,趕緊分頭突圍吧!”

    門炳岳點點頭,厲聲道:“命令,全師以連為單位,分頭突圍!”

    門炳岳一聲令下,騎七師剩下的兩千多騎兵便立刻以連為單位,分別朝十幾個不同的方向分頭突圍,然而,這個時候才想起來突圍,卻是晚了,因為從四面八方猛撲過來的除了第二十六師團,還有駐蒙軍騎兵集團下屬的騎兵第二旅團!

    ……

    在鄂爾多斯右翼後旗,第二十六師團司令部。

    誘敵任務已經完成了,安達二十三便返回了司令部。

    安達二十三下車之時,第二十六師團的師團長黑田重德早已經帶著參謀長長勇及十幾個作戰參謀等在司令部門口。

    “安達君,你辛苦了。”黑田重慶大步迎上前,敬禮。

    安達二十三抬手回禮,然後一邊跟著往裡邊走,一邊問道:“師團長,負責阻擊的各個步兵大隊,還有負責追擊的騎兵第四旅團到位了嗎?”

    還沒等黑田重德答話,落後半步的參謀長長勇便搶著說道:“團長閣下,參與阻擊的八個步兵大隊以及追擊的七個騎兵中隊已經全部到位,所以,儘管支那軍的騎兵第七師已經在分頭突圍,但是他們要想突圍出去,卻是絕無可能。”

    “喲西。”安達二十三欣然點頭,又道,“這次真要是能夠全殲支那軍的騎七師,那就是斬斷了傅作義的一條胳膊,這對於我們駐蒙軍的下一階段的攻勢作戰,也就是圍殲傅作義主力之戰,是有極大好處的。”

    長勇點頭道:“哈依。”

    ……

    距離鄂爾多斯右翼後旗大約二十里外。

    門炳岳親自率領師部警衛騎兵連從一片小樹林裡衝出來,迎面就遇到了一隊鬼子,那隊鬼子大約有一個小隊的兵力,正拉開稀疏的散兵線往前推進,在跟中國騎兵遭遇之後,這一小隊的鬼子便立刻猛烈開火。

    門炳岳知道現在絕對不能跟鬼子纏鬥,若不能及時擺脫,等到附近鬼子訊聞趕到,他們就必死無疑!沒有片刻猶豫,門炳岳當即下令全速向前突圍!

    騎兵的速度還是很快的,不到一分鐘,警衛騎兵連便已經衝過了小鬼子的散兵線,不過這短短還不到一分鐘的交火,卻給警衛騎兵連造成了十餘騎的傷亡,還有不少人負傷,甚至就連門炳岳也腿上挨了一槍,右半邊身軀立刻就失去了知覺。

    要不是門炳岳騎術夠好,當時就會從馬背上一頭栽下來。

    被警衛騎兵連突破之後,那一個小隊的鬼子也沒有追擊,因為他們已經完成任務,在接下來的路上,還會有更多這樣的搜索小隊,等待著中國騎兵!等到突圍的中國騎兵越過由九十多個日軍搜索小隊編織而成的封鎖線後,還能剩下多少騎?

    在外圍,還會有騎兵第四旅團的騎兵,在等著中國騎兵。

    所以在被警衛騎兵連突破了防線之後,鬼子小隊長一點都不急。

    回過頭再說門炳岳親率的警衛騎兵連,往前走了還不到五百米,便又遭遇了另外一個鬼子搜索小隊,一番交火,又損失了十數騎!

    接下來,警衛騎兵連又連續遭遇了六七撥鬼子搜索小隊,連番惡戰之下,警衛騎兵連的數量從最初的百餘騎迅速減至不足四十騎,然後,當他們突破了第八撥鬼子搜索小隊後,最讓人擔心的事情發生了,鬼子騎兵出現了!

    至少一個小隊、四十餘騎鬼子騎兵一字排開,擋住去路。

    看到鬼子騎兵,門炳岳就知道今天麻煩大了,因為騎兵相對步兵天然擁有速度優勢,很容易就能擺脫步兵追殺,但是騎兵對騎兵,就毫無優勢可言,而且鬼子騎兵的戰馬都是引進阿拉伯馬種後的改良馬,速度更快、耐力也不差。

    “媽的,跟狗曰的小鬼子拼了!”門炳岳正了正頭上的衣帽,緩緩舉起雪亮的軍刀,然後引吭長嗥,“全體都有,跟我衝啊……”

    下一刻,門炳岳便催動戰馬,衝向前方鬼子。

    “衝啊……”看到師長發起衝鋒,警衛騎兵連最後剩下的三十餘騎便紛紛催動戰馬,再高舉著馬刀,跟著往前衝,須臾之間,三十餘騎便已經從慢跑變成了快跑,最後匯聚成為一股騎兵洪流,就跟決了堤的洪水向鬼子席捲而去。

    看到中國騎兵衝過來,鬼子騎兵也不甘示弱。

    “鏗……”為首的鬼子騎兵軍官緩緩抽出軍刀,再高舉過頂。

    停頓片刻之後,鬼子騎兵軍官將軍刀往前一引,身後一字排開的四十餘騎便立刻野獸般嚎叫起來,然後紛紛催動戰馬向著中國騎兵迎上來。

    兩下相向對沖,轉眼間便狠狠的撞擊在了一起。

    下一刻,兵器的撞擊聲、戰馬的悲嘶聲、戰馬的喝吼咒罵聲還有人體以及戰馬骨骼的碎裂聲便交織在一起,匯聚成一曲死亡的樂章。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1:59
第1589章 絕處逢生

    毛蘇烏沙漠深處,一支騎兵正逶迤而行。

    既便已經是傍晚,炎炎烈日也已經墜入西方的地平線下,但是被灼烤了一整天的滾滾黃沙卻仍在散發出熱量,所以人馬行走在其上,很容易被灼傷,為了避免被高溫灼傷,無論是戰馬還是馬上的騎兵,全都做了必要的防護。

    所有的騎兵都用輕紗蒙面,戰馬的馬蹄也用棉布包裹住。

    但是,高溫卻是擋不住的,走了沒多遠,人馬便已經大汗淋漓。

    鑽山豹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忍不住勒馬回頭向徐銳發起了牢騷:“團長,你說我們放著黃河西岸的大路不走,卻非要跑到這鳥不拉屎的毛素烏沙漠做什麼?這都走三天了,甚至連一口泉眼都沒有找到,咱們帶的水可不多了。”

    騎兵連長馬飛道:“豹隊長放心,前面不遠便是達愣圖了。”

    “達愣圖?”鑽山豹沒好氣的道,“什麼狗屁達愣圖,老子要的是泉眼!”

    馬飛搖頭苦笑說:“達愣圖是蒙語,翻譯成漢語就是沙漠中的湖泊的意思。”

    “沙漠中的湖泊?”鑽山豹聞言頓時精神一振,說道,“你是說,前面有口湖?”

    馬飛微微一笑說:“兩個月前我曾經去給綏遠的李司令員送過信,當時走的就是這條路線,當時這口湖還在,所以,除非天上突然掉殞石,而且正好掉在了達愣圖,否則,這口湖泊是不可能這麼快就消失的。”

    “娘的,這敢情好。”鑽山豹說道,“等會到了,老子非得好好的泡個澡!”

    馬飛說的果然屬實,往前走了大約十多里之後,一口皎潔的湖泊便突然出現在了滾滾黃沙之中,那種強烈的色彩對比,那種視覺上的震撼,尤其是在沙漠中穿行幾天之後,突然看到這一大片湖泊,那種欣喜真的沒法用語言來形容。

    沉默片刻後,狼牙隊員和騎兵連的戰士便紛紛歡呼起來。

    下一個霎那,包括徐銳在內,所有人便都不約而同的催動戰馬衝向了這片湖泊,到了湖邊之後也沒駐足,而是直接縱馬衝進了淺淺的湖泊,再然後從馬背上一頭倒栽下來,將整個身體都浸入湖水,一邊貪婪的痛飲甘冽的湖水,一邊感受這沁人的清涼之意,尼瑪,這樣的酸爽真是沒誰了,簡直比跟女人那啥還要爽利。

    明月升起時,狼牙隊員和騎兵連的將士們終於享受夠了,從湖中爬出來,又在夜幕下燃起篝火準備晚餐,連續幾天的急行軍之後,無論是狼牙隊員還是騎兵連將士,全都已經疲憊不堪了,徐銳決定今天晚上好好的放鬆下。

    徐銳帶著鑽山豹和地瓜兩人外出打獵,準備打一點野味給弟兄們開開葷。

    毛素烏沙漠看起來荒涼無比,但是活動在其中的飛禽走獸卻是著實不少,不片刻,三人便已經打到了好幾隻黃羊,還有一頭糜鹿,不過狼牙和騎兵連加在一起足有兩百多人,這點獵物可是不夠的,所以三人繼續往遠處走。

    尋找獵物時,徐銳隨口對鑽山豹說道:“豹子,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我們為什麼非要走毛素烏沙漠嗎?”

    鑽山豹嗯一聲,問道:“對啊,為啥呢?”

    徐銳沉聲說道:“根據主席和老總判斷,這次小鬼子的目標不是我們,而是盤踞在綏遠的傅作義三十五軍,說得更確切點,就是傅作義手下的騎兵第七師!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騎兵第七師將會從九原南下進入前套,那麼鄂爾多斯右翼後旗就是必經之地!”

    鑽山豹完全搞不清楚河套地形,撓撓頭問道:“這跟我們走毛素烏沙漠有什麼關係?”

    “蠢貨,你平時真該好好學學看地圖了。”徐銳沒好氣道,“如果你看過河套的地圖,就會知道鄂爾多斯右翼後旗是最適合打伏擊的,因為這裡不僅有大片的草原,還有大片茂密的樹林,很容易埋伏大部隊。”

    頓了頓,徐銳又說道:“如果鬼子的真正目標真是傅作義的騎七師,他們就一定會把戰場選在鄂爾多斯右翼後旗,現在你明白了吧?”

    鑽山豹哦了一聲,說:“團長,合著我們是來救人的?”

    徐銳點點頭說道:“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時間上是否來得及……”

    儘管狼牙大隊和騎兵連已經足夠的快了,不到三天時間就強行軍五百多里從延安走到了毛素烏沙漠北部邊緣,但是徐銳並不能肯定,這個時候傅作義手下的騎兵第七師是否已經進入鄂爾多斯右翼後旗,更不確定是否已經遭到鬼子的伏擊。

    徐銳話音才剛落,走在前面的地瓜突然間停下了腳步,回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徐銳和鑽山豹還道地瓜發現了新的獵物,便立刻噤聲,幾乎是同一時間,徐銳也閉上眼睛把感知釋放了出去,然而並沒有發現獵物,卻聽到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響,根據經驗,徐銳判斷出有二十餘騎,而且分成了前後兩撥,其中的一撥正在追殺另外一撥。

    當下徐銳猛的睜開眼睛,連續打出手語,命鑽山豹和地瓜做好戰鬥準備。

    鑽山豹比了一個大拇指,地瓜卻沖徐銳扮了一個鬼臉,他的感知距離雖然已經快趕上冷鐵鋒,達到了五百米,但是畢竟還欠缺經驗,還沒辦法從複雜的環境噪音之中分辯出那是馬蹄聲,更加沒辦法分辯出那是二十餘騎騎兵。

    三個人分散開來,隱藏進滾滾黃沙之中。

    很快,前方沙漠中便傳來了清脆的槍聲,緊接著就是連續不絕的馬蹄聲,又過了片刻,十餘騎騎兵便從昏暗的夜幕之中現出了身形,馬背上面的騎兵一邊縱馬飛奔,一邊回過頭,舉槍對著身後連續開槍,槍聲便不斷的響起。

    在這群騎兵的身後,夜幕中不時有一團團的火光綻放。

    憑藉經驗,徐銳他們就能肯定,那是追兵在開槍射擊。

    由於夜間光線不好,再加上人在馬背上又十分的顛簸,所以無論是逃跑的一方,還是追殺的另外一方,命中率都不是很高,但是仍可以看得出來,逃跑一方已經窮途末路,因為他們胯下戰馬已經開始在口吐白沫了。

    逃到距離徐銳他們藏身地不足五十米時,其中的一匹戰馬終於支撐不住,前蹄一軟滾倒在地,馬背上的騎兵也被摔了下來,摔飛出去足有幾米遠,等到騎兵灰頭土臉爬起身又爬回到戰馬的跟前,卻發現戰馬已經橫躺在地上,無法動彈了。

    馬,尤其是被馴服之後的戰馬,真的是忠誠到了極點,如果主人沒有發出指令,它就會一直奔跑下去,直到最後力竭而死!倒地的這匹戰馬顯然已經力竭了,任由那名騎兵怎麼呼喚,都再也無法站起來了,只有兩滴晶瑩的淚珠順著長長的睫毛滑落。

    “大將軍,站起來啊,大將軍,起來!你快站起來啊!”騎兵嘶聲吶喊。

    然而,那匹為綽號“大將軍”的戰馬卻已經無力回應,甚至連昂起馬首舔一下主人的臉都做不到,它已經力竭了,這之前,它就已經受了傷,一路上在不停的流血,現在,它身上的血幾乎流盡,已經走到生命的終點。

    同伴落馬,其餘十餘騎也是紛紛折返。

    “******,反正也跑不掉了,跟鬼子拼了!”

    “說的好,老子早就受夠了,不跑了,拼了!”

    “對,跟小鬼子拼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那就賺了!”

    十餘騎兵一字排開來,都扔掉騎槍,一個個擎出了卷刃的馬刀。

    看到中國騎兵亮出刀,後面追過來的鬼子騎兵也紛紛收起騎槍,擎出了軍刀,小鬼子的騎兵大多都是武士出身,為人極其狂傲。

    十幾個鬼子騎兵很快也站成了一排,舉著雪亮軍刀,如牆而進。

    必須承認,鬼子騎兵的戰術素養是真的不錯,就這戰馬的隊列、以及行進之時步伐的整齊劃一的程度,都快趕上奧運會盛裝舞會的水準,順便說句題外話,在剛剛結束的柏林奧運會上,日本運動員在馬術項目上取得了史無前例的好成績。

    看著如牆而進的鬼子騎兵,十餘騎中國騎兵難免有些自慚形愧。

    不過下一刻,十餘騎中國騎兵便被悲憤的情緒所充滿,這些狗曰的日本鬼子,殺死了那麼多無辜中國人,今天,哪怕同歸於盡也一定要干掉他們,給死去的戰友還有同胞報仇,一霎那間,中國騎兵的氣勢便再次空前的高漲起來。

    “騎兵九連……”為首的騎兵連長陡然揚起手中軍刀,仰天長嗥。

    伴隨著騎兵連長嘶啞而又悲壯的長嗥聲,騎兵九連最後剩下的十餘騎紛紛舉起已經破口甚至卷刃的馬刀,然後催動胯下的戰馬,跟隨連長的身後,慢慢迎向前方的鬼子,他們的目光卻聚集在了連長高高揚起的軍刀上面。

    只等連長軍刀落下,他們就會發起衝鋒。

    這或許是他們生命中的最後一次衝鋒了,但那又怎樣?生命不息,戰鬥不止,騎兵九連就沒有一個孬種,就算是死,也定要死在向前衝鋒的路上!

    下一個霎那,騎兵連長的軍刀重重落下:“進攻……”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1:59
第1590章 沈參謀長

    然而,騎兵連長的話音才剛落,意外的一幕就發生了。

    前方夜幕下,如牆而進的鬼子騎兵中間,三名鬼子騎兵毫無徵兆的倒栽下來,看到這一幕,騎兵九連的十餘騎兵全都傻了,這他娘的是什麼情況?鬼子騎兵這好端端的,怎麼一言不合就玩起墜馬?比誰落馬的姿勢更加帥氣?

    然後,沒等騎兵九連的官兵們反應過來,又是三名鬼子騎兵從馬背上摔下來。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是太過突然,包括連長在內,騎兵九連的將士們全都傻了,然後下意識的就勒住戰馬,不再繼續往前衝。

    幾乎是同時,相向衝鋒的鬼子騎兵也反應過來。

    “八嘎牙魯,有埋伏,有埋伏!”領隊的那個鬼子騎兵軍官還是有點眼力的,瞬間反應過來遭到伏擊了,但是很遺憾的是,這次他們遇上的是狼牙,其中一個還是狼王!面對徐銳這麼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超級兵王,鬼子騎兵毫無還手之力。

    又一排子彈呼嘯而至,仍在往前衝鋒的鬼子騎兵立刻又倒下三騎。

    “八嘎,散開,散開,快散開……”鬼子騎兵軍官立刻咆哮起來。

    然而這時候才想起來散開已經晚了,又一排子彈呼嘯而至,這次,帶隊的鬼子軍官也沒能延續好運,胸口處中彈,一頭從馬背上倒栽下來,轉眼之間,如牆而進的十餘騎鬼子騎兵便已經全部倒在了血泊中,而且全部都是一槍斃命!

    只剩下十數匹東洋馬,肅立在夜幕下咴咴悲鳴、不願離去。

    騎兵九連的連長和手下的十餘名騎兵環顧四周,渾身的汗毛陡然間豎起,一個荒誕卻可怕的念頭在他們心頭浮起,該不會是,遇見鬼了吧?要不然怎麼解釋這一切?剛剛還耀武揚威的十幾個鬼子騎兵,無聲無息的就全部都斃命了!

    由於徐銳他們使用的步槍加裝了銷聲器,所以聽不到槍聲。

    這個對於從未見過銷聲器的騎兵九連將士而言,就顯得十分詭異了。

    所以騎九連的官兵才會產生錯覺,除了鬼之外,又還有誰有這樣的能力?騎九連的官兵們頓時感到頭皮發麻。

    五十米外,沙丘之中。

    徐銳向地瓜還有鑽山豹打出手語,騎九連的這幫騎兵已經是夠悲慘的了,所以就沒必要再捉弄他們了,當下三個人便端著槍,從藏身的黃沙中站起來。

    此時雖然是夜間,但是月色極好,五十米內可以清楚視物。

    看到原本空無一人的沙丘之中突然間站起三個“人形生物”,騎九連的將士們頓時間大吃一驚,十幾個人下意識的圍到了連長身邊。

    連長身為主官,只能硬著頭皮上前喝道:“什麼人?”

    徐銳端著步槍,披著偽裝,懶懶的答道:“國民革命軍第十八集團軍、察哈爾獨立團團長,徐銳。”

    “徐銳?”得知對方是人,騎兵連長不由鬆了口氣,只要不是鬼那就好辦,至少不會把他們給吃了,旋即又皺緊眉頭,自語說道,“這名字好像有些耳熟啊?”

    “連長。”一個騎兵便湊過來小聲提醒道,“新四軍的淞滬獨立團。”

    “死鏟!”騎兵連長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淞滬獨立團那可是傳說,在上海一個團就全殲鬼子兩個師團,其中的一個還是近衛師團,當下失聲叫道,“那個誰,你是新四軍淞滬獨立團的團長徐銳?”

    “那是以前,現在不是了。”說話間,徐銳已經走到了騎兵九連的十幾個殘兵跟前,懶洋洋的說道,“現在鄙人是十八集團軍察哈爾獨立團的團長。”

    那個騎兵連長便啪的立正,敬禮道:“國民革命軍騎兵第七師、第十九旅第三十七團騎兵九連連長,李崢嶸見過長官!”

    徐銳聞言心頭一沉,果然是騎七師!

    從騎兵九連的境況,就可以看出來,騎七師只怕是已經完蛋了。

    懷著最後一絲希冀,徐銳沉聲問道:“李連長,剛才怎麼回事?”

    李崢嶸的表情便立刻黯淡下來,說:“徐團長,我們騎七師在鄂爾多斯右翼後旗遭到了鬼子的伏擊,師座旋即下令以連排為單位分頭突圍,我們騎兵九連在突圍途中死傷大半,然後又遭到鬼子騎兵追殺,一路逃到這裡。”

    頓了頓,李崢嶸又不無感激的說道:“要不是徐團長施以援手,我們今天必無幸理。”

    “面對日本侵略者,你我都是中國的軍人,互相幫助份屬應當。”徐銳擺擺手又道,“李連長,你可知道這次鬼子來了多少部隊?”

    李崢嶸搖頭苦笑道:“這個真不知道。”

    徐銳便也不再多問,當即帶著騎兵九連的十幾個殘兵回到營地,當然,那十幾匹無主的東洋戰馬也沒忘記帶上,看到徐銳外出打獵卻帶回來一隊國軍騎兵,正在營地裡休息的狼牙隊員和特務騎兵連的將士們也是頗感意外。

    徐銳卻把冷鐵鋒、馬飛還有沈之岳叫到了跟前。

    沈之岳雖然滿腹的不願,卻還是不敢違抗命令,擔任了徐銳的參謀長。

    “老兵,阿飛還有小輝,最惡劣的情況出現了!”徐銳沉聲說道,“騎兵七師在鄂爾多斯右翼後旗遭到了鬼子的伏擊,大部隊已經被打散了,現正分散成小股騎兵,分頭突圍,剛才這一股騎兵,就是其中一股,被我們碰巧救了回來。”

    馬飛道:“團長,真要是這樣,我們再往前走就很危險了。”

    冷鐵鋒卻說道:“但現在騎七師有麻煩,見死不救不好吧?”

    “冷隊長說的對,我們應該救。”沈之岳罕見的主動發言道。

    沈之岳是中央軍校出來的精英,當然知道騎兵第七師是中央軍的精銳。

    說起來,西北軍中的騎兵不少,像青海、寧夏的馬家軍則更是以騎兵而聞名於世,但是中央軍的騎兵卻不多,在中央軍為數不多的騎兵中,騎兵第七師可謂翹楚,尤其是騎七師的師長門炳岳,更是一員不可多得的騎兵悍將。

    沈之岳雖然跟門炳岳並不認識,卻也不希望這樣一員悍將殞落在河套。

    正因此,沈之岳才不惜冒著暴露的危險,也要建議徐銳去救援騎七師。

    當然了,沈之岳並不知道,徐銳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軍統的間諜。

    徐銳用略帶戲謔的目光掃了逃之岳一眼,這傢伙之前一直是默不做聲、不聞不問,現在卻突然變得這麼主動,顯然是不希望騎七師這支精銳全軍覆滅,由此可見,這傢伙現在的修為還是不深,不過這也難怪,他畢竟還年輕。

    只不過,徐銳也同樣不希望騎七師這支精銳被小鬼子吃掉。

    當下徐銳扭頭問沈之岳:“小輝,你覺得我們能救下騎七師?”

    “能!”沈之岳不滿的掠了徐銳一眼,雖然已經共事好幾天,但是對於徐銳稱呼自己為小輝的事,沈之岳還是感到非常不滿,他也曾抗議過,不過沒用,徐銳依舊我行我素,稱呼他為小輝,彷彿兩人關係有多好似的。

    “說的輕巧。”馬飛立刻反駁道,“騎七師一個騎兵師都不是鬼子對手,我們才一個騎兵連再加狼牙大隊,怎麼可能打得贏?”

    沈之岳說道:“如果硬拚的話,當然是打不贏。”

    冷鐵鋒說道:“沈參謀長,你的意思是,智取?”

    “對,智取。”沈之岳點頭說,“我們現在的最大優勢,就是鄂爾多斯右翼後旗的鬼子不知道我們的存在,鬼子並不知道我們存在,這就給了我們很大的操作空間,搞好了,不僅有機會救出騎七師,沒準還可以重創小鬼子!”

    徐銳點頭說:“小輝,說說你的具體設想。”

    沈之岳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把目光轉身李崢嶸,問道:“李連長,分頭突圍前,門師長有沒說過,突圍之後再到哪裡會合?”

    “有。”李崢嶸點頭道,“突圍之後到鄂爾多斯右翼中旗會合。”

    “警衛員,地圖!”沈之岳一伸手,警衛員便趕緊把地圖遞上。

    沈之岳對著地圖觀察片刻之後,又對徐銳說道:“團長,鄂爾多斯右翼中旗位於我們的西南方向,若不出意外的話,騎七師各部突圍之後,大概率會經過達愣圖附近,這就給了我們救援騎七師殘部、伏擊鬼子的機會。”

    徐銳揮了下手,示意沈之岳繼續往下說。

    沈之岳又說道:“我的設想是這樣的,利用狼牙狙擊手精準的槍法,以及狼牙突擊隊精湛的暗夜獵殺技巧,在毛素烏沙漠裡設伏,然後由騎兵連假扮落荒而逃的騎七師殘部,將鬼子騎兵一批批的引入伏擊圈,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消滅掉。”

    停頓了一下,沈之岳又說道:“當然,重要的是,在誘殲鬼子騎兵的同時,還能夠對突圍的騎七師的殘兵實施救援,鄂爾多斯右翼中旗肯定不能去了,不出意外的話,鬼子肯定已經在那裡埋伏重兵,所以最好是把騎七師的殘部接應到達愣圖。”

    沈之岳說完後,卻發現徐銳、冷鐵鋒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01
第1591章 騎兵七連(跪求月票)

    老實說,徐銳此刻內心還真有些意外。

    一開始,徐銳之所以要求組織上將沈之岳調入察哈爾獨立團當他的參謀長,僅只是為了把這顆定時炸彈帶離延安,畢竟自從他穿越來到這個時空之後,已經重創太多鬼子部隊並且幹掉了太多鬼子高級將領,這就導致了後面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歷史的大勢或許不會輕易就發生改變,但是局部變化卻是不可避免。

    比如說因為西尾壽造被他氣死,連帶著使得中國派譴軍以及華北方面軍的司令官人選都發生了變化,然後就使得今年九月,鬼子對黃河防線的襲擾戰變得不同,歷史上同期的鬼子進犯,僅僅只是襲擾而已,但這次,卻完全不同。

    所以,徐銳並不確定沈之岳會不會仍然像歷史上一樣,會被黨中央派到華中戰場去擔任政工幹部,一旦這傢伙沒有像歷史上那樣被派到華中戰場,而是被留在了延安,留在了**的身邊,後果將不堪設想。

    所以,徐銳才提出要求,讓沈之岳任任察哈爾獨立團的參謀長。

    徐銳之所以提出這要求,僅只是為了就近監視沈之岳,必要時,他甚至會毫不猶豫的下手除掉沈之岳。

    但是現在,徐銳卻發現,沈之岳其實還是挺有見地的。

    不過也是,這傢伙能夠在國民黨敗逃台灣後脫穎而出,不僅成為毛人鳳的衣缽傳人,更深受蔣氏父子的器重,繼而成為國民黨情報界的擎天之柱,足見這傢伙是個有能力的人,他要是能力平平,又怎麼可能同時獲得老蔣以及小蔣的器重?

    別的不說,沈之岳提出的對策跟徐銳的想法就簡直如出一轍。

    沈之岳卻不知道徐銳心裡是怎麼想的,有些惴惴的說:“團長,我說的不對?”

    “沒有,你說的太對了!”徐銳伸出手重重的拍了拍沈之岳的肩膀,然後扭頭對冷鐵鋒和馬飛說道,“老兵還有阿飛,按小輝說的,開始行動。”

    “是!”冷鐵鋒和馬飛齊齊答應一聲,分頭開始準備。

    片刻後,馬飛便從騎兵連裡挑選了十幾名精銳,換上騎七師的軍裝,再與冷鐵鋒確定好伏擊點之後,轉身向著鄂爾多斯右翼後旗方向進發,冷鐵鋒則帶著狼牙大隊的狙擊中隊及火力輸出中隊,進入到指定區域埋伏下來。

    ……

    這時候,騎七師的殘兵們正與鬼子騎兵在河套草原上展開一幕幕的生死追逐。

    “媽的,這些狗曰的小鬼子!簡直是陰魂不散!”程鹿鳴恨恨的咒罵了一聲,然後勒馬止步、回頭,看到連長勒馬回頭,身後隨行的四十餘騎也紛紛勒馬回頭,然後在程鹿鳴的身後緩緩展開,只片刻,就擺開一個橫陣。

    “鏘鏘……”金屬磨擦的輕鳴聲中,程鹿鳴緩緩抽出馬刀,豎著舉在面門前,幽暗的夜幕下,可以清楚的看到刀刃上已經磕開了好幾個豁口,原本鋒利的刀刃也捲曲了,甚至就連原本平直的刀身也已經微微彎曲。

    只不過,這絲毫沒有影響到程鹿鳴的心境。

    一名真正的騎兵,哪怕手裡握的是燒火棍,照樣能夠殺敵!

    “鏘鏘……”連續不斷的金屬磨擦聲響起,程鹿鳴的身後,騎兵七連的四十餘騎殘兵也紛紛抽出捲曲的馬刀,豎於胸前,一霎那之間,凜冽的殺氣便在天地間瀰漫開來,將士們胯下的戰馬也感受到這股凜冽殺氣,開始不安的用馬蹄刨著地面。

    “得得得……”潮水般的馬蹄聲中,身後的追兵越來越近。

    片刻之後,清冷的月色之下,便已經可以清楚的看到鬼子騎兵的身影。

    追上來的鬼子騎兵大約有七八十騎,這幾乎就是一整個的騎兵中隊了。

    程鹿鳴的虎目中便立刻掠過一抹狠厲之色,狗曰的小鬼子看來也不傻,連續吃了幾次虧之後,終於是學乖了,再沒有派小股騎兵前來追他們,而是來了一整個騎兵中隊,不過,一整個騎兵中隊就夠了?卻是未必!

    說到騎戰,我們騎七連還從來沒有怕過誰!

    以往騎七師騎戰演習,我們騎七連從來都是以一挑二!甚至以一挑三!

    程鹿鳴輕輕一帶馬韁,胯下戰馬便踱著跬步緩緩轉過身來,面向部下。

    ……

    前方數百米開外,帶著的鬼子軍官緩緩的揚起右手,身後跟進的七八十騎鬼子騎兵便立刻向著兩翼緩緩展開。

    待身後騎兵停住,伏見宮明義又勒馬往前走了兩步,超出了半個身位。

    身為皇室的親王,外加又是奧運會馬術冠軍獲得者,伏見宮明義確實有狂傲的資本,既便身後的騎兵是日本最優秀的騎兵戰隊,也不配與他平排而站,因為他是,伏見宮明義,這個星球最優秀的騎士!

    前方,月色之下,四五十騎中國騎兵已經一字排開。

    看到這一幕之後,伏見宮明義那狹長的眸子裡立刻流露出嗜血的厲芒。

    就在半小時之前,當他聽說有一支中國騎兵連續重創了日軍的好幾個騎兵獵殺小隊,並且從容突圍而走,伏見宮明義便再也按捺不住,當即便向旅團長主動請纓,要求率領他的皇家騎兵衛隊前來追殺這支“強悍”的中國騎兵。

    旅團長不敢得罪伏見宮明義,只能夠同意。

    伏見宮明義的衛隊確實厲害,很快就追上了這支中國騎兵。

    “支那人,這回你們死定了!”伏見宮明義緩緩抽出軍刀,再高高揚起,身後一字排開的八十餘騎也紛紛跟著拔出軍刀,高高的舉起。

    下一霎那,伏見宮明義雙腿輕輕一夾馬腹,胯下戰馬便開始緩緩的向前。

    幾乎同時,伏見宮明義身後的八十餘騎兵也紛紛催動戰馬,緩緩向前走。

    片刻之後,慢走變成了小跑,八十餘騎分成前後兩個橫陣,馬頭攢動間,潮水般的馬蹄聲開始響起來。

    ……

    數百米外。

    程鹿鳴的目光從一字擺開來的四十餘名騎兵身上緩緩掃過,下一霎那,便扯開嗓子聲嘶力竭的大聲咆哮起來:“騎兵七連,進攻……”

    伴隨著這咆哮聲,程鹿鳴勒馬回頭再以手中馬刀往前一引。

    下一刻,一字擺開的四十餘騎便紛紛催動戰馬,如牆而進。

    片刻後,騎兵七連的四十餘騎便由小跑變快跑,最後變成了極速衝刺,包括連長程鹿鳴在內,每一名騎兵都踩著馬蹬從馬背上立起身,臀部整個懸空,上半身往前彎曲,整個人形成了一個反“7”形,卷刃的馬刀筆直指向前方。

    騎兵七連的四十餘騎猶如長河巨浪,呼嘯向前。

    前方夜空之下,八十餘鬼子騎兵也如潮水洶湧,倒捲而來。

    短短十數秒鐘,兩股騎兵洪流便迎面狠狠相撞,瞬間就濺起璀璨的血色浪花。

    憑藉豐富的騎兵對戰經驗,程鹿鳴在騎兵對撞前的一霎那,身軀稍稍的一側,再將手中的馬刀稍稍的一斜,下一霎那,對面鬼子騎兵的馬刀便已經貼著他的身側滑過去,而他手中的馬刀卻呲的一聲,準確的切開了鬼子騎兵的脖頸。

    鮮血飆飛之間,那個鬼子騎兵便橫著從馬背上摔跌了下來。

    程鹿鳴根本來不及欣賞自己的戰果,迎面又撞上接踵而至的第二排鬼子騎兵。

    不過,騎七連能成為騎七師馬戰最厲害的連隊,程鹿鳴更被人稱為騎戰之王,並不是沒有原因的,這傢伙在馬背上的技術運用、應急反應,確實一流!兩下接觸的瞬間,程鹿鳴本能的擺了一下腦袋,便於間不容髮之際躲過了鬼子騎兵的劈殺。

    幾乎同一時間,程鹿鳴手中的軍刀平舉著向前,又在雙方戰馬高速對沖所形成的巨大慣性作用下,就如同尖刀切黃油般切開了鬼子的右肋,血光崩濺,對上程鹿鳴的第二個鬼子騎兵也從馬背上一頭倒栽下來,落地之後再沒有動靜。

    騎兵對戰可謂凶險至極,但是時間卻極其短暫。

    短短幾秒鐘後,雙方騎兵便已經交錯而過,然後開始減速。

    這個時候再看,無論是騎七連的騎兵隊形,還是鬼子騎兵的隊形,比起剛才開戰前都要稀疏不少,只不過,鬼子騎兵的損失似乎要更大些,在剛才的對撞中,八十餘騎鬼子騎兵至少損失了三十餘騎,中國騎兵則損失了十數騎。

    ……

    快跑、慢跑、減速、止步,再勒馬回頭。

    伏見宮明義的目光再次落在對面的中國騎兵的列隊上時,眸子裡的狂傲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前所未有的凝重,這支中國騎兵確實非常厲害,比他之前所遇到過的任何一支騎兵都更加難纏、更難以對付。

    不過,既便是這樣,最終的勝利也必定屬於大日本皇軍!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伏見宮明義再次揚起手中那把象徵皇室威儀的菊花與星軍刀,將鋒利的刀尖對準前方的中國騎兵,看到伏見宮明義揚起了軍刀,身後重新整好隊形的五十餘騎鬼子騎兵也紛紛跟著舉起軍刀。

    “大日本帝國……板載!”

    鬼子再次發起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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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02
第1592章 騎戰之王

    伏見宮明義腳踩馬鐙、腿彎微曲、臀部懸空、重心微微前傾,上半身幾乎與馬背保持平行,軍刀筆直的指向前方。

    從十歲那年開始,伏見宮明義就開始接受最嚴格的騎術教導。

    十幾年浸淫下來,騎術已經成為了伏見宮明義生命的一部分。

    短短不過幾秒鐘,戰馬便已經從小跑到快跑,再到極速衝刺,腳下的大地猶如潮水般往後倒退,呼嚎的狂風更是將伏見宮明義的臉肌都吹得變形,然而,伏見宮明義卻絲毫未受外界影響,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對面那個中國騎兵的官長身上。

    這一刻,伏見宮明義的腦子裡只剩一個念頭,幹掉他,幹掉這個中國人!

    胯下的純血戰馬,彷彿能夠感受到伏見宮明義的念頭,昂首長嘶了一聲,在極速衝刺的前提下竟又再次提速,瞬間就將身後的鬼子騎兵甩下一截,風馳電掣般迎向、前方潮水般的碾壓過來的中國騎兵。

    ……

    程鹿鳴也同樣盯上了伏見宮明義。

    剛才的騎兵對沖,雖只驚鴻一瞥,可是程鹿鳴還是通過眼角餘光看到了,伏見宮明義把他手下的一個叫黑子的排長斬落馬下,黑子是騎兵七連騎術排名前三的高手,但在剛才的對沖之中,卻被這小鬼子一刀斬於馬下。

    所以第二波對沖,程鹿鳴毫不猶豫的找上伏見宮明義。

    兵對兵、將對將,王就應該對王!作為騎七連的連長,對付敵軍最厲害騎兵的使命他當仁不讓!當然了,程鹿鳴並不知道這小鬼子叫伏見宮明義,而且還是個親王,他只知道這個小鬼子騎戰厲害,騎七連除了他之外,再沒人是他的對手。

    不過幾秒鐘,兩波騎兵狂潮便再次狠狠的撞擊在一起。

    下一個霎那,兩軍陣前便是人仰馬翻,馬嘶人沸聲以及骨骼碎裂聲交織成一片,不過程鹿鳴和伏見宮明義對此卻是充耳不聞,他們眼裡只剩對手!

    電光石火間,程鹿鳴和伏見宮明義兩人已經交錯而過,然後一直衝過去數十米,兩人才不約而同的勒馬止步,然後轉身回頭,再把目光投向對面。

    在兩次對沖之後,程鹿鳴身後的騎兵已經只剩十數騎。

    但是小鬼子更慘,伏見宮明義身後的鬼子也同樣只剩下十數騎了!

    不過,在剛才電光石火一般的短暫交手中,程鹿鳴似乎是負傷了!

    勒馬凝注片刻後,程鹿鳴跨騎在馬背上的身軀忽然間搖晃了一下,雖然他很快就雙腿發力夾緊了馬腹,沒有讓自己的身體從馬背上摔下來,但是他的右手卻再無法握緊,掌心的軍刀便滑落下來,噗的一聲深深的插進了腳下的草地。

    對面的伏見宮明義將這一幕看在眼裡,便立刻仰天大笑起來。

    “哈哈哈,本王的騎術果然是最強的。”伏見宮明義仰天長笑。

    然而笑了還沒幾聲,伏見宮明義的笑聲便嘎然而止,然後有些吃力的舉出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再低頭看,卻發現白手套上已經沾滿鮮血。

    “納尼?”伏見宮明義吃驚的看著沾滿血跡的白手套,滿臉的難以置信。

    下一刻,伏見宮明義的右脖子上便緩緩綻出一道血線,緊接著,細細的血絲便一股股的飆射了出來,伴隨著血線的飆射,蓬勃的生命力也如潮水般從伏見宮明義的體內褪走,搖晃了兩下之後,便從馬背上頹然倒栽了下來。

    “殿下?!”

    “殿下?!”

    “親王殿下?!”

    剩下的十餘騎鬼子騎兵見狀,趕緊圍了上來。

    對面的程鹿鳴便立刻愣住了,親王殿下?這小鬼子還是個親王?

    下一刻,程鹿鳴便立刻仰天大笑了起來,這下卻輪到他大笑了。

    笑完了,程鹿鳴又以左手從馬鞍的後面抽出了一把備用的馬刀,然後將馬刀往前用力一引,仰天大吼道:“騎七連,進攻……”

    “殺!”最後剩下的十數騎便立刻跟著咆哮起來,紛紛催馬向前。

    對面的小鬼子騎兵見狀,當即也嗷嗷的嚎叫起來,紛紛催馬相迎。

    片刻後,兩支稀稀落落的騎兵便第三次撞在一起,短暫的交鋒之後又迅即分開,不過這次,鬼子騎兵已是全軍覆滅,跟著伏見宮明義而來的八十餘騎,至此沒有一騎活著,但是程鹿鳴的身後,也只剩下四騎。

    程鹿鳴的身上又添了一道刀傷。

    在剛才的交手中,帶隊的鬼子軍曹以生命為代價,在程鹿鳴的右腿之上拉開了一道深可及骨的血槽,迭遭重創之下,程鹿鳴必須以左手使勁扶住馬鞍,才能保證不讓自己的身軀從馬背上摔下,他身後的四騎,同樣也是傷痕纍纍、鮮血染征衣。

    這一戰,真是殘酷至極,騎七連雖然是勝了,卻只是慘勝。

    深吸了一口冷氣,程鹿鳴強忍著頭部的暈眩,對四騎說道:“走,去鄂爾多斯……”

    然而話音還沒落,身後忽然再次響起潮水般的馬蹄聲,程鹿鳴和最後剩下的四名騎兵的臉上便立刻露出了慘然之色,鬼子的援軍這麼快又追來了?看來今天,終究還是要交待在這裡了,也罷,那就拚死了算!

    勒住馬,緩緩的轉過身。

    夜幕下,又一隊騎兵潮水般湧過來。

    程鹿鳴有些吃力的用左手舉起馬刀,正要下令進攻時,卻忽然發現前面過來的這支騎兵有些不一樣,好像不是鬼子?

    片刻後,這支騎兵便進了一百米內。

    這時候,已經可以看清楚這支騎兵身上的軍裝樣式了,竟然是騎七師的軍裝,竟然是友軍!程鹿鳴便立刻鬆了口氣,下一霎那,他便立刻感到眼前一黑,然後從馬背上一頭倒栽下來,剛才他就是在勉力支撐,見友軍到來,他便立刻堅持不住了。

    隱隱約約之間,程鹿鳴聽到手下驚叫,再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等到程鹿鳴再次醒轉時,已經是午夜。

    下意識的想要翻身坐起,下一個霎那,劇烈的疼痛便立刻從受傷的右肩還有右腿潮水般傳來,當時就哎呀一聲摔跌在地。

    “不要亂動,小心崩裂傷口。”一個冷漠的聲音傳來。

    程鹿鳴扭頭,便看到一名穿著奇怪迷彩服的男子正以嫻熟的動作,在給一名受傷的騎七師官兵包紮傷口,不過那名傷員的傷勢看上去比較嚴重,人都昏迷了,再環顧四周,程鹿鳴發現是在帳篷裡,底下則是黃沙。

    “不用看了。”那人冷然說道,“這裡是在毛素烏沙漠的北部邊緣。”

    “毛素烏沙漠?”程鹿鳴臉色一變,當時又掙紮著起身,一邊說,“不行,我得馬上去鄂爾多斯右翼中旗,師座還等在那裡呢。”

    “就你這樣子,還去鄂爾多斯右翼中旗?”那人冷然說道,“不過你放心,我們的人已經出去接應你們騎七師突圍的殘部去了,到現在為止已經接應回來十幾股殘部,雖然還是沒有找到門炳岳將軍,不過應該不會有事。”

    “你們的人?”程鹿鳴嘗試了一下,發現自己確實動不了,便放棄了幻想,然後將注意力放到對方身上,“你們是什麼人?”

    那人回答道:“八路軍察哈爾獨立團。”

    正給騎七師傷員包紮的這個人,自然就是吳寒了。

    “八路軍察哈爾獨立團?”程鹿鳴皺眉道,“沒聽說過啊。”

    “你們當然沒有聽說過。”吳寒沒好氣的說道,“我們團是剛剛才成立的。”

    程鹿鳴便不再說什麼了,心下卻是腹誹不已,你們共產黨就是拉部隊快,兩年功夫,四萬人就變成了四十萬,不過這話終究沒有說出口,不管怎麼樣人家共產黨剛剛才救了他,總不能馬上就惡語相向,那也顯得太沒涵養,是吧?

    兩人正說話之間,帳外陡然響起激烈的槍聲。

    程鹿鳴吃了一驚,便趕緊對吳寒說道:“快快,扶我起來。”

    “扶你起來幹嗎?”吳寒一下子沒有鬧明白,茫然的問道。

    “當然是打鬼子!”程鹿鳴沒好氣的道,“你沒聽見槍聲嗎?三八大蓋!小鬼子的追兵追到這裡來了,趕緊的,扶我起來,再給我找把槍。”

    “我去,不用了。”吳寒舒了口氣,沒好氣的道,“不過是一群掉入陷阱的獵物而已,分分鐘就完事,且輪不到你這個傷員出手。”

    “獵物?”程鹿鳴愣了一下,問道,“你啥意思?”

    吳寒懶得多解釋,集中注意力給那個傷員包紮傷口。

    程鹿鳴鬱悶得險些吐口老血,不過,過了不一會兒,帳篷外的槍聲果然就變得稀疏,緊接著便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

    片刻後,帳篷的布簾便被人掀開來,旋即十幾個八路軍便抬著擔架走了進來。

    程鹿鳴定睛看時,只見擔架上躺著七八個騎七師傷員,不過全都重傷昏迷了。

    “豹子,又找到了一支殘部?”吳寒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對抬著擔架走進來的鑽山豹說道,“你們找到門炳岳將軍沒有?”

    程鹿鳴聞言,一對耳朵立刻豎起來。

    鑽山豹搖搖頭說:“沒有,沒找著。”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02
第1593章 悍將殞落

    不過鑽山豹並沒有跟吳寒多說,將傷員放下之後,便又轉身出了臨時醫療帳篷。

    離開醫療帳篷之後,鑽山豹便又來到臨時指揮部,這時候,徐銳、沈之岳、馬飛還有冷鐵鋒已經再次聚集一起,商議再接下來的行動。

    徐銳之前一直在指揮對小鬼子的伏擊,所以並不知道救援進行得怎樣,當下扭頭問馬飛道:“阿飛,到現在為止我們接應了多少支騎七師殘部?”

    “十支。”馬飛沉聲說道,“總共救回來兩百多人騎,其中一半是重傷員。”

    徐銳和冷鐵鋒聞言便立刻皺緊眉頭,因為從編制看,騎兵第七師擁有六個騎兵團、二十多個騎兵連,但是現在只接應回來十個,也就是說,還有一半多從鄂爾多斯右翼後旗戰場突圍的騎七師殘部沒有接應回來。

    問題是,從騎七師分頭突圍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四個多小時,所以,剩下的這十幾個騎兵連或排,要麼已經突圍了,要麼就是被殲滅了,仍然還在跟小鬼子纏鬥的可能性已經是微乎其微了,剛才的這支殘部,還是馬飛跑了將近百里才接應到的。

    只不過,如果沒有人接應,這十幾支騎七師的殘部要想突出去,機會非常渺茫。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接應回來十支騎七師殘部,也就意味著他們已經誘殲了十支追殺的鬼子小部隊,全加起來也差不多有一個騎兵聯隊了,這對鬼子來說,絕對是損失慘重,若不出意外的話,鬼子現在應該已經察覺到這個情況了。

    所以說,接下來再想釣鬼子的魚,就很困難了。

    一個不慎,說不定還會被鬼子反過來給算計了。

    冷鐵鋒說:“老徐,釣魚行動必須停止了,不然阿飛的騎兵連會有危險。”

    “不能停!”話音才剛落,沈之岳便激動的道,“門炳岳將軍還沒找著呢!”

    “沈參謀長,理智一點吧。”冷鐵鋒並不知道沈之岳是軍統間諜,還以為他是因為崇拜門炳岳這員騎兵悍將,所以才會如此緊張,客觀公允的講,門炳岳將軍確實也當得起近代中國騎兵第一人的美譽,而且他跟**的關係也是很緊密。

    當下冷鐵鋒說道:“沈參謀長,我們也很崇敬門將軍,但現實是……他生還的希望已然是極其渺茫了,所以,我們不能夠再讓阿飛的騎兵連冒著被鬼子伏擊的危險,繼續外出去搜救門炳岳將軍,何況,騎兵連的將士也已經很累了。”

    馬飛的騎兵連連續作戰四小時,確實已經十分疲憊了。

    “這個不是理由!”沈之岳激動的說道,“我們**人就連兩萬五千里長征都堅持下來了,難道還怕這點苦?”

    到了這會,沈之岳已經意識到在門炳岳將軍這件事上,他做得太孟浪了。

    事實上,沈之岳堅持要救的並非門炳岳這個騎兵師長,而是騎七師這一支精銳!

    但是之前他已經把態度擺出去,如果這時候改變態度,反而容易引起別人懷疑,所以還不如索性堅持到底。

    何況門炳岳將軍跟**也是過眾甚密,為此還曾經遭到國民政府的解職,所以就算組織上調查,他也是不怕。

    當下沈之岳又接著說道:“團長,還有冷隊長,你們可能不知道,門將軍早在楊虎城麾下之時,就跟我們**有過合作,去年騎七師在山西德堡休整之時,還曾經派出軍官團前來延安學習過,我們其實是有機會把他爭取過來的。”

    沈之岳這個就是瞎說了,門炳岳在西北軍中服役,包括去年駐防山西時,確實與**有過聯繫,但要說他會帶著部隊投共,這個就是胡扯了!門炳岳的意圖,其實跟傅作義是完全一致的,僅僅只是想要利用**。

    但徐銳並未拆穿沈之岳,說道:“小輝,你真的想救門炳岳將軍?”

    “團長,不是我想救門炳岳將軍!”沈之岳皺眉道,“而是我們必須得救!”

    “好吧!”徐銳點了點頭,又說道,“如果門炳岳將軍還沒有遇害,那麼此刻,他只可能在一個地方。”

    沈之岳道:“在什麼地方?”

    “鄂爾多斯右翼中旗。”徐銳指著地圖說道,“門炳岳將軍選的集結地點!”

    停頓了下,徐銳又道:“但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鄂爾多斯右翼中旗此時肯定已經落入到鬼子手裡,也就是說,門炳岳將軍如果活著,那麼此刻必定已被鬼子所俘虜,我們如果要救門炳岳將軍,就只能去鄂爾多斯右翼中旗。”

    沈之岳默然,因為他覺得徐銳的判斷是對的。

    徐銳又問道:“小輝,你敢跟我去鄂爾多斯右翼中旗救人嗎?”

    沈之岳當然是不願意,他來延安可是懷有特殊使命的,又豈能為了不相干的事情以身犯險?但是事情發展到現在,卻由不得他不願意了。

    當下沈之岳一咬牙說:“敢,怕死不是**!”

    “很好!小輝我沒有看錯你。”徐銳用力拍了拍沈之岳肩膀。

    只不過,背過身去的一剎那,徐銳的眸子裡卻掠過一道寒芒。

    是的,徐銳打算借這個機會除掉沈之岳,他不是沒有考慮過策反沈之岳,真要是能夠策反這傢伙,就可以反過來往軍統內部打入一顆釘子,但考慮再三,他還是決定放棄,這傢伙能夠成為未來台灣情報界掌門人,又豈是那麼容易策反的?

    當下徐銳便命冷鐵鋒召集狼牙大隊,跟隨他前去鄂爾多斯右翼中旗救人。

    得知徐銳要率領狼牙大隊前去救人,被馬飛他們接應回來的騎七連殘部便主動提出來要參與行動,當然,能夠參與行動的只是那一百多還能作戰的輕傷員,至於另外一百多重傷員卻已經動彈不得,只能躺在帳篷裡邊了。

    徐銳沒拒絕,帶上了騎七師的殘兵。

    ……

    徐銳的判斷是對的,鄂爾多斯右翼中旗,確實已經落入小鬼子的手裡了。

    事實上,在騎兵七師分頭突圍之後不久,鬼子第二十六師團的師團長黑田重德和騎兵第四旅團的旅團長小島吉藏就已經知道了他們的集結地點,畢竟,並不是騎七師的每個戰俘都能視死如歸,早在此前的戰鬥之中,就有騎七師的士兵被俘虜,並且變節了。

    所以說,在門炳岳下令分頭突圍之後不久,小鬼子就已經知道集結地點。

    在得知騎七師的集結地點之後,黑田重德第一時間上報給了岡部直三郎,岡部直三郎便立刻從附近幾個據點向鄂爾多斯右翼中旗調去兩個步兵大隊加一個騎兵中隊,以最快的速度在集結地附近設下陷阱。

    到了次日凌晨零點,先後有十幾支騎七師的殘部落入陷阱,其中就包括門炳岳親自率領的師部警衛連,因為重傷而行動不便的門炳岳也成了鬼子俘虜,當然,此時的小鬼子並不知道門炳岳就在他們抓獲的俘虜之中。

    因為擔心這些俘虜渴死,鬼子捅來了半桶清水。

    但是囚室裡的戰俘足有幾百人,這點兒水哪夠?

    師部警衛連長趙昊看了眼外面,確定外邊的鬼子已經走遠了,這才快速上前用鋼盔舀了一點清水,趙昊取完水之後,剩下的一百多殘兵便立刻一擁而上,開始爭搶不多的水,趙昊卻端著水來到門炳岳的跟前,小聲說道:“師座,喝水。”

    門炳岳此時已經不能動,用眼神示意趙昊把他扶起來。

    在沙漠裡,水資源可是十分寶貴的,門炳岳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所以想把這些寶貴的淡水留給部下。

    門炳岳說:“我就不喝了。”

    趙昊急得眼睛都流下來,低聲哀求:“師座,你就喝點吧。”

    趙昊跟門炳岳的感情是十分之深的,因為是門炳岳把他從一個十幾歲的小乞丐拉扯成人,並且教會他騎兵的各種戰法,值此亂世,如果不是門炳岳,他或許早就已經成為路邊的一具枯骨了,所以,趙昊的內心是把門炳岳當成父親來看待的。

    當然了,門炳岳也是把趙昊當成他的親生兒子看待的。

    “傻小子,我是不行了。”門炳岳伸手輕撫著趙昊的臉,笑著說道,“但是你還年輕,你必須得活下去,而且還得把弟兄們全都帶出去,繼續抗曰,接著打鬼子,所以,這水絕對不能浪費,你喝,快喝了這水。”

    趙昊哽嚥著說道:“師座,你會好起來的。”

    “你別安慰我了。”門炳岳笑笑,又說道,“我的傷勢我還不清楚?”

    趙昊便無言以對,作為一名老兵,他已經經歷過太多的生離死別,有許多戰友就是在他懷裡咽的最後一口氣,所以什麼樣的傷勢有救,什麼樣的傷勢沒得救,他大概也能分辯,而門炳岳的傷勢,無疑是屬於絕對不可救的類別。

    不出意外,門炳岳只怕是很難看到明天的太陽了。

    想到這層,趙昊心下便無比黯然,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拿自己的命換門炳岳的命,因為騎兵第七師可以沒有他趙昊,卻不能夠沒有門炳岳。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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