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抗日之特戰兵王 作者:寂寞劍客 (連載中)

 
regn13 2018-6-7 22:23: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85 93336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28
第1684章 兵棋推演

    王斌從地窖裡上來,正好看到鄒超跟葉蓮娜有說有笑的從面前經過,王斌連叫了鄒超好幾聲,鄒超愣是沒聽見,特定時候,當一個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某一個人或者某一件事情上時,確實有可能忽略周邊的環境。

    目送鄒超和葉蓮娜的身影走遠,王斌不由腹誹一句:真一對狗男女。

    不過想到關押在地窖裡的狼王,王斌便顧不上鄒超,趕緊找到徐銳。

    “團長。”鄒超苦著臉報告道,“那畜生不吃也不喝,還******咬人。”

    這會兒,徐銳已經給猛男換好藥,當下便起身說道:“走著,瞧瞧去。”

    當下徐銳便帶著冷鐵鋒、吳寒還有王斌往地窖而來,不過烏蘭托婭卻沒有跟來,而是留在了馬廄裡,繼續逗赤兔玩。

    徐銳因為擔心引起恐慌,所以將狼王藏在了地窖裡。

    而且還找了一個鐵籠子,先將狼王關進了鐵籠子裡。

    王斌打開蓋住地窖的石板,底下便立刻傳來一陣低沉的嘶吼,是那種從猛獸喉嚨深處發出的低音,擁有很強的穿透力,聽起來更是極其瘆人,若是在野外聽到這樣的低吼,足可以讓一個成年男人嚇得屁滾尿流。

    徐銳他們自然不會被嚇到。

    順著梯子下到地窖,底下的整個環境便一目瞭解。

    這處地窖是庫倫賓館用來儲藏疏菜的,空間很大,四周散落著零散的菜疏瓜果,空氣裡邊除了淡淡的疏菜腐敗的氣味,還有股說不出的味道,只有跟狼打過交道的老獵人,才能分辯出這是狼身上的氣味,狼也是有氣味的。

    再一扭頭,徐銳就看到了放在地窖角落的鐵籠子。

    那頭狼王就匍匐在鐵籠裡,身軀伏低,雙爪前探,兩隻狼耳高高豎起,一對凶狠而又冰冷的狼眸則一瞬不瞬的盯著徐銳他們三個,喉嚨裡更是不斷的發出低嘶聲,看樣子,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撞破鐵籠子,衝出來向他們三個發起進攻。

    而在鐵籠子的旁邊,打翻了一個瓦罐,裡邊的米飯倒出來,滿地都是,不遠處,還有兩片帶血的羊肉,然而那頭狼王卻連眼睛都沒有斜一下。

    王斌很無奈的說道:“這畜生可傲氣呢,飯不肯吃,給他羊肉也不吃。”

    “這原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徐銳道,“要這麼容易屈服,它就不配當狼王了!”

    似乎聽懂了徐銳的言下之意,籠子裡的狼王便立刻微微向上翻起嘴唇,露出了兩排冷冷的獠牙,那副樣子看著格外凶殘。

    “都已經成階下囚了,還敢向老子呲牙?”徐銳嘿然一笑,對王斌說,“既然這畜生不肯服軟,就先餓它十天半月再說,倒要看看,這畜生能撐多久!”

    王斌卻有些擔心的道:“團長,半個月太長了,餓死怎麼辦?”

    “你放心,餓不死的。”徐銳說道,“狼這種畜生的忍耐力非常強,一般的野狼都能餓上至少一個星期,何況這畜生還是頭狼王。”

    狼王似乎也聽懂了徐銳是在威脅它,非但沒有屈服的意思,反而將尖吻的上唇更加的向上翻起,露出更多的獠牙,從喉嚨深處發出的吼聲也更加低沉,這畜生似乎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向徐銳宣告:我是絕不會屈服的。

    徐銳嘿然說道:“行,那就走著瞧。”

    ……

    幾乎同一時間,賓館一樓會議室裡的會議桌已經被清空了。

    取而代之的則是剛從蒙軍司令部搬過來的一張摸擬沙盤,從這裡又可以看出蘇聯人在面對蒙古人時的傲慢,事實上蒙軍司令部就在庫倫賓館的附近,但是朱可夫就是不願意多走這幾步,而非要蒙軍將笨重碩大的摸擬沙盤連同沙子都搬過來。

    放下沙盤之後,蒙古軍人就被沙斯基赫趕走了,剩下的工作由警衛連的官兵接手。

    沙斯基赫指揮警衛連的官兵,一邊照著地圖在沙盤上摸擬出蘇芬邊境的地形地貌,一邊對旁邊站著的蘇軍少將說:“真不知道這個姓徐的中國佬是狂妄呢,還是愚蠢,他甚至於連歐洲都沒有去過吧,居然就敢跟將軍閣下推演蘇芬戰爭。”

    蘇軍少將冷笑著說道:“這個,或許就叫做無知者無畏。”

    “未必是這樣。”一個聲音忽然傳進來,兩人回頭看時,卻看到朱可夫已經換了一身便裝,大步走了進來,然後接著說道,“據我所知,這位徐上校是一位從德國回國的華僑,在德國期間,他曾經當過勃蘭登堡特種部隊訓練營的外籍陪練,甚至還曾經在柏林軍事學院旁聽過一段時間的高級課程。”

    這些情報,當然是切列夫告訴朱可夫的。

    切列夫可是契卡的高級間諜,獲取這些消息並不是太難,不過,契卡所能獲得的消息也就這些了,至於更進一步的消息,比如說徐銳在勃蘭登堡特種部隊訓練營裡邊表現如何,在柏林軍事學院的學習表現又怎樣,就很難查證了。

    因為潛伏在德國的契卡說了,柏林軍事學院根本沒徐銳這麼個亞裔旁聽生,倒是有不少日本籍的學員,至於說勃蘭登堡特種部隊訓練營是否有徐銳這麼一個外籍陪練,就沒辦法查證了,因為他們的人根本打不進德國的特種部隊。

    這就只有一種解釋,徐銳當時使用了假身份。

    無論是切列夫,朱可夫還是德國的契卡間諜,壓根就沒想過徐銳是在撒謊,這不是因為他們缺乏常識,恰恰就是因為他們太講究常識了,才會對徐銳的身份深信不疑,因為徐銳在中國戰場上的種種表現,足可以證明他確實系統的學習過當代的前沿軍事理論、同時還接受到現代的特種作戰訓練。

    正因為此,無論是切列夫、朱可夫,還是史迪威,都更加願意相信,徐銳在勃蘭登堡特種部隊訓練營、以及在柏林軍事學院時,都使用了假身份,也正因為這,所以他們的情報部門才會查證不到這個人。

    “還有這種事情?”蘇軍少將訝然。

    沙斯基赫卻說道:“就算他當過勃蘭登堡特種部隊訓練營的外籍陪練,就算他在柏林軍事學院旁聽過,又能有什麼用?他到過蘇聯嗎?他到過卡累利阿地峽勘察過嗎?他知道卡累利阿地峽總共有多少口湖泊嗎?”

    朱可夫道:“那你又知道嗎?”

    “嘎,我……”沙斯基赫立刻語塞。

    沙斯基赫當然不知道卡累利阿地峽總共有多少口湖泊,他年幼時曾經跟父親坐火車去過一次芬蘭,正好從卡累利阿地峽上經過,沿途看到了密密麻麻大量的湖泊,但是至於總共有多少湖泊,他又哪裡知道?書上也沒講。

    這個年代的地理書本可不像後世的地理書本那麼詳細。

    朱可夫輕哼一聲說道:“所以,不要盲目的小看別人。”

    沙斯基赫便不再吭聲,沉默的帶著士兵開始佈置沙盤。

    忙碌了差不多一整天,沙盤才終於佈置好了,朱可夫前來驗收的時候,發現蘇芬邊境的地形已經基本被摸擬出來,卡累利阿地峽的地形摸擬的尤其仔細,沙斯基赫甚至派人到庫倫河撿了不少藍色的鵝卵石,嵌在沙盤上摸擬散佈在地峽上的湖泊。

    吃過晚飯,兵棋推演正式開始,朱可夫對於這次的兵棋推演明顯十分看重,特意的穿上了只有在盛大節目才穿的將軍禮服,整個顯得格外的精神,相比之下,徐銳身上的灰布軍裝就要土氣多了,帽子甚至沒有棱角。

    換成別人,沒準就要自慚形愧,既便表面上不動聲色,內心深處感到自卑,卻是毫無疑問的,但是徐銳卻真沒有一點自卑,因為他跟這個年代的任何中國人都不一樣,因為他來自於另一個時代,他來自於中國已經全面崛起的二十一世紀。

    徐銳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按著歷史的軌跡發展下去,中國就必定會崛起成為世界上的超級大國,所以他在面對西方人時,從心理上就沒有一絲的畏服,所以,既便身上穿著乞丐一樣的破軍裝,徐銳也可以毫無畏懼的把腦袋高高昂起來。

    朱可夫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徐銳從骨子裡流露出來的自信自尊。

    深深的看了徐銳一眼,朱可夫說道:“徐上校,要不咱們就開始吧?”

    “好啊。”徐銳微笑說,“客隨主便,我什麼時候開始都可以,沒問題的。”

    朱可夫點點頭,又問道:“要不要讓我的副官先給你介紹一下蘇芬邊境的地形,然後再介紹一下蘇軍的大致的部署?”頓了頓,朱可夫又道,“當然,也只能介紹個大概,因為詳細的部署情況我是不知道的,既便到現在,這個仍然屬於絕密。”

    徐銳點點頭說:“蘇軍的大概部署說下就可以了,至於蘇芬邊境的地形,比如說卡累利阿地峽的地形地貌,就不必了,因為我曾經到過那裡,對於那裡的地形有一定瞭解,所以我們還是節約一點時間,盡快進入正題吧。”

    朱可夫點點頭說:“好的,那就這樣!”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29
第1685章 大功告成

    沙盤上其實已經標出了蘇軍以及芬蘭軍隊的一些數字。

    所以,朱可夫只是介紹一些大概的背景:“今天我們只是單純的討論軍事,關於蘇芬戰爭的政治原因就不說了。”

    蘇聯人自然不會承認蘇芬戰爭是他們發起的侵略戰爭。

    頓了頓,朱可夫又接著說道道:“為了這次蘇芬戰爭,蘇軍最高統帥部專門編成了第七軍、第八軍、第九軍以及第十四軍,其中第七、第八軍負責進攻卡累利阿地峽,突破曼納海姆三道防線,這裡也是這次蘇芬戰爭的主戰場。”

    “此外,第九軍從拉多加湖北岸向西攻擊,奪取波的尼亞湖畔的奧盧港口,從中間將芬蘭攔腰截斷成為南北兩段,令其首尾不能相顧;第十四軍自摩爾曼斯克往南推,一直推進到瑞典邊境止,負責阻斷瑞典有可能派來的援軍。”

    徐銳點頭,然後說道:“將軍閣下,先推演卡累利阿的主戰場吧。”

    相比之下,北部和中部戰場的重要性較小,卡累利阿戰場的勝負,才是真正決定這次蘇芬戰爭的關鍵,因為蘇軍如果突破了卡累利阿地峽上的曼納海姆防線,就可以長驅直入一直推進到芬蘭首都赫爾辛基。

    到那時候,芬蘭就只能簽城下之盟。

    朱可夫道:“行,那就先來卡累利阿的主戰場。”

    沙斯基赫、那個蘇軍少將以及朱可夫立刻打起精神,因為現場的蘇軍當中,也只有他們三個上過軍校,能搞懂兵棋推演。

    徐銳首先拿起第七、第八軍航空兵團的部分轟炸機,說道:“第一波進攻,將由第七、第八軍的航空兵團擔綱,我將會派出十到二十架轟炸機,對曼納海姆三道防線當中的第一道防線實施轟炸,摧毀其永固工事。”

    說完之後,徐銳便從第七軍、第八軍出擊陣地拿出兩枚代表轟炸機的兵棋,擺到了位於卡累利阿地峽的曼納海姆防線的第一道防線上。

    朱可夫道:“我會派出十到二十架戰鬥機、偵察機進行攔截。”

    一邊說著,朱可夫一邊也拿了兩枚兵棋,擺到曼納海姆防線。

    站在旁邊的沙斯基赫便立刻很高興的將徐銳的兩枚兵棋取走,扔出了沙盤。

    徐銳微微一笑,又拎起六枚兵棋擺到曼納海姆防線,其中兩枚是轟炸機棋,另外四枚卻是戰鬥機兵棋,說:“我將從第七、第八軍航空兵團出動兩倍於芬軍的戰鬥機,對轟炸機群進行全程護航,確保轟炸不受影響。”

    旁邊的蘇軍少校便無奈的將朱可夫的兩枚兵棋取走。

    朱可夫考慮了片刻之後,最終放棄了這種兌子式的空軍消耗。

    看到朱可夫再沒有出棋,沙斯基赫跟蘇軍少將的臉便垮下來,這第一回合,無疑是徐銳佔了上風,這讓他們有些難以接受。

    徐銳臉上卻沒有一絲得意之色,又道:“第二波次,我將出動第七、第八軍的十幾個炮兵團、總計一千四百餘門遠程火炮,對曼納海姆防線的整個第一道防線,進行三晝夜地毯式轟炸,同時出動轟炸機投擲白磷彈,通過引燃森林大火,摧毀芬軍工事。”

    說到這裡停頓了下,徐銳又道:“據我所知,芬蘭軍隊在曼納海姆防線上所建的工事大多都是原木工事,根本經不起火攻。”

    朱可夫聞言,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沙斯基赫、蘇軍少將以及幾個圍觀的蘇軍軍官也立刻變了臉色。

    因為整個卡累利阿地峽都覆蓋著茂密的原始森林,一旦投擲白磷彈引發森林大火,芬軍的曼納海姆防線固然會灰飛煙滅,但是大火過境之後,卡累利阿地峽也將會化為灰燼,這根本就是玉石俱焚的打法,夠狠的!

    沙斯基赫的臉肌抽搐了兩下,拿眼睛看向朱可夫。

    朱可夫陰沉著臉點了一下頭,沙斯基赫便很無奈的將擺放在曼納海姆第一道防線上的幾枚芬軍兵棋給抹掉,第二個回合,中國佬又佔了上風。

    “第三個波次。”徐銳微笑道,“不過是第一波次、第二波次的重複罷了,只不過,目標從曼納海姆的第一道防線成了第二道,但是套路還是一樣的,依然是先出動轟炸機炸,再動用炮兵進行地毯式轟炸,然後步兵跟進實現有效佔領。”

    但是在這一波,朱可夫還是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抵抗。

    朱可夫動用了芬蘭炮兵,與蘇軍炮兵打了一場炮戰,不過結果毫無懸念,被徐銳出動航空兵團的轟炸機群給炸平了。

    沙斯基赫又非常鬱悶的,從沙盤上掃走一部分兵棋。

    在前三個波次的攻防中,朱可夫幾乎沒有任何表現。

    但是到了第四個的波次,朱可夫終於露出他的崢嶸。

    朱可夫從曼納海姆第三道防線背後的芬軍預備隊裡取出了兩枚兵人兵棋,從公路兩側的原始森林迂迴過來,對蘇軍剛建起的補給點發起了襲擊。

    沙斯基赫便興奮的叫道:“芬蘭組建了專門的雪撬部隊,機動力非常強,他們的確可以繞開公路,從兩側的原始森林迂迴過來,而且他們對卡累利阿的地形更熟悉,偵知我們的補給點並非什麼難事。”

    朱可夫微笑道:“徐上校,你們蘇軍的補給點已經完了。”

    稍稍停頓了下,朱可夫又道:“而且,你也別再妄想通過公路獲取補給,因為我的雪撬部隊是不可能給你這個機會,幾百公里長的漫長補給線,任何一點都可以成為我的雪撬部隊的襲擊對象,你當然也可以派出步兵反擊,但是要想在林海雪原中找到並且消滅我的雪撬部隊,這幾乎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艱巨任務。”

    沙斯基赫又道:“補給一旦斷絕,前線的飛機、坦克以及大炮立刻就會成為擺設,士兵也會餓肚子,最多不出十天,部隊就會全線崩潰的!”

    說完了,沙斯基赫便伸出了大手,準備取走蘇軍已經出擊的所有籌碼。

    “等等。”徐銳卻不慌不忙的伸手,制止了沙斯基赫,又道,“可如果,我的補給及時運送上來了呢?”

    “這絕不可能!”朱可夫斷然說道,“有我的雪撬部隊的襲擾,短時間內你不可能將後方的軍需物資送上來,徐上校,你要耍賴?”

    “將軍閣下,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徐銳微笑說道,“我也沒想耍賴,因為我壓根就沒想過從公路補給。”

    “不從公路補給?”沙斯基赫聞言茫然。

    旁邊的蘇軍少將也是滿臉茫然,不從公路補給,學芬蘭軍隊用雪撬補給?但用雪撬補給和用雪撬搞破壞,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搞破壞可比運輸物資容易多了,而且雪撬的運輸能力對於幾十萬的蘇軍來說也是杯水車薪。

    只有朱可夫臉色微變,似乎想到了什麼。

    果然,徐銳伸手在沙盤上一劃,微笑說:“嚴冬季節,拉多加湖上的冰層足以通行幾噸重的卡車,我完全可以從廣闊無垠的湖面上,臨時開闢出一條補給線,這樣,芬軍雪撬部隊再無法像之前那樣,對這條補給線構成實質性的威脅。”

    沙斯基赫和蘇軍少將立刻懵了,尼瑪,還能這麼玩?

    從冰封的拉多加湖上補給物資?這******簡直絕了!

    從湖面上補給,不僅是省去了重修一條公路的麻煩,而且這條公路相比處於林海之中的陸地公路還有個天大的好處,陸地公路,芬軍雪撬部隊只需鋸倒一顆大樹,就能造成至少半天的阻礙,但是在湖面上你上哪找大樹?

    而且,湖面那麼廣闊,擋也擋不住!

    更重要的是,補給車隊在湖面上走,四周都是開闊的湖面,芬軍的雪撬部隊只要冒頭,幾公里外就會被蘇軍發現,沒了突然性,芬軍的雪撬部隊也就只能捉瞎了,畢竟,雪撬部隊只是一些小部隊,打硬仗,還是不成的。

    至此,這場兵棋推演已經沒了懸念。

    半個小時後,隨著徐銳將一枚兵人放進芬蘭首都赫爾辛基,這次兵棋推演也就落下了帷幕,結果自然是蘇軍完勝,對於這結果,朱可夫、沙赫斯基還有那個蘇軍少將雖然鬱悶,卻也不是特別失望,畢竟這也從側面證明,蘇軍將贏得蘇芬戰爭。

    相比兵棋推演的輸贏,朱可夫當然是更加在乎蘇聯的輸贏。

    “好吧,徐上校,你贏了。”朱可夫舒了口氣,又接著說道,“那就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簽署協議吧,除了煉化廠,我們蘇聯政府還將援助你們被服廠、肉製品罐裝廠、發電廠及子彈廠的全套設備,外加援助五十挺DshK高射機槍。”

    徐銳提醒道:“將軍閣下,別忘了還有運輸的事。”

    朱可夫哦了一聲,說道:“當然,我們蘇軍會負責將這批裝備運輸到包頭,且還會派出工程師進行設備安裝、調試,直到工廠建成並投產之後,才會撤回這些工程師,但是,徐上校,我也希望你們察哈爾獨立團能夠盡快建立一支駝隊,一定確保每年兩萬五千噸的燃油供應,如果你們做不到這一點,所有協議都統統自動作廢。”

    徐銳斬釘截鐵道:“將軍閣下放心,這絕對沒問題。”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30
第1686章 忠言逆耳(淚求月票)

    協議很快簽好,朱可夫起身就走。

    庫倫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結果還算令人滿意,雖然被徐銳這傢伙敲了竹槓,但是只要遠東方面軍能從包頭獲得穩定、充足的汽柴油供應,這點讓利根本就算不了什麼,所以說得利最大的,還是他們蘇聯紅軍。

    那麼,現在,朱可夫就該盡快返回伊爾庫茨克。

    一方面是準備設備的起運,一方面則是部署遠東戰場的冬季攻勢,儘管西伯利亞的冬季異常嚴寒,溫度經常會低至零下四十攝氏度,有時候積雪更深達數米,但是既便這樣,這個冬天也絕對不能讓日本人閒著。

    所以,必須得部署一次冬季攻勢。

    不過,就在朱可夫起身欲走之時,眼角餘光卻發現徐銳神情有異,似乎想說什麼,可最終卻又忍住沒說。

    朱可夫便立刻停下了腳步,回過頭問道:“徐上校,還有問題麼?”

    徐銳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實話實說道:“將軍閣下,有句話你或許不怎麼想聽,可我還是要說,蘇芬戰爭,實戰過程或許並不會像之前的兵棋推演那般順利,請恕我直言,你們蘇軍上至最高統帥部,下至普通士兵,都太過輕視芬蘭了。”

    朱可夫還沒有說什麼,站在旁邊的沙斯基赫卻已經怒了。

    沙斯基赫怒道:“你難道認為我們蘇聯會輸掉蘇芬戰爭?”

    “輸掉蘇芬戰爭當然不可能。”徐銳搖搖頭,接著說道,“但是恐怕,需要付出的代價將會超出你們的想像。”

    關於蘇軍在蘇芬戰爭中的傷亡,一直是個謎。

    因為蘇聯內務部門對陣亡數字的統計一直不怎麼負責任。

    但是外界普遍認可的一個數字,是一百萬人!其中陣亡就有二十萬!比如說,朱可夫指揮的中路軍的五個步兵師,就被芬蘭全殲了兩個,剩下三個師也遭重創,只是這一路蘇軍的陣亡數字就超過了三萬人。

    而中路戰場只是一個次要戰場。

    作為主要戰場的卡累利阿地峽,蘇軍的傷亡數字也就可想而知,正因此,徐銳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朱可夫,然後通過朱可夫的口提醒一下蘇軍最高統帥部,如果斯大林能夠因此而引起對芬蘭的重視,那就善莫大焉。

    憑心而論,徐銳穿越過來之後,中國戰場發生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其中最大的改變就是日蘇間爆發了遠東會戰,這場會戰的規模已經遠遠超過了歷史上的諾門檻戰役,所以徐銳真的有些擔心,等到蘇德戰爭爆發,蘇聯最終有可能會挺不住。

    畢竟,歷史上蘇聯之所以能夠頂住德軍的進攻,遠東地區的人員、物資供應,可以說是功不可沒,一方面,從蘇德戰場上負傷下來的士兵,可以前往遠東療養以及整訓,而另一方面,蘇聯在遠東建有完整的重工業,尤其是共青城飛機場造廠,可以源源不斷的向蘇德前線輸送飛機,而如果沒有了這些支援,蘇聯能否像歷史上一樣堅持到底,那就真的只有天知道了,反正,徐銳是不太看好蘇聯的。

    然後,一旦蘇聯在德國和日本的東西夾擊之下,慘遭滅國,那麼,中國的處境也就十分之危險了,不一定立刻就會亡國吧,但是所處環境比歷史上更加險惡,卻是毫無疑問的,所以,徐銳此時提醒朱可夫,其實也是在幫中國自己。

    停頓了下,徐銳又誠懇的說道:“將軍閣下,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做獅子博兔亦用全力,意思是說,無論對手再怎麼弱小,我們也會全力以赴的去對付它,這樣就能夠避免犯下不必要的錯誤,這次蘇芬戰爭,我也希望你們蘇聯能夠引起足夠重視,無論是在戰前做準備時,還是戰中估計敵人時,都不要小覷芬蘭軍隊!”

    沙斯基赫便嗤的笑了,說:“徐上校,你知道芬蘭常備有多少人麼?”

    “我知道。”徐銳點了點頭,很嚴肅的道,“芬蘭常備軍只有三萬人。”

    沙斯基赫嘎了一聲,又問道:“那你知不知道道,芬蘭總共有多少人口?”

    “也知道。”徐銳再一次點頭,接著說道,“芬蘭總人口只有四百多萬人。”

    沙斯基赫悶哼一聲,又問道:“那你又知不知道,我們蘇聯有多少常備軍?”

    徐銳盯著朱可夫的眼睛,說:“據我所知,蘇聯的常備軍應該不少於五百萬人。”

    “那你居然還認為芬蘭能對蘇聯構成威脅?”沙斯基赫不屑的道,“不是吹牛,我們五百萬蘇軍哪怕是一人吐一口唾沫,也能把三萬芬蘭軍隊給活活淹死了,所謂的曼納海姆防線更是一個笑話,在我們的鋼鐵洪流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徐銳也很無奈,因為沙斯基赫的態度代表了絕大部份蘇軍官兵的態度。

    這個也很正常,因為芬蘭跟蘇聯比較起來,實在太弱小太不堪一擊了。

    但是徐銳又不能直接跟朱可夫說,老子是從後世穿越來的,所以知道,你們蘇軍在蘇芬戰爭之中吃了大虧,他能做的也只是從側面提醒幾句,至於朱可能聽不聽,然後會不會將他的忠告轉告斯大林,就只有天知道了。

    當下徐銳又道:“將軍閣下,言盡於此,告辭了。”

    說完了,徐銳便轉身離開了,朱可夫急著返回伊爾庫茨克,他何嘗不急著回包頭?這邊跟蘇聯人的談判已經大功告成了,緊接著就要開始包頭的工業建設了,廠區的選擇、民房的拆遷、工人的招募及廠房的建設,千頭萬緒,要忙碌的事情多了去了。

    目送徐銳的身影離去,朱可夫幽幽問道:“謝廖沙,你覺得徐銳的話有道理嗎?”

    謝廖沙就是之前全程參與了談判的那個蘇軍少將,他的身份其實是遠東方面軍參謀部副參謀長,而且,由於遠東方面軍參謀長職務一直空缺,所以他實際行使的就是參謀部參謀長的職權,權力還是很大的。

    謝廖沙嗤的冷笑一聲,說道:“無稽之談,司令官閣下不用理會。”

    “我倒認為,他說的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獅子博免、亦用全力,無論對手多弱小,都要全力以赴,這個道理我其實還是非常認可的。”朱可夫道,“謝廖沙,你還是以參謀部的名義給統帥部發一封密電吧,向領袖提一個建議。”

    “好吧。”謝廖沙點點頭道,“我這就去辦。”

    ……

    莫斯科,蘇軍統帥部。

    斯大林正在跟伏羅希洛夫討論即將全面打響的蘇芬戰爭。

    斯大林叼著煙斗,問道:“伏羅希夫同志,關於蘇芬戰爭,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伏羅希夫便立刻回答道:“斯大林同志,我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只等你一聲令下,五十萬大軍外加兩千多輛坦克、兩千多門大炮、六百多架飛機所組成的重兵集團,頃刻間就會匯聚成一股鋼鐵洪流,以無可阻擋之勢碾壓過卡累利阿地峽。”

    頓了頓,伏羅希夫又用力的一揮右拳,擲地有聲的說道:“最多不出一月,我們的鋼鐵洪流就能出現在赫爾辛基城外!”

    對於伏羅希夫的回答,斯大林很滿意。

    當下斯大林摘下煙斗,語氣輕鬆的道:“如果能在一個月內拿下赫爾辛基,當然是再好不過,但也不必為了強求速度而選擇冒險,根據的契卡的情報,芬蘭的既定策略是依託卡累利阿的曼納海姆防線堅持三個月,等英法介入干預之後再求和,但是以我估計,英法兩國的援軍最快也要三個月才能到芬蘭,所以你們只要能在三個月之內拿下赫爾辛基,時間都是允許的,伏羅希夫同志,這點請你務必謹記。”

    “好的。”伏羅希夫坐在沙發上,卻把上半身挺得筆直,像個嚴肅的小學生。

    斯大林吸了口煙,剛想把伏羅希夫打發走,秘書卻忽然拿著一線電報走進來。

    叼著煙斗看完電報,斯大林掠了伏羅希夫一眼,臉上看不出任何神情的變化。

    伏羅希夫的心一下就懸了起來,該不會是有人向斯大林同志告密說他壞話吧?

    好半晌,斯大林才幽幽說道:“伏羅希夫同志,有人居然並不看好蘇芬戰爭呢。”

    “什麼,並不看好蘇芬戰爭?”伏羅希夫聞言先是鬆了口氣,尼瑪,嚇死我了,還好不是告密電報,接著伏羅希夫臉上便流露出忿然之色,義憤填膺道,“是誰,斯大林同志,請你告訴我,是誰不看好蘇芬戰爭?”

    斯大林玩味的看了伏羅希夫一眼,笑道:“你的老部下,朱可夫。”

    “嘎,是他?”伏羅希夫聞言便愣住了,好半晌才道,“這不能夠吧?”

    “你自己看吧。”斯大林說完便把朱可夫以遠東方面軍參謀部發來的電報遞了過來。

    伏羅希夫看完了電報,卻不以為然的道:“斯大林同志,朱可夫同志看來已經被遠東戰場的不利局面磨掉了勇氣,變得畏首畏尾了。”

    “我也覺得朱可夫同志有些言過其實了。”斯大林輕嗯了一聲,又道,“蘇芬戰爭,還是按照你之前的設想,放開手腳去打吧。”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30
第1687章 心疼肝疼

    回頭再說徐銳。

    在向朱可夫提完建議之後,便立刻命隨行狼牙收拾行裝,準備返回包頭。

    不過在動身之前,徐銳先讓地瓜用隨身攜帶的電台給延安發了一封密電,延安接到徐銳發來的這封電報之後,通過左聯與孫夫人第一時間取得聯繫。

    於是就在第二天,一條豆腐塊快訊出現在左聯的機關刊物《拓荒者》上。

    雖然只是一條豆腐塊快訊,但是快訊的內容卻非同小可,這條快訊說的,就是徐銳已經跟蘇聯政府就恢復包頭茶路事,達成正式協議,蘇聯政府不僅重啟了恰克圖、庫倫口岸,而且答應以近百年茶葉外貿價格的均價上浮五成,作為基準價。

    這消息一經披露,便立刻引來申報、大公報、新華日報等主要報紙媒介的紛紛轉載,短短兩天之內,便已經傳遍全國,一時間,商人奔走相告,軍民百姓群情振奮,知名學者也紛紛刊發文章,對徐銳大加褒揚。

    全國人民這麼大反應不是沒原因的。

    因為徐銳的對蘇茶貿談判,簡直開創了自鴉片戰爭以來的外貿談判先河!

    自鴉片戰爭以來,中國與西方列強的外貿談判就沒一樁是對中國有利的,中國商人受盡了各種盤剝,中國百姓受盡了各種****,中國政府受盡了各種歧視以及蔑視,但是這次,徐銳卻在對蘇的茶貿談判之中佔得了上風!

    傻瓜都能看出來,這次茶貿談判確實是中國佔了便宜,因為蘇聯不僅重新開通口岸,重新開啟茶路,而且茶葉的收購價格在原有價格上浮了五成,而蘇聯人提出的條件僅僅是,在包頭市建一個煉化廠,專門向蘇聯遠東方面軍提供汽柴油!

    先不說茶貿的事,但只包頭建煉化廠一事,對於中國來說,就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因為煉化廠建設起來後,不僅可以解決就業問題,還可以有稅收,生產出來的汽油、柴油,除了供應蘇聯紅軍之外,甚至還能解決國內供需!

    所以說,這樁茶貿談判是中國佔盡了便宜!

    正因這,消息傳開後才會引發這麼大轟動!不僅全國百姓奔走相告,不僅莘莘學子群情振奮,甚至於就連許多學者也是紛紛發表文章,對徐銳是各種褒獎讚美,幾乎把徐銳誇成了民國以來外交第一人。

    ……

    在延安。

    毛主席還有朱老總好不容易得了片刻閒暇,兩人坐下來準備抽根菸,結果才剛坐下,周副主席便拿著一疊文件興匆匆走進來,剛進門,周副主席就揚著手中的那一疊文件說道:“主席,老總,你們猜猜,我給你們倆帶什麼來了?”

    毛主席呵呵笑道:“看你這麼高興,多半是好消息。”

    朱老總也笑著說:“是不是關於徐銳這小傢伙的事?”

    “還是老總厲害,竟然一猜就中啊。”周副主席說著已經走到了近前,再將手中的那疊文件放到石碾子上面,朱老總便立刻細心的拿了一張蓆子墊在石碾子上面,以免周副主席直接坐在石碾子上,給凍著了。

    周副主席一屁股坐到蓆子上,說道:“主席,老總,這是八路軍駐重慶辦事處剛剛發過來的各大報紙的彙編,最近兩天,全國十幾家主要報紙全都轉載了、我們通過孫夫人刊發在拓荒者上的快訊,現在疏通茶路這件事情的影響已經是全面擴散了。”

    “硬是要得。”朱老總大喜道,“這下,我倒要看看老蔣還怎麼耍花槍?”

    毛主席拿起這一疊的報紙摘要一邊看,一邊笑著說:“起先哪,我們的蔣委員長將如此艱巨的一個任務交給小徐同志,交給我們黨,可是沒安什麼好心哪,他是存心想要看小徐同志的笑話,也是想要把我們共產黨架在火上烤哪,可惜呀,人算不如天算,他的這一願望終究還是泡湯了,他萬萬不會想到,小徐同志居然真的把這件事情給辦成了。”

    “這就叫人定勝天。”周副主席嚴肅的說道,“天下大勢,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而今的大勢就是全民族同心協力,一致抗日,蔣委員長心懷小九九,破壞抗日,這叫逆潮流而動,這種行為是注定要失敗的。”

    毛主席眯著眼睛說:“但願這件事情能夠給他一個教訓,幫助他重新回到全民族的抗日統一戰線上來,而不是跟我們搞內鬥,做那親者疼、仇者快之事。”

    “我看難。”朱老總悶哼一聲說道,“最近半月,胡宗南的部隊是越發的囂張嘍,不僅公然在陝甘寧邊區外設卡,禁止行商往邊區販運貨物,還對我們外派的商隊各種刁難,甚至還暗中派兵冒充土匪打劫,簡直就是無所不用其極喲。”

    毛主席呲的劃著一根火柴,重新點燃了一顆煙,深吸了一口,然後幽幽的說道:“進行全面的經濟封鎖,確實會給我們邊區帶來一定困難,但是哪,蔣委員長如果以為依靠經濟封鎖就能拖垮我們,卻是太小看我們共產黨人嘍。”

    停頓了一下,毛主席又道:“立刻以中共中央的名義發文,號召邊區幹部發起生產自救運動,我們共產黨人不信天地、不信鬼神,只相信自己的雙手!我就不相信,這麼多的黨員干部,守著這肥沃的黃土高原,還能餓死?”

    朱老總和周副主席聞言都是重重的點頭。

    ……

    在歸綏,二戰區北路軍司令部兼三十五軍軍部。

    “說甚?”傅作義吃驚的瞪著葉啟傑,失聲道,“徐銳真疏通了包頭茶路?”

    最近這段時間,傅作義一直在忙碌著部署構築歸綏外圍的防線,因為歸綏距離大同還有張家口實在太近了,而且跟大同之間有公路聯通,跟張家口之間更有鐵路連通,日軍可以通過公路以及鐵路進行快速機動,這個就十分棘手。

    所以在接手歸綏之後,傅作義第一時間就開始部署防務。

    半個多月的忙碌之後,針對大同、張家口的防線終於初步建立,傅作義也終於可以稍稍鬆一口氣了,結果才剛剛回到歸綏城,便聽到了這麼個消息。

    徐銳居然真的疏通了包頭的茶路?這小子真把事辦成了?

    “總座,這都已經是兩天前的事情了。”葉啟傑苦笑搖頭。

    傅作義卻還是不怎麼相信,狐疑的道:“新吾兄,真的假的?”

    “真的。”葉啟傑兩手一攤,再次苦笑,“這事早已經傳遍全國,鬧得盡人皆知了,這事要不是真的,徐銳和共產黨那還不得被全國人民的唾沫星子給噴死?更何況,包頭抗日民主政府發給綏遠所有茶商的公文,都已經送到歸綏的各家茶葉商號了。”

    “公文?送到歸綏的各家茶葉商號?”傅作義茫然道,“什麼意思?”

    葉啟傑長嘆了一聲,說道:“意思就是徐銳要壟斷包頭茶路唄,綏遠省所有茶商,乃至全國所有有意向蘇販茶的茶商,都必須從包頭抗日民主政府拿批文,繳商稅,要不然就算把茶葉運到庫倫或恰克圖,蘇聯也是不收的。”

    傅作義便立刻愣在那裡,好半天后才猛的一拍腦門,懊惱的道:“新吾兄,上當了,我們上當了,我們上了徐銳這小子的惡當了!這狗曰的,肯定是老早就想好了要疏通茶路,所以才拿歸綏跟我們交換包頭,噯呀呀,上當了上當了,我們上當了……”

    這一刻,傅作義真是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這樣,他絕不會拿包頭換歸綏。

    歸綏雖然是綏遠省省會,人口也要比包頭稍多些,商業環境也保存得更好,但是這些跟對蘇茶貿相比就不算什麼了,對蘇茶貿就算是無法恢復到全盛時期,但是每年四五千萬大洋的流水肯定還是有的,尼瑪,四五千萬大洋的流水哪!

    哪怕只是十抽一,那也是四五百萬大洋的茶稅哪!

    每年四五百萬哪,想到這,傅作義真是心疼肝疼!

    “噯呀,我的心,我的肝!”傅作義捂著自己胸口,臉色難堪。

    葉啟傑卻沒注意到傅作義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難堪,還在自顧自的接著說:“總座,就這還不算啥,徐銳這個傢伙不僅重新疏通了包頭的茶路,而且還以向蘇聯遠東方面軍提供汽柴油為條件,要求蘇聯人在包頭援建一個什麼工業園區。”

    “說甚?工業園區?”傅作義目瞪口呆的道,“什麼工業園區?”

    “具體我也不清楚。”葉啟傑搖搖頭,又說道,“我只知道,這個工業園區,包含了數量不少的工廠,除了石油煉化廠,還有肉製品罐裝廠、被服廠、發電廠,哦對了,還有一家專門生產7mm口徑重機槍子彈的兵工廠!”

    “說甚?”傅作義吃聲道,“這麼多工廠,還有兵工廠?!”

    “可不,而且是無償援建。”葉啟傑滿臉無奈的道,“真不知道徐銳這傢伙給蘇聯人吃了什麼迷魂藥,蘇聯政府怎麼可能答應這種喪權辱國的條件?真是邪了門了。”

    傅作義愣了片刻,忽然又捂著自己的胸口哀嚎起來:“噯呀,我胸口好疼,我的心,我的肝喲,唉呀,好疼,疼死我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30
第1688章 大跌眼鏡

    宜川縣,秋林鎮,二戰區長官部。

    傅作義喊著心疼、肝疼的同時,閻錫山也在肉疼。

    為什麼感到肉疼?當然是因為,包頭茶路每年高達四五千萬大洋的流水跟他閻某人沒什麼關係感到無比肉疼,要是擱以前,包頭茶路的商稅肯定是歸他閻某人所有,傅作義也不敢說一個不字,可是現在卻是不行嘍。

    現在不僅傅作義不再買他的賬,徐銳和共產黨更不可能買他的賬。

    於是乎,閻錫山只能夠眼睜睜看著這麼多的流水,卻是徒呼奈何。

    副官高榮達說道:“總座,徐銳和共產黨想要獨吞包頭茶路的好處,那是痴心妄想,就算恢復包頭茶路是徐銳的功勞,但那又怎樣?包頭可產不出半斤的茶葉,所有的茶葉還不得從陝南購進?從陝南往包頭販茶還不得從國軍防區過?”

    閻錫山聞言頓時兩眼一亮,好像還真就是這麼回事?

    高榮達便越來的來了精神,又道:“總座,你完全可以以二戰區總司令長官的名義,給包頭抗日民主政府下一道公函,就說鑑於抗日大計需要,讓他們將包頭茶路商稅的五成,哦不,是八成,讓他們將包頭茶稅的八成上交戰區長官部!”

    閻錫山摸著唇上的小鬍子,問道:“徐銳要是不聽呢?”

    “不聽?”高榮達嘿然道,“簡單,掐斷茶葉來源就行!”

    “不成,不成的。”閻錫山搖頭說,“陝西茶路掌握在胡宗南手裡,胡宗南可是老蔣的天字一號門生,他可不會聽我的。”

    高榮達哂然說道:“胡宗南守著陝西省,充其量也就從包頭的茶商手上收幾個釐金,可那才幾個錢?但是如果他能配合總座您行事,那利益可就不是一丁點,而是涉及到每年數百萬甚至上千萬大洋的收益,總座您說,他會跟錢過不去嗎?”

    “那是肯定不會。”閻錫山搖搖頭,又道,“不過還是不行哪。”

    “還是不行?”高榮達滿頭霧水道,“這卑職就不明白了,為什麼還是不行?”

    “榮達哪,所以說你還是讀書少哪,你要多讀書,多看報。”閻錫山嘆息道,“徐銳這傢伙可沒你想像得那麼簡單,他現在不僅是從蘇聯人那裡得到了天大的好處,還把全國人民的情緒都調動起來了,現在包頭茶路的事已經鬧得盡人皆知,各大民主黨派甚至孫夫人的眼睛都盯著呢,我們要是敢在這個時候出幺蛾子,還不得被全國人民的唾沫星子噴死?就當下這種大氣候,還是少出風頭為妙,要少出風頭。”

    高榮達哂然道:“民主黨派算個球,老百姓又算個球啊?”

    “榮達你不懂。”閻錫山連連搖頭,卻沒法與這個沒啥文化的副官過多解釋,而且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就不能得罪民主黨派跟老百姓,他只知道,得罪了全國人民還有民主黨派的後果十分的嚴重,甚至就連蔣委員長也撐不住。

    ……

    蔣委員長確實也頂不住全國輿論的口誅筆伐。

    比如說半年多前的第一次****浪潮,就是因為民主黨派以及全國輿論的討伐,再加國際上的譴責,迫使蔣委員長更弦易轍,不得已向中共做出讓步,而且在這之前,蔣委員長還曾兩度吃過輿論的虧,兩次被迫下野。

    所以,對於輿論的威力蔣委員長是心有餘悸。

    所以,當手下的幾個幕僚建議,在包頭設立專門的茶葉貿易局,將包頭茶路的商稅收歸國有之時,卻是遭到了蔣委員長毫不猶豫的否決。

    “不,這不妥。”蔣委員長連連的搖頭,說道,“黨國要是這個時候在包頭設立專門的茶葉貿易局,先不說徐銳肯不肯配合,以及後續的一連串問題,光是全國各地的輿論就能夠把我們淹死,共產黨一定會抓住這件事情大做文章,說我們無能做事,就只會摘桃子!”

    “這個沒什麼。”與會的陳佈雷陰森森的說道,“到時候,誰在國統區製造輿論,我們就抓誰,無論什麼人,什麼身份,只要敢跟黨國作對,就送他進監獄吃牢飯,必要時,甚至可以殺幾個,看還有誰敢公然製造於黨國不利的輿論?”

    “控制輿論的事還是算了,這個干係實在太大。”相比之下,實業部長孔祥熙就要務實得多,當然他這麼說也是有私心的,因為孫夫人就是他的二姨子,而孫夫人卻又是民間輿論領袖,如果真照陳佈雷說的做,豈不是連孫夫人也要殺?

    孔祥熙這個人純屬資本家,絕無半點民族氣節可言,但親情還是有的。

    “庸之所言才是老成謀國之言,彥及所言太冒進了。”蔣委員長搖搖頭,又道,“這件事情吧,還是應該從外交渠道想辦法。”

    停頓了下,蔣委員長又問與會的外交部長王寵惠道:“亮疇,外交部有沒有跟蘇聯政府接洽,有沒有向他們提出嚴正交涉?畢竟這次涉及的可不止茶路,蘇聯政府在未經國民政府允許的情況下,就向包頭援建了一個工業園區,這個就太過分了。”

    蘇聯政府在與徐銳簽署協議後的第一時間,就發佈了正式文告。

    所以早在兩天前,國民政府外交部就已經知道了蘇聯政府要在包頭市援建工業園區這件事情,不過當時蔣委員長正陪同蔣夫人前往峨眉山燒香,不在重慶,所以外交部沒辦法及時請示,不過王寵惠仍舊按照外交慣例對蘇聯提出了交涉。

    王寵惠點點頭說道:“卑職已經跟蘇聯政府交涉過了。”

    “哦,是嗎?”蔣委員長急道,“蘇聯政府怎麼說的?”

    蔣委員長是這麼想的,如果可以通過外交部的交涉迫使蘇聯政府取消在包頭援建工業園區的協定,那麼跟這一計畫捆綁在一起的包頭茶路的協議,也就作廢了,再然後,他就可以再派別人去跟蘇聯政府洽談恢復茶路的事情。

    這樣,國民政府就可以收回茶路的商稅。

    然而,殘酷的現實很快就擊碎了蔣委員長的美好願望。

    王寵惠苦笑著說道:“蘇聯政府回覆說,委座你給予徐銳的授權中,並沒有明確限定於茶路一事,所以他們就按照外交慣例默認你給了全權授權,所以蘇聯政府與徐銳簽署的一切協議都是合乎國際慣例,也是合乎國際法的。”

    “沒有嗎?”蔣委員長目瞪口呆,“沒有限定茶路一事?”

    緊接著,蔣委員長一拍腦門說道:“我想起來了,當時時間緊,所以擬好電文後我沒有校對就給了侍從室,想來應該是疏忽了。”

    何應欽、陳誠、陳佈雷等人面面相覷,這也能疏忽?

    頓了頓,蔣委員長又連聲的哀嘆道:“噯呀,噯呀,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就不應該給徐銳任何授權,去跟蘇聯進行茶路的談判!早知道蘇聯會是這麼個態度,我就隨便派誰去也都能談成這事,又何必派徐銳這個共產黨去談判呢?”

    說到這,蔣委員長又開始捶胸頓足,接著繼續哀嘆:“派了也就派了吧,可我為什麼又要給他全權的授權?給了授權也沒什麼,可是我為什麼又要把這事公諸於眾,搞得全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失策,這可真是失策了呀。”

    與會的幾個心腹幕僚也是紛紛的哀嘆。

    到了這個時候,只能用三個成語來形容他們的心情,大跌眼鏡、痛心疾首,再就是悔不當初!他們的本意,只是想要讓徐銳難堪,再就是把共產黨架在火上烤,可是誰能想到,徐銳竟然把事辦成了?這可真是大跌眼鏡哪!

    說是痛心疾首,自然是因為這麼龐大一筆茶路收益,全便宜了徐銳!

    自從中日戰爭全面爆發,華北、華東以及華中的大片國土淪陷之後,國民政府的財政稅源已經接近於枯竭,僅靠四川以及西南數省的財稅,根本就是杯水車薪,現在的國民政府完全就是靠發行公債以及向外國舉債,而在勉力支撐。

    那麼這個時候,包頭茶路的商稅就顯得很寶貴!

    可是,很可惜,現在這每年幾百萬甚至上千萬大洋的商稅,卻沒國民政府什麼事了,全都便宜了徐銳還有中共,想到這裡,蔣委員長和他手下的一干幕僚們就不由得痛心疾首,簡直尋死的心都有了。

    至於悔不當初,就更不用說了。

    要是早知道會是這結果,當初蔣委員長說什麼也不會全權授權徐銳去跟蘇聯人談判疏通包頭茶路的事宜,真當本委員長和手下的幕僚都是傻的麼?

    這時候一直沒說話的何應欽忽然說道:“不過這個時候,日本人應該比我們更急。”

    “嗯,日本人比我們更急?”蔣委員長聞言一愣,問道,“敬之這話是什麼意思?”

    何應欽陰聲道:“蘇聯政府在包頭援建工業園區這件事情,明顯針對日本關東軍,因為這個工業園區主要是圍繞著一家年煉化五萬噸的煉化廠而設的,而這家煉化廠生產的汽柴油卻是定向供應蘇聯遠東方面軍,所以,日本人應該比我們更急!”

    “嗯,有道理。”蔣委員長點頭,“先看看日本人什麼反應。”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30
第1689章 日軍反應(淚求月票)

    北平,華北方面軍司令部。

    岡部直三郎昂首挺胸、大步走進阿南惟幾辦公室,旋即猛然收腳立正,重重頓首道:“司令官閣下!”

    正在批閱文件的阿南惟幾便立刻放下手中的文件,再從桌上抓起近視眼鏡給戴上,待看清楚是岡部直三郎之後,便立刻滿臉堆笑的站起身來,熱情的握著岡部直三郎的雙手,連聲的笑著說:“岡部君,來北平的一路上一定凍壞了吧?”

    最近這幾天,整個華北氣溫驟降,已經十分寒冷了。

    “還好。”岡部直三郎搖搖頭說道,“北平的天氣,跟卑職的家鄉廣島也差不太多,雖然稍微冷了些,但還是能夠適應。”

    “喲西。”阿南惟幾欣然點頭。

    簡單的寒暄過後,遂即進入正題。

    阿南惟幾又問道:“岡部君,對晉東北以及冀北的掃蕩作戰,準備得怎樣了?”

    兩個多月前,趁著駐蒙軍主力發起五原會戰、晉東北以及冀北的八路軍游擊隊趁機發起了一波大的攻勢作戰,光復了不少鄉鎮甚至縣城,給予日寇以沉重打擊的同時,也極大的壯大了抗日武裝的力量。

    現在,冀北以及晉東北八路軍的勢力已經十分強大了。

    既便是保守估計,活動在這兩個區域的八路軍游擊隊也已經超過了三萬人。

    所以,在駐蒙軍重建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對晉東北以及冀北的八路軍游擊區展開殘酷的掃蕩,就算不能全部肅清境內的八路軍游擊隊吧,也至少要恢復到五原會戰以前的情形,只有實現了這一點,接下來才有可能出兵進攻綏遠。

    所以最近這半月,駐蒙軍一直在準備對冀北、晉東北的掃蕩。

    見阿南惟幾問起,岡部直三郎便搖搖頭說道:“困難還是挺大。”

    阿南惟幾的神情也立刻變得嚴肅起來,問道:“能具體說說麼?”

    “哈依!”岡部直三郎重重一頓首,接著說道,“相比去年,甚至今年上半年,八路軍游擊隊的戰鬥力已經有了十分明顯的提升!在去年時,八路軍游擊隊最多只敢襲擊偽軍或者皇軍的步兵組,但是到了今年上半年……”

    頓了頓,岡部直三郎又道:“到了今年上半年,他們就已經敢向皇軍的步兵小隊發起攻擊了,在這次的掃蕩作戰中,卑職更發現,八路軍游擊隊甚至於已經敢於襲擊皇軍的步兵中隊了!再加上八路軍游擊隊來無蹤去無影,所以準備起來十分困難。”

    岡部直三郎的意思是,要啃的八路軍目標實在太多,而且都不好啃。

    岡部直三郎的再深一層意思是,兵力還是不足,希望阿南惟幾再多給點兵力。

    “索嘎。”阿南惟幾點點頭說道,“不僅是晉東北以及冀北,事實上,整個華北地區的八路軍戰鬥力,全都有了很明顯的提升,這主要是因為去年年初,八路軍在進入華北後進行了大規模擴軍,所以戰鬥力有明顯下降。”

    頓了頓,阿南惟幾又說道:“但是,在經過一年多的實戰鍛鍊之後,八路軍的這些新兵就基本上都成長為了老兵,那麼戰鬥力有所恢復也就並不奇怪,所以說,這是正常現象,岡部君你完全不用過於在意。”

    阿南惟幾的意思是說,援軍什麼的你就別想了,現在整個華北的形勢都十分的嚴峻,我如果給你的駐蒙軍派援軍,那山西的第一軍還有山東的第二軍又怎麼辦?還有整個華北的治安部隊,兵力也嚴重不足,我又怎麼辦?

    “哈依!”岡部直三郎一頓首說道,“司令官閣下明鑑。”

    雖然心下在暗自腹誹,但是表面上岡部直三郎能說什麼?

    阿南惟幾輕嗯了一聲,又接著說道:“不過,對於晉東北以及冀北的八路軍游擊隊,且不可麻痺大意,入冬之後,隨著秋收工作的結束,游擊區將會迎來長達數月的農閒時節,整個華北的治安形勢也會隨之變得更嚴峻。”

    “索代斯。”岡部直三郎深以為然道,“八路軍的游擊隊員忙時種地,閒時當兵打仗,基本上兵民不分,冬季農閒,這些土八路按照慣例就一定會趁機出來搗亂,皇軍確實應該提高警惕,絕對不能夠給他們任何的可趁之機。”

    阿南惟幾點點頭說道:“所以,這次的掃蕩就至關重要。”

    “哈依!”岡部直三郎頓首道,“司令官閣下請放心,卑職一定會竭盡所能,撲滅晉東北以及冀北的八路軍游擊隊,爭取在明年開春之後,緩解冀北的治安形勢,如此,明年夏天才有可能發起二次綏遠會戰。”

    “喲西。”阿南惟幾點了點頭,又道,“說到二次綏遠會戰,我這裡有一份特務機關剛剛轉來的情報,還請岡部君你先過目。”

    說完了,阿南惟幾便走到大板桌後面,從文件夾裡取出一紙電報遞了過來。

    岡部直三郎在看完電報之後,臉色立刻變了,皺著眉頭說:“蘇聯政府要在包頭援建一個工業園區?而且這個工業園區還包含了一家年煉化五萬噸原油的小型煉化廠?司令官閣下,這明顯是衝著關東軍、衝著遠東會戰而來的!”

    日軍特務機關得到的情報十分的詳細,甚至連年煉化五萬噸原油的數字都有。

    “索代斯。”阿南惟幾點點頭又說道,“眼下,石原君的第七軍之所以能夠死死的扼住赤塔,關東軍之所以能夠在兵力、兵器都不佔優的前提之下,卻在遠東戰場上獲得壓倒性的優勢,關鍵就在於我們扼住了西伯利亞鐵路這一條交通動脈,致使蘇聯無法從歐洲將坦克以及航空兵急需的燃油運過來!”

    岡部直三郎接著說道:“但如果讓蘇聯政府援建的這家小型煉化廠在包頭建成投產,那麼蘇軍就能在中國人的幫助下開闢出一條全新的能源通道,而且這條能源通道比西伯利亞鐵路更不易掐斷,這樣的話,遠東戰場的風險就會極大增加!”

    “所以,我們必須阻止這個工業園區的建設!”阿南惟幾沉聲說道,“不惜一切代價,無論如何也要攪黃這個事情!”

    “哈依!”岡部直三郎重重頓首,遂即又說道,“但是,司令官閣下,請如卑職直言,以眼下駐蒙軍所面臨的處境,要想立刻發起第二次綏遠會戰,只怕是很難,一來後方不穩,冀北以及晉東北的八路軍游擊隊沒剿滅,二來,組織綏遠會戰這樣的大型會戰所需的物資,可不是對冀北、晉東北這樣的掃蕩作戰所能比,所以……”

    “這個我也知道。”阿南惟幾點點頭說道,“所以,我並不要求你們駐蒙軍立刻發起第二次綏遠會戰。”

    岡部直三郎問道:“那司令官閣下的意思?”

    “岡部君,你來。”阿南惟幾便招了招手,示意岡部直三郎跟他走,當下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作戰室,阿南惟幾又拿起指揮竿指著地圖說道,“岡部君,你看,如果蘇聯政府真要在包頭援建一家小型煉化廠,那麼你認為設備會從哪個方向運輸?”

    “無非就是兩個方向。”岡部直三郎說道,“一是經由西北公路從新疆經過甘肅、陝西運至包頭,再就是經過蒙古,通過中蒙邊境直接到包頭,不過以卑職估計,最大可能,還是會走中蒙邊境吧,因為這條線路明顯要更加快捷。”

    阿南惟幾又道:“你為什麼認為走中蒙邊境更加快捷?”

    岡部直三郎道:“因為如果走中蒙邊境的話,設備可以經由鐵路直接運到庫倫,從庫倫到包頭雖沒有鐵路,但是一路上都是平坦的草原,載重一兩噸的卡車可以自如通行,所以從時間效率上要更快,相比走西北公路,至少能節約半個月!”

    稍稍停頓了下,岡部直三郎又道:“雖說此時西伯利亞鐵路的運力已經很緊張,但是為了開闢一條新的通源通道,蘇聯政府還是完全有可能擠出一部分的運力,專門從歐洲本土將這些設備運輸過來,兩害相權取其輕,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岡部直三郎的判斷還是很靠譜的,而他所不知道的是,蘇聯政府其實用不著專門從歐洲來往庫倫運輸設備,因為煉化廠、肉製品罐裝廠以及被服廠的全套設備,伊爾庫茨克就有現成的,唯一有點麻煩就是發電廠。

    不過,問題也不是很大,因為伊爾庫茨克有一家現成的小型火電廠,朱可夫已經決定將這家小型火電廠的設備拆下,打包發往包頭。

    “喲西。”阿南惟幾欣然說道,“岡部君,你的判斷跟方面軍參謀部的判斷完全一致,我們也認為蘇聯政府會通過中蒙邊境,向包頭運輸所的裝備!”

    頓了頓,阿南惟幾又接著說道:“既便我們判斷有誤,蘇聯政府最終並沒有通過中蒙邊境運輸設備,那也沒什麼,因為將來包頭煉化廠建成並投產後,所產出的成品燃油肯定還是要通過中蒙邊境運往庫倫,然後再經由鐵路,運往伊爾庫茨克。”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29
第1690章 徐銳的絕招

    岡部直三郎神情一動,問道:“司令官閣下的意思是?”

    “索嘎。    .      .   ”阿南惟幾欣然點頭,又道,“目前局勢看,駐蒙軍有必要優先重新組建騎兵集團,且規模在原有的騎兵集團基礎之,還要進行擴充。”

    “納尼?優先重建騎兵集團?”岡部直三郎道,“並且還要擴充?”

    “是的。”阿南惟幾點點頭說,“考慮到蒙古草原的特殊地形,再結合全面封鎖蒙邊境的實際需要,大本營和方面軍參謀部認為,組建一個大型騎兵集團是十分必要的,所以駐蒙軍要立刻將工作重心轉移到騎兵集團的重建工作。”

    “哈依!”岡部直三郎重重頓首,遂即又皺眉道,“不過,司令官閣下,對晉東北以及冀北的掃蕩準備工作怎麼辦?”

    “這個……”阿南惟幾皺了下眉,無奈的搖頭說,“先往後延吧。”

    停頓了一下,阿南惟幾接著說道:“兩相對之下,截斷蒙邊境的交通線,明顯更加重要,因為這不僅關係到遠東會戰的勝敗,更關係到帝國的百年大計!單從這點,其重要性絕非對晉東北、冀北的治安掃蕩所能。”

    “哈依!”岡部直三郎重重一頓首,又道,“不過,司令官閣下,騎兵集團的重建工作無法一籌而,不僅兵員需要征招,戰馬更需要從本土調運,還有武器裝備的補充,更是需要時間,保守估計,也至少需要三個月時間左右,然而……”

    阿南惟幾道:“然而最多不出半個月,蘇聯援華設備會到來,對吧?”

    “哈依!”岡部直三郎再一次頓首道,“明年開春,騎兵集團或許可以開展全面封鎖蒙邊境的軍事行動,但是年底之前,恐怕是絕無可能了,但是蘇聯援華的機器設備,極可能在半個月內運到,時間只怕是來不及了。”

    “這的確是問題。”阿南惟幾皺眉道,“但是,如果蘇聯援華設備真從蒙邊境過,駐蒙軍卻是必須出兵攔截,且必須不惜一切代價予以摧毀!這是原則性的問題,不容討論,除非蘇聯政府寧可以犧牲時間為代價,選擇西北公路。”

    岡部直三郎說道:“那只有動用蒙古騎兵了。”

    阿南惟幾皺眉道:“蒙古騎兵的戰鬥力可靠嗎?”

    “跟他們的祖先相差遠了,聊勝於無吧。”岡部直三郎搖搖頭,又道,“不過,只要往各蒙古騎兵師派譴部分皇軍顧問,還是可以一戰的。”

    “喲西。”阿南惟幾欣然點頭,“那這麼辦吧。”

    “哈依。”岡部直三郎再次頓首,然後轉身走了。

    ……

    這時候,徐銳一行已經經由外蒙古的東戈壁省進入到綏遠省境內。

    眼看天色將黑,而且距離包頭也已經只剩下兩天的行程,徐銳便立刻命令宿營,畢竟隊伍裡除了他們狼牙,還有烏蘭托婭這個蒙族姑娘呢。

    縱身跳下戰馬,徐銳又將右手大拇指及食指放進嘴裡,然後猛一吹氣,一聲尖銳的口哨聲便立刻沖霄而起。

    在哨聲響起片刻之後,遠處曠野便立刻響起一陣悠遠的馬嘶聲。

    過了不到片刻,一抹白影便從遠處的茫茫雪原現出了身影,只不過,由於雪原顏色與那點白影幾乎同色,所以視力不夠好的人根本分辯不出來。

    只不過,既便是無法從茫茫雪原找到這點白影,隨行的狼牙隊員,也能從剛才的那聲悠遠的嘶鳴分辯出,這是團長的愛駒“猛男”在回應他呢。

    猛男養傷期間,徐銳從頭至尾悉心照料,一人一馬建立了深厚情誼。

    都說馬兒通靈,這頭野馬王的智商更遠在普通馬之,所以傷癒後,徐銳甚至沒有給它套轡頭,更沒有限制它自由的意思,結果,在猛男重傷初癒的第二天,也是他們從庫倫啟程南下的第五天,猛男忽然不見了。

    幾乎所有的狼牙隊員以為,猛男將一去不返。

    甚至連冷鐵鋒也是以為,猛男不會再回來。

    只有徐銳顯得信心滿滿,結果,在三天之後的一個黎明,當狼牙隊員從溫曖的帳篷裡鑽出來時,卻發現營地外居然多了一大群的野馬,少說也有二十匹之多!而率領著這群野馬的,是三天之前失蹤的猛男。

    之後的半個月,猛男經常會無緣無故的消失。

    然後每次回來,都會帶回來或多或少的野馬。

    到現在,狼牙收服的野馬,已經超過了百匹!

    而且這一百多匹野馬,基本都是良種好馬!

    所以說,現在狼牙隊員對於猛男跟徐銳之間的這種互動已經十分熟悉了。

    果不其然,過了不到片刻之後,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便從雪原飛馳過來,幾乎齊膝厚的積雪未能對它的奔跑造成絲毫阻撓,整個快得像是一道影子,一眨眼之間,已經來到了徐銳近前,然後伸出碩大的馬頭往徐銳的臉蹬。

    而且,在猛男的身後,又跟著二十多匹野馬。

    烏蘭托婭便忍不住說:“團長,猛男可真能幹,又帶回來了二十多匹野馬。”

    “那是,我的猛男最厲害了。”徐銳嘿嘿一笑,一邊拿手輕輕梳理猛男的棕毛。

    猛男無論是頸的棕毛,還是身體毛,全部都是白色的,而且白得沒有一絲雜色,白得簡直像一件藝術品,徐銳猶記得,在猛男重傷初癒的那天,他拿著毛刷子,給猛男刷乾淨全身毛髮之後的震撼,他從來沒見過毛色這麼純正的馬匹!

    離宿營地不遠有口小湖,徐銳便牽著猛男來到小湖邊飲馬,順便又替猛男刷了一遍全身的毛髮,猛男明顯也很享受這個過程,不停的從鼻孔噴出熱氣、打個響鼻回應,偶爾還會昂出一聲嘹喨的長嘶,聲透十里外。

    給猛男洗完澡回來,營地裡已經升起一堆堆篝火。

    鑽山豹甚至打了頭黃羊,並且已經剝完皮去內臟,正架在火烤,一邊烤,一邊還從挎包裡翻出裝孜然的小陶瓷罐,一遍遍的往羊灑孜然,不片刻,黃羊身便冒出了黃燦燦的油光彩,空氣裡也瀰漫起孜然的濃香。

    篝火四周擺了一排排的馬鞍裝具,徐銳一屁股坐到一具馬鞍之,嘿然道:“地瓜,把那頭畜生抬過來。”

    地瓜哦一聲,帶著一名狼牙隊員把關押野狼王的鐵籠子抬了過來。

    野馬王猛男跟徐銳的關係已經十分親密,現在甚至都可以放任猛男自由行動了,但是收服野狼王的工作卻毫無進展。

    野狼王還真不是一般的硬氣,不吃東西是不吃東西,餓了十天,都已經餓得奄奄一息了,依然不肯吃,徐銳把烤得噴噴香的羊肉送到它的嘴邊,它都不吃,甚至都懶得斜一下眼睛,最後沒辦法,徐銳只能往它嘴裡灌羊奶。

    靠羊灌羊奶,總算是續住了狼王一口氣。

    但是徐銳也知道,灌羊奶並非長久之計,如果狼王始終不願進食,最終恐怕還是難逃一死,所以冥思苦想後,徐銳又想了一個絕招,每天吃飯時,都讓狼王近距離旁觀他們狼牙進食,而且每一頓都要吃外酥裡嫩的烤黃羊肉。

    徐銳想的這個絕招,其實是條件反射。

    所謂條件反射,是指人或者動物在做過某樣事情之後,當他下次遇到同類型的事情之時,會習慣性的做出同樣的反應,如一個人嘗過青梅後,因為太酸,口水直流,那麼下次他只要看到青梅,會口水直流。

    望梅止渴的成語是這麼來的。

    又如說嬰兒,除了睡是吃,所以看到別人吃東西時,會本能的也想要吃,這是條件反射,徐銳是希望通過反覆的在狼王面前進食,以期給它造成一種條件反射,看到狼牙進食時,狼王會形成條件反射,口分泌唾液,胃裡也會跟著分泌消化黴,三天五天的狼王或許能忍,十天半個月呢?還能一直忍下去?

    而只要狼王忍不住,張開了嘴,那意味著投降!

    狼王很快被抬到了火堆旁邊,透過鐵柵欄縫隙,可以清楚看到,狼王的精神狀態顯得十分萎靡,這畜生平時是極高傲的,腦袋能夠昂著絕對不會低下來,能夠硬挺著,絕不會趴地,但是,現在,整個狼頭都耷拉在了鐵板。

    那一對狼眼,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凌厲、充滿殺氣。

    此時的狼王,與其說是一頭傲嘯大漠的蒼狼之王,還不如說是一條病了的大狗,看去真像一頭大一圈的二哈。

    徐銳拿馬刺捅了下狼王的屁股,這下,狼王終於有反應了,狼王悠的抬起腦袋,原本無神的狼眸再次變得凌厲,一霎那間,狼王的凶威立刻又回來了,不過僅僅維持三秒,狼王的威嚴便立刻又消散無形,一顆狼頭再一次耷拉了下來。

    “這畜生,已經是威風全無了。”徐銳輕哼了一聲,又扭頭吩咐鑽山豹,“豹子,羊肉好了,還有大夥都過來吧,準備開飯。”

    “好嘞。”狼牙便立刻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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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31
第1691章 營救行動

    除了負責警戒的鄒超,十幾個狼牙以及烏蘭托婭在火堆邊圍坐成一圈,對著被鑽山豹烤得外酥裡嫩的烤全羊大快朵頤,空氣裡飄散著濃郁的孜然香味以及肉香味,要說狼王感受不到這些香味,那是絕無可能的。

    徐銳拿匕首戳著一片羊肉,一邊津津有味的吃,一邊拿眼睛光餘光看著狼王。

    狼王依然還是像之前那樣蔫蔫的匍匐在籠子裡,一對眼皮也耷拉下來,彷彿對發生在它面前的這場盛宴全不在意,觀察了足足有一分多鐘,就在徐銳快要絕望時,忽然發現狼王那對豎起的耳朵微微動了下。

    再然後,徐銳便聽到了一聲隱隱約約的咕嘟聲。

    這聲咕嘟聲雖然極輕,但是徐銳卻聽得很真切。

    正在一邊給赤兔喂熱馬奶的冷鐵鋒也是聽到了,訝然的回頭看了過來。

    徐銳便很隱蔽的給冷鐵鋒打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再指了指籠中的狼王,顯然,剛才的這一聲咕嘟聲,就是狼王發出的,是它嚥口水的聲音!在連續近距離觀摩了十幾名狼牙隊員享用晚餐之後,狼王終於不可避免的形成了條件反射。

    只要有了反應那就好,後面的事情也就好辦了。

    當下徐銳拿匕首從烤全羊身上切下了半邊羊腿,然後扔進了鐵籠子裡。

    這要是擱以前,狼王絕對是眼皮都不會抬一下,但是這次,這畜生卻是破天荒的抬起了眼睛,用一對無神的眸子盯著近在咫尺的羊腿,漆黑的鼻翼也是微微翕動了下,雖然幅度非常小,但是徐銳和狼牙隊員們卻看得清清楚楚。

    徐銳打了一組戰術手語,十幾名狼牙隊員會意,便紛紛抱著手裡的羊排或者羊腿猛啃了起來,而且還故意叭唧嘴巴,發出很大的響聲,此舉當然是為了引發野狼王更加強烈的條件反射,讓它分泌更多的唾液以及消化酶。

    地瓜這廝更是壞到極點,抱著小半條羊腿,故意蹲到鐵籠邊,一邊大口咀嚼一邊連連的說道:“嗯,好吃,好吃死了。”

    “嗯,今天這羊排確實烤得不錯。”

    “豹子,手術有長進啊,明天繼續。”

    “他奶奶的,真希望每天都有烤羊排吃啊。”

    其餘的狼牙隊員也是紛紛附和,沒口子稱讚。

    地瓜啃完了手中的羊腿,又將沾在手指上的油漬吮得乾乾淨淨,而且吮的過程中不停的發出嘖嘖的聲響,再一扭頭,裝做才發現鐵籠子裡的半條羊腿似的,喜孜孜的道:“咦,這裡還有羊腿?不吃別浪費啊,我吃……”

    一邊說,地瓜一邊便伸手來抓那羊腿。

    換成是以前,地瓜抓了羊腿也就抓了,狼王絕不會有半點反應。

    但是,這次,就在地瓜的手將將要碰到羊腿的瞬間,原本顯得精神萎靡的狼王卻猛然昂起了狼頭,長吻的上嘴唇也向上微微翻起,瞬間就呲出了兩排白森森的獠牙,同時喉嚨深處也發出一陣陣低沉的嘶吼聲,竟然是不讓!

    “呃……”地瓜便趕緊縮回手,說道,“不讓就不讓,你說一聲就是了,凶什麼凶?真是的,我不吃你的還不成麼?”

    說完,地瓜的手也收回去。

    隨著地瓜的右手的收回去,剛剛露了一下崢嶸的狼王便立刻又萎靡下來,一顆碩大的狼牙也重新耷拉下來,再次恢復之前那副蔫蔫的樣子,不過,這畜生依然沒有碰一下近在咫尺的那條羊腿的意思,頗有副寧死不食嗟來食的架勢。

    但是,徐銳卻知道這畜生已經從心理上屈服了。

    “噯,今天吃得可真飽,吃飽了,就該睡覺了。”

    說完,徐銳便起身走了,轉眼間,十幾個狼牙便已經走得一個不剩,火堆邊便只剩下一個鐵籠子孤伶伶的立在那裡,還有籠子裡的野狼王,哦對,還有徐銳扔在野狼王嘴邊的那半條烤羊腿,此刻還沒有冷透,仍在持續的散發出濃郁肉香。

    很快,散落在營地裡的幾頂帳篷裡便響起此起彼伏的鼾聲。

    又過了半刻鐘,直到確定所有狼牙都已經在帳篷裡睡熟了,原本匍匐在鐵籠子裡的野狼王終於又有了動靜,那對長長的狼耳忽然聳起,跟雷達似的來回的轉動,確定所有的人類都已經進入帳篷睡覺,周圍再也沒有潛伏的人類,野狼王終於輕輕張開嘴,一把咬住了近在咫尺的羊腿,美滋滋的吃起來。

    一夜無話,徐銳第二天早上起來一看,發現鐵籠子裡已經沒了羊腿,便立刻明了,不過並沒有說什麼,也示意狼牙隊員不要多說,匆匆吃過早餐,遂即一行人便又拔營啟程,往南行進差不多百餘里之後,天色再次暗下來。

    徐銳正準備找個背風傍水的地方宿營,負責在前面探路的冷鐵鋒地瓜忽然折回來,並且遠遠的向徐銳打出手語:前方有不明武裝。

    徐銳立刻神情一凝,雖說現在已經進入綏遠省的地界,但無論是傅作義的三十五軍還是察哈爾獨立團,短時間內都不可能將觸角延伸到中蒙邊境,那麼就只剩下一種解釋了,前方出現的不明武裝大概率就是偽蒙軍或鬼子。

    徐銳當即下達命令,全部隊員就地展開,準備戰鬥。

    霎那間,十幾名狼牙隊員便四散開來,各自尋找隱蔽的狙擊位置,不到片刻功夫,十幾名狼牙便已經全部消失在了茫茫雪原之中。

    甚至連所有的馬匹都被牽入林中隱蔽起來,狼牙隊員並不會變魔術,更不會隱身,他們只是借助身上的白色披風做了逼真的偽裝而已,憑藉雪披風的逼真偽裝,除非敵人走近兩米內,否則根本不可能發現他們。

    不過,最終只是虛驚一場。

    來的既不是鬼子,也不是偽蒙軍,而是東北虎率領的一個狼牙小隊。

    幸好狼牙大隊有專門的識別手段,要不然這黑燈瞎火的,要是兩支狼牙小隊自相殘殺起來,那就十分尷尬了。

    “虎子?你們怎麼到這來了?”徐銳訝然道。

    徐銳可沒有命令留守包頭的狼牙大隊來接應,正因為這,負責探路的冷鐵鋒才會把他們誤認為是鬼子偽蒙軍,徐銳也險些下令伏擊他們,萬幸的是,狼牙有專門的識別手段,這才免除了一場自相殘殺。

    東北虎卻絲毫沒有抗命後的不安,理所當然的道:“政委擔心你們的安全,所以讓我帶一個火力輸出小組趕來邊境接應你們。”

    “政委?”徐銳訝然道,“什麼政委?”

    “政委就是政委啊。”東北虎茫然的道。

    徐銳便心頭一動,問道:“你是說老王?”

    “對啊,昨天才剛到任。”東北虎點頭說,“結果到任之後下的頭一個命令,就是讓我趕緊帶著一個火力小組,到邊境線來接應你們。”

    “老王這個傢伙,還是這樣。”徐銳搖頭笑道,“盡做些多餘的事。”

    冷鐵鋒沒好氣道:“老王這是關心你,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三人正說話之間,夜風中突然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狼嚎:嗷嗚嗚嗚……

    再然後,留在外圍警戒的地瓜便立刻氣喘吁吁的衝過來,連聲說道:“團長,有狼,好多好多的狼,至少有上千頭!”

    “什麼,上千頭的野狼?!”徐銳凜然大喝道,“全都有,準備戰鬥!”

    霎那間,坐地休息的十幾名狼牙狙擊手、以及剛剛到來的火力輸出小組的六名隊員,便齊刷刷起身,六名火力輸出更是將超過百斤重的手提式加特林轉輪機槍也拎起來,然後從肩膀上將金屬彈鏈扯下,咔嗒一聲壓進了槍機。

    不片刻,四周漆黑的夜空下便亮起一盞盞綠瑩瑩的綠光。

    徐銳粗略估計下,這些綠光的數量真的比上次在不兒罕見中的那次還要更多!顯然,這是一個更龐大的狼群!

    當下徐銳又喝道:“豹子,把火燒旺些!”

    “是!”鑽山豹答應一聲,當即帶著鄒超、王斌將之前蒐集的所有乾柴、白草,全都扔進篝火堆,甚至還扔了塊油脂,乾柴、白草加上油脂一經扔進篝火堆,便騰的燃燒起來,轉眼間火勢便已經滔天,將方圓近百米都照得亮如白晝。

    藉著通明的火光,徐銳和狼牙隊員終於看清楚四周景象。

    等到看清楚之後,饒是徐銳見多識廣,也不免暗吃一驚,但只見,營地四周黑壓壓的全部都是狼,且這些狼看上去顯得井然有序,全都靜靜的站在幾十米外,都向上翻起嘴唇,呲出白森森的獠牙,看著極瘆人。

    這一群畜生,雖然只是狼,但也是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

    像一支軍隊?徐銳的腦子裡有一道電光猛的閃過,急回過頭看時,便果然看到之前沒精打彩的狼王已經翻身站了起來,神情也一改之前那副萎靡不振的樣子,目光凶狠又凌厲,渾身毛色隨風拂動,重新又恢復了狼王應有的威風凜凜。

    好個畜生,原來一直在通過狼群特有的通訊方式,在聯絡它的部曲,終於在今天晚上將它所有的部曲都召集起來,然後要展開營救行動了嗎?

    (本章完)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31
第1692章 狼王降服(狼王來歸,月票走起)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徐銳便立刻心神大定。

    既然外面的這些野狼都是狼王的部曲,那就簡單了,在必要的時候,只要殺了狼王,這個狼群立刻就會土崩瓦解。

    徐銳打量狼王的同時,狼王似乎也感覺到了。

    扭頭冷冷的掠了徐銳一眼,然後,狼王便猛的昂起頭,對著頭頂夜空發出一聲嘹喨而又淒厲的長嚎:嗷嗚……

    “準備!”徐銳的右手食指立刻扣緊了扳機。

    東北虎和火力輸出組的另外六名隊員也都扣住了加特林轉輪機槍的擊發按鈕,還有冷鐵鋒、鑽山豹等十幾名狼牙狙擊手也紛紛扣住扳機。

    只需要徐銳一聲令下,所有狼牙便會毫不猶豫的開火。

    然而伴隨著這一聲淒厲的長嚎,狼群卻忽然陷入混亂。

    “咦?”徐銳不由得輕咦了聲,情況似乎跟他預想中有些不一樣?

    狼王剛才的這聲嚎叫,似乎並不是在下達攻擊的命令?也就是說,它並未召集自己的部曲前來營救?難道情況並不像他所想像的那樣?難道有新狼王要篡位?試圖借他們的手除掉這老狼王?那這些畜生也未免太過聰明了吧?

    就在徐銳驚疑不定之際,遠處夜空下陡然也響起了一聲嘹喨的長嚎。

    在聽到這聲長嚎之後,陷入混亂的狼群便立刻又重新變得秩序井然,再然後,遠處夜空下再次響起一聲狼嚎,然後恢復秩序的狼群便義無返顧的向著狼牙營地發起進攻,轉眼間,數以百計的狼便如潮水般衝了過來。

    “開火!”徐銳便毫不猶豫的下了命令。

    下一刻,七挺加特林轉輪機槍便同時開火,密集的子彈頃刻間就如雨點一般,猛烈潑向四周蜂擁而至的狼群,正如潮水般湧過來的狼群便紛紛嗚嚥著摔倒在地,加特林轉輪機槍的殺傷力可是比狙擊步槍要強太多了。

    七挺加特林轉輪機槍同時開火,交織成一張綿密的火網,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的野狼很少有能突破這火網的,就算偶有少數漏網之魚,也頃刻間被冷鐵鋒他們十幾個狼牙狙擊手射殺當場,就片刻功夫,便射殺了上百頭的野狼!

    徐銳顯得很輕鬆,守在東北虎身後,偶爾才會開上一槍。

    東北虎的火力輸出組來得還真及時,不然,要收拾這麼大一個狼群,還真挺棘手,但是現在有了火力輸出組,情形立刻就不同,照這樣的收割速度,也就三到五分鐘的時間,這個超過一千頭的狼群就會基本上被殺乾淨。

    然而就在這時候,徐銳身後忽然傳來一陣低低的嗚咽聲。

    徐銳下意識回頭,便看到被關在鐵籠子裡的那頭狼王正用一種異樣的眼神在看他,狼王的眼神還是非常凌厲,透著莫名的凶狠,但是,徐銳卻分明從中看出了一絲哀求之色,這畜生竟然是在哀求於他!

    看到徐銳的眼神掃過來,狼王便立刻前腿伏地匍匐於地,一顆狼頭卻微微的蹺起,長吻的嘴唇不再向上翻起,冷森森的獠牙已經隱去,甚至連喉嚨裡發出的低吼聲,忽然之間也轉變成了低低的嗚咽聲,這模樣跟狗沒任何區別。

    幾乎是一霎那間,徐銳便明白了狼王的意思。

    沒有一絲的猶豫,徐銳便當即上前砸開鐵鎖,打開籠門。

    籠門一經打開來,狼王便立刻站起身,緩緩的走了出來。

    冷鐵鋒猛一回頭,看到徐銳竟然把狼王從籠子裡放出來,不由吃了一驚,急道:“老徐你瘋了?幹嗎放它走?”

    說著,冷鐵鋒便掉轉槍口,指向狼王。

    徐銳卻摁下冷鐵鋒的步槍,搖搖頭說:“讓它走。”

    似乎能夠聽懂徐銳的話意,狼王回頭看了徐銳一眼,然後後腿猛的一蹬,那小牛犢似的身軀便已經騰空而起,倏的就從東北虎的身邊竄了過去,東北虎手中的加特林轉輪機槍兀自猛烈開火,卻連皮毛都沒打著。

    很快,狼王便隱入狼群中。

    冷鐵鋒走過來疑惑的問道:“老徐,你怎麼放它走了?”

    徐銳只是搖搖頭,並沒有多說什麼,這事一句兩句也沒辦法解釋清楚。

    不過,事實證明,徐銳並沒有看錯,過了大約半分鐘後,遠處夜空下陡然響起一聲嘹喨的狼嚎聲,聽到這聲嚎叫之後,剛剛還在前赴後繼向著狼牙營地發起衝鋒的狼群,便毫不猶豫轉過身,退了回去,只片刻,便已經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

    這個巨大的狼群,來得快,走的也快,只有被狼群遺棄在營地周圍的數百具狼屍,以及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昭示著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慘烈廝殺。

    東北虎便撓著頭訝然說道:“團長,這些野狼好邪性啊?”

    “邪性嗎?其實一點也不。”徐銳道,“你不覺得它們紀律嚴明嗎?”

    “紀律嚴明?”東北虎道,“這就是一群畜生,哪有什麼狗屁紀律?”

    “沒有紀律,能這樣令行禁止?”徐銳哂然道,“你看它們剛才的進攻,還有狼王下令之後的就走就走,這軍紀比人類強太多了。”

    “狼王?”說到狼王,狼牙隊員才紛紛反應過來。

    地瓜便忍不住問徐銳:“團長,你為什麼放走狼王?”

    徐銳這才解釋道:“因為剛才從那頭狼王的眼睛裡,我看到了哀求,這頭畜生竟然在哀求我們放過它的部曲!而且當時,因為它被關在籠子裡,所以失去了對狼群的掌控,所以我才放它出去,這畜生也果然守信,真的帶著狼群退走了。”

    “那又怎樣?”冷鐵鋒說道,“這畜生在回到草原之後,還是會帶著它的部曲,繼續禍害草原上的牧民,而且這頭畜生明顯已經具備很高的智慧了,今後蒙古草原上的牧民還不知道會怎麼倒霉呢,老徐你真不應該放它走的。”

    徐銳卻是搖搖頭說道:“我有種直覺,它最終會回來的。”

    “你說什麼?還回來?”冷鐵鋒哂然道,“你在開玩笑……”

    然而,冷鐵鋒最後一個麼字還沒說出口,前方夜空下陡然又響起一聲低沉狼嚎。

    “艹,又來了!”東北虎便立刻怪叫一聲,一下又拎起了腳邊的加特林轉輪機槍,一邊從肩上扯下彈鏈扣進槍機,一邊卻又猛的一拍,加特林機槍的轉輪便嘩嘩的轉動起來,只等扣下扳機,便立刻又可以、猛烈的開火射擊了。

    火力組的另外六名隊員也紛紛拎起了機槍。

    “慢!”徐銳卻趕緊伸手制止道,“別開槍!”

    東北虎他們幾個便沒敢扣下扳機,卻始終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很快,前方夜空下便出現了一對綠瑩瑩的幽光,又過了片刻,一個模糊的黑影便從前方無邊無際的夜幕中走出來,離得近了,狼牙隊員們才終於看清楚,那竟是一頭小牛犢般大小的大青狼,看到這頭青狼,徐銳的嘴角便立刻綻露出了一抹笑意。

    沒錯,這頭大青狼就是剛才他放走的那頭狼王,這畜生在奪回狼群的控制權,並且帶著狼群撤離之後,便果然又回來了。

    言而有信,這真的是隻畜生?

    然後,在一干狼牙的注視下,狼王又步步的走過來,走到徐銳面前才停下,再然後抬頭跟徐銳對視了一眼,最後匍匐在了徐銳腳下,同時從喉嚨深處發出嗚嗚的低叫,徐銳立刻跟著蹲下身,伸出右手慢慢的摸向狼王的腦袋。

    徐銳動作很慢,為的當然是給狼王留出適應的時間。

    畢竟是頭狼王,在野外稱王稱霸習慣了,現在卻要匍匐在一個人類的腳下,對於它來說無疑需要適應過程,而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當徐銳右手觸及狼王頸部的瞬間,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狼王那小牛犢般的身軀猛的變得僵硬。

    不過片刻之後,狼王便重新鬆弛了下來。

    冷鐵鋒走過來,看到狼王竟然如此溫順的匍匐在徐銳腳下,不由聳了聳肩,說道:“好吧老徐,我收回剛才的話,沒想到真回來了。”

    “你沒想到吧?嘿嘿,你沒想到的事多了。”

    徐銳嘿嘿笑著,一邊卻稍稍加重一些力度,狼王在適應了徐銳的摩挲之後,便立刻眯著眼睛開始享受起來,從本質上,狼和狗其實是沒太大的區別的,無非是狗已經被馴服了,而狼卻並沒有被馴服,但是現在,這頭狼王已經被徐銳給馴服了。

    “這就是狼王?”一邊的東北虎感到好奇,也伸手過來想要摸狼王的背頸。

    卻不料,沒等東北虎的爪子伸過來,原本眯著眼睛的狼王便立刻睜開眼睛,一對凶睛立刻凶光畢露,冷冷的向著東北虎瞪過來,同時長吻的上嘴唇也向上微微的翻起,瞬間呲出了兩排冷森森的獠牙,東北虎便趕緊把手縮回去。

    “癟犢子玩意。”東北虎沒好氣的道,“竟還會狗眼看人低。”

    “狼眼看人低,這不是狗。”徐銳糾正道,“不過,該給你起個什麼名兒呢?”

    沉吟片刻之後,徐銳又道:“看你能夠統領這麼大一個狼群,跟個國王似的,要不就叫你大王好了,大王?”

    狼王似聽懂了徐銳的話意,竟昂然發出一聲清亮的長嚎,似乎很喜歡這名字。

    “你喜歡這名?”徐銳笑道,“行,那就這麼定了,大王,今後就叫大王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30
第1693章 夾道歡迎

    收服了狼王,徐銳格外高興。

    這可不僅僅只是一頭狼而已,而是一頭狼王。

    狼的聽覺及嗅覺是人類的幾十倍乃至上百倍,既便徐銳經過長年累月的訓練之後,能夠獲得遠勝普通人的聽覺以及嗅覺,但是跟狗相比也是遠遠不如,而狼的生存條件要比狗更惡劣,相應的能力也就更加的出色。

    而大王又是野狼當中的王者,各方面能力自然就更加出色!

    這也就是說,從此狼牙大隊就擁有了一個警惕性超強並且超長待機的警衛!今後鬼子特種部隊再想對他們狼牙發動突襲,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了,當然,話又說回來了,既便是沒有狼王,有徐銳在,狼牙也不可能受襲擊。

    當晚徐銳讓鑽山豹烤了三頭烤全羊,其中兩頭歸狼牙隊員,剩下的一頭徐銳卻全部給了大王,大王餓了有大半個月時間,期間大部分時間只靠羊奶維持生命,也就是昨天吃了半條羊腿,早就已經餓得肌腸轆轆了,竟然將整羊吃得骨頭都沒剩下半根。

    一夜無話,第二天大早起來,徐銳便牽著大王、騎著猛男,一路向南而行,剩下的路途再沒發生意外,到第二天傍晚時,一行二十餘人加百餘匹馬匹,再還有一頭狼,便終於趕到了包頭北門外,然後徐銳就愣住了。

    放眼望去,只見包頭北門外竟是張燈結綵、人山人海。

    不止如此,一條紅綢毯還從北門內鋪出來,延綿足有百米!

    這是什麼情況?要不是北門上的包頭倆字,徐銳險些懷疑走錯了。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的人群也發現了狼牙,然後城門甬道之內便立刻響起了噼哩啪啦的鞭炮聲響,緊接著更有熱鬧的鑼鼓聲沖霄而起,最後,一大群人便踩著紅綢毯從城門裡迎了出來,擁擠在道兩側的人群也熱烈的歡呼起來。

    這個時候,一干狼牙隊員早已經勒住戰馬,停下腳步。

    看了片刻,還是地瓜最先說道:“團長,他們別是來迎我們的吧?”

    “迎我們?”冷鐵鋒便立刻反應過來,連連點頭道,“對哦,我們這次庫倫之行,不僅重新疏通了茶路,而且還給包頭爭取回來一個工業園區,可是替包頭的百姓造了福了,包頭的百姓心生感激,主動前來迎接也可以理解。”

    還真就是迎接,冷鐵鋒說話間,前方過來的那一群人便走近了。

    徐銳目力過人,隔著幾百米便已經看清楚,走在那群人最前面的那三個人,一個人便是綏遠省主席傅作義,一個包頭復字號的大掌櫃馬公甫,最後一個人,卻竟然是大青山暨河套根據地的李司令員,李司令員可說是徐銳的直接領導。

    因為徐銳的察哈爾獨立團,受延安以及大青山根據地雙重領導。

    在延安派徐銳來綏遠之前,李司令員就已經帶著一二零師一部,在綏遠境內開闢了包括綏南、綏中及綏西大片土地的、大青山抗日根據地,後來李司令員又調集了大青山根據地的主力,接替察哈爾獨立團繼續圍困杭錦旗。

    經一個月圍困,杭錦旗的鬼子駐軍因為彈盡糧絕,只能夠突圍,但是在突圍途中遭到了李司令員所部伏擊,至此整個河套都被我光復,隨之建立了河套抗日民主政府,現在我黨已經在綏遠建立了涵蓋綏南、綏中、綏西、大青山以及河套的根據地。

    傅作義雖然名義上是綏遠省主席,其實就只控制著幾座大城市和縣城而已,並且包頭這座綏遠省第二大的城市也在徐銳手裡,簡直名不副實。

    看到李司令員跟傅作義和馬公甫一起過來,徐銳趕緊翻身下馬。

    徐銳身後的冷鐵鋒、鑽山豹等人也紛紛翻身下馬,牽馬往前走。

    很快兩下里便已經相遇了,徐銳便首先對著李司令員啪的立正,敬了一記軍禮,然後朗聲說道:“司令員,察哈爾獨立團團長徐銳,已經順利完成了出使庫倫、跟蘇聯政府商談疏通包頭茶路的任務,前來覆命,請您指示。”

    對於李司令員,徐銳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別看李司令員只有三十歲,比徐銳也年長不了幾歲,但他可是一位參加過兩萬五千里長征的老紅軍、老革命、老黨員!

    “免了,免了。”李司令員笑著擺了擺手。

    徐銳收了軍禮,又微笑著對傅作義說道:“傅長官,我們又見面了。”

    “是啊,又見面了。”傅作義哼哼兩聲,接著說道,“我說徐老弟,這回你可真是把老哥我給坑苦了,你小子真夠狠的,原來早就在前面挖了這麼大一個坑在等著我。”

    徐銳嘿嘿笑道:“傅長官這話我就不懂了,什麼叫我在前面挖好坑等著你?”

    “你小子還裝?”傅作義沒好氣的指了指徐銳,又道,“行,現在不說這個,我們回頭再細說,從頭至尾把這事捋一遍。”

    說完,傅作義便往側讓開一步。

    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的馬公甫便立刻上前一步,向著徐銳拱手說道:“徐團長,小老兒謹代表包頭商界一千多家商號、上萬夥計,給您鞠躬了!”說完了,已經七十多歲高齡的馬公甫便真的向著徐銳彎下腰,準備鞠躬。

    “噯呀,馬大掌櫃使不得,使不得。”

    徐銳可不敢真讓馬公甫拜下去,趕緊伸手攙住。

    馬公甫卻執拗得很,非要鞠這個躬,最後徐銳好說歹說終算勸住了。

    再接著,跟在三人身後的包頭各界人物也紛紛上前向徐銳表示感謝,徐銳甚至還看到了胸前挎著相機的向影心。

    只見向影心拿著相機不停摁動快門,給徐銳拍照,徐銳心下便略略有些驚訝,這次利用向影心給戴笠傳遞了這麼大一個假情報,搞得蔣委員長如此灰頭土臉,戴笠這個軍統特務頭子居然還沒有懷疑她?

    不過徐銳並不在意這個女間諜死活,徐銳現在急著想要見王滬生。

    只不過,徐銳並沒有在歡迎人群中看到王滬生,而只見到了馬飛。

    藉著回城的間隙,徐銳問馬飛道:“阿飛,團裡剛調來的王政委呢?”

    “你是說政委啊?”馬飛嗨了一聲,答道,“他帶著保衛處的幹事出城去了,說是要找一處合適的建廠地址。”

    “是嗎?”徐銳聞言不由莞爾失笑,“老王這傢伙真是。”

    王滬生還真不愧是他的老搭襠、老夥計,能夠急他所急、想他所想,蘇聯政府援助的機器設備都還沒有到呢,他就已經開始著手在包頭城外選址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事真不能掉以輕心,要不然,工廠好不容易建起來,結果小鬼子隨便派幾架轟炸機過來,扔幾個航彈就給炸了,這個就很尷尬了。

    這時候,徐銳一行人已經走上了紅綢毯。

    早就等候多時的包頭群眾便立刻山呼海嘯一般歡呼起來。

    包頭原本只是一個小村落,是靠著對俄茶貿才發展起來,經過幾百年的沉澱,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所以說,包頭的發展史就是一部茶葉的貿易史,所以,不僅是包頭的商業,甚至就連包頭的民生也是跟茶葉貿易息息相關。

    自從西伯利亞鐵路開通後,包頭城在茶貿中的地位便一落千丈,相應的,包頭百姓的生活水平也是急劇下降,再加上連年軍閥混戰,然後又是小鬼子入侵,包頭百姓的生活就更加貧困,甚至連飯都快吃不起了。

    包頭可是商埠啊,居然窮到飯都吃不起。

    不過現在,包頭百姓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因為徐銳重新疏通了茶路,俄國人又要從包頭買茶葉了!

    單憑這點,全包頭的老百姓就由衷的感激徐銳,恩人哪!

    總而言之,現場幾乎所有人都發自內心的高興,唯一的例外或許就是重慶派的中央監察委員姚大海了。

    人群之中,姚大海的臉色陰沉得快能刮下霜了。

    原本以為,這次糾集包頭商號狠將了徐銳一軍,徐銳就算不至於滾蛋走人,至少也要灰頭土臉,然而,誰又能想到這小子竟然還有這本事,這小子竟然真疏通了茶路,這下好,他姚大海徹底成了搬弄是非的小人,並遭到了包頭商界的唾棄。

    就在昨天,姚大海找到了復字號大掌櫃馬公甫,想要鼓動馬公甫串聯蔚字六聯號以及包頭所有的商號,搞一個合作茶社,意圖無非就是要繞過共產黨組建的包頭抗日民主政府,直接跟蘇聯人開展茶葉貿易,這樣共產黨就不能獲利。

    姚大海原本以為馬公甫一定會答應,因為這意味著包頭的茶商就能少繳稅,多獲利,商人嘛,又有哪個會跟金錢過不去,對不對?

    然而讓姚大海十分意外的是,馬公甫非但沒有答應,反而將他數落了一通,說什麼做人要講良心,不能沒底線、沒分寸,這傢伙把姚大海氣的,要不是顧忌馬公甫年紀大了並且在包頭商界德高望重,他當時就要掏槍殺人了。

    但是從馬公甫,姚大海也意識到,再想在包頭搬弄是非,怕是難了,徐銳這小子不僅會打仗,治理地方他媽也是一把好手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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