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抗日之特戰兵王 作者:寂寞劍客 (連載中)

 
regn13 2018-6-7 22:23: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85 93332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30
第1694章 拍賣股份

    接下來沒什麼好多說的,冷鐵鋒先帶著一干狼牙回駐地,大王、猛男還有一百多匹野馬自然也都帶走了,徐銳則跟李司令員、傅作義還有馬公甫等包頭商界的掌櫃、財東前往包頭最大的鴻運酒樓,這是包頭商界要給他辦一場隆重的接風宴。

    徐銳不想去,但是盛情難卻,而且也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說下股份的事。

    當初徐銳鼓動包頭商界之時,只說過要將包頭商家的損失折算進股份裡,但是具體多少金額佔多少股份,並沒有明確說,當時徐銳是故意留下了一個後手,而包括馬公甫在內的包頭商家也沒多問,不過他們是不看好徐銳能夠成事。

    但是,現在,茶路已經疏通,股份的事就必須要明確了。

    一行人來到鴻運酒樓時,鴻運酒樓的牛大掌櫃早已經等在門口,見了徐銳免不了又一番千恩萬謝,牛大掌櫃的感謝絕對是發自內心的,因為隨著茶路疏通,包頭茶貿復興在望,包頭茶貿一旦復興,餐飲自然也會跟著重新繁榮。

    那麼鴻運酒樓作為包頭最大、最上檔次的酒樓,生意肯定可期。

    當下牛大掌櫃紅光滿面的將徐銳一行四人請上了鴻運酒樓三樓。

    今天,鴻運酒樓足足擺下了一百多桌席面,也就鴻運酒樓的地方足夠大,否則還真擺不了這麼多的席面,這次洗塵宴的主桌,至尊席,就安排在三樓大廳,一張最大的八仙桌卻僅只擺了四副碗筷,就只有四個人有資格坐這桌。

    甚至連蔚字六聯號的掌櫃也沒有這個資格。

    本來姚大海是絕對有這個資格的,但是由於馬公甫反對,最後被臨時安排在二樓,甚至就連三樓的貴賓席都沒撈著,姚大海知道之後,氣了個半死,索性就藉口牙疼不去了,這會正躲賓館的客房裡畫圈圈呢。

    酒過三巡,不等徐銳開口,馬公甫就主動提起股份的事。

    馬公甫站起身以雙手虛壓,坐在三樓貴賓席的商家財東、掌櫃便紛紛停止了交談,底下二樓及一樓大廳的小商號財東、掌櫃便也紛紛停筷安靜下來。

    等整座酒樓都安靜了下來,馬公甫才說道:“徐團長,首先,我謹代表整個包頭商界向您表示誠摯的感謝,感謝你不辭辛勞北上庫倫,重開茶路,此義舉對於包頭來說,絕對是功在千秋,利在當代,我再敬你!”

    說完,馬公甫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馬大掌櫃客氣。”徐銳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馬公甫放下酒杯,緊接著又說道:“此外,關於茶葉貿易公司的股份,上次你並沒有明確,老朽斗膽請問,徐團長心下是怎麼考慮的?整個公司總計定多少身股?每一股又折價多少大洋?如果方便,今天就確定下來?”

    與會的大財東、小財東還有掌櫃們便立刻豎起了耳朵。

    因為茶葉貿易公司的股份與他們的個人利益息息相關,對於徐銳的感激是一回事,但是商人終歸還是商人,一旦涉及到他們的個人利益,一個個立刻便立刻目露精光,做好了與徐銳錙銖必較的準備,如果徐銳太摳的話,他們是不答應的。

    徐銳的目光從三樓的幾十個大財東、大掌櫃臉上掃過,這些大財東、大掌櫃自然都是能夠沉得住氣,表現得沒有像一樓、二樓的那些小財主急切,但是徐銳仍然可以從他們的略顯侷促的呼息,感受到心中的關切。

    徐銳內心裡便立刻有了計較。

    事實上,徐銳在與朱可夫談判的時候,刻意的迴避了一個重要議題。

    而朱可夫也沒有問,也不知道是疏忽,還是相信徐銳一定可以擺平。

    這個重要議題就是運輸問題,無論是茶磚的北上運輸,還是將來從包頭髮往庫倫的肉罐頭、被服以及汽柴油的運輸,都必須得依靠駱駝以及馱馬,而且所需駱駝以及馱馬的數量絕對會是一個嚇人的天文數字。

    既便是按最保守的估計,也至少要兩萬頭駱駝或馱馬。

    而一頭成年駱駝的價格,大約為一百大洋,馱馬要稍微便宜些,但是馱馬的負重能力也要比駱駝稍遜,所以所需要的數量也要稍多些,也就是說,光是籌備這樣一支駝隊或者馬隊的成本就高達兩百萬塊大洋!

    這還僅僅只是組建駝隊或者馬隊所需的錢,役夫的錢、草料的錢,而且牲口也難免會有個生病的時候,馱馬的話還需要釘個馬掌之類,這都要錢,零碎來看,都是小錢,但是一旦乘以兩萬這個龐大的係數,立刻就十分可觀了。

    就這還不是最緊迫的,最緊迫的還是建廠所需的款項!

    在包頭選址建設工廠需要錢,延長的油田擴建更要錢!

    一項一項的累加起來,沒有五百萬大洋絕逼拿不下來!

    這麼大一筆錢,徐銳現在是絕對拿不出的,現在察哈爾獨立團的錢櫃裡不要說五百萬塊現大洋,就連五十萬都拿不出來,錢拿不出來,但是駝隊或者馬隊的組建,延長油田的擴建及包頭廠區的建設,卻是一刻都不能夠耽擱的。

    關於延長油田的擴建,可以交由延安負責,因為從大梅山解來的第二批五噸黃金已經運抵延安,再加上之前徐銳他們捎帶過來的黃金,延安的財政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窘迫,購買些木料、雇些人工已經沒問題了。

    籌建駝隊或馬隊所需的款項,及包頭建設工廠的款項,就只能徐銳自己設法解決,畢竟全國那麼多的抗日根據地,八路軍加新四軍超過五十萬人,到處都要用錢,幾噸黃金,也是很難撐起這麼龐大的用度,是吧?

    總之,徐銳手上沒錢,但是又急等著錢用,怎麼辦呢?

    沒別的辦法,只能把主意打到包頭一千多家商號頭上!

    五百萬大洋,聽上去是不少,但是對於包頭商界來說,其實不算什麼。

    破船三千釘,別看包頭的商業已經衰敗成這樣,但是湊個五百萬大洋還是可以的。

    要是早十年,單是復字號一家就能夠湊出一百萬大洋,中原大戰之時,復字號不就給馮玉祥上貢了一百萬現大洋,另外再加上超過一百萬石軍糧!這還僅僅只是復字號一家,包頭的商號可是足足有上千家!

    但是,徐銳又不能夠學馮玉祥搞硬性攤派。

    真要是這樣,八路軍跟國民黨有什麼區別?

    八路軍是人民子弟兵,是咱老百姓的隊伍,可不能學國民黨的那一套,你說是吧?

    不能搞攤派,不能搶,還能有別的辦法嗎?從庫倫啟程南下這一路上,徐銳是每天一睜眼就想這個問題,想啊想,還真就讓他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就是將察哈爾獨立團在茶葉貿易公司的股份變現,並且一定要設法賣個好價錢。

    徐銳剛剛想要提這茬,結果馬公甫就主動提起了這事。

    當下徐銳便拱手笑道:“正好馬大掌櫃還有各位財東、掌櫃全都在座,那我就先說說我的想法,我呢是這麼想的,我們這些武夫當兵打仗的還行,說到經營公司,跟在座的諸位財東掌櫃就完全沒法相比了,大夥說是不是這樣?”

    馬公甫有三樓的財東、大掌櫃便很湊越的大笑。

    不過徐銳能夠看出來,馬公甫他們笑得很勉強。

    這也很正常,因為徐銳剛才的話沒有說到重點,股份的事他並沒有說。

    待笑聲一頓,徐銳又接著說道:“所以呢,關於茶葉貿易公司總計確定多少股,每股折價多少,我們這些武夫不發表意見,就由馬大掌櫃你們說了算,你們說定為多少股,每股折價多少,那就定為多少股、多少價!”

    馬公甫和在座的財東、掌櫃還是繃著臉,因為這不是重點。

    當下馬公甫又道:“徐團長能否透露一下,貴軍打算佔多少股?”

    徐銳嘿嘿一笑說:“馬大掌櫃還是先說說,定多少股、什麼價吧。”

    這頭小狐狸!這是要先逼我們亮出底牌啊!馬公甫很是無奈,回頭跟蔚字六聯號的掌櫃交流了一下,然後將他們事先通過氣的數字說出來:“以老朽之見,包頭茶葉貿易公司至少要一千萬股,每股作價一元,不知徐團長意下如何?”

    說出這一番話時,馬公甫的心情頗有些惴惴不安。

    因為日寇侵略包頭期間,給包頭各商家造成的損失,累計大約在五百萬元左右,所以將茶葉貿易公司定為一千萬股,每股作價為一元,就基本上將整個包頭所有商家的損失都計算在內了,這也就是說,他們不用拿出一個大子,就能在茶葉貿易公司白得相應股份。

    至於剩下的那五百萬股,當然歸察哈爾獨立團所有,馬公甫他們並未覺得不對。

    如果不是徐銳率領察哈爾獨立團光復包頭,如果不是徐銳北上庫倫跟蘇聯談判、重新疏通茶路,包頭所有商家就根本不會有好日子過,就沖這,給察哈爾獨立團一半乾股,那也是應該的,何況人家手裡還握著槍把子、管著整條茶路呢!

    但是馬公甫覺得,他們這麼做還是有些過,因為察哈爾獨立團願意承擔鬼子侵佔包頭期間所造成的損失,這麼做就已經足夠的仗義了,換成國民黨,才不會賠償一個大子,說不定還要反過來對包頭商家敲骨吸髓的徵收戰爭稅。

    所以馬公甫覺得,最多只能算兩百萬損失!

    (本章完)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32
第1695章 徐銳坑人(坑幾張月票)

    馬公甫覺得,他們開出的條件太過苛刻了,畢竟在疏通茶路這件事情上,他們包頭商會根本沒出什麼力,而他們包頭商家的損失也是鬼子造成的,嚴格來說,跟察哈爾獨立團根本沒有半毛錢關係,徐銳要不認賬他們也是沒轍。

    所以說完話,馬公甫的心情有些惴惴不安。

    不僅馬公甫,現場幾乎所有財東、掌櫃都是忐忑不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馬公甫總覺得,在他說完股份分配後,徐銳的臉色便瞬間陰沉了下來,當下馬公甫的一顆心便提到嗓子眼,在場幾乎所有的財東、掌櫃,一瞬間也都屏住了呼吸,寂靜,整個鴻運酒樓死一般的寂靜!

    足足半分鐘,就在李司令員猶豫著是否出面打圓場時,徐銳忽然間笑了。

    徐銳哈哈一笑,朗聲說道:“行啊,那就按馬大掌櫃說的辦,就定為一千萬股,每股作價一銀元,就這樣!”

    現場有著剎那的沉寂。

    然後,就轟的一聲炸開鍋。

    “好!”

    “爽快!”

    “徐長官仗義!”

    “徐團長為人,沒說的!”

    “我馬老三誰都不服,就服徐長官!”

    包括蔚字六聯號的大掌櫃在內,三樓幾十個財東、掌櫃都紛紛端著酒杯起身,先向著徐銳深深一揖,然後將杯中西鳳酒一飲而盡。

    馬公甫也幹了一大杯,然後一抹嘴說:“徐團長為人仗義,我們包頭商會卻也不能讓你們白白吃虧,別人我不管,但我們復字號,情願捐出十萬大洋,與貴團充為軍費!還請徐團長無論如何,也莫要推辭。”

    馬公甫也的確是慷慨,一次就捐了十萬大洋。

    要知道,眼下的復字號可以說是十分困難了,除了糧號、沽衣鋪還能夠盈利,其餘的字號都在虧損,既便復字號這樣的百年老號,也已經吃不消了,但既便是如此困難,馬公甫卻還是一下就拿出了十萬大洋,這個的確需要魄力。

    見馬公甫要捐十萬大洋,傅作義的眼皮便猛的跳了一下。

    你娘嘞,就這麼幾句話,徐銳這小子就白得了十萬大洋?

    傅作義不由得回想起半個月前自己宴請歸綏商家的情形,當時自己也想從歸綏的商家那裡討些軍費,為此他還特意在歸綏最大的酒樓辦了流水筵席,請歸綏大小商家的財東和大掌櫃前去赴宴,他原以為怎麼也能籌集個百八十萬。

    可最後,卻只籌集到區區一萬多大洋,還不夠支付流水筵席錢!

    人比人,氣死人,跟徐銳這小子的待遇一比,真正是氣死個人!

    然而讓傅作義更生氣的還在後頭,馬公甫話音剛落,蔚字六連號的其中一個大掌櫃也立刻站起身來,一揮手說:“我們蔚字號也認捐十萬大洋!”

    “我們達字號認捐一萬大洋!”

    “我們魁字號認捐八千大洋!”

    “我們柳字號認捐五千大洋!”

    “我們梅字號認捐三千大洋!”

    ……

    馬公甫和蔚字號大掌櫃的表態,就像是打開了自來水龍頭,在場的財東、大掌櫃便一個接一個起身,紛紛表示要認捐軍費,傅作義的眼皮便一個勁跳,跳到最後都快麻木了,他在心裡算了下,光是三樓的捐款就已經超過五十萬大洋了!

    這還不算二樓、一樓的財東和掌櫃們呢,下面的商家出手當然不可能有三樓闊綽,但是勝在數量多,所以,一樓、二樓的財東掌櫃全部加起來,認捐的軍費只會多、不會少,這也就是說,就這麼片刻功夫,徐銳這小子就白得了一百萬!

    你娘嘞,這可真的是,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哪!

    傅作義卻根本沒算過,徐銳剛才的一番表態,就足足讓出去五百萬大洋!就憑藉他疏通了包頭茶路這一條,他如果咬定了不賠償包頭商家損失,要包頭的商家重新出錢入股茶葉貿易公司,包頭的商家也是只能乖乖接受。

    所以說,包頭商家其實是佔了便宜。

    然而徐銳的便宜可不是那麼好佔的。

    “多謝,多謝,多謝各位財東還有大掌櫃,我謹代表察哈爾獨立團的全體官兵,向諸位表示最誠摯的感謝。”說完,徐銳深深鞠了一躬,鞠完躬直起身,徐銳又對站在他身後的地瓜說道,“地瓜,將各位財東還有大掌櫃的好意,一一記錄在冊。”

    “是!”地瓜答應一聲,趕緊從鴻運酒樓裡找來了一本賬薄,然後拿著蘸好墨汁的毛筆挨個的讓那些財東、大掌櫃在賬薄上寫下自己的大名以及認捐的金額,三樓寫完了,地瓜又拿著賬薄下去二樓以及一樓。

    估摸著地瓜忙得差不多了,徐銳再次端著酒杯起身。

    看到徐銳再次起身,馬公甫和在座的財東、大掌櫃便紛紛停止交談,不過跟剛才比,這些財東、掌櫃的神情已經輕鬆多了,因為他們最擔心的事情已經解決了,股份的事定了,剩下的事情那都不叫事了,所以一個個都很放鬆。

    只不過,當徐銳說出一番話後,這些財東、大掌櫃立刻又不淡定了。

    徐銳笑吟吟的說道:“我剛才說了,我們都是粗人,當兵打仗還行,讓我們經營管理公司那就是在為難我們了,所以,我決定,將原本屬於我們察哈爾獨立團的五百萬股拿出來進行公開拍賣。”

    “說甚?”

    “拍賣?”

    “公開拍賣股份?”

    “徐團長此話當真?”

    徐銳話音剛落,在場的財東、大掌櫃們便立刻像發現了獵物的野狼,頓時間便一個個兩眼直冒綠光,興奮不已。

    傅作義和李司令員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但是這些財東、大掌櫃卻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其中的巨大商機。

    很顯然,即將成立的包頭茶葉貿易公司的股份絕對是難得的黃金股,因為今後包頭茶路的所有茶葉貿易都將會被這家公司壟斷,整條茶路所有的收益都是屬於這家公司的,所以其每年的利潤,保守估計至少都有五百萬!

    作價一千萬的公司,年利潤五百萬,這是什麼概念?

    這意味著兩年就能收回全部的投資,這就是百分之五十的年利率啊!

    在這樣的戰亂年代,這樣的高回報,上哪兒找去?當下在場的財東、大掌櫃們,一個個都不淡定了。

    一開始,這些財東、大掌櫃們勉強還能保持矜持。

    但是過了沒一會兒,就有一個財東率先站起身來,迫不及待的叫道:“我們梅字號願意認購兩萬股……哦不不,五萬股,梅字號認購五萬股!”

    徐銳嘴角立刻綻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他記得梅字號的這個梅姓財東,戴著一頂鑲嵌了祖母綠寶石的瓜皮帽,腦滿腸肥的,兩隻小眼睛片刻不停的骨碌碌轉,滿臉的精明相,一看就知道準是個精於算計的。

    梅財東的話,就如一滴水掉進油鍋,瞬間引爆了整個鴻運酒樓。

    “我們魁字號認購十萬股!”

    “我們達字號認購十五萬股!”

    “徐長官,我們牛字號認購兩萬股!”

    “徐團長,我們全字號認購七萬股!”

    “徐長官,我們王記棺材鋪認購八千股!”

    “徐長官,我們羊記包子鋪認購八千股!”

    ……

    看到在場的大掌櫃、財東紛紛認購,甚至就連二樓、一樓的小商家也不顧一切的沖上三樓,嚷嚷著要認購股份,蔚字六聯號的掌櫃按捺不住了,剛才發話的大掌櫃便霍的站起身說道:“徐長官,我們蔚字六聯號認購五十萬股!”

    這一下,就連復字號的馬公甫也不淡定了。

    馬公甫猛一拍桌子,大聲說:“我們復字號認購八十萬股!”

    看著包頭商家在那裡踴躍認購一個還沒成立的公司的股份,傅作義已經驚得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了,他奶奶的,要不要這麼誇張啊,一個個張口不是八十萬就是五十萬,連底樓一個開包子鋪的張口也是八千股,這可是八千大洋哪!

    不是說日軍侵佔包頭期間,包頭商家損失慘重麼?

    損失慘重了就應該沒錢了,怎麼還有這麼多的錢?

    這一刻,傅作義也是徹底不淡定了,這麼多的小錢錢,叫他如何淡定?

    甚至就連徐銳也被包頭商家爆發出來的熱情嚇了一跳,老實說,就連他都沒有想到包頭的商家居然這麼有實力!不過仔細一想其實也挺正常,包頭開埠可是好幾百年了,今天有資格來到鴻運酒樓坐席的,既便是包子鋪,那也是上百年的老字號了!

    這些百年的老字號,積攢下的實力,絕對要遠超表面上看到的。

    剛才雖然沒有細數,但是在場的這些財東、掌櫃認購的股份數,就算沒有五百萬之數隻怕也是差不多了,然而,徐銳又怎可能就這樣讓他們買走全部股份?說到做生意,徐銳或許不如在場的財東、掌櫃,但是說到坑人,誰能得及上徐銳?

    當下徐銳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道:“諸位且稍安勿躁。”

    看到徐銳臉上露出這樣的微笑,傅作義的嘴角便立刻抽搐了下,目光再轉向那些踴躍認購股份的財東、掌櫃時,就儘是憐憫了,完了,這些傢伙要被坑了,而且就算被坑多半還會幫著徐銳數錢,徐銳這個傢伙坑起人來,那真是防不勝防。

    關於這個,傅長官可是深有體會哪。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32
第1696章 競價機制

    徐銳說完稍安勿躁,三樓的財東、掌櫃便紛紛安靜下來。

    看到三樓安靜下來,叫得更凶的二樓以及一樓的小財東以及小商號的掌櫃們也紛紛閉上嘴巴,開始聽徐銳講話。

    徐銳微微一笑,說:“是這樣的,對蘇的茶路只有一條,但是中國商會卻不只包頭商會一家,不要說整個中國,便是在綏遠,也還有歸綏商會存在。”

    說此一頓,徐銳又對傅作義說道:“傅長官,如果歸綏商會的財東、大掌櫃們知道我在鴻運酒樓公開拍賣茶葉貿易公司股份,卻沒有通知他們參加,你說他們會不會在背後罵我徐銳做人不講究,連口湯都不讓他們歸綏的商家喝?”

    “那肯定。”傅作義不假思索的道,因為徐銳這話沒毛病。

    歸綏商家跟包頭商家雖分屬兩個不同的商會,但畢竟還是屬於晉商的範疇,並時也會經常聯手做買賣,明清年間茶貿興盛時,兩家也是一起賣茶葉的,現在茶路被即將成立的包頭茶貿公司壟斷,歸綏的商家原本就已經滿腹怨言,如果再讓他們知道徐銳在拍賣公司股份而沒有通知他們,他們不背後罵娘才怪。

    “所以嘍。”徐銳回頭對著馬公甫等財東、掌櫃攤了攤雙手。

    馬公甫道:“那麼徐團長的意思是,另外再找時間拍賣股份,同時通知歸綏的商家前來包頭參加拍賣?”

    直問本心,馬公甫當然是不願意歸綏商家摻一腳的。

    其餘的財東和掌櫃就更不願意讓歸綏商家參與進來,因為多了一個人參與,就會多出一個人分潤利益,他們包頭商會一家可以做成的茶葉買賣,憑什麼捎上歸綏商會?需知疏通包頭茶路這件事,跟他們歸綏商會可是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然而,徐銳拍賣的終究是他們察哈爾獨立團的股份,他們想要賣誰就賣誰,他們包頭商會卻無權干預。

    直到此刻,以馬公甫為首的包頭商家都還只是以為,徐銳希望引入歸綏的商家來制衡他們包頭商家,然後兩地商家有個什麼矛盾,徐銳就可以作為調停者居中轉圜,也就可以從中兩頭得好處,上位者不都喜歡玩這一手麼?

    對這個,包頭的商家們也是能夠理解。

    只不過,這次他們卻真錯了,他們太低估徐銳的胃口了。

    徐銳想要的,可不只是把歸綏的商家引入茶葉貿易公司,他真正想要的,是把全中國有名的商家都引入到茶葉貿易公司,因為傻瓜都能夠看得出來,只要茶路不斷,這家茶葉貿易公司就肯定贏利,而且利潤豐厚!

    所以一旦徐銳將拍賣股份的消息公開,全中國的商家就必定會紛至沓來!

    都說破船三千釘,中國雖然山河破碎,但是有錢的商家卻還是不在少數,別的不說,晉商大鱷孔祥熙老孔家,所擁有的財富就絕逼是一個天文數字,孔大部長如果也參加拍賣,絕對可以將公司股價給炒到天上去!

    各位看官看到這,應該可以猜出來了。

    是的,沒錯,徐銳這坑貨根本是要引入後世的競價機制!

    一個盈利預期堪稱優異的優質公司的原始股,那絕對會受到市場的追捧!

    當下徐銳擺擺手,笑著說道:“馬大掌櫃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舉了歸綏商會的例子,並不是說要引入歸綏商家參與拍賣,真要是這麼做,歸綏商家是滿意了,但是晉商總會呢?華商總會又會怎麼想呢?我還是要被人罵不講究嘛。”

    “嘎?晉商總會?”

    “還要華商總會?”

    “徐長官這是何意?”

    “全國商家參與拍賣?”

    “這可操作起來怕是不易呀。”

    “徐長官這是不相信我們包頭商會呀。”

    “徐團長,你這是看不起我們晉商哪!”

    徐銳話音方落,整個酒樓便立刻鼓噪了起來。

    人都是這樣子,利字當頭就什麼事都做得出,什麼話也是敢講,為了利益,這些財東和掌櫃立刻將官府的畏懼拋到腦後,一個個冠冕堂皇的說起場面話來,有幾個財東和掌櫃甚至開始威脅說要退出,之前捐贈的軍費也是不認了。

    但是,商業嗅覺極其敏銳的馬公甫卻已經嗅出一絲異樣的氣味。

    當下馬公甫拿枴杖跺跺地面,厲聲道:“都給我住嘴,讓徐團長把話說完!”

    馬公甫在包頭是個傳奇人物,看到馬公甫發怒,與會的財東、掌櫃便凜然噤聲,整個鴻運酒樓頃刻之間便靜得落針可聞。

    徐銳微微一笑,又接著說道:“我是這麼考慮的,包頭茶路雖然冠以包頭二路,但究其實質而言,其實是屬於全中國的,這點在座的諸位都沒有異議吧?”

    包括馬公甫在內,與會的所有財東、掌櫃全都不約而同的點頭。

    尼瑪,徐銳拿這種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壓我們,我們也很無奈啊。

    徐銳又接著說道:“既然包頭茶葉貿易公司屬於全體中國人所有,那麼理論上,全體中國人都應該具備參與拍賣的資格,是吧?”

    這次沒人附和了,因為這麼做太難以操作了。

    馬公甫捋捋鬍子,問道:“老朽敢問徐團長,具體該怎麼操作呢?讓全體中國人參與公司股份的拍賣,理論上可行,但是實際操作起來卻是幾乎就沒有可能,總不能把全中國四萬萬人都接到包頭來吧?”

    徐銳微微一笑說:“把全中國四萬萬五千萬人接到包頭來,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別說全體中國人,就是把全中國所有有實力參加拍賣的商家接到包頭,也是絕無可能,但是我們為什麼不能換種思路呢?”

    “換種思路?”馬公甫道,“怎麼換?”

    徐銳微微一笑說:“把拍賣會開到全中國每一位公民面前呀。”

    “說甚?把拍賣會開到全中國每一位公民面前?咋個可能嘛?”

    “就是,全中國四萬萬五千萬人,分居在幾十個省上千個縣,下邊的鄉鎮村那就更是多得數不勝數,那得舉辦多少場拍賣會?”

    “這麼多拍賣會,成本咋個控制?”

    “關鍵不是成本,關鍵沒得法子同步嘛。”

    “簡直天方夜譚,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嘛。”

    徐銳話音才剛落,整個鴻運酒樓一下又炸鍋了。

    馬公甫雖然老了,但是商人的嗅覺卻老而彌辣,還是他第一個反應過來,當下拿起手中的枴杖連續跺擊地板,厲聲道:“肅靜,都給我肅靜!”

    馬公甫再次發怒,財東以及掌櫃便再次凜然噤聲。

    等現場安靜下來,馬公甫又問徐銳:“敢問徐團長,具體又該如何操作呢?”

    “關於具體操作,目前我也只有一個初步的設想。”徐銳嘴巴上說的謙虛,但其實心底早就已經拿定了主意,因為這根不是什麼初步的設想,而是直接借鑑後世的成熟方案,可能性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稍稍停頓了一下,徐銳又道:“首先,在包頭設立一個競拍秘書處,全權負責公司股份的拍賣事宜,再然後,通過全國各大報紙,如申報、大公報、新華日報、綏遠日報等,面向全國發佈競拍的信息,只要有志於參與包頭茶貿的,並且有一定實力的,無論是晉商、徽商或者說浙商,全都可以參加拍賣。”

    聽到這,在場的財東、掌櫃便一個個都傻眼了。

    拍賣還可以這樣操作?娘嘞,簡直是神操作啊!

    馬公甫卻發現了其中的問題,皺眉道:“問題是,外地的商家怎麼參與拍賣?”

    “具體規格是這樣的。”徐銳接著說道,“外地商家如果想要參與拍賣,就可以給競拍秘書處發一份競拍電報,在電報上說明他競拍的股份數額以及價格,同時呢,他還要在最近的八路軍八事處繳納等額的保證金。”

    馬公甫錯愕的道:“保證金?”

    “沒錯,保證金。”徐銳道,“只有商家向八路軍辦事處繳納了保證金,八路軍辦事處又給競拍秘書處發出收訖保證金的回執,商家的競價才算真正有效,他的競價行為才會被計入到拍賣程序。

    比如說,重慶的黃財東,出價五萬大洋競拍五萬股,他就必須先向重慶的八路軍辦事處繳納五萬元的保證金,然後再給競拍秘書處發競拍電報,然後競拍秘書處在收到了八路軍駐重慶辦事處的回執後,才會將黃財東的競拍計入程序中。”

    “但是,如果競拍不成功,這筆保證金你們會不會退還?”

    立刻有財東問道,其餘的財東和掌櫃也立刻豎起了耳朵,這個很重要。

    “如果競價失敗,保證金當然是全額退還。”徐銳微笑說,“我們共產黨窮是窮點,但是這點信譽卻還是有的。”

    “老朽相信貴黨。”馬公甫點點頭,終於問出了最後一個、也是最為關鍵的問題,“不過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全中國那麼多人,商家也是數以百萬計,然而包頭茶貿公司的股份總共也就只有一千萬股,貴團拿出拍賣的更只有五百萬股,如果競價總數超過了五百萬,這個幾乎可以說是一定的,到時候怎麼辦呢?”

    徐銳微微一笑說:“簡單,價高者得!”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32
第1697章 茶貿業托拉斯

    聽到徐銳說價高者得,馬公甫欣然點頭。

    果然如此!馬公甫心道,果然就是這樣!

    這個時候,蔚字六聯號的掌櫃以及其餘的財東、掌櫃也都反應過來了,徐銳這傢伙還真的是好算計呢,他是通過這種方式將包頭茶葉貿易公司的股份價格炒上去,真要是按照他的這種方式操作,作價一元的原始股,極可能會被炒到五元甚至十元的天價!

    也就是說,察哈爾獨立團所擁有的五百萬股份,能賣出五千萬的天價!

    想到這裡,與會的財東、掌櫃一個個都雞動了,因為徐銳將包頭茶葉貿易公司的股份價格炒上去之後,得利的可不僅僅只是徐銳自己一家,他們也會跟著得好處,要知道,他們包頭商家的手裡可攥著茶貿公司的另外的五百萬股份!

    也就是說,他們從徐銳手裡白得的股份,轉手就能夠賣出十倍的高價!霎那間,與會的財東以及掌櫃就徹底雞動了。

    傅作義這時候也是反應過來了。

    看著包頭的商家在那歡呼雀躍,心下真是又羨慕又妒忌,要不是因為顧忌影響,他真想派衛隊當場抓幾個包頭商家,然後通過嚴刑酷罰逼迫他們將所擁有的包頭茶貿公司的股份無償轉讓給綏遠省政府,娘的,這也太氣人了。

    日寇侵佔綏遠這段時間,吃虧的可不止包頭商家,歸綏乃至整個綏遠省的商家全都蒙受了巨大的損失,憑什麼只有包頭的商家得到巨額補償,別地的商家卻什麼都得不到?這他娘的太不公平了,哪有這樣的?

    就在傅作義忍不住想要起身時,徐銳卻又發話了。

    徐銳微微一笑,又說道:“此外,還有一點特別的補充。”

    稍稍停頓了下,徐銳又接著說道:“包頭商家在茶貿公司的股份,是根據之前在日寇侵佔包頭期間所造成的財產損失補償的,而不是你們斥資購進,出於責任和道義,包頭抗日民主政府可以為包頭商家提供足額補償,但也不是沒有條件的。”

    剛剛還在竊竊私語的財東、掌櫃們便立刻又安靜下來,側耳聆聽。

    馬公甫向著徐銳拱手一揖,問道:“敢問徐團長,還有什麼條件?”

    徐銳便伸出右手再豎起三枚手指,說:“三年內,包頭商家不允許將所持有的茶貿公司股份轉讓或者出售,一旦發現有違規,立刻收回相應股份!”

    徐銳這麼一來,就堵住了包頭商家藉機發財的路,他是要吃獨食。

    “啊?”聽到這話,剛剛還在做發財美夢的財東、掌櫃立刻懵了。

    看到在場的財東、掌櫃滿臉****的樣子,傅作義卻險些笑出聲來。

    對廖,這就對廖,這就對廖了嘛,徐銳的便宜又豈是那麼好佔的?

    徐銳拉抬茶貿公司的股價,可不是為了給你們作嫁衣的,你們包頭商家想要借他的東風大賺一筆,卻是想得太天真廖。

    片刻的寂靜之後,在場的財東、掌櫃忽然大聲鼓噪起來。

    “憑什麼不讓我們轉讓或者出售股份?哪有這樣的道理?”

    “就是,你們的股份是股份,我們的股份難道就不是股份?”

    “就許你們察哈爾獨立團吃肉,卻不許我們包頭商家喝湯?”

    “這也太過分了,我們不同意,我們不答應,我們堅決不認可。”

    不少財東、掌櫃紛紛鼓噪起來,不過鼓噪的大多都是二樓及一樓的小財東、小掌櫃,坐在三樓的大財東以及大掌櫃們並沒有出聲。

    徐銳端起酒杯輕輕的呷了一口,一點不著急。

    馬公甫便再次顫巍巍的站起身,頓拐怒罵道:“都給我閉嘴!”

    馬大掌櫃的訓斥還是有些威力的,看到馬公甫發怒,二樓、一樓吵得最凶的那些小財東以及小掌櫃立刻又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馬公甫這才轉身徐銳,嚴肅的道:“徐團長,就按你說的,三年之內我們包頭商家絕對不轉讓或者出售任何一股!”停頓了下,馬公甫又提高音量說,“既便三年之後,我們復字號也絕對不會轉讓哪怕一股。”

    聽到馬公甫這麼表態,徐銳先是訝然,緊接著便肅然起敬。

    跟二樓、一樓的小財東和小掌櫃只盯著眼前的小財,只想著轉讓或者出售手裡的茶貿公司股份不同,馬公甫的眼界和格局明顯高了好幾個層級,他已經想著要讓復字號成為茶貿公司的大股東,並把這家公司打造成中國的茶貿業托拉斯。

    馬公甫想的不是撈一筆就抽身走,他要做茶貿行業領導者!

    都說一流企業做標準,二流企業做品牌,三流企業做產品,末流企業做項目,如果按照這麼個理論,二樓、一樓的那些財東、掌櫃充其量就是些末流企業主,三樓的這些財東以及掌櫃勉強能算二流企業主,只有馬公甫算得一流企業主。

    馬公甫能夠從一個糧店小夥計一步登天成為大掌櫃,除了喬致庸知人善人,跟他的眼界和格局也是絕對分不開的,當下徐銳說道:“馬大掌櫃,不管在股份拍賣之後,是個什麼樣的股權結構,但是總經理一職,非你莫屬!”

    馬公甫也是沒有推辭,拱起手回禮道:“敢不從命!”

    “哈哈,馬大掌櫃夠爽快。”徐銳舉杯大笑道,“來,乾杯!”

    “乾杯!”馬公甫跟著舉槍,然後是蔚字六聯號的幾個掌櫃,再然後是三樓的大財東以及大掌櫃們,最後二樓以及一樓的財東、掌櫃們也紛紛跟著舉杯,在一片其樂融融的乾杯聲中,這場別開生面的洗塵宴終於結束了。

    ……

    在鴻運酒樓參加完了洗塵宴,等徐銳回到團部時,王滬生已經回來了。

    “老王!”

    “老徐!”

    看到多時未見的老夥計,徐銳和王滬生兩人都難免心情激動,先伸手來了個兄弟之間的握臂禮,然後又用力的擁抱。

    “你這傢伙。”徐銳鬆開王滬生,又照著對方胸口捶了一拳,嘿然說,“明知道老子今天回包頭,甚至就連李司令員、傅長官還有馬大掌櫃都去迎接了,偏你不去,你這是不把老子這個團長放在眼裡了,是吧?”

    “滾蛋。”王滬生哼聲說,“老子才沒功夫跑去北門迎接你,更沒功夫給你接什麼風、洗什麼塵,有這多時間,夠老子干多少正經事了?”

    “娘的,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徐銳沒好氣道。

    “人情味能當飯吃?人情味能夠變成子彈?”王滬生說道,“要是能,老子天天跑城門口去迎接你,天天給你鋪紅地毯,天天給你辦接風宴、洗塵宴。”

    “得得,我說一句,就惹出你這麼大一堆的屁話。”徐銳翻著白眼道。

    旁邊的馬飛、巴特、程鹿鳴等幾個騎兵營長看得瞠目結舌,因為他們並不知道徐銳和王滬生的交情,所以完全無法想像兩人是在以特有的方式套近乎,反倒以為兩位主官真的因為形式主義的事吵起來了,兩個主官剛見面就吵架,這可不太妙。

    冷鐵鋒卻微微一笑,只有他知道徐銳和王滬生並沒有吵架。

    王滬生又道:“老徐,你這傢伙還真是孫猴子,無論到哪都不肯安生,小鬼子被你攪得雞犬不寧,友軍被你攪得雞犬不寧,作為你的搭襠,老子這個剛上任的政委也同樣被你攪得雞犬不寧,今天騎了一天的馬,可把老子給顛壞了。”

    “呀,呀呀呀呀呀,沒把蛋給震碎吧?我瞅瞅。”

    “滾蛋,少他妹的嬉皮笑臉,老子跟你說正事呢。”

    “說正事呢?好吧,那就說正事,找到合適的地兒沒有?”

    王滬生便搖了搖頭,愁眉苦臉的說道:“沒有,這兩天我都把包頭城外方圓二十里都給走遍了,就沒發現有合適的地形,這裡的地形太平坦了,基本上都是平原,偶有起伏也是些小丘陵,根本就沒有像大梅山那樣的高山。”

    “那又有什麼關係。”徐銳很無謂的道,“包頭的地形是比不上大梅山,但是整個安全形勢也要比大梅山好得多,當初大梅山根據地草創時,周圍全是鬼子的據點,可現在包頭卻深處綏遠腹地,前面不僅有我們自己的根據地,還有傅作義的三十五軍擋著,小鬼子要想對包頭構成威脅,難度極大!甚至可說絕無可能!”

    就包頭的安全局勢,徐銳還是說得起硬話的。

    以綏遠現在的形勢,華北日軍如果能夠調集三個師團以上的重兵集團,還是有機會重新佔領綏遠省,但問題是,現在華北日軍面根本調集不了這麼多兵力,既便勉強調集了這麼多兵力,也籌集不到支撐這種大型會戰的軍需給養。

    徐銳的基本判斷是,一直到明年的夏天,華北日軍都無力反撲。

    但是到了明年夏天,無論傅作義的三十五軍,還是徐銳的察哈爾獨立團,都絕不可能是現在的光景,到那時候,鬼子至少要調集五個師團以上的重兵集團,才有可能重新奪回綏遠省了,而且,這個還沒有考慮三十五軍跟察哈爾獨立團的主動出擊。

    所以說,只要不發生內戰,小日本的軍隊是很難再打進包頭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31
第1698章 親人、親情(親,投月票了)

    王滬生搖搖頭說:“就算鬼子的地面部隊打不進來,可他們的航空兵卻能輕而易舉的侵入綏遠腹地,考慮到航程的限制,小鬼子的戰鬥機只怕是很難夠得著包頭,但是他們的轟炸機的航程卻綽綽有餘,到時候鬼子轟炸機來轟炸怎麼辦?”

    “這個我也想過。”徐銳說道,“主要從三個方面著手。”

    “三個方面?”王滬生點點頭,問道,“具體哪三個方面?”

    徐銳回答道:“第一個方面就是多弄些假目標,迷或小鬼子的轟炸機,而真正的工廠則隱藏在地表之下,在包頭附近是找不著鬼見愁那樣的隱蔽地形,但是這裡的地形也有一個大梅山沒有的利好,那就是這裡開挖地道要容易得多!”

    “這倒也是。”王滬生點點頭道,“這裡挖地道確實要容易。”

    徐銳又說道:“第二個方面,那就是要加強防禦,這次我專門跟蘇聯討了一條大口徑重機槍子彈生產線,另外還要了五十挺Dshk高射機槍,就是為了在包頭工業園區的上空構築起一道天羅地網,確保鬼子轟炸機無法實施俯衝轟炸。”

    在這個時代,轟炸擁有兩種模式,一種水平轟炸,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盟軍轟炸機群對德國工業區的轟炸,全部都是水平轟炸;另一種就是俯衝轟炸,日本海軍聯合艦隊的機群在珍珠港事件之中對美國海軍戰艦的轟炸,就是俯衝轟炸。

    水平轟炸難度低,但是精度較差,因為慣性緣故,炸彈經常會偏離目標地,這種轟炸方式適合大型目標,比如說大型工業區;相比之下,俯衝轟炸的技術難度非常高,萬一拉升不及時就極有可能觸地,從而機毀人亡,但是這種轟炸方式的精度極高。

    徐銳已經想過了,包頭的工業區既便建起來,也只是個小工業區,再加上有偽裝設施以及假目標的迷惑欺騙,所以鬼子航空兵採用水平轟炸的命中率肯定低,考慮到小日本的資源貧乏程度及財政窘迫,採用高空水平轟炸的可能性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鬼子航空兵如果轟炸包頭工業區,最大可能還是會採取俯衝轟炸的模式。

    這樣的話,在包頭部署高射炮就顯得毫無必要,高射重機槍就足夠用了。

    正因為這,當初在跟朱可夫談判的時候,徐銳並未要求蘇聯援助高射炮。

    這個道理,王滬生自然也是知道,點點頭又道:“還有第三個方面又是什麼?”

    徐銳笑道:“第三個方面,自然就是主動出擊了,我們不能只想著等小鬼子的轟炸機來了,如何抵抗,我們還要想著,拒敵於國門之外,還沒等小鬼子的轟炸機進入包頭領空,就把它們給擊落,對,沒錯,我們也要建一支空軍!”

    王滬生點點頭,說道:“要不然,把小宋的飛行連調來包頭?”

    “我也是這麼考慮的。”徐銳道,“飛行連在大梅山其實沒什麼用處,因為在大梅山,鬼子航空兵佔據著絕對優勢,就憑那幾架飛機,根本不夠小鬼子塞牙縫的,與其整天躲在機庫裡發霉,還不如調來包頭,還能夠發揮作用。”

    王滬生很乾脆的說道:“行,這事我來協調。”

    徐銳嘿嘿一笑,說道:“老王,現在不擔心工業區安全了吧?”

    “我不擔心了。”王滬生搖頭,又笑著說道,“老徐你可真行,我想了半個月都解決不了的難題,你幾句話就給輕鬆解決了。”

    “那是。”徐銳嘿然道,“要不怎麼我是團長,你是政委?”

    “呀嘿,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王滬生道,“臭不要臉。”

    說完了,王滬生忽又走到辦公桌後面,拉開抽屜然後從裡面翻出一個牛皮紙信封,最後遞給徐銳說:“喏,給你的。”

    徐銳捏了一下,發現裡邊鼓鼓的。

    剛要撕開封口,猛一轉眼卻發現馬飛、巴特、程鹿鳴等幾個營長都巴巴的看著呢,當下便又住了手,然後將信封收進口袋裡,吹著口哨回自己宿舍了。

    王滬生便衝著徐銳的背影翻了記白眼,沒好氣道:“德性,搞得我們要偷看似的。”

    說完了,王滬生又從抽屜裡翻出另外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遞給冷鐵鋒:“老兵,這是雁子給你的,拿著。”

    冷鐵鋒便趕緊接住信封。

    徐銳是團長,幾個營長不敢捋他虎鬚,但冷鐵鋒職只是個營級,馬飛等幾個營長對他就沒有太多的畏懼,當下幾個人便圍了過來,馬飛更是涎著臉問道:“老兵,這信是不是嫂子寫給你的?這傢伙信封厚的,肯定有照片,給大夥瞅瞅唄?”

    冷鐵鋒把臉一扳,說:“有沒有照片關你們什麼事,憑什麼給你們看?”

    頓了頓,冷鐵鋒又道:“你們就這麼閒,部隊訓練完了?別忘了三個月之後,團長可是要對各營進行考核的!到時候過不了關,你們就知道厲害了。”

    “嘁,不看就不看唄,說那麼廢話。”幾個營長無趣的離開了。

    王滬生啞然失笑,說:“老兵,你家豆豆可是特意托我帶話給你,讓我問你,你答應送他的小馬駒有沒有準備好?他還說,如果他到來的時候,你沒給他準備好小馬駒,他就不認你這個爸爸了,還讓你自己看著辦。”

    冷鐵鋒啞然失笑,眼前卻立刻浮現起了豆豆的模樣。

    因為腦子裡全是肖雁月跟豆豆,冷鐵鋒甚至沒有留意到王滬生剛才的那句話,肖雁月和豆豆很快也要來包頭,不過肖雁月是被調來包頭工作的,豆豆卻只是來包頭探親,見過冷鐵鋒之後,豆豆很快就會被送回延安,進入到延安保育院。

    迫不及待的拆開信封,一張黑白照片立刻被帶出來。

    卻是一張豆豆跟肖雁月的合照,照片上的豆豆戴著一頂八角軍帽,穿著一身新四軍的土布軍裝,肩上還斜挎著一把小木槍,一張小臉也繃緊著,儼然就是位極具使命感、榮譽感以及責任感的新四軍小戰士。

    看著豆豆一臉認真的模樣,冷鐵鋒卻只感覺心臟一陣陣的揪疼。

    如果有可能,冷鐵鋒是真不願意豆豆這麼小就接觸殘酷的戰爭,五週歲不到的一個小娃娃,正是一生中最為天真爛漫、最為活潑好動的年齡,此時他們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無憂無慮的盡情玩耍,玩累了就睡,睡醒之後再接著瘋玩。

    然而,作為一名軍屬子弟,豆豆卻早早的就失去了玩耍的權利。

    每天早上六點鍾不到,他就要起床,跟兒童團裡所有子弟一起,接受最為嚴格的軍事訓練,大人練什麼,他們就要跟著練什麼,每天走齊步、踢正步還要站軍姿,兩個小時訓練之後就是文化教育,吃過午飯再接著上課,然後再訓練。

    吃過晚飯後,就要早早的上床睡覺,等明天天亮之後繼續訓練。

    有人說這麼做太殘忍,過早的扼殺了孩子的天性,過早的剝奪了孩子的童真,為了所謂的抗戰,不惜把年幼的孩子訓練成為一名名冷血戰士,然而,說這些風涼話的人,壓根就沒有想過,如果誰都不願意把自己的孩子訓練成為戰士,那麼,將來,誰來保衛這個國家、誰來守護這個民族?到那時,我們的孩子很可能連長大的機會都沒有,或者長大了,卻只能夠成為異族的奴隸,只能毫無尊嚴的活著。

    所以冷鐵鋒沒得選擇,他只能夠讓豆豆接受這樣的訓練。

    冷鐵鋒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搶在豆豆長大成人之前,把鬼子趕出中國,這樣等到豆豆的孩子出生之時,就再不用重複父輩的軌跡,就可以真真正正的像個孩子般,無憂無慮的玩耍,享受童年了。

    ……

    另外一邊,徐銳正對著一大疊的照片在呵呵的傻笑。

    也就宿舍裡沒人,否則讓別人看到徐銳此刻的模樣,一準以為這是個二傻子。

    牛皮紙信封裡邊,除了江南寫給徐銳的一封長信外,剩下的全是果兒的照片,果兒已經六個半月大了,長得白白胖胖的,一對小汪汪的大眼睛尤其討人稀罕,看著照片,徐銳的心都快要化掉了,如果有可能的話,徐銳真想插上翅膀一下飛回大梅山,將他的寶貝女兒抱在懷裡使勁的親,他真的好想果兒。

    剛穿越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徐銳一副渾不吝的架勢,本事不小,脾氣也大,生活作風也是很成問題,不過在經過將近兩年的戰鬥生涯磨礪之後,徐銳卻已經成熟多了,身上也再沒有了當初那種渾不吝的混蛋勁。

    此時此刻,徐銳才真真正正的成長為一名革命戰士了。

    不過看著看著,笑著笑著,徐銳的眼圈卻忽然間紅了,因為從果兒的小臉上,徐銳看到了小白的影子,他便不可遏止的想起了小白,還有小桃紅,想到小白還有小桃紅,徐銳的心就彷彿被人拿刀下一下下的扎,疼到快窒息。

    兩行清淚,忽然從徐銳臉頰上潸然而下。

    (本章完)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33
第1699章 孔大少爺

    暫時先不說包頭的事。

    次日中午,察哈爾獨立團要面向全中國公開拍賣包頭茶貿公司五百萬股份的消息,就通過各大報紙迅速傳揚開來,消息一經傳開,便立刻在全國範圍內引發了一場軒然大波,尤其是那些從江浙滬撤退到大後方的巨商大賈,反應最為強烈。

    因為兵荒馬亂的緣故,導致工廠停工、百業凋零,整個工商業體系幾乎全面癱瘓,在這樣的亂世之中,要想找一個可以擁有可靠收益的項目,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既便是孔、宋這樣的世家大族,也找不到太多的可靠的實業投資項目。

    當然了,必須要說明的是,宋大公子是沒興趣做什麼實業的,他唯一的興趣就是做中國最大的買辦,通過倒買洋貨獲取巨額利潤,正因為這,他跟孔祥熙這個大姐夫的關係一向就不怎麼和睦,因為孔祥熙更願意經營實業。

    昨晚上,孔祥熙跟幾個友人打了一個通宵的麻將,這會才剛回到孔公館。

    民國年間上流階層的麻將風氣可謂是十分濃厚的,這個只要看看民國年間、那些所謂的文學大師寫的文章就能夠知道,無論是徐志摩、胡適還是蔡元培,所寫的文章裡都有大量的關於打麻將的情節,可知當時麻將風氣之興盛。

    至於像陸小曼、唐瑛這樣的名媛,孔祥熙、宋子文這樣的巨商,以及像盧永祥、張邦昌這樣的軍閥,就更是離不開麻將交際,張少帥對麻將也是痴迷不已,隔三岔五就會糾集部下友人打通宵的麻將,而且輸贏也極大。

    孔祥熙在外面打了一通宵的麻將,回家之後只感覺到腰酸背疼,深感年歲漸長、身體卻是每況愈下,便在心裡暗暗發誓,今後再不打通宵了,頂多只玩到凌晨就要收手了,要不然這把老骨頭真的撐不住。

    孔祥熙正在感嘆呢,忽然迎面看到孔令侃吹著口哨從大門出來。

    “咦呀,你這小兔崽子怎麼在家?”孔祥熙不由感到有些訝異。

    無怪於孔祥熙驚訝,因為孔令侃孔大少爺是宋家三姐妹唯一的男孩,真可以說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甚至就連蔣委員長也對這個外甥喜愛異常,也正因為這樣,養成了孔令侃目空一切的脾氣,連孔祥熙都拿他沒任何辦法。

    孔令侃三年前從上海聖約翰大學畢業時,孔祥熙還在擔任財政部長,就利用職務之便給兒子弄了一個特務秘書,這所謂的特務秘書,其實就是為孔令侃專設的,屁事沒有,只是掛個名領一份不菲的薪水,僅此而已。

    但是奈何孔大少爺根本看不上,就各種作各種鬧。

    孔祥熙實在沒辦法,就一咬牙弄了個中央信託局,把財政部賬上的一筆高達一百萬元的巨款交給孔令侃去打理,孔大少爺雖然為人囂張跋扈,但是能力還是有,上任之後立刻將他在聖約翰大學的一幫同學老師叫來,跟他合夥做生意。

    還別說,半年下來,還真把信託局搞得有模有樣。

    只可惜,好景不長,淞滬會戰很快爆發,中央信託局被轉移到香港,孔令侃也跟著去了香港,香港是英國租界,在這裡可沒人罩著孔令侃了,但是孔大少爺卻仍舊跟在上海時一樣的肆意妄為,結果被英國人隨便找了個藉口驅逐出境。

    中央信託局的差事幹不下去了,而且這次事件中,孔令侃丟了大臉,孔祥熙就想讓他的寶貝兒子去美國避風頭,他甚至都已經跟哈佛大學的約翰校董聯繫好了,看在孔祥熙的捐款份上,哈佛大學願意免試接收孔令侃去留學。

    按照歷史上的軌跡,孔令侃這次回重慶見過父母,就要動身去美國。

    然而,在這個時空,由於徐銳這個穿越者的出現,事情卻有了變化。

    “爸,你可算是回家來了。”幾乎是同時,孔令侃也看到了孔祥熙,當即上前抱住孔令熙的胳膊,將他老子往門裡拽,生恐他老子跑了一般。

    “噯,你別拽,你別拽啊,可別把老子給拽倒了。”孔令熙不敵兒子年輕力壯,被拽得腳下一連幾個踉蹌,險些摔倒,還是跟在後面的孔府司機反應快,趕緊上前攙住了,孔大部長這才免於摔一個屁股著地式。

    從兒子的魔爪中掙脫出來,孔祥熙沒好氣的說道:“小兔崽子,到底什麼事啊?看把你給激動的。”

    “好事,大好事!”孔令侃眉飛色舞的道,“你兒子,我,大展宏圖的機會來了!”

    “大展宏圖?”孔祥熙心下其實頗為不屑,面上卻不想打擊兒子積極性,問道,“那你倒是跟我說說,什麼大好事?”

    孔令侃沒有多說,只是抓起旁邊石桌上的報紙遞到孔祥熙面前,然後又將報紙翻到了頭版,最後指著頭條說:“爸,你先看這個!”

    孔祥熙接過報紙,拿出老花鏡慢條斯理的往鼻樑上戴。

    孔令侃便不耐了,劈手奪過老花鏡,一下就給戴上了。

    “你這孩子,急什麼嘛。”孔祥熙嘴裡嘟嚷了一句,卻毫無辦法,再然後,孔祥熙的目光便落到報紙上,然後心下便猛的一震,再說不出話來,徐銳這傢伙,竟然要面向全國公開拍賣持有的包頭茶貿公司的五百萬股份?

    不等孔祥熙看完,孔令侃便急聲說:“爸,晉綏那可是我們老孔家的地盤,這麼大一塊肥肉可不能便宜別人,不管用什麼辦法,我們都必須把這五百萬股份給吃下來,爸,你不會不知道,這包頭茶葉貿易公司那可是一隻下蛋的金雞呀。”

    “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包頭茶葉貿易公司是金蛋,呃不,金雞。”孔祥熙連連點頭,又接著說道,“不過我說兒子,你能不能先讓我把這篇文章看完?然後咱們父子兩個再坐下來好好嘮嘮?”

    孔令侃沒好氣道:“那你看得快一點。”

    “行行,快一點。”孔祥熙扶了扶鼻樑上的近視眼鏡,再次看起這篇文章。

    文章是大公報的首席記者老刀撰寫的,措辭嚴謹、筆鋒有力,行文老到,不過這些都不是吸引孔祥熙的地方,最吸引孔祥熙的還是文章本身,或者說文章中所提及的內容,他一下子就被徐銳搞的這個公開競拍給吸引住了。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啊,拍賣還可以這麼個玩法?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啊,這個徐銳不僅打仗厲害,玩起商業也這麼厲害,這小子簡直就是個全才啊!可惜大女已經出嫁了,二女又頑劣不堪,不然孔祥熙真想試試,是否可能將徐銳招為女婿,要是能夠有徐銳這樣的女婿,就足可以保孔家五十年屹立不倒!

    不過這個念頭也就在腦子裡一閃而過,片刻之後,孔祥熙便看完了文章。

    “爸,怎麼樣?”孔令侃急切的說道,“你趕緊以國民政府實業部長的名義,給包頭的那個競拍秘書處發一個電報,然後再跟八路軍駐重慶辦事處打個招呼,就說包頭茶葉貿易公司的這五百萬股份,我們老孔家全吃進了!”

    孔祥熙苦笑道:“兒子,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孔令侃哂然道:“不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而是事情本來就這麼簡單!在晉商這個群體當中,我們孔家的底蘊雖說不如喬家、侯家、陸家,但是說到實際影響力,他們三家加起來也未必能比得上我們孔家,我們孔家要吃進這五百萬股份,誰敢跟我們搶?”

    “這就不是晉商的事兒。”孔祥熙沒好氣的說道,“晉商現在早已沒落了,就整個中國商界而言,早已經沒啥影響力,喬家、侯家還有陸軍又算什麼?什麼百年老號,你老子我壓根就沒把他們放眼裡,真是的。”

    “不是晉商呀?”孔令侃愣了一下,又道,“那又是誰?難道是虞洽卿?杜月笙?或者說大舅?”說到這,孔令侃忽然猛的擊了下掌,篤定的說道,“是了,一定就是大舅,就眼下的中國商界而言,也就大舅能跟你掰下手腕。”

    孔令侃的大舅,自然就是宋大公子宋子文了。

    孔祥熙搖頭道:“你大舅財力雄厚,的確是你老子的勁敵,不過,就包頭茶葉貿易公司這個事,你大舅還真不是你老子的對手,因為不管怎麼說,你老子都曾經是晉商領袖,綏遠省畢竟還是咱們晉商的地盤,你說是吧?”

    孔令侃便有些不耐煩了,沒好氣道:“這也不對,那也不是,究竟是誰?”

    “還能有誰,當然是察哈爾獨立團的團長徐銳。”孔祥熙道,“我跟你說,這傢伙可不是個善茬,不要說你老子我了,今年年初,你大舅去上海調停孤軍營大鬧租界的事情時,都被徐銳扣為人質了,你難道忘了?”

    孔令侃還真把這事給忘了,他每天那麼多事要忙,誰記得這個?

    很認真的回憶了一下,孔令侃點頭說道:“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孔祥熙又道:“徐銳這傢伙,就連你小姨夫和大舅的賬都不買,又怎麼可能買你老子我的帳?你讓我強購包頭茶貿公司的五百萬股份,這不是為難我呢麼?”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32
第1700章 波瀾漸起

    孔令侃的小姨夫是誰?就是蔣委員長。

    聽說徐銳連小姨夫的賬都不買,孔令侃不由得一愣,不至於吧?他小姨夫可是國民政府最高領袖,雖說徐銳是共產黨的人,可現在國共兩黨、不是已經結成全民族抗日統一戰線了麼?按照規定,共產黨也必須得聽他小姨夫的。

    孔大少爺愣神的功夫,孔祥熙卻又接著說:“不過,你小子的眼光還真是毒,這個包頭茶葉貿易公司的原始股份,絕對是黃金潛力股,這個時候購入,絕對是有利可圖,而是一定是有大利可圖,保守估計,最後都得漲到十塊!”

    “你說啥,十塊?”孔令侃十分鄙夷的道,“要是能把這五百萬原始股強買下來,再由我來接盤操作,我就能夠把它炒到至少五十塊,甚至上百塊!”

    是的沒錯,孔大少爺壓根就沒想過要接盤、控股經營包頭茶葉貿易公司,這小子沒從他老子身上遺傳半點實業興邦勁頭,卻把宋家血脈中的投機倒把給遺傳了過來,玩起金融市場的低吸高拋那絕對是把行家裡手。

    當初在上海辦中央信託局時,孔令侃就是這麼玩的。

    後來中央信託局搬去了香港,孔令侃還玩低吸高拋,擾亂香港金融秩序,結果一腳踢到了英國人的鐵板上,被驅逐出境。

    雖然在香港吃了虧,但是孔大少爺並沒有汲取教訓。

    這次之所以攛掇孔祥熙強買包頭茶貿公司的原始股,孔令侃想的就是低價吃進,在炒高公司股價之後再從高位拋售出去,從中狠狠的大賺一筆!必須承認,這小子的商業眼光還是很毒辣,但是高估孔家的能量了。

    “強買是不可能的。”孔祥熙搖了搖頭,遂即又道,“不過掏一筆錢充作保證金,參與競拍卻是可以的,這筆買賣要成了,今後絕對是穩賺不賠,有了包頭茶貿公司的股份,我們孔家今後幾十年的利潤都會有保證。”

    “幾十年?”孔令侃搖頭道,“爸,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這包頭茶葉貿易公司真會一直經營下去吧?”

    孔祥熙道:“啥意思,這還有疑問?”

    孔令侃便嗤的笑了下,搖著頭說道:“爸,你都一把年紀了,怎麼考慮問題時還是這麼天真呢?你難道就沒想過日本人的反應?沒錯,在剛剛結束的五原會戰中,日本人是吃了一個大虧,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反撲綏遠了,但是明年呢?再明年呢?”

    “日本人?”孔祥熙拍了一下額頭,說道,“這個我還真沒想過。”

    “所以嘍。”孔令侃說道,“等明年,最遲到後年,華北日軍一定會反撲綏遠,既便是不可能再一次佔領綏遠全省,但是截斷庫倫到包頭的茶路卻是綽綽有餘,爸你忘了,日本人的騎兵那可不是一般的凶狠。”

    孔祥熙道:“嗯,日本人的騎兵確實很凶悍。”

    孔令侃道:“所以嘍,包頭茶葉貿易公司最多也就維持兩年時間,兩後之後,這家公司就會因為茶路不通陷入困境、繼而破產,也正是因為這樣,徐銳這傢伙才會在公司成立之初就迫不及待的拍賣所有股份。”

    停頓了下,孔令侃又道:“要不然,你真以徐銳是傻的?拿這麼好的黃金潛力股出來公開拍賣?顯然,徐銳這傢伙就是想趁著華北日軍沒反撲之前,趁著全國的商家還沒意識到風險之前,先狠狠的賺上一筆,這傢伙精著呢。”

    孔祥熙被兒子說的將信將疑,皺眉說道:“這個不應該吧?”

    “不應該?”孔令侃冷笑道,“徐銳打的根本就是這個主意。”

    孔祥熙便真有些將信將疑了,當下又道:“不過,就算徐銳打的是狠撈一筆就抽身的主意,我們只怕也是沒辦法參一腳,我剛才跟你說過了,這傢伙連你小姨夫的賬都不買,更不可能給我面子,所以你趁早還是死了這條心。”

    “那不行。”孔令侃卻哼聲說,“這麼大一塊肥肉,而且還是在我們孔家的地盤上,本少爺無論如何也要吃上一筷!”說完,孔令侃又霍然起身,沉聲說道,“我現在就去八路軍駐重慶辦事處,爸,你馬上準備好五十萬元法幣並送過來。”

    “噯,兒子你別急啊,你……”孔祥熙急要阻止時,孔令侃早已經走遠了,沒轍,孔祥熙只能夠讓管家去準備錢。

    ……

    與此同時,在國民軍統帥部。

    蔣委員長手裡攥著大美晚報,目光緊盯著頭版頭條,臉上的神情忽陰忽睛,誰也不知道他此刻正在想什麼,看到這一幕,旁邊的幾個幕僚便立刻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喘,隨著年齡漸長,蔣委員長的威嚴也是越發的形諸於外。

    足足過了半晌,蔣委員長才扭頭對陳佈雷說:“彥及,徐銳搞的這個競拍,我還是不太理解,你能不能替我再解釋一遍?”

    “好的,委座。”陳佈雷點點頭,恭敬的說道,“簡單來說呢,徐銳搞的這個競拍機制是這麼操作的,他將自己持有的包頭茶貿公司的五百萬股份,分解成五百個標的,每個標的一萬股,接受全中國所有商家的競標。”

    “這五百個標的都是獨立競價。”

    “比如,一號標的已經被人炒高到了十元,五百號標的卻可能還維持原價。”

    “當然,這只是個極端的例子,現實當中,這種情況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

    “全中國的商家全都可以競拍,如果實力雄厚,則完全可以單獨競拍其中的一個或多個標的,甚至競拍全部五百個標的也是可以的,當然,真要是這樣,需要繳納的保證金也將是個天文數字,而且隨著股價的提升,還要不斷的追加保證金才行。”

    “如果實力不足,也可以許多人合起來競拍其中的一個標的。”

    “至於競拍流程,具體是這樣,先給包頭的競價秘書處發競價書,說明你想要競拍哪個標的,然後去就近八路軍辦事處繳納保證金,八路軍辦事處在收到保證金之後,會給包頭的競價秘書去發去回執,這樣就完成了一次競價操作。”

    “然後每隔一週,競價秘書處就會在各大報紙的廣告版塊公佈出競價信息,詳細公示每個標的的價格及買主,當然,如果買主不願公開身份,競拍秘書處會予以保密,會以某經理替代。”

    蔣委員長訝然道:“然後,競偷就結束了?”

    “哪能啊。”陳佈雷笑道,“這只是一個競拍週期,進入到第二周也就是第二個競拍週期之後,全中國的商家仍可以根據之前公示的標的價格,進行加價競拍,然後在第二個週期結束時,再次通過報紙將競拍信息進行公開展示。”

    蔣委員長哂然道:“這個,不就是拍賣會麼?”

    “形式上確實是,但是本質上卻完全不一樣,因為拍賣會只局面於一隅,參與的買家很有限,而徐銳搞的這個競拍,理論上全國商家都可以參與!只要你能夠找到就近的八路軍辦事處,並繳納足夠的保證金,就能參加。”

    蔣委員長以手指下意識的敲擊桌面,又問道:“總共有幾個競拍週期?”

    “報紙上並沒有明說。”陳佈雷道,“不過卑職以為,至少有四個週期。”

    “八個週期?”何應欽便嗤的笑了,又說道,“彥及兄,你太高估徐銳的節操了,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至少三個月十二週期!”

    “十二週期?!”蔣委員長的臉色越發的陰沉,“真要競拍這麼長時間,包頭茶葉貿易公司的股價還不得炒到天上去?”

    何應欽說道:“委座,能不能炒到天上去卑職不敢肯定,但是炒到五十塊,卻是毫無疑問的,因為既便炒到五十塊,包頭茶貿公司的總價也就五億,而既便保守估計,該公司每年盈利也至少在一千萬元以上,相當於五十年能回本,雖然算不得一筆好的投資,但是勝在細水長流,還是會有大把商家願意投入的。”

    “我看不止。”陳誠說道,“你們忘了民國十年的股票風流?”

    蔣委員長和另外幾個幕僚聞言,頓時心頭一凜,陳誠說的股票風波,是民國十年發生在上海的股票風潮,那是股票第一次被引入到中國來,然後全上海乃至全中國人民都瘋狂的湧入進來,導致股票市場畸形的繁榮。

    但是沒有實業的支撐,這種擊鼓傳花式的繁榮是不可持續的,終於,國民政府出於金融安全的考慮開始縮緊銀根,炒家因為沒辦法再借到錢進入新一輪的哄抬,最終導致整個股票市場的全面崩潰,破產者十之八九!

    這其中最令人印象最為深刻的,是一些價格低廉的實物,比如火柴、麵粉、煙油、水泥什麼的,在股票交易所裡卻被炒高到了一個完全脫離實物的價格,其價格背離達十倍、甚至上百倍,一個銅板的火柴,在交易所裡能炒到一元!虛高上千倍!

    想到這,蔣委員長立刻不淡定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33
第1701章 想啄一嘴(啄幾張月票)

    陳誠說道:“遵照投資與回報理論,五十元應當就是包頭茶貿公司股價的上限了,再為股價再往上走,投資者就很難收回成本,但是股票市場的可怕之處,就在於可以將世間任何實物炒高到跟實際價格完全背離的程度。”

    停頓了下,陳誠又道:“當年上海的股票交易所,可以將一盒火柴炒到一元,那麼像包頭茶葉貿易公司這樣的具備良好盈利預期的優質實體,就更不可想像,卑職以為,炒到一百元都是保守的,五百元甚至一千元也並非完全不可能。”

    “一千元?!”蔣委員長聞言,眉頭便猛的跳了下。

    然後蔣委員長便在心裡默默的計算,如果最後真炒到每股一千元,那徐銳這次賣出包頭茶貿公司的五百萬股,就可以籌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個零,五十億?!蔣委員長被自己計算出來的數字,嚇了一跳,娘希匹,這還得了?

    真要這樣,徐銳這廝豈不是比國民政府都要闊綽?

    真要這樣,豈不是全中國的錢,都要被搜刮乾淨?

    “娘希匹!”蔣委員長突然間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把幾個心腹幕僚嚇了一大跳,然後說道,“這事絕不能由著他們胡來!”

    “委座所言極是。”陳誠滿臉恭敬的道,“這事的確不能由著姓徐的胡來,要不然,到時候他捲了巨款,拍拍屁股走了,卻把爛攤子留給了我們,因為一旦出事,全國各地的商家找的肯定還是黨國,誰讓我們是執政黨呢?”

    何應欽也道:“卑職也以為,這事必須阻止。”

    白崇禧站在旁邊沒有發一言,心下卻頗為不屑,因為他明白,蔣委員長和幾個幕僚的這番做作,不過是因為看著這麼大的一塊肥肉卻沒辦法咬上一大口,所以心裡難受而已,他們擔心的並不是股票崩盤後的殘局,而是得不到好處。

    當下蔣委員長便對陳佈雷說:“彥及,立刻以侍從室的名義給中央日報、中央通訊社發佈公函,讓他們立刻面向全中國發佈公告,就說包頭茶葉貿易公司的這次股票競價,程序存在瑕疵,還需工商部進一步審核,予以緊急叫停。”

    白崇禧聞言,臉上冷笑之意更濃,只是叫停,而不是取締,就足以證明蔣委員長並不是真的擔心這次股票競拍會使得中國的經濟環境更加惡化,甚至留下一地雞毛,而只是想要從中分一杯羹而已。

    陳誠卻是習慣性的拍馬屁道:“委座此舉實在是高明,不說取締,而只說叫停,方方面面就都說得過去,中共無話可說,民主黨派也挑不出刺來,徐銳這個傢伙雖然難纏,但就這件事情,他只怕也是掀不起浪來,因為這次競拍程序上的確存在瑕疵,這樣的操作,以前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工商部當然得審慎的評估研究。”

    蔣委員長矜持的說道:“沒錯,就是這麼個理。”

    陳佈雷卻擔心的說道:“委座,是不是先跟孫夫人通個氣?”

    “大可不必。”蔣委員長大手一揮,霸氣的道,“這種事關國家經濟民生的大事,她一個女人家家懂什麼?推進民主憲政之類的,還是需要聽取她們這些民主黨派的意見的,但是經濟事務大可不必,你就按我說的去辦吧。”

    “是。”陳佈雷答應一聲,轉身去了。

    ……

    與此同時,在延安。

    毛主席、朱老總還有周副主席再次湊在了一起。

    朱老總端起帶過來的大茶罐喝了口濃茶,說道:“老毛,徐銳這小傢伙這次整的動靜可是有些大啊,甚至把我們派駐在各地的辦事處都調動起來了。”

    頓了頓,朱老總接著問道:“噯,你們說,這個事能成嗎?”

    “能啊,肯定能成。”周副主席不假思索的說道,“包頭茶葉貿易公司的盈利是完全可以預期的,參考明清年間的貿易數據,每年盈利就算沒有一千萬,五百萬總是有的,那麼按照經濟學規律,這家公司的估值就至少有五千萬。”

    “五千萬?我的天。”朱老總砸舌道,“包頭茶葉貿易公司總共也才一千萬股,這也就是說每股五元,也就是說,徐銳這小傢伙拿來競拍的這五百萬股,價值兩千五百萬?那豈不是翻了五倍麼?這個也太誇張了點吧?”

    “老總,這其實一點都不誇張。”周副主席說道,“你可能沒聽說過民國十年發生在上海的股票風波,那個才是真的瘋狂呢,有些股票足足上漲了百倍、甚至千倍,不過,我們可不能夠學那些毫無底線的股票經濟人,不能無限制的去哄抬股價,如若不然,最後就會演變成為擊鼓傳花的龐氏騙局,一旦引爆,整個國民經濟都一地雞毛。”

    這時候,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毛主席忽然說話了,幽幽說道:“現在就討論給徐銳上緊箍咒早了些吧?依我看哪,我們的蔣委員長是絕不會袖手旁觀的,他是一定會想辦法干預或者啄上一嘴的,最多兩天,他就一定……”

    毛主席話音還沒落,一名通信員就匆匆走進來。

    “主席!”通信員將手中拿的一紙電報遞了過來,說道,“這是八路軍駐重慶辦事處剛剛發來的電報,請您過目。”

    毛主席便掐滅菸頭,伸手接過電報。

    一目十行看完電報,毛主席便嘿然說道:“我剛說什麼來著?這不,我們的蔣委員長果然就按捺不住,真出面叫停徐銳的這次公開競拍了,理由也很冠冕堂皇,說是這樣競拍公司股份的事從來就沒有過,工商部的法令法規不完善,所以還需審慎研究,在工商部沒有拿出新的完善的法令法規前,包頭茶貿公司的股份競拍,必須暫停。”

    “還有這事?”朱老總怒道,“老蔣這麼子搞法,就過分嘍!”

    停頓了一下,朱老總又說道:“這事,我們可不能由著蔣某人胡來!”

    “這個恐怕不容易。”周副主席苦笑說道,“因為蔣委員長找的理由很是冠冕堂皇,我們完全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如果強行推進的話,輿論上恐怕會對我們不利。”

    朱老總聞言便急了,攤手道:“那怎麼辦?難道由著蔣某人亂來不成?”

    毛主席卻一點不急,笑著說:“這個事情,我們急個啥子嘛,就算急,也應該是徐銳比我們更著急的嘛,我看,就先把這份電報原封不動的轉發給察哈爾獨立團,然後讓徐銳自己想辦法解決就是,他自己搭的台,終歸還是要靠他自己唱主角嘛。”

    朱老總跟毛主席搭襠這麼久,立刻聽出言外之意,問道:“老毛,你已經有對策?”

    “老總,我有對策沒啥子用。”毛主席擺了擺手,笑著說,“我剛才說了,這個事情歸根結底還是要靠徐銳自己來解決的。”

    說完了,毛主席又對朱老總、周副主席兩人說道:“對了,時間快到了,史沫萊特小姐肯定等急了,走,趕緊拍照去了。”

    說完了,毛主席站起身就走。

    ……

    在包頭。

    王滬生指著面前的大片雪地,對徐銳說道:“老徐,我看,就在這裡吧,這裡不僅背靠公路,而且前面沒多遠就是河流,更重要的是,離包頭煤礦的距離也是不遠,這一來無論是取水、供煤還是走貨,都很便利。”

    “可以。”徐銳無可無不可的道,“就這吧。”

    關於怎麼建設包頭的工業區,徐銳的意見非常明確,因為包頭的地理環境跟大梅山有著本質的區別,所以絕不可能像大梅山那樣再建一個不怕鬼子轟炸的工業園區,包頭的工業園區只能通過強化防禦來保證安全。

    而且強化防禦的方針也已經確定,就三條。

    第一是進行偽裝,第二是構築防空禁飛區,第三是打造空軍,提前攔截,所以包頭工業區具體建在哪裡,其實並不重要。

    見徐銳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王滬生怒道:“你就不能多給點兒意見?”

    見王滬生怒了,徐銳立刻收回心神,笑道:“我剛才不說了麼,這挺好。”

    王滬生生氣道:“然後就沒有別的了?”

    “別的?”徐銳哦了一聲,接著說道,“別的就是,一定做好保密工作,工廠選址確定之後,就要對周圍幾十公里區域進行戒嚴,裡邊所有的牧民定居點全部撤離,牧場立刻禁止放牧,閒雜人等統統禁入出入。”

    頓了頓,徐銳又特意說道:“尤其那個項記者,嚴禁她進入工業區採訪!”

    “知道。”王滬生點點頭,又道,“你是不是懷疑那個項記者是軍統的人?”

    “不是懷疑,而是根本就是!”徐銳悶哼一聲,正要再說時,卻看到地瓜匆匆過來,手裡邊還抱著一個文件夾。

    王滬生便立刻說道:“肯定是又出事了。”

    不片刻,地瓜便到了兩人跟前,報告說:“團長,政委,這是延安剛剛轉過來的,八路軍駐重慶辦事處的急電。”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34
第1702章 徐銳反擊

    徐銳看完電報後冷笑說:“蔣委員長這是也想要啄一嘴哪!”

    王滬生從徐銳手中接過電報,看完之後說道:“這也正常,不管怎麼說,蔣委員長終究是中國名義上的最高領袖麼,你公開競拍包頭茶葉貿易公司的這五百萬股份,這麼大一塊肥肉,他如果不想著啄上一嘴,那才不正常。”

    “但是他想要佔我便宜,是痴心妄想!”徐銳冷然道,“以前不可能有人佔我便宜,現在不可能有人佔我便宜,將來也同樣不可能有人佔我便宜!”

    王滬生眼睛一亮,問道:“老徐,你是不是已經想好對策了?”

    “你這不廢話麼?老子擺開這麼大陣仗,找來這麼肥一塊肉,要是事先沒有想好萬全之策,不得被人連皮帶肉吞了?”徐銳嘿然說,“早在剛開始設計這個事情時,我就已經預料到蔣委員長一定會想啄一嘴,所以順便就把對策也想好了。”

    停頓了下,徐銳又說道:“不過,細節上還是要改一下。”

    “你快說。”王滬生急道,“怎麼反制蔣委員長的這一企圖?”

    徐銳說道:“我們的蔣委員長缺點不老少,優點卻不多,但是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卻是令人印象深刻,那就是對洋大人的輿情很關注,也非常重視,國內輿論沸反盈天他都可以不動如山,可是一旦洋大人的輿論有個風吹草動,他立刻就會變得無比緊張。”

    王滬生想了一下後笑道:“好像還真是這樣,我們的蔣委員長最怕洋人。”

    “所以我們還得從這個方面著手。”徐銳道,“要把洋人、尤其是美英兩國的輿情反應引入進來,我們說話不太好使,但是洋人說話他終歸是要聽的,只是……”

    王滬生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只是,自從三次淞滬會戰之後,我們跟洋人、尤其是美英兩國之間的關係就徹底破裂,現在英國駐華公使史蒂芬男爵視我們就如同仇人,美國駐華武官史迪威上校又奉調回國了,怕是沒人會替我們說話。”

    “是啊,這的確是個問題。”徐銳也是很無奈的說道。

    就現在,徐銳在西方各國政府的眼裡,形象跟魔鬼無異。

    所以在這個時候,要想美英兩國政府出來替徐銳、替察哈爾獨立團說話,那簡直就是痴心妄想,蘇聯或許願意站出來,但是相比起美英兩國政府,蘇聯政府說的話,其份量在蔣委員長那裡就要打上好幾個折扣。

    就在王滬生無計可施之時,徐銳忽然拍了下自己腦門。

    “瞧我這死腦筋。”徐銳道,“美英公使不會給我面子,但是會給孫夫人、還有各民主黨派面子!只要孫夫人和各民主黨派肯出面,就可以通過美英兩國的駐華公使,把這個輿論發動起來,只要外國輿論一起來,蔣委員長最後就一定妥協。”

    “這倒是個思路。”王滬生道,“不過,怕是不容易呀。”

    停頓了下,王滬生又接著說道:“之前,孫夫人和各民主黨派的民主人士,之所以全力支持你疏通包頭茶路,是因為疏通包頭茶路對中國的抗戰大業有百利而無一害,但是,現在你搞的這個股票競拍,他們就未必會支持了。”

    王滬生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股票競拍跟疏通茶路完全不同,疏通茶路對中國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但是這個股票競拍卻是一件十分可怕的金融武器,如果用得好,固然可以為中國的抗戰籌集一大筆資金,但如果用得不好,或者手握這件武器的人有私心,那就會給整個國家的金融、經濟、民生造成很嚴重的傷害!

    舉個簡單的例子,萬一徐銳跟杜月笙是一路貨色,只想通過哄胎包頭茶貿公司的股價牟取暴利呢?真要是這樣的話,徐銳就完全可以通過這次的股票競拍將全國商家的投機心理給刺激起來,然後狠狠撈一筆!

    當然,徐銳絕對沒有這個想法。

    但是,你沒這想法,不代表別人就相信啊?

    所以,問題的關鍵,還在於如何取信於孫夫人以及各民主黨派。

    徐銳沉吟片刻之後,忽然問王滬生道:“老王,我記得你說過,你到延安的時候,碰到了史沫特萊小姐,是吧?”

    王滬生點點頭說道:“是啊,還照了張合影呢,可惜走得太急,只有等下次遇見她時才能向她討要相片。”

    “就是她了!”徐銳狠狠擊節。

    “史沫特萊小姐?”王滬生訝然道,“怎麼又扯上她了?”

    徐銳說道:“首先,史沫特萊小姐非常同情我們共產黨,是吧?”

    “這個倒是真的。”王滬生道,“史沫特萊小姐一度還想要參加我們中國共產黨呢,最後還是毛主席和周副主席勸她,留在黨外更能幫助中國的抗戰,她才沒有再提入黨這事,不過她的態度是很鮮明的,就是同情我們黨。”

    徐銳點點頭又道:“然後,史沫萊特小姐曾經是孫夫人的秘書,她說的話,孫夫人一定會相信,孫夫人相信,就等同於所有的民主黨派相信了,然後他們就可以聯起手來給美英兩國駐華公使施加影響,如果再有密勒氏評論報這樣的擁有西方背景的報刊的推波助瀾,輿論也就算形成了,蔣委員長就會承受壓力。”

    王滬生道:“那還等什麼,我們趕緊給延安發電報,說明情況。”

    “不。”徐銳卻擺了擺手,搖搖頭說,“事實勝於雄辯,如果只靠電報說明,只怕還缺點兒說服力,要是能夠讓史沫特萊小姐到包頭實地走上一趟,再拍些照片回重慶,無疑更加具備說服力,老王,你覺得呢?”

    王滬生說道:“理倒是這麼個理,可問題是,請史沫特萊小姐來一趟包頭,拍完照片後先回延安,然後轉道重慶去找孫夫人,沒有幾個月的時間,只怕是完成不了的,我們能等這麼長時間?包頭工業區的建設可是一刻都不能夠耽擱的呀。”

    徐銳聞言便立刻背起手,像狗熊般在雪地上來回的踱步。

    王滬生便道:“老徐你能不能別走來走去的,看得我頭暈,跟坐飛機似的。”

    “坐飛機?”徐銳聞言心下一動,頓步說道,“有了,我想到解決辦法了。”

    “哦是嗎?”王滬生聞言立刻來了精神,急聲問道,“你想到什麼辦法了?”

    “坐飛機!”徐銳沉聲道,“我們反正要在包頭組建空軍的,索性就藉著這個由頭把老宋的飛行連從大梅山調到包頭來,中間經停延安加油之時,正好把史沫特萊小姐給捎上,等她採訪完了之後,再直接送重慶!”

    王滬生道:“可我們這還沒有機場。”

    “那就趕快平整。”徐銳道,“平整一個機場又費不了多長時間,何況包頭城外有的是平坦的草地,就算不平整也能降落。”

    “行。”王滬生道,“這就辦。”

    ……

    很快,王滬生就以察哈爾獨立團的名義,給延安發了一封電報,延安在接到電報之後又立刻給新四軍發去電報……

    此時,大梅山機場。

    飛行連長宋國寧正帶著飛行連的飛行員在繞著機場跑圈,這是日常例行訓練,機械維修連連長張偉則帶著維修連的三十多號官兵,站在旁邊看熱鬧,因為他們已經跑完。

    看到飛行連的飛行員跑了二十多圈了,速度還不見減慢,張偉便砸砸嘴說道:“老宋可以呀,體能進步不小嘛。”

    “廢話。”宋國寧沒好氣的道,“這大半年除了跑還是跑,能沒有進步麼?”

    說到這,宋國寧就滿肚子委屈,你說他們明明是飛行員,結果卻每天只能摸下飛機,半年都不見得能飛一次,然後就是不停的跑操、跑操、再跑操,練得簡直比步兵還苦,他們可是飛行員啊,他娘的,還有比他們更苦逼的飛行員?

    “呀嘿,給你三分顏色,你還開染坊了。”張偉嘿然說道,“雖說你們飛行連的體能已經有了些進步,但是跟我們維修連相比,還是不夠瞧,十公里,信不信我們維修連能夠拉你們飛行連三圈?”

    “吹吧,還三圈!”宋國寧自然不服輸,“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喲嘿,不服呀。”張偉說道,“要不然,咱們今天就比試比試?”

    “好呀,比就比,還怕你們維修連不成。”宋國寧滿口就答應下來。

    不過就在這時候,一輛邊三輪摩托車卻忽然帶著轟轟的引擎轟鳴聲,從前方公路疾駛而來,然後嘎吱一聲停在機場大門口。

    “軍部的通信員?有重大情況!”

    宋國寧和張偉便立刻來了精神,因為軍部的通信員一般都是步行的,只在有十分緊急的軍情時,才會騎著邊三輪摩托車來。

    果不其然,一個通信員從邊斗上跳下來,不及叫門便厲聲大吼起來:“軍部急令,宋連長還有張連長,軍部急令,有急令……”

    “這不是小王麼。”宋國寧趕緊迎上前去,問道,“什麼令?”

    “宋連長,急令!”通信員道,“軍部首長命令你們,立刻駕駛九六式長程轟炸機以及全部兩架道格拉斯運輸機直飛延安。”頓了頓,又對跟上來的張偉說道,“還有張連長,你們維修連也要跟著一起去。”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32
第1703章 訓練戰狼

    冰天雪地中,徐銳正在訓練大王。

    昨晚包頭又下了一場大雪,而且比進入十月之後下的第一場大雪更大,積雪厚度足有半米多深,早上起來,但只見整個世界一片素白,真的有些毛主席在《沁園春雪》中所描繪的那種景象了,千里冰雪、萬里雪飄。

    這會,徐銳正無聊的蹲在雪地上。

    跟小牛犢似的大王眯著一對眼睛,以一樣的姿勢蹲在徐銳身邊。

    一人一狗,還有他們背後的猛男,構勒成一副奇特的冬日雪景。

    片刻之後,地瓜便騎著一騎快馬,飛也似的從前方飛奔了過來,聽到馬蹄聲,徐銳和大王便立刻睜開眼睛,猛男也擺了下碩大的馬頭,噗的打了一個響鼻,同時從鼻孔噴出兩股醒目的白霧,就跟個老菸民似的。

    到了近前,地瓜翻身下馬,說道:“團長,藏好了。”

    停頓了下,地瓜又十分篤定的道:“這回,大王肯定找不著了。”

    “是嗎?”徐銳嘿嘿一笑,又伸手摩挲著身邊大王的背頸皮毛,說道,“大王,地瓜這小子在藐視你,說你識不破他的偽裝。”

    大王便立刻扭過頭,那對冰冷的狼眸裡竟然流露出極具擬人化的鄙視。

    地瓜倒是也習慣了,最近這一段,他幾乎每天都會被大王鄙視,不過,說真的,這******真的是頭狼?不是人?

    徐銳最後在大王背上輕拍了一下,喝道:“走!”

    大王便立刻昂首嗷的長嚎了一聲,然後就跟利箭似的竄了出去。

    “我艹,這畜生跑得可真他媽快。”既便是已經見識過很多次了,地瓜還是照例被大王的速度震驚到了,嘟嚷道,“這速度,快得都他媽跟影子似的,老時都攆不上,就不知道二皇能不能跟得上。”

    “你能行的,地瓜。”徐銳笑道,“開嗜血秘術。”

    “你咋不說你自己。”地瓜沒好氣道,“你一定能攆上這畜生。”

    “呀,敢頂我嘴了。”徐銳笑道,“皮癢了是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正好趁這個機會看看你有沒有長進,接招!”

    說完,徐銳便一記直拳砸過來。

    “噯,團長你看那邊是誰來了?”地瓜突然手指徐銳背後,腳下卻是干淨利落的一個滑步,便躲到了半米開外。

    “玩心眼呢,這都是我玩剩的。”徐銳根本就不上當,當下拳腳相加,如疾風暴雨般向著地瓜猛砸過來,地瓜一開始還能勉強抵擋,可是五秒鐘過後,便被徐銳一記雷鳴暴閃般的鞭腿給抽翻在地,當下趕緊舉起手宣佈投降。

    “沒長進啊。”徐銳收手,笑道,“還是五秒。”

    “我沒吃飯。”地瓜沒好氣的道,“肚子餓了,沒力氣。”

    “就知道吃,你個吃貨。”徐銳說完嘿嘿一笑,環顧左右無人,便壓低聲音說道,“今天政委不在家,中午我們吃烤全羊!”

    “哦耶!”地瓜便立刻歡呼起來。

    王滬生來了包頭之後,哪哪都好,尤其是繁鎖的具體工作上,徐銳的壓力得到了極大的減負,要不然也不會有時間出來馴狗,但是有一點不太好,就是王滬生管得太嚴格了,吃的方面受到了嚴控,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吃烤全羊了。

    這個也正常,察哈爾獨立團現在已經擴充到兩千多人,如果全團戰士都吃烤全羊,那每天的伙食費就是個大數目,作為政委,王滬生當然不允許,因為全中國的軍民都在餓著肚子抗戰,他們察哈爾獨立團卻吃烤全羊,這像話麼?

    不過歡呼完了,地瓜又低聲說道:“團長,我們背著政委胡吃海喝,這樣做好嗎?”

    “嘿,你個小兔崽子,還教訓起我來了。”徐銳便在地瓜後腦勺上啪的扇了一巴掌,沒好氣的道,“信不信老子捧你?再說了,還不是因為你嘴饞。”

    地瓜沖徐銳做了個鬼臉,又說道:“那我得吃一整條羊腿。”

    “行,撐死了你別找我。”徐銳沒好氣的說道,“還整條羊腿。”

    正說話間,前方雪原上忽然響起“嗷嗚”一聲嘹喨的狼嗥,兩人急回頭看時,便看到一抹灰影從前方雪原上風馳電掣般過來,用不著多說,當然是大王完成任務回轉了,待離得近了便可以看到,大王嘴裡銜著一條小鬼子的兜襠褲。

    看到這一幕,地瓜瞬間就懵逼了:“我艹,這都能找到?”

    地瓜真懵了,這條兜襠褲他藏到了兩公里開外,還埋在了兩米深的雪層下線!

    就這片刻間,大王已經銜著那條兜襠褲一溜煙到了近前,然後碩大的狼頭猛的一擺,趁著地瓜懵逼瞬間,銜在嘴裡的那條穢跡斑斑的兜襠褲便已經啪的甩在地瓜的臉上,而且不偏不倚正好矇住了地瓜的嘴巴還有鼻子。

    “唔,我去!”地瓜瞬間反應過來,一把將蒙臉上的兜襠褲扯下,扔到地上,然後伏地干嘔起來,這條兜襠褲是他昨天去俘虜營裡拿來的。

    至於,為什麼要拿小鬼子的兜襠褲,當然是為訓練大王。

    人身上哪個地方的氣味最濃?基本上都是襠部,只要大王習慣了這樣的氣味,今後就能在幾百米甚至幾公里外發現鬼子的行蹤。

    當然,地瓜拿了遠不止一條兜襠褲,而是一次性拿了好幾十條,地瓜至今都無法忘記,當他拿走這些兜襠褲時,那些鬼子俘虜看著他的那種眼神,因為他們已經好幾個月沒洗澡,兜襠褲已經臭不可聞了。

    地瓜雙手伏地,乾嘔不已。

    徐銳卻很開心,伸手摩挲了兩個大王的頸毛,誇獎道:“干的漂亮,大王。”

    大王卻是斜睨了徐銳一眼,那對圓形的狼眸裡便再次流露出擬人化的神情,彷彿是在跟徐銳說:一句空話就想打發我?

    徐銳嘿了一聲,從挎包裡翻出一塊牛肉乾扔到了空中。

    大王便嗖的一聲竄起空中,一下就將牛肉乾吞進嘴裡。

    “這畜生真是邪門了,這都能找到。”地瓜乾嘔完了,又忍不住腹誹兩句。

    然而話音剛落,大王便立刻轉過身,碩大的狼頭伏低,頸部的毛髮豎起,一對凶狠的狼眸盯著地瓜,長吻的上嘴唇也向上翻起,呲出了兩排獠牙,同時喉嚨深處也發出一陣陣低沉的嘶吼,對地瓜稱呼它為畜生極度不滿。

    地瓜嚇了一聲,趕緊求饒:“那個啥,大王老爺,我不是故意的,我嘴欠,你老人家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

    一邊說,地瓜一邊還伸手輕抽自己臉。

    大王這才收起了獠牙,同時轉過身去。

    地瓜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心忖你丫的牛氣什麼,早晚被小爺宰了燉湯喝,不過聽別人說,狼肉酸,似乎不怎麼好吃。

    正想呢,耳畔忽然聽到噗的一聲悶響,遂即一股惡臭便撲面而來,這傢伙,把地瓜給熏的,險些隔夜飯都吐出來,卻原來是大王轉過身之後,對著地瓜放了一個臭屁,這一下,地瓜真是死的心都有了,不活了,小爺不活了,他妹讓一頭狼給欺負了。

    徐銳卻哈哈大笑,一點都沒有替地瓜出頭的意思,你說你一個人,卻被狼給欺負了,讓團長我怎麼說你好呢?

    笑完了,徐銳又拍拍屁股站起身,說道:“行了,現在該溜猛男了。”

    現如今,徐銳將部隊的訓練交給了手下幾個營長,將工業區的選址、搬遷以及建設等事務,一股腦的丟給王滬生,他自己每天就只做兩件事,上午馴大王,下午馴猛男,有時閒了就抽點時間,到遠一點的地方打打獵,日子過得不要太愜意。

    至於公開競拍包頭茶貿公司股份的事情,反正也不會那麼快出結果。

    眼下察哈爾獨立團的財務狀況雖然說不怎麼樂觀,但靠著五原會戰時從歸綏、包頭的鬼子及偽蒙軍機關搶來的錢,也還能維持一段,更何況,他已經照著單子,挨個上門向包頭的商家收取他們答應的捐款。

    那天在鴻運酒樓吃飯,這些商家可是都答應過的,他們的捐款額全部加起來,差不多有一百萬大洋,這可是捐款,而且徐銳絕對沒有逼他們,所以上門催討也心安理得,答應給人的錢就得給,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就得算數,對不對?

    有了這兩筆錢,包頭工業區就能先把架子搭起來。

    徐銳翻身上馬,準備跟猛男進行下一階段的磨合。

    戰馬的訓練可是很難的,第一步要做的,就是人與馬的互相熟悉,互相適應,有些騎兵為了加快這一過程,乾脆晚上就睡在馬廄裡,徐銳自然用不著這麼做,因為猛男遠比一般的戰馬更聰明,領悟能力更強。

    第一步互相熟悉了之後,再進行第二步,溜馬。

    顧名思議,溜馬就是戰士牽著戰馬不停的溜灣,這其實還是第一階段的延續,為的是繼續加強並鞏固人馬的默契度,同時也將一些簡單的作戰口令教會戰馬,比如停止、小跑還有衝鋒,就要這一個階段教會戰馬。

    等到戰馬對戰士的口令形成了條件反射,第二階段就算是完成了。

    最後就進入合練階段了,戰士可以騎著自己的戰馬進行衝殺訓練。

    但是猛男遠比一般的戰馬更聰明,所以第一階段和第二階段的訓練很快完成,今天就要進入第三階段也是最後一個階段的訓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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