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抗日之特戰兵王 作者:寂寞劍客 (連載中)

 
regn13 2018-6-7 22:23: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85 93337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24
第1664章 做大蛋糕

    “未必?”冷鐵鋒不相信道,“難不成你還能解開這個死結?”

    在冷鐵鋒看來,眼下包頭的局面的確是個死結,根本無法解開。

    之所以說包頭的局面是個死結,歸根結底還是一個錢字,因為察哈爾獨立團從歸綏、包頭搜刮到的錢財和物資是有限的,折價也就值個一百多萬,這筆錢,非但要支撐即將成立的包頭抗日民主政府的運轉,還要拿出相當一部份招兵買馬,擴充察哈爾獨立團的規模,所以根本不會有一個大子結餘,甚至還遠遠不夠。

    不夠的部分,還指著拿包頭的商稅補貼。

    但是,現在,包頭商會卻提出了折價五百萬元的賠償,而且還要求減免五年商稅,這簡直是要察哈爾獨立團的命,冷鐵鋒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夠解開這個死結?難道效仿以前在蒲城的做法,清算這些商家的叛國行為,再予以鎮壓?

    很遺憾的是,包頭並不是蒲城,包頭的商家也要比蒲城的商家有氣節的多。

    蒲城的商家在淪陷後不久就投靠鬼子,但是包頭的許多商家卻頂住了壓力,堅持不與鬼子合作,而且在原本就很困難的情況下暗中給予了三十五軍很大助力,正因為此才蒙受了巨大損失,像復字號和蔚字號兩家百年老號的損失則尤其大。

    所以姚大海提出要賠償包頭商家的損失,才能得到廣泛支持。

    消息傳開後,不僅各民主黨派紛紛發來電報表示關切,甚至就連延安也發來電報,要求徐銳慎重的行事,這時候,徐銳要是敢像蒲城時那樣行事,簡直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不僅會招來天下唾罵,更會招來延安的嚴肅處理。

    總之一句話,冷鐵鋒覺得眼下的局面根本就無從破解。

    徐銳卻笑道:“如果將包頭的經濟利益比作一個蛋糕,那麼這個蛋糕只有這點大。”

    徐銳伸出左右手的大拇指跟食指,合攏成為一個圓形,又道:“蛋糕就這麼點大,既不夠我們自己吃的,也不夠包頭商家吃,這時候如果我們和包頭商家眼裡只有這個蛋糕,那麼到最後雙方一定會打起來,兩敗俱傷!”

    “誰說不是。”冷鐵鋒道,“問題是該怎麼辦呢?”

    馬飛也是產生了興趣,跟著問道:“是啊,該怎麼辦呢?”

    “這時候只有一個辦法。”徐銳道,“那就是把蛋糕做大。”

    “把蛋糕做大?”冷鐵鋒和馬飛面面相覷,兩人都是滿臉茫然。

    徐銳合抱雙手,合攏為一個大圓形,說道:“到那個時候,蛋糕就是這麼大一個,我們自己先切走一大塊,包頭商家再切走其中一塊,兩家都能吃飽,甚至還有富餘的,真要是這樣,兩家還會因為分配不均打起來嗎?當然不會。”

    冷鐵鋒皺眉道:“可問題是,怎麼做大蛋糕?”

    “這個問題問的好。”徐銳點點頭道,“老兵,那我再問你,包頭以前就是口外的一個小村落,是怎麼發展成現在這樣的?”

    冷鐵鋒回答道:“好像靠的對俄國的茶葉貿易。”

    “不是好像,根本就是。”徐銳說道,“包頭之所以能夠發展起來,依靠的就是對俄國以及歐洲大陸的茶葉轉口貿易,從山西到包頭到恰克圖,再到俄國歐洲,是西伯利亞鐵路通車之前,世界上最繁忙的茶路!”

    冷鐵鋒搖頭道:“但是現在這條茶路卻已經衰敗了。”

    徐銳道:“那你想過沒有,這條茶路為什麼會衰敗?”

    冷鐵鋒回答道:“你剛才不是說了麼,因為西伯利亞鐵路通車了!從此,中國沿海的茶葉就可以直接走海路去海參崴,然後從海參崴經由西伯利亞鐵路運往俄羅斯,再從俄羅斯分銷歐洲各國,包頭的茶路不但慢而且運力成本也更高,所以徹底的衰敗下來。”

    “老兵,你說到點子上了!因為海路和鐵路的運輸成本要遠遠低於畜力的陸路運輸,所以包頭商路才會迅速衰敗下來。”徐銳用力擊節,又道,“但是現在,因為鬼子關東軍佔領了赤塔,西伯利亞鐵路這條運輸大動脈已經被切斷,而且中國沿海也已經淪陷,也就是說,從中國沿海經海參崴再到俄國這條茶路已經中斷了!”

    冷鐵鋒的眼睛便亮了起來,興奮的道:“也就是說,包頭這條茶路將會煥發第二春?”

    “說的就是!”徐銳嘿然道,“包頭這條茶路在最鼎盛時期,每年流水達上億兩白銀,我們不求恢復到鼎盛時期的水平,哪怕只恢復十分之一的水平,這個不難吧?那也是每年上千萬兩銀子流水,哪怕只收十抽一的商稅,那也是一百萬大洋!”

    冷鐵鋒的眼神卻黯淡下來,搖頭說道:“但是疏通茶路,只怕不容易吧?”

    “這世界上就沒一件事是容易辦成的!”徐銳大手一揮,又道,“但是,我們能因為事情不容易辦就不辦嗎?當然不能!就說抗日,誰都打知道要打敗鬼子不容易,但是我們能因為抗日艱難就不抗嗎?當然不能!”

    冷鐵鋒點頭道:“說的也是,知難而退可不是我們作風。”

    徐銳揮手說道:“立刻派人把包頭的商家都召集到團部。”

    “行。”冷鐵鋒興沖沖的道,“我這就派人去挨個通知。”

    “對了,還要找幾個記者!”徐銳忽又說道,“這個事,光靠我們自己是辦不成的,恐怕還得借助輿論的力量,要不然,一個胡宗南就能壞了大事,畢竟,包頭茶路要想恢復,就必須通過關中商道轉運湖廣茶葉。”

    頓了頓,徐銳又接著說道:“中央通訊社那個項什麼影,不是幾次要對我專訪麼,就讓她今晚過來,順便把疏通茶路這個事情通過她的口放出風去,到時候影響一旦造成了,胡宗南就想使壞,也得掂量下後果。”

    ……

    包頭,鴻運酒樓。

    鴻運酒樓不僅做餐飲業務,還兼營住宿,是包頭有名的老字號。

    姚大海回房間時,看到隔壁的房間裡亮著燈,便立刻眼前一亮,上前敲了兩下門,稍頃房門打開,一個身穿白底碎花旗袍的婀娜身影便從房門裡迎了出來,姚大海的目光落在對方那嬌花美麗的俏臉上,竟然有著剎那的失神。

    這個美麗的女人,當然是身懷使命而來的裙帶花向影心。

    不過,姚大海並不知道向影心是裙帶花,並且身懷使命,還道她真是中央通訊社派來綏遠的記者,所以這段時間是極盡慇勤之能量,可惜襄王有意、神女無情,向影心對他始終是不冷不熱,毫無表示。

    不過,姚大海並沒有死心。

    所以,看到向影心房間裡的燈光亮著,便立刻上前敲門。

    向影心打開門見是姚大海,一雙娥眉便立刻微微的蹙緊,尤其是姚大海的一身酒氣,令得她更加的厭惡不已,當下皺著眉頭說道:“姚委員你有事嗎?”

    姚大海呵呵笑道:“項小姐,這麼好的夜色,要不然我們出去走走?”

    “今天不方便呢。”向影心毫不猶豫的拒絕,“我待會要去察哈爾獨立團的團部採訪。”

    “要去採訪?”姚大海聞言立刻皺了下眉頭,又問道,“徐銳答應接受你的採訪了?”

    “嗯呢,徐團長已經答應了。”話題說到徐銳,向影心的俏臉上終於有了一些神采,話說她來到包頭也已經有好幾天了,期間數次提出來要對徐銳做一個專訪,卻都遭到拒絕,徐銳這傢伙根本連見她一面都不肯。

    不過就在剛才,向影心卻很意外的接到了邀請。

    接到邀請之後,向影心真可謂是喜出望外,姚大海剛才敲門的時候,她正對著鏡子精心化妝呢,她這次來綏遠的目的是行刺徐銳,所以採訪什麼的不過是手段,她的意圖是借此接近徐銳,並爭取留在徐銳的身邊。

    所以把自己打扮得風情萬種,就顯得十分必要。

    不得不說,向影心的本錢是真的不錯,剛才出門時,姚大海就被她的豔色著實的驚豔到了,直到現在,都還有些恍惚呢。

    正因為此,姚大海竟有些莫名的吃起徐銳的飛酣來。

    “徐銳這傢伙有啥好採訪的。”姚大海不高興的說道,“項小姐,不如採訪我吧,我來綏遠的時間更長,對綏遠的情況也更加瞭解,我所能提供給你的猛料,絕對多過徐銳,比如現在,徐銳就正面臨著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

    向影心本不想跟姚大海多說,但是一聽說徐銳有麻煩,便立刻來了興趣,問道:“徐團長正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這是怎麼回事?”

    “想聽?可以呀。”姚大海嘿嘿的笑道,“到我房間裡,我們慢慢的說。”

    向影心自從出道,靠的就是犧牲美色博取男人的扶助,所以對於犧牲美色從姚大海這裡套取想要的情報,那是毫無心理障礙,抬起手腕看下手錶,發現距離團部晚宴開始時間還有差不多一個小時,當下便欣然應允道:“好呀。”

    見向影心如此痛快就答應了下來,姚大海心都快酥了。

    當下姚大海連連肅手說道:“項小姐快請,快請快請。”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23
第1665章 反間(三章求月票)

    一個小時後,姚大海不無遺憾的將向影心送出房間,說遺憾,是因為剛才在房間裡也就口頭上沾些便宜,非但沒能真個銷魂,甚至連小手都沒能摸一下,不過在遺憾之餘,姚大海也對未來的獵美前景充滿了無限期待。

    不管怎麼說,跟項影小姐之間都有了個美好的開始,不是麼?

    姚大海心裡略略有些遺憾,向影心的心裡卻充滿了意外之喜。

    向影心真沒有想到,居然能從姚大海這裡套取這樣一個情報,這對於她來說,無疑是個十分重要的情報,因為有了這個情報,她就能針對性的做出努力,如果能夠幫助徐銳解決這個大麻煩,無疑就能夠博取他的好感。

    作為一名高級間諜,向影心對自己的美色很有信心,要不然,戴笠也不可能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毛人鳳更不可能在明知道她跟戴笠有關係的前提之下,仍然願意娶她,但是,向影心更加的明白,不能事事依靠美色。

    真正優秀的女間諜,不僅要善於利用她出眾的美貌,更要學會替目標人物排憂解難,不僅要懂得利用自己身體取悅目標人物,更要學會利用自己的知識及能力幫助目標人物去解決各種各樣的麻煩,這樣才能獲取信任。

    離開鴻運樓,向影心在街上了攔了一輛黃包車,直奔察哈爾獨立團團部而來。

    向影心的時間掐得非常準,她到來的時候,團部的晚宴還沒開始,察哈爾獨立團的副團長兼狼牙大隊的大隊長冷鐵鋒,站得標槍似的,正在團部大門口迎賓,看到這幕,向影心的臉上便立刻露出春花般的笑容,然後迎上前去。

    “冷副團長,我沒來晚吧。”向影心笑著說道。

    “不晚不晚。”冷鐵鋒笑著伸手道,“項記者請。”

    向影心美目一轉,又說道:“離晚宴開始還有幾分鐘,我想先對徐團長做一個簡短的採訪,不知道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冷鐵鋒說完,又回過頭喝道,“鄒超!”

    正在另一側招待來賓的鄒超便立刻上前兩步,應道:“有!”

    冷鐵鋒伸手一指向影心說道:“這位是中央通訊社派駐綏遠的記者項影小姐,項小姐想對團長做個專訪,正好團長有空,你帶她過去吧。”

    “是!”鄒超啪的立正,又轉身對向影心說道,“項小姐請。”

    向影心微微側首,然後跟著鄒超直入後院,來到徐銳辦公室。

    很快,向影心便見到了“日思夜想”的徐銳,真的是日思夜想,不過並不是男女之間的日思夜想,向影心是日夜想著怎麼取了徐銳性命,然後回重慶覆命!然而,在看到徐銳後的一霎那間,向影心卻忽然感覺有些心虛。

    鄒超把向影心帶到之後,就馬上轉身離開了。

    向影心便趕緊自我介紹:“徐團長,我是中央通訊信派駐綏遠的記者,項影,項羽的項,電影的影。”一邊說,一邊還掏出筆記本和鋼筆,做出記錄的樣子,又道,“我很榮幸能夠有機會給徐團長你做這次專訪,我的第一個問題是……”

    “先不急提問題。”徐銳擺手打斷向影心道,“咱們還是先隨便聊聊吧。”

    “呃,好呀。”向影心稍稍愣了下,遂即嫣然一笑,合上筆記本和鋼筆,然後反問徐銳道,“徐團長希望聊些什麼呢?”

    “聊什麼都可以。”徐銳微笑著說,“比如說,戲曲。”

    “徐團長你也喜歡戲曲麼?”向影心臉上便立刻流露出恰到好處的驚喜,又道,“我特喜歡戲曲,尤其是京劇、越居還有黃梅戲,真是百聽不厭。”對於戲曲,向影心還真是做過不少功課,當即又說道,“要不我給徐團長來一段貴妃醉酒?”

    “好哇。”徐銳微笑著說道,“時間還夠,那就來一段吧。”

    向影心清了清嗓子,便扯開嗓子唱起來,別說,她唱功還真的可以。

    不過徐銳的眼神卻冷了下來,一個記者,居然精通京劇、越劇和黃梅戲,這還只是他隨便選擇的一個話題而已,他相信,別的話題,比如說電影、舞蹈,或者文學,這個項記者多半也能夠跟上他的節奏,跟他聊的十分投機。

    這樣的人設,只有一種身份,就是間諜!

    徐銳原本只是懷疑,但是一聽對方唱功,就幾乎可以肯定了。

    這女人不是軍統的,就是中統的,軍統或者中統會派間諜來接近他,並不出他的意料,反而如果不派人來,他才會感到意外!至於對方派女間諜接近他的目的,他也能大概猜到,策反什麼的不至於,所以多半是來刺殺他的。

    對此,徐銳只能真誠的說聲:他佩服戴老闆或者陳氏兄弟的想像力。

    向影心剛剛唱到一半,徐銳突然間說道:“戴老闆最近身體還好嗎?”

    向影心聞言愣了一下,雖然掩飾得很好,但是徐銳的眼神多麼毒辣,既便只是一瞬間的怔愣,也被徐銳捕捉到了。

    向影心迅速回過神來,笑道:“徐團長你在說什麼呀,什麼戴老闆?”

    “向小姐你就別裝了。”徐銳淡淡的道,“你明知道我說的就是戴笠,而你,就是戴笠派來接近我、刺殺我的刺客,對吧?”

    向影心捂胸說:“徐團長,你冤枉我了。”

    “真的冤枉麼?”徐銳卻根本不給向影心分辯的機會,又接著說道,“我聽說戴老闆手下有個美麗的間諜,姓向,不過不是項羽的項,而是志向的向,說起來也是巧,她的名字跟項記者你一樣也帶個影字,她的名字叫向影心,代號是裙帶花。”

    向影的表情便立刻僵住,再也無法保持之前那樣的從容淡定。

    因為既便是在軍統內部,向影心的身份也是絕密,幾乎沒人知道她的真名,至於裙帶花這個代號,就更是只有少數幾個軍統高層知道,然而,徐銳不僅知道她的真名,甚至還能說出她代號,霎那間,向影心就意識到軍統高層有奸細。

    既然軍統高層內有奸細,再否認也沒什麼意義了。

    於是,向影心下意識的把右手伸進了坤包,裡面有一支手槍。

    既然徐銳已經識破她的身份,那麼這或許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徐銳卻眼皮都沒抬一下,淡然道:“向小姐,如果我是你的話,就絕對不會在一個狼牙面前動槍,我保證,你如果掏槍,一定會後悔的!”

    向影心最終還是沒敢掏槍,頹然道:“你殺了我吧。”

    “殺了你?”徐銳搖頭道,“不不不,我不會殺你。”

    “不殺我?”向影心愕然,“你明知道我是來刺殺你的。”

    “但是如果你以為我會就此放過你,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徐銳冷然道,“我不殺你是因為不想被你的血弄髒了我的手。”

    向影心的臉上便立刻露出難堪之色。

    向影心之所以會感到難堪,一是因為徐銳對她的毫不掩飾的厭惡和蔑視,自從她成為特工的那一天起,就幾乎沒有男人能像徐銳這樣對她毫不在乎,再是因為軍統紀律森嚴,一旦刺殺任務失敗,既便是徐銳放過她,組織上也絕不會放過她。

    徐銳又道:“所以只要你從這裡走出去,而我又還活著,再將你的身份公諸於眾,軍統就不會放過你!不要以為你是毛人鳳的妻子,並且跟戴笠有一腿,他們就會對你例外,戴笠和毛人鳳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向影心的臉色變得越發的難堪,以她對戴笠和毛人鳳的瞭解,如果刺殺任務失敗,而徐銳又沒有殺她,那就一定會懷疑她,進而殺她滅口!這是肯定的!

    眼看時機差不多了,徐銳又道:“不過,如果你願意幫我個忙,我也可以幫你忙,暫時不把你的身份公諸於眾,項小姐怎麼樣,考慮一下?”

    向影心的臉色一變再變,最終問道:“你要我幫你做什麼?”

    徐銳笑道:“你不用擔心,我不會交給你太過困難的任務,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給戴老闆發個電報,告訴他,我跟包頭商界說要重新疏通包頭茶路,只是畫了張大餅,只是為了暫時穩住包頭局面而已,並不是真的想要疏通茶路。”

    “你這是,反其道而行之?”向影心道,“你就不怕我將你的意圖如實上報?”

    “如果你如實上報,我只能說聲很遺憾。”徐銳攤攤手說道,“遺憾一代豔諜,轉眼間就要香消玉殞了。”

    “你……”面對徐銳赤果果的死亡威脅,向影心恨得咬牙,不過她必須承認,這個威脅確實管用,她不僅怕死,更加害怕任務失敗,當下又咬牙說道,“好,我答應你,但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我要留下來,留在你們團!”

    “沒問題呀。”徐銳微笑道,“你可以留下。”

    “一言為定!”向影心說完,旋即轉身去了。

    向影心前腳才剛走,冷鐵鋒後腳就走進來,幽幽說道:“老徐,你想發展裙帶花當你的反間,不啻於與虎謀皮,當心賠了相公又折兵。”

    徐銳嘿然道:“試都沒試過,怎知行不行?”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24
第1666章 疏通茶路

    跟向影心的交流告一段落,時間也差不多,徐銳便立刻起身前來團部的大會客廳。

    徐銳走進團部大會客廳時,包括喬家復字號、侯家蔚字號在內的一百多家大型商號的大掌櫃或者財東,都已經在座了,對於這次的晚宴,不僅徐銳很重視,包頭這些商號掌櫃及財東也一樣重視,說白了吧,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

    “讓諸位財東掌櫃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徐銳一走進來連連抱拳致歉,“等會我一定自罰三杯。”徐銳的姿態放得很低,這讓在座的商號財東或者掌櫃們心神稍定,至少這是個好的開始,不是嗎?

    說真的,直到剛才,這些商號財東和掌櫃都還是有些心打鼓。

    沒辦法,誰讓徐銳手裡握著槍把子呢?有道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腰纏萬貫的商人遇見了兵,更沒法說,只有挨宰的份!自古以來是這樣!既便有姚大海這個央監察委員的力挺,這些財東掌櫃也是心裡沒底。

    不過此刻看到徐銳把姿態放得這麼低,這些財東和掌櫃們終於鬆了口氣。

    看來既便條件談不攏,也不至於翻臉,當下幾乎所有的財東和掌櫃們便紛紛起身,一邊向徐銳回禮一邊連稱不敢,氣氛很是融洽。

    徐銳卻果然自罰三杯,然後直接切入了正題。

    “今天把各位財東還有掌櫃專程請來,只為了兩件事情。”徐銳一抹嘴巴說道,“一是關於對各商號的賠償問題,再是減免商稅的問題。”

    在座的財東還有掌櫃,一個個便立刻豎起了耳朵。

    徐銳又接著說道:“是,這次五原會戰,我們察哈爾獨立團在綏軍的全力配合下,的確打了個勝仗,打下包頭之後,也的確繳獲了一些物資,我承認,繳獲的這些物資當,絕大部份都是鬼子從各家商號盤剝去的非法所得。”

    頓了頓,徐銳又道:“如說有一批款項,鬼子的賬冊直接註明了是以戰爭稅的名義從復字號的銀號盤剝走的,另外有一批糧食,小鬼子也是很明確的註明了,是從蔚字號的糧店徵收的,其餘還有許多,我不再列舉了。”

    “按說,軍人當兵打仗,是為了保護老百姓的。”

    “包頭的各家商號,也是包頭百姓的財產,我們理應保護。”

    在座的財東及掌櫃便用力鼓掌,因為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徐銳雙手虛按,示意眾人肅靜,接著說道:“所以按理說,我們從小鬼子那裡繳獲的物資,的確應該如數發還,該是誰的,是誰的,如那筆款項,該發還復字號,而那批糧食,也應該發還蔚字號,按理來說是應該這樣。”

    聽到這,在場所有財東和掌櫃心下便咯頓一聲,接下來該但是了。

    “但是。”果不其然,徐銳緊接著又說道,“我這裡還有個更好的建議,不知道在座的各位財東還有掌櫃想不想聽?”

    在座的財東、掌櫃們相視苦笑。

    徐銳問他們想不想聽,他們敢說不想聽麼?

    當下復盛公大掌櫃馬公甫站起身抱拳問道:“還請徐團座示下。”

    “萬萬不敢,馬大掌櫃客氣了。”徐銳趕緊作揖回禮,又說道,“是這,自從日寇侵入綏遠後,包頭商路徹底斷絕,綏遠的行商環境更極度惡化,在座諸位的日子都不太好過,單憑我們從鬼子手奪回的這點兒錢物,根本撐不了多久。”

    馬公甫便嘆息了一聲,搖頭說:“能追回一點是一點吧,總沒有強。”

    其餘一百多個財東還有掌櫃紛紛點頭附和,一心想要討回自己的錢物。

    徐銳卻也不生氣,微笑著說道:“難道諸位沒有想過,重新疏通綏遠省的商路,改善包頭的行商環境?”

    馬公甫說道:“重新疏通商路?談何容易。”

    “事在人為!”徐銳大聲說道,“如果諸位財東還有掌櫃信得過我,願意將你們應得的錢物交給我來處理,我能拿著這些錢物去打點、疏通蘇聯人,拼盡全力疏通包頭茶路,我不敢說一定恢復到以前的全盛時期,但是十停恢復三四停卻是有可能的!”

    徐銳這話一出口,整個大會客廳瞬間變得死一般寂靜,落針可聞。

    說起來也是可憐,茶路衰敗之後,包頭商會的人也不是沒有努力過,甚至也曾經籌集財物去打點疏通俄國人,但終究還是青山遮不住、雨打風吹去,因為跟壟斷海參崴茶路的利潤相,包頭商會給的這點好處根本是毛毛雨。

    當下馬公甫說道:“徐團座能夠設身處地的替我們包頭的商界著想,老朽謹代表整個包頭商界向您表示感謝,不過打點、疏通蘇聯人還是免了吧,因為跟海參崴茶路相,我們包頭這條茶路的確沒什麼競爭力了,所以不浪費這錢了吧。”

    “馬大掌櫃錯了。”徐銳說道,“海參崴茶路已經斷了!”

    “嗯,海參崴茶路已經斷了?”馬公甫聞言頓時間一愣。

    在座的一百多商號財東和掌櫃也是面面相覷、面露異色,事實,蘇聯紅軍跟日本關東軍正在赤塔附近激戰,他們其實是知道的,但是,誰也沒有把這個事,跟海參崴的茶路聯繫起來,或者算是想到了也沒有什麼想法。

    因為靠個人之力,要想改變國家層面的決策,絕無可能。

    如果是在包頭商界全盛之時,或許還有可能,但是現在,包頭商界早已經式微,算拼盡全力也是力有不逮,但是如果有了共產黨支持,或許真的有可能,畢竟,共跟蘇共理論來說是一家人。

    何況,還不用拿出真金白銀。

    剛才徐銳可說了,他會拿著從鬼子那繳獲的、原本應該還給他們的財物,前去打點、疏通蘇聯人,既然這樣,或許真的值得一試,畢竟,算失敗,損失的也不過是原本已經不屬於他們的那點財物,但是如果事情成了,受益最大的卻是包頭商界!

    馬公甫有些心動,不過這事他一個人決定不了,當下對徐銳說道:“徐團座,能不能容我們先商量一下?然後再答覆你?”

    “沒問題啊。”徐銳灑然說道,“那我待會再來。”

    說完,徐銳便轉身揚長去了,徐銳前腳才剛走,整個大會客廳瞬間便炸開了,在座的財東還有掌櫃開始激烈的爭論起來,很顯然,並不是每個財東或者掌櫃都能夠有馬公甫這樣的遠見卓識,不少人眼裡只有眼前的利益。

    ……

    歸綏,二戰區北路軍司令部。

    “你說什麼?”傅作義瞪著葉啟傑,難以置信的道,“徐銳打算拿著從歸綏、包頭繳獲的錢財去打點蘇聯人,以疏通包頭茶路?”

    “嗯。”葉啟傑點點頭說,“這個徐銳,還真是敢想。”

    “什麼敢想,這叫異想天開!這根本是浪費錢財!”傅作義沒好氣的說道,“他才幾斤幾兩,敢想著去跟蘇聯人談判?蘇聯人會理會他才怪!不行,不能由著他幫來,包頭的錢財由著他去胡鬧,他從歸綏偷走的可不行!我們得趕緊要回來。”

    葉啟傑苦笑搖頭:“這錢都已經落入徐銳肚子裡了,哪還要得出來?”

    傅作義便跟著嘆息了一聲,無奈的道:“這個徐銳,真是個敗家玩意。”

    “那也未必。”葉啟傑卻搖搖頭說道,“或許徐銳真能疏通包頭茶路也說不定,畢竟西伯利亞鐵路已經被鬼子給切斷了,海參崴茶路也斷了,但是蘇聯人還有蒙古人卻是一天都離不開茶葉,短時間內,蘇聯和蒙古境內的茶商還能靠庫存勉強支撐,但時間一長,肯定得想辦法從歐洲高價進口,這一來,包頭茶路有機會了。”

    “太過想當然了。”傅作義卻搖頭說,“疏通茶路哪有這麼容易,新吾兄你不知道,當初國民政府跟蘇聯政府簽署軍事援助協議時,曾提出開闢一條西北茶路,通過西北公路向蘇聯出口茶葉,以抵償蘇聯援助我們的裝備,最後被蘇聯人給拒絕了。”

    “總座,此一時彼一時嘛。”葉啟傑卻還是覺得有戲,搖頭說道,“當時西伯利亞鐵路還沒有被切斷,蘇聯人當然不願意另開茶路,因為西北茶路在國境內,勢必會被沿途釐卡收走大量商稅,蘇聯的利益無形受損了。”

    頓了頓,葉啟傑接著說道:“但現在海參崴茶路斷絕,蘇聯政府首先考慮的不是損失商稅的問題,而是貨物有無的問題了,因為遠東的茶路一日沒有疏通,意味著蘇聯必須花高價從歐洲進口茶葉,蘇聯的損失更大!”

    傅作義還是不看好,搖頭說:“說來說去,還是紙談兵。”

    “好吧,那不說。”葉啟傑無意因為這事跟傅作義爭執,當下轉移話題道,“答應給察哈爾獨立團的裝備已經清點好了,什麼時候給?”

    傅作義便立刻問道:“都有些什麼武器裝備?”

    葉啟傑道:“千餘支三八大蓋,不過都是損壞的。”

    “太多了。”傅作義搖搖頭說,“給一半夠了。”

    葉啟傑無奈的說道:“那好吧,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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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25
第1667章 架在火上烤

    重慶,國民軍統帥部。

    蔣委員長正和幾個幕僚在研討長沙會戰的戰事進展。

    自從長沙會戰打響後,蔣委員長就吃住都在統帥部,幾乎不怎麼回家了,不過跟以前的歷次會戰比起來,蔣委員長確實有進步,至少幾乎不怎麼越級指揮了,但是,關心戰事進程的毛病這輩子都改不掉了。

    不過,第二次長沙會戰才剛剛爆發,雙方都還在互相試探的階段,所以戰事並不怎麼激烈,可以關心的點也不多,討論了片刻,蔣委員長便感覺到有口渴了,當下便坐下來端起茶盞準備喝一口龍井解解乏,上好的龍井。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侍衛長王世和忽然走了進來。

    委座!王世和報告道:“這是胡宗南剛從西安發來的急電。”

    “壽山的電報?”蔣委員長聞言手上動作一頓,對於胡宗南這個學生,蔣委員長還是十分看重的,在所有黃埔學員中間,胡宗南的陞遷也是最快的,第一個當上師長,第一個當上軍長,第一個當上軍團長,乃至第一個當上集團軍司令,毫無例外都是胡宗南。

    當下蔣委員長又問道:“電報裡都說了些什麼,是不是共產黨有什麼動作了?”

    根據蔣委員長的密令,胡宗南已經暗中開始著手對延安實施經濟封鎖,陝甘寧邊區的物資開始出現了短缺,物價也開始飛漲,所以蔣委員長心裡的弦就開始繃緊,唯恐共產黨會以此為藉口展開報復性行動。

    “倒不是。”王世和搖了搖頭,說,“電報上說,徐銳打算要疏通包頭茶路,籍以恢復包頭的對俄茶貿,所以特意給胡宗南發去了一封電報,要求陝西省予以全力配合,給予南下關中販茶的晉商以通商便利。”

    清朝前期,晉商販茶的起點遠到江浙福建。

    但是清末,晉商開始在陝南以及湖廣種植茶葉,就再也用不著到福建販茶,大大的縮短了茶路的路程,同時也節約了成本,所以現在晉商南下販茶只要到關中就行了,關中現在是胡宗南的地盤,所以要有胡宗南的配合。

    “講啥西,疏通茶路?”蔣委員長聞言便噗的一聲將嘴裡的茶水噴了出來。

    正好陳誠湊過來想跟蔣委員長說話,結果被噴得滿臉都是,當下便傻在那,擦也不是不擦更不是,還好蔣委員長反應過來,趕緊掏出手絹幫他擦乾了,然後又對王世和說:“你剛才說什麼,徐銳打算疏通包頭茶路?”

    “是。”王世和點頭道,“電報上確實是這麼說。”

    “哼,簡直是異想天開。”蔣委員長不屑的道,“疏通茶路又豈有那麼容易?這中間涉及的方方面面的問題多了去了,不要說他區區一個團長,就是延安的***出面,也未必能夠擺平得了,馬上回覆胡宗南,讓他不必理會。”

    “是!”王世和應了一聲,剛要轉身離開,卻讓陳誠喊住了。

    陳誠喊住王世和,又問道:“共產黨有沒有拿這件事做文章?”

    “有。”王世和點點頭說道,“徐銳好像在包頭專門召開了一個新聞發佈會,新華社也就此發表了評論員文章。”

    “還有這種事情?”蔣委員長臉色微變道,“世和,你把新華日報找來。”

    王世和答應一聲,當即從侍從室把這兩天的新華日報給蔣委員長搬了過來。

    看完了新華日報,蔣委員長又道:“別的大報,像申報、大公報有沒有轉載?”

    “沒有。”王世和搖頭說,“據我所知,除了新華日報和綏遠日報,好像並沒有別的報紙報導這件事,至少像申報、大公報這樣的大報絕對沒有報導。”

    “那就沒事。”蔣委員長舒了口氣,說道,“這樣的話影響就不大。”

    蔣委員長最為擔心的,就是影響已經造成,這樣的話就不免要被輿論給綁架。

    不過這時候,陳誠卻眼珠一轉說道:“委座,卑職忽然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

    “事有蹊蹺?”蔣委員長愣了一下,遂即又問道,“辭修,你覺得哪裡有蹊蹺?”

    陳誠回答道:“委座,在卑職印象中,共產黨可是一貫都很善於利用輿論工具,可為什麼這次卻並沒有大張旗鼓?”停頓了一下,陳誠又道,“這很可能說明,徐銳或者說中共並不是真的想疏通包頭茶路,而只是以此為藉口來穩定包頭局勢。”

    “說的也是。”蔣委員長恍然道,“前一陣子,包頭被姚大海攪了一個天翻地覆,徐銳為了穩定局勢,故意畫出這樣一張大餅,也是有可能的。”

    陳誠道:“委座,我們何不利用這次機會,再添上一把火?”

    蔣委員長說道:“辭修你的意思是,幫徐銳把聲勢造起來?然後如果事情成了,固然是好,關中可收商稅,陝南茶農可得收益,但如果不成,徐銳就難免會被架在火上烤,到那時候中共也會跟著威信掃地,我說的對嗎?”

    “是的。”陳誠點頭道,“此事對黨國有利而無害!”

    “害處其實還是有的。”一邊的何應欽忽然插話說,“如果包頭茶路真的疏通了,關中固然可得商稅,陝南茶農固然也可得收益,但是得利最大的還是包頭的茶商,同樣的,作為包頭城的實際掌控者,徐銳的經濟收益也要遠遠大過黨國。”

    陳誠反駁說:“難道敬之兄認為,徐銳真能疏通茶路?”

    何應欽連忙搖手說道:“辭修兄說笑了,我可沒這麼說。”

    “這便是了。”陳誠道,“徐銳真疏通茶路的可能性可以說是微乎其微,所以一旦輿論形成,最大的可能是徐銳和中共被架在火上烤!”

    蔣委員長卻有些猶豫了,皺眉道:“可萬一真疏通了嗎?”

    陳誠和何應欽便立刻不再吭聲了,這個他們也是不敢保證。

    蔣委員長猶豫了好半天,還是無法決斷,便對王世和說道:“世和,你這就給羅家灣十九號打電話,讓戴笠馬上到統帥部來……”

    話音還沒落,便有一個侍從進來報告說:“委座,戴局長求見。”

    “說曹操,曹操到。”蔣委員長擺擺手說,“讓他馬上進來見我。”

    侍從領命轉身去了,片刻之後,一身便裝的戴笠便彎著腰走進來。

    “雨農,你來得正好。”蔣委員長招手示意戴笠站到他的面前,又道,“關於徐銳要疏通包頭茶路的事,你曉得伐?”

    戴笠忙道:“卑職正要向委座稟報這件事。”

    “哦是嗎?”蔣委員長訝然道,“那你說。”

    戴笠看了一眼兩側站著的陳誠、何應欽還有白崇禧三人,欲言又止。

    蔣委員長便立刻對陳誠三人說:“哦,辭修、敬之還有健生,你們也累了一天了,要不先回去休息吧,我待會也要回官邸了。”

    蔣委員長下了逐客令,陳誠三人趕緊告辭。

    等陳誠等三人走遠了,蔣委員長才沉聲道:“雨農,關於徐銳疏通包頭茶路這件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假的。”戴笠沉聲道,“裙帶花說,這只是徐銳的權宜之計!”

    徐銳的反間計終究還是得手了,至少暫時得手了,因為向影心的確按照徐銳的意思,給戴笠送出了假消息!此外,向影心還向戴笠提出申請,要求以中央通訊社派駐察哈爾獨立團的戰地記者的身份,長駐察哈爾獨立團。

    向影心還提出,只有設法接近徐銳,才會有機會。

    戴笠對此深表同意,所以立刻就同意了她的申請。

    當下戴笠又道:“另外,卑職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報告給委座,裙帶花已經初步獲取了徐銳的信任,接下來,她將以戰地記者的身份常駐包頭,徐銳好色,所以不出現意外的話,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成為裙帶花的入幕之賓。”

    “好!”蔣委員長欣然說道,“你務必指示裙帶花,為了確保成功,可不必急於行刺,等到時機完全成熟後再動手也不遲!”

    “是!”戴笠道,“卑職一定把委座的指示傳達到。”

    “行了,你去吧。”蔣委員長揮了揮手,又扭頭對王世和說道,“世和,你立刻以侍從室的名義發佈一個公告,讓重慶的各家報刊、雜誌還有通訊社的記者,哦對,還有各個民主黨派的聯絡人,連夜到外宣司開會。”

    戴笠便小聲問道:“委座,你這是要給徐銳添把火?”

    “沒錯。”蔣委員長笑道,“徐銳不是揚言能夠打點好蘇聯人,重新疏通包頭茶路麼,我就推他一把,幫他把影響造成,我也深信,有了全國人民的支持,他在與蘇聯人談判時,必定更有底氣,疏通茶路的把握也必定更大。”

    戴笠連聲應是,心下卻道,委座這是要把徐銳和中共架在火上烤哪,不過這也不能怪別人落井下石,要不是徐銳吹牛在前,委座就是想落井下石也找不到機會,是吧?只不過,這次卻有得徐銳受了,還有中共,也要大大的丟一回臉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24
第1668章 底氣所在(三更求月票)

    第二天,受國民黨控制的各大報紙便紛紛刊文,開始大肆宣揚徐銳要疏通包頭茶路的事蹟,對徐銳的商業興國情懷進行了連篇累牘的歌頌,用詞之考究、措辭之華麗,直把徐銳誇成世見少有,不知道的還道徐銳才是綏遠省省主席。

    緊接著,申報、大公報這樣的大報也開始跟進。

    到最後,諸如孫夫人這樣的著名的民主黨派人士也紛紛發表公開講話,或者專門在報刊雜誌上發文,表示對徐銳的支持!孫夫人作為國父孫中山先生的遺孀,在中國政壇的政治影響力可謂舉足輕重,就連蔣委員長也要忌憚她三分。

    孫夫人一發聲,疏通茶路這件事的影響就大了。

    因為事關重大,毛主席心裡邊也開始有些打鼓。

    世人只知道毛主席擁有超卓的戰略眼光,卻很少有人知道他的這種能力並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通過閱讀大量著作之後一點點總結出來的,美國總統尼克松在他的回憶錄裡詳細的描述了他在毛主席書房裡的見聞。

    尼克松第一次應邀走進毛主席的書房時,立刻被幾乎堆滿整個書房的書籍驚呆了,入眼所及,整間書房裡幾乎全都是書,而更加令人肅然起敬的是,幾乎每本書都被翻爛了,所以尼克鬆一下就被折服了,因為一位閱讀了如此之多的書籍的老人,其眼界見識絕非普通人所能比擬,其政治智慧也絕非普通領導人所能比擬。

    延安時期的毛主席,知識量已經是極其豐富,毫不誇張的說,從他擔任北大的圖書管理員開始,他就開始大量閱讀中外典籍,到了現在,他的知識量早已經遠遠超過同時代的絕大多數人,當然,在專一學科的求精上,肯定不能跟那些專家相比。

    建國以後,毛主席對專家學者是十分尊敬的,因為他很清楚,這些專家學者都是真正有學問有能力的,當然了,這裡的專家學者絕非後世互聯網普及後,專門在互聯網上專弄嘴皮子的磚家叫獸。

    言歸正傳。

    毛主席的知識量是很豐富的,但是多偏向於哲學、人文方面,於商業方面書籍的閱讀量相對要少一些,所以對於徐銳能否真的疏通包頭茶路,也同樣心存疑慮,不過之前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也就不怎麼在意。

    但是現在,影響已經造成了,毛主席就得重視了。

    事到如今,疏通茶路的事情,已經在全國範圍內引發了廣泛的影響,甚至就連孫夫人也專門發文力挺,這時候如果把事情辦砸了,不僅徐銳會大大丟臉,甚至就連整個中國共產黨也會跟著被全國人民架在火上烤。

    所以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只能進,不能退了!

    所以毛主席給徐銳發去急電,讓他立刻趕回延安。

    接報之後,徐銳便立刻放下手頭事務,經過四晝夜的急行軍,終於趕在第五天的傍晚時分回到了延安。

    這會,毛主席、朱老總還有周副主席正對徐銳進行三堂會審。

    “徐銳同志,我必須提醒你。”周副主席嚴肅的道,“關於疏通包頭茶路的這件事,已經在全國範圍內引發了廣泛的反響,甚至連孫夫人也專門寫了文章,對此表示全力支持,國民黨還有各大民主黨派也紛紛來電,稱頌我黨這一義舉。”

    “已經造成這麼大影響了嗎?”這幾天徐銳一直在埋頭趕睡,還真不知道茶路這事已經引發這麼大的反響,當下微笑說,“這麼說,蔣委員長對這事還是挺支持的麼,這下事情反倒簡單了,我之前還擔心蔣委員長會讓胡宗南阻撓呢。”

    “但是你要知道老蔣根本沒安什麼好心。”朱老總語重心長的說道,“老蔣這麼做,是要把你還有中國共產黨架在火上烤!你想過沒,這件事情如果辦成功了那就沒什麼問題,但如果辦砸了,等著你,還有我們中國共產黨的就將是全國人民的口誅筆伐。”

    “倒也沒有那麼嚴重。”毛主席寬慰道,“無非就是在全國人民面前丟臉麼,不過,如果能不丟臉,還是不丟臉好,對吧?”

    朱老總又問道:“小徐,你就跟我直說,這事你有幾分把握?”

    “有幾分把握?”徐銳嘿嘿一笑,說道,“老總,我這麼跟你說吧,其實,現在的這種局面,包括國民黨和各民主黨派的發聲力挺,包括孫夫人專門寫文章表示支持,還有全國各大報紙的大肆宣傳,都是我暗中一力促成的!”

    “是你促成的?”朱老總瞠目結舌的道,“你怎麼促成的?”

    “一點小手段。”徐銳嘿然說,“我知道蔣委員長不喜歡我,無論我做什麼有利於全國抗戰的事情,他都會極力反對,所以,就只能設計了一個小圈套,讓蔣委員長覺得我絕不可能疏通茶路,然後才會想著落井下石,把我架在火上烤。”

    “原來是這樣。”朱老總又問道,“這麼說你有把握?”

    “當然有把握。”徐銳嘿然說道,“我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

    朱老總卻還是不太放心,追問道:“有幾分把握?六分有沒有?”

    “六分把握麼?”徐銳搖了搖頭,苦著臉說道,“這個我不敢說。”

    朱老總、毛主席和周副主席聞言大失所望,六分把握都沒有,就是說,失敗與成功可能是一半一半,這個就比較棘手了,看來有必要早做準備了,一旦事情不成,也能夠提前消除因此帶來的不利影響。

    不過就在這時候,徐銳又道:“但是十分把握還是有的。”

    毛主席、朱老總還有周副主席聞言,便立刻愣在了那裡。

    六分把握不敢說,十分把握還是有,這他娘的什麼邏輯?

    最後還是朱老總先反應過來,笑罵道:“好你個小徐,竟然敢耍我們!”

    “開個小玩笑,開個小玩笑。”徐銳涎著臉笑道,“主席、老總,還有周副主席,你們大人不計小人過,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嘿。”

    朱老總搖搖頭,又一次問道:“你真有十分把握?”

    “老總你放心!”徐銳把胸脯拍得嘭嘭響,說道,“這事,不僅對我們中國有利,對蘇聯人也一樣有利無害,我可以負責任的說,蘇聯人巴不得我們疏通茶路呢,何況現在蘇聯紅軍遠東方面軍正面臨著空前的困境,還需要我們的幫助。”

    徐銳的後半句,才是他真正的底氣所在,要不然,疏通茶路固然對蘇聯有好處,但眼下蘇聯人被各種事務攪得焦頭爛額,未必會有這個興趣,但是如果徐銳將疏通茶路跟協助蘇軍對抗日本關東軍聯繫起來,就是另一回事了。

    蔣委員長和他的幕僚,就是看不到這點,所以才篤定徐銳疏通不了茶路。

    毛主席也是對此不怎麼確定,所以才會心有疑慮,現在見徐銳主動提及,毛主席臉上終露出一抹微笑之色,問道:“小徐,你總算切入正題了,你剛才說的這個幫助,恐怕才是你最大的底氣所在吧?不過,我比較好奇的是,你能給蘇聯紅軍提供什麼幫助呢?”

    徐銳便反問道:“主席,你覺得蘇聯紅軍、遠東方面軍最急需的東西是什麼?”

    “當然是疏通西伯利亞大鐵路,恢復交通運輸通道!”毛主席不假思索的道,“否則,蘇軍遠東方面軍東西兩大集群始終無法形成合力,東邊的物資運不過來,西邊的重兵集群就沒有辦法發揮出威力,遠東會戰的戰局就始終沒辦法逆轉。”

    “然而,在蘇軍遠東方面軍的東西兩大集群匯合前,根本就不可能形成合力,也就沒有辦法砸碎日軍的赤塔防線,不能砸碎赤塔防線,西伯利亞鐵路運輸線就無法貫通。”徐銳搖搖頭,說道,“這是個死結,解不開的。”

    “是啊。”毛主席說道,“正因為這,蘇軍遠東方面軍明明佔據絕對的兵力優勢以及兵器優勢,卻始終沒辦法取得決定性的勝利,而且時間拖得越久,蘇軍的處境就越糟糕,如果戰事久拖不決,蘇軍遠東方面軍的東部集群只怕就要凶多吉少。”

    朱老總接著說道:“東部集群一旦全軍覆滅,整個遠東也就淪陷了。”

    周副主席也說道:“一旦遠東落入日本之手,日本不僅可以得到庫頁島的石油,更可以免除蘇聯的北部威脅,從此可以投入全部的資源,心無旁騖的對付中國,也就是說,屆時中國將會面臨比現在更加險惡的抗戰局面。”

    “所以,我們必須給蘇聯提供幫助。”徐銳道。

    “問題是怎麼幫?”周副主席說道,“老實說,我們能提供的幫助似乎很有限。”

    “不然。”徐銳搖搖頭說道,“蘇聯遠東方面軍的西部集群擁有龐大的裝甲集群,但是苦於西件利亞鐵路的運輸能力不足,再加上日軍航空兵的轟炸,所以每天能夠輸送過來的汽柴油數量極少,根本就不敷使用,以致蘇軍的裝甲集群發揮不出應有威力,但是如果,蘇軍忽然有了充足的油料呢?局面又將如何呢?”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24
第1669章 北上庫倫

    朱老總道:“問題是,蘇軍根本沒有充足的油料。”

    周副主席也是嘆息道:“要是能有第二條西伯利亞鐵路就好了。”

    “有第二條西伯利亞鐵路只怕也沒什麼用。”毛主席搖搖頭說,“因為日軍航空兵一樣可以對第二條鐵路實施轟炸,鐵路線太過漫長了,蘇聯空軍防不勝防,而日軍航空兵只需炸燬其中一截鐵軌,就能夠導致整條鐵路全面停運。”

    這個時候,徐銳忽然插話說:“但是如果,我們通過包頭茶路,向蘇軍遠東方面軍的西部集群大量輸送汽柴油呢?”

    毛主席三人頓時間面面相覷。

    好半晌後,周副主席才問道:“小徐,我們哪來汽柴油?”

    朱老總說:“延長縣倒是有一個油田,但是產量非常小,何況,我們延安邊區也沒有現代化的煉油廠,而只有小作坊式的煉油房,所以既便石油產量充足,也是沒有辦法生產出足夠供應蘇軍遠東方面軍的汽柴油。”

    徐銳說道:“老總,我們沒有煉油設備,但是蘇聯人有啊!通過西伯利亞鐵路大量運輸油料十分困難,但是偷偷運輸一整套的煉油廠設備過來卻不難,只要將設備運到庫倫,就可以通過包頭茶商的駝隊運回延安。”

    朱老總道:“可延長也沒有大型油田啊。”

    “還真有。”徐銳信口胡謅道,“記得第二次淞滬會戰之時,我去滬江大學拜訪一個地質學系的老教授,當時我是為了向他請教在上海西郊挖掘地道的可能性,談完正事之後,老教授在閒談之時,無意中提到了延長縣的油田。”

    “哦是嗎?”周副主席聞言也來了興趣,“老教授怎麼說?”

    徐銳答道:“老教授說,早年間他科考時曾經路過延長縣,發現延長縣的地質構造屬於石油富集地形,只可惜後來因為經費的緣故,沒能對延長縣深入勘測,但是據他判斷,延長縣的石油儲量絕對不可能少,至少以億噸計!”

    老教授什麼的當然是徐銳隨口瞎編出來,但是關於延長油田的儲量他並沒有胡說,這可是未來中國的十大油田之一,探明儲量超過二十億噸!當然了,這並不是可開採儲量,但是這也足以證明延長油田的石油蘊藏有多豐富。

    延長油田現在的生產規模之所以那麼小,是因為鑽探設備太淺了。

    一旦鑽探深度超過百米,延長油田的龐大儲量立刻就會顯露出來。

    看到徐銳一副信誓旦旦,不像是在撒謊,毛主席臉上也罕見的流露出了凝重之色。

    “小徐,你說的是真的?”毛主席問道,“真有這麼一個老教授曾經說過,延長縣油田的石油儲量至少數以億噸計?”

    “主席,我以黨性擔保!”徐銳肅然說道。

    “好的,我相信你。”毛主席又道,“那個老教授還健在麼?”

    徐銳立刻搖頭說道:“已經不在了,在鬼子的一次轟炸中遇難了。”

    “可惜了。”周副主席絲毫沒有懷疑徐銳這話的真實性,十分惋惜的說道,“這樣富有學識的專家教授,乃是我們國家、我們中華民族最寶貴的財富,他們要是活著,要是能夠活到抗戰勝利之後,是能夠為國家、為民族做出大貢獻的呀。”

    “這全都是小鬼子造的孽。”朱老總恨聲道,“所以要趕走鬼子。”

    徐銳又道:“主席,老總還有周副主席,我是這樣想的,除了油料之外,我們甚至可以建肉食加品廠,被服廠,向蘇軍提供他們所需的全部的給養,這樣,蘇軍遠東方面軍就再也不會受到西伯利亞鐵路的束縛,就可以放開手腳跟鬼子幹了。”

    “所以你會才拿歸綏跟傅作義換了包頭?”毛主席笑道,“原來你早就算計好了,準備在包頭建被服廠、食品廠?不過你的這個想法非常好,因為包頭不僅交通便利,而且還擁有豐富的人力資源,所以儘管放手去幹,中央全力支持!”

    朱老總說道:“如果有可能的話,還要爭取建兵工廠!”

    “這個恐怕非常困難。”徐銳道,“但是我會全力爭取。”

    徐銳也想把包頭建成重工業基地,發電廠、煉鋼廠、兵工廠什麼的全都建,並且爭取向蘇軍遠東方面軍提供全部的武器裝備,甚至給蘇軍坦克、飛機提供修繕的服務,這樣的話八路軍很快也會有裝甲集群,甚至於航空集群了。

    但是,這個難度極大,徐銳也不敢打包票。

    因為蘇聯真要這麼做,不僅意味著共產黨將獲得初步的重工業能力,更意味著共產黨跟國民黨之間的力量將失衡,因為此時的國民黨,重工業製造能力很薄弱,那麼作為中國的執政黨,國民黨肯定會提出嚴正的抗議。

    換句話說,蘇聯真要是幫助共產黨在陝北建立起重工業基地,國民政府就極有可能會跟蘇聯政府斷交,眼下蘇聯政府在國際上的處境並不怎麼好,不僅以美英法為首的西方勢力對紅色蘇聯採取敵對的政策,甚至連德國也對蘇聯暗中覬覦。

    這還不算,關鍵蘇聯正跟日本在遠東大戰,最近跟芬蘭的關係也鬧得很僵。

    這種時候,蘇聯政府絕對不會再冒著與國民政府斷交的風險,幫助中共在陝北建立工業基地,徐銳的能力再超卓,也是不可能改變國際上的大勢,更不可能逆天改命,所以關於兵工廠,他也只能盡力爭取,而不敢說一定能成。

    當然了,毛主席和朱老總對此也是能夠理解。

    周副主席又道:“小徐同志,這次北上庫倫,與朱可夫同志的溝通很重要,所以你最好還是帶個俄語翻譯。”

    “正要說這事。”徐銳笑道,“我是需要個俄語翻譯。”

    作為一個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特戰兵王,徐銳精通多國的語言,但是,俄語他卻始終沒學會,因為俄語發音對他來說實在太彆扭了,既便是在大冬天裡捲起舌頭對著冰水吹泡泡也是沒能學會俄語發音的技巧。

    周副主席扭頭吩咐警衛員道:“你去宣傳部把托婭同志叫過來。”

    警衛員答應一聲,轉身去了,周副主席又對徐銳說:“等會過來的女同志叫烏蘭托婭,蒙古族人,剛剛從蘇聯莫斯科大學留學歸來,精通俄語,人也是非常活潑熱情。”

    周副主席正說呢,外面忽然響起腳步聲,遂即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兵大步進來。

    這個女八路有著白皙的臉龐,彎彎的柳葉眉,更有一雙修長健美的大長腿,既便是充滿土氣的灰布軍裝也是沒法遮掩住,從男性的角度,這無疑是個很吸引人的美人,不過徐銳卻連眼睛都沒有斜一下,賽紅拂跟小桃紅犧牲之後,他就轉了性子了。

    女八路一走進來,便立正道:“報告首長,宣傳部幹事烏蘭托婭前來報到。”

    “托婭同志,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周副主席笑著說道,“這位便是你們一直嚷嚷著想要見一面的戰鬥英雄,察哈爾獨立團的團長,徐銳同志。”

    “您就是徐團長?”女八路臉上立刻露出無比熱烈之色,然後衝上來一把就握住了徐銳的右手,興奮的說道,“可算是見著你真人了,徐團長你不知道,我們宣傳部的姐妹們都在議論你,都說你三頭六臂、身高一丈二尺三寸,眼睛比銅鈴還大,一對胳膊力大無窮,能生裂虎豹,殺鬼子就跟殺雞仔似的。”

    “那都是以訛傳訛。”徐銳不著痕跡的抽回右手。

    “嗯吶,原來徐團長也是個正常人。”烏蘭托婭笑道。

    徐銳淡淡一笑,說:“真不好意思,讓托婭姑娘失望了。”

    “不失望,不失望。”烏蘭托婭雙手連搖,熱烈的說道,“徐團長比我想像之中要英俊多了,你要真長得像傳說中那樣凶神惡煞,我才真的會失望呢。”

    看著烏蘭托婭在那裡吱吱喳喳說話,毛主席三人相視莞爾。

    這種天真爛漫的女大學生遇到心目當中的戰鬥英雄的故事,每天都在延安上演,其中的不少女大學生還跟戰鬥英雄結成了連理,不過,烏蘭托婭同志跟徐銳卻是注定無緣,因為徐銳已經結婚了,而且夫妻之間感情極好。

    徐銳並沒有在延安過多逗留,在跟毛主席、朱老總還有周副主席面談完了之後,便又馬不停蹄去了趟延長縣,粗略的看了下延安油田,然後就跟烏蘭托婭匯合,動身北返,因為有了烏蘭托婭這女同志,這次北返的速度就慢了。

    足足一星期之後,徐銳才終於帶著烏蘭托婭回到了包頭城。

    這個時候,冷鐵鋒主抓的徵兵工作已經在包頭全面鋪開了,由於宣傳足夠到位,前來應徵的蒙族牧民非常多,冷鐵鋒從中挑選了一千多個騎術過硬的補充進察哈爾獨立團,這一來察哈爾獨立團的兵力便擴充到兩千餘人。

    再接下來,便是緊張的冬季大練兵。

    十月下旬,包頭局面已經進入正軌,徐銳終於帶著鑽山豹的狙擊小組動身北上,準備前往庫倫跟朱可夫見面,動身之前,延安方面以中共的名義給共產國際發了一封密電,將徐銳北上庫倫的意圖簡單的說了一下。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26
第1670章 蘇軍的困境

    在蘇蒙邊境,恰克圖車站。

    一列專列順著鐵軌從南方的庫倫(今烏蘭巴托)方向吭噗吭噗的爬過來,然後在一聲長長的汽笛聲中慢慢的停了下來,接著,一隊隊身披棉大衣、頭戴剪絨帽的蘇軍士兵背著水連珠步槍跳下車廂,開始對整個恰克圖車站實施警戒。

    蘇軍士兵之所以如臨大敵,是因為有朱可夫在。

    “哦,****。”朱可夫從專列的車窗裡探出頭,看了一眼頭頂黑沉沉的天空,便立刻又縮了回去,他非常的討厭西伯利亞的極端惡劣天氣,眼下才剛剛進入十月的下旬,這裡的天氣就已經這麼冷,真不知道進入嚴冬之後會冷到什麼程度?

    不過,讓朱可夫更加心情惡劣的還是遠東戰場的局勢。

    朱可夫肩負著斯大林同志的期許,躊躇滿志的來到了遠東戰場,他原本以為,憑藉蘇聯紅軍的強大的裝甲集群以及航空兵團,必定可以像秋風掃落葉一樣,掃平盤踞在赤塔附近的關東軍北上集群,迅速打通西伯利亞鐵路,然後轉入反攻。

    朱可夫甚至已經設想好了,這次反攻,定要一鼓作氣佔領東北,將日本人的勢力徹底的趕出中國,如果局勢允許的話,直接反攻進入朝鮮也是可以考慮的。

    然而,等朱可夫趕到遠東,殘酷的現實立刻給了他沉重的一擊。

    遠東戰場的複雜性、艱巨性遠遠超過了朱可夫的想像,蘇軍統帥部雖然在伊爾庫茨克附近集結了五十萬的大軍,光是坦克師就有六個之多,坦克超過兩千輛,此外還有一千多架的作戰飛機,這樣的實力,已經足可以碾壓整個侵華日軍了。

    何況,這還只是集結在伊爾庫茨克的西部集群,在遠東地區還有個東部集群,東部集群的坦克及飛機數量雖然不如西部集群,但是步兵數量更多,足足擁有一百萬大軍!這也就是說,在整個遠東戰場上,蘇軍集結了超過一百五十萬大軍!

    反觀對面的關東軍,總共也不過七十多萬軍隊,坦克、飛機數量就更沒法比。

    單純比拚兵力兵器,日本關東軍完全就不是蘇軍對手,實力對比是碾壓性的。

    然而,在實戰當中,蘇軍卻完全體現不出兵力以及兵器上的優勢,反而被日本關東軍打得很淒慘,這一切的源頭,就是蘇軍被日軍掐住了赤塔這個七寸!

    赤塔被關東軍截斷後,不僅遠東方面軍被攔腰截為東西兩段,無法形成合力,更加糟糕的是,西伯利亞鐵路這條生命線也被切斷,蘇軍紙面上的軍事實力確實非常強大,但這必須建立在後勤保障充沛的基礎上,一旦後勤保障跟不上,戰鬥力就會幾何級數銳減,這個絕不是憑藉指揮能力就能夠改變的。

    坦克數量再多,如果沒有足夠的油料,有什麼用?

    飛機數量再多,如果沒有足夠的航彈,有什麼用?

    士兵數量再多,如果連過冬的棉軍裝都供應不上,怎麼打仗?

    由於西伯利亞鐵路的運輸能力太低下,再加上日軍航空兵又時時出運轟炸機群對赤塔以西的鐵路實施轟炸,導致蘇軍從歐洲運輸過來的給養沒辦法跟上,集結在伊爾庫茨克的西部集群很快陷入困境,現在已經攻擊乏力了。

    面對如此困境,朱可夫當然不能坐視。

    這次南下庫倫,就是朱可夫希望能在庫倫打建一個工業基地,不說向遠東方面軍提供急需的油料、航彈以及機械零部件,好歹也要將蘇軍的棉衣、軍靴還有口糧難題給解決,要不然伊爾庫茨克的五十萬大軍就沒辦法越冬!

    然而,考察結果卻讓朱可夫大失所望。

    並不是蒙古政府不願意合作,事實上,蒙古政府還是很樂意合作的,也不是因為運輸不通暢,庫倫跟伊爾庫茨克之間的鐵路雖然被日軍給炸燬了,但是蒙古擁有大量的駝隊,利用駝隊一樣可以大批量的運輸給養。

    最大的問題是,蒙古缺乏足夠的人口。

    儘管缺乏統計,但是以朱可夫的估計,現在蒙古國的總人口最多也就三五十萬人,這其中的絕大部分人口都是逐水草而居的牧民,聚居在庫倫的人口只有不到三萬人,所以,既便將這三萬人全部轉化為工業人口,也只是杯水車薪。

    所以,考察完庫倫回來之後,朱可夫的心情就變得十分惡劣,到達恰克圖車站時,正好天氣變差,眼看著就是一場暴雪,這就使得朱可夫的心情更惡劣,於是開始大爆粗口,要知道平時他可一向都是風度翩翩的。

    朱可夫縮回到沙發上,吩咐衛兵將晚餐送車上。

    很快,一份簡單的晚餐便送到了朱可夫的面前,兩片黑面包,一小塊黃油,還有一杯熱騰騰的羅宋湯,儘管身為總司令,但是朱可夫並不喜歡搞特殊化,他更願意跟手下的普通士兵們同甘共苦,這樣也有助於他瞭解軍隊的戰鬥力。

    晚餐上來,朱可夫又從書架上面找了本小說,高爾基的母親。

    翻開小說,再喝了口羅宋湯,朱可夫的心情終於平息了一些,然後一邊閱讀小說,一邊又將黃油塗到黑面包上面,然後津津有味的啃起來,吃了沒兩口,副官忽然推門進來,將一份蘇軍最高統帥部簽發的絕密電令擺在了他的面前。

    朱可夫便立刻放下手中面包,拿起了這份密電。

    在看完密電之後,朱可夫又立刻吩咐專列掉頭再次南下庫倫。

    這份密電,是蘇聯最高統帥斯大林同志發來的,要求朱可夫立刻南下庫倫,與中共的同志商量在包頭建一個輕工業基地,並且向蘇聯遠東方面軍提供軍需的具體事宜,顯然,斯大林同志也在關心伊爾庫茨克五十萬蘇軍的吃穿問題。

    不過真正引起朱可夫興趣的,卻還是這次被派來庫倫與他談判的中國同志,徐銳,切列夫在信中多次提到過的那個傢伙,那個在中國戰場表現出卓越指揮才能的傢伙?據說他在中國戰場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奇蹟,還從來沒有敗過。

    朱可夫跟蘇聯前駐華公使切列夫是親密的朋友,切列夫在給朱可夫的信中,多次提到過徐銳在中國戰場上的表現,並且對徐銳百般的推崇,這讓朱可夫感到十分好奇,這個徐銳究竟何德何能,能讓一向自視甚高的切列夫如此推崇?

    徐銳麼?朱可夫摩挲著下巴,開始陷入到沉思。

    ……

    赤塔市,日本關東軍第七軍司令部。

    不久前,石原莞爾統帥的北上集群,正式改編為關東軍轄下第七軍,不過部隊構成並沒有什麼變化,仍然下轄第二師團、第四師團,以及第二十七師團,此外,還有戰車第一師團以及戰車第二師團,航空兵團第一飛行集團。

    兵力上,第七軍總共只有不到二十萬人,卻頂住了蘇聯遠東方面軍一百五十萬大軍從東西兩個方向的夾擊,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蹟!當然,必須得要說明的是,遠東方面軍的東部集群受到關東軍主力部隊的牽制,並沒有全力出擊。

    但既便是這樣,石原莞爾也已經創造了奇蹟了。

    如果具體分析,就可以發現,第七軍之所以能夠跟釘子似的釘死在赤塔,主要有兩大原因,一是石原莞爾在奪取赤塔後,在最短的時間內構築起了堅固的防禦工事,第二就是關東軍直屬航空兵團的第一飛行集團,發揮了重要作用。

    第一飛行集團的鬼子飛行員,全都是從華北方面軍和華中派譴軍抽調的,剛經歷了跟中國空軍的反覆絞殺,無論是技術、經驗還是心理素質都已經達到了鼎盛狀態,所以在面對沒什麼空戰經驗的蘇軍飛員時,就形成了碾壓的態勢。

    此外,幾個月鏖戰下來,石原莞爾這老鬼子的指揮也是越發的爐火純青。

    而且,石原莞爾這老鬼子還有越戰越勇的跡象,時間進入十月之後,由於大雪封路,導致蘇軍的大兵團無法展開,攻勢就嚴重受阻,相反,日軍的小部隊反擊,卻逐漸開始展現出了破壞力,打得蘇軍連連的後退,疲於應付。

    第七軍參謀長矢野音三郎急匆匆走進來,向石原莞爾報告:“司令官閣下,這是特務機關剛剛轉發來的消息,請您過目。”

    石原莞爾哦一聲,伸手接過電報。

    看完之後,石原莞爾的一對濃眉立刻便蹙緊了。

    特務機關的電報上只說了一件事,說是中共以徐銳為貿易談判代表,準備北上庫倫跟蘇聯代表洽談重啟包頭茶路,這個時候,中共居然跟蘇聯談什麼茶葉貿易?

    而且派出的談判代表居然是徐銳,這就不能不讓人對此浮想聯翩了。

    徐銳是什麼人?這傢伙可是中國最能打的猛將,居然派他去搞貿易?

    “矢野君,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石原莞爾劃著火柴,將密電點燃,一邊看著密電化為灰燼一邊又說道,“徐銳的這次北上,很可能跟遠東會戰有關係,所以,請求特務機關的人務必要全力追蹤,務必弄清楚這件事。”

    “哈依!”矢野音三郎猛然頓首。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26
第1671章 傲慢與偏見(三更求月票)

    徐銳北上庫倫跟蘇聯人洽談重開包頭茶路的事,由於蔣委員長的推波助瀾,現在在整個中國早已經是盡人皆知了,所以日軍的特務機關能夠知道此事並不奇怪,但是,日軍特務機關要想掌握其中詳情,卻是絕無可能了。

    因為這次跟隨徐銳北上庫倫的人手,除了烏蘭托婭這個延安派的俄語翻譯,就只有鑽山豹所率領的十八名狙擊手,這種情形下,不要說小鬼子沒辦法往裡邊安插眼線,就連傅作義和蔣委員長也只能乾瞪眼。

    別說,無論傅作義還是蔣委員長,都想過往徐銳身邊安插眼線。

    傅作義雖然不相信徐銳真能談成,但也還是多留了一個心眼子,心想著萬一要是讓徐銳給談成了,就必定是一筆巨大的利益,這麼一筆巨大的利益當然不能夠讓徐銳獨吞,他們三十五軍必須得從中分一杯羹。

    於是,傅作義就提出來,這次談判必須有他這個省主席的代表。

    傅作義的觀點看起來挺有道理的,不管怎麼說,他都是綏遠省的省主席,包頭作為綏遠省的第二大城市,理論上也是歸他管,現在包頭商界要跟蘇聯洽談重開茶路,他這個綏遠省主席怎麼可以不參與進來呢?

    但是很遺憾,徐銳壓根不按套路出牌。

    徐銳一句話,就把傅作義給頂回去了。

    徐銳對傅作義派去包頭的代表這麼說:“傅長官要是覺得自己能行,盡可以直接找蘇聯人談判去,要是覺得不行呢,那就別搗亂!”

    傅作義派來代表只能灰溜溜的跑回歸綏。

    傅作義知道之後,也是拿徐銳無可奈何。

    畢竟接觸得久了,傅作義對徐銳的性格也已經有所瞭解。

    相比傅作義,蔣委員長倒是沒有想過要從包頭茶路中謀求什麼好處,因為他壓根不認為徐銳真能夠談成,但是他老人家還是通過戴老闆給裙帶花下了一道指令,指示她儘可能爭取跟徐銳一道北上,一來藉機親近徐銳,二來掌握徐銳跟蘇聯談判的內容。

    蔣委員長不相信,徐銳或者中共,只會跟蘇聯人洽談包頭茶路的事。

    向影心在接到戴老闆的指示之後,也的確爭取了,然而並沒有卵用。

    ……

    回過頭再說徐銳,一路風餐露宿,在經過半個月的長途急行軍之後,終於趕在十一月的第二場大雪下來之前,趕到庫倫附近,運氣還算不錯,幾乎是徐銳一行剛剛趕到庫倫,大雪就紛紛揚揚的降下來,而且很快就積起來有半米多深。

    地瓜從小生活在上海,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雪,驚嘆不已的說道:“我的個天,這雪怎麼這麼大?再下人都快要被埋住了。”

    “這雪算什麼呀。”從小在蒙古草原長大的烏蘭托婭搖搖頭說,“白毛雪才厲害呢,積起來足足有一間屋子那麼高,草原上的蒙古包都被掩埋,記得在我九歲那年,********大草原上就下了一場白毛雪,那雪才叫大呢。”

    “一間屋子高的大雪?”地瓜聽了頓時咋舌不已,“那還怎麼出門呀?”

    “根本就沒辦法出門。”烏蘭托婭搖搖頭,臉上的表情忽然黯淡下來,“那年冬天,草原上幾乎所有牛羊都凍死了,還餓死了許多牧民。”

    烏蘭托婭傷心掉眼淚,整個隊伍的氣氛也開始變得凝重起來。

    半個月時間接觸下來,活潑開朗的烏蘭托婭迅速博得了狼牙們的好感,不少狼牙隊員在明裡暗裡向烏蘭托婭示愛,可惜的是,烏蘭托婭對此卻無動於衷,只不過,狼牙大隊的小夥子們並未困此就輕易放棄。

    為了打破沉悶的氣氛,鄒超說道:“托婭,我給你唱支歌吧?”

    “好呀,好呀。”烏蘭托婭立刻轉悲為喜,“不過不能再唱陸軍軍歌了。”

    鄒超臉上便立刻赧然之色,因為這半個月,他反反覆覆就是唱陸軍軍歌,烏蘭托婭耳朵聽出繭子來,他也快要唱吐了,不過,除了這陸軍軍歌,他再不會別的歌曲,鄒超忽然有些恨自己,當年在中央軍校上學時為什麼就不多學幾首歌?

    地瓜便立刻不失時機的說:“托婭姐,我給你唱首夜上海吧?”

    “好呀。”烏蘭托婭便立刻從馬背上回過頭,期待的看著地瓜。

    地瓜便清了一下嗓子,開始哼唱起來:“夜上海,夜上海,你是個不夜城;華燈起,車聲響,歌舞昇平;只見她,笑臉迎,誰知她內心苦悶……”

    地瓜從小在燈紅酒綠之中長大,這些靡靡之音不要太熟悉。

    烏蘭托婭雖然是個進步女青年,但這並不妨礙她喜歡音樂。

    地瓜唱得起勁,烏蘭托婭聽得入神,看著烏蘭托婭一對美目的注意力全在地瓜身上,鄒超跟那些喜歡她的狼牙別提有多失落了,失落之餘,一個個又在心裡安慰自己,地瓜就是個小屁孩子,毛都沒長齊呢,所以自己仍然還有機會。

    冷鐵鋒卻聽不下去了,出聲訓斥道:“你這唱的什麼玩意?”

    地瓜便不敢再往下唱,烏蘭托婭也沖地瓜扮了個可愛的鬼臉。

    冷鐵鋒掃了眾人一圈,黑著臉說道:“今天教你們一首真正的好歌,歌名有一個道理不用講,現在先聽我唱一遍。”

    這首歌其實徐銳早就教過,最早的那批狼牙隊員也大多會唱,不過,狼牙大隊重組之後徐銳就沒有再教過,所以後來加入的隊員基本不會,而現在的這批隊員,大多都是後來才加入的,所以基本上都不會。

    冷鐵鋒清了一下嗓子,開始唱起來。

    有一個道理不用講,

    戰士就該上戰場。

    是虎就該山中走,

    是龍就該鬧海洋。

    誰沒有爹,

    誰沒有娘,

    誰和親人不牽腸。

    只要軍號一聲響,

    一切咱都放一旁。

    有一個道理不用講,

    戰士就該上戰場。

    好鋼就該鑄利劍,

    好兵就該打硬仗。

    誰沒有愛,

    誰沒有情,

    情系家國好兒郎。

    只要祖國一聲喚,

    唱起戰歌奔前方。

    一開始,只有鑽山豹、韓鋒兩名老隊員跟著唱,但是唱了兩遍之後,鄒超、王斌這些新進的隊員也紛紛跟唱起來,在嘹喨、雄壯的歌聲中,隊伍一路往前而行,終於趕在天黑之前趕到了庫倫。

    ……

    同一時刻,朱可夫已經先一步趕到庫倫。

    不過,朱可夫並不打算馬上就親自出面,而是決定先派副接待徐銳。

    朱可夫這麼做完全是出於他內心的傲慢,這也不是他一個人所特有。

    近代以來,尤其工業革命之後,西方文明迅速取代古老的中華文明,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文明,為了使得西方文明看起來更加的光鮮,西方文藝界竊取了大量的阿拉伯文明以及中華文明的成果,重新包裝之後宣稱是自家成果。

    因為時間太過於倉促,來不及完美的包裝,西方文藝界甚至鬧出了大笑話,比如說亞里士多德,一個人就涉及了倫理學、形而上學、心理學、經濟學、神學、政治學、修辭學、自然科學、教育學、詩歌、風俗及雅典法律等諸多學科。

    有人做過精確計算,以當時的教學水平,一個人從呱呱墜地,到學完亞里士多德全書裡的知識,至少需要三百多年的時間,更何況,亞里士多德還要抽出足夠的時間寫完三百萬字的巨著,這可是一本學術著作,需要反覆研究、甚至反覆論證,不像小說可以揮筆立就,相比之下,司馬遷書寫四十萬字的史記,卻足足用了十八年時間。

    同樣的例子還有莎士比亞,這又是一個通曉多學科的全才!

    總之,西方文藝界為包裝蒼白的西方文明,已經是無所不用其極,臉都不要。

    不過,效果也是很顯著的,這樣的偽造和包裝極大的提升了西方人的自信心,短短三百年還不到,西方人在面對東方人時就已經可以用俯視的心態了,不像三百年之前,比如馬克波羅時代,西方人來到東方時,是帶著朝聖及頂禮膜拜的心態。

    朱可夫就是深受西方文明熏陶的、一個典型的東斯拉夫人。

    所以,從骨子裡朱可夫也是極度蔑視中華文明和中國人的,當然,出於所謂的修養,很少會在人前公然表現出來。

    但是,一旦時機合適,這種骨子裡的傲慢便立刻會冒出來。

    比如說現在,朱可夫就決定派他的副官先跟徐銳進行接觸,如果徐銳只是想要從蘇聯政府這邊獲得好處,那就直接打發走人,而如果徐銳真能提出建設性的、能夠幫到遠東方面軍的好建議,他才會直接出面與其洽談。

    在庫論唯一的涉外賓館安頓好後,朱可夫將副官叫到面前,說道:“沙赫斯基同志,算一算時間,我們的中國朋友也該到了,你就代表我去迎接一下,順便在郊外找幾戶牧民,把他們安頓下來,再然後初步接觸一下。”

    副官沙赫斯基也是大白人主義者,對於朱可夫的安排十分的滿意,當下點點頭說道:“好的,我這就帶人前去迎接。”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25
第1672章 國家尊嚴

    看到一個穿著呢大衣的蘇聯軍官帶著一隊士兵迎上來,徐銳便揮手示意身後跟進的狼牙隊員止步,為了表示尊重,徐銳還翻身下馬,又脫掉手套,大步上前準備跟那個蘇聯軍官握手,這個時候,徐銳並未意識到有任何不妥。

    因為在徐銳穿越過來的那個年代,中國已經全面崛起,中**人在面對西方軍人時不說以俯視的心態,至少平等相處是毫無疑問的。

    而在他穿越過來之後,所接觸的外國人要不就是像切列夫和史迪威這樣有修養的外交使節,要不就是像弗格森准將這樣蠻橫無禮,但是最終卻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所以,徐銳差不多已經忘了西方人骨子裡的傲慢和偏見。

    徐銳伸出手準備握手,那個蘇聯軍官卻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徐銳的右手,根本就沒有與他握手的意思,而是繼續背著手冷然說道:“我叫沙赫斯基,奉朱可夫將軍的命令,前來接待你們,接下來你們的行程將由我來安排。”

    言語之間,這種命令的口吻根本遮不住。

    看到這幕,十幾名狼牙隊員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憤怒之色。

    徐銳的表情也立刻冷下來,他真沒想到會遇到這樣一出。

    儘管還不知道眼前這個蘇聯軍官在說什麼,但是從他身上透露出的傲慢與無禮,他卻清楚的感受到了。

    都說西方人面對中國人時,從骨子裡邊透著傲慢與偏見,徐銳還真沒有遇到過,但是今天,他居然真的遇到了,而且,眼前的這個蘇聯軍官已經不僅僅只是傲慢與偏見了,而是根本就在踐踏他們的尊嚴,叔可忍嬸不能忍!

    當下徐銳回頭問道:“托婭,他在說什麼?”

    烏蘭托婭便把沙赫斯基的話翻譯成為普通話。

    因為烏蘭托婭身上穿著厚厚的棉衣,臉上也戴著口罩,所以剛才並未引起沙赫斯基的注意,但是這會為了說話,就脫掉了口罩,便立刻露出了一張傅粉似的俏臉,再加一雙彎彎柳眉,便立刻吸引了沙赫斯基和身後士兵們的目光。

    沙赫斯基甚至於還十分輕佻的吹了一聲口哨。

    烏蘭托婭便立刻用俄語說道:“請你們自重!”

    然而,烏蘭托婭的警告並未換回對方的尊重,沙赫斯基反而更過分,往前一步站到烏蘭托婭面前,兩人幾乎是胸貼著胸,然後輕佻的說:“中國女人,相信我,強壯的斯拉夫男人可比你身後的黃皮猴子厲害多了,你會很享受的。”

    烏蘭托婭便趕緊後退了一步,滿臉羞怒的道:“沙赫斯基先生,你已經冒犯我了,你必須為你剛才的無禮言論向我道歉。”

    “道歉?你讓我道歉,呵呵。”沙赫斯基大笑。

    烏蘭托婭越發的羞怒,說道:“難道不應該嗎?”

    “應該?”沙赫斯基一把就抓住了烏蘭托婭小手,嘎嘎大笑道,“中國女人,你應該現在就跟我走,我向你保證,你會有一次很難忘的經歷。”

    “放開!”烏蘭托婭使勁的掙紮了一下,卻沒掙脫。

    這時候,徐銳的眼神已經是越來越冷,有風暴正在他眼裡醞釀。

    鄒超更是肺都氣炸了,要不是因為對方是蘇聯人,他早動手了!

    但看到烏蘭托婭受辱,鄒超還是忍不住,上前對沙斯基赫說道:“你放開她!”

    沙斯基赫自然聽不懂,而且既便聽懂也不會在乎,回頭狂笑道:“中國猴子,你是對我說話嗎?你是在求我幹你們的女人嗎?哈哈。”

    沙斯基赫身後的十幾個蘇軍士兵便跟著狂笑起來。

    事實上,一直以來俄軍士兵的紀律都是非常差的,十月革命後,俄國成了蘇聯,但蘇軍士兵的紀律也好不到哪去,所以,在二戰勝利的前夕,在蘇軍反攻、打進德國之後,數以百萬計的德國婦女慘遭強姦。

    鄒超便再也按捺不住,手起一拳照著沙斯基赫面門上砸將過去。

    沙斯基赫確實很囂張,但是平時打架鬥毆習慣了,撩撥的同時,其實一直在用眼角餘光盯著鄒超呢,見鄒超出拳,他便立刻針鋒相對的也是一拳猛砸過來,電光石火之間,兩隻拳頭便已經在空中猛然相撞,緊接著就是噗的一聲悶響。

    片刻的停頓之後,鄒超悶哼一聲,往後退了半步。

    沙斯基赫卻後退三步,抱著拳頭殺豬般慘叫起來,啊啊啊……

    在這次交鋒當中,鄒超明顯佔了上風,但是考慮到對方是蘇軍的軍官,再考慮到蘇聯對中國的援助,鄒超便不敢有更出格的舉動,要不然按他的性格,早就跟著拳腳相加,將沙斯基赫打倒在雪地上了。

    只不過,鄒超這麼想,並不代表著徐銳也這麼想。

    徐銳可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來的,他眼裡可沒有西方霸權!白人至上主義在他眼里根本狗屁都不如!

    就在沙斯基赫抱著右拳慘叫之時,徐銳一個半轉身,再接著一記鞭腿,狠狠的抽在沙斯基赫肩頸上,只聽啪的一聲脆響,沙斯基赫的身體便已經被狠狠抽翻在地,整個人頃刻間砸進了雪地裡,砸出一個人形凹坑。

    這一記鞭腿夠狠,抽得沙斯基赫直接就背過了氣去。

    看著沙斯基赫無聲無息躺在雪地裡,跟死了一般,他身後的十幾名蘇軍士兵先是面面相覷,遂即大怒,紛紛卸下肩上的莫辛納甘步槍,拿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徐銳,一邊開始疾言厲色喝斥起來,讓徐銳兩手抱頭,蹲到雪地裡。

    徐銳卻根本無視這樣的威脅,徑直走上前,拿胸口頂著蘇軍士兵的槍口,然後回過頭對烏蘭托婭說道:“托婭,告訴他們,讓他們立刻通知朱可夫,讓他來這見我,如果半小時之內他沒有趕到,我們就動身回包頭!”

    烏蘭托婭的情緒已經被徐銳剛才的這記鞭腿調動了起來,她先是上前照著沙斯基赫的屁股惡狠狠的踹了一腳,然後走到徐銳身邊,挺身鼓騰騰的****迎著蘇軍槍口,將徐銳剛才的話翻譯成俄語,那十幾個蘇軍士兵便立刻大怒。

    下一霎那,十幾個蘇軍士兵紛紛拉動槍栓、推彈上膛,擺出射擊的架勢。

    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徐銳又豈能容忍這樣的威脅?當下徐銳打出一組戰術手語,冷鐵鋒和十餘名狼牙隊員便立刻鬼魅般欺近蘇軍士兵的身邊,還不等扣下扳機,蘇軍士兵便發現手中的步槍已經被人搶走,再然後整個身體便向後飛起。

    轉眼之間,十幾名蘇軍士兵便已經被狼牙給踹翻在地。

    徐銳接著又下了道命令,將沙斯基赫和十幾名蘇軍士兵身上的軍裝脫了,脫得只剩下一條短褲,再然後用武裝帶綁成一圈,只留一個看上去還沒有成年的蘇軍小兵,讓他回去報告朱可夫,讓朱可夫馬上來這裡見他。

    蘇軍小兵獲釋之後,慌不迭的跑了。

    目送蘇軍小兵跑遠,冷鐵鋒沉聲道:“老徐,現在可是我們有求於蘇聯,你這樣對待蘇聯士兵,好嗎?”

    徐銳說道:“我們是來跟蘇聯人談判的,不是來受他們氣的。”

    冷鐵鋒道:“可是,蘇聯人未必這麼想,朱可夫生氣怎麼辦?”

    徐銳說道:“跟中國的國家尊嚴相比,朱可夫生氣或者不生氣,算個屁!我寧可談判不成,寧可包頭茶路不通,寧可被蔣委員長架在火上烤,寧可被全國人民的唾沫星子淹死,也絕不會做有辱國格的事!”

    冷鐵鋒長久的沉默。

    ……

    庫倫賓館。

    朱可夫正在充滿俄式風情的房間裡享用熱騰騰的奶茶,一邊則津津有味的翻閱著高爾基的傳世名著《母親》,真是好不愜意,然而讀了還不到兩章,一個警衛便敲門走進來,向他報告道:“將軍,沙斯基赫少校和衛隊班被中國人給控制了。”

    朱可夫剛剛送到嘴邊的奶茶杯便立刻頓住,好半晌後,才側過頭,以冷浚的目光盯著那個警衛,難以置信的道:“你說什麼?沙斯基赫和衛隊班被中國人抓了?”

    “是的。”警衛重重點頭,又道,“中國人抓了沙斯基赫和幾乎整個衛隊班,只把保爾同志放了在來,保爾同志還說,中國的長官讓他回來通知你,讓你馬上去郊外跟他見面,要不然他們就要動身返回包頭了。”

    朱可夫聞言,便立刻愣在那裡。

    老實說,朱可夫是真有些吃驚,既吃驚中國人敢對沙斯基赫和衛隊班動手,更吃驚徐銳對他的通牒,這次的會面難道不是中國人首先提出來的麼?中國人有求於他們,怎麼反而一副有恃無恐、反而好像是他們蘇聯有求於他們中國人似的?

    見朱可夫遲遲沒有說話,警衛便說道:“將軍,中國人實在是太過無禮了,我這就帶著警衛連去把他們抓起來,然後全部送到伊爾庫茨克修路去。”

    說完了,警衛轉身就走,卻讓朱可夫給叫住了:“等等。”

    朱可夫叫住警衛,又道:“讓庫倫賓館的經理馬上準備足夠的房間,再準備好足夠的熱水以及晚餐。”稍稍停頓了下,又接著說道,“再命令警衛連緊急集合,跟我一起去庫倫郊外迎接我們的中國朋友。”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27
第1673章 外交交鋒

    朱可夫很清楚,再跟中國人僵持下去已經毫無意義,他之所以要讓沙斯基赫出面,給中國人來一個下馬威,意圖並不是為了把中國人趕回家去,更加不是為了破壞這次談判,而只是為了爭奪這次談判的主導權而已。

    但是,很顯然,他的這個意圖已經絕無可能達成了。

    因為徐銳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如果他不能在半個小時之內趕到庫倫郊外去見他,那他就會帶著整個中國代表團返回包頭,徐銳敢於對沙斯基赫和他手下的衛隊班痛下殺手,足見這傢伙不是個善茬,他說得出就一定能夠做得到。

    所以,除非朱可夫願意冒著談判失敗的風險,否則他就只能讓步。

    但是,朱可夫敢冒這個風險嗎?答案是不敢,因為斯大林同志在給他的密令之中,明確的表達了對這次談判的重視,如果因為他的原因,導致這次談判失敗,斯大林同志一定會非常的失望,真要是這樣的話,他的前途就渺茫了。

    不過,朱可夫並不介意退一步,大國就該有大國的氣度,不是麼?也只有中國這樣的弱國、窮國,才會對這些形式上的禮節如此之在乎,而他們蘇聯人為了獲得真正的利益,做出一些形式上的讓步,又有什麼關係?

    當下朱可夫帶著衛隊連直奔郊外而來,然後,又命令整個衛隊連排開整齊的隊列,給予徐銳一行最高禮遇,從這點就可以看出來,朱可夫確實是個厲害角色,一旦決定退讓,便毫不猶豫的退個徹底,絕沒有半點拖泥帶水,他甚至於都沒有跟徐銳提沙斯基赫還有十幾名蘇軍士兵被抓住並且剝個精光的事情。

    “這位想必就是徐銳上校了吧?歡迎!”朱可夫熱情的張開雙臂。

    聽完烏蘭托婭的轉譯,徐銳也只能張開雙臂,跟朱可夫來個擁抱,不過在內心裡,徐銳卻是暗自警惕,單從這點,就可以看出朱可夫不是個易與之輩,他此時的退讓,絕對會在明天的談判桌上全部討回去,自己卻要小心應付了。

    擁抱之後,朱可夫又接著說道:“徐上校,你們走了這麼遠的路,再加上這該死的鬼天氣,肯定已經又冷又餓了,我已經讓庫倫賓館的經理準備好了熱騰騰的洗澡水,你們馬上就可以泡個舒服的熱水澡了,泡完澡,還有一頓豐盛的大餐在等著你們,我已經讓庫倫城內最好的飯店準備好了全羊宴,你們一定會喜歡的!”

    聽完烏蘭托婭的轉譯,徐銳只能道謝:“多謝將軍閣下的盛情款待。”

    “剛才的事,不過是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請徐上校不要放在心上。”朱可夫打了個哈哈,幾句話就把剛才的不愉快輕輕的揭過,又伸手說道,“徐上校,請吧!”

    伸手不打笑臉人,徐銳當下跟著朱可夫進了庫倫城,說是城市,但這個時代的庫倫其實也就是個稍大點的聚居區,入眼所及大多都是蒙古氈包,只有極少數蘇式建築,而且大多都是兩三層的小樓,高層建築幾乎就看不到。

    ……

    接下來的事,沒什麼好多說的。

    朱可夫也沒有再出什麼幺蛾子。

    第二天一早,雙方的談判在庫倫賓館的一樓大會議廳正式開始,這個時候,徐銳就注意到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現象,庫倫作為蒙古的一國首都,蘇聯人和中國人在這裡談判,卻居然沒有蒙古政府的代表參與。

    所以才說,弱國無外交!

    這個年代的蒙古國,根本就沒有獨立自主的外交。

    參與這次談判的中方代表三人,分別是徐銳、冷鐵鋒還有俄語翻譯烏蘭托婭,俄方談表也同樣是三個人,朱可夫居中而坐,他的左側是個少將,右側則是一個俄國姑娘,能說一口十分流利的漢語,據說小時候曾經在東北生活過。

    因為有兩個翻譯在同聲傳譯,所以徐銳和朱可夫基本可以進行無障礙交流。

    從外形上,朱可夫風度翩翩,非常的儒雅,語氣也是不疾不徐,非常平緩,但是說出來的話卻非常的直接強勢,甚至於有些咄咄逼人。

    朱可夫首先發話道:“我親愛的中國朋友,我已經接到了敬愛的斯大林同志從莫斯科發來的最高指示,斯大林同志要我們儘可能的給你們提供必要的幫助,那麼現在,請你們告訴我,你們需要我們提供什麼樣的幫助?”

    一上來,朱可夫就試圖把這次惠及雙方的談判,定性為蘇聯對中國的援助,這樣在後面涉及具體細節的談判時,蘇方就可以居於主動地位,他就可以替蘇聯爭取更多的好處,從而將蘇聯需要付出的代價,壓縮到最小。

    這個屬於談判技巧,朱可夫也為國家利益考慮,所以無可厚非。

    但是這樣的小伎倆,在徐銳面前卻是毫無用處,他又豈會上當?

    如果讓朱可夫將這次談判定性為蘇聯對華援助,後面還談個屁?

    徐銳便立刻反駁道:“朱可夫將軍,我糾正一點,這是一次互惠互利的服貿談判,不僅我們中國可以從中得利,你們蘇聯也一樣能得到好處。”

    “哦,是嗎?”朱可夫並沒有放棄,微笑著說道,“請恕我直言,在這次談判中,我實在是看不出蘇聯能夠從中得到什麼好處?”

    徐銳冷然道:“你們真的沒有好處麼?”

    “好吧我承認,你們中國產的茶葉的確是我們斯拉夫人日常生活的必需品。”朱可夫聳了聳肩,笑著說道,“而且我也不否認,西伯利亞鐵路的中東段已經被日軍切斷,海參崴的茶路已經徹底斷絕,不過我要說明的是,我們仍可以從歐洲進口茶葉。”

    冷鐵鋒沉聲道:“據我所知,想要從歐洲進口茶葉,價格可是不低。”

    朱可夫聳肩道:“從歐洲進口茶葉,所費確實遠遠超過海參崴茶路,但是問題是,包頭茶路所費也是不低,相比從歐洲進口茶葉就算價格略低,也是低得有限,最麻煩的是,包頭茶路的茶葉在運抵恰克圖之後,仍然需要通過西伯利亞鐵路運往莫斯科,這對於運力本就已經很緊張的西伯利亞鐵路來說,簡直就是不可承受之重。”

    冷鐵鋒沉默了,因為他覺得朱可夫說的十分在理,他竟然無從反駁。

    徐銳卻冷然道:“將軍這話還是不要隨口胡說的好,以免讓人笑掉大牙。”

    坐在朱可夫左側的蘇軍少將便怒了,拍著桌子咆哮:“你竟然敢藐視尊敬的朱可夫將軍閣下,簡直就是不可饒恕,你必須立刻馬上向將軍道歉,否則談判立刻中止!”

    朱可夫制止了蘇軍少將的咆哮,微笑著對徐銳說道:“剛才的話,我可以不計較……”

    “朱可夫將軍,我們中國有句老話,叫理不辯不清,道不辯不明,所以有什麼話,還是當面說清楚比較好。”徐銳卻根本不給朱可夫糊弄的機會,接著說道,“我真的不知道,是將軍你蠢呢,還是你認為我們蠢,好糊弄,所以才說出剛才那樣的笑話?”

    “蠢?說笑話?”朱可夫乾笑兩聲,說道,“你說我剛才說的笑話?”

    “難道不是麼?”徐銳道,“西伯利亞鐵路的運力的確是十分緊張,但是緊張的,只是從歐洲往遠東方向,從遠東往歐洲方向的貨運列車只怕大多都是空車吧?既然是空車,捎帶上來自包頭的茶葉,很困難麼?”

    “呃,這個麼……”朱可夫頓時滿臉尷尬。

    說真的,朱可夫剛才確實是當中國人傻,想要糊弄人。

    現在被徐銳當面拆穿,便有些下不來台,僵了片刻後,便起身拂袖而去,作陪的蘇軍少將惡狠狠的瞪了徐銳一眼,也跟著起身離開,反倒是那個俄國女翻譯向徐銳、冷鐵鋒投過來抱歉的一瞥,然後也抱著文件夾匆匆離開了。

    目送朱可夫三人離開,冷鐵鋒哼聲說道:“老徐,剛才要不是你,我險些就讓朱可夫這傢伙給耍了,什麼鐵路運力緊張,緊張的明明只是從歐洲到遠東方向,卻偏偏說成整條鐵路都運力緊張,我一時不察,險些就讓他騙了。”

    頓了頓,冷鐵知又道:“不過,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徐銳微笑道:“涼拌,我們到外面誑誑去。”

    說完了,徐銳起身就往外走,冷鐵鋒烏蘭托婭趕緊跟上。

    半道上,烏蘭托婭又不無擔心的道:“徐團長,如果朱可夫一直這麼糊弄,不跟我們深入展開談判,那我們該怎麼辦呢?”

    “不會。”徐銳信心滿滿的道,“我們耗不起,蘇聯人更耗不起!”頓了頓,徐銳又回頭對烏蘭托婭和冷鐵鋒說道,“要不我們打個賭如何?我賭吃過午飯後,朱可夫就又會提出來跟我們談判,不過我卻不急著談了,咱們先打獵去。”

    徐銳很清楚,此刻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蘇聯人的監視之下,所以,他的一言一行都會傳到朱可夫耳朵裡,那麼此時他們越是表現出不著急,朱可夫就會反過來越著急,那麼談判的主動權就會落入他們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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