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抗日之特戰兵王 作者:寂寞劍客 (連載中)

 
regn13 2018-6-7 22:23: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85 93341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18
第1644章 全速前進

    讓我們把時間撥回到天亮之前。

    事實上,甚至就連朱老總也覺得徐銳的這一步走得有些急了。

    這時候,朱老總和周副主席就聚集在毛主席家裡,推演歸綏之戰的結果,朱老總畢業於雲南講武堂,接受正規的軍校教育,兵棋推演當然也是不在話下,幾次推演,結果卻都是一致的,都是鬼子先於綏軍抵達歸綏。

    到最後,朱老總便將兵棋一扔,說道:“徐銳這小傢伙這次還是冒進了。”

    頓了頓,又道:“駐蒙軍主力雖然已經在五原遭到重創,但是留守張家口、大同的小鬼子仍還有三四千人,只要太原以及徠源的鬼子能夠及時北上,堵上大同及張家口的缺口,那麼大同以及張家口的駐軍完全可以傾巢而出,向西馳援歸綏。”

    周副主席也道:“先不說傅作義的綏軍能否先於鬼子抵達歸綏,就算是能夠搶在鬼子前面抵達歸綏,只怕也已是強弩之末,未必能頂住鬼子的大舉反撲哪,所以說呀,徐銳同志這一次的計畫,的確是有一些冒進了。”

    毛主席卻搖了搖頭,微笑著說:“你們哪,難道忘記了狼牙大隊。”

    “狼牙大隊?”周副主席訝然,“徐銳同志沒說要調狼牙去歸綏呀。”

    “他是沒說,但是他肯定會調狼牙去歸綏。”毛主席道,“如果有狼牙大隊事先潛入歸綏城做為內應,綏軍和察哈爾獨立團攻佔歸綏城就會容易得多,所以說呀,只要綏軍或者察哈爾獨立團能夠先於鬼子半小時趕到,就完全有機會搶在大同、張家口增援過來的鬼子趕到之前殲歸綏的鬼子,並且構築起防線。”

    停頓了一下,毛主席接著說道:“只要綏軍在歸綏構築起防禦工事,再加上有察哈爾獨立團在外圍窺伺,從大同、張家口增援過來的鬼子就不可能再奪回歸綏,那麼留給他們的就只有撤退一途了,這一退,也就意味著鬼子徹底退出綏遠省。”

    話音才剛落,毛主席的警衛便急匆匆走進來報告:“主席,老總還有周副主席,剛剛才接到徐團長電報,察哈爾獨立團直屬狼牙大隊已經攻佔歸綏城,並且控制了軍火庫,不過很快遭到從附近據點回援的鬼子圍攻,現雙方正在激戰。”

    “我剛才說什麼來著。”毛主席呵呵一笑,又說道,“徐銳同志絕對不會放著狼牙大隊這麼一把鋒利的尖刀而不用。”

    “這就妥了。”朱老總點了點頭,又說道,“我這就給老彭發個電報,讓他命令冀北、晉北以及綏南的部隊全力阻擊從張家口、大同的鬼子援軍,多了我不敢說,但是替綏軍還有察哈爾獨立團爭取十幾個小時絕沒問題。”

    停頓了一下,朱老總又對警衛說:“你這就讓通訊處給徐團長回電,就說晉察冀的部隊會拼盡全力給他們爭取十個小時時間,但是打援部隊改變了戰鬥的結果,攻打歸綏這一仗最後能打成什麼樣,還是要看他們獨立團還有綏軍的表現。”

    “是!”毛主席的警衛員答應一聲,轉過身匆匆去了。

    ……

    很快,延安的電報就傳到了百川堡。

    得知八路軍會派出晉北、冀北以及綏南的主力部隊全力阻擊從大同、張家口西進增援歸綏的鬼子,傅作義和葉啟傑懸著的那顆心終於落回肚子裡,其實,傅作義之所以敢採納徐銳提出的這個近乎於瘋狂的計畫,關健就在於晉察冀的八路軍!

    自從太原會戰之後,八路軍化整為零深入敵後發展的事,國民政府高層都是知道的,甚至連八路軍在短短不到兩年內,從四萬人發展到四十多萬人,像傅作義這樣的高級將領,也是知情的,所以有八路軍出手,攔住張家口、大同方向的鬼子援軍十幾個小時是可以的,有了這寶貴的十幾個小時,綏軍就完全有機會搶先趕到歸綏城!

    當下傅作義對葉啟傑說道:“新吾兄,立刻致電衛總指揮,讓他務必加快行軍速度,一定要在明天天亮前趕到歸綏城!哪怕戰馬跑斷腿,士兵跑斷氣,也無論如何也要在明天太陽升起之前,出現在歸綏城門外!”

    “是!”葉啟傑啪的立正。

    ……

    幾乎是同一時間,包頭通往歸綏的公路上,由一千多綏軍騎兵和察哈爾獨立團主力組成的騎兵集群,正向著歸綏急進,兩千多匹戰馬,八千多只鐵蹄密集的叩擊在泥土公路上,發出如雷蹄聲,更有滾滾煙塵衝天而起。

    你若問,綏軍騎兵的戰馬哪來的?

    是察哈爾獨立團借他們的,當然,這個絕對不是白借的,察哈爾獨立團借給綏軍一千匹戰馬用兩天,然後等到歸還時,綏軍就要還給察哈爾獨立團一千兩百匹戰馬,而且不能有一匹病馬跛馬,這絕對是高利貸。

    傅作義明知道這是高利貸,也只能夠硬著頭皮借下,因為他需要這批馬!

    從包頭到歸綏三百多里路,如果依靠步行,就算跑斷腿也不可能在一個晝夜趕到,但如果有馬代步,卻還是有可能的,徐銳這小子雖然心夠黑,兩天就要兩百匹戰馬的利息,但是跟光復歸綏的收益比起來,這就算不了什麼了。

    所以傅作義借戰馬時,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這會兒,臨時擔任綏軍前線總指揮的衛景雲正在縱馬飛奔,前方戰馬揚起的灰塵,嗆得氣都喘不勻,拿手捂臉都不行,反觀察哈爾獨立團的那些騎兵,卻一個個都備了面紗,再不濟也有毛巾,就顯得從容自如,但是綏軍的官兵就十分苦逼了。

    這時候,一騎快馬從身後追上來,馬背上的通信兵高喊道:“總指揮……”

    但是一聲還沒有喊完,便劇烈的咳嗽起來,衛星雲便趕緊帶著那通信兵離開公路,直到離開公路差不多有上百米,灰塵才終於不見了。

    通信兵這才喘息著說:“總指揮,總部急電,命令我們全速開進,不惜一切代價,務必要在明天天亮之前趕到歸綏城!”

    “知道了。”衛景雲猛的一揮手,正欲撥回到公路上時,頭頂忽然響起飛機引擎的轟鳴聲,抬頭一看,便看到兩架飛機從雲層中穿出來,向著公路俯衝下來,再定睛細看時,便看到機翼下面塗著兩個膏藥圖案,顯然是鬼子軍機。

    看到有鬼子飛機俯衝下來,公路上的騎兵立刻騷亂起來。

    衛景雲立刻臉色一變,厲聲喝道:“傳我命令,所有人都不准離開公路半步,不要管天上的鬼子飛機,全速前進,全速前進……”

    命令很快就傳達下去,騷亂平息,騎兵集群繼續沿著公路滾滾前進。

    那兩架鬼子飛機俯衝掃射了兩次,便振振翅膀飛走了,因為這並不是轟炸機,而只是兩架偵察戰鬥機,不僅是沒有掛載航彈,甚至連機載機槍的彈備也是不多,兩次俯衝之後就打光了全部子彈,而且油料也所剩無幾,必須返航了。

    騎兵集群繼續向前滾滾開進,離歸綏越來越近。

    ……

    與此同時,從大同、張家口方向過來的鬼子援軍也正朝著歸綏急進。

    相比而言,從大同北上的鬼子援軍只能夠步行,但是從張家口西進的鬼子援軍卻可以坐火車,車速雖然不快,但是人卻輕鬆多了。

    然而,好景不長,離開張家口還不到兩百里,將將走到懷安縣跟興和縣交界的察爾湖附近時,卻沒辦法走了,為什麼?因為鐵軌被扒了!

    從張家口增援歸綏的鬼子足有一個步兵大隊。

    這個步兵大隊是二十六師團所屬步兵第十一聯隊的三個步兵大隊中的一個,二十六師團主力西進參與五原會戰時,這個步兵大隊卻被留下來,作為張家口的警備大隊,以提防張家口及附近幾個縣的八路軍。

    帶隊的大隊長叫岡本直人。

    火車剛被逼停時,岡本直人還沒弄清楚狀況,帶著副官和幾個警衛氣沖沖的來到機車上面找駕駛員興師問罪,結果卻發現前面的鐵軌被扒掉了老長一段,也就駕駛員反應及時,不然就釀成出軌事故了。

    “該死的土八路。”岡本直人一眼就看出來肯定是八路軍干的,因為八路軍的兵工廠缺乏鋼材,所以他們經常會扒鐵路線的鐵軌當材料,不要說整個華北,就是張家口治下也已經發生過好幾十起這樣的案例了。

    岡本直人被氣個半死,卻也無可奈何。

    鐵軌被扒,火車已經沒法再往前開了,鬼子就只能夠下車步行。

    然而,事情並沒有完,沿著鐵路往前走了不到兩公里,經過一處山坳時,兩側的密林裡突然之間響起密集的槍聲,岡本直人嚇了一大跳,聽這火力的密度,少說也要幾十挺機槍同時開火才能有這樣的效果,當即下了命令,展開戰鬥隊形。

    但是在隊形展開之後,卻並沒有敵人從密林裡衝出來。

    更離奇的是,敵軍的火力如此之密集,日軍居然沒有一人傷亡!

    懵逼了半天,岡部直人才派了一個步兵小隊進入密林察看究竟,結果卻只發現二十多只油桶掛在樹林裡,油桶裡堆滿大量鞭炮屑。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18
第1645章 戰鬥結束

    回頭再說由綏軍與察哈爾獨立團組成的騎兵集群。

    經過整整一個晚上的急行軍,無論是戰馬還是人,都已經是極度疲憊了。

    衛景雲跨騎在馬背上,只感到大腿內側火辣辣疼,不用看,只是這痛感,他就敢肯定大腿內側一定已經磨破皮了,沒轍,這樣長時間高強度的強行軍,不僅對戰馬是個考驗,對於騎兵更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掏出懷錶看了下時間,時針堪堪指向了凌晨六點。

    衛景雲的心裡便不由得掠過一陣煩躁,最多再過半個小時,天就要亮了,但是距離歸綏城卻還有至少二十多里路,也不知道這最後半個小時,能不能跑完這二十里,而且更令衛景雲擔心的是,此時此刻歸綏城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形?

    狼牙大隊在與歸綏鬼子駐軍的交鋒中有沒有吃虧?

    還有從張家口、大同增援過來的鬼子有沒有趕到?

    只不過,無論衛景雲焦躁還是不焦躁,時針還是片刻不停的在往前走著。

    半個小時之後,東方天際終於露出了一絲魚肚白,漫長的一夜終於過去。

    當第一縷曙光灑落在草原上面的時候,衛景雲終於從前方地平線上看到了歸綏城那黑黝黝的輪廓,幾乎同一時間,簇擁在衛景雲身後的綏軍還有察哈爾獨立團的官兵也看到了歸綏城的城牆,然後一霎那間,隊伍中便暴起震天震地的歡呼聲。

    有那麼一瞬間,將士們的歡呼甚至把馬蹄聲都壓了下去。

    ……

    這時候,在歸綏城內,鬼子和狼牙大隊仍還在街上僵持。

    “隊長,你聽!”鑽山豹突然扭頭對冷鐵鋒說,“馬蹄聲!”

    冷鐵鋒哂然道:“還用你提醒,早在五分鐘前我就聽到了。”

    “一定是我們的團主力趕到了。”鑽山豹便立刻興奮起來,摩拳擦掌道,“隊長,現在可以反擊了吧?娘的,老子的大槍早已經飢渴難耐了。”

    說起來,跟鬼子對峙了這麼久,鑽山豹早就已經不耐煩了。

    說真的,狼牙大隊要認真以來,最多兩個小時,就能把對面鬼子全滅,當然了,狼牙大隊也一定會有傷亡,但是在鑽山豹看來這沒有什麼,打仗又哪有不死人的?只可惜,冷鐵鋒卻不這麼想,所以鑽山豹和底下的隊員們只能憋著。

    “不急。”冷鐵鋒卻淡淡的說道,“等小鬼子先亂起來再說。”

    確實不用著急,一個晝夜都等了,還在乎再等這十幾分鐘?

    “還等?”鑽山豹立刻不高興了,不過不高興也沒有辦法,誰讓冷鐵鋒是隊長?

    好在這次鑽山豹並沒有等待太久,盤跨在歸綏南門附近的鬼子很快也發現了綏軍以及察哈爾獨立團的到來,發現到來的是中**隊,野田毅這老鬼子立刻心頭一沉,不過,這老鬼子並沒有放棄抵抗,仍然還心存僥倖。

    野田毅當即分出小半兵力,據守歸綏南門城垣準備打阻擊。

    野田毅原以為,問題不大,因為從城外壓過來的中**隊雖然有幾千人,但畢竟剛剛才經歷了三百多里的長途急行軍,人困馬又乏,所以,不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整,是很難組織起有效進攻的,而如果頑強進攻,威脅肯定也是有限。

    正因此,野田毅才派了一個步兵小隊加偽蒙軍一個連警備。

    但是一經交手,野田毅就知道自己錯了,而且是錯得離譜!

    城外壓過來的中**隊雖然是風塵僕僕,看著也筋疲力盡,但是一踏上戰場,一個個便立刻變得生龍活虎,派去南門城垣打阻擊的一個鬼子步兵小隊還有偽蒙軍一個連,轉眼之間就被打得七零八落,簡直就跟滾水澆下的冰雪一般,瞬間瓦解。

    事實上,野田毅的判斷基本上是靠譜的,由千餘綏軍和察哈爾獨立團主力組建而成的歸綏攻擊集群,在經歷了三百多里的強行軍後,一個個的確已經筋疲力盡了,但是,老鬼子忽略了一個重要因素,這個因素就是精神狀態!

    打贏五原會戰並趁勝追擊光復包頭之後,綏軍以及察哈爾獨立團官兵,氣勢上已經達到了一種空前的高度,說的更加直白一些,就是這兩千多名官兵已經亢奮到了極致,至少在這股亢奮沒有消褪前,他們是不會感到疲憊的。

    所以說,既便剛剛經過三百多里強行軍,可一旦投入戰鬥,綏軍和察哈爾獨立團的官兵還是跟生龍活虎般,再加上無論是兵力、火力還是戰鬥意志上,中**隊相比對面的鬼子及偽蒙軍都佔據著壓倒性的優勢,那麼最終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到半個小時,中**隊就突破南門城垣,打進了歸綏城。

    這下卻大大出乎了野田的預料之外,盤踞在南門大街的鬼子立刻陷入腹背受敵的絕境之中,再然後,就不可避免的出現了騷亂,偽蒙軍首先亂了起來,剛開始的時候鬼子還試圖阻止甚至鎮壓,但是很快,鬼子也被衝亂。

    冷鐵鋒等的就是這,當即下令突擊。

    這一下,鬼子和偽蒙軍便徹底亂了。

    僅僅過了十幾分鐘,歸綏城內的戰鬥就已經基本上結束了,只剩下零星鬼子竄入大街小巷,綏軍和察哈爾獨立團遂即派出小股騎兵,根據歸綏百姓提供的線索,深入到大街小巷去追殺這些逃脫的小鬼子,但是這些已經不用衛景雲或者冷鐵鋒去關心了。

    確定歸綏城內已經沒有成建制的鬼子存在,確定歸綏已經落入綏軍掌控,身為綏軍攻擊集群總指揮的衛景雲先是仰天哈哈大笑,因為出征之前,他還真就沒有想過,居然能夠這麼順利的合下歸綏城,原本還以來有一場惡戰的。

    笑了還沒兩聲,衛景雲忽然感到眼前一黑,一頭就從馬背上倒栽了下來。

    所幸當時冷鐵鋒就站在衛景雲身邊,趕緊伸手撈住,要不然絕對是夠嗆。

    冷鐵鋒扶著衛景雲躺倒在地上,關切的道:“衛團副,你沒什麼問題吧?”

    “沒事,我沒事兒,我就是,就是有些累,有些困。”衛景雲話音未落,便已經靠著牆根沉沉睡去,呼息之間,便發出如雷般的鼾聲,冷鐵鋒再扭頭看,卻發現綏軍以及察哈爾獨立團的官兵,大多都倒在了地上,睡死了過去。

    有一個察哈爾獨立團的士兵,更是直接趴在馬背上就睡著了,一邊打呼,一邊哈喇子就順著嘴角滴到馬脖子上。

    轉眼間,戰場便沉寂了下來。

    鑽山豹和狼牙大隊的隊員們先是面面相覷,剛剛一個個不是生龍活虎麼,怎麼轉眼間就累成這樣了?遂即就是面露不屑,不就跑了三百多里,至於累成這樣?要是按我們狼牙大隊的行軍強度,那還不得當場累死?

    當下鑽山豹撇撇嘴問冷鐵鋒:“隊長,叫醒他們不?”

    “沒事,讓他們睡。”冷鐵鋒搖頭說,“眼下歸綏已經失守了,從張家口、大同增援過來的鬼子再來歸綏就沒多大意思了,如果不出現意外的話,阿南惟幾這老鬼子,多半會把兩地的鬼子調回原地,所以,戰鬥已經結束了。”

    ……

    幾乎是同時,北平華北方面軍司令部。

    阿南惟幾正與參謀長立原幸雄討論綏遠的最新戰局,忽聽門外腳步聲響,回頭看時,便看到作戰課的課長金光惠次郎匆匆走進來,看到金光惠次郎表情凝重的樣子,兩個老鬼子便頓時間心頭一沉,壞了,出事了!

    果然,金光惠次郎頓首說道:“司令官閣下,參謀長閣下,剛剛接到野田大隊長從歸綏發出的訣別電報,就在一刻鐘前,駐歸綏的皇軍已經集體玉碎,野田大隊長也已經切腹為帝國捐軀了,歸綏城也已經失守了。”

    聞言,阿南惟幾的臉色便立刻黑下來。

    立原幸雄長嘆一聲,哀聲說:“歸綏一旦失守,整個綏遠勢必就保不住,而綏遠省一旦全面失守。”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司令官閣下,既然歸綏已經失守,再增援歸綏已經是毫無意義,是否命令大同、張家口的軍隊撤回原地?”

    阿南惟幾也嘆息一聲,點頭說道:“那就撤回吧。”

    “哈依!”立原幸雄一頓首,又對金光惠次郎說,“金光君,立刻致電大同、張家口增援歸綏之部隊,接令之後立即撤回原地。”

    “哈依。”金光惠次郎頓首,離開。

    目送金光惠次郎的身影遠去,立原幸雄又道:“司令官閣下,卑職有預感,在綏遠省全面失守之後,傅作義和徐銳絕對不可能就此罷休,後面他們肯定又會把罪惡的魔爪伸向東邊的察哈爾省,我們卻需要提前做準備了。”

    “對於傅作義,我並不擔心,就算丟了綏遠,他的三十五軍也成不了氣候。”阿南惟幾說到這裡停頓了下,又接著說道,“我最為擔心的,還是徐銳還有他的狼牙大隊,若不能解決掉這個心腹之患,北支那從此要進入多事之秋了。”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19
第1646章 綏遠光復

    “徐銳和他的狼牙大隊確實是一個很難纏的對手。”立原幸雄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接著又問道,“司令官閣下,大本營不是說過,井上小姐很快就會率領特戰大隊前來北平,可現在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為什麼還沒有來?”

    “誰知道怎麼回事?”阿南惟幾苦笑搖頭。

    但其實,阿南惟幾是知道這當中的原因的。

    一週前,阿南惟幾就已經將請求井上千代子暨她所率領的特戰大隊前來北平的報告呈送到了大本營,陸軍總參謀長閒院宮載仁還有陸軍部長寺內壽一也都已經批准了,然而,就在井上千代子準備動身時,卻遇到了意外的羈絆。

    因為裕仁天皇在皇居廣場遇刺時受到驚嚇,整個人的精神狀態變得很不好,經常會在半夜裡被噩夢給突然驚醒,結果在短短半個月內,整個人就變得極其消瘦,這下可把貞明皇太后給急壞了,當即遍請全國名醫來給裕仁診治。

    可是請了幾十個名揚日本的西醫,都沒有好轉。

    最後還是從一個中醫館請了個老中醫前來,提出了一個治療方案。

    這個方案其實十分簡單,就是讓讓井上千代子守在裕仁的御榻前,每當裕仁被噩夢驚醒時,就由井上千代子安撫他,就跟哄小孩似的,再次哄裕仁進入夢鄉,結果還真把裕仁的夜驚給治好了,但是也使得裕仁依賴上了井上千代子。

    所以這次井上千代子的北平之行,最後竟被貞明皇太后給否了。

    只不過,這些皇室秘辛是不能公諸於眾的,阿南惟幾當然不可能跟立原幸雄多說。

    頓了頓,阿南惟幾又道:“井上小姐和她的特戰大隊能不能北平,什麼時候能來,不是我們所能夠決定的,眼下我們唯一能夠決定的,就是儘可能提高警惕,同時加強戒備,謹防徐銳和他的狼牙大隊搞偷襲。”

    “哈依。”立原幸雄頓首。

    ……

    在五原百川堡,二戰區北路軍司令部。

    傅作義又是一夜未睡,瞪著血紅的眸子,正背著手在院子裡踱步。

    事實上,傅作義已經很累了,好幾次睡意都已經湧上來,可是只要他一躺到床上,便立刻又惺忪了,沒轍,心裡裝著事,放不下啊!心裡裝著什麼?當然是歸綏之戰的結果,在歸綏那邊沒有消息傳回之前,傅作義真睡不著。

    相比之下,身為副軍長的葉啟傑壓力就要小得多。

    剛才天亮之前,葉啟傑就到作戰室隔壁的休息室裡邊小睡了片刻,這會再爬起來,便立刻顯得精神好多了,看到傅作義抱著臂在院子裡踱步,葉啟傑便立刻從作戰室走出來,關切的說道:“總座,你快去眯一會吧,這裡有我盯著就行。”

    “不用。”傅作義擺了一下手,說道,“根本睡不著。”

    “總座是在擔心歸綏的戰局吧?”葉啟傑一邊說,一邊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說,“算算時間,衛景雲的攻擊集群差不多也應該趕到歸綏了吧?”

    雖然三十五軍司令部給予衛景雲的命令是天亮之前必須趕到歸綏,但是其實,作為一級指揮官,在制定作戰計畫時,不可能不留出相應的余量,所以只要衛景雲的部隊能夠在上午十點之前趕到歸綏就是勝利。

    因為八路軍那邊已經明確說了,今天傍晚之前,從張家口、大同增援過來的鬼子絕對不可能趕到歸綏,所以,只要衛景雲的攻擊集群能在中午前趕到,時間就完全足夠,歸綏這一仗也就贏定了。

    兩人正說歸綏呢,一個通信參謀興匆匆走過來。

    葉啟傑便立刻說道:“總座,肯定是衛景雲的電報!”

    話音剛落,通信參謀便已經走到兩人面前,興奮的說道:“總座,副軍座,剛剛接到衛團副從歸綏發來的急電,說是歸綏守軍已經被我軍全殲,作為綏遠省會的歸綏,已經被我三十五軍光復了!”

    饒是傅作義和葉啟傑已有心理準備,聞言之後也不由得愣在那裡。

    老天爺啊,這可是歸綏啊,這可是綏遠省的省會啊,其經濟地位或許還不如包頭,但是政治地位卻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光復包頭跟光復歸綏,其政治意義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對中國軍民的鼓舞,對鬼子的打擊,也是天壤之別!

    好半晌後,傅作義又問道:“王參謀,你剛才說什麼?”

    王姓的通信參謀吸了口氣,鄭重的道:“總座,歸綏,已經光復了!”

    “光復了?歸綏光復了麼?好,好啊……”傅作義點了點頭,然後,腳下突然間一個踉蹌,險些一跤摔倒,所幸葉啟傑跟王參謀反應夠快,趕緊搶上來攙住了,葉啟傑更是轉身就要喊軍醫過來,卻讓傅作義制止了。

    “新吾兄,我沒事。”傅作義制止了葉啟傑,又說道,“就是有些累。”

    細說起來,自從半個多月前五原會戰爆發後,傅作義就再沒有正兒八經的睡過覺,只是抽空打一個盹,而自從反擊開始後,他更是已經連續三天三夜沒有闔眼,整個人早就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了,之前全是因為擔心在勉力支撐著。

    現在歸綏已經光復,心事落地,睏意便立刻湧上來了。

    “新吾兄,我累了,我得睡會,今天天黑之前不要讓任何人打攪我。”傅作義話音才剛落,便倒在王參謀懷裡沉沉的睡去,只片刻便發出如雷鳴般的鼾聲,葉啟傑輕嘆一聲,揮手示意王參謀將傅作義挽扶到休息室。

    傅作義這一覺睡得是真的踏實,一覺直接就睡到天黑。

    直到天色黑透,傅作義才終於從床上坐起,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葉啟傑在外面聽到裡邊的動靜,便立刻推門進來,微笑著問道:“總座,你醒了?”

    “嗯,醒了,這一覺可真踏實,在我的印象裡,已經有很長時間沒睡這麼踏實了。”傅作義邊說,邊蹬上長筒靴站起身來,再推門走進作了戰室,隨意的那麼一掃,卻沒有看到徐銳,便立刻問道,“新吾兄,徐老弟他怎麼不在?”

    “那位爺啊。”葉啟傑哈哈一笑,說,“睡得比你踏實,叫都叫不醒。”

    “那就不叫,讓他繼續睡,哈哈。”傅作義再伸個懶腰,又問道,“對了,歸綏、包頭還有五原這邊的最終戰果統計出來了嗎?”

    嚴格說起來,包頭反擊戰、歸綏反擊戰只是五原會戰的延續,所以仍屬於五原會戰的範疇,而且當包頭、歸綏正在激戰之時,五原這邊對鬼子駐蒙軍的追擊也仍然未結束,不過現在卻已經收尾了,戰果也呈報上來了。

    “已經統計出來了。”葉啟傑點點頭,答道,“這次五原會戰,包括包頭及歸綏,共殲滅鬼子兩萬五千六百餘人,總座,投入五原戰場的鬼子駐蒙軍主力,包括二十六師團,獨立混成第二旅團以及駐蒙騎兵集團,基本上被全殲了。”

    “是嗎?”傅作義瞬間紅光滿面,興奮的道,“殲滅了這麼多?”

    葉啟傑輕嗯了一聲,又接著說道:“還有繳獲,此戰共計繳獲騎步槍一萬餘枝,各式輕重機槍兩百餘挺,擲彈筒三百餘具,此外還有野炮、山炮以及迫擊炮共計八十餘門,其餘軍械物資不計其數,總座,咱們發了!”

    “什麼發了?”傅作義打趣道,“跟個奸商似的。”

    不過話還沒有說完,傅作義自己卻先大笑了起來。

    葉啟傑和作戰室裡的高參們便也紛紛跟著笑起來。

    “啊呀對了。”傅作義驚叫一聲,忽又問道,“我剛才忘了問了,從大同、張家口增援過來的鬼子援軍抵達歸綏了嗎?眼下歸綏城內就只有衛景雲的千餘人,就算加上察哈爾獨立團也只有兩千人,未必能頂住。”

    “這個呀。”葉啟傑笑道,“大同、張家口的鬼子早就縮回去了。”

    “縮回去了?”傅作義一拍腦門,自嘲道,“瞧我,都睡糊塗了,歸綏都失守了,大同還有張家口的鬼子再去歸綏,又還有什麼意義?”停頓了一下,又道,“新吾兄,這麼說這一仗咱們算是真正的打贏了?”

    “那是當然。”葉啟傑不容置疑的道,“贏了。”

    傅作義又道:“整個綏遠省,一半已經光復了?”

    “總座,我剛剛還想跟你說這個事呢。”葉啟傑哈哈一笑,又說道,“聽說我們三十五軍在五原打了勝仗,而且連續光復了包頭以及歸綏,烏拉特前旗、烏拉特中旗、土默特左旗還有土默特右旗等,就紛紛派人來,表示重歸黨國。”

    “還有這事?”傅作義大手一揮,豪爽的道,“你告訴他們,只要他們重歸黨國,遵從中央的號令,既便他們之前做過對不起黨國的事,我傅作義也不會為難他們,有道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新吾兄你說是不是?”

    “總座所言極是。”葉啟傑點點頭,接著說道,“所以,眼下除了烏蘭察布盟以外,整個綏遠省基本上光復了!”

    傅作義便立刻一拍大腿,對葉啟傑說:“那還等什麼,趕緊給重慶報捷,讓蔣委員長和統帥部的大員們,還有全國的老百姓也高興一下!趕緊的!”

    “是!”葉啟傑朗聲應道,“卑職這就給重慶草擬電報。”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20
第1647章 狠狠打臉

    重慶,國民軍統帥部。

    第九戰區總司令長官兼第一兵團司令官薛岳,已經乘飛機返回前線去了,在重慶的這半天時間內,薛岳已經將長沙會戰的準備情況以及中日兩軍的實力對比原原本本的向蔣委員長進行說明,並且再三表示,守住長沙是有信心的。

    為此,薛岳甚至還跟蔣委員長詳細的介紹了他所採用的天爐戰法。

    但是,蔣委員長的內心卻還是沒底,所以一大早就來到了統帥部。

    蔣委員長來到統帥部的時候,天色還沒有亮,幾位幕僚都還沒到。

    侍衛長王世和倒來一杯濃茶,蔣委員長卻擺了擺手,徑直走進了作戰室,站到了標註著長沙會戰敵我態勢圖的大地圖前,地圖上,統帥部的作戰參謀已經用兩個巨大的藍色箭頭將日軍的進攻路線標示出來。

    這兩個藍色的大箭頭,一個從武漢經由岳陽、常德往南直插長沙,另外一個則經由江西德安、南昌往西直插衡陽,攻擊的線路跟歷史上的第一次長沙會戰如出一轍,這其實是由湖南境內的公路線所決定的,因為湖南就只有這兩條公路。

    鬼子不願意捨棄卡車、火炮等重裝備,就只能沿著公路向前推進。

    薛岳擺出的防禦陣勢則是拒敵於外圍,他把第一兵團主力擺在了第一線,長沙以及附近只留了一個師以維持治安!這個,就是薛岳的天爐戰法,天爐戰法的精髓是,將長沙打造成一個大融爐,一把火將日軍燒了!

    對於薛岳這種玉石俱焚的做法,蔣委員長是認可的。

    只不過,蔣委員長對於留在長沙的治安部隊沒信心,他最為擔心的就是,別到時候日軍還沒打過來,這些治安部隊就慌了,然後提前放火把長沙這座千年古城燒了,這樣的話不僅燒不到日軍,反而會害了長沙百姓。

    “委座。”王世和忽然走進來,稟報導,“戴笠來了。”

    “戴笠?”蔣委員神情微動,點點頭說,“叫他進來。”

    王世和應了一聲,轉身出去,然後很快,戴笠便微躬著腰走了進來。

    蔣委員長的目光並沒有從大地圖上移開,頭也不回的問道:“雨農啊,是不是五原那邊又有新的消息傳回來?”

    “委座真是神機妙算。”戴笠諂媚的說道,“卑職還沒說呢,您就已經知道了。”

    “少來這套。”蔣委員長從鼻孔裡輕哼一聲,不過看得出來,內心裡其實還是十分受用的,又接著說道,“說說吧,五原現在怎麼樣了?”

    戴笠便說道:“這個吧,讓卑職怎麼說好呢?”

    “有話直說。”蔣委員長沒好氣道,“不要扭扭捏捏。”

    “是是,卑職就直說。”戴笠點頭,又說道,“五原的局面眼下是相當不錯的,繼包頭光復之後,歸綏也指日可待,更可喜的是,馬特拉前旗及土默特左右旗等蒙古各旗,也紛紛發表通電,表示要重歸中央。”

    戴笠對於五原局勢的看法,跟何應欽他們三個截然相反。

    因為戴笠知道更多的內幕,知道傅作義有八路軍的協助。

    不過戴笠的情報是跟著姚大海去五原的軍統特務提供的,所以有一定的滯後。

    “還有這事?”蔣委員長想了一想說,“只要他們願意回歸,中央可以不追究。”

    停頓了一下,蔣委員長又道:“這麼說,半個綏遠省已經光復了?這可是好事。”

    “這卻未必。”戴笠陰聲說道,“根情報,三十五軍這次之所以能夠光復包頭,乃至光復半個綏遠省,共產黨八路軍尤其是徐銳率領的察哈爾獨立團在其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所以卑職擔心,傅作義會不會徹底倒向……”

    說到這,戴笠便停住不再往下說。

    蔣委員長自然能夠聽出戴笠的弦外之音。

    戴笠是說,傅作義有可能徹底倒向共黨。

    一霎那間,蔣委員長的臉色便陰沉下來,說道:“雨農,一定要盡全力阻止這種局面的出現,傅作義一旦暗中倒向中共,既便不公開投誠,對於黨國的威脅也是不容忽視,因為有傅作義在綏遠居中連線,中共就可以建立起一條從延安直達蘇聯境內的交通運輸線,共產國際乃至蘇聯援助中共的軍需物資,就可以源源不斷輸入延安,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攘外必先安內,是蔣委員長腦子里根深蒂固的指導思想,中日戰爭全面爆發之初,迫於日軍強大的軍事壓力,蔣委員長曾短暫的放下這個指導思想,甚至還聯合中國共產黨組建了全民族抗日統一戰線,但是,當日軍停止正面戰場上的攻勢,當國民政府的生存壓力不再像剛開始時那麼嚴峻時,攘外必先安內的指導思想便又回來了。

    現在,蔣委員長甚至就連晚上做夢,都會提防著共產黨。

    而徐銳,則更是成了蔣委員長的眼中釘、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後快。

    頓了頓,蔣委員長又道:“雨農,我讓你盡快派人去五原,派了沒有?”

    “委座,卑職早就派了。”戴笠連忙答道,“算算時間,這會差不多也該到五原了,只不過要想完成此次任務,怕是沒那麼快。”

    “盡快。”蔣委員長道,“要盡快。”

    “是是。”戴笠連忙道,“卑職一定把委座的意思立即傳達給裙帶花,讓她盡快想辦法接近徐銳,取得徐銳的信任,然後盡快擇機下手。”

    兩人正說話之間,外面忽然響起雜亂的腳步聲。

    “行了,那你盡快辦。”蔣委員長揮了揮手,戴笠便躬身退了出去。

    戴笠離去之後沒多久,何應欽、陳誠還有白崇禧三人便聯袂走進來。

    看到蔣委員長已經在,三人不由愣了一下,然後趕緊走上前來見禮。

    白崇禧見禮之後問道:“委座,戴雨農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這麼早就跑來統帥部覲見委座,是不是五原有進展了?”

    “健生真是料事如神。”蔣委員長呵呵一笑,又說道,“剛才雨農跟我說,包頭光復之後不久,烏拉特前旗以及土默特左右旗的旗主紛紛發表電報,表示要重歸中央,眼下半個綏遠省已經光復了。”

    “是嗎?”何應欽說道,“這可是好事。”

    “沒用。”白崇禧卻哂然一笑,搖頭說,“這些旗主都是牆頭草,馬上又會轉向的。”

    “是的,卑職也同樣這麼認為。”陳誠點點頭說道,“現在這些旗主重歸中央,是因為三十五軍打贏了五原會戰,並且光復了包頭,但是要不了多久,三十五軍就會在歸綏栽個大跟斗,繼而一敗塗地,到時這些旗主就又該倒向日本人了。”

    蔣委員長皺眉說道:“歸綏之戰,未必就一定會輸吧?”

    “未必一定會輸?”白崇禧搖了搖頭,又道,“委座,說真的,卑職也不希望三十五軍戰敗,卑職也希望三十五軍能夠光復歸綏,繼而光復整個綏遠省,但現實是殘酷的,戰爭更有其鐵的法則,不以人的主觀意願為轉移。”

    陳誠也道:“是啊,傅宜生這次實在太冒失了。”

    何應欽道:“如果拿下包頭後見好就收,就有很大機會穩住陣腳,但是,傅宜生卻被勝利沖昏了頭腦,拿下包頭之後,居然膨脹到以為憑藉一兩千疲憊之師就能拿下歸綏,卻是幼稚了,接下來,反勝為敗也是大概率的事情。”

    白崇禧道:“這就不是概率多少,而是一定會輸!”

    這一句話,白崇禧說的擲地有聲,不留絲毫餘地。

    就在這時,一個高參忽著文件夾興沖沖的走進來,報告說:“委座,五原急電!”

    蔣委員長剛剛被三個心腹幕僚說得心浮氣躁,當即一揮手,沒好氣的說道:“念。”

    “是!”高參答應一聲,當即打開文件夾念道,“國民軍統帥部,我三十五軍一部於今天上午七時五分,在歸綏之戰中全殲歸綏日軍及偽蒙軍,今歸綏已經光復,至此,五原會戰已經落下了帷幕,我軍共計殲滅日軍兩萬五千餘人,繳獲物資無數……”

    “咣啷噹!”高參還沒唸完,作戰室裡忽然間響起一聲瓷器碎裂聲。

    眾人急回頭看時,卻發現是白崇禧捧在手心的青瓷茶杯掉在了地上,碎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看到眾人的目光看過來,白崇禧立刻大叫起來,然後又一把壓過那個高參手中的文件夾,但是定睛細看時,只見電報抄寫紙上書寫的內容,跟高參剛才所念的完全一個樣,白崇禧不由得愣在了那裡。

    旁邊何應欽還有陳誠兩人的表情,也是青一陣白一陣,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這臉打的,真是啪啪作響,剛剛他們還信誓旦旦的說,傅作義趁勝攻擊歸綏,絕對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結果話音剛落,五原卻發來電報,說是歸綏的鬼子已經遭到全殲,歸綏已經光復了,娘嘞,還讓不讓人愉快的當高級幕僚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19
第1648章 瓜分戰果

    一霎那間,三個高級幕僚都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燥得慌。

    蔣委員長心情也不好,所以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們。

    當下蔣委員長冷然說:“說話呀?剛剛不還挺能說的,還信誓旦旦的說三十五軍打歸綏就是自取其辱,怎麼這會就都啞巴了?”

    白崇禧真恨不得找一道地縫鑽進去。

    還是陳誠臉皮厚,訕訕的說道:“傅宜生真不愧是一員虎將,這樣一場看上去必敗無疑的戰事必然也能打贏,真是不得了。”

    何應欽也連忙道:“傅宜生確實厲害。”

    “傅宜生確實很會打仗,也敢於進攻,更當得起虎將的美譽,但是你們也用不著太過拔高他,衛立煌、薛岳、胡宗南還有湯恩伯他們不見得比傅宜生差。”蔣委員長哼聲說,“這次三十五軍之所以能拿下歸綏,是因為八路軍在其中發揮了大作用。”

    “八路軍?”白崇禧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些,又道,“委座是說,從大同、張家口增援歸綏的日軍遭到了冀北、綏南以及晉北的八路軍的阻擊?”

    蔣委員長點頭說:“不僅是這樣,徐銳的察哈爾獨立團也參與了歸綏之戰,尤其是他的狼牙大隊,在歸綏之戰中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正是因為有狼牙事先潛入歸綏城中,牽制了城內的日軍,致使其無法提前佈防,這才導致了歸綏的輕易陷落。”

    “原來是這樣啊。”白崇禧恍然道,“這就難怪了,我說呢,僅憑三十五軍,又怎麼可能拿下歸綏,原來有八路軍還有察哈爾獨立團鼎力相助。”好不容易找到個台階,白崇禧趕緊就順著台階就下來了,不然這事傳出去,真丟死個人。

    陳誠說道:“沒想到傅宜生跟**之間的關係已經好成這樣了,之前有人說三十五軍是七路半,我還不信,可是現在看起來,這卻並不是空穴來風。”停頓了一下,陳誠又對蔣委員長說,“委座,我們卻必須要小心了。”

    何應欽聞言卻忽然心頭一動,這倒或許是個機會。

    萬相雲自從丟了大別山之後,就被調到立法院當了個參議,基本被冷藏了,不過這傢伙顯然沒有死心,最近正到處活動,謀求復出,在何應欽這裡也下了很大的力氣,又是夫人外交又是麻將外交,舍起錢來那就跟流水似的。

    有道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何應欽就決定試試。

    當下何應欽說道:“委座,卑職也以為此不可不防。”

    蔣委員長皺眉道:“這個我也知道,問題是怎麼防?”

    “卑職有個不成熟的想法。”何應欽說道,“眼下長沙會戰暴發在即,侵華日軍的作戰重心明顯已經轉到華中,江北第五戰區的地位就日益凸現,既然傅宜生這麼能打,理應擺到更重要的位置上去,不如把他調來第九戰區擔任副總司令長官,兼東路軍總指揮?”

    “這倒是個辦法。”蔣委員長聞言心頭微動,遂即又道,“那綏遠又讓誰去?”

    何應欽皺眉說道:“一時間還真沒合適人選,因為有能力的沒資歷,有資歷的卻又缺點能力,如果非要從矮個之中選出個高個,怕也只有萬相雲了。”

    “萬相雲?”蔣委員長搖搖頭說道,“這事,還是再說吧。”

    何應欽便立刻不再多說,他能為萬相雲做的,也就這些了。

    因為萬相雲不堪的過往,把傅作義從綏遠調離的提議被蔣委員長暫時擱置,不過何應欽知道,他已經成功的在蔣委員長心裡種下一粒種子,只等時機一到,這粒種子立刻就會開花結果,而且這個時機,很快就會出現了。

    ……

    何應欽等待的這個時機,就是中蒙交通線建成。

    對此,不僅蔣委員長和統帥部的高參有所懷疑,傅作義和葉啟傑也是有所察覺,這時候在百川堡,葉啟傑就提到了。

    葉啟傑對著傅作義說道:“總座,我剛剛想到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傅作義隨口問道,“是不是關於**的?”

    “是的。”葉啟點點頭,沉聲說道,“徐銳之所以特意跟總座您要求自由通行綏遠省的特權,依我看,其實另有深意,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高層應該是想通過察哈爾獨立團在蒙古跟延安之間建立一條秘密交通線。”

    傅作義聞言神情一凜,沉聲道:“秘密交通線?”

    “是的。”葉啟傑點點頭,又道,“一直以來,蘇聯和共產國際都有意資助**,只是苦於沒有安全的通道,所以只能借助西北公路向**輸送物資,但是西北公路控制權在西北馬家軍的手裡,對於**來說很不安全。”

    “這個我知道。”傅作義點點頭說,“八路軍從迪化運往延安的物資被劫,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雖然馬家軍假借馬匪的名義,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根本就是他們幹的,不過,我倒是沒想過,這些物資居然是蘇聯援助的。”

    葉啟傑點頭說:“至少到目前為止,蘇聯援助**的物資非常少,總價值甚至不足二十萬美元,這跟蘇聯援助國民政府的價值五億美元的軍需物資比起來,不可以道里計。”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但是,等到徐銳在中蒙邊境建立起一條穩定可靠的運輸線之後,蘇聯會否加大對**的援助力度,就難講了。”

    傅作義聞言便有些後悔,早知道徐銳是這個目的,那麼前天他提出來要求獲得綏遠省的自由通行權時,自己就應該提一些條件,比如說部隊可以自由的通行,但如果是物資,經過綏遠省就必須抽成一定比例,畢竟過境繳稅也是慣例。

    但是現在,話都已經說出口了,再想改口就難了。

    然而,葉啟傑關注點卻不在這,又接著說道:“總座,按說這是蘇聯人跟**之間的事情,跟我們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如果**的這條交通線從我們綏遠省經過,這個就跟我們有關係了,委座對於**是個什麼樣的態度,您是知道的,所以到那時候,我擔心委座會對您心生不滿。”

    傅作義皺眉道:“那你說怎麼辦?總不能過河拆橋吧?”

    “這當然不行。”葉啟傑連忙道,“先不說我們現在還有求於**,就算將來綏遠的局面穩定了,我們不用求著**了,能不得罪他們也還是不要得罪的好,老實說,跟徐銳這樣的傢伙為敵,我晚上睡覺都會從噩夢之中驚醒的。”

    “那就沒轍了。”傅作義說道,“到時候再看吧。”

    兩人正說話間,副官忽然進來報告說:“總座,參座來了。”

    傅作義聞言便趕緊跟葉啟傑從休息室裡走出來,來到作戰室,果然,一進作戰室便看到了精神抖擻的徐銳。

    幾乎同時,徐銳也看到了傅作義兩人。

    徐銳笑道:“傅長官、葉長官,你們兩個該不會是躲在休息室裡商量著怎麼算計我們察哈爾獨立團吧?”

    “瞧你這話說的。”傅作義的臉皮猛的抖了一下,說道,“我是那樣的人嗎?”

    葉啟傑也是聽得心驚肉跳,趕緊的把話題給岔開,笑著說:“徐老弟睡夠了?”

    徐銳便嘿嘿一笑,伸了個懶腰,說道:“兩位長官別介意啊,我就是開個玩笑。”

    停頓了下,徐銳又緊接著說道:“我說,兩位長官,現在仗打完了,再接下來,咱們是不是該分贓了?哦不,瞧我這嘴巴,不是分贓,這叫瓜分戰果,接下來,咱們兩家是不是就應該瓜分一下戰果了?”

    “瓜分戰果?”傅作義聞言不由猛然一愣。

    這什麼情況?前天晚上不是已經說好了麼?打贏五原會戰,就結予察哈爾獨立團自由通行綏遠省的特權,這就是他們三十五軍的誠意,但是聽徐銳現在的意思,除了這個,貌似還要瓜分走一半的戰果?

    旁邊葉啟傑也是聽得瞠目結舌。

    見兩人這副表情,徐銳便說道:“兩位長官,你們別是想獨吞戰果吧?”

    葉啟傑看了傅作義一眼,說道:“徐老弟,聽你這話的意思,還想要從五原會戰的勝利果實中分一杯羹?”

    “是啊,這有什麼不對麼?”徐銳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攤手問道,“五原會戰可是你們三十五軍跟我們察哈爾獨立團聯手打的,現在戰鬥打贏了,自然就應該按照雙方出力的多少來瓜分戰果,這根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停頓了一下,徐銳又說道:“就跟合夥做生意,賠了自然是一起承擔,可要是賺了,難道不應該按照雙方出資的多少,分配利潤麼?”

    葉啟傑聞言,險些被噎死,因為徐銳說的好有道理,他竟然無以反駁,從道理上講,確實就是這樣,但問題是,為了換取察哈爾獨立團的幫助,他們三十五軍已經付出了代價,那就是給予對方自由通行綏遠省的特權。

    當下葉啟傑又說道:“可是,我們不是已經給了你們自由通行的特權?”

    “那個?”徐銳嗨了一聲,又道,“那個只是我個人幫助你們的報酬,跟我們察哈爾獨立團可沒啥關係。”停頓了一下,又道,“兩位長官,你們該不會以為,我們察哈爾獨立團出了這麼大力,一個通行權就能打發了吧?”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21
第1649章 討價還價

    “什麼?!”

    傅作義和葉啟傑聞言,頓時瞠目結舌了。

    什麼叫做人嘴兩張皮,正反都是理?這就是了,你他娘的還能不能更不要臉一點?這不是耍無賴麼?人不能這樣,你們察哈爾獨立團出手需要分潤好處,當初怎麼不提出來?現在搞突然襲擊,算什麼回事?

    葉啟傑當時就急眼了:“徐老弟,當時可是你主動提出來要調察哈爾獨立團參戰,我們可沒有求你。”

    傅作義和葉啟傑是真急了。

    因為徐銳要瓜分五原會戰的戰果,這可不是小事。

    這個涉及到的好處,可是比區區一個自由通行綏遠省的權力大多了,首先,這次追擊戰中,三十五軍繳獲的物資甚至還沒有察哈爾獨立團多,之前葉啟傑上報傅作義、傅作義又上報給統帥部的繳獲數字,其實是包括了察哈爾獨立團的繳獲的。

    你說為什麼?因為三十五軍參與反擊的九個主力營都在白家圪旦啃阿部規秀這塊硬骨頭,之前被擊潰的鬼子駐蒙軍都交給了察哈爾獨立團,一個啃硬骨頭,一個卻在吃肥肉,到最後誰的繳獲多,那不是和尚頭上的蝨子,明擺著麼?

    徐銳說按雙方出力的多少來瓜分戰果,明顯就是不懷好意。

    儘管相處時間不長,但是傅作義和葉啟傑已經多少對徐銳有一些瞭解,這傢伙就不是個肯吃虧的主,如果你以為他說的按出力多少來分戰果、是根據三十五軍和察哈爾獨立團在五原會戰中動用的兵力來計算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再一個,察哈爾獨立團要分戰果,肯定還會涉及到綏遠省地盤的劃分。

    別的先不說,歸綏的歸屬問題就會變得十分麻煩,因為眼下歸綏城可是控制在察哈爾獨立團的手裡,如果徐銳堅持要求瓜分五原會戰的戰果,並且以此為藉口堅持要獲得歸綏的控制權,那局面就十分的棘手了。

    傅作義作為綏遠省省主席,歸綏又是綏遠的省會,所以歸綏他是必須收回的。

    這時候他就只有兩個選擇,或者拿別的利益交換,或者動用武力強行收回來。

    動用武力的事傅作義想都不敢想,察哈爾獨立團可不是吃素的,徐銳更是個十分危險的敵人,既便是三十五軍兵力全盛之時,也未必能穩贏,何況現在三十五軍剛經歷了跟日本駐蒙軍的大戰,實力遭受了重創,真打起來未必是察哈爾獨立團對手。

    這一來,也就意味著傅作義必須得在別的方面做出很大的讓步。

    這樣的局面,卻是讓傅作義和葉啟傑很難以接受,他們兩個剛剛還在憧憬光復綏遠全省之後的美好願景,結果一回頭卻發現,他娘的好處全都歸了共產黨,而他們三十五軍卻只能撈些湯湯水水喝,這讓他們情何以堪?

    正是因為這樣,葉啟傑才會急眼,連“我們可沒邀請你,是你自己來幫我們的”這麼難聽的話也說了出來。

    不過徐銳並不生氣,而是笑著說:“葉長官這話可說錯了。”

    稍稍停頓了下,徐銳又接著說道:“在我們老家有獵槍隊,獵槍隊進山打獵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是什麼規矩呢?叫見者有份!說的是獵槍隊在打獵時,只要獵物在被打死之前見過獵物的,就能分一份肉。”

    葉啟傑瞠目結舌道:“這是打鬼子,不是打獵。”

    “打鬼子跟打獵有區別麼?鬼子不就是我們的獵物?”徐銳嘿嘿一笑,又道,“所以,無論你們三十五軍有沒有邀請,我們察哈爾獨立團參與了五原會戰這是既定事實,所以我們自然有資格從中瓜分勝利果實。”

    葉啟傑越發的急了,怒道:“行,瓜分就瓜分,那之前答應你的自由通行權,我們也要收回來,重新進行考慮。”

    “不是吧,葉長官?”徐銳笑道,“這可是當初我答應臨時充當三十五軍參謀長時,傅長官送我的見面禮,你難道還要讓傅長官當一個言而無信、背信棄義、見利亡義的小人?真不是我說你啊,葉長官,你這人可真夠壞的。”

    “你我這……”葉啟傑便立刻無言以對。

    說到耍嘴皮子,鮮少有人能是徐銳對手。

    傅作義臉上的肌肉也是一陣一陣的抽搐,尼瑪,以前只知道徐銳這小子打仗很厲害,卻真沒有看出來,這小子的嘴皮功夫也是一流,娘的,這要是真的收回綏遠的自由通行權,他還得落個言而無信、背信棄義外加見利亡義的罵名?

    當下傅作義說:“新吾兄你就不要多說了,這個自由通行權是我送給老弟的見面禮,又豈有收回來的道理?至於五原會戰的勝利果實,徐老弟說的也有道理,那就按照他說的,根據雙方出力的多寡,再決定戰果的大小多寡吧。”

    對於武器裝備,傅作義還真不是十分的在意。

    因為這涉及到後勤保障的問題,綏軍使用的大多都是漢陽造、中正式以及從西方進口的毛瑟步槍,機槍用的也是仿捷克式,以及馬克沁,而繳獲的日械,無論是三八大蓋還是歪把子或九二式重機槍,因為口徑不同,沒辦法通用。

    所以,對於綏軍來說這些日械裝備作用不大。

    但是,反過來,這些日械對於徐銳或者對於察哈爾獨立團卻是作用重大。

    綏軍雖然不是中央軍,但是蔣委員長出於挖閻錫山牆角的心思,在給綏軍提供軍需給養時還是十分大方的,這方面不僅察哈爾獨立團沒法比,甚至於就連衛立煌的中央軍都不能跟傅作義的綏軍相比,所以綏軍不需要這批日械,但是察哈爾獨立團卻是需要。

    當下徐銳說道:“傅長官真是爽快,我就喜歡跟你這樣爽快的人打交道。”

    傅作義哼一聲,緊接著又沉聲說道:“但是,綏遠省的治權是原則問題,在這個原則問題上我絕不會做半點讓步,無論是你們察哈爾獨立團控制的省城綏歸,還是綏中游擊隊控制的武川縣城,都必須無條件歸還給綏軍。”

    趁著歸綏附近各個縣城據點的鬼子回援歸綏,並且與狼牙大隊相持不下的好機會,原本就在這一帶活動的綏中游擊隊趁機解放武川縣城,三十五軍的一個掃蕩隊掃蕩到武川,還差點與游擊隊起衝突,這事都鬧到了傅作義的面前。

    “這絕不可能!”傅作義態度堅決,徐銳的態度卻還要更加的堅決。

    “徐老弟,你這話什麼意思?”傅作義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問道,“難不成你們察哈爾獨立團還要一直霸著歸綏和武川縣城?”

    徐銳說道:“歸綏可以移交給你們,畢竟這是綏遠省的省會,事關綏軍的體面,方方面面也需要交待,這個我們能理解,但是,你們必須拿別的地來換,比如說托克托縣、涼城縣或者清水河縣,都是可以考慮的!”

    停頓了下,徐銳又道:“至於武川縣城,傅長官你就甭惦記了。”

    葉啟傑和司令部的幾個高參面面相覷,他們沒想到徐銳竟然會如此強硬。

    “不可能。”傅作義也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剛才說了,別的都好說,唯盤地盤不行,這是原則性問題,絕沒有半點討價還價餘地!”

    徐銳冷笑:“這樣的話,就沒法再談了。”

    徐銳這話,已經透著不加掩飾的恐嚇之意。

    但是傅作義卻也不是嚇大的,當即冷然道:“葉副軍長,替我送客!”

    這還真的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翻臉就跟翻書似的,剛剛還老弟老弟的叫著,這會因為一個條件沒談攏,立刻就成了客人,還要趕人走!葉啟傑便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真要是下令趕人的話,這個局面可就僵住了。

    可是,傅作義的命令好像也不能夠不聽啊。

    就在葉啟傑為難的時候,徐銳卻冷然說道:“我自己走,不勞相送!”

    說完,徐銳便猛然轉身,然後在葉啟傑和幾個高參的注視下揚長而去。

    當徐銳走到門口的時候,葉啟傑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喊,可話到嘴邊,卻又被他硬生生嚥了回去,在場的幾個高參也是差不多,看看傅作義,再看看越走越遠的徐銳,一個個全都傻在那裡,這局面急轉直下,簡直出人意料啊。

    剛剛兩家還親密無間呢,這就要成仇人了?

    但是,一想到要跟徐銳、還有察哈爾獨立團的狼牙大隊為敵,葉啟傑和幾個高參便立刻感覺到尾椎骨一陣陣的發冷,先人板板,真要是跟這些兵王為敵,只怕是晚上睡覺都得睜著半隻眼哪,從今往後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好半晌後,葉啟傑說道:“總座,要不然我再去找找徐老弟?”

    “不許去!”傅作義斷然拒絕道,“找他做什麼?我剛才說了,綏遠省的地盤歸屬,是原則性問題,絕對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葉啟傑道:“可這樣僵著也不是個事?”

    正說話間,一個警衛忽然進來報告說:“總座,參謀長走了!”

    “你說甚?”葉啟傑聞言不由得一愣,傅作義也是臉色微變。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21
第1650章 以勢相逼

    葉啟傑愣了一下,又問道:“知不知道參謀長去哪了?”

    “參謀長沒有說。”警衛道,“就是看到他走得挺急的。”

    “馬上派人去找。”傅作義沉聲道,“一定要把人找到!”

    “聽見沒有?”葉啟傑便立刻扭頭沖那個警衛大吼道,“趕緊派人去找,哪怕是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參謀長找回來。”

    “是!”警衛副官答應一聲,灰頭土臉的去了。

    葉啟傑又對傅作義小聲說道:“總座,要不要致電衛景雲,提高警惕?”

    儘管還不知道徐銳有沒有離開百川堡?如果離開了百川堡,又去了哪兒?但是作為三十五軍的副軍長,葉啟傑卻必須站在三十五軍的立場上考慮問題,他必須假設,假如徐銳急匆匆離開百川堡,是為了趕去歸綏與察哈爾獨立團主力匯合的話,這就很麻煩,這就說明徐銳是真的不惜要跟三十五軍決裂,甚至刀兵相向。

    這樣的話,留在歸綏城外的衛景雲所部就會有危險。

    所以葉啟傑覺得有必要通知衛景雲,讓他提高警惕。

    葉啟傑可不會一廂情願的認為,因為徐銳曾經短暫當過三十五軍參謀長,就會對三十五軍的部隊手下留情,要知道在大別山時,徐銳收拾起萬相雲的三十二集團軍,那可真是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姓萬的至今都沒翻過身。

    “不行。”傅作義卻搖搖頭,說道,“不能輕舉妄動。”

    葉啟傑只是單純的擔心衛景雲所部的安危,傅作義考慮問題卻更加全面。

    如果徐銳並沒有翻臉的意思,而他們卻急吼吼的給衛景雲發電報,然後衛景雲所部又向著歸綏城內的察哈爾獨立團放出警戒線,那等同於就是向對方宣戰了,那就相當於是三十五軍主動製造摩擦了。

    如果是在以前,摩擦就摩擦,傅作義未必就怕了徐銳。

    但是現在,傅作義卻真的有幾分忌憚徐銳,因為現在,三十五軍的實力,真的已經衰弱到十分危險的境地,到現在為止,放眼整個三十五軍還能有一戰之力的部隊,就只剩下不到九個營,而且分散在五原、包頭以及歸綏等地。

    這個時候如果跟徐銳的察哈爾獨立團翻臉,歸綏的衛景雲所部必無幸理,然後包頭、五原的部隊也會遭受到河套的李井泉所部的威脅,**恩怨分明,等閒絕不會主動挑事,可一旦被惹急了,打反擊時,下手可也是夠狠的。

    像韓德勤、朱懷冰甚至胡宗南,可都吃過**的虧。

    所以傅作義必須慎重,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是需要冷靜。

    想了一下,傅作義又接著說道:“新吾兄,多派些人手,分頭去找,無論如何也要把徐銳老弟找回來,就算是他真的走了,也要查清楚他的去向。”

    “這個事,還是我親自去辦吧。”葉啟傑說完轉身就走。

    ……

    在百川堡通往歸綏的公路之上,徐銳和地瓜正在打馬疾馳。

    此時離徐銳跟傅作義起爭執也不過是五分鐘的時間,也就是說,在爭執發生之後,徐銳立刻就帶著地瓜離開了百川堡。

    地瓜打馬追上徐銳,問道:“團長,你真要跟傅作義翻臉?”

    “跟傅作義翻臉?”徐銳嘿然一笑,反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地瓜撇撇嘴說道:“我都聽人說了,因為分贓不均,你跟傅作義在三十五軍司令部吵起來了,現在你又急著趕回歸綏,可不是要跟傅作義翻臉?”

    “什麼分贓不均,你會不會說人話?”徐銳笑罵道,“這叫瓜分戰利品。”

    “這不一回事麼?反正是沒談攏唄。”地瓜哼聲說道,“不過,我說團長,你真的決定好了要跟傅作義翻臉哪?我可是聽你說過,這傅作義還算是條漢子,不僅抗日,而且為人也挺正派,不像那萬相雲,滿肚子都是壞水。”

    “我可沒想翻臉。”徐銳搖搖頭說道。

    徐銳還真沒想過跟傅作義翻臉,事實上也不可能翻臉。

    因為一旦真的跟傅作義翻了臉,那麼**還有朱老總交待下來的任務,立刻就化為了泡影,到時候除非察哈爾獨立團能將傅作義的三十五軍斬盡殺絕,一個不留,然後再佔領綏遠省,不然就別想在中蒙邊界到河套之間建立一條安全可靠的交通運輸線路。

    但是,徐銳真能夠將三十五軍趕盡殺絕,一個不留嗎?真能佔了綏遠省?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徐銳真要敢做這樣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不要說**和黨中央不會答應,全國人民也絕不會答應,所以,除非三十五軍主動挑釁,否則徐銳和察哈爾獨立團是絕不會也不敢跟傅作義翻臉的。

    至於三十五軍會不會主動發起挑釁,徐銳認為他們是不敢的。

    因為眼下三十五軍的形勢是,近期十分困難,但是從長遠看,卻是形勢一片大好。

    為什麼會這麼說?因為眼下三十五軍恰恰是最為虛弱的時候,但是最多半年時間,三十五軍就會恢復戰鬥力,而且會變得比之前更強大,所以,三十五軍就算真要製造摩擦,也要等到半年之後才動手,而絕不會是現在。

    所以,徐銳這根本就是在以勢相***傅作義讓步。

    地瓜卻不以為然,哼聲說道:“既然你沒想過跟傅作義翻臉,那就不該急吼吼的往歸綏趕,你這時候趕回去,而且走得這麼急,招呼都不打,傅作義會怎麼想?他會不會覺得你是急著回歸綏去做部署,吃掉在歸綏的衛景雲所部綏軍?”

    “小子你可以呀,還學會動腦子麼?”徐銳誇獎道,“不錯,真不錯。”

    停頓了下,徐銳又接著說道:“不過,這次還真讓你說著了,我之所以走得這麼急,甚至連招呼都不跟人打,就是為了要給傅作義他們造成這樣的錯覺,認為我是急著趕回歸綏去做部署,準備吃掉衛景雲的部隊。”

    地瓜沒好氣的道:“這可不就是要翻臉?”

    “我剛才不說了,這是錯覺。”徐銳說,“我只是想給傅作義造成這樣一種錯覺而已,並不是真的要跟他翻臉,至於說,為什麼要給傅作義這樣一種錯覺,這其實只是談判技巧,目的僅只是為了逼迫傅作義讓步。”

    地瓜說道:“你就不怕傅作義信以為真?”

    “信以為真才對。”徐銳一翻白眼說道,“只有他信了,才會讓步,他要是壓根不信,那我還製造個鳥的錯覺?”

    地瓜說道:“你就這麼肯定,他會讓步?”

    “很簡單。”徐銳嘿然說道,“因為現在是三十五軍最困難的時候,首先他實力大損,戰前的五萬大軍,戰死了兩萬多人,另有七八千人身負重傷,躺在醫院裡動彈不得,還有一萬多人受了輕傷,基本喪失戰鬥力。”

    停頓了下,徐銳又接著說道:“現在的三十五軍,滿打滿算也就剩下五千人,而且軍需物資極其匱乏,之前的五原會戰,已經使得傅作義把所有的家底全都消耗殆盡了,所以,我料定了他一定會讓步,因為他現在根本沒資本跟我鬥。”

    地瓜又道:“可是這樣一來,兩家的關係也鬧僵了。”

    停頓了下,地瓜又接著說道:“像之前合作時那樣,兩家和和氣氣的不好麼?畢竟,小鬼子才是我們兩家共同的敵人吧?而且跟小鬼子比起來,無論是傅作義三十五軍,還是我們察哈爾獨立團,都處於絕對劣勢,這時候就更需要合作。”

    “好小子,說你胖你還真的喘上了?”徐銳笑罵道,“你真拿自個當政委了?”

    搖了搖頭,徐銳又接著說道:“不過,你小子還是嫩了,你還真以為傅作義就是什麼善男信女?你還真以為現在合作愉快,將來我們也會和三十五軍一直合作愉快下去?你要是真這麼想,嘿嘿,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地瓜茫然:“團長,你這話什麼意思?”

    徐銳說道:“地瓜,我跟你說一件事,在我們察哈爾獨立團之前,其實李司令早就跟傅作義有過合作,而且還向三十五軍派譴了大量政工幹部,可是這次我們來百川堡,可曾見一個我們的同志?沒有,一個都沒有,是吧?”

    “有這事?”地瓜訝然道,“我怎麼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徐銳說道,“因為在我們來之前,李司令員派來三十五軍的上百名政工幹部就已經被傅作義趕回延安了,所以我才說,這個傅作義就不是個善男信女,別看他現在眼我老哥老弟的挺親密,但是一旦雙方的利益訴求出現矛盾,翻臉就是分分鐘的事,他跟我們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地瓜說:“這麼說起來,這個傅作義也不是個好貨。”

    “那要看跟誰比。”徐銳搖頭說,“跟萬相雲這樣的垃圾比,傅作義已經算是個難得的爺們了,至少還有底線,不會背後陰人,而不像萬相雲那個垃圾,盡幹些偷雞摸狗、毫無底線的艹蛋事情,只不過,沒能幹成罷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20
第1651章 劍拔弩張

    在徐銳還有地瓜騎馬往歸綏方向急趕的時候,遠在歸綏的冷鐵鋒卻已經接到了徐銳通過秘密電台發過來的電報,電報面只寫了一句話,讓冷鐵鋒命令察哈爾獨立團的部隊對城外衛景雲所部放出警戒線。

    雖然不明白徐銳此舉的用意,但是冷鐵鋒還是在第一時間召集了察哈爾獨立團的幾個營長開會,馬飛、巴特、程鹿鳴、李崢嶸還有趙昊等四個營長同樣不明白徐銳的用意,他們還很納悶,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跟三十五軍翻臉?

    不過,納悶歸納悶,四個營長還是堅決執行了命令。

    一支部隊成軍之後,會有一個磨合期,但是到現在,察哈爾獨立團的磨合期早已經結束,而且,磨合的效果十分之好!也難怪,跟著徐銳這樣一個能打仗、會打仗又懂得關愛部下的長官,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

    現在,是徐銳讓他們直接抓傅作義,他們也會堅決的執行命令。

    很快,察哈爾獨立團派出大量偵騎,開始在城外、衛景雲所部的營地四周遊蕩。

    衛景雲看到報告時,一開始還不相信,怎麼可能呢?兩家明明是友軍,幾個小時之前還在一塊聯手打小鬼子呢,而且合作得不錯,至少衛景雲覺得合作得非常好,唯一讓他感覺到不爽的是,察哈爾獨立團居然不讓他進城。

    所以,接到報告時,衛景雲還不相信。

    可是,等到衛景雲來到營地外面一看,卻立刻傻了。

    娘的,察哈爾獨立團還真的朝著他們放出了警戒線!

    衛景雲便立刻警覺起來,他已經從空氣裡嗅到了一絲異樣的氣味,當下一邊命令所有人提高警惕,一邊緊急致電百川堡的司令部,向傅作義請示下一步行動,是盡快從歸綏撤離還是立刻對察哈爾獨立團下手?

    反正,不能保持現狀了。

    ……

    百川堡,三十五軍司令部。

    葉啟傑已經回到了作戰室,還沒等他喘口氣,傅作義便急切的問道:“新吾兄,找到了徐老弟沒有?”

    “沒有。”葉啟傑搖搖頭說,“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都沒找著。”

    傅作義的眉頭便立刻蹙緊,喃喃低語道:“這小子會跑到哪去呢?”

    葉啟傑便立刻舊話重提道:“總座,卑職認為還是應該給衛景雲發個電報,別的都可以不說,但是提醒他們提高警惕卻是很有必要。”

    傅作義便有些猶豫,不過在這個時候,一個通信參謀匆匆進來。

    “總座!”通信參謀報告說,“衛總指揮急電,說是察哈爾獨立團突然間朝他們放出了警戒線。”

    “什麼?”

    “放出警戒線了?”

    “這分明是要動手的信號啊!”

    “難道察哈爾獨立團真要跟我們翻臉?”

    在場的幾個高參聞言,頓時間面面相覷。

    那個通信參謀又說道:“總座,情勢緊急,衛總指揮正急等下一步的應對,是立刻撤離歸綏呢,還是地反擊解除察哈爾獨立團武裝、並接收歸綏城?”

    傅作義還是有些猶豫,因為這個決心不好下哪,如果撤離,那無疑是在向察哈爾獨立團示弱,更是將歸綏的控制權拱手讓給了對方,身為歸綏省的省主席,傅作義無論如何也無法容忍省城的控制權落入別人手裡。

    但是如果真動手的話,傅作義卻也是不敢。

    因為徐銳說的並沒錯,眼下的確是三十五軍最困難的時候,傅作義算真打算對察哈爾獨立團下手,也絕不會選在這時候!可問題是,繼續保持現狀,的確風險很大,因為誰也不敢保證,察哈爾獨立團不會對三十五軍下手!

    按照正常的軍事邏輯,察哈爾獨立團在放出警戒線,刺探清楚衛景雲所部的防禦部署以及火力配置之後,該發起進攻了!從情理,傅作義並不認為徐銳真敢動手,他還是更願意相信這只是徐銳的威脅,目的是要逼他犯。

    葉啟傑看出了傅作義的猶豫,搖搖頭說道:“總座,我也更加願意相信這只是徐銳的談判手段,但是凡事不怕一萬,怕萬一,萬一這不是徐銳的談判手段,萬一這小子真決定對衛景雲所部下手,那衛景雲所部繼續留在歸綏,太危險了。”

    停頓了一下,葉啟傑又說道:“我們絕不能把衛景雲所部的安危,寄託在徐銳的個人操守以及人品面,畢竟,這小子可是有過不打招呼吃掉三十二集團軍的前科!誰又敢保證他不會故伎重施?”

    葉啟傑這話,很有殺傷力。

    是啊,徐銳可是一言不合能收拾掉一個集團軍的男人!

    傅作義的臉肌抽搐了兩下,終於還是面露沮喪之色,說:“致電衛景雲所部,命令他們立刻後撤二十里,與察哈爾獨立團脫離接觸!另外,如果察哈爾獨立團繼續逼近,並且蓄間製造事端,能忍讓還是儘量忍讓,務必做到不放第一槍!套用共產黨說的一句話,與察哈爾獨立團的對峙,我們必須做到有理有節。”

    通信參謀記好傅作義的指示,轉身去了。

    眼看著通信參謀的身影離去,傅作義嘆息一聲,頹然坐回椅子,然後回過頭對身邊站著的葉啟傑說道:“新吾兄,你知道這麼做意味著什麼嗎?”

    “我知道。”葉啟傑點了點頭,苦笑著說,“這麼一來,等於將談判的主動權拱手讓給徐銳這傢伙了,從現在開始,只有他開條件的份,而我們卻失去了還價的資格,因為他已經看到我們手攥著的底牌:我們不敢跟他們翻臉!”

    傅作義忽然間嗤的一笑,說道:“以前聽別人說,徐銳這傢伙不是個肯吃虧的主,我還不怎麼相信,可是現在我卻信了,這傢伙還真不肯吃虧!無論是他的敵人,還是友軍,都別想從他那裡佔到半點便宜。”

    葉啟傑點了一下頭,喟然說道:“是啊,之前卑職也是被這個傢伙給騙了,在這傢伙臨時擔任我們三十五軍參謀長的這幾天,還真給我一種錯覺,彷彿這傢伙是個寧顧大局、不計私利的君子,誰知道完全不是這樣,真瞎了眼了,嘿嘿。”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忽然間響起:“所以我說,共產黨不能信!”

    傅作義皺了下眉頭,跟葉啟傑回頭看時,便看到姚大海走了進來。

    不過,讓兩人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在姚大海身後居然還跟著個人,一個漂亮得不像話的時髦女人,女人的胸前還挎著架相機,看來應該是個記者,傅作義還有葉啟傑自恃身份,只看了一眼別開了臉去,但是那幾個高參卻是眼睛都直了。

    姚大海自顧自說道:“總座,我剛剛已經聽說了徐銳的所作所為,由此可見,我之前對他的判斷是多麼的正確,這傢伙從一開始沒安什麼好心,他的目的,是利用我們三十五軍來打敗鬼子,然後再從漁利。”

    停頓了下,姚大海接著說道:“所以,我們絕不能讓姓徐的如願,在下以為,應該立刻動員三十五軍所有的部隊,與察哈爾獨立團展開決戰!這麼一來,不僅可以順理成章收回綏遠省的治權,更可以藉機解除共產黨對綏遠省的威脅。”

    “姚委員。”傅作義忍不住打斷道,“你是央派的監察委員,你的職責是監督央黨部在綏遠的運轉,至於說北路軍或三十五軍的軍事指揮,這個不勞你費心了。”說完,又扭頭對葉啟傑說,“新吾兄,立刻派人送姚委員回去休息。”

    葉啟傑便前一步說:“姚委員,請您先回去休息。”

    傅作義和葉啟傑都有些懶得應付姚大海,跟察哈爾獨立團全面開戰,說的倒容易,挑起戰端也很容易,可問題是,怎麼收場?以三十五軍目前的情況,還想趁機解決共產黨?最後不被共產黨反過來解除武裝偷笑吧。

    姚大海能感覺到傅作義和葉啟傑的敵意,當下悶哼一聲,轉身揚長去了。

    但是跟姚大海一起來的那個女人卻沒走,葉啟傑便說道:“還有這位小姐,也請您跟姚委員一塊回去。”

    “姚委員?”女人說,“我跟他可沒關係,我是央通訊社戰地記者項影,這次來百川堡是為了給徐銳先生做一個人物專訪,請問徐銳先生在這裡嗎?”

    葉啟傑耐心的解釋道:“非常遺憾,項記者,徐銳先生不在這裡。”

    “不在這裡?”項影撇撇小嘴說道,“你可別騙我,我早知道,徐銳先生已經被傅長官臨時委任為三十五軍參謀長,事實,這次的五原會是他指揮的,要不然,恐怕也不會取得這麼大勝利,我說的對吧?”

    傅作義和葉啟傑的臉色有些難堪。

    不管什麼人,被別人當面打臉,終歸不會感到愉快。

    當下葉啟傑的語氣便有些不耐,說:“項記者,你說的或許是事實,問題是,徐銳先生現在確實是不在,而且我們也正在找他。”說完了,葉啟傑又轉身對一個高參說,“王參謀,麻煩你親自送項記者前去四海客棧休息。”

    “是!”王姓高參便立刻興匆匆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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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22
第1652章 幸災樂禍

    王參謀微笑著對項影說道,“項記者,這邊請。”

    項影輕哼了一聲,最後還是很不甘心的跟著王參謀離開了。

    目送王參謀帶著向影離開,傅作義的臉色徹底冷下來,說:“姚大海說的話雖然令人生厭,卻也不無道理,五原會戰,徐銳和他的察哈爾獨立團雖然客觀上給我們提供了幫助,但是也的確有利用我們達成他們的目的嫌疑。”

    稍稍停頓了下,傅作義又說道:“所以,他最好不要獅子大開口,開出讓我們完全無法接受的代價,否則……”

    否則的話會怎麼樣,傅作義沒說,但是葉啟傑能夠猜到。

    傅作義的意思是說,如果徐銳貪得無厭,開的條件實在太過分,那麼三十五軍說不得就只能跟他拚個玉石俱焚,那個時候三十五軍固然是元氣大傷,甚至全軍覆滅也未可知,但是徐銳的察哈爾獨立團也是絕對好不到哪裡去。

    當下葉啟傑連忙道:“不會,肯定不會。”

    “會不會見到他就知道了。”傅作義輕哼一聲,又扭頭問其中一個高參,“李參謀,警衛連的人還沒有找到徐參謀長嗎?”

    李參謀搖搖頭答道:“沒有。”

    然而,話音才剛落,一個警衛便匆匆走了進來。

    “總座!”警衛立正報告道,“已經發現參謀長的行蹤了。”

    “發現參謀長行蹤?”傅作義聞言便神情一凜,沉聲道,“他離開五原了?”

    “是的。”警衛點點頭答道,“剛才炊事班的人從勝豐鎮採買回來,正好在路上遇到徐參謀長和他的警衛員地瓜,老班長還問了一句,問他要到哪去,不過參謀長沒說,徑直帶著他的警衛員打馬走了,而且看方向,是奔著包頭去了。”

    “什麼?”傅作義的臉色立刻黑了下來,“往包頭去了?”

    葉啟傑便說道:“徐銳的目的地應該不是包頭,因為包頭已經沒有他的部隊,現在察哈爾獨立團的主力已經全部在歸綏,所以,徐銳此行的目的地肯定是歸綏,他是打算前往歸綏去跟他的部隊匯合!”

    傅作義的臉色瞬間就變得越發難堪。

    徐銳早不走晚不走,偏偏這時候走,而且還朝包頭方向走,這可不是小事情。

    這時候,一個高參小聲問道:“姓徐的這麼急著趕去歸綏,跟他的部隊匯合,難道說他真鐵了心要跟我們三十五軍翻臉?”

    另一個高參蹙眉說:“就為了丁點兒地盤,至於這麼認真?”

    第三個高參冷然道:“廢話,什麼叫丁點兒地盤?那可是一座省城!”

    第四個高參搖頭說:“姓徐的應該不會真為了歸綏城跟我們開戰吧?”

    “難講。”第五個高參搖頭說,“若僅只是為了向我們施壓,姓徐的似乎用不著這麼急切的趕去歸綏,可他現在真去了歸綏,那就只有一種解釋,他真決定要跟我們翻臉,至少他正在認真的做著跟我們翻臉的準備。”

    聽著幾個高參在那裡議論著,葉啟傑也是有些沉不住氣了。

    當下葉啟傑便對傅作義說道:“總座,局面是越發複雜了,卑職原本還覺得,徐銳故意讓察哈爾獨立團對衛景雲所部放出警戒線,還是威脅成分居多,可是現在看起來,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從徐銳這麼急匆匆離開五原、奔赴歸綏來看,他是真準備要動手的,至少他在認真的準備,準備著跟我們三十五軍開戰。”

    頓了頓,葉啟傑又道:“所以,我們也必須有所準備了。”

    傅作義點點頭,又道:“命令各個部隊,暗中加緊戒備,但要做到內緊外鬆,表面上不能露出半點兒風聲,尤其不能主動向察哈爾獨立團發起挑釁,另外立刻致電延安,向延安控告徐銳在綏遠的挑釁行為。”

    ……

    傅作義以二戰區北路軍總司令兼三十五軍軍長的名義發出的電報,很快就到了延安,並且在第一時間呈送到了毛主度案頭,毛主席便立刻派警衛員把朱老總還有周副主席找來,這時候周副主席已經從西安回延安了。

    等朱老總和周副主席看完電報,毛主席才問道:“你們倆怎麼看?”

    見朱老總正在沉吟,沒有說話,周副主席便道:“徐銳同志這次的舉動,有些奇怪,似乎與他的性格不太符合。”

    毛主席捲了支香菸,點燃之後深吸了一口,然後眯著眼睛問周副主席道:“恩來哪,在你的印象當中,徐銳同志是個什麼樣的同志?”

    周副主席道:“在我的印象中,徐銳同志是個黨性、原則性很強的同志,覺悟也高,其實單憑他的戰功,現在就是當一個軍區司令也綽綽有餘,但是因為犯了錯誤,組織上兩次平調他去別的地區,第一次是從大梅山平調到淞滬,第二次是從淞滬調到延安,且平調之後依然擔任團級職務,可是徐銳同志對此卻毫無怨言,到任之後非但沒有發牢騷,反而十分積極的投入到工作中,而且還把工作開得展有聲有色。”

    停頓了一下,周副主席又說道:“不僅是工作拿得起,尤為難得的是,這位同志身上還沒有大多數指戰員都有的本位主義,比如繳獲的武器裝備,或者是他斥重金從國外購買的機器設備,只要組織上發句話,他就沒有不照辦的,又比如那一百萬兩黃金,他也沒有摳在自己手裡,而是大多數上繳給了中央。”

    毛主席笑道:“那是對自己人,對國民黨他可不是這樣。”

    “但是傅作義跟別的國民黨高級將領不一樣。”周副主席說道,“所以,我才覺得這事有些古怪,因為徐銳同志不像是個不顧全大局的人,駐蒙軍雖然已經被全殲,但是華北日軍隨時可能捲土重來,眼下正是需要我軍與三十五軍精誠團結、緊密合作之時,可千萬不能因為一點分歧就鬧翻,行那親者痛仇者快之事。”

    朱老總說道:“可是從傅作義的電報看,這小傢伙不像只是做做樣子。”

    停頓了一下,朱老總又對毛主席說道:“老毛,要不我發個電報問問?”

    “問也白問。”毛主席呵呵一笑,又擺擺手說,“你要是不相信,儘管給他發報,但是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他的回覆一定是啥都不知道,搞不清楚你在說什麼?這小子可是鬼得很喲,在事情還沒有眉目之前,他是絕對不會跟你透露半點口風的。”

    “好像還真是。”朱老總搖搖頭,笑道,“據說以前在大梅山還有上海,這小傢伙也是這樣子,每次大行動,新四軍軍部都是最後一個知道消息的,有時候,知道的甚至比鬼子都還要晚,現在卻是輪到咱們被他蒙在鼓裡嘍。”

    周副主席問道:“問題是,徐銳同志的意圖到底是什麼?”

    毛主席笑著說:“恩來哪,你剛才不已經說了,徐銳同志是個顧大局的好同志?所以你盡可以放心,察哈爾獨立團跟三十五軍,打不起來,這人事,最後一定會談判解決,至於我們麼,就用不著操這份閒心了。”

    周副主席卻還是有些擔心,蹙眉道:“真的不會打起來?”

    “真不會。”毛主席微笑道,“不過,回覆傅作義的電報,措辭還是應該強硬些,就說不該是我們黨的,我們一概不要,但是該是我們黨的,誰也不可能拿走!以前不可能,現在不可能,將來呀,就更加不可能!”

    周副主席:“行,我知道了。”

    ……

    宜川縣秋林鎮,二戰區長官部。

    閻錫山已經知道了傅作義跟徐銳掐起來的消息,說到底,傅作義的綏軍畢竟是從閻錫山的晉軍獨立出來的,而且迄今為止,都還被人統稱為晉綏軍,所以閻錫山在整個綏軍之中還是擁有相當影響力,所以能知道這個事也就不奇怪。

    聽完副官高榮達的匯報,閻錫山便立刻空前的興奮起來。

    “甚?你說甚?”閻錫山興奮的道,“傅作義跟徐銳掐起來了?”

    “是的,總座。”高榮達用力的點頭,肯定的答道,“掐起來了。”

    “啊呀,好廖,太好廖,這可真是太好廖。”閻錫山拍手大笑道,“我早就說過,別看之前他們兩家合作得十分愉快,但是最後一定是會翻臉的,這不果然就翻臉了,哈哈,傅作義呀傅作義呀,你也會有今天,哈哈,太痛快廖。”

    這一刻,閻錫山真是一點不想掩飾幸災樂禍的情緒。

    閻錫山對於共產黨和傅作義,那真是怨念滿滿,因為共產黨從他手裡奪走了新軍,傅作義對於閻錫山來說,更是個叛徒,所以對於他來說,徐銳跟傅作義打個兩敗俱傷才好,最好兩家拚個同歸於盡,然後讓他趁機白撿一個綏遠省。

    當下閻錫山說:“榮達,通知你的人,嚴密監視五原還有歸綏的動向,一旦消息,立刻向我報告,聽見沒?”

    “是!”高榮達啪的立正。

    “嗯,下去吧。”閻錫山揮了揮手,又道,“哦,對了,今天晚上讓炊事班加個菜,再給我準備一瓶西鳳酒,我要好好喝兩盅。”

    (本章完)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22
第1653章 重整旗鼓

    知道徐銳跟傅作義掐起來的,不只閻錫山,還有北平的鬼子。

    阿南惟幾接到這個消息之時,正在跟駐蒙軍司令官岡部直三郎談話。

    岡部直三郎因為是初來乍到,不熟悉情況,所以並沒有參與指揮這次五原會戰,真正負責這次會戰指揮的,是二十六師團的師團長黑田重德,既然岡部直三郎沒參與指揮,自然也就用不著為這次的重大失利負責。

    所以在駐蒙軍遭到全殲之後,岡部直三郎並沒有被解職,甚至都沒有遭到訓斥,華北方面軍司令官阿南惟幾甚至還專門把他召到北平,讓他不用擔心張家口及大同的防務,因為方面軍司令部很快就會重建駐蒙軍。

    阿南惟幾說道:“岡部君,這次五原會戰的慘敗與你並沒有直接的關係,而且,你的能力也是勿用置疑的,迄今為止,在帝國諸多高級將領中,在與徐銳交手之後還能夠全身而退的,還只有你一人,單憑這點,你就足可以自傲。”

    “大將閣下說笑了。”岡部直三郎苦笑著說,“這種榮譽,卑職寧可不要。”

    “岡部君,你千萬不要以為我是在跟你說笑。”阿南惟幾卻搖搖頭,嚴肅的說,“你能夠在跟徐銳的交鋒之中全身而退,的確是很不容易,徐銳這個傢伙能夠被天皇陛下點為帝國死敵,那可不是說著玩的,這個,你只要看他與帝國諸多高級將領交手的戰績,還有天皇陛下御書房牆上的那一串的長名單,就應該明白了。”

    “哈依。”岡部直三郎重重一頓首,又道,“卑職也承認,徐銳的確是個危險的對手,他能夠被天皇陛下冠以帝國死敵的稱號,也可以說是實至名歸,但是卑職要說的是,上次在大梅山卑職之所以能夠全身而退,並不是因為卑職表現有多好,而是因為卑職的運氣不錯,當時第六師團恰好不是大梅山獨立團的打擊對象,所以才能全身而退。”

    “岡部君,你也用不著妄自菲薄!”阿南惟幾擺手說道,“不瞞你說,我曾經仔細的研究過對大梅山的第二次掃蕩作戰,你剛才說的或許是事實,但你想過沒有,大梅山獨立團為什麼沒有將第六師團作為首要攻擊對象?”

    岡部直三郎說道:“或許是因為第六師團戰鬥力比較強。”

    “不盡然。”阿南惟幾搖搖頭說道,“當時第六師團才剛剛重建不久,戰鬥力未必就比第一零四師團強,但徐銳還是選了第一零四師團為攻擊對象,這足以說明,徐銳之所以會做出如此選擇,跟你這個師團長不無關係。”

    停頓了下,阿南惟幾又誠懇的道:“總之,岡部君,我非常看好你!”

    “哈依!”岡部直三郎便沒有再多說什麼,再謙虛那可真就是矯情了。

    阿南惟幾拍了拍岡部直三郎肩膀,又說道:“關於駐蒙軍的重建事宜,方面軍司令部是這麼考慮的,除了二十六師團、獨立混成第二旅團以及騎兵集團全部重建,還會將第一一零師團編入駐蒙軍的戰鬥序列。”

    岡部直三郎聞言便立刻長出了一口氣。

    眼下的帝國有多麼困難,岡部直三郎多少還是知道的,不僅是遠東會戰跟蘇聯繫紅軍僵持不下,牽扯了日本政府大量的人力物力,三個月前發生在東京的那場大瘟疫,更使得日本政府元氣大傷,這種情況下,華北方面軍能夠動用的人員以及物資就十分有限。

    正因為這,在來的路上,岡部直三郎還在擔心阿南惟幾會削減駐蒙軍兵力,甚至直接撤消第二十六師團的編制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因為一來是華北方面軍的兵力有限,二來是二十六師團在五原會戰中的表現實在是太糟糕。

    不過,讓岡部直三郎感到很意外的是,阿南惟幾和方面軍司令部非但沒有撤銷二十六師團編制的意思,甚至還要把方面軍直轄的一一零師團也調入駐蒙軍的戰鬥序列,這讓岡部直三郎驚喜之餘,心中更是充滿了感激之情。

    當下岡部直三郎頓首說:“卑職多謝大將閣下!”

    “其實你不用謝。”阿南惟幾笑著說道,“現在你面對的可是徐銳這個帝國死敵,所以幫助你也是幫助我自己。”停頓了下,又說道,“岡部君,這一次,關於駐蒙軍的重整,你可有什麼好的建議?如果有請儘管直言。”

    岡部猶豫了一下,說道:“大將閣下,那卑職真就直說了。”

    “當然。”阿南惟幾微笑著說道,“你有什麼建議,儘管說。”

    岡部直三郎說道:“大將閣下,在中國有一句諺語,叫做知恥而後勇。”

    “知恥而後勇?”阿南惟幾若有所思道,“這句諺語我聽過,很有道理。”

    “哈依。”岡部直三郎頓首說,“對於那些在戰場上吃了敗仗的將領,我們最好不要一棍子打死,還是應該給予他們重新證明的機會,而且,卑職要信,這些將領在吃了敗仗後,一定會從中汲取教訓,勇於革新戰法。”

    阿南惟幾默默聽著,並沒有馬上就表態。

    岡部直三郎又說道:“那麼,在將來的戰鬥之中,這些敗軍之將就可能有優異表現,尤其是面對曾經擊敗過他們的敵人時,他們將會比別的將領更加具有戰鬥精神,因為只有打倒了曾經擊敗他們的敵人,他們才有可能翻身。”

    岡部直三郎說完後,辦公室便立刻陷入到寂靜中。

    看到阿南惟幾半天沒有說話,岡部直三郎心下便有些忐忑。

    不過就在岡部直三郎患得患失的時候,阿南惟幾忽然說道:“岡部君,我承認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另外一句諺語。”

    “另外一句諺語?”岡部直三郎茫然,“還請大將閣下明示。”

    阿南惟幾盯著岡部直三郎的眼睛說道:“敗軍之將何以言勇。”

    停頓了下,阿南惟幾又說道:“岡部君,你難道就沒有想過,這些高級將領在徐銳手下吃了敗仗之後,會在心裡留下抹不去的陰影?那麼下次再面對徐銳的時候,他們就不要說汲取教訓然後革新戰法,只怕未戰就已經先怯,不打就已經先輸了。”

    “哈依。”岡部直三郎汗顏道,“大將閣下明鑑,卑職莽撞了。”

    “呵呵,岡部君,你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阿南惟幾連忙搖手,又說道,“我的意思並不是說,你剛才說的不正確,我只是想跟你說,究竟是知恥而後勇,還是敗軍之將不可言勇,需要因人而異,這個就需要你去把關。”

    岡部直三郎頓時間目露喜色,問道:“大將閣下,這麼說你同意了?”

    輕輕的點了下頭,阿南惟幾又問道:“說吧,究竟是哪個傢伙逃回來了?”

    岡部直三郎忙道:“不是一個,而是三個人,阿部君、安達君還有馬場君都安然脫險,並且已經逃回張家口,只是擔心大本營追究責任,所以才沒敢露面,這次卑職來北平覲見大將閣下,他們還專門托卑職替他們說情。”

    說到這停頓了下,岡部直三郎又道:“不過,卑職之所以說剛才那番話,並不是出於對他們三人的同情之心,所以想替他們開脫,而確實是認為他們三個可堪大用,尤其阿部君還曾獲得名將之花美譽,這次失利也與他沒有關係。”

    “這個你決定吧。”阿南惟幾擺手說道,“畢竟岡部君你才是駐蒙軍司令。”

    “哈依!”岡部直三郎便立刻向著阿南惟幾深深一鞠躬,“多謝大將閣下。”

    談話剛告一段落,一個通信參謀便匆匆進來,將一封電報遞給了阿南惟幾。

    阿南惟幾看完電的之後立刻面露喜色,對岡部直三郎說:“岡部君,我這裡還有個好消息要送給你,就剛才,因為分贓不均,徐銳跟傅作義起衝突了,徐銳的察哈爾獨立團甚至還向著傅作義的部隊放了警戒線,搞不好會打起來。”

    “是嗎?”岡部直三郎道,“這可真是好消息。”

    阿南惟幾又說道:“本來我還想多留你幾天的,可現在既然出了這個情況,你還得盡快趕回張家口,然後盡快整頓好部隊做好出擊的準備,一旦徐銳的察哈爾獨立團跟傅作義的三十五軍真的打了起來,就是駐蒙軍奪回綏遠的機會!”

    “哈依!”岡部直三郎重重頓首道,“卑職這就趕回張家口。”

    “喲西。”阿南惟幾欣然點頭,又道,“岡部君,我會盡快讓一一零師團趕到張家口向你報到,另外,我也堅信你一定能夠在接下來的與徐銳的較量之中,展現出應有的風采,總而言之,綏遠省就拜託岡部君你了。”

    說完了,阿南惟幾霍然起身,向著岡部直三郎深深鞠了一躬。

    岡部直三郎便趕緊跟著鞠躬,說道:“卑職一定會竭盡全力。”

    阿南惟幾又轉身示意金光惠次郎取來一把裝飾精美的短刀,然後將短刀遞到岡部直三郎面前,說道:“岡部君,臨別在即,我沒有別的禮物送你,這把刀乃是多阿南家祖傳,雖然算不上寶刀,卻也是精鋼打造而成,送你了。”

    頓了頓,阿南惟幾又道:“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用這把短刀,插入徐銳的胸膛。”

    “哈依。”岡部直三郎深深鞠躬,又平舉雙手莊重的接過短刀,轉過身揚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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