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能穿越的修行者 作者:神秘男人(連載中)

 
kinring 2018-4-16 22:55:3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03 140098
kinring 發表於 2018-4-25 18:51
能穿越的修行者 第二百一十二章 信王殿下

    數日之後,山城關。

    魏軍大敗的消息早已傳回,整個山城關都陷入一片狂熱當中。

    而在關內的一處驛館內,這種狂熱卻不見絲毫蹤影。

    玄黑長袍遮住鎧甲的林慕華正端坐在驛館的一張方桌之前,對著麵前的一壇酒水痛飲。

    桌上有零散的肉食和小菜,更為引人注目的則是桌角擺放著的幾個空酒壇。

    看情形,他在這裏已經很久了。

    不過出京之時的大隊人馬此刻卻不知為何沒有陪在他的身邊。

    驛館老板看他手中的酒水即將飲完,連忙擠出笑臉再次送上一壇。

    “將軍請用!”

    沒等他遞過去,手中的酒壇就被奪走,不過老板卻不敢露出絲毫不滿,臉上掛笑的緩緩退走。

    “屬下張勝,見過林大統領,因事來遲,還請統領大人降罪!”

    一群身著鬥牛服的大漢簇擁著一位飛魚服的焦黃臉漢子急匆匆的衝了進來,跪倒在林慕華身前。

    “降罪?”

    即使肚中滿是酒水,林慕華的雙眸已然明亮如初。

    “按錦衣衛的規矩,上官傳召,無故不來,該當何罪?”

    “統領……統領大人,屬下是來……來遲!”

    張勝的聲音帶著顫抖,更帶著股哀求。

    “你這是在說我,我說的不對?”

    陰森森的語聲從上方傳來,駭的張勝猛然以頭叩地,撞擊的地板咚咚作響。

    “屬下不敢,屬下不敢!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我問你,城裏你指揮的動的有多少人?”

    林慕華再次端起酒罐,大口往嘴裏倒去。

    “稟大人,除了屬下,城中還有一個千戶,五位副千戶,十位百戶,十三位小旗另有二百多人校尉、力士。”

    因為山城關位置的關係,此地錦衣衛的人數不少,而且都是精銳,確保可以隨時把前線的情況傳遞到京城某些人的手中。

    “好!把他們都招來,隨我去一趟陳州!”

    “可……”

    “怎麼?你不願意?”

    酒罐重重的落在方桌之上,發出沉重的聲響,震的千戶張勝心神一晃。

    “不敢,屬下這就去安排!”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他猛一咬牙,竟然應了下來。

    “好,給你一個時辰,到時候如果人沒有到齊,你就不用回來見我了!”

    林慕華終於轉過身子,露出他那俊美異常的麵容,隻是雙眸中的猙獰殺機,卻讓人望之生畏。

    不到一個時辰,二百多號人已經彙聚在驛館門前,更有十餘匹高頭大馬,被人牽著老老實實的立在一旁。

    “統領大人,您請上馬!”

    黑臉的千戶高平與黃臉的千戶張勝一臉殷勤的看著林慕華翻身上馬,在一陣催促聲中,一群人轟隆隆的朝著南方奔去。

    昨日大寒,地麵上已經結了冰晶,此時被一行人踐踏而過,留下一路的泥濘。

    驛館老板兩口子唉聲歎氣的收拾著店內的酒水、吃食,扣算著這一次下來又有多少天是要白忙活了。

    ******

    “大人!”

    陳州的錦衣衛千戶劉超跪在馬下,身上的飛魚服破爛不堪,一道道馬鞭抽打的印記遍布全身,但他卻不敢有絲毫怨言。

    因為馬背上的這位即使是他的頂頭上司見了,也要恭恭敬敬的問安請好。

    “蘇巧兒來這裏的一切都是你給安排的?”

    劉超聞聲一顫,恐懼感不可遏製的從心底升起,他從未想過,相貌如此俊美的男子手段竟然如此殘忍!

    “稟大人,屬下是按上峰要求……”

    “啪!”

    “嗯……”

    話未說完,重重的皮鞭已然抽下,在先天真人對真氣的精準控製下,這一鞭雖然沒有抽出血痕,但身體內裏的肌肉卻被震得撕裂開來。

    “帶我們過去!”

    “是!”

    劉超撐著劇痛,大聲應道,心中也已經恨極了那蘇巧兒!

    你招惹誰不行,竟然招惹這位,不要怪我不顧近鄰之情,今日我身上受的罪過,定要在你身上找回來!

    位於西湖邊上的環彩閣今日罕見的來了客人,悠揚的琴聲從裏麵緩緩飄來,讓人身心舒暢。一輛毫不顯眼的馬車靜靜的停放在門前,身材雄壯的車夫正依靠著一顆柳樹獨自歇息。

    馬蹄奔騰聲讓車夫微微睜開雙目,一絲精光閃過,他伸手牽過馬車,緩緩的朝一旁挪了一段距離,停在了一處陰暗角落。

    “下馬!”

    伴隨著林慕華的大吼,滿身是傷的劉超已經一躍而起,落到了環彩閣的門前。

    “轟……”

    兩扇大門筆直的倒飛進去,重重的砸在庭院之中,壓倒了花草,激起灰塵。

    劉超修長的身影緊隨其後,落在庭院當中,打眼一掃,已經朝著後方琴音傳來的方向撲去。

    “守好,不要放過一個人!”

    千戶張勝大手一揮,早已熟練這項業務的錦衣衛們各自分開,而林慕華則在近百位精銳錦衣衛的陪同下不慌不忙的朝著後院行去。

    “你幹什麼?我們這裏今日有客人!”

    一個婦女粗大的嗓門響起,隨後則是痛苦的哀嚎。

    林慕華臉上掛出猙獰的笑意,迫不及待的加快了腳步。

    ‘我生平最恨別人欺我、騙我!先擒下蘇巧兒,再用她引來孫恩,到時候我定要好好折磨你們二人,以泄我心頭之恨!’

    “哐當……”

    門扇被人撞開的聲音響起,伴隨的則是琴聲的戛然而止,和劉超的憤怒大喝。

    “嘭!”

    撞擊聲響起,伴隨著窗扇破裂之聲、人體的落地之聲,顯然是一個人被人從屋裏拋了出來,落在了外麵。

    林慕華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隨著小道一個轉彎,小小的庭院盡入眼前。

    他臉色突然一變,庭院內倒著的人影竟然不是蘇巧兒,而是劉超!

    而那劉超,更是被人從胸腹間斬成兩段,五髒滾落在地麵上,沾滿塵土。

    “是誰?竟敢襲殺朝廷命官!”

    身後的張勝猛然大吼,見此情景心中難免兔死狐悲,一個眼神使去,百人錦衣衛氣機已然練成一片。

    那劉超怎麼說也是奇經八脈階段的高手,就算身體有傷,但一個呼吸間就被人幹掉,對方的厲害可想而知。

    “外麵的可是林慕華林統領?”

    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你是何人?”

    林慕華眉頭一皺,這人的聲音他竟然似曾相識。

    “信王殿下再此,和何人膽敢無禮?”

    渾厚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震得耳膜翁鳴。

    發聲之人竟然是位先天真人!

    “信王殿下!殿下不在吳州呆著,怎麼跑到這裏來了?可得陛下的旨意?”

    林慕華臉色陰沉,冷聲回道。

    難怪這人的聲音那麼耳熟,竟是小時候經常聽到的那位天下第九,信王殿下的聲音。

    當年信王與當今陛下爭奪皇位,當今陛下的甄丞相之助,信王在知道自己無望九五至尊之位後當即選擇了退出,因而保留下來的性命,但也被限製在吳州之地,無旨不得外出。

    “本王受太後懿旨,前往百家道館求取經文,祈禱上蒼賜我大楚興盛之機。偶爾路過此地,聽聞有一女子琴聲不凡,更與當年京城的蘇巧兒同名同姓,因而前來一觀。倒想不到竟然遇到林統領。”

    屋內的聲音仍然不疾不徐,有條不紊。

    “對了,說了那麼久,竟然忘了請林統領進來。”

    “請進!”

    伴隨著信王的聲音,房門無聲無息的朝著兩側打開,活像是一隻張開了大口的猙獰巨獸。

    “統領大人?”

    身後的張勝咽了咽唾沫,屋裏人既然是信王殿下,那他們自然不敢強行動手,況且這位信王可是有天下第九之稱的,一手殺劍可是斬了諸多江湖高手,自己這一幫人上去也未必是人家的對手。

    當然,就算林慕華發瘋,他也不會奉陪。

    “你們在外守著,我進去,莫要放跑了那私通外敵的女子。”

    林慕華壓低聲音叮囑了一句,一整衣衫已經邁步行了進去。

    屋內設施典雅古樸,擺放的東西也沒有幾樣,隻有俏生生端坐在窗下的蘇巧兒讓他眼神定了一下,就看向這位小時候見過不少麵的信王殿下。

    二十年過去,這位信王殿下的相貌倒是沒什麼變化,仍舊是相貌堂堂、不怒自威,倒是當今陛下已經垂垂老矣,發絲灰白。

    在他身後的護衛隻有一人,雖是位先天真人,但在信王的氣勢下卻讓人不由自主的忽略。

    “微臣林慕華,叩見信王殿下!”

    林慕華長袍朝後一擺,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

    “林統領請起。”

    信王微微點頭,又一指對麵的一張小凳。

    “坐!”

    “謝殿下!”

    林慕華站起,端坐,做的筆直,雙眼直視當今的信王,絲毫不露怯意。

    “這些年我一直幽居吳州,未曾去過京城,不知母後身體可還安康?”

    信王像是隨意的開口,隻是眼神稍微有些古怪。

    他雖然遠在吳州,但也聽聞有一位英俊少年成了自己那位母後的入幕之賓,而傳聞,這少年就是麵前的這位林大統領!

    “太後殿下每日都要在園林遊玩,精神矍鑠。”

    “不能隨身侍候母後身前,是我不孝啊!”

    信王微歎,林慕華則沒有接口。

    “皇兄身體如何?聽聞他兩年前遇刺,我甚為擔心皇兄的身體情況。”

    “不勞信王殿下操心,陛下身體安康。”

    “是嗎?我怎麼聽說他的身體情況不太妙啊?”

    信王一笑,絲毫不在意林慕華變了臉色的表情,緩緩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抿了一口,歎了口氣又道:“我那皇兄貪戀權色,但身子一直虛弱,因而常常做著長生不死的美夢,卻不想為了得到長生不死的機緣,竟然被歹人刺殺,被人以真氣擊中後背,五髒皆傷,命不久矣。”

    林慕華身子一緊,這些事都是禁宮最大的秘密,就算是幾位皇子也未必知曉,這位一直囚禁在吳州的沒落王爺為何能夠一清二楚。

    “幸好此時機緣到手,又恰好尋得有一奇藥,名曰延年益壽丹,據記載,服之可增壽半個甲子。”

    “因而派出心腹手下,賜下九龍鎧,前去尋得機緣。”

    信王不慌不忙的開口,林慕華則眼神越來越陰冷。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把這一切告訴了信王?

    “對了,林統領可知何為延年益壽丹?”

    信王放下手中的茶水,像是平常聊天一般,看著林慕華笑道。

    “還請殿下解惑。”

    林慕華的聲音透著股發自內心裏的不平靜。

    “每個人的壽命都有極限,凡人之壽在百歲左右,先天真人可達兩個半甲子,但能夠真的活到那般年紀的則少之又少。蓋因為人在自己的一生當中難免會受到些病痛、損傷,減少了壽數。”

    “而這延年益壽丹則能讓人的身軀重返青春,讓肉身重新注滿活力,以增壽數。”

    “不過這種增加壽命的方法對於先天真人來說用處則不大,因為我們的身體幾乎已經圓滿,所以有些人才會對此棄之如蔽。”

    信王話語間若有所指,而林慕華則臉色慘白的看著他,心頭巨震。

    “殿下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這種丹藥雖然神奇,卻並沒有救治重傷的用處。”

    信王看著林慕華微微一笑,而對方的臉色則更加蒼白。

    “沒用?”

    林慕華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股絕望。

    “沒錯!”

    信王點了點頭,語氣肯定的道:“不僅沒用,而且服下後因為藥力會影響肉身五髒,還有可能會讓本就重傷的人瞬間斃命!”

    “可這是曆年典籍記載的,是太後……”

    林慕華話剛出口,當即就頓了下來,心神一片空白。

    “沒錯,對皇兄雖然沒用,但對我那母後卻是很有用處的。”

    信王回給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殿下,救我!”

    林慕華猛然離開座位,仆倒在地,重重的跪倒在信王麵前。

    他不傻,當然明白這一切都是當今太後那個老妖婆的注意,而這位信王說不定也是插手了其中,自己本就是一枚棄子。

    但信王既然當著自己的麵說了出來,自然是有用得著自己的地方,也是他的一線生機所在。
kinring 發表於 2018-4-25 18:52
能穿越的修行者 第二百一十三張 勇救佳人

    “殿下,救我!”

    林慕華再也沒了剛才的傲骨、風度,雙膝跪地,重重的跪倒在信王的腳下。

    “林統領請起。”

    柔和的真氣把他輕輕托起,林慕華雖然可以抵擋,但卻不敢有絲毫違背對方的意思,順從的直起身來。

    “這瓶丹藥叫做培元丹。”

    信王從懷裏掏出一個碧玉瓷瓶,上繡蓮花,美輪美奐,瓶口打開,一股淡淡的清香浮出,讓屋內聞到的幾人身軀一暢,疲倦盡消。

    “殿下?”

    林慕華昂起頭,試探著開口。

    “這瓶丹藥雖無法延年益壽,但卻能壯健體魄,恢複傷勢。你把它交給我皇兄,可保你一時性命無恙。”

    信王微微一笑,手中的瓷瓶脫手而出,緩緩飄向林慕華。

    “殿下可有事吩咐屬下?”

    心中忐忑的接過那培元丹,林慕華一邊揣摩對方的意思。

    既然是一時無恙,那即是說以後還是會出現問題的了?

    “林統領附耳過來。”

    信王點了點頭,林慕華順從的探過身去,低頭把耳朵湊過來。

    低聲細語緩緩飄入耳中,林慕華的表情也開始不斷變化,最終化為沉思之狀。

    “你隻要按我的吩咐去做,我最後不但會保證你的安全,還有你的榮華富貴!”

    麵前的林慕華頭顱低垂,半響,突然又重重的跪倒在地,語氣堅定的道:“殿下的吩咐,屬下定當盡心竭力完成,但屬下有一事相求,還望殿下成全!”

    “嗯?”

    信王雙眸微眯,定定的看著地下跪倒的林慕華,又用餘光掃了一眼一直靜靜的端坐在古琴之前的蘇巧兒,頓了頓才道:“你說。”

    “殿下,屬下少時曾受某人羞辱,曾經立下過誓言,必讓此人不得好死!原本屬下以為我這心中窒礙已去,誰知對方卻被人救走,如不殺了此二人,難平我心!”

    林慕華聲音中充滿了憤恨,少年之時那一個個可憎的麵孔更是接連浮現,更有自己當時的誓言在耳邊回蕩。

    ‘從今日起,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欺我、辱我!如有犯我之人,他日我必定讓他粉身碎骨,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巧兒自幼在我身邊長大,我可以保證,她以後絕對不會再犯!”

    窗台下的蘇巧兒嬌軀一顫,眼露懇求的看著信王殿下。

    “還請殿下答應屬下的懇求,屬下願以死相報!”

    林慕華不答,繼續以頭叩地,撞擊的地麵咚咚作響,地下的青磚出現裂縫,而他的額頭也變的通紅一片。

    屋內的空氣似乎都陷入了停滯了一般,隻有蘇巧兒慌亂的雙眸在不停的閃爍。

    “巧兒,我待你如何?”

    不知過了多久,信王溫和的聲音飄到耳邊,蘇巧兒嬌軀一軟,渾身像是沒了力道般,聲音帶著絲沙啞回道:“殿下待巧兒恩重如山!”

    “我記得你是因為活不下去,才入的我的門下?”

    “沒錯,那年家鄉發現一奇石,奸相讓人運送進京,家父與幾位相親攤派上這個公事,至此一去不複返。”

    山石奇重無比,以人力押送,沿途需要纖夫拉運船隻,一去就是千裏,吃不飽睡不好,活下來的十不存一。

    “恰逢當年稅收加重,我家無力耕種,被迫當了流民,姐姐餓死,弟弟年幼,是殿下給了我們家一條活路。”

    蘇巧兒雙眸含淚,眼前一片朦朧。

    “我記得當年你才六歲!”

    “殿下大恩大德,奴婢永記在心!”

    蘇巧兒深吸一口氣,第一次打斷了她心中最敬佩之人的話,梨花帶雨的俏臉直麵信王,語聲哽咽卻有帶著股堅定,道:“既然奴婢的死對殿下有用,奴婢甘願一死,以報殿下大恩!”

    “錚……”

    一柄小巧匕首從腰間劃出一道弧線,割向修長的玉頸。

    “哎!”

    低聲的輕歎從窗外傳來,一條長繩如靈蛇般傳出,輕輕點開鋒利的匕首,再在蘇巧兒腰間一繞,拉著她穿到屋外。

    “什麼人?”

    信王背後的護衛猛然大喝,腳下一跨,整個人已經撞向窗扇,犀利的劍光閃耀,撕開身前的一切,也斬向外麵十丈方圓。

    柔和而堅定的刀劍之影在漫天劍光中屹然不動,劍氣消散,陳子昂手持刀劍正穩立當場。

    “什麼人?圍上去?”

    四下的錦衣衛也發現了情況,四麵八方人影晃動,氣機交聯一片,瞬間籠罩整個院落。

    相貌堂堂、氣宇軒昂的信王背負雙手緩步跨出破碎的房屋,林慕華緊隨其後,用滿是陰狠的眼神看著場中的兩人。

    蘇巧兒呆呆的站在陳子昂身後,麵前之人並不寬大的背影卻讓她心生依賴。尤其是此時,她萬念俱灰,這道背影更是深深的紮在她的心底。

    “林兄,你果然是個小人,報仇都不帶過夜的。”

    即使麵對天下第九的信王殿下,即使身周有百餘位錦衣衛精銳圍困,陳子昂仍然臉色平淡,軒昂自若,氣勢絲毫不落下風。

    “孫恩,當日我既然沒死,死的自然是你們二人!”

    林慕華嘴角扯出一個冷笑。

    “那可未必!”

    陳子昂搖了搖頭,又看向這位大名鼎鼎的信王。

    “信王殿下的大名我也是耳聞已久,今日得見,倒是讓我失望的很!”

    “虛名對我與浮雲,我的行事隻要對得起自己的本心即可,他人的評判又何須在意?”

    信王仔細的打量著陳子昂,搖頭歎息。

    “你的名字我也曾聽人提起過,都是稱讚有加!可惜,觀你行事,隨波逐流,毫無大誌,於國於民毫無用處,倒是可惜了你這一身的才華!”

    陳子昂的眼神中透著股疑惑,他來的時間也不長,但信王與林慕華兩人的對話卻是無一遺漏,他本猜測這位信王就是那位地獄門主,但此時看來,卻又不像。

    “信王殿下到是心懷大誌,可惜卻連一個弱小女子都保護不了!”

    “成大事者,不可有婦人之仁!腳踏枯骨,才能登臨絕頂,你以為天下十大高手是靠嘴巴奪出來的嗎?”

    信王不疾不徐的回道,聲音傳出周遭的錦衣衛士卻仿若未聞,這種對聲音的操縱倒是讓陳子昂大開了眼界。

    “哈哈……,久聞殿下一手殺劍出之必見血,不知我今日能不能有緣得見!”

    陳子昂哈哈一笑,麵對越來越沉的氣機壓迫,終於決定不再浪費口舌。

    “你想見?”

    “不錯!”

    “那好!”

    信王點頭。

    陳子昂隻覺得眼前一花,一道血紅色的長劍已經點向自己的額頭。

    對方何時出的劍?

    如何出的劍?

    他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滔天殺意凝聚到了疾點,劍未至,心神似乎已經被那殺意撕裂,威霸天地、滅絕一切不服的武道意念透過眼前的血紅長劍直貫陳子昂的腦海。

    雙眸微眯,定住心神,陳子昂手中的刀劍已經交叉在了身前,身軀微漲,各種心法急速運轉,六刀六劍瞬間劈出,血紅色的長劍詭異的一折,竟然透過密集的刀劍斜刺陳子昂肋下。

    長刀一劃,化作一麵圓盾,長劍一點,驚雷閃動中刺向身前。

    血色劍光點動,陳子昂手中的長刀一震,幾乎要脫手飛出,而手中的長劍也被對方以詭異的身法避過。

    而一股死亡的恐懼感也開始在心頭浮現。

    心中一驚,陳子昂再也不敢留力,長刀帶著告死刀意,長劍帶著驚蟄雷響,暴烈的刀劍之光撲天蓋地的朝著麵前之人轟去。

    血色劍光宛如遊龍,在驚濤駭浪中自在遨遊,尋機還能興風作浪,倒卷刀光。

    刀劍再變,威壓諸天的氣息降下,壓製一切變化,陳子昂身軀再漲,雙眸變得通紅一片,刀劍交叉於身前猛斬,氣浪奔湧,虛空中似乎都出現了一道十字裂縫,後方十餘米外精致的閣樓突然一分為四,幾個藏於其後的錦衣衛更是雙眸一白,暈倒在地。

    不同於他人真氣所化的刀光劍影,陳子昂的這一招靠的隻是驚人的肉身之力所化的極限速度,超越了音速的速度,加上刀劍震蕩而凝聚的勁風斬破了閣樓,其中的武道意念更是震暈了錦衣衛士。

    一道血紅色的長劍在這一擊之下也吃不住力,輕飄飄的倒退而回。

    “好!”

    信王的讚歎聲響起,卻見陳子昂已經一拉繩索,把蘇巧兒綁在自己背上,腳下一踏,在大地轟隆隆的震響中已經衝天而起。

    “殺!”

    周圍的錦衣衛們早已連成戰陣,六柄長劍從四周點來,擠壓虛空,困住陳子昂,另有一柄劍氣直衝雲霄,急斬而下!

    “吼!”

    氣浪奔湧,風雷激蕩,四周的虛空泛起絲絲漣漪,身周的緊縛之力一鬆,陳子昂已經化作一道清風欲朝外遁走。

    “想走?”

    身後傳來林慕華的冷笑,移山拳勁爆發,轟向蘇巧兒的後背。

    他知道自己不是陳子昂的對手,也擔心他臨死拚命,因而想用蘇巧兒牽製他,隻要把他留下來,自能要了他的性命!

    一根長劍從陳子昂的腰間猛然朝後一竄,點向林慕華的拳鋒。

    “當……”

    金鐵交鳴,長劍猛然彎成一個弓形。

    ‘遭了!’

    林慕華心中一動,下意識就要收起拳勁,但已然遲了一步,陳子昂已經借力躍出十餘丈的距離,口吐鮮血落在了錦衣衛的包圍圈外。

    “轟……”

    大地再次發出一聲轟鳴,石塊崩飛四濺,機關觸發,無數條弩箭從四麵八方湧出,不分敵我的激射,場中亂成一團。

    林慕華與信王身旁的護衛躍起直追,卻見陳子昂此時已經背著蘇巧兒,幾個起落躍到了西湖之邊,‘撲通’一聲躍入冰冷的水麵之下。

    西湖的堤上,信王背負雙手看著水麵上的那灘血跡,搖頭一歎:“可惜了!”

    而在他身旁,則是林慕華滿目的猙獰。
kinring 發表於 2018-4-25 18:52
能穿越的修行者 第二百一十四章 他年冷夏

    一間破舊的雜物房內,渾身濕透的陳子昂正盤膝坐於一個角落,默運氣息恢複身上的傷勢。

    臉色有些發白的蘇巧兒則乖巧的斜靠著窗台之旁,謹慎的觀察著外麵的情況。

    “多謝了!”

    蘇巧兒柔軟的聲音首先打破了寧靜。

    “不必客氣,你以前不是也救過我一次嗎?”

    陳子昂雙眸未睜,語氣平淡。

    “我倒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是信王的手下。”

    “你好像也從沒問過我?”

    蘇巧兒嫣然一笑,笑容中透著悲苦。

    “也是!”

    陳子昂點點頭,又睜開雙眸,看著一臉落寞的蘇巧兒道:“你也不必太過傷心,剛才那信王並未全力出手,要不然我們也不會那麼容易逃出來。”

    “可見他也並非真心要你的性命。”

    “你不用安慰我,我明白的,對於他的大業來說,我一個花錢養大的丫頭算得了什麼?”

    蘇巧兒雙眸無神的看著窗外,良久不語。

    看她心神恍惚狀,陳子昂主動開口道:“能說說你的事嗎?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也沒見你提起過。”

    蘇巧兒苦笑一聲,頓了頓,才喃喃道:“你知道嗎?我小時候過的很苦,該受的罪一點也不比別人少,所以我最見不得別人受罪。”

    陳子昂點點頭,想起當初他們一群人從京城趕往陳州的情形,那時候他就見識了這位蘇巧兒的善心,當時他很是驚訝了一段時間。

    “但當今朝堂混亂,奸臣當道,百姓生活不寧!”

    “以甄相為首的貪官巧立名目,收刮百姓;出賣官爵,任意橫行;大小官員差役上行下效,收刮民脂民膏,隨意提高賦稅。強征民夫,導致百姓的家屬荒廢田業、饑寒交迫、盼夫盼子、望野悲嚎,慘狀數不勝數!”

    “這樣的世道根本就不給我們這樣的人留活路!”

    蘇巧兒語聲悲切,雙眸含淚,這是她幼年之時親身經曆,更加明白那種無助於可憐。

    “信王素有大誌,曽言要掃蕩域內不寧,願天下安定,百姓安居樂業,有屋可居、有飯可食!”

    她的目光帶著希冀,熠熠閃光,陳子昂則微微撇嘴,不置可否。

    “為了這個目的,我拚命學習,隻希望有朝一日能夠給信王殿下幫得上忙。”

    陳子昂默然,對於他來來說,有了另一個世界的教訓,他對於這個世界從未投入過過多的感情,他不敢也不願。

    但對於這個世界上的人來說,這裏的一切就是他們的唯一!

    “後來我被安排進了京,成了紅館人,還有了西廠的背景,也漸漸的開始對信王殿下有了幫助。”

    “我一直在努力的幫他,甚至有想過要以命相報,卻想不到竟然是這樣的以命相報!”

    蘇巧兒苦笑,笑中帶著淚。

    “信王想當皇帝?”

    陳子昂皺眉,當今皇帝雖然身子不好,但下麵有諸位大臣支持的太子,有武將支持的三皇子,更有深受皇帝喜愛的九皇子。

    而信王則十幾年沒有露麵,一直幽居吳州,怎麼看這位信王的機會都不大。

    “是啊,隻有當了皇帝,才可以讓信王殿下一展自己的抱負。”

    蘇巧兒點了點頭。

    “可他怎麼才能當皇帝?”

    陳子昂問道。

    蘇巧兒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一定會當上皇帝的!因為他要做的事,從來沒有做不成的。”

    她到對那位信王信心十足。

    陳子昂想了想,又問道:“你可知道地獄門?地獄門主?”

    “知道,怎麼了?”

    蘇巧兒眼露疑惑,不明白陳子昂為何突然轉換話題。

    “沒什麼。”

    陳子昂搖搖頭,看到蘇巧兒眼神,他就明白她對此並不清楚。

    “對了,我還沒問你哪。你是怎麼讓林慕華發現身份的?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蘇巧兒擦了擦眼角的淚花,突然想起來不少疑問。

    “此事那就說來話長了!”

    陳子昂一笑,把最近一段時間的事簡單的說了一下,最後說道:“出了那仙境,我發現自己身處京城沒有多遠,當即就立馬朝這裏趕來了,路上還碰到一位朋友,在他那裏停留了一下,幸好沒有來遲。”

    “你的經曆倒是精彩。”

    蘇巧兒笑了笑,聽陳子昂說起這段時間起伏不定的大小事件,也讓她心神為之晃動,傷感也輕了不少。

    “難怪你要問起地獄門主,你是懷疑地獄門主與信王殿下是一個人?不過殿下來我這兒可是提前十幾日就傳過話來的,當時估計你們才剛剛出來仙境,不可能是一個人的。”

    “嗯!”

    陳子昂點了點頭,但卻並未完全打消疑惑。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你哪?”

    蘇巧兒反問。

    “我隨便,找個無人的地方定居下來即可。”

    陳子昂隨意道。

    “你一個人多不方便,還要洗衣做飯,不如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搭個伴吧?”

    蘇巧兒提議,本是平日裏兩人常說的話,今日說起來竟然心頭一跳,臉上一紅。

    “好啊!你隻要不嫌棄我就行。”

    陳子昂點了點頭,眼神一轉又道:“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趕來的路上碰到的一位朋友嗎?”

    “怎麼了?”

    “他那裏就不錯,我們不如就去他那裏定居吧?”

    “好啊!”

    蘇巧兒點了點頭,看向窗外,丟下了心底裏的包袱之後,她竟然覺得此時此刻身心是如此舒暢,而且對以後的日子竟然也開始心生向往。

    “不過我們還要等一等。”

    “等什麼?”

    “我身上的金烏丹不多了,等他們都離開之後,我們再回去把我剩下的丹藥取出來。”

    陳子昂低聲回道。

    ******

    隆中之地,有一山名為翠微山,山勢雄奇,坐望西南州郡。

    山腳處有一小村莊,名曰同裏,因為地勢險要,進出不便,因而這小村莊在這民怨如焚、世事如火的今朝罕有的保持著一絲祥和。

    今日這狹長難行的山道之上,來了兩人,一男一女,男子相貌平平,卻有股淡然氣度,女子貌美如花,巧笑嫣然,正是陳子昂與蘇巧兒兩人。

    他們處理完陳州的事情,陳子昂又留了一封書信,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和一些猜測記下,拜托長風堂的人轉交給陸七,當即就朝著此處趕來。

    陸七未死,隻是雙腿已廢!

    “你那朋友可知道我們要來?”

    小道之上,蘇巧兒長發用灰布裹住,雖是一副民婦打扮,也難掩她那一身芳華。

    “我說過會來看他,不過他應該不會料到我們會來的這麼快。”

    陳子昂聳聳肩,拉著毛驢的手微微用勁,惹得這小毛驢哼唧直叫。

    “姐姐、姐姐,賣貨郎來了,賣貨郎來了!”

    遠處傳來孩童清脆的聲音。

    “瞎說,賣貨郎兩個月才來一次,下次來還要一個多月哪?”

    女童的聲音隨後響起,但兩人小跑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顯然女童雖然嘴上說著不是,但心裏還是希望是真的。

    陳子昂與蘇巧兒對視一笑,牽著馬在前方一轉彎,就見到了兩個跌跌撞撞小跑過來的孩童。

    兩個孩童都不大,姐姐估計六歲左右,弟弟則要小上兩歲,此時一見兩人先是一呆,然後姐姐一指陳子昂,驚叫道:“我認識你,瘸子大叔的朋友。”

    “沒錯!小姑娘好記性!”

    陳子昂對著少女比了個大拇指,口中讚道。

    “瘸子?”

    蘇巧兒則是一愣,她倒是沒想過陳子昂住在這裏的朋友竟是一位瘸子。

    “我去告訴瘸子大叔!”

    女童得了稱讚,小臉快笑成了一朵花,笑著歡呼一聲,拉著弟弟蹦蹦跳跳的朝下麵跑去,口中還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我這朋友兩年前和我一同遇難,我僥幸逃過一劫,而他則被人打入一條山澗,經脈俱毀,一條腿也折了。”

    陳子昂回道。

    “兩年前?趙西使那件事?”

    蘇巧兒頭顱一歪,接口道。

    “沒錯!”

    “陳大哥,真的是你!我還以為寒寒是在跟我開玩笑哪?”

    行了沒多久,一個手拄拐杖的年輕人就出現在下方的山道之上。

    “冷兄弟,你行走不便,何必專門出來?”

    陳子昂急忙上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冷夏,哈哈一笑。

    “看你氣色,比前段時間好多了,我的藥看來你是按時服用了。”

    “嘿嘿……”

    冷夏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道:“真是多虧了陳大哥,要不然我這腿疼的毛病估計就要跟我一輩子了。”

    此人正是當年的那位浪劍客——冷夏!

    隻是此時的冷夏沒有了當年的冷傲,反而麵目滄桑,像是比陳子昂還要大上幾歲一般。

    “客氣了,走走,去你家。以後我可要有的是要勞煩你了。”

    陳子昂拍了拍冷夏的肩頭,又對著不遠處躲在樹後看過來的一對小姐弟眨了眨眼。

    “陳大哥說的哪裏話?有事你就直說。”

    冷夏雖然麵色蒼老,但豪氣依舊,而且沒了當年的銳氣,平易近人許多。

    不過他一身修為盡廢,估計也是因此磨平了棱角。

    “我們走,寒寒,告訴你嬸嬸,讓她準備些吃的,大叔今日有客人!”

    冷笑一邊轉過身子,一邊對著那女童大喊,身子一瘸一拐的在拐杖的支撐下朝前挪動。

    身後的陳子昂眼神微微一暗,然後轉首對著蘇巧兒一笑,再次牽起毛驢跟了上去。

    以後,他們就要在這裏定居了……
kinring 發表於 2018-4-26 18:55
能穿越的修行者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世外閑人

    同裏小村住戶不多,是個隻有二十來戶人家不足百人的小村莊。

    村長就叫同裏,郭姓,五十來歲的老者,每日裏嘻嘻哈哈,四下串門,家長裏短說個不停,雖然喜歡嘮叨,但卻是一位稱職的村長。

    據說,這位郭村長壯年時分到了勞役,為了免受勞役之災,他幹脆就帶著妻兒老幼搬到了山裏,再此住了下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又有不少人搬到了此處,最後更是成了現如今這樣一個小小的村莊,隨了郭村長的姓名,起了個同裏村的名字。

    這裏位處深山,沒有勞役、賦稅之苦,雖然日子過的清苦一些,但卻讓受夠了外界紛亂的一些人有了一個安居之所。

    冷夏是兩年前搬到這裏來的,村裏的阿秀從一條小河邊見到了昏迷不醒的他,於是把他救回了家中,悉心照料,最後二人日久生情,結為夫妻。

    阿秀本有一位老父,還有一個弟弟。老父去年寒冬,因身體虛弱,不堪嚴寒,疾病纏身而去,弟弟年輕氣盛,耐不住山村清苦,不顧家人阻攔,今年開春就出了山,至今還未回來。

    今日,在同裏村的最外側,又新起了一棟土房。

    村長笑嗬嗬的看著一眾鄉親們過來幫忙,泥水匠、木匠一齊上陣,簡簡單單的房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搭建起來。

    他就喜歡有人搬來,人多熱鬧!也顯得他這個村長眼光高明,挑的地方好。

    “子昂啊!你可有什麼手藝?”

    “郭老,我會點醫術。”

    陳子昂在一旁和蘇巧兒一起燒著熱水,準備著吃食,一邊笑著朝郭村長回道。

    “對,對!”

    郭同裏一拍自己額頭,臉上的褶子都快擠到一起,笑道:“看我這記性,小夏的腿疾不就是你給看好的嗎?”

    “這下好了,我們村有了醫館,差不多該有的也都全了!”

    陳子昂笑著點了點頭,那邊冷夏和他的妻子阿秀也提著一些米麵趕了過來。

    “陳大哥,我們來幫忙!”

    冷夏是村裏的獵手,他經脈雖斷,但畢竟曾經把肉身打磨的不錯,一手劍法也使得有模有樣,雖然腿上有些毛病,但在這窮鄉僻壤裏,當個獵手卻是綽綽有餘。

    “好啊!”

    陳子昂點點頭,同時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遠處的幾個村民。

    “諸位等下一起來吃啊!”

    “叫他們幹什麼?他們又沒有出力!”

    郭同裏裝作不滿的樣子,狠狠地朝遠處瞪了一眼。

    “郭村長,你可不要把我和他們混為一談,我可是咱們村的教書先生,想幫忙也沒那個力氣啊!”

    一個頭戴綸巾,一身墨綠長袍的幹瘦中年男子笑嗬嗬的走了過來,這位是村裏的教書先生李雲,聽說還有字,但沒人叫過,都是直接見他教書先生。

    這樣的情況很多,鐵匠就叫鐵匠,村長就見村長,以後陳子昂估計也會被人叫做大夫,至於你原本叫什麼?也沒人會在乎!

    “我那裏還有學子們孝敬的半條羊腿,等下拿來湊個夥,也算是為咱們村再添新人賀一賀。”

    “羊腿?老高家送的吧,我怎麼記得是一整條羊腿?”

    “哎呀!都過去好幾天了,一條能剩下半條就已經不錯了!”

    李雲拍著自己的麻杆腿大叫,一臉說不出的委屈。

    “半條就半條,等下算你一個。”

    郭同裏瞪了他幾眼,才大手一擺,替陳子昂做了決定。

    陳子昂隻是笑笑,繼續低頭燒火,隻是看向李雲的雙腿時,微微頓了一下。

    ‘輕功不錯!’

    這位教書先生雖然隱藏的很用心,但卻逃不過陳子昂的眼神,雖然看不出他的具體修為如何,但腿上的功夫卻絕對不低!

    不僅僅是這位李雲,村子裏還有其他幾人都隱藏著實力,就如身旁的這位郭村長,說話時不管發聲如何變換,呼吸始終平穩,氣息藏而不露,也不是一位簡單人物。

    隨著陳子昂實力的提高,眼界也開始變高,能得到他評價不簡單,已經算是江湖上的好手級別。

    不過這些又關自己何事?

    既然他們願意隱藏修為,顯然是不願在沾染江湖朝堂之上的紛爭,自己又何嚐不是?

    中午,寒風不能打斷一眾鄉親的熱情,一群人蹲在剛剛搭到半人高的土屋旁邊,一人一碗大口吞咽著冒著熱氣的米粥、肉湯。

    歡聲笑語始終未停。

    蘇巧兒端著破舊的陶碗,雙眸彎成一對月牙,和阿秀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看著不遠處圍成一圈的人群,在其中一人的背影上微微一頓,嘴角笑意更顯。

    冬去春來,時光流轉,小小的山村仿佛與外界隔斷一般,過著自己獨有的平靜而祥和的生活。

    “大叔,大叔!”

    小女孩程寒掂著腳尖一臉急切的看著陳子昂手中的陶罐,雙眸都快冒出花來。

    而她的弟弟程康更是喉嚨亂轉,不停的吞咽唾沫。

    “不要急,每人一小杯,都有,都有。”

    陳子昂笑著拉過一張椅子,又取了兩個小杯子,才慢慢的把陶罐裏的蜂蜜倒了出來。

    “慢點喝,喝的快了可就沒了。”

    弟弟程康接過杯子就要往自己肚子裏倒去,聞言頓了頓,不舍得倒了一半,留了一半慢慢品嚐。

    而姐姐程寒則笑眯著臉,一點一點的舔舐,像隻小貓咪一般溫順。

    “你們兩個,我一猜就跑到你陳大叔家來了!真是不長記性,上次挨得的打還沒記住?”

    一個中等身材,麻衣麻布的中年男子從外麵跑了進來,見到自家的兩個娃娃又在這裏討好吃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爹!”

    姐姐嚇了一跳,趕緊一口把被子裏的蜂蜜倒進嘴裏,身子更是縮在陳子昂的身後,一臉害怕的看著自家爹爹。

    而程康卻是一臉的不在乎,使勁的對著自己的杯子來回舔動,不留一絲蜂蜜。

    “程大哥,別怪他們,是我剛得了一些蜂蜜,特意叫他們過來的。”

    陳子昂對著一臉怒容的程半田擺擺手,把事情攬在自己身上。

    “哎!她們兩個就是調皮,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客氣什麼,寒寒她們兩個很可愛,我很喜歡。”

    陳子昂一笑,這時蘇巧兒也從外麵走了進來,對著程半田打了聲招呼,又對著程寒姐弟倆笑了笑。

    “你們倆怎麼沒出去,難道沒聽見貨郎趙小二來的聲音?”

    “貨郎來了嗎?”

    “是啊!”

    程寒雙眸一亮,而弟弟已經朝著屋外竄去,腳下生風,惹得程半田怒罵不止。

    而此時,一身灰布坎甲的貨郎趙小二正拉著他的驢車停在了村長的門口。

    “郭大爺,你看看其他的還要什麼?等下次我來給您捎來。”

    趙小二蹲在門欄上,側首朝後麵看了看,一邊大聲吼了一句。

    恰好眼光瞅見村裏的鐵匠石大叔正拿著他的旱煙槍換著煙絲,通紅的煙鍋即使是看到也讓人感到心頭一熱,而粗壯身材的石大叔果然是不愧是常年與火打交道的,大手捏住煙鍋就往外摳,絲毫不怕燙著自己。

    “石頭大叔,我這裏還有一包煙絲,等下打發了這些娃娃,我就給你取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鐵匠不知姓名,村裏人都叫他石頭,雖然頭發已經花白,但仍舊每日揮舞著自己的鐵錘,聲音也絲毫不像一位老者,嗓門洪亮。

    “嘿嘿……”

    趙小二也不羞澀,厚著臉皮回了一個笑容。

    “我沒什麼東西還要捎帶的,不過你這消息是從哪裏得來的?不假吧?”

    村長郭同裏捋著自己的胡須,皺眉看著手中的破爛紙張。

    “郭大叔,我這東西可是從告示欄上揭下來的,真麼可能有假?”

    “你到膽大!”

    郭同裏白了對方一眼。

    “嘿嘿……,這不是在那上麵貼著也是浪費嗎?我要在再抄一遍還不如直接取了過來,反正也沒人看。”

    “以前是小事沒人看,這次可是不同。”

    教書先生李雲也蹲在村長屋裏,細細的看著紙上的文字。

    “有什麼不同,話說我還不知道上麵寫的什麼哪?”

    趙小二拿出幾個糖豆一樣的東西遞給一個娃娃,換回一個銅板,雙眼快眯成了一條縫,竟然還對著後麵回著話。

    “你這憊懶家夥,又不是不識字。”

    李雲無奈的搖搖頭,繼續道:“上麵說趙將軍又升官了,而且已經把魏軍打退到羅城以北,大半國土已經收複了!”

    “切!這消息我們早就知道了,消息下來的時候縣裏可是熱鬧了好幾天。聽說現在都打到昌州了,說不定趙將軍能直接滅了魏朝,那我們以後可就有好日子過了!”

    談起這事,趙小二也是精神抖擻,身子都從門欄上站了起來。

    “趙將軍確實英雄了得!”

    說話的是村裏的殺豬匠,胡不為,滿身肥肉的他一個人占了兩個人的地盤,憨聲憨氣的開口。

    “嗯!”

    屋裏的幾人同時點頭,又深深的歎了口氣。

    國有良將卻無良臣啊!

    “不過這位九皇子怎麼回事?不是說皇上最寵愛他嗎?”

    郭同裏指著紙上的一個地方,皺眉開口。

    “哈哈,這事你們就不知道了吧?那上麵怎麼寫的?”

    門外的趙小二拍打著自己的身子,看沒有人再過來,轉身朝屋裏走來。

    “上麵說皇子不孝,背後幽怨,枉議國事,囚禁宗人府。”

    教書先生李雲隻是看了一遍,就對上麵的文字已經倒背如流。

    “什麼不孝,我告訴你們,這九皇子根本就不是皇上親生的!”

    趙小二言出驚人。

    “胡言亂語!這種事怎麼可能?”

    李雲最重倫理,當下勃然變色,大喝一聲!

    其他幾人對視一眼,則示意趙小二繼續。

    “怎麼不可能?這事可是皇帝身邊的貼身護衛統領親自證實的,賢妃都已經被打入冷宮,這九皇子估計也出不了宗人府了!”

    “九皇子是不是獨愛杏花的那一位?”

    鐵匠石頭突然開口。

    “沒錯,杏花煙雨樓。嗬嗬……”

    村長郭同裏發出意味深長的冷笑,隻是聲音很低,除了身邊的幾人外,趙小二卻是聽不清楚。

    “小二,這些你是從哪裏聽來的?枉議內宮,可是大罪!”

    李雲頓了頓,又一臉疑惑的看向趙小二,趙小二雖然膽子不小,但也不可能胡編亂造這些事,自然是從他處聽來的。

    “這事有關係的都知道。”

    趙小二聳了聳肩,一副我也有門路的樣子。

    而他並未注意到,屋內的幾人聞言全都是眉頭一皺,若有所思。

    “對了,石大叔,這是您的煙葉。”

    趙小二見幾人不吭聲,急忙從懷裏掏出一個煙絲袋來,遞給鐵匠。

    “說吧,有什麼事?”

    石頭對著煙絲袋深深的嗅了一口,臉上露出一絲滿足的微笑,這才抬頭看向趙小二。

    “那個……什麼,是關於陳大哥家裏的釀的酒,前次我帶了兩壇出去,客人覺得這酒不錯,所以托我再多帶幾壇,但陳大哥咬死口就是兩壇,您老給說說?”

    “嘿嘿……,小子狡猾,我就知道沒好事。”

    石頭掂了掂手上的煙絲袋,又歎了口氣道:“陳小子家的酒何止是不錯,隻要喝過他的酒,再喝其他的,全都變得寡淡無味了。”

    “我可以幫你說說,但要是不行可千萬別怪我!”

    “怎麼會?怎麼會?”

    趙小二大喜,眼中都開始冒出精光,可見陳子昂的酒給他帶來了多大的驚喜。

    “走!我們現在就去陳小子家,順便看看能不能解解我的酒蟲。”
kinring 發表於 2018-4-26 18:56
能穿越的修行者 第二百一十六章 風雨欲來

    “石大叔,咱們村裏這位新來的陳大哥是什麼來曆啊?”

    前去陳子昂藥鋪的路上,趙小二眼中閃爍著八卦之光,開口問向石鐵匠。

    陳子昂是去年來到這裏的,趙小二隻見過兩次,了解不多,但心下卻覺得這人挺不錯,待人溫和,說話也有趣,不像教書先生,開口閉口都是子乎者也。

    “吧嗒……吧嗒……”

    石鐵匠抽了口旱煙,然後側著頭,神神秘秘的的道:“我告訴你啊!聽說這陳小兄弟是位京城的名醫。”

    “真的?”

    趙小二大嘴一張,他隻見識到了陳子昂釀酒的技術,倒是不知道他的醫術如何,這個時候心中不由的開始轉動起念頭,是不是帶出酒水的時候再捎帶一些膏藥?

    “我也是聽說。”

    石鐵匠一臉憨厚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繼續道:“我還聽說,他那娘子本是京城裏有名的清館人!賣藝不賣身的那種,後來兩人一見鍾情,但陳小兄弟拿不出那小娘子的贖金,於是兩人就私奔到了這裏!”

    再看身旁,大嘴張開的趙小二已經雙目圓瞪,精神都開始出現恍惚,腦海裏已經自動編撰出一曲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

    村子不大,道路也不長,片刻之後,陳子昂就見到了一臉激動的趙小二。

    “陳大夫,久仰!久仰!”

    趙小二一臉激動的握住陳子昂的雙手,頭顱轉動,道:“嫂夫人去哪了?”

    陳子昂一滯,再看旁邊,則是笑容中透著詭異的石鐵匠。

    有石鐵匠做說客,趙小二成功多拿到了兩壇酒,又用自己帶來的貨物換了一些專治跌打損傷的膏藥,才依依不舍的告辭離開。

    可惜蘇巧兒一直呆在後院,讓他一睹京城名人的念頭沒能實現。

    牽著自己的驢車,沿著崎嶇難行的山道回轉縣城,看了看後麵車廂內穩穩安放的四壇美酒,趙小二不由得喜笑顏開。

    不管陳大哥的醫術如何,有了這四壇酒,自己這趟就有的是賺頭。

    在破舊的小鎮街道上轉了幾轉,驢車最後停在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院門口,趙小二跳下驢背,就朝著院內大吼。

    “婆娘,開門!我回來了!”

    “咯吱……”

    破舊的木門隨聲打開,趙小二一邊搬起一壇酒,一邊笑道:“你這婆娘,往日怎麼沒見你這般利落?”

    回轉身子,他的身軀猛然一顫,雙手一鬆。

    “咣當!”

    酒壇摔落地麵,四分五裂,酒水的香味隨之逸散開來。

    卻見自家門前竟然站著一位腰胯繡春刀,身著飛魚服的冷臉錦衣衛。

    “大……大人?”

    趙小二臉上的肌肉都開始變得僵硬,口中更是結結巴巴起來,再無平日裏利落的嘴角。

    “趙小二是吧?跟我走一趟吧!”

    那錦衣衛顯然很喜歡趙小二這時的恐懼表情,眼神中透著股滿足。

    “撲通!”

    趙小二突然雙膝跪地,重重的跪倒在地麵之上。

    “大人,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你知道什麼?你知道我想問什麼嗎?你就什麼都不知道!”

    那錦衣衛嘴角一撇,拔出繡春刀,放在他的脖頸之上,冷聲道:“跟我走一趟,老實交代的話我就饒你一命!”

    三更時分,小鎮的一處角落。

    擒下趙小二的錦衣衛正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而一位上唇留著兩個小胡子,臉上掛著朦朧睡意的中年男子正一手托腮,雙眸中帶著股莫名意味看著桌上的一疊白紙。

    “上百號人不交賦稅,不服兵役,這可不是小事啊!”

    他口中說著不是小事,但語氣卻是沒有絲毫在意的意思。

    “百戶大人明鑒!屬下聽說他撕下告示,就覺得不對,果不其然啊!”

    下方的錦衣衛急忙點頭附和,順便給自己請功。

    “不過這和我們沒什麼關係吧?收了錢也沒咱們的份。”

    這位百戶打了個哈哈,聳了聳肩。

    “你準備怎麼辦?”

    “大人,您再看看這位?”

    那錦衣衛眼見自家上官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態度,不由心下著急,他可不像自己的這位上官,可是一個心思的要往上鑽的。

    “這個怎麼了?”

    百戶拿起其中一張紙張,卻見上麵寫的是那村裏殺豬匠胡不為的相貌特征。

    “大人你不覺得這人的描述有些眼熟嗎?”

    “眼熟?”

    百戶湊近看了看,眉頭一皺,提高了一絲嗓門。

    “眼熟什麼?有什麼你就直說得了,拐什麼圈子?”

    “是,大人!”

    錦衣衛臉色一正,道:“屬下懷疑這殺豬匠胡不為正是十八年前滅了司馬家滿門的血屠夫胡有為!”

    “十八年前,你說的是那位江南大俠司馬鑫一家吧?”

    百戶用手摸了摸自己唇上的小胡子,笑道:“不為,有為!有趣,有趣。”

    “我記得司馬鑫有一個兒子沒有死,而且後來還加入了我們錦衣衛。”

    “沒錯,司馬玉,南鎮撫司的千戶大人!”

    錦衣衛急忙點頭,眼中滿滿的都是欲望。

    “嗬嗬……”

    陰森的笑聲從這個小鎮最為黑暗的角落響起,給黑夜平添一份瘮人之意。

    ******

    夜色降臨,小小的山村慢慢變得寂靜起來,隻有蟲鳴之聲不時的在四下裏響起。

    藥鋪早已關了門,而在後院,陳子昂正盤膝端坐在一顆槐樹之下,正在打磨真氣,緩慢的增進修為。

    “難怪太監裏麵有那麼多高手,你們比常人少了一件東西,是不是就少了一份雜念?每日這樣練功你也不覺得枯燥嗎?”

    一個躺椅之上,蘇巧兒雙目無神的眺望星空,一邊對著陳子昂低聲說著話。

    “你今天心情不好?”

    陳子昂睜開雙眸,身為先天真人,又有這段時間勤修神光內照法,精神通透,對於他人的情緒波動也能輕易感知。

    而今天自從貨郎趙小二來了之後,蘇巧兒的精神就一直不對勁,滿是頹廢之意。而且平日裏為了不讓自己難堪,她可是從不提起太監這兩個字的。

    “嗯!”

    蘇巧兒嗓子裏發出一聲悶哼。

    “是因為九皇子的事,你也有參與?”

    陳子昂心思轉動,試探著開口。

    “那九皇子我見過幾次麵,是位脾氣很溫和的年輕人。”

    蘇巧兒閉上眼,聲音有些低沉。

    “身在皇家,性子溫和可不是什麼好事,而且他還是爭奪皇座的幾個最佳人選之一。”

    陳子昂語聲冷淡,繼續道:“那這麼說來的話,九皇子的事,是信王下的手了?”

    “我不知道。”

    蘇巧兒再次睜開雙眸,眼中一片茫然。

    陳子昂點了點頭,不再言語,既然決定擺脫這些紛爭,過悠閑自在的日子,他就不會再把心思放在這上麵。倒是蘇巧兒,她性子多變而又多愁善感,隻能希望她以後慢慢把這些淡忘吧。

    見蘇巧兒沒了再開口的意思,他隻是微微搖了搖頭,也不在規勸。對於信王與九皇子的事,他最感興趣的反而是那位林大統領,不過現在自己沒興趣找他麻煩罷了!

    心神下沉,陷入定境之中,體內的先天真氣有條不紊的運轉不停,神光內照法下周身通透,五髒六腑各自散發著不同的光芒,而自己的精神就沉浸在這柔和的光芒之中,感受著人體運轉的獨特意味,神魂也在其中緩慢的增強。

    隨著這段時間神光內照法的修煉,他也開始漸漸明白修煉神魂之力的好處。

    在以前,他全力爆發鬥戰之法之時,往往會因為速度力道過快過強,經常控製不住,招式變化總會有些僵硬,不是那麼靈活。

    而現在,神魂之力變強,精神通透,不僅僅對外界的感應變得更強,對自身的掌握也變的更加得心應手,即使是鬥戰之法爆發之下,也能遊刃有餘,靈活運轉肉身之力。

    不知過了多久,外界傳來蘇巧兒緩慢平穩的呼吸之聲,陳子昂收起心法,起身來到躺椅之旁。

    蘇巧兒已經陷入沉睡,圓圓的臉蛋掛著一絲悲傷,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輕輕抱起她柔軟的嬌軀,懷中發出輕輕的嗯聲,似乎意識到是誰,少女身軀微微一動就再次陷入沉睡,就連臉上的悲傷也淡了許多。

    把她放到床上,陳子昂再次回到槐樹之下,閉上雙眸開始修煉另一門功夫——大周天煉竅訣!

    這門功夫不僅記載了如何修煉,還記載了兩位前輩的修煉經驗。

    其中一人用這門煉竅訣夾帶了修煉大周天星辰劍法,以人體三百六十五個竅穴對應諸天星辰,分別收納對應的星辰之力。修煉成功之後,三百六十五個竅**就孕有不同的星辰之力,對敵之時,星辰之力噴發,瞬間形成諸天星辰劍陣,滅絕一切!

    可惜陳子昂不懂大周天星辰劍法,也不知如何收納星辰之力,隻得告吹。

    而另一位前輩,則用這門功夫修煉諸神之法,在每個竅穴之中蘊養出一位神靈,以眉心祖竅為統禦至尊,把肉身化為天庭,最後修成肉身破界之法,甚至以金丹修為硬抗元神。

    不過修煉諸神之法陳子昂也是不懂!

    無奈之下,他隻得把這煉竅訣當成了備用丹田來使。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分外嫉妒這些有宗門傳承之人,不像自己,功夫雖然會的不少,但雜七雜八,毫不同屬,也無人教導,不知前路再何?

    也許,自己應該加個宗門試試,至少會少走許多彎路,省的在修行之路上兩眼一抹黑。

    比如那太玄派就不錯,如果自己加入真傳的話,也能讓門派的長輩施法化解體內的魔胎,省的再去找那些和尚。

    就是不知他們會不會收自己這位身懷魔胎、一身來曆不明功夫的弟子?

    哎,一切都是那麼麻煩!

    一夜無語,時間就在他的修煉中緩緩流逝,天光方亮,第二日已經悄然開始。
kinring 發表於 2018-4-26 18:57
能穿越的修行者 第二百一十七章 山窩匪人

    春日正午的陽光溫和而不熾熱,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尤其是剛過了寒冬,在這個季節最適合搬個小凳子出門曬曬陽光。

    “王嬸,你這是年輕時操勞留下的病根,要慢慢調養,急不得。”

    陳子昂一邊抓著藥,一邊緩緩的開口,在他小小的藥鋪裏除了打雜的蘇巧兒,還坐著三人。時常來這裏串門的郭同裏自然在,此外還有一對老兩口。

    王大叔年紀剛剛五十出頭,但卻已經滿頭的白發,一臉的蒼老,眼神還時常出現恍惚之色,這是老年癡呆症的症狀。他的兒女在十年前就已經命喪山外,幸好還有一個老伴陪著。

    但現在老伴的身子也不怎麼利落了,天氣一有變化,渾身骨頭就疼,疼的她痛不欲生。這個時候別說是侍候自己的老伴,就連她自己都無法照顧。

    取了藥,蘇巧兒又給王嬸煎好了一副,老兩口才彼此攙扶著緩緩離去。

    “哎!老王他們倆剛來的時候身子多麼硬朗,每天都是嘻嘻哈哈、有說有笑,現在兩人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郭同裏看著遠去的老兩口不由得搖頭歎息,他們彼此的年紀相差不大,也最為感同身受。

    “他們倆年輕時候過的不錯,聽說還是詩書之家,說話都和我們這些鄉下人不一樣,王大嫂的脾氣也是出了名的溫順。但前兩天我去他們家串門的時候,卻見到王大嫂把自己的銅鏡給摔在了地上。”

    “那可是他心愛之物啊!”

    陳子昂拉過一個板凳坐在了郭村長的對麵,笑著接口道:“怎麼?王大叔惹大嬸生氣了?”

    “生氣?哎!人老了,生活不能自理,老王的一切都要靠著王大嫂,她自己的身體也不好,吃不安穩,睡不香甜,每天還要強撐著身體處理各種散碎之事。這樣長時間下去,再好的性子也會被磨得發瘋、發狂啊!”

    郭同裏語氣深沉,陳子昂也收斂了笑意。

    “如果王大叔的兒女還在就好了。”

    郭同裏搖搖頭,苦笑道:“陳大夫,你還年輕,不明白。這人啊!老了就是一種罪過!”

    “俗話說得好,久病床前無孝子,長年服侍一個久病的人,要有多大的耐心,多大的毅力!人老了就會變的可憐,也會變的可恨,有時候看到他們倆現在這個樣子,我都想過,自己等快不能動了的時候,是不是應該早點了結自己的生命,省的給他人添堵?”

    他眼中淒苦,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身子也顯得佝僂了許多。

    “郭老不要亂想,你的身子可是棒的很,咱們村裏很多年輕人都不如你。”

    陳子昂安慰了一句,見對方罕見的一臉悲傷,也默默地停下聲音。

    對於看不到超脫希望的芸芸眾生來說,生老病死無法阻攔,不得不說這是一種悲哀。

    而他卻因為機遇的關係,有著超脫生死的眼界和機遇,不提轉世附身的一世世,自己的本體世界裏那道基修士壽元就能多達到五百,而其上的境界,壽元相必也會越久,甚至長生不死、青春永駐也非鏡中花水中月。

    默默無言之中,遠處一片雜亂之聲在耳邊響起,緊隨其後的則是一個細微的馬蹄之聲。

    陳子昂雙眸微動,這裏山道難行,有誰會牽了馬進來?倒真是稀奇。

    這時郭同裏顯然也聽到了遠處的聲響,站起身子朝陳子昂告辭,背著雙手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行了去。

    “好像有外人進來了?”

    收拾完藥材的蘇巧兒直起了腰肢,一抹臉上的塵土,耳朵一動,也聽到了遠處的聲音。

    “來了幾個月了,除了趙小二外,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外麵又來人了,要不要一起出去看看?”

    “好啊!我……”

    陳子昂口中的話剛剛吐出半截,臉上卻突然一變,身影一晃已經消失在藥鋪之中。

    “事情有些不對,你別亂跑,我去看看。”

    聲音還在房間內回蕩,而他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十餘丈之外。

    ******

    在同裏村的村口,出現了四條人影,其中一人跪倒在地,還有一人牽著一匹高頭大馬,這駿馬全身赤紅,高足有八尺,正是世間罕見的赤火寶馬!

    看來這匹馬的主人十分愛惜它,就連進山也帶著它須臾不離身邊。

    “就是這裏?”

    一人看著寧靜的小山村咧嘴冷笑道:“藏得倒是挺嚴實!”

    說話之人虎背熊腰,身穿重甲,光著頭,滿臉的橫肉上有一個斜斜的傷疤,越發顯得他的麵目猙獰。

    大漢雙手各提一個赤銅色的大圓錘,錘子上還有著一個個半尺來長的尖錐,尖錐之頂寒光閃耀,攝人心魂。

    “十八年了!我終於找到你了!”

    三人中間站著的是一位長相俊雅,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男子一身錦衣衛千戶打扮,腰間的繡春刀更是四下搖擺,看著小山村的雙眸中滿滿的都是怒火與迫不及待的興奮!

    此人正是司馬玉,十八年前進京離家的他逃過了一劫,但滅門之仇卻從未忘記!

    今日他就是來報仇的!

    那年你滅我滿門,今朝我就屠你全村!

    “大人,他怎麼辦?”

    牽馬的男子一身潔白長衫,背負一柄亮銀長槍,相貌雖然平平,但氣度也是不凡,此時正指著跪倒在地上的趙小二開口問道。

    “大人饒命啊!”

    趙小二如今已經遍體粼傷,臉上更是血肉模糊,這半個月來的日子更是不堪回首,本以為今日到此苦日子就會結束,卻不想對方竟然還不放過自己,不同痛哭哀求。

    “我什麼都說了,也帶你們到這裏來了啊!”

    “殺了!”

    司馬玉絲毫沒有低頭的意思,淡淡的回了一句。

    要是求饒有用的話,我司馬一家也不會被人滅了滿門了!

    “是,大人!”

    牽馬的男子點了點頭,腳出無影,趙小二已經胸腔凹陷側飛到一旁的樹叢之中,樹叢晃動,人影掙紮著起伏幾下,最終沒了聲息。

    “嘿嘿……”

    光頭大漢大嘴一咧,看到有人命在身前消失總會讓他格外興奮,當下舔了舔自己的嘴角,開口問道:“大人,還要等嗎?我覺得我們三個上去就行了!”

    “以防萬一,不能放跑一個!”

    司馬玉冷聲道,他的意思很清楚,他就是要屠村,而三人出手的話難免會讓村裏的人逃掉一兩個。

    “來了!”

    牽馬男子突然開口。

    “嗖……”

    與此同時,三人的耳邊也響起連續不斷的破空之聲,二十來個黑衣打扮的男子從遠處的樹梢中不停躍動,晃眼間就來到了三人身後。

    “屬下參見千戶大人!”

    齊聲呼喝響起,二十多位黑衣人同時跪倒在三人身後。

    “誰家的娃娃?”

    沒等司馬玉回話,他身旁牽馬男子突然一笑,身形如箭般極速穿出,在遠處一顆大樹後一繞,兩個小娃娃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哈哈,好可愛的小子。”

    男子大笑,而程寒姐弟倆則臉色發白,村裏人一貫慈祥、溫和,他們何曾見過這般身上隱含煞氣之人。

    這人雖然在笑,但眸中冰冷,兩人雖然不懂事,卻也知道他們就是大叔他們說過的外麵世界的惡人!

    “你……你放……放開我們!”

    程寒不愧是姐姐,雖然聲音顫抖但卻還能發出抗議。

    “好啊!”

    男子一笑,大手一提,隨後猛然鬆開。

    兩個小娃娃直飛十米多高,才劃過一道弧線朝著地麵墜去。

    以這種高度墜到地麵,兩個幼童絕沒有生還的可能!

    “啊……”

    孩童驚哭之聲響起,下麵幾人更是露出殘忍的笑意。

    “呼!”

    一股輕柔的風飄過,漿洗的發白的長衫劃過高空,溫柔的把姐弟倆攬入其中,然後輕輕落地。

    “不過是兩個不懂事的孩童,閣下下手也太狠了吧!”

    教書先生李和大袖一擺,懷裏的兩個娃娃就兩眼一閉,昏睡了過去,等下的事還是不要讓他們看到為好。

    “好輕功!閣下想必也非無名之輩。”

    男子雙眸一亮,抱拳道:“在下尤雄,江湖人稱無影槍,敢問閣下大名。”

    “什麼大名小名,我隻是村裏的一個教書先生罷了!”

    李雲搖搖頭,這時村裏也有不少人問聲趕了過來,其中正有找尋兒女而來的程大叔夫妻二人。

    “程大哥,他們倆隻是睡著了,你們不用擔心。”

    把孩子交給他們父母,隨便安慰了一句,看著對方驚恐的眼神,李雲的心中也是微微一沉,十年的安穩日子看來是已經到了盡頭了。

    “既然你不願說,我也不勉強,等下就做個我槍下的無名之鬼吧!”

    尤雄對著李雲冷笑,然後側首看向自己的上司,司馬玉。

    “胡有為在哪……在哪……哪……”

    司馬玉開口,聲音不大卻響徹整個小山村,更是來回震蕩,往來不休。

    一條條人影朝著村口彙聚,大多數人都遠遠的停在遠處,隻有郭同裏一步步的來到了教書先生的身邊。

    “你家爺爺再此!”

    伴隨著大吼之聲響起,轟隆隆的巨響也從村內奔出,越來越近,周圍的房屋在震蕩中都微微晃動,一具龐大的身影也漸漸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胡屠夫今日仍舊是他那身油膩膩的打扮,但雙手上卻多出了兩柄精光閃耀的殺豬刀,伴隨著轟隆隆的巨響,他猶如巨靈神下凡一般帶著濃濃的煞氣停到了李雲的身側。

    “誰家娃娃找你家爺爺?”

    “你就是胡有為?”

    司馬玉鋼牙一咬,麵目開始變得扭曲,雙眸中更是血芒閃耀,真氣奔湧,地麵上的浮土更是蕩起一層層波浪。

    “正是你家爺爺!”

    胡屠夫大吼。

    “在下司馬玉!”

    司馬玉冷笑、冷喝,對麵的胡屠夫臉色一變。
kinring 發表於 2018-4-26 18:57
能穿越的修行者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一招滅敵

    司馬家,這是胡不為心頭的一根刺。

    四十多年前,胡不為出生在江南的一個小鎮,父母給他取名叫做有為!希望他長大以後能有所作為。

    可惜他們沒能見到他長大的那一天,那年他才剛滿十歲,自己的父母就被一個大惡人千刀萬剮,而原因則是抗租不交,作為帶頭人必須嚴懲!

    那大惡人就是司馬莊的莊主司馬鑫!

    親眼見到自己的父母淒慘的死狀,胡有為幾乎當場精神崩潰,幸好他還有一個姐姐,一位堅強而溫順的姐姐。

    在以後的日子裏,姐弟倆一直把怨恨深深的藏在心底。

    直到三年之後,姐弟倆的生活再也堅持不下去,姐姐於是賣身為仆,入了那大惡人家做了侍女。

    又是三個月,滿身鮮血的姐姐逃回了家中,留給他一本刀法秘籍和報仇兩個字。

    從那以後,報仇就是胡有為活下來唯一的目的。

    他做過苦力,當過纖夫,在酒樓幹著跑堂,在武館做著人盾。

    他的刀法越來越好,後來更是拜了一位刀客為師,雖然這個刀客品行不正,但兩人的目的卻是相同,都有一個共同的仇家,那就是那位江南大俠司馬家。

    一直到十八年前,師徒二人一同踏進司馬家的大門,開始了複仇的一夜。

    胡有為修習的是極難修行的坎離水火功和配套的刀法。這是他那姐姐留給他的,這門刀法對人的體質要求很高,卻偏偏十分適合他。

    胡有為有了名師指導,進展神速,隻是隨著功力的加深,他的身體也變的越來越肥碩,如無意外,功法大成之日就是他的死期。

    但一心報仇的他又怎會在意這些,當夜仗著一手坎離水火刀法直衝司馬山莊,獨鬥一方大俠司馬鑫!

    年老體衰的司馬鑫漸漸不支,最後終於命喪他的刀下。

    本以為心願得償的胡有為放聲大笑,卻見自家的師傅竟然大開殺戒,屠戮司馬家滿門。瘋狂過後,師傅更是直言,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胡有為的姐姐也是因他而死,要不然那門刀法怎會如此巧合的與他體質相襯?

    而大仇得報之日,就是師徒二人生死之分之時!

    那夜大雨,胡有為拚力斬殺了精神陷入瘋狂的師傅,改換了姓名來到了同裏小村。

    本性良善的胡有為從不願提起這段往事,村裏人各有各的故事,也無人打聽他與十八年前司馬家滅門之案有何關係。

    卻不想時隔十八年,在他以為這件事已經被世人淡忘的時候,司馬家的後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司馬玉?”

    “沒錯!家父司馬鑫,我是他的幼子,當年不曾在家,恰好逃過了一劫!”

    司馬玉冷笑,身上的氣勢也逐漸攀升,滅門之仇更是刺激的他體內的真氣瘋狂運轉,身周數米的地麵上氣浪滾滾。

    “這件事與他們無關,如果你想報仇,衝我來即可,我奉陪到底!”

    胡屠夫氣勢一軟,緊握雙刀的手上也去了幾分力,上前兩步直麵司馬玉一群人。

    村長郭同裏眼眉低垂,與李雲對視一眼,都是同時退後幾步,顯然是不願插手其中。

    村子裏的安寧來之不易,為了一個人而把全村人的性命搭上可是不值得,況且聽兩人的對話,這是胡屠夫殺了人被仇人找上門來了,自己這一方並不占理,而胡屠夫又自願擔下梁子,他們沒理由強出頭。

    可惜,司馬玉卻不會放過他們,滅門的仇恨又豈是一個胡屠夫可以平息的。

    “你知道嗎?自從那年之後,我就有了一個綽號,叫做惡貫滿盈!這一切都是閣下所賜。”

    司馬玉長相俊雅,但眼神邪意,看向一眾村民的目光中更是滿布殘忍。

    “我做事,一向斬草除根,做事必定做絕!他們包庇朝廷命犯,逃避賦稅兵役,死罪難免。”

    “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司馬千戶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郭同裏歎了口氣,緩步朝前行去,一步跨過,他佝僂的身軀已經變得筆直,再踏一步,雄渾的真氣已經透體而出,方圓數米之內的空氣都開始微微蕩漾起來。

    此人一身真氣之雄厚,駭人驚聞,雖沒入先天,但任督二脈卻必定已經打通了!年輕之時,必定是江湖上的一位好手!

    遠處的一眾村民紛紛以驚訝、擔憂的眼神看著郭村長,都是沒有想到這位天天四下亂串的村長大人竟跑會武功,而且好像還不錯!

    “沒錯!私人恩怨私人解決,牽連他人就太過了!”

    教書先生李雲腳不動、腿不彎,整個人卻突然出現在村長的身側,展露出他不凡的輕功身法。

    “嗬嗬……,我也不和你們爭論,反正等下都是死人!”

    司馬玉冷笑,然後頭顱一抬,喝道:“還有誰?我倒想看看這破山村裏藏了多少好手?”

    高昂的聲音響徹整個村莊,更是驚起了無數飛鳥從樹木中騰空而起,繞空旋轉。

    “還有我!”

    石鐵匠從村民中站出,抽著自己那大煙槍,一步兩丈,與幾人並列。

    “要想毀了我們的村子,就要先問問我手裏的這杆旱煙槍!”

    一直站在後方村民裏的冷夏心頭一熱,拄著手裏的拐杖就要往前邁去,懷了身孕的妻子阿秀死勁扯住他的衣衫也不能攔住他的執拗。

    “冷兄弟,有我在,不用擔心。”

    一條身影突兀的出現在冷夏身旁,一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緩聲安慰道。

    “陳大哥,可……”

    冷夏停下腳步,臉上露出喜色和一絲擔憂,他知道自己這位陳大哥功夫不凡,但今日麵對的人也是來勢洶洶,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他並不知道陳子昂已入先天,要不然定會放下心來。

    “沒事的。”

    陳子昂笑著搖了搖頭,那輕鬆的模樣也讓冷夏心頭一鬆。

    “陳大哥,你也是像村長一樣的高手嗎?”

    阿秀一臉的驚歎,她知道自己丈夫曾經有一身功夫,也懷疑過陳大夫也會武功。卻不想今日村裏一出事,一個個每日碰麵的村裏人突然搖頭一變,個個氣勢逼人,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更是麵對窮凶惡極的錦衣衛也不落下風。

    “嗯,我也學過一些功夫。”

    陳子昂點了點頭。

    “嘿嘿!我們錦衣衛能有今日的名聲,你們還不知道是怎麼來的嗎?”

    那無影槍尤雄冷笑一聲,背後長槍躍入手中,一點教書先生。

    “這人交給我!”

    “那這老頭就交給我吧!我的倆錘子都快受不了了!”

    披甲光頭大漢對著郭同裏咧嘴大笑。

    而司馬玉則對著眾人冷笑一聲,大手一揮,身後的二十多人猛然拔出腰間的佩刀,刀身閃耀著寒光,彼此的氣機更是連成一片,一道道刀型氣刃不停浮現。

    “殺!”

    二十餘人齊聲一喝,腳步前奔,長刀劈砍,二十餘把閃爍著無比鋒銳之光的長刀斬出無數道刀芒,刀芒繞著戰陣疾飛旋轉,最後化為一道帶著死亡之意的刀網,罩向郭同裏四人。

    不管兩位上官怎麼挑選對手,他們卻是不會放走一人!

    “呼!”

    山道間似乎刮起了風,仔細看去卻發現那風源的來頭竟是郭同裏的雙掌之間。

    一開始是微風,下一刻瞬間就變為狂風大作,幾乎迷住了眾人的雙眼,一個小小的龍卷憑空誕生,瘋狂撕扯著空氣撞向襲來的刀光之網。

    衝來的二十餘人無奈之下同時停下腳步,真氣催發,刀網大盛,把有形無質的龍卷撕成碎片。

    而一杆旱煙槍突然疾點而出,正中一道刀芒之上,下一刻真氣噴發,刀芒消散於無形。旱煙槍連環點動,以一種狂風暴雨般的慘烈之勢撞入刀網之中。

    撞擊聲連成一片,而胡屠夫也發出一聲大吼,肥壯的身軀踏著地麵轟隆隆的朝前撞去,手中的雙刀甚至在身前斬出一道帷幕,也緊隨其後衝了上去。

    “轟……”

    刀芒盡散,二十餘人止步,而身上留了七八道淺淺的刀口的石鐵匠和胡屠夫也退了回來。

    ‘糟了!’

    四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絕望。

    剛才雖然隻是一次對拚,但三人已經用了全力,卻僅僅隻能阻攔對方一次進攻,這批錦衣衛士竟然比他們想象中的強大的多。

    “哼!錦衣衛分南北,北鎮撫司專管陛下專理事務,而南鎮撫司則負責處理江湖朝堂事宜,他們就是我們南鎮撫司為了專門對付江湖好手特意組建的七十二位刀法好手,人數過半,就可斬先天!”

    司馬玉不急不忙的道:“你們今日有福氣了,他們一般都是在對付名門大派,背景深厚之人時才會出動的!”

    “殺!”

    在他話音剛落之時,一聲喝聲在戰陣中響起,一道接著一道的刀芒已經從戰陣中噴湧而出,幾乎瞬間就鋪滿方圓十餘丈之間的地麵,圍觀之人隻覺得眼前一亮,天地似乎在這瞬間都被這充滿肅殺之機的刀芒所統治。

    “退!”

    教書先生首先大喝,身軀飄飛中還朝後大喊:“鄉親們,趕緊走,走的遠遠的!”

    四人避開刀芒,劃過一道弧線朝著司馬玉三人迎去,硬碰戰陣毫無勝算,不過戰陣移動不便,倒是可以擒下司馬玉來挽回勝算!

    “不要放走一個人!他們交給我們!”

    看著迎來的四人,司馬玉嘴角掛出一絲冷笑,對著二十多人淡淡的開口。

    那二十多人之中有一人點了點頭,也不回頭,腳下一點,已經帥眾朝著村內眾人藏身的地方撲了過去。x2

    教書先生李雲身在半空,額頭突然感到一股刺痛傳來,身軀如柳絮般一折,避開一根槍尖,卻是那無影槍尤雄騎著赤火馬衝了過來。

    “哈哈……,吃我一錘!”

    司馬玉身旁的光頭大漢哈哈一笑,兩柄數百斤重的大銅錘在他手中輕飄飄的像是鵝毛一般,朝著郭同裏猛然撞來。

    大錘破空,發出可怕刺耳的尖嘯之聲,錘身周圍更是氣浪翻湧,筆直的砸向郭同裏胸口,這一擊之力怕有萬斤不止,在戰場上恐怕已經夠資格撞擊城門了!

    而胡屠夫和石鐵匠則聯手撲向司馬玉,寄希望與短時間內拿下他,讓村莊逃過這一劫。

    司馬玉麵對兩人的夾攻,隻是微微一冷笑,腰間繡春刀猛然出鞘,拔刀直劈,變化雖然簡單,但刀勢厚重,堂皇正大,刀意更是把兩人籠罩其中。

    兩人心頭一沉,此人刀意幾乎入神,竟是位半隻腳踏入先天的頂尖高手!

    而在另一處,二十多人的精銳戰陣眼看馬上就要迎向一眾村民,前方突然出現一個長相普通的年輕人,那年輕人麵對殺氣衝天的二十餘人,不慌不忙的從腳下撿起一根枯枝。

    眼前之人十分古怪,主陣之人也不敢大意,刀勢一變,至剛至烈、威猛無儔的刀光已經緩緩升起,澎湃的刀氣甚至讓他瞬間產生出可以斬破一切的信念,正要揮刀朝前劈出,卻見麵前那年輕人突然舉起手中的枯枝緩緩朝前一點。

    “錚……”

    似乎是劍鳴又像是刀嘯的清吟之聲在心頭響起,一股鋒銳而淩厲的氣息猛然從那枯枝之中湧現,瞬間一分為二,二分為四最後化為千百道滅絕一切的氣息湧入戰陣之中。

    輕吟聲不斷,那氣息更帶著股震蕩之力,霸道的斬開二十多人相連的氣機,隨後貫入肉體,把方圓十丈之內的一切都震成粉碎。

    “噗!”

    二十餘人同時僵在原地,周身血霧噴湧,把十丈之內化作一道血霧彌漫的人間煉獄。

    陳子昂看了看手心,枯枝已經化為粉末。

    ‘哎!控製力還是不夠啊!’
kinring 發表於 2018-4-26 18:58
能穿越的修行者 第二百一十九章 絕望一刀

    二十餘位煉氣期的錦衣衛精銳,功法一致、心意相通,他們組成的戰陣能有多大的實力?

    以司馬玉來看,至少先天之下沒有人能夠正麵抗衡。就算是入了先天,抗下攻擊沒什麼問題,但要想破了戰陣,也非一時半刻就能辦到的。

    但現在是什麼情況,一個貌不驚人的年輕人,手拿一枝枯枝,一招下去不僅摧毀了錦衣衛引以為傲的精銳戰陣,更是把二十多人同時擊殺!

    如斯威力,讓剛剛一刀擊開胡屠夫和石鐵匠圍攻的司馬玉悚然一驚,心頭一片冰涼!

    哪怕他半隻腳踏入了先天的門檻,麵對那戰陣也隻能遠遠避開,甚至以他的見識,還從未想到過有人會一招之下就能破掉戰陣,擊殺所有人。

    恐怕這種事,也隻有天下盛傳的十大高手才能夠做到吧!

    但麵前這位分明是一位年歲不大的普通年輕人啊!

    司馬玉在這一刻陷入了迷茫之中,甚至有過懷疑自己的眼前是不是出現的是幻覺?

    濃鬱的血腥味不止讓司馬玉驚愕,也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披甲大漢眼中露出的是驚恐,無影槍尤雄握槍幾十年的手開始出現顫抖,而同裏村幾位藏身於此的高手則是不可置信和心頭狂喜。

    本以為一場劫難在劫難逃。誰成想,峰回路轉,自己這小小的山村裏竟然還藏著這麼一位絕世高手!

    相比起他們的恐慌與驚喜,同裏村普通的村民的反應則要大得多,濃鬱的血腥氣,人間煉獄的場景讓半數的人同時止不住腸胃的痙攣,嘔吐起來。

    剩下的半數也是臉色發青,看著陳子昂的雙眸中更是透著深深的恐懼。

    隻有冷夏先是一呆,最後大喜,此時更是哈哈大笑。

    “陳大哥果然了得,竟然已經是位先天真人了!”

    先天真人!同裏村的村民雖然見識淺薄,但畫本裏的故事也聽過不少,而且村東頭的老孫頭曾經就是位說書先生,平常無事的時候也會在村中心的空地上拉個桌子扯著自家孫女亮上一嗓子。

    所以他們都聽說過先天真人的傳聞,那可是陸地神仙一般的人物!

    想不到自己村裏平時溫和有趣的小陳大夫就是一位活生生的先天真人!

    所有人的眼睛都開始發亮,就連嘔吐的村民也挺起腰背,看向陳子昂。

    有這麼一位陸地神仙在此,他們怎麼會有事?

    “殺啊!”

    一生瘋狂的吼叫打斷了場中的寧靜,卻見與郭同裏對峙的披甲大漢的神情突然變得癲狂,手中的兩隻大錘掀起滔天之浪,凶猛無邊的轟向郭同裏。

    而郭村長則是臉色沉穩,腳下不動,雙手指拳掌變幻不停,在他渾厚真氣的支撐下,那大錘上的鋒利尖刺也不能傷他分毫。

    腳下的大地轟然開裂,泥土翻滾,碎石四濺,大漢越發癲狂,手中的動作也越來越威猛,而郭同裏周身更是升騰起一層白霧,蒼老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看上去竟是有些不支。

    “石師傅,你去幫村長,這裏交給我吧!”

    胡屠夫看了看交手的兩人,突然對著身旁的石鐵匠開口。

    “你?”

    石鐵匠皺眉,不放心的看了看他,兩人聯手也未必能夠拿下司馬玉,此時他要自己退出豈不是在自找死路?

    “這是我的私事,牽扯村裏人已是不該,今日正是我與司馬家有個交代的時候了。”

    胡屠夫身材肥碩,但一臉正容,語含堅定。

    石鐵匠看了看他,最終歎了口氣,低聲道:“既如此,那你小心!”

    言罷,腳下一墊,他手中的旱煙槍已經破開十餘米的距離,點向披甲大漢的後腦勺,郭同裏這時候已經快堅持不住了。

    “無影槍,你這是想去哪兒?”

    教書先生李雲腳步生風,身如風卷殘雲,雙掌行雲流水般切入長槍之中,與之開始了纏鬥。情況突變,無影槍尤雄顯然又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人物,一見情況不對,就欲把馬就逃。

    如果是在平原開闊之地,仗著他身下的赤火寶馬,說不定就會讓他逃了,但此地山路崎嶇,人行尚且不便,何況這高頭大馬?

    回奔沒有兩步的一人一馬當即就被李雲追上,而尤雄的槍法雖然也是不凡,舞動中仿佛狂風卷地,槍花朵朵。

    但李雲的身法更為高明,腳下一點,就能在半空中隨意轉折,飄灑如意,宛若禦風而行的仙人。

    “嘭!”

    “嘩啦啦……”

    後方傳來一聲巨響,斜光看去,卻是一柄巨錘從那大漢的手中脫手飛出,撞在了一顆大樹之上,百年巨樹從中斷裂,露出猙獰的白色內體。

    郭同裏身上的白霧猛然一漲,渾厚的真氣激起一片狂風,震開大漢身前的鐵錘,又印在他那披甲的胸膛之上。

    “噗!”

    大漢倒飛,一杆旱煙槍也無聲無息的點在他的額頭,讓他眼前一黑,生機瞬間消散。

    無影槍尤雄心中一顫,手上的動作不由得一亂,一雙穿雲手已經貼了近身,掌勢連綿不絕,須臾不離周身大穴。

    “啊!”

    尤雄驚呼,卻是想不到這李雲的身法竟然詭異到如此地步,隻是一個小小的疏忽,就被他進了身來。近身之下,自己的長槍至少要減掉五成威力。

    長槍一沉,尤雄手上上移半寸,握住槍杆正中,槍身舞動,仍舊迅疾淩厲,但已經少了剛開始的威猛無儔的氣勢。

    “啪……啪……”

    掌勢剛柔並濟,腿影迅捷,李雲由糾纏改為猛攻,全身上下全都化為進攻的利器,狂風暴雨般的攻勢瞬間壓倒了尤雄。

    而在另一處,臉色陰沉的司馬玉和身材肥碩的胡屠夫互相對視,無人打擾。

    “看來你的運氣可真好,這樣也能讓你翻盤!”

    司馬玉不止臉色陰沉,心中更是充滿絕望。

    他仗著自己前途無量,瞞著指揮使調來了京城的精銳,又把鎮撫司招攬的兩位江湖好手也叫上,風餐露宿,披星戴月趕到這小山村要一報當年之仇,卻想不到這小小的山村卻隱藏了那麼多江湖好手!

    這也就罷了,畢竟為了泄憤,他一開始打的就是屠村的打算,帶來的也是高手、精銳,加上自己仍舊是大占上風。卻不想,這裏竟然冒出來一位先天真人!而且還是能和天下十大高手相媲美的先天真人!

    這真是天欲亡我啊!

    “這並不是我的運氣,而是村子裏的運氣。”

    胡屠夫臉色不變,看著司馬玉的眼神竟然透著股同情。

    “多行不義必自斃,其實你本來不會遭此劫難的,一切都是因為你斬草除根的做法罷了。”

    胡屠夫說的沒錯,本來司馬玉如果隻找胡屠夫一人報仇的話,郭同裏等人是不準備插手的,而陳子昂更是不會現身,但他卻偏偏遷怒於整個村子,反而給自己招來了禍端。

    但歸根到底,一切都是因為胡屠夫當年的滅門之仇刺激的司馬玉,而胡屠夫當年的所作所為又是因為司馬鑫殘忍的對待他的父母。

    冤冤相報何時了?

    胡屠夫心頭一歎,卻也明白自己並非割肉飼鷹的佛陀,司馬玉也未必會大徹大悟、改邪歸正。

    就讓一切在今日做個了解吧!

    “請吧!”

    胡屠夫雙刀一展,早已生疏的真氣開始在體內極速運轉,一冷一熱的氣息讓他的身體開始膨脹,也讓他手中的雙刀開始散發出一股霸道之力。

    水火交加雖然能夠讓他的實力倍增,刀勢更猛,但孤陰不長,隻注重殺伐之力的功法從來都難等大雅之堂。

    “好!”

    司馬玉點頭,沉到心底的絕望化作一道淒厲決絕的刀光,身刀合一急斬胡屠夫。

    他所學的刀法本就注重意境,如果悟性驚人的話能比他人更快的悟到刀意,以此進階先天。而不久前司馬玉埋藏在心底十八年的仇恨被引發,也讓他看到了自己步入先天的希望。

    那就是刀斬仇人頭,血祭自己的刀意,因而不顧一切的趕到這裏,並為了身心舒暢,定要滅村!

    卻不想陳子昂的出現打斷了他的計劃,也讓他興奮高昂的心態直接沉到了穀底,但也因此感受到了那最深切的絕望之意,這才有了此刻這身、心、刀三者合一的一記劈斬。

    刀出決絕,司馬玉的絕望也從刀法中宣泄而出,心神在瞬間陷入一片空明之中,天地間的一切似乎都與往常不同。麵前胡屠夫身上的油膩之味,刺激著他的鼻竅,心頭的解脫也映入他的心神;遠處各個生命的氣息更是散發著不同的波動,尤其是其中一人,氣息與他人格外不同,那股斬破一切以的超脫的意念更是讓他的心頭泛起絲絲漣漪。

    步入先天之時,一個人的精神會在那一刻得到升華,這種機遇一個人一輩子隻有一次!

    典籍裏的記載浮上心頭。

    原來這就是先天啊!

    司馬玉心中一歎,卻見到麵前的胡屠夫對著自己的刀光竟然不閃不避,反而敞開胸懷迎了上來,他那體內更是突然升起一股龐大的毀滅之力,欲要行將爆發。

    ‘他要一命換一命!’

    明悟感油然而生,可全力出手的他已經無法控製自己手中的刀光。

    “轟!”

    大地震蕩,氣浪翻湧,旁邊的幾棵巨樹轟然倒塌,壓倒一片枯木,嘩啦啦作響。

    煙塵散盡,手持繡春刀的司馬玉顯出身形,臉色灰白死意盡顯。

    “十八報仇何人死,殺人無數繡春刀!”

    司馬玉渾身浴血,用一種淡漠的看了在場之人一眼,猛然高喝一聲,怵然而逝。

    “啪!”

    一直拚命抵擋李雲進攻的無影槍尤雄此時也從馬背上跌落下來,手中的長槍更是脫手飛出,胸前的穴道之上也被狠狠的來了一記,口吐鮮血,再也無力再戰。
kinring 發表於 2018-4-26 19:00
能穿越的修行者 第二百二十章 潛流湧動

    “陳大夫,您看我們應該怎麼辦為好?”

    夜,無星無月、夜黑風高。

    同裏村陳子昂的小藥鋪仍舊燃著火燭,暗淡的火光照耀著屋內的幾人人影搖晃不定。

    村裏的幾位話事人此時正圍成一團,眼帶希冀的看著端坐正中的陳子昂。

    “你們不想搬走?”

    陳子昂仍然是他那副平常打扮,但此時卻無人敢小覷與他。

    相比起其他無知的村民,他們更明白先天真人的含義,雖然不是什麼陸地神仙,但要保全一個小小的山村卻沒什麼問題。

    當然,前提是他們並不知道這位陳大夫外麵的仇家也絲毫不弱!

    “陳大夫,搬又能搬到哪裏去?何況村裏的人大多數年紀都不小了,已經禁不住再折騰了!”

    郭同裏臉色有些蒼白,據他說是因為他年輕時曾經受過內傷,今日用力過度,傷勢再次發作引起的。

    “嗯!”

    陳子昂點點頭,心中也是有些悶悶。不到半年的安穩日子已經讓他習慣了此地的生活,更何況是這些幾十年如一日在這裏過日子的老人那?

    “李先生還沒回來?”

    教書先生李雲早就出了山,說是去打探消息,解決後患去了。

    “快了吧!按他的腳程,早就應該回來了。”

    石鐵匠繼續抽著自己的旱煙,灰色的頭發上蓋著一層浮土,這是掩埋那些錦衣衛的人造成的,而胡屠夫,已經死無全屍,隻能一把火燒掉,做了個骨灰壇。

    “來了!”

    陳子昂以手扣了扣桌麵,又道:“還帶了一個人回來。”

    李雲確實帶了一個人回來,還是位錦衣衛百戶。

    “陳大夫,這位百戶名叫卓長如,家世顯赫卻並不受重視,加入了錦衣衛也是混日子。老胡在這裏的事就是他手下的一人發現的,那人我已經解決了。”

    李雲端著一碗麵條,一邊刺溜溜的喝著麵湯,一邊介紹著自己出去了解的情況。

    看來這李雲以前的背景很不簡單,打聽情報極為專業,各個地方都沒有遺漏。而在拷問無影槍尤雄時顯露的手段也是十分精熟,再加上他一身頂尖的輕功,讓人不得不懷疑他以前的身份。

    “據我查到的情報來看,知道我們村子的人很少,這位百戶的手下已經被我解決了,而司馬玉又是背著人趕來的,來的人也沒有活口留下。所以隻要除掉卓長如,我們應該就有八成把握不會被人發現。”

    其他不能確定的原因自然是司馬玉留有什麼後手或者其他人隱藏的消息並未被他發現。

    “那你幹嘛還把他帶了過來,直接幹掉不就是了!”

    石鐵匠皺眉,旱煙槍也不吸了,就要起身解決這個麻煩。

    “鐵匠別急!聽李先生說完。”

    郭同裏擺了擺手,知道李雲不會無緣無故的把一個人擄來。那邊被繩子緊緊縛住身軀,嘴裏塞了塊麻布的卓長如更是嗚嗚的直叫。

    “之所以不殺他,其一是因為此人雖是一位錦衣衛,但在鄰裏之間的名聲還不錯,並非一個十惡不赦之人。其二嗎,就是我覺得留著他也許會更有用處。”

    李雲放下手裏的麵碗,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湯嘖。

    “如果這位卓百戶能夠和我們站在一邊。以他的身份,我們不但可以對外麵的事有些了解,也不會再出現像今日這般被人摸上門來的事。”

    “嗚……”

    那邊地上的卓長如使勁點頭。

    而其他幾人聞言則是默默無語,最後還是陳子昂扭身看向一旁坐著的蘇巧兒。

    “巧兒,幫我把那抽髓丹取來吧!”

    “嗯。”

    蘇巧兒溫順的點了點頭,起身去了後院。

    “我這抽髓丹其實是煉體用的丹藥,隻是我製作時出了些問題,吃了後隔段時間不吃的話會疼痛難忍,痛不欲生,我覺得不會有人能夠受的住那疼痛的。”

    陳子昂淡淡的開口解釋,而那地上的卓長如身子一躬,雙眸中滿是驚恐。

    “當然,如果這位百戶大人不願意服用也沒關係。”

    李雲走上前去拽下卓長如口中的麻布,就見他連連點頭,口中連道:“我願意,我願意!”

    服了丹藥,又被陳子昂激發藥力遭了次罪後的卓長如徹底的服了下來。

    自那日以後,山村再次恢複了寧靜,隻是也出現了一些不同。

    比如村內出現了一個祠堂,是村裏所有人共同建造的,裏麵隻有一個人的牌位,而且隻有一個胡姓,卻沒有名字。

    村裏的村民再看到郭村長時也多了幾分尊敬,而陳大夫的藥鋪雖然仍舊有病就去,但卻少了一些閑聊之人逛遊。

    除此之外,村裏的孩童都入了李先生的私塾,有兩個更是拜了石鐵匠為師,學習打造鐵具的手藝。當然,如果他們認學的話,石鐵匠不介意傳授他們一些功夫。

    貨郎趙小二去世,新來的貨郎卻是一位百戶大人,而且相比起兩個月才來一次的趙小二,卓百戶則要勤奮的多,每隔半月就會拉著自己的驢車出現在山道之上。

    今日卓百戶就又來到了同裏村,給村民們捎帶的東西分發幹淨,攥著一把銅錢與郭村長告辭離去。

    因為回來的有些晚,到家之時天已大黑,卓長如小心地放好驢車,伸展筋骨朝著自己的臥室行去。

    剛走兩步,卓長如的身軀猛然一頓,對著房子低喝道:“是誰?”

    “哈哈……,好你個老卓,這麼多年沒見,警惕依舊啊!”

    大笑聲中,房門被人從裏麵打開,一位身材健壯的大漢從屋內行了出來,滿臉筆直剛硬的胡茬,一頭亂蓬蓬的長發隨意的用根繩子捆住,一身灰布坎甲下是那肌肉糾結的健壯身軀。

    “老柳!”

    卓長如雙眸一亮,也是哈哈大笑,雙臂一伸,與來人抱在一起。

    “有五六年沒見了吧?你可是一點不見老啊!”

    那老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卓長如,搖頭歎息:“看來你這日子過的挺滋潤,我們這些軍漢子可是比不了啊!”

    “說什麼話,我倒希望與你換一換,跟在趙將軍麾下建功立業,豈不比我在這裏混吃等死強得多?”

    卓長如祥裝不悅,大手一揮道:“你今日來得巧,我這裏正好有幾壇陳大夫釀的好酒,你可是有口福了!”

    那老柳也不多言,他知道自己這位兄弟不同於其他的豪門子弟,是個豪爽性子,當下一同進了房內,取了酒菜開懷暢飲起來。

    聊著聊著,自然聊到了前方的戰事。

    “自從去年皇陵之戰之後,我們接連大勝,魏朝那麵更是昏招連出,陣前換將。我軍攻下昌州之後更是連下數城,如果不是最近天氣變寒,道路難行,我們估計都打下滄浪河,直逼魏朝京都了!”

    說起前線戰事,這老柳興致越發高昂,不停的說起趙將軍如何英明神武,如何大勝,魏軍如何狡猾卻仍舊逃不過趙將軍的法眼,敵軍漸漸被消滅一空。

    “哎!恨不能與汝同往啊!”

    卓長如越聽越激動,但一想起自身的身份,就懊惱上頭,不停的往嘴裏灌酒。

    “老卓你慢點喝,給我多留點,你反正能夠隨時喝上,還不照顧照顧我一下?”

    老柳見卓長如不停痛飲,不由得暗自心疼,開口求了求。

    “什麼隨時能夠喝上,我這也是一個多月的分量的!”

    卓長如眉毛一揚,酒上頭,臉上通紅一片。

    “這酒可不一般,就算京城裏的禦酒也未必及得上,不過就是量太少,我又是個外人,很長時間才能分上一小壇。”

    “怎麼?聽你說的,這酒還很少見?”

    “那當然,如果給酒分品級的話,這酒絕對是頂尖那一種。所以我才說你有福了,趁機趕緊喝吧!”

    卓長如打著酒嗝,給對方滿上。

    “你這麼說,我更要好好品品了。對了,你這酒從哪裏買的,能不能讓我捎帶一些?”

    老柳一邊品著酒,一邊開口問道。

    “沒得賣的!釀酒的人又不指望他掙錢。”

    卓長如連連搖頭,在對方的追問下也是閉口不提,一直到即將結束的時候,兩人又談起軍中的那位天下第七。

    “陸大俠雙腿已廢,但一手飛刀之術仍舊讓人心生向往!那日他與狹道之上獨占魏朝三位先天真人與兩個戰陣,仍能連斬兩位先天,打破對方的戰陣,威勢不減當年啊!”

    “說起先天真人,天下間這幾年有沒有新出的先天真人?”

    卓長如已經趴到桌上,有氣無力的盯著眼前的酒杯。

    “有啊!碧秀閣的當代秀女柳飛飛去年成就了先天,新組建的五嶽朝天閣也有兩位新的先天,還有……”

    老柳侃侃而談,卓長如突然開口道:“有沒有一位姓陳的?年紀不大的?”

    他隻知道村裏的陳大夫是位先天,卻並不知道陳子昂的姓名,話說就算是村裏的人,估計也沒幾個知道他的全名的。

    “姓陳的?年紀還不大?”

    老柳哈哈一笑,道:“你這事問別人估計還真不知道,但我恰好知道一位名叫陳子昂的先天真人,雖然年紀輕輕,但陸大俠曽言,此人現如今的一身功夫恐怕可以直追天下十大高手了!”

    “什麼!”

    卓長如猛然打了一個激靈,忽地坐起,直視老柳道:“他可以與天下十大高手相提並論?”

    “嗯!老卓認識這位陳大俠?他可是陸大俠的朋友,陸大俠也在一直找他哪?”

    老柳臉上也是一動。

    ******

    在遠離寧靜的山村千裏之外的京城,一股潛流此時正在緩緩湧動。

    一間大殿之上,即使是深夜,仍舊被無數根火燭照耀的宛如白晝。

    當今南楚的皇帝正軟綿綿的躺在一架九龍禦榻之上,皇帝貌不驚人,容不出眾,幹瘦的身軀上是那焦黃的臉龐、昏暗的雙目,仿佛這軀體內的精氣都被掏空了一般。

    “啟稟陛下!當年搶奪林統領丹藥之人已經查到。”

    貌如女子的姬少欽跪於大殿之上,朗聲開口。

    “是誰?”

    禦榻上的皇帝猛然直起腰肢,提聲喝到道。但他瘦弱的身軀在龐大的禦榻上毫不顯眼,不僅沒有什麼氣勢,反而更加顯得他的渺小、瘦弱。

    “是軍隊的人!隸屬於趙大將軍麾下,現今並未查明他們為何突然襲擊林大統領,並致使玄陰兩位護法喪命,就連林統領的丹藥也被奪去一半!”

    “趙平?”

    皇帝皺眉。

    “確實是趙平麾下的兵將下的手,但並不確定趙大將軍知不知情。”

    “嗬嗬……,他又怎會不知情?不知情的話丹藥怎麼會跑到老三的手裏?他可是一直上表想讓朕立老三當太子的!”

    皇帝喃喃自語,最後臉上更是露出一絲癲狂之態。

    “我救命延壽的丹藥他們也敢下手!他們就是要盼著我死!他們就是要讓我早點死啊!”

    瘋狂的大吼在寂靜的宮殿內來回震蕩,火炬搖擺,照耀的殿中兩人的身影斑駁流離、扭曲誇張,猶如兩隻張牙舞爪的惡鬼!
kinring 發表於 2018-4-26 19:00
能穿越的修行者 第二百二十二章 八方雲動

    第二日,禮部的盧大人上書,言天寒地凍,前方軍事暫緩,請召回趙平,回京受禮拜將!更可趁年節之時,與天同慶!

    這三年間,趙平雖然官職屢升,但卻一直領兵在外,並未回京正式受封過一次。

    但盧大人的上書到了朝堂之上引起的則是不少人的訓斥。

    尤其是兵部的幾位官員,更是直言盧大人不明軍事,枉議朝政,軍前撤帥豈不是在自取滅亡!

    而以甄丞相為首的一眾官員卻三緘其口,並未參與討論。

    最後此事不了了之。

    喧嘩的京城南門大街,兩側是繁華的酒樓商家。

    李樓,百年前一位李姓大廚建造的酒樓,今日卻已經成了南楚京城的一個招牌,恐怕當初辭去工作獨自開店的李大廚怎麼想也想不到會有今日吧?

    三層的木質樓房,每個隔間的裝飾都精致到了極點。當然,大廚的手藝才是重點。

    頂樓的其中一間隔間內,頭發花白、麵色紅潤的甄丞相正端坐在一張檀木大椅之上,慢慢的剝著手裏的一顆葡萄。

    “相爺,孫大人托我問下,召回趙平是不是您的意思?”

    八仙桌上擺滿了菜肴,山珍海味、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水裏遊的應有盡有,一個人當然吃不了這麼多,就算是一向安於享樂的甄丞相也不會獨自一人要來這麼多酒菜。

    桌子的一側,一男子頭戴綸巾,一身常服,麵貌普通卻有一股隱士高人的氣度,此時正端著一個精致的酒盅放在自己的鼻尖輕嗅。

    “不是我!”

    甄相頭也不抬的回道,年已近七十的他聲音仍舊洪亮,充滿了說服力。

    “魏朝的人聯係過我,但我沒有答應。”

    如有外人再此,聞言恐怕會驚得大跳起來!

    南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甄相爺竟然私通大魏,而且還商討過對付抗魏大將軍趙平的事。

    “相爺,太子的意思是,此次不如就順了陛下的意,把趙將軍召回來吧?”

    那人一開口,甄相手上的動作就停了下來。

    “愚昧!沒了趙平,隻靠姓姚的一人支撐前線?姓姚的為人固執,軍中不服他的可是不少,尤其是趙平手下的那幫平民出身的將領,個個都是刺頭。”

    甄相搖了搖頭,繼續道:“趙平此人不足為慮,一個魯莽武夫罷了!沒必要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

    對麵那人放下手中的酒盅,小聲答道:“可有人說,趙平私下裏與魏朝勾結。”

    “可笑!這種無稽之談就別再說了!”

    甄相翻了翻白眼,他能任宰相這麼多年,又豈會是一位庸人。他明白,外麵的謠傳隻是魏朝在離間趙平和朝廷的關係罷了,你越是理它,它越能興風作浪。

    “相爺,這話可不止是一個人說的了。去年去了前線的林慕華說過,監軍的王公公也說過,現在就連姚將軍也對趙平略有微詞。”

    那男子歎了口氣,道:“我等也不願相信,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林慕華陰狠毒辣,最是容不得人;監軍王公公雖是一個太監,卻最是喜歡玩弄女子,到了治軍甚嚴的趙平手下,肯定會折損臉皮;至於姓姚的,那隻是他們軍事意見相悖罷了,一時的氣話,當不得真!”

    甄相繼續剝著葡萄,一邊回道。

    “難道甄相心裏就沒有一絲懷疑?”

    男子眼眉低垂,接著道:“趙平三番五次上書陛下,希望立三皇子為儲君,太子殿下可是不滿很久了!”

    甄相慢慢的把剝好的葡萄放在麵前的瓷盤裏,良久無語。

    半響,他略帶憔悴的聲音才響起。

    “既如此,就把他召回來吧!趙平最近的行事確實有些過了,該是壓一壓的時候了。”

    “相爺說的是。”

    男子低頭,就見到權傾朝野的甄相緩緩直起腰背,站起身軀,道:“年紀大了,身子容易乏,我就先回去了。”

    “恭送相爺!”

    男子起身,退步,抱拳行禮,姿勢行雲流水,優雅自然。

    送走了甄相,男子並未離開,而是繼續坐了下來,慢慢的品著滿桌的酒菜,直到即將吃不下去的時候,房門再次打開,一位小廝打扮的男子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如何?”

    “他答應了!”

    男子毫不意外有人會進來,放下手中的玉箸笑道:“看來這位甄相爺真的是老了,對於朝堂上的事再沒了以前的警覺,竟然以為陛下召來趙平隻是要打壓一下他的氣焰?”

    “可太子說過,不能讓趙平有事啊!有太子和甄相在,趙平又豈會出事?”

    進來的那人眉頭一皺,一臉的疑惑。

    “嗬嗬……,隻要那位還在,這天下的事就是他說算!甄相和太子也攔不住。”

    男子一笑,眼神裏透出股陰狠。

    ******

    林府,這裏本是一屆吏部高官的府邸,後來那官員因犯了事,府邸收到西廠手下,後轉給了林慕華。

    溫暖的臥房內,方玉瓊正抱著自己的兒子不停的逗弄著,臉上慈愛的笑意從未停息。

    “慕華,都這麼晚了,你還要出去?”

    見換下一身正裝的林慕華再次換上了一身常服,方玉瓊不由得皺眉,聲音中也帶著絲不滿。

    “有個朋友從外地趕過來,我去去就來。”

    林慕華一笑,大手輕輕捏了捏自己家兒子肉乎乎的臉蛋笑著道:“福成,乖乖聽你母親的話,不許哭啊!”

    “去!別弄疼孩子了。”

    方玉瓊躲開對方的大手,白了對方一眼,換回的則是一個憨笑。

    “自從去年你因為陛下的差遣辦的不利落,受到冷落之後,這一年來我倒覺得我們的日子過的比以前好得多了。反正我們又不愁吃喝,那些亂七八糟的朋友你就別再交往了!”

    作為東廠曾經一份子的方玉瓊,十分了解官場、朝堂上的險惡,所以時常規勸林慕華做事要能讓就讓,能躲就躲。

    但林慕華的性子她又明白,絕不是一個能夠安心屈居人下的。

    “男子漢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要不然隻能受人欺辱還不敢吭聲。”

    這是林慕華經常對她提起的話,但偏偏是這樣兩個性格彼此對立的兩人,卻能這麼多年來相處和睦,恩愛有加,從未有人說過一句重話。

    “我知道了。”

    林慕華點了點頭,又狠狠的抱了一下方玉瓊的嬌軀,才在對方羞澀、詳怒的眼神中邁出門去。

    出了門,沿著大街小巷轉了幾圈,最後換了一身服飾的林慕華走進了一個普普通通的院落。

    院落不大,裏屋的門正敞開著,一個普通商家打扮的胖子正愁眉苦臉的坐在那裏,見到林慕華後急忙把他拉了進來。

    “林統領,你可來了!”

    胖子探頭朝外看了看,最後小心翼翼的關上了門。

    “趙平將軍是怎麼回事?殿下隻是讓你把三皇子拉進來啊!”

    “這事可不怪我!根本不管我的事。你也知道,姓趙的曾經上書陛下,說他的人見到我私通北魏,雖然沒有證據,但因為我差事辦的也不利,所以可是倍受冷落,我現在可是閑人一個了。”

    林慕華不慌不忙的坐下來,一聳肩頭,笑道:“不過信王殿下擔什麼心,他不是隻要除去三皇子就行了嗎?”

    “對了,那藥你可有把握放在三皇子的密室裏?”

    當年信王給了林慕華一瓶丹藥,這瓶丹藥確實挽救了垂死的當今皇帝,但並不能延長他的壽命。因為這丹藥共分兩種,一種救死扶傷,一種延續壽命,而延續壽命的丹藥則被信王安排手下放如三皇子的密室,並讓林慕華找機會把此事捅給當今皇帝。

    而以當今皇帝的性子,隻要事情得到證實,他絕不會放過自己的那位三兒子。

    計劃很簡單,簡單到粗暴,但無疑十分又有!

    “當然,這件事我花了十幾年了,絕對可以確保萬無一失。”

    胖子急道。

    “但殿下來了信息,希望我們能夠攔下趙平進京!”

    “晚了!今天我可聽說,甄相也發話了,要召趙平進京,太子一係的人更是死了心的要把他拉回來,再加上陛下的默許,這件事已經攔不住了!”

    林慕華冷笑,心中也在鄙視著滿朝文武,真是鼠目寸光!不分輕重!

    為了自己一方在朝中能夠得到更大的權利,這些人竟然絲毫不顧忌召回趙平帶來的後果!

    這南楚,遲早要亡!

    “那我們隻能盡量讓趙將軍趕緊返回前線了!”

    胖子眉頭緊蹙,林慕華心中則是再次冷笑。

    ‘回去?趙平此來,有去無回,你們就不用想了!’

    當然,這話他不可能對人說。

    又商談了片刻,林慕華才告辭離開,但離開之後的他並未回轉自己的府邸,而是去了另一個地方。

    那裏還有一人等著他,那人頭戴麵罩看不清相貌,自稱水月先生,是魏朝派來與他聯係的人。

    “水月先生!”

    林慕華恭恭敬敬的行禮,隻是因為對方是一位先天真人,而且實力極高,自己不如。

    “林統領近日可好?”

    水月先生大袖一擺,示意林慕華坐下。

    “多謝先生關心,在下一切皆順。”

    林慕華點了點頭,端坐在了一旁。

    “趙平此事已經定下,到時候我們要確保讓他離不了京!”

    水月先生等林慕華坐下,肅聲開口。

    “有太多人想讓趙平活下去,所以以防萬一,我們要想盡一切辦法,把他除掉!”

    他雙眸一眯,單手朝下一劈,一股淩厲的殺機猛然浮現,兩人腳下的地麵上無聲無息的出現一道裂痕。

    離開了水月先生之處,林慕華仰望天際,天色已暗,一輪彎月掛在天邊,散發著皎潔之光,卻照不透他心中的陰沉。

    緩步前行,步入大街之上,即使月已升空,街道上仍舊人流如織,叫賣聲不絕於耳,嬉笑怒罵之聲響徹不停。

    “林兄,真是巧啊!”

    姬少欽的輕柔的聲音飄到他的耳邊,抬頭看去,正見一位貌美如女子的人正眼露驚喜在一旁的酒樓之上舉杯與自己示意,

    “上來坐一坐?”

    “好!”

    林慕華微笑著點了點頭,轉身進了酒樓。

    酒過三巡,酒意上頭,林慕華腦袋一懵,不知為何突然開口問道:“姬督主,你到底是誰的人?陛下?太子?信王?或者是魏朝派來的人?”

    “我是誰的人?我誰的人都不是,誰贏了,我就是誰的人。”

    姬少欽淡淡一笑,輕聲回道:“林兄不也一樣嗎?”

    林慕華不答,他可比姬少欽陷得要深得多,甚至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人利用完了之後當作一枚棄子拋棄!

    沿著街道漸行漸遠,昏昏沉沉中就來到了自己的府邸,看著臥房門前依著門沿微笑等候自己的妻子,林慕華的心中猛然一暖。

    ‘也許,自己確實需要找個退路了!不為自己,也要為玉瓊花,為了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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