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抗日之特戰兵王 作者:寂寞劍客 (連載中)

 
regn13 2018-6-7 22:23: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85 93328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45
第1734章 戰術革新

    騎兵第一旅團的全軍覆滅以及馬場正郎的戰死,給了岡部直三郎極大的打擊,因為這不僅意味著攔截蘇聯設備的任務已經徹底失敗,更意味著日軍針對察哈爾獨立團的戰術很可能存在嚴重的問題,如果不及早進行戰術革新,局面只會更糟!

    接到電話之後的當天下午,岡部直三郎便動身前往北平。

    次日一早,岡部直三郎便驅車數百里、風塵僕僕的趕到了華北方面軍司令部。

    這個時候,阿南惟幾早就已經召集了參謀部作戰課的相關人員等候在作戰室,岡部直三郎剛到司令部,甚至沒來得及洗把臉,就被阿南惟幾請進了作戰室。

    一走進作戰室,岡部直三郎就徑直來到阿南惟幾的面前,然後重重頓首說道:“司令官閣下,卑職沒用,讓您失望了。”

    阿南惟幾的內心自然是無比失望的,不過並未表露出來,這老鬼子雖不聰明,但是還是會點用人的手段,知道這個時候訓斥岡部直三郎非但沒有用,反而只會令人洩氣,而如果在這時候溫言寬慰,更能令其知恥而後勇。

    當下阿南惟幾拍拍岡部直三郎肩膀,說道:“岡部君不必介意。”

    寬慰了幾句,阿南惟幾又請岡部直三郎坐到長會議桌邊,然後扭頭一揮手,示意金光惠次郎可以開始了。

    金光惠次郎啪的一頓首,然後拿起指揮竿指著圖板講解道:“司令官閣下,岡部將軍還有諸位同僚,昨晚接到駐蒙軍戰報後,我們作戰課的參謀人員一夜未睡,對發生在二連集的戰鬥進行了高度的還原,然後又翻閱了之前的徐銳所指揮的多次戰鬥,結果發現了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

    停頓了下,金光惠次郎又接著說道:“也是之前一直被我們忽視的問題。”

    “哦是嗎?”阿南惟幾的目光閃了一下,沉聲問道,“一個什麼樣的問題?”

    金光惠次郎哈依一聲,又道:“這個嚴重的問題就是,徐銳所指揮的戰鬥,幾乎沒有一次是靠著實力堂堂正正獲得勝利,幾乎全都是靠著陰謀詭計取勝的,除了這個,徐銳這傢伙似乎總能事先知道皇軍的情報以及軟肋,然後做出針鋒相對的部署!”

    “索代斯!”岡部直三郎恍然點頭道,“戰鬥結束之後,我曾經派出一個騎兵隊前往戰場進行實地勘察,發現騎兵第一旅團之所以遭受失敗,並不是因為戰鬥力不如人,而是因為徐銳利用了地形,提前預備了重機槍陣地!”

    停頓了下,岡部直三郎又道:“而且,徐銳似乎的確能夠知道皇軍的動向,從他的戰場部署看,如果說他沒有事先知道騎兵第一旅團的大概動向,就算地合適的地形,徐銳也是不可能完成伏擊,因為他根本不知道皇軍會往哪個方向行進。”

    阿南惟幾道:“第一點並沒什麼問題,徐銳此人一貫就狡詐,如果能智取,他是絕對不會力敵的,不過,他也不是絕對不能力敵,當年華中派譴軍第二次掃蕩大梅山,不就遭遇到了徐銳所率領的大梅山獨立團的正面抵抗,還有第二次、以及第三次淞滬會戰,徐銳僅以一團之兵力,面對皇軍好幾個師團、甚至是近衛師團也毫不落下風,這可不僅僅只是會使用陰謀詭計的表現吧?”

    “哈依。”金光惠次郎連忙糾正說詞,“這的確是卑職的疏忽。”

    金光惠次郎也的確是疏忽了,他只調閱了徐銳到包頭後的戰報,對於徐銳在大梅山以及上海的戰報,卻沒有調閱,當然,這也跟時間太緊有關,因為就一個晚上的時間,要查閱那麼多的資料,還要做總結,時間實在太緊。

    所以金光惠次郎只篩選了徐銳到五原後的幾次戰例。

    停頓了一下,阿南惟幾又道:“不過,金光君所說的第二點卻值得認真分析。”

    金光惠次郎再次頓首,又道:“徐銳若要想及時掌握皇軍的動向,無非兩個辦法,一是通過潛伏的間諜,再就是通過特種部隊的跟蹤、鎖定以及刺探,昨晚,卑職經過分析,認為間諜提供情報的可能不大,因為皇軍這次出擊,並沒皇協軍隨同出擊,所以也就基本排除了有間諜向徐銳洩密的可能。”

    阿南惟幾道:“也就是說,這都是狼牙干的?”

    “哈依!”金光惠次郎再次頓首道,“卑職敢斷言,就是狼牙干的。”

    “那麼,這就是一個全新的課題了。”阿南惟幾沉聲道,“狼牙的出現,已經徹底的改變了戰爭方式方法,甚至是過程!如果我們不能夠及時做出相應的戰術革新,那麼下次,還是難免會吃狼牙部隊的大虧。”

    ……

    五天之後,包頭招兵處。

    一個膀大腰圓,身高足有一米九出頭的蒙族小夥,卻像只受到驚嚇的小雞仔,縮頭縮腦的從一條小巷子裡竄出來,環顧左右無人,再躡手躡腳的走到了招兵處前,對負責招兵的工作人員說道:“同志,我想當兵。”

    招兵處的工作人員便立刻拿起名冊,做好了登記的準備。

    不過,那名工作人員很快便又放下手中名冊,沒好氣道:“這不卓力格圖麼?你小子怎麼又來了?”

    名叫卓力格圖的蒙族小夥便立刻靦腆的笑了。

    最近幾天,這小夥子跟招兵處的人都混熟了,因為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來了,細數起來這都已經是卓力格圖第九次要求當兵了,只不過,每次都會被他的母親給捉回去,前幾次登記都登記好了,還是被他的母親捉回去。

    工作人員搖搖頭說:“行了,回去吧。”

    “不回去。”卓力格圖便連連搖頭說,“我要當兵。”

    “別鬧了。”工作人員沒好氣的說道,“當什麼兵,待會你娘又來了。”

    “不會的,這次我娘不會來。”卓力格圖繼續搖頭,“這次我是偷偷跑出來的。”

    工作人員聞言立刻就笑起來,又說道:“行了行了,你哪次不是偷跑出來的,不過又有哪次能騙過你娘?”

    話音才剛落,前面大街上突然響起一個暴怒的聲音:“卓力格圖,小兔崽子!你是不是又背著老娘偷偷跑出來想要當兵?”

    工作人員和卓力格圖回頭看,便看到一個蒙族老婦從大街上大步流星的過來,老婦臉上滿是交錯的鄒紋,膚人也是黝黑,這黝黑的膚色以及縱橫交錯的鄒紋,足以證明她過往的生活並不怎麼美好,甚至於很悲慘。

    看到蒙族老婦過來,卓力格圖便立刻嚇得不敢動彈。

    很快,蒙族老婦便到了招兵處前,先對著工作人員歉意的笑了笑,然後就伸手去揪卓力格圖耳朵,不過兒子的身高太高,一下竟然是沒能揪著,便悶哼一聲,當時就嚇得卓力格圖蹲下身來,乖乖任由老娘揪住他耳朵。

    一邊還苦著臉叫道:“娘,你輕些,你輕些,耳朵被你揪下來了。”

    “揪下來拉倒。”蒙族老婦生氣道,“反正留著耳朵也是沒什麼用,老娘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許你來當兵,你為什麼就是不聽?”

    卓力格圖說道:“娘,我就是想當兵。”

    “不行。”蒙族老婦說道,“你哥已經當了兵,你要是跟著去當兵,家裡剛剛分到的牛羊誰來放?還有牧場誰來照顧?”

    卓力格圖便立刻啞口無言了。

    說起來,卓力格圖一家也真的是有夠悲慘的。

    卓力格圖家原本也有牛羊還有牧場,可是有一年整個草原遭了災,牛羊全被凍死,一家人沒法過冬,他爹就把牧場抵押給了巴育老爺家,然後全家成了僱農,再後來因為弄丟了一隻羊羔,他爹挨了巴育老爺毒打,沒幾天就死了。

    卓力格圖老娘帶著一對兒子,一路乞討到了包頭,才勉強活下來。

    察哈爾獨立團進入包頭之後,抗日民主政府也緊接著組建了起來,民主政府鎮壓了諸如巴育老爺這樣的一大批土豪劣紳,將他們巧取豪奪的牧場分給了牧民,卓力格圖家也分到了一大片牧場,還有一百多頭牛羊。

    分頭牧場和牛羊的第一時間,老娘就把大兒子巴圖送到了招兵處。

    走之前,老娘還再三叮囑大兒子巴圖,一定要好好當兵,打鬼子,老娘雖然沒有什麼文化,但是她的心裡跟明鏡似的,給他們家帶來希望的,是中國**,所以,保護**就是保護他們自己家的牛羊牧場。

    只不過,當兵終究有危險,萬一哪天就打沒了呢?

    所以老娘絕不願意自己的小兒子也跟著去當了兵。

    “走!”老娘扯著卓力格圖兒子往回走,一邊說道,“跟我回家去。”

    招兵處的工作人員跟老娘也很熟了,當下笑著說道:“巴圖大娘,慢走啊。”

    老娘噯曖的應著,一轉身,卻忽然看到許多認識的鄉親正往外跑,當下便顧不上再揪卓力格圖的耳朵,問道:“扎木合,你們這是干什麼去呢?”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44
第1735章 送兒上戰場

    名叫扎木合的蒙族牧民答道:“部隊回來了。”

    “部隊回來了,哪個部隊?”老娘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遂即反應過來是十多天前出擊的獨立團主力回來了,當下便也跟著出迎的人流,興匆匆的往城外走,卓力格圖便趕緊搶上前來拿他強壯的身體為老娘開道。

    母子二人很快就跟著人流,來到了北門外。

    不過這個時候,北門外的雪原上還是一片空寂,並沒有看到部隊的影子,有的只是殘雪融化之後露出來的狼籍的地面。

    顯然,獨立團主力還沒到。

    不過,迎出城外的軍屬並沒有等待太長的時間。

    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左右,前方地平線上便出現了一道淡淡的黑線,有眼尖的小孩子便立刻大聲尖叫起來:“回來了,回來了,俄大回來了!”

    “我哥,我哥他們回來了,我哥他們打了勝仗了。”

    “那是肯定的,獨立團什麼時候打過敗仗,肯定是打了勝仗。”

    下一刻,正在蹺首企盼的軍屬便再也按捺不住了,包括卓力格圖母子二人在內,都紛紛踩著積雪迎上前去,片刻之後,視野盡頭的那條淡淡的黑線便變成了一隊騎兵人馬,不過看清楚騎兵陣形之後,軍屬們卻愣住了。

    察哈爾獨立團出征的時候,他們也是去送行過的,當時的陣容他們也是看見的,那人馬的陣仗是真的龐大,四路縱隊,走了足足有五六里地,可是現在,同樣的四路縱隊,人馬的長度卻一眼看到頭,少了一截!

    就這,還不是最為刺眼的。

    最為刺眼的是,隊伍中的許多馬匹的馬背上,並沒有騎著人,而是馱著一具具用白布包裹的東西,看到這,出迎的軍屬的心一下就懸了起來,包括卓力格圖母子兩人在內,所有人的心一下就懸起來,這是屍體,這是陣亡將士的屍體!

    作為軍屬,這些用來包裹尸體的裹尸布還是能夠認得出來的。

    下意識的,老娘一下子就攥緊了卓力格圖的胳膊,她攥的是那麼用力,以至於指甲都掐進了卓力格圖肌肉,不過卓力格圖卻絲毫不感覺疼痛,反而一個勁的安慰他的老娘,娘,沒事的,阿哥一定沒事的,他不會有事的。

    一邊勸著自己老娘,卓力格圖一邊瞪大眼睛在隊伍中使勁的尋找,尋找那個熟悉的強壯身影,不過從頭找到尾,也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隊伍一隊隊的從面前開過去,那個高大強壯而又熟悉的身影,始終沒有出現。

    老娘因為身高不夠,看不到前面,所以只能一個勁的問卓力格圖:“格圖,找到沒有,找到你阿哥沒有?格圖,找到了沒有?”

    卓力格圖的眼圈已經紅了,卻咬緊牙關,死忍著沒讓淚水流下來,然後裝出依然還在尋找的樣子,說道:“沒呢,娘,還在找,隊伍老長了。”

    卓力格圖不敢回頭,因為一回頭,他害怕自己的淚水就會滑下來。

    只不過,卓力格圖實在不會撒謊,看到他這樣子,老娘早就猜到,霎那間,老娘也已經是老淚縱橫,不過她並沒有哭出聲來,而是強忍住了,當然,老娘的內心也仍舊還存了一絲的僥倖心理,或許老二真沒看清楚呢?

    漸漸的,歡迎人群開始沉寂下來。

    ……

    徐銳縱馬走在隊伍的前面,看到剛剛還興高采烈、人聲鼎沸的歡迎人群,漸漸的沉寂了下來,心裡就跟壓了鉛塊似的,沉重!尤其是當他的目光掃到人群中,那一張張白髮蒼蒼的面孔,就更是跟刀絞似的疼痛。

    幾個月前,這些老人親手將他們的兒子送進部隊。

    可是現在,他卻只能把一具具的屍體帶回給他們。

    這世界上,哪個兒子不是母親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這世界上,哪個兒子不是母親含辛茹苦拉扯大的?

    所有兒子,又有哪個不被母親寄予了滿滿的希望?

    可是現在,他卻親手摧毀了這些母親的所有希望!

    霎那之間,徐銳就感覺到,自己就是個殘酷的劊子手,唯一區別,別的劊子手摧毀的只是別人的生命,而他所摧毀的,除了一個個兒子的生命外,還有他們的老母親的希望,因為是他親自帶著,他們上的戰場。

    不過,如果可以重來一次,徐銳還是會做出同樣選擇。

    戰爭,就是這麼殘酷,歲月靜好,只是因為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歌舞昇平還有安居樂業,從來不是理所當然的,沒有抗爭,誰來保衛這個國家?沒有抗爭,誰來保證這個民族的血脈延續?而,抗爭就需要付出代價,就需要有人去犧牲!

    死寂之中,一具具用白布包裹的遺體從馬背上搬下來,一字擺開。

    等到最後一具遺體也擺放整齊了,徐銳便率領著所有倖存的官兵,走到那一排的遺體後面一字擺開來,然後以沙啞的聲音聲嘶力竭的長嗥了起來:“全體都有,敬禮!”

    一霎那間,獨立團剩下的六百多戰士便同時抬手敬禮,站在那裡鴉雀無聲,就像是一尊尊風中的雕塑,莊嚴又壓抑。

    已經等候多時的軍屬再也按捺不住,一下就擁上前來,然後伸出一雙雙乾枯的雙手,顫巍巍的掀開了那一方方白布,發現不是,便繼續往下尋找,如果找到了,便立刻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泣,一霎那之間,嚎哭聲、飲泣聲便響成一片。

    當然,其中有不少男人、孩子或者女人找到了各自親人,暗暗慶幸。

    人群之中,一個壯如小山般巍峨的身影格外醒目,他就是扎力格圖。

    連續掀開了幾十張白布,都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扎力格圖的心裡便立刻又萌生出一絲微弱希望,不過,當他掀開第四十張白布的時候,那個無比熟悉的身影卻終於呈現在了他面前,只是,那雙威棱犀利的雙目已經緊緊的閉上,永遠再不會睜開。

    “阿哥啊!”扎力格圖悲嚎一聲,噗的跪倒在了那具冰冷的遺體跟前。

    不過很快,扎力格圖就又想到他的老娘還在身後,當下趕緊收住悲聲。

    只是可惜,這時候才想起來收住悲聲已經太晚了,扎力格圖回頭一看,便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他的身後,幾乎同時,老娘也看清楚了白布包裹中的那個熟悉的身影,她的大兒子,巴圖!

    “巴圖,我的巴圖!”老娘瞬間淚如雨下,然後猛的撲到巴圖遺體身上,將巴圖的腦袋死死摟入懷,就如兒時,摟著襁褓中的嬰兒。

    扎力格圖站在旁邊,跟著一個勁的抹淚。

    “老人家,您是巴圖母親?”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老娘抬起婆娑淚眼,卻看到一個獨立團幹部站在她的面前,當下以乾枯的雙手擦了下渾濁的淚眼,抽泣著問道:“我是,我是巴圖母親。”

    站在她面前的這個獨立團幹部,是騎二營營長巴圖。

    “這是巴圖給您的。”巴特從懷裡掏出一個紅綾布包,莊重的遞給老娘。

    老娘接過紅綾布包,顫巍巍的解開來,卻發現裡邊裝的竟然是三塊大洋,看到大洋,巴圖老娘便再次淚如雨下。

    巴特的眼睛也紅了,說道:“巴圖說,留著給他兄弟娶媳婦。”

    巴圖老娘卻抹了一把眼淚,先把大洋收起來,然後轉身拉住兒子的大手,再把兒子推到了巴特的面前,沉聲說:“同志,他就是巴圖的弟弟,扎力格圖,現在巴圖已經不在了,但是小鬼子還沒有被打跑,所以他弟弟還得接著打鬼子。”

    巴特連忙搖手說道:“老人家,這不符合我們獨立團的政策。”

    “同志,老婆子不懂大道理,也不知道什麼政策。”巴圖老娘搖了搖頭,語氣輕柔卻異常堅定的道,“但我知道,如果不能把小鬼子趕跑,等到小鬼子回到包頭來,巴育老爺也會跟著回包頭,我們就沒好日子過。”

    巴特卻是不肯答應,堅持拒絕。

    雙方正爭執不下時,徐銳聞聲走了過來,問道:“怎麼回事?”

    巴特便把情況說了,徐銳一聽,眼睛立刻紅了,英雄母親啊!

    巴圖老娘也把徐銳給認了出來,很堅定的說道:“徐團長哪,你就帶著我們家扎力格圖走吧,我的這個小兒子力氣很大的,你就讓他參軍,讓他當兵吧,讓他替他哥,接著打小鬼子吧?老婆子我求您了。”

    一邊說,巴圖老娘便要跪下去。

    徐銳趕緊伸手扶住,然後說道:“好好,大娘,我答應你,我帶你兒子走!”

    頓了頓,徐銳又滿臉嚴肅的道:“而且,我還答應你,一定把你的小兒子訓練成為一名合格的戰士,更要讓他多殺小鬼子!”

    “好好,好。”巴圖老娘含著淚花點頭,完了又回頭摩挲著扎力格圖臉頰,看著小兒子剛毅的臉龐,大娘忽然又有些不捨,她可就這麼個兒子了,可是再沒了,她這風燭殘年還能靠誰去呀?不過很快,又硬下心腸,抹淚說,“兒啊,到了部隊好好練。”

    “嗯。”扎力格圖重重點頭道,“娘,兒子記下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44
第1736章 人民子弟兵(求月票)

    巴圖老娘的行為瞬間感染了周圍的軍屬。

    當時就有好幾個父親或者母親,又把身邊的兒子推到了徐銳面前,要求徐銳帶著他們的另一個兒子上戰場,其中一位母親甚至把她還只有十三四歲、沒有成年的兒子,也拉到了徐銳面前,流著淚說:“首長,你把我們家狗兒也帶部隊去吧,我家虎子不在了,但是我家還有狗兒,只要我家男人還沒有死絕,就還接著打鬼子!”

    “老人家,這恐怕不行。”徐銳惶然說道,“孩子還太小……”

    徐銳已經想不起來,他最近的一次驚慌是在什麼時候了,既便是有一次他被幾十個三角洲特種兵圍在一處絕境,眼看著就要光榮犧牲,他也沒慌過,可是現在,他卻真的慌了,面對這位老母親,徐銳感到了莫名的心慌,或者說莫名的心疼!

    “狗兒不小了,他能行。”老母親卻堅定的道,“得有人打鬼子。”

    稍稍停頓了下,老母親又堅定的道:“他爹嚥氣之前反覆交待過,一天沒打跑鬼子,虎子就一天不能回家,虎子如果不在,就讓狗兒接著再打鬼子!狗兒如果不在了,就讓我們家的猴崽子接著再打!”

    一邊說話,老母親一邊又從身後拉出一個拖著鼻漲涕蟲的小男孩。

    這小男孩頂多也就五六歲,被老母親拉到跟前,用怯怯的眼神凝視著徐銳。

    徐銳再控制不住,眼淚啊,霎那間就奪眶而出,當著那麼多人面,他哭了!

    這位老母親的話,立刻就像一滴水落入了油鍋,又如一顆火星落入了柴堆,瞬間就引發了大火,其餘的軍屬也紛紛的炸了。

    “是啊,總得有人去打小鬼子!”

    “不打鬼子哪行,不能再讓鬼子回到包頭!”

    “我家大牛走了,還有二牛在,二牛要是沒了,還有我們家的小牛,總之,無論如何也要把小鬼子給趕跑了!”

    這時候,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忽然間幽幽響起:“幾位老人家,你們這是何苦?”

    徐銳眉頭皺了下,回過頭一看,卻立刻釋然了,因為說話的是重慶派來的中央監察委員姚大海,顯然,這傢伙混在人群裡已經有好長一會,也目睹了剛才感人至深的一幕,所以忍不住就跳出來搗亂了。

    姚大海其實也是慌了。

    因為眼前的這一幕讓他感受到了共產黨是多麼的受百姓擁戴。

    姚大海又對剛才那位老母親說:“老人家,你兒子還沒槍高呢,戰場多殘酷哪,他要是上了戰場那就是送死,他已經是你最後一個兒子了,他要是也死了,將來你年老了,再走不動道了,誰給你養老,誰給你送終?”

    老母親冷冷的看了姚大海一眼,說道:“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老婆子就知道,如果不把小鬼子給打跑了,等他們回包頭,巴育老爺一家子也會跟著回來,到那時候不僅牛羊會被搶回去,牧場和房子也會被收回去,我們只有繼續給他們當牛做馬!”

    “對,那種當牛做馬的日子,我們是一天都不想過了!”

    “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讓巴育老爺再回包頭!”

    “老子也就是年紀大了,不然我也去當兵!”

    周圍的父老鄉親頓時激動起來。

    姚大海被震得一愣一愣的,完全忘了反駁。

    徐銳挎著槍走到姚大海的面前,冷笑不語。

    姚大海被徐銳給笑得心裡發毛,掠了一眼他挎在腰間的二十響盒子炮,惶然道:“徐銳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啊,我可是重慶派來監察監綏遠省的中央監察委員,你別亂來,你可千萬別亂來,不然國民政府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放心,我不會殺你。”徐銳說道,“殺你,老子還嫌你髒手。”

    “徐銳,你!”姚大海氣得臉都綠了,不過一扭頭看到了地瓜等十幾個獨立團官兵已經從四周圍了過來,而且一個個神情不善的樣子,便立刻又慫了,已經吐到嘴邊的罵人話便又硬生生嚥了回去,害怕呀。

    “姚委員,剛才你看見了吧?什麼叫民心,這個就叫民心!”徐銳指了指四周那些純樸而又滿臉激奮的父老鄉親,又道,“因為我們中國共產黨是真心實意的為老百姓著想,所以他們支持我們,他們不惜把最後的一粒糧食送給我們充做軍糧,他們不惜把最後一塊棉布送給我們做軍裝,他們不惜把最後一個兒子送進我們部隊來當兵!”

    停頓了下,徐銳又道:“我們共產黨有全中國四萬萬五千萬父老鄉親的鼎力支持,鬼子不是我們對手,你們國民黨同樣不是我們對手,等趕跑了鬼子,接下來就會收拾你們,到那時候,再跟你這樣的垃圾算總賬!”

    說完之後,徐銳轉身就走。

    ……

    徐銳回到團部,王滬生正好從工業區回來。

    王滬生上前捶了徐銳一拳,說道:“辛苦了。”

    “辛苦倒沒有。”徐銳搖搖頭,有些愧疚的道,“只是覺得有些對不起包頭父母,他們把自己的兒子、父親還有丈夫交給我們,把好好的大活人交給我們,可是一仗打下來,我卻帶回來六百多具遺體,我這心裡……真怪不是滋味。”

    徐銳就是這樣,打仗時候,兵力在他心裡就只是個冷冰冰的數字,他只會冷酷的計算兵力的多寡,而不會把這些數字看成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只有仗打完了,等那一具具殘缺不全的遺體擺在他面前,他才會重新把這些數字當成生命。

    不過,這也是一個優秀指揮官所必備的基本素養。

    不然,作為一名指揮官,越是心慈手軟,上了戰場後就越會壞事。

    當然了,不可否認的是,剛才城外那一幕也給了徐銳很大的觸動。

    在穿越過來前,解放軍就一直被稱為人民子弟兵,老實說,對於人民子弟兵這五個字他的理解並不很深刻,既便穿越過來之後,在這個時空呆了一段時間後,他的理解也仍然不是那麼深刻,但剛才徐銳卻深刻理解了這五個字的含義。

    所謂人民子弟兵,首先是人民子弟,然後才是兵!

    既然是人民子弟,首先考慮的當然是人民的利益,所以有地震時,他們冒著餘震第一個衝進震區;有水災時,他們毫不猶豫跳進冰冷的河水,拿身體堵缺口;有火險時,所有人員都在撤離,唯獨他們在逆行,進入火區!

    正因為深刻理解了這五個字的含義,徐銳才驟然感到擔子的沉重!

    父老鄉親把他們的子弟交給你,這是對你的信任,你得對得起他們這份信任!

    徐銳忽然間覺得,他其實辜負了包頭父老的信任,因為這一仗雖然是打贏了,但是付的代價太大,他其實可以表現得更好,也一定可以表現得更好,使得犧牲更加的小,使得包頭的父老鄉親更少傷心,更少的流淚。

    王滬生完全能理解徐銳的心情,便勸慰徐銳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也就是說老徐你了,換別人,就比如說我吧,讓我去指揮這樣的戰鬥,戰死的人只會更多,而且還未必能把小鬼子打敗。”

    稍稍停頓了下,王滬生又道:“老徐,你已經乾得很不錯了,真用不著為此而愧疚。”

    王滬生說的都是心裡的實話,他真覺得徐銳已經做得極好了,甚至於不可能更好了。

    徐銳點了點頭,又說道:“老王,陣亡將士的撫卹工作一定要做好,不僅包頭籍的將士的撫卹工作要做好,外地將士的撫卹工作尤其要做好,一定要拜託八路軍駐各省的辦事處將慰問金發放到家裡,不能夠讓我們的烈屬流血又流淚。”

    王滬生點頭道:“老徐你放心吧,我都會處理好的。”

    徐銳停頓了下,又說道:“別的部隊怎麼樣我不管,但是在察哈爾獨立團,我的團,我絕不能不管,這錢,就讓八路軍駐各省辦事處從股份競拍保證金裡暫時先挪用,等到股份競拍完成之後,再從轉讓金裡扣就是了。”

    “也好。”王滬生點頭道,“這樣做也能夠省不少事。”

    “對了。”說到股份競拍,徐銳忽又想起了孔令侃,問王滬生道,“孔大公子來到包頭也差不多有七八天了,眼下在幹什麼呢?”

    “還能幹什麼,搞串聯唄。”王滬生撇了撇嘴,十分鄙夷的道,“自從來了包頭後,這公子哥就不停的接見包頭商界的那些商戶,從馬大掌櫃到街邊那些小攤小販主全都見了,估計是想要搞什麼名堂,不過我是懶得理他。”

    最近這段時間,王滬生忙得腳不沾地,確實沒精力去管孔令侃。

    徐銳點點頭說:“沒事,老王你只管處理工業區的事情,這是大事,也是我們察哈爾獨立團的根本,至於孔大公子,我來對付他,一個公子哥而已,還能把包頭的天給翻了?老子倒是要看看,他還能玩出什麼樣的花樣來?”

    PS:老實說,這兩章沒寫好,我寫之前醞釀的時候,真是淚流滿面,不過沒能把這種情緒寫出來,另外,國慶節了,要過節,儘量保持兩更,最後厚著臉皮求幾張月票。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46
第1737章 圖窮匕現(求月票)

    孔令侃確實在搞小動作。

    不管怎麼說,孔家都是晉商中的巨孽,孔祥熙在晉商群體中還是很有影響力的,既便是馬公甫這樣的元老級人物,也不能不給孔祥熙面子,所以在幾次婉拒了孔令侃之後,等到孔令侃親自登門時,馬公甫還是答應了邀請。

    今天的晚宴,就是孔令侃特意準備的。

    酒過三巡後,孔令侃端著酒杯站起身,朗聲道:“在座的各位都是令侃的父輩,甚至是祖父輩,比如說馬大掌櫃,就連我爸來了,也要恭恭敬敬的稱呼他老人家一聲老叔,所以這次過來,我真是誠惶誠恐,唯恐辦事不力,丟了我們晉商的臉。”

    必須得承認,孔令侃的這番話還是說得很漂亮,也很有水平。

    當下馬公甫還有應邀出席今天這場晚宴的十幾個大掌櫃或者財東便紛紛站起身,連連聲稱不敢,孔大公子把姿態放得這麼低,他們自然也不能倚老賣老。

    孔令侃又道:“承蒙各位叔叔伯伯以及前輩支持,那麼晚輩有什麼話也就直說了。”

    停頓了一下,孔令侃又道:“國民政府之所以成立包頭茶貿公司股份競拍理事會,並沒有摘桃子的意思,我在這裡可以負責任的告訴各位,無論股份競拍結果如何,包頭茶貿公司的經營權始終都屬於包頭商會,這個是絕不會變的!”

    聽到這句話,在座的不少包頭商家便鬆了一口氣。

    只要包頭茶貿公司的經營權仍舊屬於包頭商會,那就一切好說,因為只要經營權仍舊屬於包頭商會,也就意味著會有相當一部份利潤會被截留在包頭商會,這就更加意味著,他們在座的每一個人都能分到可觀的利益。

    這商家,說來說去就是為了利益。

    在利益面前,商家可以踐踏世間一切法律,無視世間一切正義!

    所以才會說,商家或者說資本家是最沒有節操的,不值得信任!

    孔令侃又道:“那麼有人就要問了,設立這個競拍理事會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停頓了一下,孔令侃又道:“簡單,國民政府設立這個競拍理事會,就是為了將包頭茶貿公司的股份價格最大化,也是為了最大限度的保證在座各位的利益,因為據我所知,在座的諸位及沒有到場的另外一千多位同仁,都在茶貿公司有股份,是吧?”

    立刻有一個商家問道:“孔少爺這話什麼意思?我們的股份也能賣?”

    “當然可以,為什麼不能賣?”孔令侃攤手說,“同樣都是包頭茶貿公司的股份,憑什麼屬於察哈爾獨立團的五百萬股能夠賣,屬於你們的五百萬股就不能賣?這不公平嘛,世上哪有這樣的事情,對不對?”

    “誰說不是,這就是對我們的歧視!”

    “沒錯,這個就是共產黨在搞歧視。”

    “跟共產黨倒也沒什麼關係,就是徐銳歧視我們。”

    “現在好了,現在終於有孔大少爺為我們說話了。”

    “孔大少爺,你可一定要為我們包頭商會說話哪。”

    “是啊是啊,我們包頭商家也是晉商中的一員哪,我們曹家跟你們孔家更是世交,我跟令尊大人還一桌喝過酒呢。”

    孔令侃的一席話立刻把不少商家和財東的貪慾給激發了起來。

    在座十多人,就只有馬公甫和蔚字六聯號的侯大掌櫃沒發聲,因為他們眼光深遠,很清楚包頭茶貿公司大有可為,這根本就是一隻會下金蛋的母雞,所以就算包頭茶貿公司股價漲到十倍,也絕不打算賣出。

    “各位前輩聽我一言,且聽我一言。”孔令侃連連壓手,示意眾人稍安勿躁,等到包間裡再次沉寂下來,又說道,“請諸位前輩先聽晚輩把話說完,是這樣的,股份呢,是一定可以賣的,這是你們的權益,既便是我們孔家不屬於晉商群體,我也一定會竭盡全力替在座諸位爭取,這點盡可以放心。”

    馬公甫和侯大掌櫃對視一眼,接下來就應該說到關鍵了。

    果不其然,孔令侃接著說道:“但是,據我所知,徐銳並不是一個易與之輩,他既然已經放出話來說,不許持股的包頭商家變賣手中的股份,那就一定要給他一個交待,所以我們恐怕還得想一個變通之法。”

    有人問道:“敢問孔大少爺,什麼樣的變通之法呢?”

    “很簡單。”鋪墊到了這裡,孔令侃終於圖窮匕現,流露出隱藏的真實意圖,環顧一圈之後接著說道,“我們孔家可以出面吃下諸位手中股份,如果徐銳問起,你們就說跟我們孔家有債務糾葛,已經作價抵給我們孔家了。”

    停頓了下,孔令侃接著說道:“不許變賣,難道還不許抵押給別家?就算你徐銳現在是包頭的土皇帝,也不能禁止別人拿股份抵債。”

    圖窮匕現,孔令侃終於還是亮出了他的獠牙。

    只不過在座的這些包頭商家,還沒有怎麼看清楚自己所面臨的處境。

    自從來到包頭之後,孔令侃甚至還沒去過一次察哈爾獨立團的團部,更沒跟王滬生見面的意思,而是一直都在不停的約見包頭商家,他這麼做的目的就只一個,在開始公開競拍包頭茶貿公司的股份之前,先把包頭商家手中持有的五百萬股以低價吃進。

    孔令侃完全繼承了他老子的秉性,甚至比他老子孔祥熙更加的貪婪,這個事,如果交由孔祥熙來操作,肯定也會事先把包頭商家手中持有的五百萬股吃進肚裡,但是在價格方面估計不會太讓人吃虧,畢竟是同鄉相與,真要是得罪狠了,今後不好相見。

    孔令侃卻不打算這麼做,他不僅要吃進所有股份,而且要低價吃進。

    孔令侃原本先打算從小商家收起,不過接觸之後,卻發現難度極大,包頭的小商家都在看著大商家呢,在大商家沒出手之前,他們不肯出手,於是孔令侃立刻掉轉方向,把目標對準了包頭的大商家,所以才有了今天晚上的這次筵席。

    對於孔令侃的這個提議,除了馬公甫和侯大掌櫃,其餘的十幾個大掌櫃或者大財東都有些動心,說白了吧,這些大掌櫃或者大財東雖然嘴上沒有說,但是心裡對中國的抗戰大局並無信心,他們壓根就不認為中國真的能夠打贏日本。

    也就是說,綏遠終歸還是要失守的,包頭終究也還是要失守的。

    也就是說,包頭茶貿公司頂多也就做一兩年生意,最後還是要歇菜。

    到那時候,包頭茶貿公司也就壽終正寢,他們的股份也就一錢不值。

    但是徐銳卻提出要求說,五年內不許他們賣出包頭茶貿公司的股份,這幾乎就是在斷絕他們的財路了,礙於徐銳手中的軍隊,他們不敢反抗,但是現在孔令侃提出來可接收他們手中持有的股份,他們又豈能不動心?

    當下便有個財東問道:“敢問孔大少爺,這個價格……”

    其餘十幾個大掌櫃或者大財東聞言之後,立刻豎起了耳朵。

    “這個嘛。”孔令侃微微一笑說,“是這,關於綏遠的局勢,在座的諸位心裡想必也是清楚的,中國的實力跟日本根本不在一個層面,所以綏遠最後肯定還是要失守的,包頭最後也是一定會失守,樂觀估計,包頭能守住三年。”

    停頓了下,孔令侃又道:“如果悲觀估計,也就守住半年,這個也就是說,包頭茶貿公司很可能在半年之後就關門,所以要說公司的股份有多麼值錢,真的是談不上,但在座諸位都是我的長輩,我又不能讓你們太吃虧,是吧?”

    “是是是。”十幾個商家連連的點頭,“還是孔大少爺仁義。”

    “這樣吧。”孔令侃擺出割肉的姿態,說道,“就作價一角,我們孔家把你們手中持有的股份全部吃下。”頓了頓,孔令侃又特意解釋道,“各位前輩千萬別以為我在故意壓價,我希望你們想一想,一旦包頭失守,你們的股份立刻就會一錢不值!”

    在座的所有大掌櫃、大財東全都瞠目結舌,他們早就猜到,孔令侃不可能出高價,卻也絕對沒有想到,他會開出這麼一個離奇的低價!作價一角?原價的十分之一?你娘嘞,你怎麼不去搶錢啊?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看到沒有一個掌櫃或財東吭聲,孔令侃又道:“看來各位長輩還是嫌我開價低了,不願意轉讓股份了,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做買賣得你情我願,不能強買強賣是吧?那今天咱們就不談這個事情,只喝酒,來,喝酒。”

    孔令侃還是有些手段的,欲擒故縱還是懂的。

    說白了吧,他知道底牌,包頭商家卻不知道,所以,他不愁他們不入榖!

    停頓了下,孔令侃又道:“我也不妨給各位透點兒底,自從徐銳在各大報紙上刊登公開競拍消息之後,各地反響並不熱烈,幾乎就沒人出價競拍,國民政府之所以會專門成立這麼個競拍理事會,一方面是不願意把所有利益拱手讓給共黨,另一方面也是為收拾殘局,不能讓徐銳這個敗家子把股份給賤賣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44
第1738章 找上門來

    孔令侃的意思,包頭茶貿公司的股份根本賣不出什麼高價。

    在座的十幾個大掌櫃、大財東面面相覷,不少人都相信了。

    畢竟這個時代的資訊還不發達,包頭的商家也就看看本地的報紙,比如綏遠日報,他們根本不知道徐銳在報紙上進行公開競拍之後,反響有多麼的大,全中國又有多少商家在等著買入包頭茶貿公司的股份。

    說白了吧,這就是資訊不對等。

    孔令侃能夠提前知道內幕消息,而包頭商家卻沒這個能力。

    看到孔令侃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在座商家便立刻不托底了,當下有人試探著問道:“孔大少爺,這個,這個能不能加點價?一毛實在是,太那個啥了。”

    周圍的十幾個商家便連連點頭,只作價一毛,實在是太低了。

    “加價哪。”孔令侃皺眉說道,“按說,在座諸位都是我長輩,臨來包頭之前,我爸還專門叮囑我來著,一定要儘可能保證包頭商家利益,不過,這年月我們孔家也難哪,實在是拿不出太多資金,這樣吧,看在同鄉情誼上,再加價五分,一角五!”

    “太少了。”十幾個商家或者財東立刻拿出百倍精神,連聲說,“最少要九角!”

    “九角絕對不可能。”孔令侃皺眉道,“我最後加五分,兩角是不可能再多了。”

    “兩角哪行,八角!”包頭商家說道,“八角,這個數字最吉利,就八角好了。”

    經過一番激烈的討價還價,最後雙方終於約定,五角,孔家收走在座十幾個商家手中的全部股份,商定好了價格之後,雙方當場簽字立據,不過,馬公甫和蔚字六聯連的侯大掌櫃卻沒有簽,他們兩家並不打算轉讓手中持有的股份。

    看到幾乎所有人都簽了字,就馬公甫和侯大掌櫃沒簽,孔令侃便幽幽的說道:“馬大掌櫃還有侯大掌櫃,你們不準備轉讓股份嗎?”

    馬公甫說道:“我們復字號還是算了吧。”

    “這怎麼能算了呢。”孔令侃無比關切的說道,“據我所知,最近這些年你們復字號的境況並不好,除了復盛西的糧號,其餘字號都在虧錢,如果能把你們持有的五十萬股賣了,立刻就能籌得二十五萬元,這就可以極大增強你們的現金流。”

    馬公甫擺擺手說道:“我們復字號的現金流是有些困難,但暫時還能夠撐得住。”

    “既然如此就算了。”孔令侃悻悻然的道,“不過,如果馬大掌櫃改變了主意了,隨時可來鴻運酒樓找我。”說完,又對蔚字號的侯大掌櫃說,“還有侯大掌櫃你,你們二位要是改變了主意,隨時可以來找我。”

    馬公甫和侯大掌櫃淡淡一笑,告辭而去。

    一場晚宴就此結束了,有人歡喜有人愁。

    馬公甫離開鴻運酒樓,故意走慢了幾步,等著侯大掌櫃的馬車跟上來。

    兩車並行之後,馬公甫掀開馬車的車簾,對面侯大掌櫃的馬車也恰好掀開車窗,兩位老掌櫃見狀便很默契的笑了。

    笑過之後,馬公甫道:“侯老弟,山雨欲來哪。”

    “是啊,我也感覺到了。”侯大掌櫃深以為然,“一場暴風雨就要來了。”

    馬公甫低低嘆息了一聲,搖頭說:“這個世道,也真是不知道怎麼了,要做點兒事情咋就這麼難哪?重開茶路多好的事情哪,利國利民不說,關鍵他還能利商哪,你說說,為什麼有些人就非要把它給攪黃呢?”

    侯大掌櫃也道:“但願孔大少爺能夠適可而止。”

    “適可而止?你想多了。”馬公甫搖頭長嘆道,“更何況,就算孔大少適可而止,你覺得徐團長像是個肯吃虧的主麼?最後不還得掐起來?這事難嘍,難嘍!”

    說完馬公甫便放下車簾,讓自家的車伕駕著車掉頭走了。

    侯大掌櫃獨自發了會呆,也讓車伕駕車走了。

    ……

    一刻鐘之後,在察哈爾獨立團的團部。

    時小遷躡手躡腳的走進了團部辦公室。

    徐銳頭也不抬的道:“今天的晚宴,孔令侃都說了些啥?”

    時小遷便把發生在晚宴的所有情況,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卻原來,孔令侃的衛隊並沒有發現,時小遷其實一直就潛伏在三樓的樓頂,從頭到尾盯著這次晚宴,甚至就連孔令侃說了什麼,包頭商家又說了什麼,他都一一記住,然後一字不差的複述給了徐銳聽,時小遷的記性可不是一般的好。

    王滬生便冷笑道:“孔大公子還真會忽悠,說得好像包頭茶貿公司馬上就經營不下去似的,而且胃口也極大,這是要把包頭商家的五百萬股一口吃進,而且還準備以低價吃進,他真就不怕撐破了肚皮?”

    柳眉忍不住說道:“要不要給包頭的商家提個醒?”

    “不用了,何況現在提醒也晚了。”徐銳搖搖頭說。

    “我也覺得這些包頭商家是活該,當初他們就不該聽從姚大海的攛掇,找我們剛成立的抗日民主政府要賠償。”冷鐵鋒心裡的這口氣憋這麼久,今天終於吐出來,“更何況,既然他們這麼的不信任咱們,咱們就算去說,他們也未必會信!”

    肖雁月嗯了一聲,說道:“說不定,還以為我們在故意搗亂。”

    “這事就不提了。”徐銳一擺手說,“就讓現實去教育他們吧。”

    稍稍停頓了一下,徐銳又冷笑道:“你們信不信,孔令侃馬上就上我們的門了。”

    “他找我們幹嗎?”肖雁月說道,“這公子哥該不會是想要把我們手裡持有的五百萬股也一併買走吧?”

    徐銳笑道:“雁子,真讓你說著了。”

    “不會吧。”王滬生卻有些不相信,“應該不至於。”

    話音才落,卓力格圖便大步走進來,立正報告道:“團長,有個自稱是包頭茶葉貿易公司股份競拍理事會理事長的傢伙要見你。”

    卓力格圖已經正式成為察哈爾獨立團的一名新兵,不過暫時被徐銳留在身邊當了他的警衛員,因為徐銳發現這小子的暴發力很強,打磨一下,絕對有資格加入到狼牙大隊,至少成為一名火力輸出隊員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還真來?”王滬生等人瞠目結舌了。

    徐銳笑道:“說曹操,曹操到,讓他進來吧。”

    卓力格圖答應一聲,轉身走了,然後很快就又帶著孔令侃進來。

    這還是孔令侃第一次來察哈爾獨立團的團部,不過在包頭之前,他就已經看過徐銳還有冷鐵鋒的照片,所以一眼就把兩個人給認了出來,不過其餘幾個人,像柳眉、肖雁月還有王滬生,他就全部不認識,不過這並不重要。

    當下孔令侃微笑說:“在下孔令侃,見過徐團長,還有冷副團長。”

    為了促成孔令侃的這個競拍理事會,國民政府和蔣委員長捏著鼻子承認了徐銳的察哈爾獨立團的建制,說起來,蔣委員長就只承認八路軍的三個師六個團,再就是新四軍的四個支隊再加上大梅山獨立團,除了這些都是不被承認的。

    但是現在,卻是又要加上一個察哈爾獨立團了。

    在國民軍軍政部的建製表上,察哈爾獨立團的團長是徐銳,副團長是冷鐵鋒,這兩人是被黨國承認的,所以孔令侃才稱呼冷鐵鋒為副團長,這也是孔大少的一點小心思,妄圖通過這個來分化察哈爾獨立團的高層,但這是痴心妄想。

    冷鐵鋒悶哼了一聲,根本就沒有接孔令侃的茬。

    徐銳卻微微一笑說:“孔大公子終於捨得來我們團部了麼?”

    “徐團長這是說的什麼話?”孔令侃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前陣子你不是不在家,再加我初來乍到,有些故舊要拜訪,所以就沒顧得上來團部拜訪,今天聽說徐團長回來了,這不立刻就上門拜訪來了,哦不對,不是拜訪,我這是請罪來了。”

    “孔大公子言重了。”徐銳直截了當的道,“還有,這些屁話咱們就不多說了,我這裡呢其實也挺忙的,所以呢,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啊?”孔令侃聞言便一愣,他早料到了徐銳不會好相與,卻還是沒有想到,徐銳說話竟會這麼直接,這麼不給他面子,不管怎麼說,他孔令侃可是山西孔家的大少爺,更是蔣委員長的大外甥,徐銳他還真就敢?

    好半天后,孔令侃才回過神,訕訕的道:“徐團長這性格我喜歡,本少爺就喜歡你們軍人的這種直來直去的脾氣,爽快……”

    徐銳卻再次打斷他道:“孔大公子你剛才是不是沒聽清楚?那我就最後重申一遍,我這裡呢真挺忙的,有什麼事,你就趕緊的直說,說完了我還得外出辦事,可真沒功夫在這裡跟你聊天,抱歉,實在抱歉。”

    孔令侃差點就當場爆發。

    不過罵人的話到了嘴邊,卻又硬生生嚥回肚子裡。

    有些尷尬的笑笑,孔令侃說道:“行,那我就有話直說了,我今天上門沒有別的事,就是想跟徐團長先商量一下公司股份的事情。”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46
第1739章 發行股票(求月票)

    “這是正事。”徐銳說道,“蔣委員長挖空心思搞了這麼一個競拍理事會,可不就是衝著包頭茶貿公司這塊肥肉來的麼?行啊,蔣委員長要吃肉我不反對,無論如何,他都是國民政府的最高領袖嘛,孔大公子儘管直說,怎麼個弄法?”

    孔令侃終於還是忍不住了,說道:“徐團長,有兩點我恐怕得糾正一下。”

    看到徐銳和獨立團一幫人沒反應,孔令侃只能自己接著說道:“首先呢,我有名字,也有職務,如果徐團長既不願稱呼我名,也不願稱呼我的正式職務,就麻煩稱呼一聲先生,然後說到委員長時,我希望徐團長不要用調侃的語氣,調侃委員長,不會顯得你有多牛氣,而只會顯得你無知。”

    聽了這句話,徐銳沒有什麼反應。

    徐銳早就已經過了跟人做口舌之爭的階段。

    但是站在徐銳身後的地瓜卻一下就炸毛了,當時就從腰間拔出鏡面匣子,然後走到孔令侃面前,拿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孔令侃的太陽穴,滿臉猙獰的說道:“姓孔的,有種你就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信不信老子崩了你?”

    說完,地瓜又把鏡面匣子的機頭也張開來。

    孔令侃一下就駭得面色如土,這小子打小驕生慣養,平時無論在家裡還在學校裡時,都是驕橫跋扈慣了,參加工作之後,也是別人百般奉迎他,甚至就連當面頂撞的人都沒有,又何曾有人拿槍口頂著他的太陽穴?

    這次在包頭,孔令侃也道跟在重慶時一般。

    直到被人拿槍口頂住太陽穴,孔令侃才終於意識到,臨行之間父親孔祥熙為什麼要專門把他叫到他書房,特意的叮囑他,讓他到了包頭之後要儘量低調,且不可跟以前在上海以及香港時那般張揚,當時孔令侃對此很不以為然。

    孔令侃不相信徐銳真敢殺他,但還是害怕。

    現在頂著他太陽穴的可是槍,這可是一把駁殼槍啊!

    “別別別別,小兄弟你冷靜,千萬別生氣,會走火。”孔令侃嚇得說話的聲都變了,說完又回頭對徐銳可憐兮兮的說道,“徐團長,你快讓這位小兄弟把槍收起來,談事情呢,就算雙方意見不合,也應該好好說,怎可以一言不合就拔槍相向,你說是不是?”

    徐銳揮揮手,淡然道:“地瓜,把槍收起來,你這樣子不好,嚇壞孔大公子怎麼辦。”

    孔令侃便連連點頭道:“對對,嚇壞人不好,這麼做真不好,小兄弟快把槍收起來。”

    地瓜卻沒有馬上收槍,而是刻意的拿槍口往孔令侃太陽穴上戳了好幾下,一邊戳一邊還殺氣騰騰的道:“孫子,在別的地兒你怎麼說怎麼做,小爺管不著,但是到了包頭,到了我們獨立團地頭,最好管住你的嘴巴,別他娘的亂說話!”

    “噯噯噯”孔令侃臉色煞白,因為地瓜拿駁殼槍戳他腦袋時,他的右手食指一直都是扣在扳機上的,所以孔令侃很擔心,地瓜會一不小心,扣響了扳機,這對於地瓜來說或許只是一次小失誤,但是對於他孔大公子來說卻就沒命了。

    “小兄弟,別激動,不要激動。”孔令侃都快哭了。

    地瓜說完,這才收起鏡面匣子,轉身回到徐銳身後。

    孔令侃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背脊已經濕了一大片,然後平緩了一下心情,又對徐銳說道:“徐團長,那個什麼,今天天色已晚,我就不說了,咱們還是改天再商量,改天再商量包頭茶貿公司股份的事情。”

    說完之後,孔令侃拔腿就走,這一刻,他只想盡快逃離這個魔窟。

    然而,不等孔令侃抬起的右腳再落地,一個冷幽幽的聲音卻忽然間從身後響起:“孔大公子這就走啊,話還沒有說完吧?”

    孔令侃抬起的右腳便僵在空中。

    因為孔令侃聽出來,說話的就是徐銳。

    徐銳這是在留人呢,不過留人的方式,實在是讓人肝膽心肺俱顫。

    這一刻,孔令侃真想扇自己一個嘴巴,你說呆在鴻運酒樓好好的,沒事跑來察哈爾獨立團團部幹啥?這不自己把自己往虎口送麼?是的沒錯,在孔令侃看來,察哈爾獨立團的團部跟魔窟也是沒什麼區別了,這他媽尷尬了。

    片刻後,徐銳冷幽幽的聲音再次響起:“孔大公子,你都已經來了,那就不要再急著回去了,還是等把包頭茶貿公司的事情敲定了再走也不遲。”

    孔令侃轉身回頭,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也好。”

    徐銳又一揮手說:“地瓜,快給孔大公子搬一把凳子,站著說話多累。”

    地瓜答應了一聲,當即走到隔壁警衛排的宿舍裡邊搬出了一張小馬扎。

    這是徐銳帶到這個時空的又一個解放軍的優良傳統,在徐銳的部隊裡,宿舍裡必定人手一張小馬扎,木製的,或者帆布的,別的東西都可以省,被縟都可以沒有,但是這張小馬扎卻必須得有,因為這玩意可以極大的糾正官兵們的坐姿。

    坐立行,看上去似乎並不重要,其實幹系大了去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解放軍之所以有那麼嚴謹的軍貌,小馬扎功不可沒!

    看到地瓜搬過來的小馬扎,孔令侃不由得面露苦色,這他娘的怎麼坐?

    地瓜卻兩眼一瞪,低喝道:“坐!”

    孔令侃便立刻嚇得一屁股坐下,結果因為太過用力,把小馬扎坐翻了,結果一屁股就坐到了地板上,王滬生、冷鐵鋒、柳眉還有肖雁月等人便立刻哄堂大笑起來,孔令侃頓時羞了個滿臉通紅,趕緊扶正小馬扎,小心翼翼的又坐了上去。

    徐銳輕咳了一聲,沉聲道:“孔大公子,你先說說吧。”

    孔令侃稍稍整理了下思路,然後說道:“好吧,那我就說說。”

    停頓了下,孔令侃又說道:“是這樣的,徐團長你能想到在報紙上刊載競拍信息,對包頭茶貿公司的股份搞公開競拍,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創舉,不過呢,這畢竟是新鮮事物,以前還從來沒有過,所以各界的反響並不太強烈。”

    “不對吧。”王滬生反駁道,“據我所知,在新華日報首先刊登股份競拍信息之後,諸如大公報、申報、大美晚報等報紙都紛紛轉載,在全國各地引發了極大反響,不少商家甚至不遠數百里跑到相鄰城市的八路軍辦事處問訊。”

    “但這畢竟只是問訊而已,並沒有參與,是吧?”孔令侃輕咳了一聲,又道,“所以這不能說明什麼,一樣新生事物,要想大眾接受並且參與其中,是需要一個過程的,但是請恕我直言,你們軍人似乎並不怎麼擅長操作這樣的事情。”

    王滬生啞口無言,既便他不怎麼懂經濟以及金融,卻也聽得出,孔令侃說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

    徐銳也必須承認,孔令侃這紈袴子還是有點本事,可見他的幾年大學並沒有白讀。

    不過徐銳的臉上並未表現出來,而是不動聲色的問道:“那麼依孔大公子的意思,這個事該怎麼操作?”

    孔令侃道:“這個,說起來就複雜了。”

    孔令侃的言外之意,說了你們也不懂。

    徐銳嘴角便立刻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老子在穿越前,最大的興趣愛好就是關注國際政治金融,每天上網不刷新幾十遍美元指數以及人民幣指數,就是睡覺都不能安寢,然後你卻跟我說,金融層面的事太複雜,我搞不懂?

    但是徐銳也沒戳穿孔令侃,笑著說道:“那就簡單說說。”

    “行,那我就簡單的說說。”孔令侃道,“首先恕我直言,徐團長設想的這個通過報紙公開競拍的操作方式,存在一個很大的缺陷,那就是一個星期的週期太短,事實上根本來不及完成操作,而如果將週期延長,比如延長到一個月或兩個月,則整個競拍行為的風險就會極大的增加,因為這麼長的時間,誰知道中間會發生什麼事情?”

    看到王滬生等人滿臉茫然,孔令侃便又解釋道:“比如說,在競拍的過程中,日軍又對綏遠展開了一波大的軍事行動,則立刻就會導致競拍無人問津,甚至連之前那些已經完成競價的商家,也會出現悔拍行為,既便損失保證金也是在所不惜。”

    柳眉、肖雁月、冷鐵鋒還有王滬生面面相覷了,說的在理啊。

    看到冷鐵鋒等人被說服了,孔令侃便信心大增,又接著說道:“所以我才說,這樣的競拍方式風險太大了,如果說沒有別的更加好的方式,採取這種方式也就無可厚非,但是現在我們明明有更好的方式,那為什麼不能換種方式呢?”

    “更好的操作方式?”徐銳點點頭道,“什麼方式?”

    “發行股票啊。”孔令侃終於拋出了此行的香餌,“發行包頭茶貿公司的股票。”

    “發行股票?”徐銳說道,“在哪發行?在包頭?恐怕沒有幾個商家會來包頭。”

    “徐團長說笑了。”孔令侃擺擺手說道,“包頭才多大,總共也才多少商家?肯定不具備發行股票的經濟條件。”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46
第1740章 欲擒故縱

    與此同時,在重慶。

    蔣委員長再次把孔祥熙還有宋子文請到了他的官邸。

    “庸之。”蔣委員長首先問孔祥熙道,“令侃在包頭可有新消息傳回?”

    孔祥熙連忙回答道:“委座,令侃現在的身份可是競拍理事會理事長,既便有什麼消息也是第一時間上報給您,又怎會傳訊給我?”

    蔣委員長一拍腦門,笑著說:“你瞧我,都忙糊塗了。”

    孔祥熙滿臉的憨笑,不過心下卻在冷笑,鬼才相信你真的是忙糊塗了,你是在借這個話題敲打我吧,讓我不要父子勾結從中牟利吧?你也不想想,最近的這十年,全國這麼多公路都是誰修的?你該提防的是你的這位大舅子!

    想到這,孔祥熙又回眸掠了一眼宋子文。

    宋子文雖然是孔祥熙小舅子,但是兩人關係並不和睦。

    蔣委員長又道:“對了,我想起來了,令侃剛剛發回電報說,他已經說服了包頭的絕大部份商家,已經把他們手中持有的股份收購到手,整個包頭商界,只有復字號、蔚字六聯號等少數商家沒轉讓手中股份。”

    “是嗎?”宋子文笑道,“這可是一個好消息。”

    蔣委員長點點頭,又道:“不過接下來就難了,你們都來說說,徐銳有可能把他手中持有的五百萬股轉讓給令侃嗎?”

    “還真是不好說。”孔祥熙搖搖頭說,“我之前說過,令侃腦子還是靈光的,但是終究還是太年輕了,辦事沒有經驗,也未必能沉得住氣,徐銳又是個狡詐如狐的傢伙,所以未必就能佔得上風,這事真不好說。”

    “大姐夫謙虛了。”宋子文呵呵一笑,又說道,“是,徐銳這傢伙確實狡詐,而且膽子也是大到沒邊,但他終究只是一介武夫而已,金融經濟層面的事情他完全搞不懂,令侃人雖然年輕,卻已經有了中央信託局的半年曆練,所以沒事的。”

    蔣委員長欣然道:“子文,這麼說你看好令侃能成事?”

    “當然。”宋子文淡然道,“委員長不也很看好令侃麼?”

    蔣委員長聞言呵呵的一笑,又把話題轉到了美國身上,問道:“子文,你跟美國政府的接洽進行得怎麼樣了?之前答應的五千萬美元的無息貸款,是不是應該繼續走程序了?畢竟包頭茶貿公司的問題都解決了,他們就沒有理由再拖著了。”

    “這個恐怕還是有些麻煩。”宋子文扶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又說道,“我恐怕得盡快去一趟美國了,不然再拖下去沒準就拖黃了。”

    “好的。”蔣委員長忙道,“你盡快去。”

    ……

    在包頭,察哈爾獨立團的團部。

    跟孔令侃的談判終於進入正題。

    事實上,既便徐銳也必須承認,孔令侃這傢伙的眼光還是很毒辣的,他一下就指出了徐銳設計的那個競拍規則的最大缺陷,這個規則的最大缺陷就是太過倉促,只給全國各地的商家一個星期的競拍時間,根本不夠。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成都的某個小商人想競包頭拍茶貿公司的股份,他首先得花上至少好幾天時間來籌集資金,任何年代,手頭留存大量資金的終究只是少數,然後來回拍發電報參與到競拍,再把保證金解送到八路軍駐成都辦事處,一週時間早過了,甚至半個月的時間都未必能走完整個流程。

    但是如果延長週期,時間上又耗不起,因為察哈爾獨立團急等錢用。

    但徐銳也不是沒有看到這一點,他當初的想法是,盡快將股份賣掉,不求賣高價,只求盡快將五百萬股份套現,因為跟持有肥份牟利比起來,建設包頭工業區明顯更加重要,所以徐銳才會急著進行套現。

    更何況,包頭茶葉貿易公司的股份就算是賤賣了,肉爛了還在鍋裡,得利的也是全國各地的小商家,繁榮的也是中國商業,又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說,從純粹的商業角度看,徐銳設計的競拍規則確實存在缺陷,而孔令侃提出來發行茶葉股票,確實是個更好的辦法,不過再好的辦法,也要看什麼人用,如果到了居心不良的人的手裡,辦法越好就危害越大。

    比如說眼前的孔令侃孔大公子。

    如果真的把包頭茶貿公司的股票發行權交給了他,他絕對可以籍此機會,將數以萬計的小商家的財富捲裹一空,在整個金融界造成一場浩劫!到時候無數商家跳樓、投河,他徐銳還有察哈爾獨立團立刻就會成為全國人民的千夫所指!

    不過徐銳並未立刻戮穿孔令侃,反而笑吟吟的道:“那應該在哪發行股票?”

    “當然是重慶。”孔令侃不假思索的道,“武漢行營淪陷之後,幾乎全中國的富人以及企業主都逃到了重慶,毫不誇張的說,重慶一地集中了當今中國超過一半的財富,所以包頭茶葉貿易公司的股票只能在重慶發行。”

    徐銳微笑著說:“好啊,那咱就發行唄。”

    徐銳倒想看看,孔令侃還能有什麼後招?

    果然,孔令侃接著說道:“不過徐團長,有句話我必須先說明。”

    稍稍停頓了下,孔令侃又說道:“股市有風險,入行需謹慎哪。”

    徐銳訝然說道:“怎麼說,原來股市還有風險?這是怎麼說的。”

    “這裡頭的道行深了去了。”說到股票上面,孔令侃終於恢復自信,微笑著說,“徐團長你應該沒有接觸過股票,所以不知道其中的厲害,我這麼跟你說吧,那些玩股票的,十個有九個最後都破產自殺了,剩下一個則是全盤通殺。”

    “這不挺好的。”徐銳笑道,“通殺挺好,我就喜歡通殺。”

    稍稍停頓了下,徐銳又道:“比如說打鬼子,我也是喜歡通殺,來多少殺多少,殺殺殺殺,一個都不放過,全都殺光!”

    孔令侃清咳道:“咳,徐團長你恐怕誤會了。”

    “誤會?”徐銳訝然,“沒有啊,哪誤會了?”

    孔令侃搖頭道:“是這,炒股票的操作方式,跟打仗完全不同,這裡頭的學問可就深了去了,沒有接觸過、沒有系統的學過炒股票的人,貿然進入到股市,十有八九會成為炮灰,被人啃得屍骨無存,徐團長,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明白。”徐銳嘿然說道,“你說我進入股市的話,會成為炮灰。”

    “我沒有瞧不起徐團長您的意思。”孔令侃又說道,“但是炒股真沒有那麼容易。”

    頓了頓,孔令侃接著說道:“所以,我有一個建議,徐團長完全可以將包頭茶貿公司持有的五百萬股份交給我來操盤,這真不是我自吹,說到炒股,我多少懂得更多一些,勝算也應該比徐團長你們更加高一層,是吧?”

    “那是。”徐銳哈哈大笑道,“孔大公子你是專業人士嘛。”

    孔令侃微微的蹙了一下眉頭,他覺得徐銳的笑聲有些刺,彷彿在嘲弄他的無知,可是反覆品味徐銳說的話,又毫無問題。

    當下孔令侃又問道:“徐團長,這麼說你同意這個方案了?”

    徐銳嘿嘿一笑,王滬生卻真的以為他答應了,甚至於連對孔令侃的稱呼都換了。

    當下王滬生道:“孔先生,如果我們把包頭茶貿公司的五百萬股交給你來操盤,大概需要多久才能夠套現?又能夠套現多少錢?”

    王滬生他是真的不懂股票,所以才有此一問。

    在王滬生看來,如果把包頭茶貿公司的五百萬股交給孔令侃操盤,最後所得跟他們預期中的數字相差不大,那麼也是未嘗不可,而且真按照徐銳設計的方案,工作量極大,首先八路軍駐各地辦事處的工作人員就會被他們給累死。

    王滬生這麼問,孔令侃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他奶奶的,本少爺到這苦寒之地,不惜以身犯險來你們團部,跟你們這些大老粗說這麼多的股票經濟,可不就是為了這個麼?現在你們可算是把話題導到關鍵點了。

    要說,孔令侃確實挺聰明,欲擒故縱這一手玩的還挺溜。

    之前,在對付包頭商家時,孔令侃的這手欲擒故縱就十分的奏效,現在看上去,這手欲擒故縱又要在察哈爾獨立團身上奏效了,因為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獨立團急等著用錢,但是他東拉西扯,就是不肯扯到這個問題上來,為的就是最後能往列裡壓價。

    所以,儘管心裡樂開了花,但是孔令侃的臉上卻絲毫沒表現出來。

    相反,孔令侃臉上反而流露出一抹為難之色,為難的說:“王政委,你這問題,可把我給問住了,我還真的沒辦法給你準確的數字,我既不能確定什麼時候你們持有的這五百萬股能夠套現,也無法預知這五百萬股最後能夠以什麼價格成交?”

    停頓了下,孔令侃又道:“因為股票永遠都是充滿風險的,不僅購買者要承擔風險,股票發行商也同樣要承擔風險,以前在上海時,發行當天就跌破發行價的案例也不是沒有,所以我真沒法給你準確的數字。”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47
第1741章 三百萬元(求月票)

    “跌破發行價?什麼意思?”

    王滬生、冷鐵鋒等人面面相覷。

    徐銳自然知道跌破發行價是什麼意思,在他穿越過來的那個時空,好不容易才終於爭取到上市機會、但是一上市就跌破發行價的概念股不在少數,總而言之,股票交易這個東西就是金融資本的玩具,小散還是別摻和的好。

    別看媒體上天天報導某某操盤手憑藉精準入微的預判,以及出神入化的操盤技術,在短短不到幾年時間內,將個人資產從百萬級提升到了百億級,等等等等,但是媒體從來不會告訴那些散戶,失敗的操盤手是成功的操盤手的十倍都不止!

    所以說,孔大公子說的這番話,也確實沒有什麼毛病,事實如此!

    但要說明的是,這些才剛剛發行就跌破發行價的票股,大多都是概念股。

    所謂的概念股,簡單說就是靠著一個概念支撐起來的,比如說近些年西方國家天天都在說的炭排放,這就是個典型的概念,然後兩個英國人搞了個皮包公司,跑到中國來說,他們能搞到西方的炭排放指標,再找中國人合作搞個合資公司,包裝一下上市了,這支股票就是支最典型的概念股,環保、炭排放,就都是這樣的概念股。

    概念股風險係數很大,一上市就跌破發行價並不鮮見。

    但是包頭茶貿公司顯然不屬於概念股,而屬於業績股。

    所謂的業績股,就是擁有真正的業績,有業績的支撐,比如電力、能源以及通訊,這些都屬於典型業績股,除非出現了重大利空,或者惡意做空,否則這樣的業績股一般是不會被市場拋棄的,剛上市就跌破發行價的事情,幾乎不會發生。

    而像包頭茶貿公司這樣盈利預期良好的業績股,跌破發行價就更不可能!

    老話說,看破不說破,徐銳雖然看破,但是並沒有戮破孔大公子的把戲,或者說,他並不急於戳破對方的小把戲。

    孔令侃卻以為徐銳跟王滬生他們一樣,也不懂。

    當下孔令侃便解釋道:“這所謂的跌破發行價,意思是說跌穿原始股價,比如說,我們包頭茶貿公司現在的估值是一千萬元,計一千萬股,如果以現在的價格上市,那麼上市後的原始發行價就是每股一元。”

    王滬生點點頭道:“這個我們明白。”

    孔令侃接著說道:“好,打個比方,今天包頭茶貿公司的股票在重慶交易所掛牌,但是考慮到綏遠地處邊陲,而且時刻受到日軍華北方面軍的軍事威脅,茶道有中斷的可能,所以業界不看好盈利預期,那麼這個時候呢,進入的買盤就會非常少。”

    王滬生點點頭說:“你的意思就是說,沒人看好包頭茶貿公司的盈利前景,所以沒有人願意買入公司的股票,是吧?”停頓了下,接著說道,“既便這樣,股票的價格無非就是維持原價而已,又怎麼會跌破發行價?”

    孔令侃一攤手說:“維持不了的,因為持有茶貿公司股票的並不止獨立團,還有包頭的一千多大小商家,他們看到茶貿公司的股票並不受市場追捧,就會擔心,擔心股票會砸在手裡變得一錢不值,所以寧可以略低的價格售出。”

    停頓了一下,孔令侃又道:“這可不就是跌破發行價了?”

    王滬生等人被說的一愣一愣的,覺得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

    孔令侃最後總結說道:“所以,我真的不敢給你們任何保證。”

    王滬生立刻就把目光轉向徐銳,苦笑著說:“老徐,你說怎麼辦吧?”

    冷鐵鋒等人的眉頭也擠成一團,都覺得這事挺棘手,如果堅持沿用徐銳設計的競拍規則的話,先不說能否過得了蔣委員長和國民政府的那一關,既便最後過了,操作週期也是曠日持久,包頭工業區卻一天耽擱不起。

    但如果按孔令侃說的發行股票,也是存在很大風險,萬一市場看空包頭茶貿公司的盈利預期,然後包頭的一千多小商家又競相拋售手中的股票,立刻就會引發雪崩效應,把包頭茶貿公司的股票打到地板上,怎麼破?

    看到察哈爾獨立團的高層一籌莫展的樣子,孔令侃心裡忍不住高喊,求我啊,快點來求我啊,求我直接買入你們的股票啊!這樣一來,你們雖會蒙受一些損失,但是勝在可以迅速獲得一筆穩定可觀的收入,多好啊?

    當然了,獲利最大的無疑還是他孔大公子。

    在入手察哈爾獨立團持有的五百萬股之後,他孔大公子就成了包頭茶貿公司的毫無爭議的控股股東,因為他持有公司九成以上的股票,再然後,他孔大公子就可以通過,鋪天蓋地的輿論宣傳,將包頭茶貿公司的股價炒到天上。

    千兒八百的不敢幻想,但是憑藉他的經驗,將包頭茶貿公司的股價炒到五十,是絕沒有任何問題的!然後在五十的高位慢慢出清股票,轉眼間,他孔大公子就能夠獲得四億五千萬的巨額收入,這可比搞什麼信託賺錢要快多了。

    巨大的利益面前,孔令侃終於無法淡定了。

    孔令侃的眼神逐漸變得熱切,直勾勾的盯著徐銳看,心裡一個勁的大聲吶喊:快來求我吧,快求我,求我買你們的股票,快點求我啊!

    似乎是聽見了他心裡的吶喊,徐銳忽然說:“孔大公子,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聽到徐銳這句話,孔令侃興奮得幾乎要跳起來,上鉤了,終於還是上鉤了麼?也不枉本少爺費了這麼多口舌,給你們上了半天的經濟課程!

    深深的吸了口氣,孔令侃竭力平復胸中的情緒。

    好半天后,孔令侃終於恢復了平靜,然後說道:“辦法麼,也不是完全沒有,就是找一家實力雄厚的公司或者某個個人按事先約定的價格,買入你們持有的這五百萬股,只是這樣一來,所有的風險就轉嫁到了那家公司或那人身上。”

    “那不行!”王滬生斷然搖頭,又道,“這麼做不是害人麼?”

    “倒也不是害人。”孔令侃清咳一聲,又說道,“關鍵還要看雙方議定的價格,如果價格合適,還是有人願意冒這個風險的,畢竟,包頭茶貿公司的前景雖然不被人看好,但是未必就一定會跌破發行價,所以只要價格合適,還是會有人接盤的。”

    徐銳哈哈一笑說:“孔大公子,放眼中國能有這麼強實力的,除了你們孔家,恐怕也就你大舅宋子文一家了,要不這麼著,索性就由你們孔家接盤如何?”

    孔令侃心裡已經樂開了花,表面上卻擺出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

    裝模作樣的考慮了好半天,孔令侃道:“這個,我還得跟我爸商量一下才行。”

    徐銳再次大笑說:“還商量個什麼勁啊,不就是幾百萬的生意,你孔大公子難道還決定不了?你就乾脆點說,孔家願不願意接盤吧?”

    孔令侃一咬牙說:“如果是一百萬以內的額度,我還是能做主,但如果總金額超過了一百萬,我恐怕就只能請示家父。”

    一百萬?那就是每股兩角?相當於打了二折!

    徐銳心下冷笑不止,孔大公子壓價可夠狠的!

    王滬生也覺得這價格低了,不過他是真想跟孔令侃談成這筆買賣的。

    當下王滬生皺著眉頭說道:“五百萬股就賣一百萬元,每價才二角錢,孔先生,這個價格是不是太低了?能不能提點?”

    “不算低了。”孔令侃說道,“畢竟包頭茶貿公司的前景並不十分明朗,股票發行之後跌破發行價是大概率事件,唯一的懸念就是最後會下跌多少?所以我只能給出這個價,畢竟所有的風險都得由我們孔家來承擔。”

    停頓了一下,孔令侃又說道:“當然,如果你們不願意,完全可以找別家接盤,我個人非常樂意看到察哈爾獨立團多得一些好處,畢竟現在像你們這樣能打的部隊不多了,我說的是真心話,所以,希望你們也能諒解孔家。”

    王滬生說道:“孔先生,一百萬實在是太少了。”

    一百萬確實是太少了,因為包頭工業區現在展開的攤子,一百萬根本支撐不起,負責基建的蘇聯專家已經估計過,整個工業區建好至少要三百萬元!這還是最保守的估計,考慮到木料漲價、洋灰人工等等,甚至可能上漲到五百萬!

    關鍵所有的土建工程都在地下,這個太費錢了。

    這也就是說,如果包頭茶貿公司的股票只能賣一百萬元,工業區的事情就黃了!這是王滬生無論如何接受不了的。

    孔令侃心下大叫有門,臉上卻擺出為難的表情,咬牙說:“好吧,那就兩百萬,這是我能決定的最高價,如果你們覺得還是不夠,那就真沒辦法了。”孔令侃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們還是找別人吧,本公子就不陪你們玩了。

    王滬生咬了咬牙說道:“三百萬,一分都不能少!”

    “三百萬元?!”孔令侃猶豫了好半天,最後一咬牙說道,“行,那就三百萬元,誰讓我佩服你們這些抗曰軍人呢,那就這麼說定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47
第1742章 按規矩來

    說完之後,孔令侃又特意強調道:“王政委,三百萬真是最高價,不能再加了,如果你們還嫌少的話,那真就只能找別家了。”

    王滬生心下輕嘆一聲,默默的點頭。

    三百萬元看上去挺多,但其實真的不多,甚至都未必能夠保證工業區建設完成。

    接下來工業區運轉所需啟動資金還不知道上哪弄去,因為在工業區的成果還沒有看到之前,首先得購入原材料吧?被服廠需要購入皮毛吧?煉化廠需要購入原油吧?食品罐裝廠需要購入牛羊肉吧?發電廠需要購入煤炭吧?這可都要錢!

    王滬生甚至都可以預見到將來那無比拮据的日子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包頭工業區都是必須建設起來的。

    當下王滬生把目光轉向徐銳,問道:“老徐,你覺得呢?”

    這麼大的事,王滬生一個人當然不敢拿主意,必須得徐銳同意。

    徐銳卻只是嘿嘿一笑,然後對著孔令侃鼓掌,辦公室裡便立刻響起清脆的掌聲,卻把王滬生他們幾個給弄糊塗了。

    孔令侃也是滿頭霧水,說道:“徐團長,你這是啥意思?”

    徐銳嘿嘿一笑,說道:“今天之前我一直不怎麼明白舌燦蓮花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是今天我卻明白了,孔大公子剛才的這番表演,就是舌燦蓮花這個成語的最完美註解,真是能把稻草說成金條,也能把金條說成是稻草哪。”

    把稻草說成金條,也能把金條說成稻草?

    王滬生臉色一愣,怎麼著,我們被蒙了?

    孔令侃的臉色也垮了下來,不高興的道:“徐團長,你的意思是我在蒙你們?你這話我就有些不愛聽,我剛才也說了,三百萬是我們的底線了,你們要是還是嫌少的話,盡可以去找別家,或者,乾脆不找人來接盤,直接掛牌上市好了。”

    “不不不,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徐銳連連搖頭道,“我的意思是說,孔大公子你的口才真是相當了得,也就只有舌燦蓮花這個成語才能夠形容。”

    孔令侃還是聽得雲裡霧裡,道:“那你到底什麼意思?”

    王滬生幾個也是下意識的點頭,他們也沒懂徐銳的意思。

    徐銳嘿嘿一笑,不答反問的道:“孔大公子能夠調動的最大資金量是三百萬元,這我沒說錯吧?”

    孔令侃點頭道:“沒錯兒,三百萬是我權限內的最大額度。”

    “那就三百萬!”徐銳道,“不過,我們只轉讓三百萬股,剩下兩百萬原始股仍然由我們察哈爾獨立團持有。”

    “啊?”孔令侃聞言便愣在那裡。

    王滬生幾個卻是拍案叫絕,對啊,可以只賣三百萬股啊!

    也是到這時候,王滬生他們才猛然回過神來,剛才不知不覺居然被孔令侃這傢伙帶到溝裡去了,在他的反覆強調之下,把察哈爾獨立團持有的五百萬股當成了一個整體,轉讓股權的時候,也就只想著整體轉讓,而沒想部分轉讓。

    好半晌孔令侃才回過神來,說道:“徐團長,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咱說好的五百萬股整體轉讓,事到臨頭,你卻跟我說只轉讓三百萬股,你這不是戲弄我麼?”

    “孔大公子言重了。”徐銳嘿然道,“要說戲弄,不定誰戲弄誰呢?”

    孔令侃眉頭皺了下,問道:“徐團長,您這句話,似乎是話裡有話啊?”

    徐銳嘿嘿一笑,說:“老話說看破不說破,有些話說破了就沒意思了,還是互相之間留點餘地的好,免得將來見了面不好說話。”

    孔令侃的目光便猛的一凝,難道徐銳真看破了?

    如果徐銳看破了其中門道,知道股價中的貓膩,那這事還真不能拖了,因為跟一個明白人打交道,拖得越久對方獲得的資訊越多就越麻煩。

    當下孔令侃一拍大腿說道:“那好吧,三百萬股!”

    雖然不能全部吃下察哈爾獨立團持有的五百萬股,這個未免有些遺憾,但是能夠吃下三百萬股也已經很不錯了,因為,在吃進這三百萬股後,他手裡已經持有七百萬股,已經是包頭茶貿公司絕對的控股股東了。

    當然,孔令侃要的絕不是包頭茶貿公司的經營權,他只是想賺快錢而已。

    說完,孔令侃便站起身來,向徐銳伸出右手,說:“徐團長,合作愉快。”

    徐銳卻沒有馬上就伸出手,只是定定的看著孔令侃,又說道:“孔大公子,我剛才話還沒有說完,這次的交易,我們只收美元、英鎊或者銀元,你拿法幣是沒有用的,而且,必須現金交易,如果賒賬的話那還是免談吧。”

    “沒問題。”孔令侃很乾脆的道,“美元,現金交易!諸位稍等,我去去就回。”

    說完之後,孔令侃便站起身告辭,返回到鴻運酒樓去籌錢去了,這次來包頭,這小子是早就準備好了,區區三百萬元,也就六十萬美元,對家大業大的孔家來說,還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數目,湊齊這筆錢也就是半袋煙的功夫。

    包頭城雖然沒有花旗銀行的分行,但是錢莊多的是,而且包頭錢莊也認花旗銀行,所以他拿著花旗銀行的美元本票,很容易就能從包頭的錢莊換到足額的銀元,至於說現在已經是晚上,錢莊很可能已經打烊,這事還能叫事麼?

    總而言之,孔令侃興匆匆的回去籌款去了。

    ……

    目送孔令侃的身影遠去,王滬生舒了口氣,對徐銳說:“老徐,幸好你回來了,要不然我們被孔令侃這小子給賣了,還在幫他數錢呢。”

    肖雁月也心有餘悸的道:“是啊,同樣是三百萬元,轉讓五百萬股跟三百萬股,這差別可就大了去了,差點就讓人給矇騙了,孔令侃這公子哥也真是猴精,一塊錢的股票,他愣是敢壓價到兩毛,也忒黑心了!”

    “忒黑心?”徐銳哈哈大笑,道,“從一塊壓到兩毛就叫黑心了?我要是告訴你們孔令侃拿到股票後,能夠賺多少你們還不得發狂啊?”

    “啥意思?”肖雁月愣愣的說道,“合著我們賣虧了?”

    “賣虧了?不能夠吧,老徐。”冷鐵鋒說道,“你啥時候做過虧本的買賣?”

    “這不是沒有辦法嘛。”徐銳嘿然一笑,道,“這不工業區急等著用錢麼?”

    “那也不能夠賤賣吧。”冷鐵鋒哼聲道,“回頭孔令侃這小子來了,就把他扣下,咱們再跟他商定一個合理的股價,他要是敢炸刺,哼哼!”

    “這麼做不好吧?”肖雁月猶豫的道,“老蔣會狗急跳牆的。”

    “怕他個毛線啊。”地瓜冷不丁說道,“有本事讓老蔣親自跑包頭來要人。”

    “全都給我閉嘴!”王滬生大喝一聲,等辦公室裡安靜下來,又問徐銳,“老徐,你還沒說最關鍵的呢,孔令侃能夠從中賺多少?”

    冷鐵鋒幾個聞言,也立刻豎起了耳朵。

    徐銳微微一笑說:“孔令侃購入我們獨立團的股票價是一元,購入包頭商家的股票價是五毛,但是上市之後,既便是最保守估計,包頭茶貿公司的股價也可能漲到二十元,你們自己算,這小子最後能夠從中賺到多少差價?”

    王滬生等人聞言,一個個便立刻傻在那裡。

    過了好半天之後,王滬生回頭對柳眉說道:“老葉,我讀書少,你幫我算一算,孔令侃最後能夠賺到多少錢?”

    柳眉說道:“孔令侃能從我們身上賺到至少五千七百萬元,從包頭商家的身上賺到至少七千八百萬元!”

    地瓜叫道:“五千七百萬加七千八百萬,六千五百萬?!喔艹,孔令侃這孫子啥事都沒有干就能白得六千五百萬,還有沒有天理了?”

    肖雁月笑道:“地瓜,你數字是體育老師教的?”

    “沒有啊。”地瓜茫然的道,“我數學是團長教的。”

    包括徐銳,眾人便哄堂大笑,地瓜卻又生氣的道:“太便宜孔令侃這龜孫子了。”

    “說的是。”冷鐵鋒也說道,“這事絕不能這麼算了,必須得把這小子給扣起來。”

    甚至連王滬生也忍不住說道:“老徐,這樣的話我們還真是虧了,這個絕對不行,絕不能讓孔令侃佔這麼大便宜,必須重新議價。”

    “我同意。”柳眉也道,“必須重新議價。”

    “你們哪。”徐銳微笑搖頭道,“事情不是你們這麼辦的,凡事都得按照規矩來。”

    “按規矩?”地瓜不服氣的道,“團長你是不是睡糊塗了,咱們獨立團啥時候按照規矩辦過事?你常掛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凡戰絕不能按套路出牌,現在你卻跟我們說凡事都得按照規矩來辦,扯犢子呢?”

    柳眉便立刻喝斥道:“地瓜,怎麼跟團長說話呢?”

    地瓜卻一撅嘴,說:“阿姐,我說的都是實話呢嘛。”

    “地瓜說的對,正常情況下,我們絕不能按套路出牌。”徐銳嘿嘿一笑,又道,“但是這次不同以往,因為,如果繼續跟國民政府僵持下去,老蔣固然沒好果子吃,但是我們包頭工業區也會被拖黃了,畢竟蘇聯人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頓了頓,又道:“不過,孔令侃也別想賺便宜。”
regn13 發表於 2018-6-11 22:47
第1743章 帶節奏(求月票)

    孔令侃回到下榻的鴻運酒樓取了花旗銀行的本票,然後直奔包頭復字號的錢莊而來,復字號的錢莊雖然已經打烊好幾個小時,但是面對孔大公子這樣的大主顧,不要說是打烊,就算是已經關門歇業也得重新開始營業。

    驗過銀行本票,馬大掌櫃又親自給孔令侃出具了三百萬大洋的匯票。

    憑藉這張匯票,任何人都可以在任何時候到復字號的錢莊支那現洋。

    然後孔令侃便帶著匯票又興匆匆的直奔察哈爾獨立團團部而來,這公子哥也是精明,想著盡快把合約敲定,以免時間拖久了,徐銳、王滬生他們出現變卦。

    到了團部之後,孔令侃便立刻拿出合約,合約是早就準備好的,只不過股票價格欄以及日期欄都是空著的,只需要填上價格,再簽上日期,就能夠生效了。

    徐銳拿著合約,笑著說道:“孔大公子看來是早有準備啊,合約都備好了?”

    孔令侃的眼皮猛跳了一下,又有些僵硬的笑道:“做為一名合作嘔的商人,在談事情之前做好準備工作不是應該的麼?”

    孔令侃是真擔心徐銳突然間變卦。

    好在這樣的情形並未發生,徐銳笑了笑,很乾脆的簽上了名字。

    看到徐銳在合約上籤了字,並填了日期,孔令侃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了地,因為隨著徐銳在合約上籤上名,也就意味著這份合約已經生效,也就意味著察哈爾獨立團持有的三百萬股已經變成了他的,現在他手裡邊持有的股票已經達到了七百萬股!

    “徐團長,合作愉快。”孔令侃向徐銳伸出右手,心裡樂開了花。

    “合作愉快。”徐銳也伸出右手,與孔令侃相握,“希望孔大公子不要虧本。”

    “應該不會。”孔令侃搖頭微笑,心下卻在冷笑,虧本?本公子長到這麼大,什麼時候做過虧本的買賣?所以這筆買賣非但不會虧本,反而還會大賺特賺,就是不知道,當你們知道本公子賺了這麼多錢時,心下又會做何感情?

    把合約收好,孔令侃就起身告辭。

    ……

    次日一大早,孔令侃的電報就發到了重慶。

    正好孔祥熙前來蔣委員長的官邸匯報工作,孔令侃的電報到時,已經匯報完,並且準備離開了,在接到電報之後,蔣委員長便立刻讓侍從室秘書長陳佈雷把孔祥熙截住,然後又帶回到了他的書房。

    揚了下電報,蔣委員長高興的道:“庸之,你猜這是誰的電報?”

    孔祥熙心下早猜出來,嘴上卻道:“委座,這個卑職又哪裡猜得出來?”

    蔣委員長便高興的道:“這是令侃剛剛從包頭髮回來的急電,說是跟察哈爾獨立團已經談妥了,他以每股一元的價格從徐銳手裡收購了三百萬股,哈哈,徐銳再是狡猾,這次卻讓公侃這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夥給耍了。”

    陳布奮也湊趣的說道:“這叫術業有專攻,徐銳是厲害,但是他厲害在打仗,但在金融經濟方面的造詣,只怕是連孔大公子的皮毛都及不上,所以,這一次股票的交易,才會被孔大公子算計得死死的,毫無還手之力。”

    孔祥熙平素很少在蔣委員長面前誇自己兒子。

    但這次,孔祥熙也難得誇了一句:“能以每股一元的價格從徐銳手裡購入三百萬股,雖比不上以每股五角從包頭商家手裡購買四百萬股,但也算是難能可貴了,畢竟徐銳的難纏可是出了名的,這之前,還從未聽說徐銳吃過虧呢。”

    “但是這次徐銳卻要吃個大虧了。”蔣委員長心情大好,停頓了下,又說道,“庸之,中午你別回了,留下來陪我小酌幾杯吧。”

    孔祥熙欣然點頭:“卑職榮幸之至。”

    蔣委員長又說道:“庸之,既然令侃在包頭已經談成了,那重慶交易所這邊,是不是就可以將包頭茶貿公司的股票掛牌交易了?”

    “這個隨時可以。”孔祥熙點點頭道,“一個電話的事情。”

    “那行,你就用我這裡的電話給股票交易所打一個電話。”蔣委員長欣然道,“讓他們立刻將包頭茶貿公司的股票掛牌。”

    陳佈雷再次及時的湊趣道:“委座,包頭茶貿公司擁有每年至少上億元的盈利預期,所以股票上市後肯定會大受追捧,至少比那些麵粉、橡膠還有豬鬃什麼的要強多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短時間內就有可能,上漲到五十元甚至於一百元。”

    聽了陳佈雷的話,蔣委員長便立刻滿臉紅光,如果股票真能夠上漲到一百萬,那孔令侃手中持有的七百萬股,立刻就是七億元,而且這還不是法幣,而是銀元、英鎊或者美元這樣的硬通化,這幾乎就是抗戰爆發之前中國的歲入!

    有了這一大筆錢,至少今年可以支撐過去了。

    當下孔祥熙便走到辦公桌後邊抄起了電話筒。

    ……

    幾乎是同一時間,在包頭。

    徐銳訓練完了大王和猛男,剛一回到團部就問肖雁月道:“雁子,跟八路軍駐重慶辦事處之間的授權事宜處理好了嗎?”

    肖雁月點頭應道:“已經處理好了。”

    “好。”徐銳撫了一下大王的頸毛,嘿然道,“立刻給新華社發一封急電,請他們幫忙發一篇文章。”說完了,徐銳又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疊好的紙。

    肖雁月接過信紙,展開一看,只見標題寫著:論綏遠的嚴峻局勢。

    看完了文章之後,肖雁月整個人都不好了,居然還能這樣帶節奏?

    ……

    又是一天過去。

    這天一大清早,孔祥熙便在一眾實業部官員的陪同下來到了股票交易所,一起前來的還有蔣委員長侍從室秘書長陳佈雷,其實要不是因為約見了美國駐華大使詹森,甚至就連蔣委員長自己也想來股票交易所看看。

    看什麼?當然是看包頭茶貿公司股票受人熱捧的盛況,看看一個交易日,這支股票能夠漲到什麼樣的高位?以前的最高漲幅記錄還是杜月笙的股票交易所所創造的,一個交易日就上漲了十倍,這簡直就是暴利啊!

    孔祥熙等人到來時,股票交易所還沒有開門。

    不過在休息室裡等了沒多久,股票交易所就開始營業。

    休息室坐落在交易所的三樓,百分股票交易所是一棟回字形的老式建築,而且頂部還是加了頂蓋的,所以從三樓休息室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樓營業大廳裡的熱鬧情形,雖然大半個中國已經淪陷,國民經濟遭受重創,但這並未影響到股票業。

    重慶的股票交易行業反而顯現出了一種畸形的繁榮來。

    事實上,不僅是股票業,像博彩業、se情業、歌舞廳等娛樂行業,也非常繁榮,這主要是因為全中國的有錢人以及官僚階層都集中到了陪都重慶,而這些有錢人以及官僚階層又往往擁有非常強的娛樂需求,所以造就了娛樂業的畸形繁榮。

    果不其然,包頭茶貿公司的股票一經掛牌之後,便立刻遭到了熱捧。

    剛剛開盤,一個年輕人便跑了進來,興沖沖的向孔祥熙報告:“孔部長,包頭茶貿公司的股票果然受到了眾人熱捧,剛一開始,就是高開,而且高開到了每股兩元!聽人說,這是自股票業引入中國以來最受歡迎的股票。”

    孔祥熙揮揮手,年輕人便轉身下去了。

    待年輕人離開,孔祥熙又對陳佈雷說:“主要是準備時間倉促了一些,要是再能給我幾天時間的準備,讓重慶更多人知道這消息,我相信高開的幅度還能更大些,沒準直接就能高開到五元以上!那可就創造了世界記錄了。”

    這個年代,是沒有漲停或者跌停之說的。

    再接下來,那個年輕人每隔五分鐘就會跑進來向孔祥熙報告一次股價,而且每次報告的股價都在上漲,甚至就連一個技術性的回調都沒有,由此可見,重慶的這些達官貴人是多麼的看好包頭茶貿公司的前景。

    但是在臨近中午的時候,卻是風雲突變。

    當時孔祥熙和陳佈雷都起身準備離開了,結果年輕人又一次匆匆進來,而且還是一臉的驚慌失措,或者說不可思議,對孔祥熙說道:“孔部長,股票開始下跌了,而且下跌的勢頭非常的猛,剛才短短五分鐘,就已經下跌了將近五元了!”

    “甚?”孔祥熙聞言不由得大吃了一驚,“跌了五元?”

    旁邊的陳佈雷聽了也是瞠目結舌,一支如此受投資者追捧的熱門股票,怎麼可能在短短不到五分鐘時間內跌去五元?這幾乎就是斷崖式的下跌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有人惡意做空股票?但也不至於這時候出手啊。

    要想惡意做空某支股票,至少得吃進足夠的籌碼才行。

    可是,為了儘可能多的拉升股價,競拍理事會並沒有拋出太多的籌碼,所以也就不具備惡意做空的前提,所以陳佈雷茫然了,至少站在他的角度,完全無法想像,包頭茶貿公司的股價,為什麼會出現在斷崖式的暴跌?

    PS:發現有讀者留言罵人,說我廢話太多,我只能說,眾口實在難調,因為之前剛剛有人提出來,不要老是打仗,也應該有別的內容,我就引入了一些經濟戰以及種田的內容,所以不管怎樣,我都會堅持這個節奏寫下去,如果有人不喜歡看這樣的內容,我只能說聲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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