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抗日之特戰兵王 作者:寂寞劍客 (連載中)

 
regn13 2018-6-7 22:23: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85 93255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6
第218章 斬首

    此時的徐銳,並不知道他的後院已經起火。

    徐銳平時基本不喝酒,抽菸也只在需要用腦子的時候偶爾抽一根,但是今晚,徐銳卻是破了例了,今晚徐銳硬是陪著向天虎足足喝掉了兩大茶缸的劣質燒酒,一張被曬得黝黑的臉就顯得有些紅了,跟關公似的。

    嚴與輝又給向天虎和徐銳茶缸裡倒滿了酒。

    向天虎又吩咐鐵鋼讓炊事班的伙伕去整兩個下酒的小菜來,還特意叮噹鐵鋼,要把上次在海安繳獲的牛肉罐頭整倆來。

    等菜時候,徐銳佯裝隨意的走到了作戰室的北牆邊,抬頭看牆上的地圖。

    向天虎和嚴與輝也跟著走過來,向天虎隨口說了句:老弟可曾看出什麼名堂來?

    這話說完,向天虎心下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嘴巴子,因為他這話分明是帶著輕視的意味在內裡,其實是在藐視對方看不懂作戰地圖,但問題是,徐銳可不是那些泥腿子出身的共產黨大老粗,他會看不懂地圖?

    旁邊嚴與輝也有些擔心,擔心徐銳會當場發作。

    但徐銳卻彷彿沒聽到向天虎的話似的,沉吟道:“向老哥,從作戰地圖看,貴部的處境可是不怎麼好啊。”

    見徐銳並沒有生氣,嚴與輝便鬆了口氣。

    向天虎卻嘆了口氣,說道:“何止是不怎麼好,簡直就是糟糕到了極點了。”

    說完,向天虎又手指著地圖說道:“老弟你看,小鬼子的這個突出部就像是一顆釘入鍥入了我左翼540團和右翼541團中間,更要命的,這股鬼子佔據的還是處高地,所以我部的一舉一動都在鬼子的監視之下,小鬼子還在這處高地上鬧了個炮兵陣地,我部無論調兵或者是往前線運輸軍需補給,都會遭到鬼子的炮火封鎖,當真是動一下都難受哪。”

    冷鐵鋒自從跟著徐銳走進第180師的師部之後就一直沒有怎麼做聲,但是這時候卻終於忍不住了,問道:“如此重要的制高點,怎不事先派重兵駐守?”

    “這個……”向天虎臉上便流露出一抹尷尬之後,其實當初嚴與輝也提醒過他,讓他至少派一個營據守這處高地,可向天虎並沒有引起重視,只派出了一個連據守,結果鬼子只是一個突擊,高地就失守了。

    嚴與輝看了冷鐵鋒一眼,問徐銳道:“徐兄,這位是……”

    徐銳便笑著介紹:“向老哥,嚴兄,這是我的大隊副,冷鐵鋒,人家可是美國西點軍校留洋歸來的高材生呢,原本在八國銀行稅警總團擔任營長,淞滬會戰中受了重傷,與原部隊走散,正好被過路的暫編七十九師給救了。”

    冷鐵鋒挺身立正,朝向天虎、嚴與輝兩人敬禮。

    向天虎和嚴與輝回了記軍禮,接著又對視一眼,神情複雜。

    儘管是初次見面,但是兩人都看得出來,冷鐵鋒絕不簡單,他不僅是從美國西點軍校深造歸來的大才,更能從地圖上一眼看出他們180師所處的窘境,而且還曾參加過殘酷的淞滬會戰,足見不是個只會紙上談兵的參謀。

    然而,如此人才,最終卻落入到了共產黨手裡,著實讓人扼腕嘆息。

    徐銳看出了向天虎和嚴與輝眼神中的失落情緒,他過對於兩個人的失落,他可是愛莫能助,他可不會把冷鐵鋒拱手讓人。

    何況冷鐵鋒也不是物品,說送就送。

    當下徐銳又說道:“其實吧,向老哥,你們180師的處境也沒有那麼糟。”

    “我們180師的處境沒那麼糟?”向天虎愣了下,急聲問道,“老弟,你是真的看出什麼門道來了,還是只是為了安慰老哥我?”

    徐銳哈哈大笑道:“向天哥頂天立地一條漢子,天塌下來都能當被蓋,又何需小弟來安慰?”

    “這麼說你真看出什麼門道了?”向天虎急道,“快說說。”

    “其實也沒什麼。”徐銳擺擺手,又輕飄飄的接著說了句,“奪回高地,拔掉鬼子的突出部不就行了?”

    “嘎?”

    “就這?”

    向天虎和嚴與輝面面相覷。

    奪回高地?拔掉鬼子的突出部?

    說的倒是輕巧,好像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夠幹掉那幾百號小鬼子,就能夠奪回高地似的,可問題是,這不是在地圖上畫個攻擊箭頭或者畫條線就能夠實現的,那得實打實的投入兵力去進攻,你得拿人命往裡面填!

    事實上,180師也曾嘗試過奪回高地,而且還不止一次兩次。

    事實上,180師的傷亡有很大一部份就是倒在了這處高地下!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小鬼子土工作業的水準高得超乎想像,佔據高地僅僅三天時間不到,他們便在高地上構築出一條完整的防禦工事鏈,除了裡外三條主戰壕,什麼交通壕、散兵壕,重機槍陣地,側射火力點,明暗地堡,簡直應有盡有。

    五天後鬼子甚至還挖通了地下交通壕,直接從地下調兵。

    最後一次進攻,180師直接投入了一個團的兵力,發起總攻,結果很容易就突破了鬼子的第一道防線,緊接著又突破了鬼子的二道防線,正當180師的這個主力團準備再接再厲突破鬼子的三道防線,他們身後卻突然冒出了大批鬼子。

    最終,面對鬼子的兩面夾擊,投入進攻的那個主力團只撤回來一半不到,從那之後,向天虎就再沒有心氣奪回那高地了。

    “老弟。”向天虎拍了拍徐銳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說易行難哪,別看這個突出部的鬼子兵力不多,也就一個大隊,這處高地的高度也不高,充其量也就五十多米高,但是小鬼子的土工作業,不服還真不行,強攻,勝算不大。”

    徐銳聞言呵呵一笑,向天虎說強攻勝算不大,根本就是打腫臉充胖子,強攻這處高地何止是勝算不大,根本就是一點勝算也沒!

    小鬼子的土工作業,徐銳知道的比誰都更加清楚。

    眼下還只是中日戰爭全面爆發的第二個年頭,日軍還處於攻勢階段,需要打防禦戰的時候還不多,所以日軍土工作業的厲害還不為人知,但徐銳卻是個穿越者,他曾經系統研究過抗日戰爭,所以比誰都清楚鬼子土工作業的厲害。

    抗戰第七個年頭,小日本已經是日薄西山了,可在滇緬邊境的松山,小鬼子讓全世界都見識了他們的土工作業。

    不到一個聯隊的鬼子,就像兩千多只土撥鼠,日夜不停的在松山陣地上挖啊挖,最後幾乎將整個山體挖空,形成了一個龐大的蟻巢要塞,憑藉這個要塞,鬼子僅用不到一個聯隊的兵力就頂住整整十五萬****的正面進攻。

    頂住十五萬****的正面進攻還不算,三個多月苦戰下來,鬼子還造成了七千多****的傷亡,負傷更是不計其數,中日兩軍的戰損比達到驚人的5:1。

    如果只看單純的戰損比,5:1似乎並不怎麼讓人吃驚,抗戰的前兩年,戰損比比這更大的大型會戰屢見不鮮,像淞滬會戰的戰損比達到了10:1,像南京保衛戰,中日兩軍的戰損比就根本沒有辦法說,說是30:1都是在往****臉上貼金。

    但是松山會戰跟抗戰前兩年的大型會戰有個根本的區別。

    這個區別就是,抗戰前兩年的大型會戰,****既沒有空中優勢,也沒有火力優勢,完全處於被動挨打境地,然而,松山會戰****不僅擁有絕對優勢的炮兵,天上更有飛虎隊前來助陣,****完全的居於主動,這次被動挨打卻是日軍!

    但既便是這樣,日軍也還是打出了驚人的5:1戰損比。

    而鬼子之所以能在松山頂住****三個月的猛攻,並且殺傷七千多****,靠的就是他們優秀的土工作業能力。

    所以,徐銳比誰都更清楚鬼子土工作業的厲害,180師要想憑藉強攻奪回高地,簡直就是痴人說夢,就是徐銳把他的獨立大隊調過來主攻,也一樣不行。

    當下徐銳又道:“向老哥,強攻肯定是不行的,小鬼子的土工作業,在淞滬會戰中咱們就已經見識過了,所以,要想奪回高地,拔掉鬼子的突出部,還得智取。”

    “智取?”向天虎愣了下,下意識的就問了句,“怎麼一個智取法?”

    “斬首!”徐銳用手指點了點高地的中心地帶,沉聲說道,“由小弟率一支小分隊潛入高地,直達小鬼子的指揮中樞,等我端掉了鬼子指揮部,老哥再以鐵營長的騎兵營為前驅,輔入至少一個團的兵力,從正面進攻,拿下陣地應該問題不大。”

    “什麼,斬首?”向天虎和嚴與輝面面相覷,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不是向天虎和嚴與輝無法理解斬首這個軍事術語,其實徐銳一說整個計畫他們就立刻明白斬首是怎麼一回事了,其實就是搗毀鬼子指揮部嘛,但是,徐銳的這個作戰計畫卻超出了兩人的想像,讓他們一下有些跟不上思維節奏。

    打個比方,有一個坐了一輩子牛車趕集的老農,你突然跑過去跟他說,大爺,咱今天直升飛機去趕集,那老農肯定要犯懵。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6
第219章 算計

    斬首,在特種作戰中是一種很常見、也經常採用的戰術。

    但是對於向天虎和嚴與輝兩人來說,特種作戰卻是從未接觸過的戰術,他們甚至僅僅只是聽說過特種兵而已。

    然而現在,徐銳卻竟然提出要用特種作戰幫助他們拔掉鬼子的突出部!

    好半天后,向天虎才愣愣的問徐銳:“老弟,你是在跟老哥我開玩笑麼?”

    “向老哥,我是認真的。”徐銳道,“這樣,擇日不如撞日,我現在就帶著我的人喬妝成鬼子巡邏隊潛入鬼子陣地,得手之後,我就會在山頂發射信號彈,到時候老哥再率領180師主力投入進攻就行,我計算過了,從開戰到結頂多四十分鐘,向老哥只需命令左翼的部隊打半小時的阻擊就行,鬼子來不及增援。”

    到了這個時候,向天虎和嚴與輝才真正意識到徐銳沒在說笑。

    當下向天虎便拉著嚴與輝走到了作戰室一角,小聲嘀咕起來。

    “參謀長,你覺得這事能行嗎?”

    “不好說,不過徐兄弟敢這麼說,應該是有所把握的吧,畢竟他在無錫就曾經端掉過小鬼子的司令部,而且那是聯隊司令部。”

    “你要這樣說,他還斃掉過小鬼子的親王呢。”

    “就是這個理,卑職覺得徐兄弟不是在說笑。”

    “那參謀長你的意思,是讓徐老弟試試?”

    “為什麼不試?就算不成功,結果也不會比現在更壞,不是麼?”

    向天虎點點頭,當下走回到徐銳面前說:“老弟,你是認真的?”

    “當然。”徐銳擲地有聲的道,“小弟又豈會拿軍國大事開玩笑?”

    “參謀長!”向天虎回頭看向嚴與輝,大吼起來,“通知全師所有團以上主官,到師部參加工緊急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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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是凌晨三點過,陣地上一片沉寂。

    冷鐵鋒靜靜的趴在徐銳身邊,用只有徐銳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道:“老徐,我之前還在納悶,不就一車彈藥,還用得著你堂堂大隊長親自跑這一趟?而且你親自來就罷了,還非得把整個特戰隊給拉上,你這分明是早有預謀啊。”

    “早有預謀?”徐銳嘿然道,“你倒是說說看,我有什麼預謀?”

    冷鐵鋒盯著徐銳眼睛,說道:“你是擔心,我們獨立大隊在浦縣展開的積極攻勢仍不足以促使鬼子轉移攻擊方向,所以才想著親率特戰分隊前來淮河前線,想儘可能的幫180師打幾仗,幫助他們減輕壓力,老徐,我說的對吧?”

    徐銳沒有回應,反問冷鐵鋒:“你自己覺得呢?”

    “我覺得我說的沒錯。”冷鐵鋒道,“這就是你的真正意圖。”

    停頓了一下,冷鐵鋒又說道:“不過我比較困惑的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不要跟我說是因為180師在海安幫過我們,那點人情還不值得我們拿特戰分隊冒險,何況那點人情我們早就還清了,而且早就還過量了。”

    這個時候,賽紅拂從另一邊湊上來,小聲說:“我倒是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

    “是嗎?”徐銳便轉過頭,看著賽紅拂近在咫尺的嬌靨,笑道,“你說說看。”

    “你在藉機邀買人心。”賽紅拂的美目在月色下就像兩粒黑寶石,彷彿真能夠看進徐銳的內心裡去,又說道,“雖然暫時我還猜不到你收買180師的人心有什麼用,但是有一點我卻能肯定,你向來就不做虧本的買賣,你今天幫了180師三分,他日180師就得八分十分的還回給你,你個禽獸,我還不瞭解你?”

    徐銳的眸子裡瞬間綻放出一抹璀璨之色。

    什麼女人冰雪聰明,說的就是賽紅拂這樣的。

    還真讓賽紅拂說對了,徐銳之所以要這麼做,就是在邀買人心!

    賽紅拂說者無意,冷鐵鋒卻是聽者有心,說:“邀買人心,我明白了!”

    徐銳又回頭看著冷鐵鋒,問道:“老兵,你又明白什麼了?”

    冷鐵鋒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老徐,你是不是認為淮河防線一定會失守,甚至徐州會戰也一定會失敗,你之所以不惜代價示好180師,是為了在180師的將士心目中留下一個好印象,將來,等180師從徐州戰場潰敗下來,你才好趁機收攏潰兵?”

    徐銳嘿嘿一笑,冷鐵鋒說的沒錯,但他卻只說對了一半,徐銳盯上的可不止180師這一塊肥肉,還有整個59軍!

    沒別的,張自忠的第59軍可是西北軍中的精銳,徐銳早就想收編這支精銳了,雖說現在獨立大隊還只是一個營建制,說收編第59軍未免有些口氣太大,但是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提前在180師官兵的心中留個好印象總是沒錯的。

    因為徐銳很清楚,再過幾個月淮河防線就會失守,第59軍除一部被調往臨沂增援龐炳勳的第40軍團,其餘大部潰散,徐銳的目標就是這些潰散在淮河戰場上的59軍潰兵,若能將這些潰兵收攏,只要稍加整訓,便立刻又是一支嗷嗷叫的精銳之師。

    “老徐,你可真陰險。”冷鐵鋒道,“就沒見過比你更會算計的。”

    “行了,別說了。”徐銳當即岔開話題,“鬼子的巡邏隊過來了。”

    冷鐵鋒和賽紅拂便不吭聲了,因為鬼子的巡邏隊的確往這邊來了。

    不片刻,由七名鬼子組成的巡邏隊便到了三人近前,徐銳便佯裝剛剛解完手,哼著日語小調從草叢中站起身來,然後大聲喝問:“口令!”

    當前的鬼子軍曹便立刻回應:“櫻花樹下,回令!”

    “回你媽的令!”徐銳雙手一揚,兩把刺刀閃電般射出,正中前面兩個鬼子咽喉,那兩個鬼子便立刻捂著喉嚨倒在地上,後面五個鬼子立刻警覺起來,準備鳴槍示警,然而還沒等他們扣下扳機,兩道黑影便從他們近旁驟然躍起。

    “沙沙沙。”寒光閃,血光濺,眨眼間五個鬼子都倒在了血泊中。

    徐銳再返身打出手語,埋伏在不遠處的另外幾名特戰隊員便紛紛趕了過來。

    幽暗的月光下,徐銳迅速用手語下達了命令:他本人、冷鐵鋒、霸天虎、鑽山豹、竄天猴、小桃紅、賽紅拂假扮鬼子巡邏隊,潛入到鬼子陣地遂行斬首任務,大兵、東北虎還有大蟒蛇原地待命,保護退路。

    之所以留下大兵三人保護退路,是以防萬一。

    萬一向天虎突然改了主意,或者180師遭遇什麼突然狀況,取消了戰鬥計畫,那麼徐銳的特戰分隊在斬首成功後,立刻就會陷入鬼子的重圍之中,這時候,如果不預留退路,既便是徐銳再厲害,也是十死無生。

    至於斬首失敗後會怎麼樣,徐銳卻沒有想過。

    因為徐銳堅信他不會失敗,原因也非常簡單,因為在這個時代,特種作戰還是一種全新的作戰理論,鬼子的一線戰鬥部隊也大多不知道特種作戰是個什麼,所以他們的防禦措施更多針對的是普通軍隊,對於特種部隊卻效果有限。

    大兵、東北虎和大蟒蛇回了個手勢,轉身迅速融入到了黑暗中。

    徐銳再向冷鐵鋒等人打出一個手語,七人便立刻站成一排,踩著齊步大搖大擺前行,很快他們就在陣地上遇到了另一支巡邏隊,對方大聲喝問:“口令!”

    徐銳便立刻回應:“櫻花樹下,回令!”

    “春意盎然。”對方回過令,發現無誤,便繼續上路。

    徐銳也帶著特戰分隊繼續前行,逐漸深入鬼子陣地深處。

    此時,整個鬼子陣地都沉浸在睡夢之中,渾然不知,一支由七名特種兵組成的死亡小隊已經滲透進了他們的軍營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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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180師的緊急作戰會議已經結束。

    儘管180師的絕大多數軍官都嗤之以鼻,都不認為徐銳他們就真的能夠摧毀小鬼子的指揮部,但既然人家都願意賠上自己的性命幫他們打仗,他們身為受益一方,又豈能反而落於人後?所以,沒人反對這個計畫。

    命令下達,180師的各個單位迅速行動起來。

    作為180師的拳頭部隊,騎兵營將擔負重任,他們的任務,是在徐銳的特戰分隊摧毀了鬼子指揮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破鬼子外圍的三道防線,為後續大部隊的總攻掃清外圍的障礙,然後直入指揮部,接應徐銳的特戰隊。

    清冷的月色下,騎兵營的三百多人馬已經進入到距離鬼子前沿陣地只有不到兩百米的近處,正在靜靜等待前方信號。

    鐵鋼撫摸著赤兔的頸部,不停的輕聲安撫。

    赤兔是鐵鋼的戰馬,是當年長城抗戰時他從鬼子那裡繳獲的一匹戰馬,當初他可是花了整整三個月時間,才終於馴服,因為赤兔的毛色一片火紅,跟傳說中三國時期的千里駒赤兔馬一樣,所以鐵鋼給它起了個名字,赤兔。

    戰馬通靈,赤兔已經從鐵鋼身上感受到了大戰的氣息,所以顯得有些焦躁不安,幾次想要起身,鐵鋼便只能不停的輕撫它的頸部,不斷的進行安撫,因為在這麼近的距離,赤兔要是起身,很容易就會被前方的鬼子崗哨給發現。

    不僅赤兔,別的戰馬也都很焦躁,鐵鋼便又回頭下令:“都聽好了,看好戰馬,誰要這時候出了紕漏,老子要他好看。”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6
第220章 騎兵營,進攻!

    大戰之前的氣氛往往是最凝重的,時間在一點點流逝,前方鬼子陣地上卻始終不見信號彈升起,騎兵營的將士們便逐漸變得急躁起來。

    這人一急躁,話就難免會多起來,而且說的都不怎麼好聽。

    “營座你說,那個姓徐的會不會在耍我們,他們壓根就沒去鬼子那?”

    “我看也懸,就憑他們不到十人,還想端掉鬼子的指揮部?做夢吧!”

    “營座,你快去跟師座說說,取消進攻吧,咱可不能讓人家給耍了。”

    “就是,共產黨就沒安好心,他們這是要拿我們180師當炮灰,咱們可千萬不能上了他們的當,營座,你快去說說。”

    身邊的幾個連、排長越說越難聽,鐵鋼立刻火了。

    “閉嘴!”鐵鋼低聲喝叱道,“誰他娘的再敢胡咧咧,再敢在大戰前擾亂軍心,老子現在就槍斃了他!”

    憑心而論,鐵鋼也一樣不看好徐銳的這個斬首計畫,而且他也有些想不明白,師座為什麼就會同意如此瘋狂的計畫?這萬一要是失敗了,他們180師就會遭受重創,沒準還會威及整條淮河防線,到時候怎麼跟軍座交待?

    但是想不通歸想不通,身為軍人,鐵鋼卻選擇了堅決服從。

    看到幾個連、排長還有些不服氣,鐵鋼嘆息一聲,又說道:“你們也不想想,徐大隊長先是在海安送了我們整整一個聯隊的日械裝備,現在更是雪中送炭,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送來了大量的彈藥,就這,你們覺得他會是個言而無信的人嗎?”

    停頓了一下,鐵鋼又說道:“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就在昨天,徐大隊長領導的大梅山獨立大隊還在浦縣跟鬼子憲兵隊打了一場陣地戰,本來人家其實用不著跟鬼子打陣地戰的,人家是想吸引鬼子的注意,讓鬼子把兵力轉移到皖南,去打他們的大梅山根據地,他們這是在為我們減輕壓力,你們知不知道?”

    幾個連、排長這才終於不吭聲了,這個他們真不知道。

    鐵鋼又道:“現在徐大隊長又親率特戰分隊過來幫咱們打仗,你們卻在背後編排著人家的不是,難道就不覺得虧心嗎?”

    幾個連、排長臉上便露出了羞愧之色。

    鐵鋼又道:“這次的作戰計畫,我也一樣不看好,但是人家不是咱們180師的人,都願意拿命來幫咱們,咱們自己人,又有什麼理由退縮?”

    正說話間,前方鬼子陣地上卻驟然響起“咻”的一聲尖嘯。

    下一霎那,一發紅色的信號彈便已經嗖的升上天際,在夜空下顯得如此醒目!

    “信號彈!”警衛排長鐵小鋼便立刻大叫起來,“營座,是徐大隊長的信號彈!”

    鐵鋼便霍然起身,赤兔也迅速跟著翻身爬起來,鐵鋼又翻身上馬,然後鏘的抽出軍刀往前一引,仰天咆哮起來:“騎兵營,進攻……”

    幾乎是在鐵鋼率領騎兵營發起進攻的同時,180師的直屬迫擊炮連也對日軍的外圍陣地展開了炮擊,一排排的炮彈落在鬼子的防禦陣地上猛烈爆炸,爆炸產生的紅光幾乎照亮大半個夜空,也點亮了騎兵營的衝鋒道路。

    鐵鋼屁股懸空,整個人就像一個正寫的“7”站在馬鐙上,整個人儘量前傾,一手操控馬韁,一手則高舉著軍刀,胯下的赤兔越跑越快,到最後衝鋒時,鐵鋼只聽到呼呼的狂風灌進耳朵,在他面前,小鬼子的陣地正在迅速接近。

    鐵鋼的神情高度專注,死死的盯著前方陣地上的鬼子兵,霎那間,整個世界的一切彷彿都變得緩慢了起來,呼呼灌進耳孔的風聲不見了,因為極速衝刺帶來的顛簸感也不見了,甚至就連前方鬼子的動作也變得無比的緩慢。

    前方,鬼子的陣地上,兩個鬼子就像是個機械人偶,緩慢的拉動槍栓,又緩慢的推彈上膛,再緩慢的舉槍,然後,槍口便綻起一團紅焰,鐵鋼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子彈從鬼子槍口射出來之後,在空中飛行時所劃出的軌跡。

    “咻!”其中一道紅光幾乎是擦著鐵鋼的耳朵掠過。

    接著,整個世界便立刻又恢復了原樣,倒灌的風聲,猛烈的爆炸聲,子彈掠過夜空時發出的咻咻的尖嘯聲,還有馬蹄聲、喊殺聲,一切又都猛的回來了,整個世界由極靜瞬間轉為極動,那兩個鬼子也瞬間就到了鐵鋼面前。

    根本不及多想,鐵鋼只來得及將手中軍刀微微下壓。

    “沙!”寒光閃過,下落的軍刀一下就從左側那個鬼子頸上拉過去,鐵鋼根本沒怎麼發力,但是鋒利的軍刀仍舊切開了鬼子大半個脖子,那鬼子打著轉,摔跌在幾步外,只是抽搐了兩下就再沒什麼動靜了。

    鐵鋼甚至來不及去看那個鬼子死活,赤兔就已帶著他越過那條戰壕,深入鬼子的防線腹地,一個明顯剛從睡夢中醒來的鬼子軍官揮舞著軍刀,迎了上來,這次赤兔在跳躍之後,速度有所降低,所以鐵鋼的揮刀就從容多了。

    “沙!”人馬交錯間,鐵鋼的軍刀自上而下,斜著劈在了鬼子胸前。

    那鬼子的正面自左肩至右腹,立刻被拉開了一道深深的血槽,甚至連胸腔都被剖開,一截截的小腸便從豁口汩汩的溢出來,那鬼子拚命想塞回去,結果卻怎也無法如願,終於,那個鬼子國官啊啊慘叫著倒在了地上。

    連續斬殺了兩個鬼子,鐵鋼繼續催動赤兔向前,他絕對不能在這時候停下來,因為騎兵的目標太大,一旦在戰場上停下來,立刻就會成為步兵練射擊的靶子,鐵鋼催動赤兔再一次加速,衝向鬼子的二道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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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同時,向天虎已經衝出了前沿觀察哨。

    嚴與輝站在旁邊勸向天虎:“師座,你快回去吧,這裡太危險了!”

    前沿觀察哨距離鬼子的前沿陣地的直線距離只有一百米不到,如果讓鬼子發現****有一個中將師長在這裡,他們甚至只需要一發炮彈,就能夠改變整個戰局,當然,這時候小鬼子還有沒有能力往這邊發射炮彈,那就得兩說了。

    所以向天虎根本不為所動,一邊舉著望遠鏡觀察戰場一邊說道:“沒事,能夠殺我向天虎的人,還沒有從他的娘胎裡生出來呢。”

    嚴與輝勸了幾句,也就不再多勸,只讓幾個衛兵上前在向天虎的面前排成人牆,可向天虎卻還是嫌他們礙眼,又把他們給推開了。

    對於今晚上的這一仗,向天虎其實是捏了一把汗的。

    儘管徐銳在無錫、包興以及南通的戰績異常的輝煌,可那幾仗向天虎畢竟沒有親身參與過,所以對於徐銳的本事還是心存疑慮的,但是向天虎也想通了,既便今晚上這一仗戰敗了,結果也不會變得比現在更加糟糕。

    頂了天了,大不了淮河南岸的陣地徹底失守,到時候退守北岸就是。

    可萬一要是賭贏了,那180師的防禦態勢立刻就能夠得到極大的改觀,拔掉了鬼子的突出部之後,第180師無論兵力調度、還是物資的轉運,都會更加容易,往少了說,180師在淮河南岸至少能多堅持半個月!

    所以,直到徐銳發射信號彈之前,向天虎的一顆心都是懸著的。

    直到徐銳發射的紅色信號彈升空,向天虎懸著的一顆心才終於落了地,對於打贏今晚上的這一仗,也真正有了一點信心。

    “好小子,還真成了!”向天虎擊節讚歎。

    “徐兄弟的確不簡單。”嚴與輝也是由衷的佩服。

    沒過多久,前方戰場的戰報便流水般傳回了前沿觀察哨。

    “報告師座,騎兵營已經撕開鬼子的第一道防線!”

    “報告師座,541團1營3連已經順著口子突進去了。”

    “報告師座,541團1營2連已經找到地道入口,正實施封堵!”

    “報告師座,左翼日軍派出一個步兵大隊前來增援,540團正在阻擊。”

    “報告師座,騎兵營已經撕開了鬼子的第二道防線,不過在強攻二道防線時遭到了鬼子側射火力的阻擊,傷亡較大!”

    向天虎便立刻大叫道:“告訴鋼子,不要害怕傷亡,只要這次能拔掉鬼了的突出部,回頭我一定如數補充,損失多少騎,我就給他補充多少騎!”

    “是!”傳令兵大聲應喏,又轉身上馬,飛一般的去了。

    向天虎再次舉起望遠鏡,不過觀察的方向卻不是騎兵營的主攻方向,面是設在前方高地最高處的鬼子指揮部,儘管相隔極遠,但向天虎卻仍能夠看到上邊隱隱有爆炸形成的火光猛然綻放,顯然,徐銳的特戰分隊正在那裡與敵激戰。

    嚴與輝猜到了向天虎的心思,低聲說道:“師座,騎兵營要想撕開鬼子的第三道防線恐怕還需要時間,我擔心徐兄弟的特戰分戰撐不到那時。”

    向天虎放下望遠鏡,肅然道:“徐老弟要有個三長兩短,這次就算我向天虎欠共產黨一個人情,等將來,我一定重重的償還!”

    嚴與輝便不吭聲了,他知道向天虎向來說一不二,他說的重重的償還這五個字,可是份量極重,而絕不是隨口說說而已。

    停頓了下,向天虎又說道:“不過我更願意相信,徐老弟肯定不會有事,無錫、包興還有南通,對了,還有在七星湖,這麼多場惡仗、這麼多大風浪他都挺過來了,這區區一場小仗又怎麼可能難得住他?”

    嚴與輝附和道:“師座所言極是,卑職也是這麼認為。”

    向天虎再次舉起望遠鏡,沉聲道:“等這仗打完,老子要跟他拜把子!”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6
第221章 再送一份薄禮

    向天虎和嚴與輝這邊激動得不動,日軍第13師團的師團部卻已經鬧翻天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荻洲立兵黑著張臉走進作戰室,守在裡邊的十幾個作戰參謀便紛紛收腳立正,頓首致意。

    參謀長中川廣上前一步報告道:“師團長,支那軍第180師於十五分鐘前突然向我九號高地的河野大隊發動了突襲,目前戰況不明。”

    “戰況不明?”荻洲立兵火道,“你不會打電話問嗎?”

    “打了,可是電話不通。”中川廣苦笑道,“應該是電話線被炮彈炸斷了。”

    “那就發電報,發電報!”

    “電報也發了,也不通。”

    “納尼,電報也不通?”

    “哈依,可能是發報機壞了,師團長你知道,河野大隊的發報機曾經在淞滬會戰中被炸壞過,後來雖然修好了,但一直不穩定,時好時壞。”

    “八嘎,大本營的那些官僚辦事總是拖拖拉拉,物資總是不能及時補充到位。”荻洲立兵發洩一通,又問道,“援軍派出了嗎?”

    “已經派了。”中川廣點頭道,“不過遭到了左翼支那軍的阻擊,一時半會間,恐怕到不了九號高地。”

    “八嘎牙魯,支那人這次難道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還敢打我的九號高地?”荻洲立兵狠狠的咒罵了幾句,內心卻也沒怎麼擔心,因為此前180師也不是沒有偷襲過,不過最後都被他們挫敗了,這次向來也不會有所例外。

    罵完了,荻洲立兵又道:“派出電話兵撿修線路,再往九號高地派出通訊兵,立刻弄清楚河野部的戰況,速度要快。”

    “哈依。”河野大佐重重頓首,轉過身安排去了。

    荻洲立兵將手裡的軍刀重重往桌上一扔,也沒心思再回去接著睡覺了,索性就留在了作戰室,這次180師大張旗鼓反擊,看似兇猛,第13師團看著雖然挺狼狽,但是危機也往往意味著轉機,荻洲立兵已經嗅到機會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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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沖,跟我衝!”

    鐵鋼高舉軍刀,仰天長嗥。

    身後跟進的騎兵將士便紛紛跟著仰天長嚎,跟著鐵鋼就像漲潮的潮水,霎那間就漫湮過了並不陡峭的山坡,氣勢洶洶沖上了高地頂部。

    高地頂部便是鬼子指揮部,此時已被徐銳的特戰分隊攪得天翻地覆。

    “殺,給我殺!”鐵鋼根本來不及細看,就高舉著軍刀,催馬衝了進去。

    最後剩下的一百多騎就跟在鐵鋼身後,潮水般湧了進去,一路上是碰到鬼子就欠,見著鬼子就劈,騎兵狂潮一路前推,鬼子伏屍是一路往前鋪開去。

    直到突入指揮部的最深處,擋道的鬼子才終於明顯減少。

    又一個鬼子從旁邊一間野戰帳篷裡竄出,鐵鋼想也不想,反手就是一刀往對方脖子上抹去,然而,下一個霎那,那人卻立刻叫起來:“鐵營長,是我!”

    鐵鋼便手腕猛的一翻,將軍刀硬生生抬高半尺,從那人頭頂嗖的劈過去,然後又收回刀在那人鋼盔上輕拍了下,發出噹的一聲脆響。

    鐵鋼勒馬轉身,才看清楚面前這人竟是冷鐵鋒。

    “冷兄弟。”鐵鋼看到騎兵營已經控制住整個戰場,便收起軍刀,問道,“徐兄弟呢,他現在哪兒?”

    “他在前邊呢。”冷鐵鋒衝前邊山口呶了呶嘴。

    鐵鋼便立刻催動赤兔馬,嗒嗒嗒的往前邊過來。

    走沒多遠,繞過兩頂野戰帳篷,鐵鋼便看到了徐銳。

    只見此刻,徐銳已經在高地邊緣架起了一門迫擊炮,正伸出右手大拇指,對著前方燈火通明的鬼子營地估算著距離。

    鐵鋼便翻身下馬,問道:“徐兄,你幹嗎呢?”

    “鐵兄弟你來了。”徐銳回過頭,微微笑道,“打得還順利吧?”

    “順,怎麼不順!”鐵鋼便立刻回應道,“我鐵鋼打了半輩子仗,就從來沒打過這麼酣暢淋淳的仗,簡直太******爽了。”

    鐵鋼身後跟進的幾個連、排長也一個勁點頭。

    沒說的,今晚上這一仗,打的是那真叫痛快。

    這之前,他們幾個還對徐銳說過很難聽的話,可是此刻,心裡卻只剩下欽佩,還有什麼好多說的呢,人家姓徐的是真有本事,愣是憑著區區十個人的小分隊就端掉了小鬼子的指揮部,為他們騎兵營的突擊贏得了機會。

    要不然,要是鬼子沒有失去指揮,別說他們一個騎兵營,他們就是有一個騎兵團,只怕也不夠喂鬼子的機槍,今天的這份情,他們得承。

    看到鐵鋼和騎兵營的幾個連排長這樣的表情,冷鐵鋒就直搖頭,完了,這些個大老粗看來是被老徐給收買了,將來要是真的有那麼一天,要是淮河防線真失守了,要是180師真讓鬼子打散了,這些騎兵沒準還真會參加獨立大隊。

    到那時,大梅冊獨立大隊豈不是還要鬧一個騎兵連?

    鐵鋼舊話重提道:“徐兄弟,你還沒說你要幹什麼呢?”

    徐銳便嘿嘿一笑,說道:“我打算再送你們一份小小的禮物。”

    “再送我們一份小禮物?”鐵鋼聞言便立刻來了精神,之前的幾次事實已經證明,徐銳說的小禮物可不是真的薄禮,像之前在海安,這次的突出部攻堅戰,徐銳也說是薄禮,可最後送上的卻都是大禮。

    徐銳還打算送他們180師一份大禮?

    當下鐵鋼和騎兵營的幾個連、排長便紛紛翻身下馬,湊了過來。

    徐銳等鐵鋼和幾個連排長走到旁邊,然後伸手指著前方夜空說:“鐵兄弟,你仔細看看小鬼子的營地,發現什麼沒有?”

    鐵鋼仔細的觀察,搖頭道:“沒有什麼呀,就鬼子的一處營地。”

    幾個連、排長也下意識的點頭,前面的確就是一處普通的鬼子營地,野戰帳篷是一頂挨著一頂,密密麻麻的,烏泱烏泱的,少說得一個聯隊!

    而且老實說,鬼子的營防是真心修的不錯,四周都挖了幾米寬的壕溝。

    “後面,看後面!”徐銳指了指營地後方,提示道,“看燈光照不到的暗處!”

    “後面?”在徐銳的提示之下,鐵鋼和幾個連排長將目光轉向鬼子營地後方,仔細觀察片刻後大叫道,“油庫,鬼子的油料庫!”

    儘管光線比較暗,可鐵鋼他們還是看清楚了。

    在前方鬼子營地的後面,分明堆放著一摞摞的油桶,顯然那應該就是鬼子的油料庫,這次鬼子的北進集群裡配屬了一個野戰重炮旅團外加一個戰車聯隊,配備的卡車、戰車數以百計,所以每日的油料消耗都是個天文數字,有油料庫並不奇怪。

    鐵鋼訝然道:“徐兄弟,你該不會是想炸了鬼子油料庫吧?”

    “為什麼不?”徐銳道,“如果炸了鬼子的油料庫,鬼子的卡車、戰車全得趴窩,鬼子再想在淮南戰場上取得突破,就至少得往後順推半個月!”

    “可是這已經超出了射程了吧?”一個騎兵排長弱弱的說道,“從這到鬼子的油料庫少說也有三千多米,這已經超出迫擊炮的最大射程了。”

    難為他一個騎兵排長,竟然還知道迫擊炮的最大射程,而且還能大概目測出鬼子油料庫到山頂的距離。

    徐銳便道:“精確的距離應該是3560米,誤差在正負50米內。”

    鐵鋼說道:“徐兄弟,我記得日造81mm口徑輕迫擊炮的最大射程只有2800米吧?”

    徐銳笑道:“是,日造81mm口徑輕迫擊炮的最大射程是2800米,但是最大射程並不是極限射程,事實上,在順風、居高臨下等特定條件下,日造81mm口徑輕迫擊炮的極限射程可達3200米以上,如果使用重量較輕的硫碘彈,則射程還可增加500米!”

    鐵鋼感覺了一下方向,從山頂往鬼子油料庫發炮,正好處於順風,而且他們處於高地的頂上,正好也是居高臨下。

    現在唯一的懸念就是,有沒有硫磺縱火彈?

    當下鐵鋼的一顆心便提了起來,急扭頭大吼:“快去找找,看有沒有硫磺彈。”

    “不用找,我這就有。”徐銳微微一笑,從背後變戲法似的拿出了兩顆炮彈,從彈身的火焰標識來看,果然是硫磺縱火彈。

    “驢日的,硫磺彈,真有硫磺彈!”鐵鋼立刻興奮的叫起來。

    鐵鋼身後的幾個連、排長也是神情振奮,一個個全都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徐銳,等待著徐銳能夠再次的創造奇蹟,他們甚至沒有想過,徐銳是不是炮兵,他又會不會打炮?不知不覺之間,徐銳在他們心裡,已經成了無所不能的強大存在!

    在鐵鋼和騎兵營官兵的注視之下,徐銳抓起一束茅草拋向空中,然後通過茅草在空中下落的偏移量大概的測算出了風速:風速15米每秒,順風!

    測算出了風速之後,徐銳又對迫擊炮的射角進行微調。

    調整好了射角之後,徐銳把手一伸,輕喝道:“炮彈!”

    鐵鋼便立刻從地上抄起一發炮彈,遞給徐銳,徐銳接過炮彈,尾翼朝下,動作麻利的塞進了炮膛,然後一鬆手,炮彈便嗖的滑入了炮膛。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7
第222章 烈焰

    徐銳瞄準的並不是什麼聯隊司令部,而是第13師團的師團部。

    在徐銳發炮之前,第13師團的師團長荻洲立兵已經把參謀長中川廣和幾個作戰參謀召集起來,準備策劃一場大規模反擊,這次反擊的意圖是儘可能的消滅180師的有生力量,既便無法將180師趕回淮河北岸,也至少要打得他們龜縮不出。

    然而,反擊計畫還沒形成,派去九號高地的通訊參謀卻帶回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師團長!”派去的通訊參謀幾乎爬著進的作戰室,慘然報告道,“駐守九號高地的河野大隊遭到支那軍優勢兵力突襲,陣地已經告破,河野大隊自大隊長河野少佐以下七百餘人已經集體玉碎了。”

    “納尼?!”荻洲立兵聞言一下就懵了。

    這消息對於荻洲立兵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河野大隊據守九號高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防禦工事相對簡陋時,都頂住了180師的輪番猛攻,現在河野大隊幾乎將整個山頭構築成了要塞工事,卻反而讓180師給全殲了?

    “你說什麼?”好半天后荻洲立兵終於反應過來,一把就揪起了那個通訊參謀,厲聲怒吼道,“再說一遍,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通訊參謀便硬著頭皮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這不可能。”荻洲立兵頹然鬆手,難以置信的道,“這絕不可能!”

    參謀長中川廣也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問通訊參謀:“小野桑,你有沒有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河野大隊已經將整個山頭經營成了要塞工事,別說區區180師,支那軍就是從北岸再調兩個師過來,短時間內也未必能夠拿得下來。”

    通訊參謀喘息了一聲,說:“據逃回來的敗兵報告,支那軍派出了一支小部隊,這支小部隊人數雖不多,但是戰鬥力卻極強,他們成功的潛入並且摧毀了河野大隊指揮部,正因為喪失了有效指揮,九號高地才會失守。”

    荻洲立兵和中川廣對視一眼,都在腦子裡閃過一個詞。

    特種作戰,難道是特種作戰?中國軍隊竟然採用了特種作戰?

    但是荻洲立兵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推測,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既便在世界範圍內,特種兵和特種作戰都還是才剛剛興起的新兵種、新戰術,他絕對不相信在中國軍隊裡竟然會存在特種兵,也更加不相信中國軍隊竟然懂得特戰作戰,這簡直是癩哈蟆吞天,好大口氣!

    要知道,連他們大日本皇軍都還沒有真正的特種部隊,在皇軍的戰略戰術中,也還沒有真正的特種作戰的提法。

    兩人正面面相覷時,帳篷外忽然響起的轟的一聲炸響。

    這爆炸聲離得很近,幾乎就是在耳邊炸響一般,唬得中川廣趕緊衝上來將荻洲立兵給撲倒在地,一邊厲聲喝道:“保護師團長,快,保護師團長!”

    “慌什麼!”荻洲立兵卻勃然大怒,一把推開中川廣,“去外邊看看,怎麼回事!”

    話音未落,帳外又響起了“咻”的一聲尖嘯,不過這嘯聲聽著挺長,落點應該有一段距離,中川廣便鬆了口氣。

    然而,中川廣還沒來得及慶幸,緊接著便又響起了一聲無比巨大的爆響。

    “轟!”在這聲無比猛烈的爆炸聲響起同時,一股巨大的氣浪也猛烈的侵襲過來,一下就將荻洲師團的指揮部給掀翻上天,指揮部裡的荻洲立兵、中川廣還有十幾個作戰參謀便立刻被掀翻在地,有兩個倒霉蛋更被飛捲到了天上。

    再抬頭看,只見整個天空都被翻捲的烈焰給徹底吞噬。

    荻洲立兵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爆炸炸了個七葷八素,好半天之後,大爆炸的餘威才終於過去,荻洲立兵掙紮著站起身來,卻發現他的師團部就跟剛遭受十八級颱風侵襲似的,已經變得七零八落,在師團部的後面,更多出了一個巨大火團。

    而原本露天存放在那裡的數百桶柴油已經徹底被吞噬。

    “八嘎,油料,八嘎,我的油料!八嘎。”荻洲立兵癱坐在地,只剩下罵娘的份,今天這仗,可真賠到姥姥家了,突出部被180師吃掉不說,囤積在師團部的上百桶油料也是慘遭摧毀,這淮河戰場的攻勢還怎麼繼續,還怎麼繼續啊?

    這一刻,荻洲立兵真是死的心都有了,這麼想著,荻洲便真的抽出軍刀,不過終歸還是沒有勇氣將刀架到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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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陣巨大的爆炸同樣驚動了高地另一側的向天虎。

    向天虎剛剛接到騎兵營長鐵鋼的報告,說是已經突入高地頂上的指揮部,同時541團也派通訊兵回來報告,整個戰場已經基本落入掌控之中,這也就是說,突出部的戰鬥已經進入到了尾聲,向天虎掏出懷錶看時間,才只過了半小時。

    才半小時不到,就乾脆利落的解決掉了突出部的鬼子,這仗打那叫痛快。

    “痛快!痛快,太痛快了!”向天虎連呼三聲痛快,下一霎那,高地對面就猛的爆起轟的一聲巨響,這一聲爆炸來得是如此的猛烈,不僅是響聲震耳欲聾,就連地面上傳導過來的震波都是無比強烈,完全可以想像,處於爆炸中心將是怎樣的可怕?

    向天虎和嚴與輝面面相覷,這什麼情況,高地那邊,應該是鬼子軍營吧?

    再然後,向天虎和嚴與輝就震驚的發現,高地另一側一下就騰起了烈焰。

    那烈焰騰起足有上百米高,幾乎燒紅了整個夜空,直到捲起百米高空,翻騰的烈焰才終於轉淡,然後化為暗沉的紅煙,又繼續向著高空翻捲,同時迅速向著四周擴展,最終竟然形成了一團無比巨大的蘑菇煙雲。

    “你娃,這什麼情況?”向天虎失聲道。

    嚴與輝茫然搖頭,你問我,我又問誰去?

    向天虎雖然不知道高地另一側的鬼子軍營裡發生了什麼事,但有一點卻可以確定,那就是鬼子這次肯定是倒了大黴了。

    當下向天虎說道:“走,去高地!”

    說完向天虎轉身就走,嚴與輝趕緊帶著衛隊跟上。

    當向天虎在嚴與輝和衛隊的簇擁下走到高地下時,541團的官兵正在那打掃戰場,不過看得出來,所有官兵都有些心不在焉,嚴與輝一問正在打掃戰場的那些士兵,541團的團長果然不在,非但團長不在,排長以上軍官全都跑光了。

    顯然,這些軍官全跑到高地上看鬼子的熱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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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地頂上,180師的一大群軍官正在看鬼子熱鬧。

    “驢日的,這回小鬼子可是慘了。”

    “這把大火燒的,鬼子都該烤熟了。”

    “烤熟了好,正好嘗嘗火烤鬼子的滋味。”

    “沒了油料,鬼子的鐵王八全都得趴窩,後面的仗可就好打了。”

    “奶奶個熊,這些天咱們可是吃夠了鬼子鐵王八的苦頭,接下來也該讓小鬼子反過來嘗嘗咱們的厲害了。”

    這些個軍官都知道這把大火意味著什麼,都是神情振奮。

    鐵鋼和騎兵營的幾個連排長再看徐銳時,甚至於都帶著崇拜了,戰爭就是這樣,你有本事,能夠帶著大夥打勝仗,大夥就會崇拜你,雖然鐵鋼和這些個連、排長並不是大梅山獨立大隊的人,不是徐銳部下,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對徐銳的推崇。

    “徐長官,你可真行,這麼遠的距離,你都能二發命中。”

    “徐長官,鬼子碰上了你,可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

    “徐長官,跟著你打仗,可真是過癮,太******過癮了。”

    因為崇敬,騎兵營的幾個連排長都開始稱呼徐銳為長官了。

    鐵鋼也忍不住突發奇想,說道:“徐兄弟,要不然你就別回去了,留在180師吧,山溝溝裡小打小鬧,哪有像今天這樣痛快,是不是?只要你留下來,我把騎兵營長讓你當,你要是瞧不上,我去跟咱師座說,給你個主力團長!”

    鐵鋼話音剛落,一個聲音便立刻接了上來:“鋼子這話說的沒錯,徐老弟,只要你肯留下來,別說一個主力團長了,給你個旅長都成!你要是覺得當旅長還不夠過癮,我把師長讓給你當也不是不行,怎麼樣?”

    眾人急回頭看,卻只見向天虎和嚴與輝大步走了過來。

    向天虎的前半句是真話,正好180師的一個旅長陣亡,有個空缺,如果徐銳留下,他還真有可能委任徐銳當個旅長,當然,徐銳真要當這個旅長,除了向天虎的意見,還得要徵得軍長張自忠的首肯,但向天虎自信這個絕對不是什麼問題。

    至於說把師長讓給徐銳當,這個就是純粹的玩笑話了。

    但由此也足見向天虎對徐銳的欣賞,他是真的動心了。

    “老弟,留下吧,別回那窮山溝了。”向天虎走到徐銳面前,真誠的道,“跟著我,回頭我就給你一旅的精銳,讓你有機會真正一展畢生所學!”

    “徐兄,師座都這麼說了,你就答應吧。”

    “徐兄弟,你就留下來吧!”

    嚴與輝和鐵鋼也紛紛勸說。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7
第223章 後會有期

    “徐老弟,留下吧。”向天虎說道。

    向天虎語出至誠,徐銳知道,這次他再不能隨便敷衍了,一者,不管怎麼說向天虎都是一個抗戰英雄,他不能隨意敷衍,再者在徐銳內心其實也存了一個更大的念想,儘管他知道機會很小,但他仍然還是想試試。

    當下徐銳說道:“向老哥,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當然。”向天虎扭頭跟嚴與輝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兩人跟著徐銳走到僻靜無人處,向天虎又道,“老弟,這裡沒什麼人,你有什麼話盡可以說了。”

    徐銳道:“向老哥,承蒙您如此高看小弟,小弟如果不袒誠相待,那就是不識相了,但是有幾句話,小弟委實不吐不快。”

    “無妨。”向天虎道,“老弟有話儘管直說。”

    徐銳道:“在進入正題之前,我想先請問向老哥一個問題,向老哥你對中日之間的這場戰爭是怎麼看的?”

    “中日之戰?”向天虎道,“那還用講,中國必勝,小日本必敗!”

    旁邊的嚴與輝也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這也是當下中國幾乎所有軍人的普遍觀點,小日本的工業製造能力雖然遠勝於中國,但是國小地仄,資源更是極度匱乏,根本就經不起持久消耗,所以長久耗下去,必然戰敗!

    當然,像汪精衛這樣的政客是不會這樣認為的。

    徐銳點點頭,又道:“好的,那麼對於戰勝小日本之後的中國時局,向老哥還有嚴兄又有什麼高見呢?”

    “這個嘛。”向天虎便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嚴與輝卻道:“恐怕國共兩黨之間還得爆發內戰。”

    徐銳嘿然道:“沒錯,有道是一山難容二虎,國共兩黨全都有志於成為執政黨,這就注定兩黨之間必然會有內戰,卻不知道嚴兄對於這場內戰又有何見解?”

    嚴與輝笑道:“徐兄,請恕在下直言,這場內戰,貴黨勝算渺茫,而這也是在下勸徐兄加入我軍的原因,貴黨的力還是太弱小了,沒甚前途。”

    徐銳搖搖頭,微笑道:“然而,小弟卻不這麼認為。”

    嚴與輝說:“何以見得呢?”

    “我想請問嚴兄一個問題,中國有多少人口?”

    “四萬萬五千萬。”

    “其中有多少農民?”

    “這個恐怕沒人能說得清楚,但是我想,怎麼也得有四萬萬吧?”

    “如果其中一個政黨得到了四萬萬農民的鼎力支持,嚴兄認為,這個政黨能在這場內戰中勝出嗎?”

    “那是當然,但是請恕在下直言,貴黨恐怕很難獲得四萬萬農民的鼎力支持吧?畢竟貴黨在中國屬於少數黨派。”

    “我看不然,我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嚴兄就知道我所言不虛了。”

    “在下洗耳恭聽。”

    徐銳便將剛發生在梅鎮的情況說了。

    然後又道:“我們共產黨能夠以雷霆手段清除地方會道門組織,還百姓朗朗晴天,我們共產黨能夠以雷霆手段強制地主鄉紳減租、減息,減輕百姓的負擔,讓他們有地耕、有飯吃並且有衣服穿,我想請問嚴兄,國民黨能做到嗎?”

    “這個……”嚴與輝立刻語塞。

    向天虎則很乾脆的說道:“國民黨恐怕做不到。”

    “向老哥,不是恐怕,而是一定做不到。”徐銳說道,“如果國民黨真能做到這點,早在北伐勝利之初他們就這麼幹了,何止於到現在全國各地都還是會道門欺行霸市,何止於到現在各鄉各鎮的地主、鄉紳都還在拿高利貸盤剝廣大失地百姓?”

    嚴與輝反駁道:“說全國各地的會道門欺行霸市,未免有些過了,會道門組織雖然是魚龍混雜、良莠不齊,但其中也不乏忠義之士,畢如上海青幫的杜月笙,淞滬會戰時也是做了不少貢獻的,也算是國家的有功之臣。”

    “沒錯,杜月笙是在淞滬會戰中做過不少的貢獻,但是他本質上仍然是一個流氓,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的事情難道還少做了?他還販賣鴉片,簡直禍國殃民,如果是我們共產黨來執政,這樣的大流氓頭子一定是第一批鎮壓!嚴兄,國民黨能做到嗎?”

    嚴與輝啞然,國民黨當然做不到,國民黨真要是能鎮壓杜月笙這樣的大流氓頭子,青幫又怎麼會有今天的聲勢,儼然成為中國最大的黑幫?還有洪幫、哥老會以及全國多如恆河之沙的會道門,國民政府又豈能容他們逍遙至今?

    不客氣的講,中國之所以積貧積弱成這樣,很大的原因得歸咎於這些會道門組織,正是這些會道門組織將中國的最底層搞得烏煙瘴氣,使得處於最底層的平民百姓飽受壓迫,進而對國民政府喪失了信心。

    好半晌之後,嚴與輝反駁說:“以前沒做,不代表以後也不會做。”

    不過說這話,連嚴與輝自己都不信,所以語氣就不是那麼的堅定。

    “以後也不會的。”徐銳篤定的道,“蔣委員長可是靠著幫派組織以及江浙大地主、大財閥的支持才上的位,他如果真敢這麼做,今天做,明天他老人家就會被背後支持他的幫派組織以及大地主、大財閥給趕下台。”

    徐銳這話絕沒有瞎說,因為實際上,蔣委員長就曾經想過革會道門組織以及大地主、大財閥的命,具體表現就是抗戰勝利之後,蔣大公子曾經在上海灘打擊投機倒把,可最後這場聲勢浩大的打把運動卻不了了之。

    蔣大公子失敗的根本原因就是蔣委員長背後的“大財閥”不支持。

    比如蔣大公子想沒收杜月笙的鴉片,杜月笙說這鴉片有孔大公子的一份,你要沒收找孔大公子去,蔣大公子找到孔令侃,孔令侃直接告到了小姨宋美齡那裡,然後,蔣大公子就沒有然後了,因為宋美齡背後站的是整個宋氏財閥,蔣委員長都不敢動。

    一直等到敗逃到台灣,沒了會道門組織以及江浙大地主、大財閥的擎肘,蔣大公子才終於在台灣成功的推行了土地改革,雖然仍未能革除黑幫毒瘤,卻至少使最底層老百姓的生活有了盼頭,可惜這時候,大陸民心盡歸共產黨,卻沒國民黨什麼事了。

    向天虎幽幽的說道:“徐老弟,你們共產黨就真敢鎮壓會道門組織?會道門組織在中華大地可是存在上千年了,各種盤根錯節,各種根深蒂固,你們真的就敢?”

    “為什麼不敢?”徐銳道,“我們背後有四萬萬農民撐腰,有何不敢?別的不說,至少梅鎮的會道門組織已經被我們共產黨給犁庭掃穴、全部鎮壓了,什麼洪門、壹貫道還有黑龍會,統統都鎮壓了,首惡分子一律槍斃!”

    向天虎咂咂嘴,說道:“你們共產黨人有魄力。”

    “向老哥,不是我們共產黨人有魄力,而是我們共產黨一向為窮苦百姓著想,誰敢跟窮苦百姓過不去,我們就革誰命。”

    停頓了下,徐銳接著說道:“向老哥,國民黨是注定要敗的,你跟著一個注定要失敗的政黨又有什麼前途可言?不如索性跟小弟去大梅山吧,假如向老哥反正,我黨怎麼也要給個師長,到時候,別說是當旅長,向老哥就是讓我給你當個警衛員,小弟也是心甘情原,絕沒二話!向老哥,怎麼樣?”

    向天虎聞言愣了一下,遂即大笑起來。

    “我說徐老弟啊,徐老弟,你可真行啊。”向天虎哈哈大笑道,“老向我還只是想著挖老弟你這一個人,老弟你卻想把我的180師整個都挖過去,哈哈哈,老弟胃口還真不小,這件事就到此為止,當我沒說起過。”

    向天虎很乾脆的放棄了招攬徐銳的想法。

    至於徐銳剛才說的關於國共兩黨的分析,向天虎其實一句都沒有聽。

    向天虎其實根本就不關心什麼黨派政治,他就知道自己是一名軍人,軍人就應該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現在中國的合法政府是國民政府,國民政府的執政黨是國民黨,所以他必須聽從國民黨的命令,這就足夠了。

    向天虎態度如此乾脆,徐銳既欣賞,又是遺憾。

    徐銳欣賞向天虎這樣的純粹的軍人,卻又遺憾這樣的軍人竟不能加入到共產黨的陣營中來,如果向天虎選擇反正,新中國的軍史沒準真就要改寫了,十大元帥的名單不敢說,十大將的名單恐怕是要改寫了。

    說話間,東方天際已經露出了一絲魚肚白,天快亮了。

    向天虎說道:“老弟,今天這一仗,老哥承你的情了,今後你但凡遇到什麼難事,只需要派人前來知會一聲,無論水裡、火裡,老哥若是皺一皺眉頭,向字就倒過來寫。”

    這是在下逐客令了,當下徐銳也道:“既然這樣,那小弟就告辭了。”

    “先等一下。”向天虎卻叫住徐銳,又扭頭對嚴與輝說道,“參謀長,你去軍需處把咱們剩下的國造彈藥都領出來,全部交給徐老弟帶走,這點彈藥對咱們沒什麼大用,也就一場小規模陣地戰的彈藥儲備,但是到了徐老弟手裡,卻能派上大用場。”

    “是。”嚴與輝啪的立正,又轉身對徐銳道,“徐兄,請跟我來。”

    徐銳便也啪的立正,朝向天虎敬了一記軍禮,肅然道:“向老哥,後會後期了。”

    “後會有期。”向天虎也啪的立正,回禮。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7
第224章 徐銳的傑作

    南京,芳華園。

    芳華園地處南京市的東南角,草木繁華,園林風景秀絕東南,此前曾經是蔣委員長的官邸,不過此刻,卻成了日本華中方面軍司令部。

    陽春三月,芳華園裡的草木已經開始發芽,春意盎然。

    然而,杉杉元的心情卻並沒有因為春天的到來而有所好轉,他的心情依然還沉浸在剛剛逝去的嚴酷寒冬中。

    杉杉元之所以心情不好,原因是多方面的。

    有來自於大本營的壓力,有來自於日本皇室的非議,不過更重要的,是因為北上集群在淮南前線進展不順,由第9、第13師團編成的北上集群在淮河前線苦戰三個多月,卻仍然遲遲無法打開局面。

    既便後來杉杉元將剛剛趕到中國戰場的獨立重炮兵第5旅團以及戰車第9聯隊也調上了淮河前線,戰局也仍沒有得到太大改觀。

    在大本營內部,已經出現了某種不和諧的聲音。

    指稱杉杉元能力平庸,根本就不配繼續呆在華中方面軍司令官的任上,而且日本皇室也一再來電,對華中方面軍遲遲不能夠越過淮河防線表示遺憾。

    多種因素交織,杉杉元內心的焦慮一日甚過一日。

    杉杉元隱隱有種預感,如果一個月內淮河戰局仍然不能有所改觀,說不定,大本營和皇室就會再次啟動換將議程。

    武藤章從作戰室出來,正好看到杉杉元那個蕭瑟的背影。

    如果可以選擇,武藤章是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向杉杉元報告這壞消息,但是沒辦法,誰讓他是華中方面軍的參謀次長呢?參謀長冢田老奸巨滑,十天倒有九天躲在醫院,卻把所有的事情都壓在了他的肩上。

    “司令官閣下。”武藤章走到杉杉元身後,猛然收腳立正,然後將手中的文件夾遞了過去,又說道,“淮南前線急電!”

    杉杉元眉宇間流露出一絲疲憊,擺擺手說:“說,什麼事。”

    武藤章便收回文件夾,沉聲道:“昨晚上,支那第59軍所屬第180師在淮河南岸突然發起攻勢,殲滅第13師團之突出一部,第13師團傷亡愈七百人,其中大多戰死,此外,囤積在倉庫裡的上百噸油料,也因遭受支那軍炮擊而毀於一旦。”

    “納尼?”杉杉元霍然回頭,失聲道,“上百噸油料被毀?”

    杉杉元不能不吃驚,因為帝國資源匱乏,幾乎所有的戰略物資都需要仰賴海外進口,而其中,尤以原油最為緊缺,帝國的國土上不能夠產出哪怕一滴的原油,卻需要供養規模達到世界第三的龐大海軍,所以能夠分給陸軍的油料實在很有限。

    可是現在,卻一傢伙損失了上百噸油料!

    “納尼?”杉杉元失聲道,“上百噸油料被毀?”

    “哈依。”武藤章頓首道,“由於囤積油料的露天倉庫出人意料的遭到支那軍炮擊,導致囤積其中的上百噸油料被炸燬。”

    “八嘎,八嘎,八嘎牙魯。”杉杉元勃然大怒道,“荻洲立兵這個蠢貨,他究竟是干什麼吃的,他怎麼能夠讓支那軍的炮兵如此深入到他的防區?還是說,這個蠢貨直接把油料囤放在前沿陣地上?”

    武藤章搖搖頭,解釋道:“司令官閣下,囤積油料的油料庫其實是跟著荻洲師團的師團部在一起,距離前沿陣地至少有五公里之遙,支那軍沒有重炮,根本就打不到油料庫,所以原本是不會有危險的。”

    “原本不會有危險?”杉杉元以吃人的眼神盯著武藤章,咆哮道,“武藤桑,我請你搞清楚,現在不是原本會不會有危險的問題,現在的問題是囤積在油料庫的上百噸油料已經被炸燬,已經毀於一旦了!”

    “哈依。”武藤章收腳立正,重重頓首道,“司令官閣下,囤積在倉庫的上百噸油料慘遭摧毀,這的確讓人遺憾,但是荻洲師團也在電報中提及了一條極其重要的信息,卑職以為這條信息非比尋常,應該引起司令官閣下的重視。”

    杉杉元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問道:“什麼信息?”

    武藤章道:“荻洲師團說,這一次,他們的突出一部之所以會遭到支那軍的突襲並且失守,是因為支那軍對其突出部實施了特種作戰。”

    “納尼?”杉杉元的眼睛再次瞪大,“特種作戰?”

    “哈依。”武藤章頓首道,“報告說,支那軍出動了一支十人左右的精銳小部隊,這支小部隊的人數雖然不多,戰鬥力卻是十分之強悍,他們成功滲透並且摧毀了荻洲師團突出一部的指揮系統,這才導致突出部迅速被殲。”

    杉杉元道:“突出部的皇軍將士難道都是死人,支那軍的小部隊又是怎麼混進去的?”

    武藤章道:“這支支那小部隊會說流利的日語,懂得刺探、暗殺、滲透等特種戰術,一線的野戰師團卻沒有接受過專門的反諜訓練,所以,被支那小部隊混進去並不奇怪,事實上既便是經過專門反諜訓練的歐陸軍隊,也很難阻止特種部隊的滲透。”

    武藤章因為跟小鹿原俊泗接觸的時間比較長,對特種兵以及特種作戰瞭解得要比杉杉元更多,更清楚特種部隊的可怕之處。

    不過武藤章之所以不遺餘力替荻洲師團辯解,卻是因為另外一份電報。

    就在荻洲師團的電報到來之前,南京才剛接到了小鹿原俊泗從蒲城發來的密電,而這份電報也是導致杉杉元心情惡劣的直接誘因。

    小鹿原俊泗在電報中提及,在大梅山活動的共產黨武裝,並不是一支普通武裝,而是一支訓練有素、作風強悍的精銳武裝,在這支武裝中,還存在一支人數不多、戰鬥力卻十分強悍的小部隊,也就是特種部隊。

    小鹿原俊泗進一步的判斷,大梅山的這支武裝的最高長官,極可能就是在無錫、包興、南通以及七星湖連續重創皇軍的徐銳!

    而這,恰恰是杉杉元最難以接受的。

    如果徐銳真的還活著,大本營和皇室並不會因此而撤換杉杉元,畢竟,在徐銳這件事情上,杉杉元其實沒有撒謊,當初他就說的十分清楚,徐銳或死於亂戰之中,而並沒有肯定的說徐銳已經戰死。

    但是,徐銳仍然活著,對於杉杉元來說絕對不是光彩的事。

    所以,杉杉元本能的拒絕接受徐銳還活著這樣的類似推斷。

    武藤章卻很認同小鹿原俊泗的判斷,說道:“司令官閣下,卑職以為,荻洲師團的報告是可信的,在淮河戰場極可能存在這樣一支支那特種兵,至少在昨天晚上的戰鬥中,有這樣一支特種部隊參與了戰鬥。”

    “特種部隊,特種部隊,又是特種部隊,哪來這麼多的特種部隊?”杉杉元卻還是有些接受不了,怒道,“支那軍什麼時候走在了當今世界所有軍事大國的前列,提前訓練並且裝備了這麼多的特種部隊?”

    武藤章道:“司令官閣下,卑職無意與您爭辯,但是我想提醒您,在大梅山戰場和淮南戰場連續出現支那特種兵的身影,這絕對不是偶然,畢竟大梅山到蚌埠的直線距離不過區區兩百多里,急行軍一天便可趕到。”

    杉杉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竭力壓抑住心中的焦慮,問武藤章道:“武藤桑,這麼說你是真的認為,徐銳並沒有死,而且他還帶著暫編七十九師的殘部躲進了大梅山區,並在三個月裡訓練出一支精銳的特種部隊?此前奇襲蒲城,以及昨夜奇襲荻洲師團突出部的這兩次戰鬥,都是這支特種部隊的傑作?”

    “哈依。”武藤章頓首道,“這雖然是小鹿原桑的判斷,但是卑職完全認同他的判斷,這兩次戰鬥,定然就是徐銳的傑作!”

    杉杉元又道:“好吧,姑且假設小鹿原的判斷是對的,那麼小鹿原俊泗是不是進一步提議,我們必須即刻調集重兵,進巢大梅山,徹底剿滅徐銳?”

    “不,司令官閣下。”武藤章擺擺手,說道,“小鹿原桑的建議與此恰恰相反。”

    “哦?”杉杉元道,“他是怎麼說的?”

    武藤章道:“小鹿原桑認為,經過三個月的整訓,徐銳所部氣候已成,再加上大梅山區地勢十分險要,就目前而言,調集一個支隊以下的兵力,恐怕無濟於事,而如果集結一個師團以上的兵力,則又會嚴重影響到淮南會戰以及接下來的徐州會戰,所以,小鹿原桑建議在蒲城採取守勢,等到徐州會戰結束再回頭對付徐銳。”

    “是嗎?”杉杉元有些意外,“小鹿原俊泗真是這麼說的?”

    “哈依。”武藤章頓首說道,“司令官閣下,我想說的是,你對小鹿原桑其實大可不必有成見,拋開他特戰理論不說,他其實也是個十分優秀的軍事人才。”

    “也許吧。”杉杉元不置可否的擺擺手,又問道,“對了,我讓你諮詢大本營的事,大本營怎麼回覆?”

    武藤章道:“大本營回覆說,物資已經從大阪港裝船起運,最早後天傍晚就可以運抵南京的下關碼頭。”

    “喲西。”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7
第225章 匪性

    徐銳不在,梅鎮這邊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昨天晚上的一通混戰,負責守夜的四中隊死了六個,傷了十幾個,原本青牛寨的十三當家十三幺也在亂戰中犧牲,把南霸天氣壞了。

    更讓南霸天生氣的是,勞改營也讓人家給劫了,關押在裡邊的黃守義也讓人救走了,然而接下來的發現卻更令南霸天生氣,簡直快氣瘋了。

    南霸天發現,侵入沙橋墩的鬼子竟然只有一個!

    從勞改營那開始槍戰,到最後追丟鬼子,自始至終就只看到一個鬼子。

    南霸天咬著那個鬼子的尾巴先下到谷底,順著峽谷往前追了大約兩公里,在一處高度相對較低的山崖重新爬上來,然後就沒然後了,當他帶著十幾個老兵爬上山崖,卻已經失去了那鬼子的蹤影,那小鬼子就跟空氣般消失了。

    南霸天是山中獵戶出身,平素極善追蹤,卻沒發現一絲鬼子留下的蹤影。

    不過,南霸天也並非一無所獲,這之前在勞改營的門口,他分明看到野戰醫院的那個日本娘們在跟那鬼子激烈爭吵,顯然,醫院的那個日本娘們應該認識那個鬼子,說不定醫院那個日本娘們就是鬼子的內應。

    要不然,鬼子怎麼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摸進來,救走人?

    南霸天越想越覺得可能,所以一回到沙橋墩便命令部隊把野戰醫院圍了,然後帶著十幾個荷槍實彈的士兵,氣勢洶洶的衝進了醫院。

    南霸天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洩到了小鹿原純子身上。

    南霸天進來時,小鹿原純子正在給一名受重傷的士兵做取彈手術。

    小鹿原俊泗最終還是沒能帶走他的妹妹,因為純子不惜以死相逼。

    倒不是說,小鹿原俊泗就真拿純子沒有辦法,其實有他有一百種辦法搶在妹妹割斷自己頸總動脈之前打落她手中的手術刀,但是他不能不擔心,就算他這次阻止了純子,將來純子還會不會有下次?

    如果純子執意要留下,那麼貿然帶著她離開,就不是救她而是害她!

    對於自己妹妹的性格,小鹿原俊泗非常清楚,在純子看似柔弱的外表下,其實隱藏著一顆堅定的內心。

    所以最終,小鹿原俊泗選擇了妥協,他相信,過段時間妹妹會想明白的,到那時候他再回來帶走她也不晚,畢竟,妹妹在這裡挺安全的,不是麼?

    純子並沒有哀傷太久,小鹿原俊泗離開之後,她就很快進入到工作狀態,開始了一台接著一台的搶救手術。

    當第三台手術進行一半,緊閉的帷幄忽然被人猛的掀開。

    遂即一隊荷槍實彈的士兵便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正在給純子打下手的一個日裔醫生還有兩個日裔護士便立刻嚇得尖叫起來。

    南霸天冷冷的掃了小鹿原純子一眼,大吼道:“把她抓起來!”

    兩個士兵便立刻衝上來,一把就揪住小鹿原純子,那個日裔醫生衝上來想阻止,南霸天便不由分直接就扣響了扳機,一聲槍響,那個日裔醫生的左太陽穴上便多出個血洞,右側太陽穴上更是綻開了一個碗口大的血窟窿。

    “噗。”日裔醫生就像被鋸倒的木頭,往前直挺挺倒下來。

    那兩個日裔護士嚇得驚聲尖叫,南霸天便立刻舉著槍怒吼:“都給我閉嘴!”

    兩個日裔護士聽不懂南霸天在喊什麼,但她們還是在本能的驅使下閉緊了嘴巴。

    小鹿原純子卻沒有慌亂,也沒有掙扎,而是鎮定的用並不怎麼熟練的漢語說道:“能不能,讓我,做完,手術?”

    抓人的兩個士兵便拿眼睛去看南霸天。

    南霸天卻不為所動,冷然道:“還做什麼手術,帶走!”

    “走!”那兩個士兵便立刻押解著小鹿原純子出了房間。

    南霸天收槍回槍套,又大聲吩咐剩下的幾個士兵:“把這兩個鬼子娘們也看好了,沒準她們中間還有鬼子奸細!等老子審出來了,有一個算一個,全他媽砍頭,老子要拿他們的人頭去祭奠老十三他們在天之靈。”

    “是!”幾個士兵轟然應喏。

    南霸天帶人押著小鹿原純子正往外走,迎面遇上了肖雁月和王滬生。

    肖雁月是陪王滬生來找小鹿原純子的,因為鎮上有位產婦難產,有生命危險,王滬生就想從野戰醫院找個醫生去救人,因為這事做好了,可以極大的鞏固共產黨在梅鎮百姓心目當中的形象,結果兩人剛進醫院,就遇上了南霸天。

    看到小鹿原純子被捆著手,肖雁月明顯愣下。

    待回過神來,肖雁月立刻就怒了:“南霸天,你幹什麼?”

    “幹什麼?抓姦細!”南霸天冷冷的掃了肖雁月一眼,在整個大梅山獨立大隊,南霸天只怵倆人,或者說只敬畏倆人,但肖雁月顯然不在兩人之列。

    說完,南霸天又回頭示意押解純子的兩個士兵:“帶走!”

    “我看誰敢!”肖雁月閃身擋住去路,沖那兩個士兵喝道,“把人放了!”

    那兩個士兵便有些猶豫,南霸天不怕肖雁月,但是這兩個老兵卻有些害怕,因為肖雁月當了他們整整三個月的教官,那三個月,肖雁月可真是把他們折磨得死去活來,恨得他們一個個在背後罵肖雁月女魔頭。

    所以,肖雁月在青牛寨、青風寨土匪改造而來的四中隊、五中隊官兵心中,還是很有一些威信的。

    看到兩個士兵有些畏懼,南霸天立刻就火了:“真是廢物,一個小娘們兒也至於讓你們怕成這樣?都摸摸自己胯下,看看卵子還在不在?”

    肖雁月也火了,怒道:“南霸天,少在我面前耍威風,這裡可不是青牛寨,還有你們也不再是土匪,而是共產黨的游擊隊了!”

    南霸天冷森森的瞪著肖雁月,喝道:“讓開!”

    “放人!”肖雁月卻毫不退讓,冷冷的回瞪過去。

    南霸天便徹底怒了,十三幺和另外五個生死兄弟的戰死使得他喪失了理智,當下南霸天扭頭沖身後跟著的十幾個士兵大吼道:“把她給老子綁了!”

    看到南霸天發了性,那十幾個士兵便也不再顧忌什麼。

    這些士兵在本質上仍然還是土匪,短短三個多月的訓練很難真正改變什麼,一旦到了要緊的時刻,這些士兵立刻會匪性復發。

    當下便有好幾個士兵便一湧而上,將肖雁月也給綁了起來。

    看到肖雁月被綁了,王滬生急了,趕緊上前阻止:“住手,快住手。”

    南霸天卻已經完全喪失理智,當下不分青紅皂白,大吼道:“把他也綁了。”

    剩下十幾個匪性復發的士兵便立刻一湧而上,把王滬生摁倒在地也給綁了。

    “南霸天,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王滬生腦袋被摁在地上,卻猶自高喊,“你這麼做已經違反軍紀,是要付出代價的,我現在以皖南特委書記的身份命令你立刻放下武器,接受保衛科的審查,我命令你立刻放下武器……”

    “去你媽的書記。”南霸天卻上前直接一拳捶在王滬生臉頰上,王滬生便立刻嗚咽一聲陷入到昏迷中。

    不過這時,整個獨立大隊的官兵都被驚動了。

    萬重山、李海先後帶人趕到,跟隨兩人到來的一中隊、二中隊官兵便立刻舉起槍,將南霸天和他手下十幾個士兵圍起來,但是,緊接著,四中隊剩下的一百多士兵也趕到了,又從外面把李海、萬重山他們給圍了。

    現場的氣氛便立刻緊張起來,混戰一觸即發。

    萬重山看著南霸天,竭力讓自己的語氣平緩:“南霸天,先把槍放下,有話好說,拿槍指著自家兄弟,算什麼英雄好漢?”

    南霸天道:“先讓你們的人把槍放下。”

    “這不可能!”不等萬重山發話,李海便說道,“南霸天,你現在讓你的人放下槍,那麼一切都還來得及,可如果拒不肯繳械,那就是嘩變!按軍規,嘩變之首犯該如何處置,南霸天你想必清楚的。”

    南霸天的臉肌便微微的顫抖了下。

    按軍規,嘩變之首犯是要槍斃的。

    “做夢!”南霸天只是稍稍一猶豫,便立刻又鎮定如初,冷然道,“李海,萬重山,現在讓你們的人讓開,我可以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等我斃了這日本小娘們,給老十三他們報了仇,回頭該打打,該殺殺,隨你們,但是……”

    停頓了一下,南霸天又陰森森說道:“但是現在你們若是再攔我,那就別怪我南霸天不念兄弟情義。”

    李海的眼睛便立刻眯起來,冷然道:“南霸天,你知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老子卻也不是好說話的。”南霸天已經騎在虎背上下不來了,當即單手持槍,用右手大拇指將盒子炮的機頭給扳開,四中隊的一百多號士兵見狀,便紛紛拉栓推彈上膛,一中隊還有二中隊的士兵見狀,便也趕緊將子彈推上膛。

    雙方劍拔弩張,混戰一觸即發,現場的空氣都快凝滯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7
第226章 可怕

    距離沙橋墩兩千米外的青牛嶺山腳下,小鹿原俊泗正順著陡峭的山崖往上爬,伊東玉之介跟在小鹿原俊泗身後,也在吃力的攀爬。

    伊東玉之介一邊爬,一邊說道:“小鹿原桑,我可不覺得這時候殺個回馬槍,是什麼明智之舉,昨天晚上支那人吃了大虧,被你劫走了關押在監獄裡的犯人不說,還讓你擊斃了十幾個人,他們現在一定已經氣瘋了。”

    “擊斃六人,擊傷十二人。”小鹿原俊泗糾正道。

    “都差不多。”伊東玉之介把頭一偏,說道,“就憑支那人那可憐的醫療條件,受傷就意味著死亡,這基本沒什麼區別。”

    “或許吧。”小鹿原俊泗隨口應了句。

    伊東玉之介又道:“小鹿原桑,支那人吃了這麼大虧的,隨時都有可能對左右兩側的山峰展開大規模的搜索,我們這時候回來,可不是什麼好主意,何況該刺探的情報都已經刺探得差不多了,給南京的電報也已經發出,又何必再回來冒險?”

    “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道理。”小鹿原俊泗沒有正面回應。

    其實,小鹿原俊泗根本就沒法正面回應,難道他跟伊東玉之介說,他是因為擔心妹妹小鹿原純子的安全,所以不惜冒著危險潛回來,只為了確定妹妹沒危險?他要真這麼說了,很快整個日本都會知道,小鹿原家族的女兒居然在幫助中國人打日本人。

    儘管小鹿原家族與日本皇室關係很親近,可小鹿原俊泗絕不認為,這能成為他們家與帝國國策唱反調的憑仗,大東亞聖戰,可是帝國千年以來的國策,小鹿原家族幫助中國人,那就是與整個帝國作對。

    “好吧,你總是對的。”伊東玉之介只能選擇閉嘴。

    沒多久,兩人就爬上了一處山崖,小鹿原俊泗說道:“就這裡吧。”

    “嗯哼,這裡的視野倒不錯,就是缺一桿狙擊步槍。”伊東玉之介雙手做出握槍狀,虛虛指向前方的沙橋墩,喘息說道,“還有,距離也遠了些,咦……”

    伊東玉之介忽然輕咦了一聲,說道:“那邊好像出什麼事了?”

    正靠著一塊岩石休息的小鹿原俊泗聞言便立刻坐起身,然後舉起望遠鏡望向沙橋墩,一看之下,果然發現沙橋墩上的軍營裡有兩伙人正互相對峙,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對於皇軍來說,終歸不是什麼壞事。

    調整好焦距之後,小鹿原俊泗卻不免有些訝然。

    正在對峙的雙方,其中一方好像是今天早上追他的那個人,今天早上小鹿原俊泗其實也被對方追得很是狼狽,若不是伊東玉之介暗中輔助,他要想擺脫對方還真不太容易,不過現在這人怎麼跟自己人起了衝突了?

    望遠鏡視野再轉,小鹿原俊泗便又看到了純子。

    看到純子被反縛雙手,明顯處境不妙,小鹿原俊泗的心便立刻懸了起來,該死,純子不是說她在中國人那邊處境很好麼,怎麼會被人綁了?這個時候,小鹿原就有些後悔,之前真應該帶著純子一起離開的。

    只不過,現在後悔也是晚了。

    小鹿原俊泗只能強忍住不安,耐心的繼續觀察。

    伊東玉之介卻沒有小鹿原俊泗的憂慮,相反有些遺憾:“可惜了,要是我現在手裡面有一桿帶八倍望遠鏡的狙擊步槍,那就太完美了,我只需輕輕一扣扳機,砰,支那人那邊就該開始自相殘殺了,咱們也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消滅大梅山獨立大隊了。”

    小鹿原俊泗沒有理會伊東玉之介,不停的移動望遠鏡,觀察沙橋墩。

    伊東玉之介又自顧自說道:“不過,既便沒有我幫忙,支那人多半也會自相殘殺,對峙雙方看起來都挺激動的,不是麼?”

    “伊東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小鹿原俊泗忽然說道,“你看那邊。”

    “哪邊?”伊東玉之介跟著小鹿原俊泗手指的方向調轉望遠鏡視野,然後在他的視野中就出現了一輛卡車,訝然道,“卡車?”

    小鹿原俊泗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徐銳回來了。”

    “徐銳?你是說昨天晚上徐銳不在?”伊東玉之介握著望遠鏡的雙手下意識的一緊,對於徐銳其名,伊東玉之介可是從小鹿原俊泗嘴裡聽過很多次了,之前小鹿原俊泗對他們進行殘酷訓練時,每每會拿徐銳來鞭笞他們。

    小鹿原俊泗時常掛在嘴邊的幾句話就是:這要換成是徐銳,你們早已經身死多時了!要是換成徐銳,他能甩下你們八條街!要換成徐銳,他一個人一把刀就能把你們全部幹掉!要換成是徐銳,恭喜你們,你們可以回日本了,不過回去的只能是骨灰。

    “伊東桑,你應該感到慶幸。”小鹿原俊泗一邊調整焦距,使卡車在視野中變清晰,一邊接著說道,“慶幸徐銳昨晚上不在梅鎮,慶幸他的特種部隊並不在,要不然,你我很可能都沒法再活著回到蒲城了。”

    “小鹿原桑,這個徐銳真有這麼可怕?”

    “可怕?任何語言恐怕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可怕,他比你兒時睡夢中最為可怕的惡魔都還要可怕十倍、百倍!”小鹿原俊泗終於調整好了焦距,卡車變得清晰,“不過呢,再可怕的惡魔也是可以戰勝的,只要你的心中存有必勝之信念。”

    “哈依。”伊東玉之介重重頓首。

    (分割線)

    冷鐵鋒用力一踩剎車,卡車便嘎吱一聲停住了。

    “老徐,好像出事了。”冷鐵鋒扭頭對徐銳說道。

    設在下沙橋橋頭的哨卡前竟然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這個可不太正常。

    “下車。”徐銳拍了拍駕駛室跟車廂中間的隔板,然後打開車門第一個跳下車。

    雙腳才剛剛著地,徐銳便毫沒來由的感覺到了一絲不適,那種感覺,彷彿就跟有人躲在暗中窺視他,霎那間,徐銳便抬起頭,將目光投向大約兩千米外的青牛嶺餘脈,這股不適感好像來自於這個方向,山上有人窺視?

    徐銳正準備閉上眼睛,確認一下這股不適感是否真的來自青牛嶺上,前方一個身影卻急匆匆的從下沙橋衝了過來,一邊高喊:“大隊長不好了,大隊長不好了……”

    徐銳便立刻將這股不適拋到腦後,大步迎向那人:“書呆子,出什麼事了?”

    匆匆跑來的是何書崖,何書崖跑到徐銳跟前,大口喘息道:“大隊長,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可真的要出大事了,快,快點,那邊要出事,一中隊、二中隊跟四中隊快要打起來了,他們快要打起來了。”

    “什麼?”徐銳一聽就毛了,“老子走了才一天,就整出這幺蛾子。”

    冷鐵峰跟上徐銳,一邊說道:“老徐,當初我怎麼跟你說來著,最好將青牛寨、青風寨的土匪跟原來獨立營的老兵混編,可你不聽,現在果然出亂子了吧?”

    “你小子懂個屁。”徐銳很不客氣的訓道,“一顆老鼠屎壞掉一鍋粥的道理,你難道也不懂?老子之所以不把青牛寨、青風寨的土匪嘴獨立營老兵混編,就是怕那些個積年老匪帶壞咱們獨立營的老兄弟。”

    “可你不搞混編,這些土匪的匪性就很難去除。”

    “很難去除不等於沒法去除,老子今天正好借這個機會治治這幫積年慣匪,讓他們知道現在再不比當年在山上當土匪了,既然現在當兵了,那就應該有當兵的樣子。”徐銳嘿然一笑,又道,“其實老子早就等著這個機會了。”

    “原來你是早有預謀?”冷鐵鋒道,“你就不怕真的鬧出嘩變。”

    “嘩變?”徐銳嘿嘿一笑,冷森森說道,“那也得他們有這個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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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千米外,青牛嶺上。

    伊東玉之介直到現在,一顆心都還在怦怦亂跳。

    好半天后,伊東玉之介才感覺到自己心跳不那麼快了,這才扭頭問小鹿原俊泗:“小鹿原桑,徐銳會不會已經發現我們了?”

    “應該沒有。”小鹿原俊俊泗神情凝重的搖搖頭,又道,“伊東桑,現在你該知道,徐銳有多麼可怕了吧?此人的感知能力,簡直是聞所未聞,他似乎能夠聽到很遠距離外的最細微聲響,又似乎能感覺到來自很遠距離的最細微的敵意,然後,他還能憑藉敏銳的感知,迅速做出正確的反應,當初在包興,他就是憑藉著這能力逃過我的狙殺的。”

    “那他還是人嗎?”伊東玉之介凜然道,“豈不是真的成了魔鬼了?”

    “那也不是,魔鬼是殺不死的。”小鹿原俊泗道,“但我知道,徐銳卻可以殺死的,當初在包興,我差一點就干掉他了。”

    伊東玉之介點點頭,又道:“小鹿原桑,接下來又該怎麼辦?”

    “回去,我們這就回蒲城。”小鹿原道,“我們已經獲得了想要的情報,可以回了。”

    其實吧,小鹿原俊泗是因為知道徐銳已經回來,純子已經沒有了危險,所以他也就不必再留在這裡繼續監視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7
第227章 狼性

    一支軍隊,如果士兵都能夠做到令行禁止、絕不踰矩,可能會是一支遵紀守法、作風優良的文明之師,但這支軍隊的戰鬥力恐怕堪憂。

    一支軍隊,如果士兵一個個都跟野狼一樣,凶狠好鬥,可能會是一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虎狼之師,但這支軍隊的紀律恐怕也堪憂。

    紀律和狼性,從來就是一對相互依存的矛盾體。

    太強調紀律,一支軍隊就會喪失狼性,戰鬥力就堪憂。

    太強調狼性,士兵行事就會無所顧忌,紀律也就堪憂。

    縱觀古今中外幾千年戰爭史,只有兩支軍隊做到了兩者兼顧。

    一支是蒙古騎兵,蒙古高原極其惡劣的生存條件賦予了蒙古騎兵凶悍的狼性,天才鐵木真又賦予了蒙古騎兵嚴明的紀律,所以蒙古騎兵成為了那個時代的最強軍,橫掃整個歐亞大陸從未遇到對手,打下疆域更是吏無前例。

    另外一支就是中國人民解放軍,不過解放軍的性格稱之為狼性有些不太恰當,稱其為牛性或許更加合適,因為解放軍沒有侵略性,但是當他們被逼急了,就像野牛一樣,可以用他們的堅硬的犄角,輕易撕碎獅虎豹等猛獸。

    比如在朝鮮,懷著保家衛國、保護妻兒的信念踏上戰場的解放軍,就像是被逼急眼的野牛,用它們的堅硬的犄角撕碎了以美軍為首的十五國聯軍,將他們趕回了三八線,當時美軍都是些百戰老兵,裝備更是精良,與草原上牙尖爪利的猛獸無疑,卻還是被解放軍這頭野牛給打敗了,因為野牛一旦急了眼,就會爆發出比狼性更加可怕的牛性。

    徐銳無疑很想把大梅山獨立大隊打造成為解放軍一樣的軍隊,也賦予大梅山獨立大隊解放軍一樣的牛性,但就目前來說,很顯然還不具備這個條件。

    因為大梅山的局面才剛打開,雖然也有當地百姓將子弟送來當兵,但是數量還不多,只有當大梅山本地的子弟成了獨立大隊的主幹,才具備將他們打造一支牛性軍隊的可能,因為他們才是真正為了保衛家鄉、保護妻兒而戰。

    目前的大梅山獨立大隊,有廣東藉老兵、東北藉老兵,更多的卻是土匪,你要讓他們為了保護大梅山的老百姓而戰,那就太天真了。

    所以平時訓練,徐銳更多的是在激發獨立大隊的狼性。

    獨立大隊必須保持足夠的侵略性,戰鬥力才會有保證。

    但是強化狼性,就必然會影響到紀律,就早晚會出事。

    這不,南霸天因為胸中怒火無處發洩,就帶兵大鬧野戰醫院來了,肖雁月、王滬生想阻止,結果也被抓了,萬重山、李海帶兵過來彈壓,給果險些引發火並,當時場面可謂劍拔弩張,真是一觸即發。

    不過徐銳對此並不擔心。

    因為徐銳清楚,獨立大隊不可能內訌。

    狼性狼性,既有野狼一樣的凶狠好鬥,也有野狼一樣的堅韌服從。

    服從於誰?當然是頭狼,只要頭狼在,狼群絕不會真正爆發內訌。

    蒙古騎兵的頭狼是鐵木真,是忽必烈,大梅山獨立大隊的頭狼就是徐銳。

    徐銳一到,外圍士兵不管是老獨立營的老兵,還是土匪出身的兵,都立刻向著兩側忽啦啦的散了開來。

    徐銳昂然直入,一直走到南霸天面前才停下。

    “大隊長。”看到徐銳,南霸天的臉皮抖了抖,槍口下意識的就垂下來。

    “回頭再跟你算賬。”徐銳惡狠狠的瞪了南霸天一眼,又環顧四周吼道,“怎麼,還要老子請你們把槍放下?唵?”

    這一聲唵,吼的當真是霸氣側漏。

    四周的獨立大隊官兵,包括李海、萬重山在內,便齊刷刷的放下了槍。

    “一個個都很閒是吧?”徐銳又接著怒吼道,“都給老子滾回去修工事去!”

    李海、萬重山趕緊帶著自己的部下灰溜溜的離開,外圍聚集的四中隊官兵也趕緊一哄而散,回去接著修工事去了,南霸天悄然後退一步,也想趁徐銳不注意時溜走,結果徐銳卻立刻轉回身,冷森森的一瞪,南霸天便再不敢亂動。

    立威有很多種的方式,有人通過殺自己人來立威,有人通過潤物細無聲的方式立威,還有一種人,卻通過戰場殺敵豎立威信,徐銳就是後者,他的威信,是在戰場上一刀一槍的拚殺出來的,是用成百上千顆鬼子人頭堆砌起來的。

    徐銳瞪了南霸天一眼,喝道:“還不把人放了?”

    不等南霸天下令,他身後的十幾個大頭兵便趕緊的把王滬生、肖雁月還有小鹿原純子給放了,其實剛才他們是全懵掉了,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不然早就放人了,又哪裡會等到徐銳發話才想起來放人?

    王滬生站起身來,餘怒未消:“徐大隊長,你手下這群驕兵悍將簡直要翻天,不好好的整頓整頓可怎麼得了?一定得好好的整頓一下。”

    “王書記放心,我一定好好整頓。”徐銳趕緊表態。

    徐銳態度良好,王滬生便也不好再發作了,當即請了小鹿原純子匆匆離開了,那邊產婦可還等著呢,去晚了就會出人命。

    肖雁月又把剛才發生在醫院裡的事情說了。

    聽說南霸天殺死了一個醫生,徐銳便立刻蹙緊了眉頭,這可不是小事,既便南霸天殺死的是一個日本藉醫生,也是不行,不僅因為大梅山根據地缺少優秀的醫生,更因為南霸天這件事的性質極其惡劣,因為嚴格來說,他殺的可是自己人。

    肖雁月沉聲說道:“大隊長,我建議立刻成立調查組,先調查清楚南隊長的罪行,然後立刻召開黨委會,研究對他的處罰決定。”

    徐銳沒有理會肖雁月,問南霸天道:“人是你殺的?”

    南霸天的腦袋立刻耷拉下來,答道:“是我開的槍,但是當時……”

    “沒什麼但是,把他槍下了。”徐銳便立刻大喝道,“關進勞改營。”

    大兵和東北虎便立刻上前來,把南霸天的槍給下了,再用麻繩將南霸天綁起來,然後推著南霸天往勞改營走。

    南霸天一下急了,高聲叫道:“大隊長,我有話說。”

    徐銳示意東北虎和大兵鬆手,然後問:“你還有什麼話說?”

    南霸天道:“大隊長,殺了那個鬼子醫生是我不對,為此你怎麼處置我,哪怕就是槍斃我也絕無怨言,但那個日本娘們真有問題,當時我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發現她跟那個鬼子膩在一起說話,你要是不信,冬梅可以替我做證。”

    徐銳便道:“對了,我還沒問你怎麼突然就發了瘋?”

    南霸天道:“昨晚上我們遭鬼子偷襲了,黃守義也被鬼子給劫走了。”

    “遭到鬼子偷襲?”徐銳聞言臉色一沉,“黃守義也讓鬼子劫走了?”

    南霸天便把昨晚上發生的事情從頭說了,徐銳聽了立刻嘿然一笑,說道:“這小鬼子來的還真是時候,正好趁老子不在。”

    南霸天道:“大隊長,這小鬼子絕對是來者不善哪。”

    徐銳說道:“這事我會調查清楚,但是一碼歸一碼,這並不能夠成為你殺人的理由,你的事該怎麼處罰就會怎麼處罰,帶走。”

    大兵和東北虎押解著南霸天離開了。

    “老兵,你跟我走。”徐銳招呼了一聲冷鐵鋒,又回頭對賽紅拂道,“小白,你負責把彈藥送到軍火庫。”

    賽紅拂瞪徐銳一眼,嗔道:“跟你說多少次了,別叫我小白,禽獸。”

    徐銳嘿嘿一笑,帶著冷鐵鋒走了,肖雁月便立刻上前來問賽紅拂道:“賽姐,這次你們從180師換回了多少彈藥?”

    賽紅拂在青白團裡的代號是白蓮,所以徐銳叫她小白,但是別人不知道這個,加上現在賽紅拂已經加入到了大梅山獨立大隊,再叫她賽大當家肯定是不合適了,所以肖雁月就索性叫她賽姐,賽紅拂也不以為意。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賽紅拂有些懶洋洋的道。

    肖雁月跟著賽紅拂和小桃紅來到下沙橋頭,然後就看到了停在哨卡外的卡車,再掀開卡車後篷布,便看到了車廂裡面堆放得整整齊齊的彈藥箱,看到這一大摞的彈藥箱,肖雁月的一對美目便立刻亮了起來。

    “我的乖乖,這麼多?”肖雁月驚喜的道,“沒想到180師的向師長還真夠意思的,居然給了這麼多的國造彈藥?”

    “這算什麼。”賽紅拂懶洋洋的道,“你不知道禽獸徐送了他多重一份禮,這點彈藥,還不夠禽獸徐的大禮的零頭。”

    肖雁月便好奇的問道:“大隊長送了180師什麼大禮?”

    賽紅拂登上卡車駕駛座,一邊發動卡車,一邊對跟著上車的肖雁月說道:“我們這次去蚌埠,順便幫180師拔掉了一個鍥入他們陣地中的突出部,滅了鬼子一個大隊,還炸掉了鬼子的一個油料庫,讓鬼子的戰車全都趴了窩,你說這算不算大禮?”

    “我的乖乖,當然算,這當算是大禮了。”肖雁月連連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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