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能穿越的修行者 作者:神秘男人(連載中)

 
kinring 2018-4-16 22:55:3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03 140100
kinring 發表於 2018-4-26 19:10
能穿越的修行者 232 替天行道

    姬少欽那能讓女子妒忌的麵龐此時有些發青,因為這些年皇帝重用西廠,東廠在京的人手並不多,但東廠大院卻也是戒備森嚴,不大的院落內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就算是先天真人也休想絲毫不驚動人的摸進裏麵來!

    除非有內應!

    “督主!要攻進去嗎?”

    一位身材雄壯大漢雙手各提著一根黑乎乎的棍子,朝著姬少欽問道。

    “這間房子是我們東廠新建之時尊陛下之命所建,裏麵的東西也是得到了陛下的恩典才從內務府搬過來的。更何況還有這些年我們東廠的積累,各種檔案,不能毀了!”

    姬少欽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給大漢解釋。

    “督主,卑職願意前去一試!”

    一位尖嘴猴腮的男子抱拳一禮,躬身請命。

    “子鼠,裏麵之人背負刀劍,如果真是那位的話,你可不是他的對手。”

    姬少欽低下頭,冷冷的看著他道:“你真的願意一試?”

    “卑職願往!”

    子鼠再次垂首,語氣肯定。

    “好!好!果然不愧是我專門把你從內務堂要過來。小心,把人引出了就行。”

    姬少欽語帶欣慰,雙眸中也帶著讚賞。

    “督主放心,卑職定當全力以赴!”

    子鼠單膝跪地,然後身軀一躍,與黑夜融為一體,無聲無息的躍向房屋。

    屋內,陳子昂對著麵前的萬妙心經滿意的點了點頭,最後掃了一眼桌上的一大片秘籍,隨手從後背取出一張布匹,挑了幾本扔進去,然後把幾個卷宗也放了進去。

    扯住布匹,就欲打結。微風輕輕吹的窗扇,一道黑色的劍光同時也無聲無息的由身後刺向後腦勺,劍光、殺氣內斂,速度明明快到了極致,偏偏沒有發出絲毫破空之聲。

    劍光即將到達腦後之時,持劍的子鼠仍是麵不改色,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你是子鼠?”

    淡淡的聲音不疾不徐的響起,兩根潔白如玉的手指輕輕的出現在劍光之前,輕輕一夾,可洞金裂石的劍光崩散,靈動的劍刃也像條死蛇一般再也不能動彈。

    “哼!”

    低哼聲響起,子鼠的劍尖猛然開裂,七根牛豪細針帶著抹綠油油的光芒電閃而出,直奔幾寸之遠的頭顱。

    而那子鼠也猛抽長劍,竟從劍身之中再次拔出一柄短劍,短劍點出幾朵寒光,直奔陳子昂的咽喉、心口要害之處。

    “咦!”

    口中發出一絲驚訝,陳子昂身軀一晃,像是瞬移一般突然出現在一米之外,也不動手,看著麵前的子鼠眼中還帶著絲讚賞。

    “手段不錯!可惜功力太差,不走正道。”

    “能夠殺人就行,哪有什麼正道歪道!”

    子鼠雙眸一眯,心頭一沉,知道這人定然就是最近名傳天下的刀劍雙絕,開口回話之時眼眸轉動,尋機逃走。

    “你想出去?”

    陳子昂一笑,也不等他回答,背好東西,轉身推開了房門。

    “嘩!”

    長刀如林,弓弩齊舉,數百人的氣機連成一片,把整個東廠大院包裹的嚴嚴實實,就連空氣都像被禁錮在其中。

    “刀劍雙絕?”

    姬少欽雙眸微眯,盯著陳子昂背後的一刀一劍開口問道。

    因為信王與林慕華的關係,陳子昂曾是孫恩的事並未揭露,而是以聖手書生的徒弟刀劍雙絕名號登記在冊,所以姬少欽並不知道刀劍雙絕陳子昂就是曾經的東廠子鼠孫恩。

    “姬督主,招待客人需要這麼大排場嗎?”

    陳子昂掃視一圈,隻看到姬少欽和手持雙棍的醜牛是熟人,其他人卻不認識。

    周圍殺機彌漫,他猶有餘力四下打量,對方的人數雖多,但要想留他性命卻非易事,隻是姬少欽背後有八個一身黑袍裹住軀體的大漢讓陳子昂摸不到頭腦。

    這八人身上不僅沒有殺氣、殺機,竟然連活人應該有的生機也是若有若無,如果不是他們隱藏氣息的法門精妙,就是他們本身就有古怪。

    “不請而入即為盜!放下東西,束手就擒!”

    姬少欽冷喝,見麵前的陳子昂滿臉帶笑,也不多言,大手一揮,身後的八人已經衝了過來。

    二十米不到的距離對於他們來說幾乎就是呼吸即至,這八人腳下隻是一個交錯,已經成弧形圍了過來,極速的速度扯動身上的黑袍獵獵作響,也隱隱約約露出裏麵那僵硬的肌膚,無神的雙眼。

    ‘果然有古怪!’

    心頭暗自嘀咕,陳子昂也沒有被動挨打的習慣,肩頭一動,長刀已經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橫切而來。

    先天真氣呼嘯,刀光淒厲,斬破天地的豪情在刀鋒激蕩。刀法簡單、簡潔,中規中矩,卻帶著股一往無前的氣勢,不可阻擋的豪情,隻是一記橫斬就讓幾乎滿院的人都臉色一變。

    之所以說是幾乎,是因為直麵刀光的八人並未變色,不僅沒有變色,而且還同時伸出了拳頭,迎向刀光。

    八個拳頭,通體黝黑,在夜色中泛著金屬的寒光,他們不僅像金屬,幾乎就是金屬。

    “當……”

    拳刀相交,竟發出金鐵之聲,刀光崩散,人影後退,黑袍的帽簷震落,露出八具僵硬的麵龐。

    “這是什麼東西?”

    陳子昂愕然,交手的感覺告訴他,這些人的肉身幾乎比得上先天橫練!但整個天下估計也就八九位成就先天橫練的高手吧?

    “這是前任劉督主留下來的手段,八位橫練高手,由劉督主出手,藥液煉體,刺激肌肉,雖然幾乎沒了神誌,但各個都是實打實的先天橫練肉身!”

    姬少欽見八人擋下陳子昂的一擊,不由臉露笑意,百年東廠又豈能沒有點手段,不僅這八具鐵屍,還有十二架開山弩!

    說話間,場中的動作並未停頓,八具鐵屍再次撲上,簡單古樸的招式,卻讓岩石鋪就的大力開裂,碎成粉末,隻是兩個簡簡單單的對撞,庭院內就刮起了呼嘯之風,房屋內嘩啦啦作響,也不知摔碎了什麼?

    “嘣!”

    四道流光一閃而逝,狠狠的沒入地底,陳子昂刀劍齊出,交叉與身前,身軀晶瑩如玉,天罡霸體依然全力運轉。

    顫抖的刀身顯示出剛才接下那幾道弩箭的不易。

    但,也就如此罷了!

    豪情一起,麵對數百人的東廠圍攻,陳子昂陡然放聲長嘯,嘯聲高昂、激揚,沒有風雷震蕩,隻是為了抒發自己的心情。

    半個京城都能清晰的聽到這嘯聲,不少人更是起身朝著這裏眺望。

    “好深厚的內力!”

    而在東廠之內,刀劍之光覆蓋全場,呼嘯縱橫的橫掃四方,陳子昂竟然仗著神魂精細的操縱之能,獨鬥數百東廠精銳!

    而其中更有姬少欽和隱藏的酉雞兩位先天真人,八位鐵屍,十餘位後天煉氣頂尖高手,二百餘位組成戰陣的東廠精銳!

    “轟!”

    東廠大院已經變為一個廢墟,八條人影圍繞著陳子昂拳腳舞動,姬少欽掌勢如驚濤、如龍卷,變幻莫測中孕有無窮威力;酉雞一手七步追魂刀,刀刀追魂奪命,陰狠冷酷;其他的如醜牛的雙棍也是威猛無儔,眾人的戰陣更是激發出漫天刀芒,刀芒在院中交織成一道死亡之網,呼嘯著撲向陳子昂。

    而陳子昂刀劍齊施,刀光夭矯如龍,劍光如奔雷閃電,兩者交加在整個院落內繪出美輪美奐的刀光劍影,斬碎任何與之相撞的一切。

    “轟!”

    轟鳴聲再次響起,撲天蓋地的煙霧從廢墟中升騰而起,凝聚到極點的刀劍光芒猛然逆勢而動,衝天而起,斬碎兩具鐵屍,在戰陣結成的刀網中斬出一道裂縫,翻滾著撲出東廠大院。

    “哈哈……,姬督主,不必遠送了!”

    哈哈大笑聲中,一道人影在眾橫交錯的街道上如黑色閃電接連閃動,消失不見。

    “他受傷!”

    酉雞臉色陰沉。

    “沒錯!雖然他一身橫練霸體,但最後我的兩棍可是實打實的擊在了他的胸口!”

    醜牛急忙開口道。

    他手中的棍棒可是用天外隕鐵鑄就,重達數百斤,輕輕一揮就能開山裂石,更何況放在天生神力,功力高深的醜牛身上!

    而且最後還有鐵屍的兩拳兩腳他也沒能避過。

    “通知衙門,聯係錦衣衛,全城緝捕此人!”

    姬少欽牙關一咬,狠狠回道。

    ******

    夜,禮部侍郎孫及的家中。

    陳子昂從身上掏出一份文案,冷笑著看著跪倒在地的孫大人道:“孫及,閣下任知州之時,橫行霸道、魚肉百姓、奪人妻女、濫用公權,想不到證據確鑿之下也能讓你給翻了身!”

    “當時花了不少銀子吧?”

    “你是什麼人?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綁架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孫及大腹便便,雖然被製住了雙腿,仍是張口咆哮,也是希望如此驚動外麵的護衛。

    “哦!綁架朝廷命官就算死罪,不知殺了又是什麼罪名?”

    陳子昂雙手交叉於胸前,似笑非笑的看著強自鎮定的禮部侍郎孫大人。

    “你想幹什麼?”

    孫及心中一驚,急忙又道:“大俠,您要是要錢,我馬上就給你去,您要是要人,我……,床上的這個我還沒動過,是柳州的名妓,可以……”

    “咣當……”

    屋門被人一腳踹開。

    “大人!”

    護院高強見此情形猛然大喝,腰間的長刀已經拔出。

    “高護院救我!”

    孫大人急忙呼救,卻見眼前寒光一閃,身軀一涼,再也沒了意識。

    “孫及貪贓枉法、魚肉百姓、濫用公權,罪證確鑿,本人替天行道,誅殺此獠!”

    陳子昂笑嘻嘻的收回長刀,看著高護院道:“閣下可由異議?”

    高強大口張開,看了看地上頭顱落地的孫大人,又看了看陳子昂背後的一刀一劍,咽了咽唾沫,強笑道:“沒異議,沒異議。大俠高興就好!”

    “怎麼說話哪?我這是為了高興?我這是替天行道,讓他們時刻記得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陳子昂眉頭一挑,緩步朝門前走過去。

    “對,對!貪贓枉法,該殺,該殺!”

    高強見陳子昂越來越近,雙手都開始微微顫抖,額頭更是冷汗直冒。

    “你能這麼想就好,記得以後記住你說的這句話。”

    陳子昂拍了拍對方的肩頭,瞬間消失無蹤。

    “啪!”

    確認對方消失不見,高強雙膝一軟,忍不住當即跪倒在地。

    片刻之後,淒厲的哀嚎聲響徹整個禮部侍郎的府邸。

    “劉大人,告辭,告辭!”

    皇宮議事大殿門口,禦使中丞劉世對著其他人擺了擺手,率先走了下去,想到家中好友從遠方寄來的字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等到了外麵,上了馬車就急急的催促著車夫往家裏趕。

    “大人,昨日的事您聽說了嗎?”

    “東廠的事?哼哼!他們活該,老吳,我告訴你,你可別多嘴多舌,要不然本老爺可沒那個心卻給你求情。”

    劉世在車廂裏翻了翻白眼。

    “不是,老奴說的是禮部侍郎孫大人的事,他被人在家中殺了,說是有人替天行道。”

    車夫憨厚的聲音響起。

    車廂內的劉世閉上了口,良久才道:“莫管閑事,我一個閑職,不貪不搶,有什麼事也到不了我的頭上。”

    “是啊,我聽說下手的人叫什麼刀劍雙絕!咦,是不是就跟前麵那人一樣,背負刀劍啊?”

    “哦!”

    劉世好奇的掀開車窗,卻見遠處的大道之上,一位背負刀劍的男子正攔下一輛豪華的馬車,大聲喝道:“刑部尚書王若欽,以權謀私、私設刑堂、包庇罪犯、陷害忠良,今日我就替天行盜,誅殺貪官汙吏!”

    劉世與自己的老仆同時大嘴張開,心中暗想:此人莫不是傻了?

    念頭還未停滯,一道刀光已經撕裂了豪華的馬車車廂,留下一道四分五裂的屍體,而那背負刀劍的男子則消失無蹤。

    “老天爺!”

    劉世默默地看了看剛才還一同上朝的王大人,然後扭身看了看身後百多米遠的皇宮大門,不由得心下一片茫然。

    “無法無天!”

    這樣的吼叫不僅出現在朝堂之上,還出現在信王的口中。

    “他想幹什麼!他到底想幹什麼!他以為這樣貪官就會少了?錦衣衛東廠剛開始的時候殺的人可曾少了!他這樣做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信王大踏步的來回走動,一邊高聲怒斥。

    “東廠和錦衣衛早就變了,當年朝堂不是也幹淨過一段日子?你也用不著生氣,這對你來說不也是一個機會嗎?以後掃清朝堂也能少了一些阻礙。”

    屋內仍是那位黑袍,他語帶笑意道:“不管他想做什麼,兩日來已經有七位高官被殺,而且還留用卷宗在場,殺的可也算痛快!接下來至少會有段日子太平了。”

    “讓人告訴我母後,就說我請的道經已齊,要進京獻給皇上!”

    半響,信王突然開口,他此次是私下進京,卻是沒有旨意下來的。
kinring 發表於 2018-4-26 19:12
能穿越的修行者 234 各方反應

    夜,昏暗的燭光下,陳子昂正認真的看著麵前的兩件卷宗。

    他的樣子根本就不像剛剛殺了人的人,而且殺的還是當朝大員,手握權柄、一句話就能影響千百人的高官顯貴。

    信王想不通他為何這麼做?既然他想刺殺皇帝為何還要把自己弄得如此醒目?猜測他有什麼目的?

    而對陳子昂來說,殺這幾個人本沒有什麼目的,隻是看了卷宗氣難平罷了!至於顧全大局?天下都已經爛成這個樣子了,還能再爛到哪裏?

    為了顧全大局而包庇罪惡,這樣的大局不要也罷!

    桌上的兩件卷宗都是來自東廠,上麵有姬少欽的批注,一件是關於趙平的案件,一件則是記載著當朝太子的一些信息。

    這應該隻是東廠的副件,其中有不少東西語焉不詳,但有用的東西也不少。

    比如,在關於趙平的案件上就牽扯到了前三皇子之事,而兩人之間都少不了一個關鍵人物,那就是禦前侍衛統領林慕華!

    ‘林慕華!你果然與魏朝有勾結。’

    陳子昂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當時他書信陸七也說過林慕華與魏朝七皇子的關係有古怪,甚至因為自身的原因直接就說林慕華勾結魏朝,但當初隻是懷疑,現在卻能肯定了下來。

    除了魏朝,有誰會處心積慮的陷害趙平?

    即使滿朝文武都不喜他的性格,但落井下石有人會有,無故栽贓朝廷中興大將卻要考慮一下後果了。

    至於三皇子,定然是信王下的手!

    九皇子已經失勢,三皇子也被賜死,攔在信王殿下麵前的就隻有那位不學無術的太子了。

    皇帝其實並不喜太子,更是先後扶持了三皇子和九皇子出來,但太子有權傾朝野的甄相支持。現在兩位皇子又先後出事,按理來說皇位定然非太子莫屬。

    至於信王,二十多年隱居生涯,估計很多人已經把他給淡忘了!誰又能想到這些事的幕後都是這位下的手?

    難怪他不願意皇帝這麼早死,一切都因為他的計劃還沒完成。

    而關於太子的記載的卷宗,則是一些太子不為人知的齷蹉行徑,隻是打眼一掃,陳子昂就再也沒有心情細看。

    隻能說,這位太子就是一個沉迷酒色的無能二代,就算有一兩個地方閃光,也掩飾不掉他無能的事實。

    “大俠!”

    屋外響起低呼之聲。

    “進來。”

    陳子昂收起卷宗,轉過身子,推門進來的是一位麵容平平的中年男子。

    “大俠,您吩咐的事我已經辦好了。”

    麵前這中年男子看著陳子昂的眼中有感激,但更多的則是忐忑。

    此人名叫祁文盛,是京城文通書局的大掌櫃,幾年前他自己的兒子因為收了一些書畫,其中有幾件是某個狂生所做,有些字句隱隱透出對朝廷的不滿,結果狂生下獄,自己的兒子也遭到了牽連。

    還未等自己找關係救人,獄中就傳來自己兒子自盡身亡的消息,後來多方打探,卻是知道了是當朝的刑部尚書傳了話來,那件案子不留活口。

    這位刀劍雙絕前日找到自己,說是可以幫自己報仇雪恨,隻要求自己幫點小忙,當時被仇恨衝昏了眼的祁掌櫃當即應下,第二日就聽聞自己的大仇人,當朝刑部尚書被人斬殺與皇宮大門之前。

    但現在他的心中卻有些後悔。

    這位大俠的殺心實在是太重,不過兩日功夫,京城大員已經有數位喪命與此人之手。兒子的事還曆曆在目,自己家人如果也因為此人受到了牽連,老祁家可是要斷根了!

    因而麵對陳子昂之時,他的心情十分複雜。

    既有感激,又有害怕!

    對方心情的起伏不能瞞過陳子昂的感應,在心頭歎了口氣之後,陳子昂收好東西道:“既然已經辦好了,那我就告辭了!”

    “啊!”

    祁掌櫃一呆,心頭不覺得一喜,當下也沒有想到開口挽留,恭恭敬敬的把陳子昂送出門外,夜色中見對方人影遠去,他的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恩公,小人沒您那麼大的本領,實在是不敢久留您啊!’

    在心中默默的念叨了幾句,祁掌櫃緩緩的關上了自家大門。

    ******

    仍是大理寺的門前的客棧裏,陸七還是在原來的地方,但眼神中卻透著複雜之色。

    “寨主,京城現在實行全城宵禁,守城兵丁也參與到了城內的巡邏隊伍之中,錦衣衛的探子更是遍布整個京城,各個街道都有衙門的人在排查生人,全城搜捕陳大俠。”

    陸七的身後站著一位身材魁梧,滿臉絡腮胡的男子,男子口中不停,眼中光芒閃動,帶著股激蕩之情。

    “隻是有一點不好,咱們這裏的探子又變多了,而且其中不少還是好手。”

    “哦!關於武林大會哪?”

    陸七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說起這個,這兩天的消息有些古怪。”

    大漢眉頭一皺。

    “怎麼個古怪法?”

    “這兩日不知是誰在京中散播消息,說是陳大俠一身功夫本是平平,但突然成為天下頂尖高手,就是因為他去過仙境。”

    “還有不死仙翁呂南人,據說他就是在仙境中得了奇遇,服食了一枚仙丹,才能長生不死!”

    “不僅如此,各個門派的底子也被扒了出來,不少門派的祖師或者某位突然發跡的前輩高人的身上都有仙境的影子。”

    陸七淡淡道:“這不是早就有的事嗎?”

    “確實如此,但最近這些消息卻突然爆發,不僅是江湖之上,還傳到了民間、朝堂!這件事幾乎已經把趙將軍和陳大俠連斬京城大員的事給壓了下去。”

    大漢一臉的凝重。

    “以屬下看來,這是有人要把事情鬧大!”

    “事情本就已經鬧大了,這隻是火上加薪罷了!”

    陸七雙眸微眯,想起陳子昂曾經拜托他的事,不僅若有所思。

    “你可知道陳小兄弟他們在哪?”

    “屬下不知,陳大俠現在估計也不會露麵。”

    “算了,不去管他。趙大哥的主審官可定下來了?”

    陸七搖搖頭,雖然他懷疑陳子昂在其中起到某些作用,但這些事他現在並不關心。

    “具體的還沒定下,但現在是由甄相暫時負責趙將軍的案子。”

    “王將軍的證詞可是已經到了?”

    “今日到的。王將軍的家人已經被當地官府押入大獄,我們已經在想辦法把人救出來。”

    大漢回道,最後又道:“寨主,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陸七默然,最後幽幽回道:“趙大哥不讓劫獄,接下來的事我們都插不上手,隻能希望朝廷能夠派出一位正直官員來主審此案,也希望皇帝能夠顧念舊情,放了趙大哥。”

    “這!哎……”

    大漢張了張嘴,最後隻得重重的歎了口氣。

    ******

    “太後已經下了懿旨,準許你進京了,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黑袍罕見的坐了下來,對著窗前的信王開口問道。

    “按路程,最快我也要明日晚間才能來到京城附近,能有什麼打算?”

    “你不要裝糊塗,你對太子的計劃才剛剛開始,皇帝如果真的被那位刀劍雙絕給宰了,你準備怎麼辦?”

    黑袍一笑,繼續道:“你這些年為了不讓皇帝起疑心,藏得那麼深,皇帝突然一死,沒人會想起來你這位信王的。”

    “太子品行不端,行事不正,非明君之相。”

    信王淡淡道。

    “嘿嘿!當今的皇帝難道是位明君?不也坐了幾十年皇位了嗎?你倒是有大誌,卻不得不憋屈的守著你的信王府,做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老實王爺。”

    黑袍冷笑。

    “隻要你一句話,明日我就能讓你見到甄相的項上人頭!沒了甄相,以你的積累和太後的一句話,太子未必能夠攔得住你!而且,我不信你手上沒有對付太子的東西。”

    信王身軀一僵,半響才道:“刺殺皇上之事幾乎不可能成功,而且劍神柳隨雲已經去了甄相府,你殺不了甄相的。”

    “哦!柳隨雲這個人不是一向跟甄相不對眼嗎?怎麼突然到了甄相的府上?不過看來這位甄相爺也怕自己某天就被人替天行道了啊!”

    黑袍的聲音變了變,雖是調笑,但對於柳隨雲也是有些忌憚。

    “柳隨雲身為名劍堂之主,家大業大,沒了三皇子當靠山,現在可以說是在甄相手底下討生活,又怎能不給他一個麵子?”

    信王冷笑,天下高手眾多,能夠襲殺貪官汙吏的也有不少,之所以從來沒人這麼做,就是因為害怕朝廷的反撲。

    又有幾人能像陳子昂一般身無牽掛、毫無顧忌,偏偏又膽大包天的?

    “就算有柳隨雲護著,甄相也未必不能殺!”

    黑袍再次冷笑。

    “隻要再找個人幫忙不就行了!”

    ******

    甄相府。

    兩日來京城大事頻發,身為一國宰輔的甄相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即使麵前擺滿了南國翡翠、北海珍珠。

    “相爺,趙平的案子可是應該了解了?”

    堂下之人高高瘦瘦,一身魏服,正是魏朝使節兀術。

    “兀術使節,你也太過於關心我們自己的事了吧?”

    如果不是看在麵前這紅紅綠綠的事物之上,心情煩悶的甄相爺早就把人給趕了出去。

    “相爺,魏楚兩朝的和談進展順利,我也很高興,但在趙平之事上明明已經達成了共識,又何必為了一個必死之人拖延你我兩朝的安定?”

    兀術絲毫不在意對方的態度,緩緩搖了搖頭。

    “我聽說趙平的主審官被人當街襲殺,此人就是欲在阻撓我等的和談之事啊!現在趙平之事遲遲沒有定論,難道你們堂堂大楚,竟會在一個江湖遊俠的麵前讓步不成?”

    “你不用激我,趙平之事皇上正在猶豫,說不定哪天出了反複也未嚐可知。”

    甄相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對方一眼,伸手拿起麵前的一粒珍珠把玩。看著眼前的璀璨,煩悶的心也不由得平靜的下來。

    麵前的兀術眼角不自覺的抖了一抖,然後強笑道:“有趙平與我朝七皇子聯係的信件作證,難道你們的皇帝還會放過他不成?”

    “哼!你們那信件的真假還用我來說?”

    甄相拋了拋手上的珍珠,冷笑一聲。

    “相爺!此事千真萬確,如果不是趙平要價太高,我等已經和他聯手了。”

    “勿要多言,趙平之事還要等等。”

    甄相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把別人當傻子很有意思嗎?

    “相爺!”

    兀術牙關一咬,上前兩步,壓低了聲音,悄悄嘀咕了幾句。

    “哦!”

    甄相雙眼一亮,臉上掛出一絲笑意。

    “此事當真?”

    “當然是真,隻要魏楚和談談妥,東西定然送到甄相府上。”

    兀術狠狠的點頭。

    “那好吧,明日我去見一見皇上,請一道旨意。”

    甄相眼眸下垂,大袖一擺。

    “送客!”
kinring 發表於 2018-4-26 19:12
能穿越的修行者 235 英雄之隕

    一抹殷紅色的夕陽照耀著大理寺的院落,天空半邊蔚藍,半邊殷紅。夕陽沒有初升大日的朝氣,也沒有正午陽光的炙熱,它所有耀眼的光芒都已經內斂,就如下方那蒼老的將軍,隻散發著淡淡而柔和的落日餘光。

    “咯吱……”

    屋門被人輕輕推開,一位年輕的大理寺官員提著一個食盒緩步走了進來。

    “趙將軍,吃飯了。”

    年輕人眉清目秀,一表人才,臉上帶笑,隻是在看向這魁梧的老人之時,雙眸中不自禁的流露出複雜之色。

    “小嶽,又是你啊!”

    趙平收回眺望夕陽的目光,臉帶慈祥的笑意對著年輕人打著招呼。

    “是啊,能有幸伺候趙將軍,可是我千辛萬苦才從同僚手裏搶過來的這個差事。”

    小嶽大嘴一咧,笑著回答。

    “哈哈……,你倒會說話。”

    趙平搖了搖頭,他知道這個年輕人在大理寺裏並不受待見,很多雜活都會被人指使來做,像招呼自己這樣容易得罪人的事情更是會放在他的身上。

    食盒打開,上下兩層,四菜一湯,都是簡簡單單的家常小菜,旁邊還有一小壇酒。

    趙平手鐐響動著與小嶽一起把菜擺上桌子,最後拿出酒壇,口中不由得歎了口氣。

    “每日給我弄這些吃食,真是難為你了。”

    “趙將軍哪裏話?這些都是大理寺為您特意安排的,有什麼難為的。”

    小嶽客氣的擺擺手。

    “哈哈,小嶽你莫要欺我。大理寺如果能給人配這些吃食,恐怕很多人都不舍得走了。”

    趙平笑著搖搖頭,又道:“一起坐下喝點?”

    “不了,將軍自己用吧,我不會喝酒的。”

    小嶽被叫破心思,臉上不由得一紅。

    “我其實也是不怎麼喝酒的,隻是現在,也隻有酒的熱力才能讓我感到自己的血在流。”

    趙平眼神複雜的看著杯中的酒壇,發出深深的歎息。

    小嶽見趙平眼神失落,不由得勸道:“趙將軍不用太過擔心,您肯定會沒事的,天下人的眼睛清楚著哪!陛下也一定會還您清白的。”

    “嗯,我也相信陛下會明白我的一片忠心的。”

    趙平臉上擠出一絲笑意,正欲拿起筷子,眼角的餘光突然發現小嶽的手背上有一塊青腫,像是被皮鞭抽打所致。

    “你手上的傷?”

    “沒事,沒事!不小心摔倒弄的。”

    小嶽急忙把手一縮,強笑道。

    趙平一身經脈雖然差不多都已被廢,但先天真人的境界扔在,小嶽心頭的慌亂自然逃不過他的感應。

    “是他們又欺負你了,如果是因為給我送這些吃的話,以後就別再給我送了,我又不是沒有受過苦的人。”

    趙平緩緩停下手上的動作,繼續道:“如果因為我的事而讓你遭受責難,我也心中難安。”

    “趙將軍哪裏話,您打退了魏軍,救了那麼多人,這點吃的算什麼?”

    小嶽慌忙擺了擺手,見趙平一臉關切,眼眶不由的變紅,聲音也帶著絲哽咽。

    “至於責難,我已經習慣了,能為您做點事,我很高興的。”

    趙平張了張嘴,本就不善言辭的他半響無語,最後化為一絲苦笑。

    “值得嗎?隻是為了一些吃食。”

    “當然值得,我父親家鄉就是來自您收複的地方,他至死可都是念叨著要回故鄉的,是您讓他的願望能夠實現。您就是我們家的恩人,也是我們南楚的英雄。”

    小嶽斬釘截鐵的回道。

    “英雄?”

    趙平喃喃自語。

    “是啊,您就是一位英雄,真正的大英雄!”

    小嶽看著趙平的雙目泛著亮光,滿是崇拜和敬仰。

    “如果一個地方需要英雄,那這個地方必定事可悲的;如果人們的心中需要英雄,那這些人的心中,必定充滿了不平。”

    趙平緩聲低語,幾乎低不可聞。

    小嶽呆了呆,最後喃喃道:“那總比在需要英雄的時候而又沒有了英雄,要好得多吧?”

    趙平也是一呆,最後化為一聲幽幽的長歎。

    大楚需要的不是一位身為將軍的英雄,而是一位身為皇帝的英雄啊!

    ******

    “籲!”

    車夫一拉馬韁,身手矯健的躍下馬車,掀開車窗。

    頭發花白,臉色紅潤的甄相在車夫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停下腳步,抬首看了看眼前的大理寺。

    “我好像有段時間沒來過這裏了?”

    “相爺前次來這裏是一年前,前任戶部尚書因罪入獄之時。”

    後麵一位羽扇綸巾的中年男子拱手接口。

    “明允好記性!”

    甄相語帶笑意的讚了一句。

    “相爺過獎,在下也就這記性能夠如您老的眼。”

    這叫明允的男子客客氣氣的回道,也同時跟隨甄相的腳步朝著大理寺的大門行去。

    “參見甄相!”

    一群大理寺官員已經整齊排列在大門之前,雙膝跪地,齊聲呼喝。

    “起來吧!辦正事要緊,這些排場就別講究了!”

    甄相擺了擺手,曾幾何時,他也是十分講究這些的,跪著的這些人代表著的是自己的權勢,是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

    但什麼東西都會有個厭倦的時候,現在他就已經厭倦了這些排場,但他身邊的人還在享受,也是為了享受這些,他們才會圍在他的身旁。

    “是!甄相請。”

    大理寺卿頭前帶路,身子弓成九十度,在前麵引著路。

    “柳先生,請留步!”

    劍神柳隨雲一直臉色僵硬的跟在甄相不遠處,此時卻被那名叫明允之人攔了下來。

    “大理寺乃朝廷重地,先生無官無職,先生還是在這裏稍候吧!而且甄相進去裏麵也不會有危險,暫時不用先生的保護。”

    明允說的客氣,態度卻很堅決。

    “好!”

    柳隨雲眼神沒有絲毫波瀾,轉身就朝著對麵的一間客棧行去,絲毫沒有理會身後之人不悅的目光。

    腳步踏著木板鋪就的樓梯,柳隨雲熟門熟路的來到樓上一間客房的門前。

    “陸兄,故人前來,難道也要吃閉門羹嗎?”

    “一代劍神,竟然成了他人的看家護院,真是讓陸某失望!”

    陸七的聲音從屋內緩緩飄來,屋門也無風自動,打了開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比不得陸兄的瀟灑,也沒有陳大俠那劍斬世間不寧的豪情,隻能做以個勢力小人了。”

    柳隨雲踏步進屋,開口間眼神微暗。

    “柳兄既然執意摻和進這朝堂之中,就該早就料到有今日這一遭。”

    陸七任然坐在輪椅之上,靜靜的停在窗台之前。

    “哎!”

    柳隨雲走到陸七身旁,背負雙手與陸七並肩看向不遠處的大理寺。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我想,我也許就不會再走今天這個路子。”

    “世間可從來沒有後悔藥可以賣。”

    陸七淡淡的接口。

    “不過我這裏有酒,可以借你醉上一場。”

    “哈哈……,陸兄,十年未見,還是你最了解我!”

    柳隨雲朗笑一聲道:“可要共飲一杯?”

    “不了,我還想看看咱們這位相爺為何會突然快天黑了的時候來了大理寺。當然,柳兄要是能夠告訴我的話更好。”

    “你以為甄相爺他會告訴我?君不見我連大理寺的大門都踏不進去,不過現今的大理寺,除了趙將軍之外,還能有誰能夠勞煩甄相爺親自出馬?”

    陸七不言,柳隨雲也不在搭話,在屋裏摸了壇酒出來,獨自在後麵的方桌上自斟自飲起來。

    “那位刀劍雙絕可是陸兄熟識?”

    “有過幾日相處。”

    “幾日相處就能千裏護送趙將軍家人進京,更能斬殺主審官張俊,這位陳大俠倒是一副豪俠性子。”

    “對於他,我可交托生死。”

    陸七淡淡道。

    “有些人,隻是見過一麵就是生死之交;而有些人,即使相交幾十年,你也看不透他!”

    “哈哈!陸兄是在說我!”

    柳隨雲大笑,笑容中帶著苦澀。

    “看不透,我自己又何曾看透過自己!嗬嗬……,嗯?”

    苦笑間,柳隨雲猛然眉頭一皺。

    “高手!”

    下一刻,就聽見窗台前的陸七猛然發出一聲悲嘯,嘯聲淒厲,讓聞聽之人不由得心頭發酸。

    “陸兄?”

    柳隨雲一呆,卻見陸七連同身下的輪椅猛然撞破身前的窗扇,橫跨十餘丈的距離躍向大理寺。

    “放箭!”

    陸七的動靜時刻有人關注,此時更是反應神速,隨著一聲大喝之聲,漫天箭雨已經撲天蓋地的落了下來。

    箭雨既急又猛,赫然是勁弩激射!

    一道嬌姚如龍的劍光橫掃天際,箭雨中出現一道寬敞的空洞,柳隨雲緊隨其後也朝著大理寺躍了過來。

    兩人絲毫沒有壓製自己的氣息,浩大的武道意念覆蓋一裏方圓,直直的落入大理寺重巒疊嶂般房屋的後方,一處小庭院之中。

    庭院之中有一小亭,小亭之中有一人手腳皆有鐐銬,雙膝跪地,頭顱低垂,絲絲血跡從那低垂的頭顱之中低落。

    而在那人身前不遠之處,一位身穿常服的男子肅手而立。

    “趙將軍,你不死,我大魏人心不定!齊勒隻有對不住了!”

    此人竟是天下第六,魏朝擎天掌齊勒!

    “呼!”

    勁風呼嘯奔騰,一掌和一劍已經從天而降,直奔齊勒而來。

    “大膽!擅闖大理寺,你們找死不成?”

    大理寺卿大聲怒斥,腳下卻在不停後退。

    “柳隨雲,你給我回來!你忘了你應該幹什麼了嗎?”

    甄相壓低的憤怒之聲也隨後響起。

    “轟!”

    庭院內勁風狂飆,花草齊折,亭台掀飛,直落十餘丈開外,而那跪地的人影身前也落下了陸七一臉悲戚的身影。

    擎天掌齊勒已經退到了幾十米之外,而柳隨雲手中的長劍連連顫抖,衝霄劍氣來回起伏,牙關緊咬,眼神不停變換,最後猛然回頭,看著甄相道:“相爺,此人是魏朝的擎天掌齊勒,出現在我大楚境內,難道不該殺?”

    “齊勒是出使我朝的使節團中的一位,受朝廷保護,你不要插手!”

    甄相花白的頭發被勁風吹的朝後飛舞,但在身前三人的保護之下自身在剛才的勁氣對撞中並未收到什麼傷害。

    但他此時看著柳隨雲的眼神已經滿是狠厲之色,甚至浮出淡淡的殺機。

    “來人,拿下陸七!竟敢強闖大理寺,定要讓他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大理寺卿放聲大吼,既然知道陸七就住在對麵,他們自然提前做了準備。

    “擎天掌齊勒?”

    陸七卻像沒有聽到四麵八方傳來的腳步聲一般,與已經沒了氣息的趙平立於一旁,雙目毫無感情的看向遠處的齊勒。

    “正是齊勒,陸大俠之名久仰已久,今日得見,足慰憑生。”

    齊勒淡淡一笑,姿態瀟灑。

    “你為天下第六,我為天下第七,你我二人卻從未有過交手,我卻是有些不服氣。不知閣下可敢與我一戰?以定排名?”

    陸七的聲音十分平淡,但在場的人卻都是心頭一緊,因為在陸七那坐在輪椅上的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柄小巧的柳葉飛刀。

    飛刀普普通通,卻帶著天下第七的威勢。

    “虛名而已,陸大俠想要的話,可隨意拿走。”

    齊勒眼眸一縮,身上托舉青天之勢也已經揚起。

    “怎麼?你是在害怕我一個殘廢?”

    陸七的聲音仍然平緩,甚至不漏一絲殺氣,而這卻更為可怕。

    “什麼東西?大理寺豈是你說來就來的地方,到了這裏還想和人比武,你當你家後花園哪?癡心妄想!”

    大理寺卿怒喝,一旁大理寺早就聚集起來的高手與戰陣已經氣機綿延,覆蓋全場。

    “甄相,此乃江湖爭鬥,我們還是不要插手吧?”

    柳隨雲低頭朝著甄相開口,聲音中透著股哀求。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江湖上的人就能破了我大楚的規矩?那我們的威嚴何在?又如何服眾?”

    甄相冷聲回道,說完不理柳隨雲眼中的掙紮,就欲叫大理寺卿動手。

    “甄相,不好了!”

    慌忙的呼叫聲打斷了甄相的動作,一位身著內宮太監服飾的公公極速的從後麵奔了過來。

    “嗯?李公公,何事?”

    甄相明顯認得此人,當下不由得臉色一變。

    “甄相,大事不好了!陛下遇刺,身亡了!”
kinring 發表於 2018-4-26 19:17
能穿越的修行者 236 鏖戰群敵

    時間倒退到兩日之前,夜晚。

    天外流星梅星河的府邸坐落於城南,府邸一裏之外就是城防軍的一個駐地,那裏駐紮著三千城防精銳,也是梅星河日常辦公所在之地。

    也是因此,梅星河三人雖然明知道外麵時時刻刻都有數位先天真人盯著,也毫不擔憂自己的安全。

    天下的先天真人大都出自名門大派,世家豪強,於朝廷的關係十分密切,甚至可以說是他們都是依附在大楚這個大勢力之上。

    因而無人敢強自動手,強闖京城城防大將梅星河的府邸。

    更何況,梅星河、方恨水、柳如依也非易與之輩,單個勢力未必能夠拿的下他們。

    但今夜卻有人敢出手,而且出手即是全力,毫不留情!

    一道犀利的刀光越過十餘丈的距離,狠狠的朝著梅府正堂斬去。

    “轟!”

    磚瓦碎裂,四下橫飛,三條人影從中躍出,先天真人龐大的氣息也驚醒了周圍不少已經閉目休息的人。

    一條紅裘披身,手持兩柄細劍臉色冷峻麵貌驚豔的女子首先躍了出來,迎向臉上象征性裹著一層黑布的陳子昂。

    雙劍橫空,兩道淒厲的劍光猛然閃現,斬情絕欲的氣息死死定住陳子昂,任由他身形變換也避不過襲來的雙劍。

    庭院陰風大作,似有冤魂悲鳴,讓人心魂俱喪。方恨水的離魂奪魄手從四麵八方擊來,如跗骨一般繞向陳子昂。

    而天外流星梅星河也沒有拿著他的那柄落日長弓,射日狼牙箭,手中出現的則是一柄七尺長槍,槍尖錚亮泛著銀光,在空中點出朵朵梅花,定住下方數丈空間。

    “好!”

    淡淡的低喝聲響起,陳子昂刀劍一挺,刀重如山,劍如雷霆,刀劍相交在身前幻化出重重刀影,破空一劍。

    柳如依出自江湖名門柳家,年輕時受過情傷,以情化劍把自家的柳陌殺劍化為自己的絕情雙劍。劍出絕情,不僅斬人,也斬自身,三十六路劍法沒有一路是守勢,全是進攻之招,一接手,淒厲的劍光就再未停止,在黑夜中與刀劍相撞,崩散出道道淒美的光芒勁氣,照耀了整個梅府大院,也摧毀了不少房屋。

    方恨水乃是當年邪教萬妙門的後人,身懷萬妙心法。雖然害怕露出底子,引來仇人,未曾用過這門功夫迷惑人心,但這手出自萬妙心法的離魂奪魄手也是專攻神魂,此功一出,就算是實力強勁的對手也要被壓製一二,無法施展全力。

    而最讓人驚訝的自然是有天外流星之稱的梅星河!

    天外流星指的是他的箭法!

    普天之下無人能夠在數裏之外出手取人性命,除了梅星河!

    所以人們懼怕的是他手中的弓,弓上的箭!而沒了弓箭的梅星河,就如沒了飛刀還廢了腿的陸七,沒人會重視。

    但今日過後則會不同,因為這個時候很多人見到了梅星河手中的槍法!

    梅花傲寒槍!

    梅花正是開在當下的寒冬時節,鐵虯銀枝,迎風鬥雪、不畏嚴寒!

    梅星河的槍法也是如此,沒有太多的變化,直來直去,卻是三人中唯一能闖進陳子昂近身之處之人。

    三人都是江湖上的頂尖高手,自重身份,從未有過聯手對敵的時候。

    但今日不同,今日的對手也與往日不同。

    刀劍雙絕!

    陳子昂在江湖上真正冒頭不過十幾日,但他的名頭卻能夠與天下前十比肩!

    天下第七的朋友,千裏護送趙平家眷進京的路上十幾場廝殺,上百江湖人的性命,造就了他的名號!

    恐怕最近幾十年也沒人能夠及得上他冒頭的速度快!

    數年沉寂,一朝驚天!

    而最近的幾日,江湖上除了流傳刀劍雙絕的功夫之外,更多的則是此人的無法無天!

    當街襲殺趙平之案的主審官,夜闖東廠大院並衝出重兵重圍,皇宮門前擊殺朝廷大員!現在竟然又強闖守城大將的府邸!

    天下間從未出現過如此肆無忌憚之人!

    每個行當都有它自己的規矩,這個南楚的天下也是,人人都在規矩裏麵打轉,沒人喜歡破壞規矩的人。

    貪官汙吏該殺,那與之勾結的江湖大派、名門世家是不是也該鏟滅?

    所以在看到陳子昂冒頭之時,梅府的外麵也開始出現一道道強大的氣息。

    他們之所以沒有出手,是因為顧忌梅星河,況且看情況應該也用不著他們出手。不遠處的城防軍大營已經打開了大門,幾十匹健馬狂奔而出,一隊隊人流也不停的在往外冒出來。

    他應該逃不了!

    不少人心頭暗想,但還未等他們的念頭停下,滿身鮮血的方恨水已經撞塌了梅府大院,重重的砸倒在梅府門前堅硬的大地之上。

    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隻是看上去情況淒慘,其實受傷並不嚴重。

    但也說明了,梅星河三人並非陳子昂的對手!

    梅府之內,陳子昂身軀晶瑩如玉,體內真氣滔滔不絕,諸天煉竅訣存儲的真氣讓他有資本與老牌頂尖的先天真人比拚內力。

    刀劍之光不再外延,而是內斂到刀劍之上,五成加成的鬥戰之法下讓他刀劍劈斬的速度驚世駭俗。

    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下劈,破開的勁風就能遠隔十餘米遠斬碎堅硬的岩石,而在一瞬間,陳子昂能夠劈出多少下?

    他沒有數過,梅星河三人也不可能數的過來,他們已經被陳子昂狂風暴雨的攻擊幾乎壓得抬不起頭來,就連柳如依的雙劍也擊不出剛開始的瘋狂之態。

    “交出仙境之匙!饒你們不死!”

    陳子昂的低喝並不能嚇退梅星河,因為他的耳邊已經出現了大隊人馬奔來的聲音,而對方雖強,卻也休想短時間內拿下己方三人。

    “休想!看來閣下真的是去過仙境,難怪對此念念不忘!”

    梅星河對於仙境之說心中雖然信的比例較大,但畢竟未曾親眼見過,所以心中還有點懷疑,但現在就連刀劍雙絕陳子昂都要冒險強闖自己的府宅,看來仙境之說確確實實。

    “哼!我確實去過,所以定要再去一次!”

    陳子昂再次低喝,兩人立馬感覺到對方帶來的壓力再增一分。

    “當當當……”

    金鐵之聲不斷,場中人影晃動,梅星河兩人把自身的輕身功夫發揮到極致,開始了纏鬥。

    “大人!”

    呼喝聲從外麵響起,四杆長槍也在呼聲中劃過曼妙的弧線,躍空貫向陳子昂。在戰陣的激發下,長槍的速度快到了極點,直到臨身之時,破空之聲才剛剛響起。

    刀劍在身前極速顫抖點動,長槍被巨力一撞,傾斜著貫入陳子昂身側的地麵之下,七尺長槍直沒槍杆,留下地麵上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哼!今日算你們走運,他日再來請教。”

    陳子昂冷冷的哼了一聲,身軀晃動,撞破後方的房屋,瞬間沒入黑暗之中。

    “有種你別跑!”

    門外的方恨水也躍了回來,朝著陳子昂的背影怒聲大吼。

    “大人,你沒事吧?”

    一員身披銀甲的大漢闖進府門,躍下馬背,朝著梅星河關切的問道。

    “沒事,隻是這裏是住不得了,給我們在軍營中安排個地方吧!”

    梅星河悄悄鬆了鬆手掌,散去五指中的酥麻,冷臉回道。

    有這麼一個大膽狂徒,自己家的府邸也不安全了!

    “是,大人!”

    大漢拱手。

    “真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無法無天!”

    兵丁散去,在隻有三人之時,柳如依才麵含煞氣緩緩開口,但聲音中也充滿了無奈。

    “這也是好事,至少證明了仙境之說確實是真,而且這位刀劍雙絕也是在其中得了奇遇。”

    梅星河突然一笑,眼中精光閃耀。

    “當然是真!”

    方恨水急忙道:“我家祖上的典籍裏可是清楚的記載著當年之事,仙境裏麵那鋪地用的都是世上頂尖的白玉啊!”

    “再好的白玉有什麼用?倒是呂南人曾經服下的仙丹不知還有沒有?”

    柳如依的話讓幾人眼中的欲望再也遏製不住。

    “不過這兩天街上說的仙境開啟之前有五行異相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典籍上沒有記載,但傳言有鼻有眼,也不像是亂說的。”

    方恨水搖了搖頭。

    “五行彙聚,仙境開啟,靠近仙境之匙方圓一丈之內的人就會進入仙境,這種奇觀若是真的,那真要見識見識。”

    梅星河低語,又猛然抬頭。

    “他被人截住了!是五嶽朝天閣的那四位先天。”

    “不止,山海派的陰陽二老也出手了!”

    方恨水眼角帶笑,臉上露出幸災樂禍之色。

    ******

    五嶽朝天閣滅了又生,新任閣主乃是鐵掌翻天薛五,而五嶽朝天閣在江湖上名氣最大的卻不是他,而是四個人,有天下四絕之稱的四個人!

    絕滅手陳錫華。

    絕生劍吳道洪。

    天絕刀李四開。

    無生指孫驚濤。

    他們四人向來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現在也是如此。

    京城的街道很寬,輔道也能並列八輛馬車,通常絕不會讓人覺得擁擠。

    但這四個人往這裏一站,卻讓這條道路顯得很是狹小,就連讓陳子昂一個人通行都覺得困難。

    “天下四絕?”

    陳子昂臉色不變,氣息平穩,精神更是飽滿。就像剛才激烈的交鋒對他來說就是熱身,絲毫沒有給他帶來疲倦。

    “刀劍雙絕,你擅殺朝廷命官,我等四人就是來拿你的!”

    絕滅手陳錫華頷下留著三寸胡須,說話的時候一抖一抖,看上去有些好笑,但他的語氣卻一點也不好笑,滿布冷意。

    “什麼時候五嶽朝天閣竟然成了朝廷的人?幹起了捕快的行當?”

    陳子昂語帶諷刺的回道。

    “身為朝廷子民,理應為朝廷盡力,非是定要當差不可。”

    絕生劍吳道洪高高瘦瘦,臉色冷峻。

    “說得好!卻不知趙將軍率眾抵擋魏朝來犯之時,諸位身在哪裏?奸佞之人禍亂朝綱,魚肉百姓之時,諸位又身在何處?”

    陳子昂似笑非笑的開口。

    “廢話真多,今日你是束手就擒,還是要我們自己動手?”

    天絕刀李四開身材壯碩,性子也是直來直去,最是不耐煩與人口舌相爭。

    “不是我看不起四位,就憑你們,還不是我的對手!”

    “哦!那在下倒要試一試!”

    無生指孫驚濤臉色不變,隔著十餘米的距離猛然朝著陳子昂伸指一點。

    氣息湧動,無聲無息,卻帶著股寂滅之意。

    孫驚濤的這一指點出,也代表著戰鬥的開始。

    沒有熱身,沒有前兆,四人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

    絕滅手真氣最雄,雙掌一推,整個街道都籠罩在他的掌勢之下。

    絕生劍速度最快,劍光一閃,就如夜空中劃過的一道流星,瞬間橫跨千裏。

    天絕刀氣勢最強,刀氣奔湧,一層蓋過一層,連綿不絕,千百道刀光如海浪奔湧一般覆蓋住了整個街道。

    “哈哈……,那今日就戰個痛快!”

    刀光之中陳子昂猛然大笑,心頭豪情一盛,刀劍一挺,身周數米已經被刀光劍影所覆蓋,隔離與世間。

    “轟!”

    街道兩旁不知是誰家的院牆和門樓,轟然倒塌、橫飛,院內的花草樹木也是齊齊折斷,土石紛飛。

    場中那人的氣息直衝雲霄,豪情伴隨著笑聲聲震四野,四人的攻勢絲毫沒能讓對方的氣息出現一絲波瀾。

    天地四絕臉色不變,刀劍雙絕要是那麼簡單就能對付,也枉有那麼大名聲了!

    無生指接連點動,方向變換、飄渺不定,在漫天奔湧的氣機下更加不容易被人察覺。

    而那場中的刀光更盛,氣勢如天塌地陷;道道劍光在重重刀光之中不停閃動,精準毒辣而又急如閃電;掌風收縮,帶著絕滅蒼生之意狠狠壓下!

    麵對撲天蓋地的打擊,岩石鋪就的街道地麵瞬間被撕裂成碎片,又轉瞬化為覓粉。

    而那直麵攻擊的刀劍之光卻始終未變,在凶猛澎湃的攻擊下猶如迎著海浪的岩石,不動不搖,堅定如初。

    沒有多餘的廢話,陳子昂腳下一動,整個人就像一頭史前巨獸一般撕裂開身前的凶猛之光,手持刀劍狠狠地朝著四人撞來。
kinring 發表於 2018-4-26 19:17
能穿越的修行者 237 強闖皇宮

    麵對來勢洶洶的陳子昂,四人不由得變色,但眼中並未露出驚慌。

    對視一眼,四人的攻勢一緩,無生指孫驚濤上前一步,身後三人腳步錯動,氣息微微一變,竟在瞬間結成戰陣!

    屈指,輕彈。

    無生驚夢!

    幾十米的街道在這一指之下突然像是變得恍惚起來,空蕩蕩的,就像這讓人迷醉的夜色。

    一道堅定不移的刀劍之光緩緩在這一指之下升起,似乎欲要打破藩籬,掙脫夢境。

    “波……”

    像是水泡破碎之聲響起,天下四絕身軀一顫,突然四下躍出。

    “轟!”

    猶如奔雷炸響,四人的落腳處被無數道刀光劍影所籠罩,一切的一切都被攪成粉碎。刀劍的光芒朝著兩側擴展,像是一雙張開的羽翼,橫掃而過。

    四條身影吐血倒飛,落地後滾爬著落荒而逃,絲毫沒有注意自己的形象。

    擊退四人的陳子昂身軀急衝,直麵不遠處的兩位白須老者。

    山海派的陰陽二老,老牌先天真人,即使十餘年未曾動過手,卻無人會質疑他們的實力。

    但是此刻,他們的眼中露出了猶疑,應不應該於麵前之人動手?

    他們實在沒有把握!

    本以為就算是天下十大高手,麵對天地四絕也要耗盡精力才能堪堪取勝,卻不想這刀劍雙絕竟然如此威猛!

    隻是一個對視,兩人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猶疑。

    不過這個時候再要退出已經晚了,一刀一劍反射的月光已經映入了眼眸。

    陰老單成背後的長劍突然出現在手中,長劍在身前一劃、一折,空洞洞的氣息已經籠罩兩人身周數丈方圓。

    陽老葛光腰間的長刀朝著身前一點,空蕩蕩的虛空中突然浮現一抹生機,長刀再點,太極圖成,陰陽交彙。

    刀劍的動作似乎十分緩慢,卻在陳子昂來臨之前恰好完成,陰陽交彙的氣息暗含玄妙,氣場流轉不休,狀似渾圓,卻又排斥一切!

    攜帶著擊敗天地四絕氣勢的陳子昂雙眼眨也未眨,就這樣狠狠的撞了過來。

    “轟!”

    陰陽二老向來自傲,號稱天下無人能破的刀劍合璧轟然破碎。

    陳子昂刀劍交叉於身前,立於原地,呼吸深沉有力,看著山海派的兩位先天踉蹌而逃也不阻攔,而是橫掃四方,冷冷喝道:“如果有人還想討教的話,在下奉陪到底!”

    四周的氣息起伏不定,最終都陷入沉寂當中。

    不屑的冷哼一聲,舒緩了一下身體爆發的不適,陳子昂腳下移動,消失的無影無蹤。

    梅府。

    梅星河臉色有些難看。

    昆山玉女柳眉上揚,冷聲道:“看來人家是看在仙境之匙的份上手下留了力,要不然我們還真未必能夠安然無恙。”

    方恨水雙唇緊閉,不言不語。

    而另一方麵,陳子昂並未走遠,而是落在了一家酒樓之內。

    打開一間房門,屋內一人正一臉無聊的坐在一張板凳之上,手裏拿著一枚酒盅把玩。

    “怎麼?沒有找到?”

    陳子昂毫不奇怪屋內的此人,反而開口問道。

    “沒有,我雖然輕功不錯,但並不是盜聖,偷東西可不怎麼在行。”

    屋內人懶洋洋的放下手中的酒盅,又對著陳子昂笑道:“倒是想不到你原來這麼厲害!”

    “過獎,高兄的身手我也很佩服,在梅府之時,如果我沒有親眼見到你進去,還真不敢確定你當時在場。”

    陳子昂略有深意的看了看對方,此人竟是江湖聞名的蝶舞雙飛高小方。

    高小方相貌平平,毫不起眼,但一身輕功卻冠絕天下,而最重要的,則是此人與陸七也是好友,更是在杏花煙雨樓覆滅之後四下遊蕩,居無定所。

    陳子昂問過陸七,知道他也來到了京城湊熱鬧,所以通過陸七邀他幫自己一點小忙。

    看在陸七的麵子上,陳子昂本人也挺合高小方的脾氣,因此兩人一拍即合,強闖梅府。

    “不過,現在仙境之匙沒找到,你準備怎麼辦?”

    高小方一手托著下巴,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陳子昂,他生來性子就野,最喜歡有趣的事情,而陳子昂目前所做的事在他看來就十分有趣。

    “兩日後,英雄大會,到時候仙境之匙必定露頭,那時強搶就是!”

    陳子昂嘴角帶笑,緩緩開口。

    “好膽魄!”

    高小方鼓掌大讚。

    “高兄,要不然一起?”

    “呃……,還是算了!”

    高小方臉上一僵。

    ******

    兩日後,城南柳園。

    各方江湖豪傑彙聚而來,偌大的院落擠滿了人群,而最中心處則被人清理的幹幹淨淨,露出一個占地數裏方圓的夯實地麵,這是準備等下比武所用。

    而在柳園的門口,風雲堂的狄瓊正滿臉焦躁的來回走動。

    “師妹啊師妹,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和行一跑哪兒去了,我可是向師尊保證過的,這次非要挨頓訓斥不可了。”

    “師兄,師兄!”

    正喃喃自語之時,劉明月高興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狄瓊猛然抬頭,雖然心中一鬆,但臉上也強自虎著臉。

    “你和行一跑哪去了?難道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胡鬧!”

    麵對他的訓斥,劉明月不由扮了個鬼臉,委屈著道:“都是行一,非要吃糖人,要不然也不會耽誤時間。”

    “師姐你又冤枉我,明明是你看胭脂耽誤的時間!”

    行一抱著委屈,一蹦一蹦的大叫。

    見兩人又要吵起來,狄瓊無奈的搖了搖頭。

    “好了,好了!都不要鬧了,對了,陳兄怎麼會和你們倆在一起?”

    卻是兩人身邊還有一人,正是身後背著一個黑色包裹的陳子昂。

    “師兄,陳大哥是我們路上碰到的,說是聽說這附近有英雄大會,又不認識路,我就把他給領來了。”

    劉明月一副自豪的樣子。

    “陳大哥,我告訴你啊,沒有點身份的人可是不能參加英雄大會的!不過你放心,跟著我們沒人敢攔著你!”

    狄瓊一臉尷尬的站在一旁,最後兩眼一翻,無奈的道:“既然陳兄想進去看看那就來吧,不過今天來的人可都是江湖上的大派豪強,陳兄等下要注意一下,要不然可能會很麻煩。”

    陳子昂笑著點了點頭。

    “多謝狄兄,在下理會的。”

    果然,跟在狄瓊身後,一路暢通無阻的直接到了柳園的最深之處,一動寬敞的大廳之內。

    大廳內坐著十來人,各個氣息深沉,麵目威嚴,在江湖上都是名震一方的人物。

    “噓,小聲點。”

    狄瓊朝著身後的幾人小聲警告一聲,挨著大門小心翼翼的來到左手邊第三個長桌之後。

    幾人身前坐著兩人,其中一位氣質文雅的中年男子,應是風雲堂的現任堂主秦拜泉,而另一人膚色黝黑,應該是江湖人稱黑煞神的符談了。

    “諸位,這枚就是仙境之匙,據聞持有此物就能在仙境開啟之時進入仙境。”

    幾人來的時候大廳內的人正在交談,梅星河三人端著在右上角,方恨水正拿著一個黑黝黝的鐵牌開口。

    “今日定下仙境之匙的擁有者,但不管最後誰得,開啟之時必須通知我等三人,如果來不及通知,進入仙境取出的東西也要分我們一份。”

    這是早就談好的,眾人也沒有異議,隻是關於仙境之匙的真假,在場眾人仍然議論紛紛。當然,有的是真的疑惑,有的則是故作糊塗,希望等下交手之時他人留有餘力,而自己可以有機可乘。

    “大師兄,大師兄!”

    行一在身後拽了拽狄瓊的衣袖,把正專心盯著仙境之匙的他扭過身子。

    “你幹什麼?”

    不止是狄瓊臉露不悅,就連一向脾氣火爆的黑煞神也轉過臉來,盯著行一。

    麵對自家師叔凶神惡煞的臉龐,行一不由得臉色一白,手微微顫抖著指著遠處道:“師兄,陳大哥跑那裏去了。”

    “嗯?”

    狄瓊皺眉,扭臉看去,卻見陳子昂不聲不響的來到了左手第一排的位置之後,正隔著不到十米的距離打量著那仙境之匙。

    “真是胡鬧!他跑那裏去幹什麼了?早知道不讓他進來了!”

    他與這位陳兄雖然隻見了一麵,但感覺卻是位穩重之人,想不到自己已經提醒的情況下他竟然還到處亂跑。

    “狄瓊,他是誰?”

    符談淡淡的問道,陳子昂收斂氣息的法門可是一絕,心神波動也能掩蓋,所以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一位認識不久的朋友,想來看看,我就把他帶來了。”

    狄瓊臉上有些難看,已經做好了要挨訓的準備,果不其然,身前並未回頭的自家師傅突然冷冷的哼了一聲。

    “他叫什麼名字?什麼來曆?你都了解嗎就帶他過來!”

    符談也是發出一聲低叱。

    “他叫陳子昂,他的來曆我確實不知,不過應該是京城本地人。對了,應該家裏很有錢。”

    狄瓊絞盡腦汁的想要爭辯一下,卻突然發現麵前的黑煞神師叔的臉色突然變的僵硬。

    “你說,他叫什麼?”

    黑煞神的聲音有些扭曲,眼神裏更是透著股不可置信。

    “他叫陳子昂。”

    狄瓊一呆,就見黑煞神猛然轉身,一掀桌子,狂暴的真氣猛然噴湧而出,口中狂吼。

    “刀劍雙絕陳子昂!”

    場中一靜,一條身影突兀的出現在梅星河三人的麵前,探手就朝著桌上的仙境之匙撈去。

    他竟然還敢出現?而且敢出現在這裏?

    梅星河來不及過多思考,當下臉色一沉,屈肘並指,猛然前刺,其勢一往無前,勢不可擋,一手指槍,盡顯他一身精妙槍法。

    方恨水雙掌一樣,鬼哭狼嚎之聲傳來,直印陳子昂胸膛;柳如依來不及拔劍,兩根劍指已經擊出,點向陳子昂探出的手中。

    “喝!”

    陳子昂口中猛然發出一聲冷喝,喝聲如風雷震蕩,在身前轟然炸響,也打斷了三人的動作。

    但場中的先天真人可不止三人,甚至三十人也不止,下一刻,各種各樣的武道意念已經壓來,即使還未動手,廳堂裏的地麵已經狠狠的朝下沉下數寸!

    但那仙境之匙卻已經消失不見,非是被陳子昂奪走,而是被他一腳踹破長桌,踹向空中,餘力撞破了屋頂,直飛高空。

    “謝了!各位再見!”

    上方傳來一陣笑聲,一條身影如清風飄過,卷走仙境之匙,直奔北方而去。

    “高小方!”

    下方傳來怒吼之聲,十餘道身影已經破空而出,更有兩道子母飛鏢電閃而出。

    “追!”

    吼聲響起,不時有人影躍起,而陳子昂也趁此機會擺脫了幾人的糾纏,也跟著衝了出去。

    因為英雄大會的原因,柳園周圍聚集了重兵,就是為防止發生動亂,但此時這重兵的把守卻被一眾先天真人瞬間撞破。

    腳下飛騰,身邊勁風呼嘯,看著身後追來的一大群先天,高小方竟然還有空回首朝著眾人得意的一笑。

    但他得意沒有多久,就發現雖然後麵的人短時間追不上自己,但自己要想在這一群先天的圍追堵截之下逃跑,卻也是妄想!

    “陳子昂,你的後手在哪裏?別藏著了!”

    傳音入密的聲音飄向身後,高小方是真的有點急了。

    “不急,帶他們繞幾個圈子,到皇宮附近。”

    陳子昂腳下使出八步趕蟬追雲式,在京城的屋脊上連連跳動,與一眾先天真人上演著一幕你追我奪得精彩戲碼。

    “希望你莫要騙我!”

    高小方歎了口氣,看了看遠處高聳的城牆,腳下用力,身如清風朝前飄去,順便還避開了幾枚夾雜著勁風的暗器。

    半響之後,皇宮的城牆已經近在眼前,城牆之上的兵丁也已經把城弩瞄準了這裏,但陳子昂的後手卻仍舊毫無蹤影。

    “姓陳的,你的後手哪?”

    高小方眼中冷光閃動,語氣冰冷。

    “在皇宮裏。”

    陳子昂開口。

    高小方看了看身後一群來勢洶洶的先天真人,再看了看靠近城牆百米之內空蕩蕩的地段。

    他突然冷笑一聲。

    “原來你想殺皇帝?不過你以為他們會上當?你當別人都是白癡啊!”

    “這你不用管。”

    陳子昂淡淡道。

    “好,我不管,你自己玩去!”

    高小方猛然回首,手中的仙境之匙筆直的射向陳子昂。

    陳子昂探手接住,幾個躍動出現在城牆之下,上方勁弩激射,遠處一群先天真人的速度卻在減緩。

    下一刻,仙境之匙突放光芒大盛,數丈高的火焰轟然燃起;火焰上方更有雨水彙聚,風聲圍繞著火焰呼嘯;腳下冰冷的大地突然變得柔軟,地麵上更是浮出幾道綠色,綠色瞬間就籠罩數米方圓,根根青草拔地而起,轉瞬就變為寸許來長;眨眼之間,陳子昂所立之處已經化為仙境。

    “五行齊聚,仙境開啟!”

    喃喃之聲不知從誰的口中冒出,瘋狂之意瞬間籠罩全場。

    而陳子昂手持仙境之匙,破開上方的勁弩,刀劍點動城牆,一躍而上。
kinring 發表於 2018-4-26 19:18
能穿越的修行者 238 皇帝駕崩

    早朝早已散去,南楚的皇帝正懶洋洋的躺在他的謹身殿內。

    謹身,從名字就能看出來這棟大殿蘊含的意義。但在此時的大殿內,卻絕沒有絲毫能夠整飭自身的意思。

    熱氣騰騰的香爐,十幾位宮娥正翩翩起舞,幾位嬌豔如花的妃嬪依偎在身前。絲竹管樂不停,輕歌曼舞不休,當今南楚的皇帝搖頭晃腦,心領神會之時不由得擊節讚歎。

    好一派安詳喜樂之宴。

    這樣的宴會每日都有,是南楚皇帝的必備節目,但有時會有些不同,有時會是酒宴、有時會是遊園、更多的時候則是風花雪月、尋歡作樂之事。

    曾經,他也是一位勵精圖治的好皇帝,也曾想著虛心納諫、任賢任能,妄圖天下靖平,收複失地甚至要掃滅北魏,恢複當年大楚鼎盛時光。

    但這樣的時間很短。

    勵精圖治實在是太累,在於自己的那個弟弟相爭之時,他心氣飽滿,鬥誌昂揚。但登了皇位,天下再也無人掣肘他之時,心中的懶散一起,就再也不能壓下。

    我已經是皇帝了,還那麼辛苦幹什麼?人生苦短,時日無多,要學會享樂!

    所以他開始了遊園賞景、聚眾飲宴,喜歡上了奇花異石、詩詞書畫,過上了聲色犬馬、奢靡荒淫的日子。

    也許人的本性就是貪於享樂的,他很快就沉迷其中不可自拔,賢臣的進諫讓他心焦,因而身邊慢慢出現的都是阿諛奉承之人。

    他們更是變著法子的給他找樂子,隻要他想,南海海底的珊瑚都會呈現在他的麵前,北方天山上的雪蓮也是他的餐中常物。

    隻有一件事他們辦不到,那就是長生!

    年紀越大,生活越安逸,人就越怕死!他更是如此。

    如果長生隻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境還好,但偏偏在他麵前有一個人能夠不老不死!

    所以他嫉妒,更想知道到底他是如何做到的?

    仙境讓他看到了希望,現在服了丹藥的南楚皇帝精神飽滿,容光煥發,雖然禦醫說過他的身體情況並不好,但那是他們不知道仙丹的威力!

    自己現在可是夜禦數女也毫無疲倦,怎會是身體情況不好?

    屋內絲竹之聲不停,南楚的皇帝卻開始微微皺眉,精通樂理的他明顯感覺到哪裏有些不對。

    是哪裏?

    哦!原來是有了些雜音。

    是誰那麼大膽?竟然敢打擾朕的享樂?該死!

    心頭的怒火一起,皇帝就要下令讓人把那發出雜聲的人可處決,但大門咣當一下就被人撞了開來,打斷了他將要開口的話。

    “陛下!有賊人闖入皇宮,還請陛下移駕!”

    副統領梁成臉色焦急,身為先天的他對氣息的感應十分敏銳,而遠處那一股股龐大的氣息明確無誤的告訴他,闖進皇宮的先天至少也有二十多人!

    ‘他們瘋了!’

    梁成怎麼也想不到,天下竟然有如此瘋狂之事!

    現在他隻想帶著皇帝逃跑,跑的越遠越好。

    皇宮禁衛軍常駐八千,但皇宮廣闊,八千禁衛軍不可能集中在一處,而這一群先天衝來,單憑一方的禁衛軍根本不可能擋得住。

    “啊!”

    皇帝一呆,先是一怒,然後恐懼、害怕之意升騰而起。

    自己已經吃了仙丹了,以後的日子還長得很,可不能被這些無法無天的狂徒給害了。

    慌慌忙忙的起身,長袍不便,幾乎把他絆倒在地,用手托起衣袍,皇帝慌忙朝外跑去。

    “去太和殿!”

    那裏有三千常駐禁軍,更有無數高手護衛,不管誰來,都休想傷得了自己。

    ******

    太後的宮殿內,信王正緩慢而有節奏的剝著一個甜橘,對外麵的廝殺聲仿若未聞。

    “怎麼?你不去幫一下你的哥哥?你可是天下第九!”

    當朝太後一臉懶散的斜躺在一張軟榻之上,眼眸似眯非眯,聲音也透著股倦意。

    “孩兒要保護母後,況且陛下身邊高手眾多,哪裏還需要孩兒的保護?”

    信王一臉微笑的搖了搖頭,又把手中剝好的甜橘遞了過去

    “咯咯……,果然是天家多出無情人啊!”

    太後冷笑,也不接,突然開口問道:“這次刺殺你可提前知道?”

    “母後怎能懷疑孩兒?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刺殺當今皇帝啊!”

    “是嗎?那你來的時間可真巧?”

    太後撇了撇嘴,卻聽到外麵的廝殺聲越來越響,也越來越近,不由得臉上露出狐疑之色。

    “奇怪?我聽著怎麼不像是刺殺,反而有點像是強攻哪?”

    信王嘴角掛笑,淡淡的接口道:“也許就是強攻。”

    太後的臉色終於變了一變,身子也挺直了起來,雙眸直視信王。

    “你覺得皇帝這次會出事嗎?”

    “皇上九五至尊,受天地所鍾,起會出事?”

    “嗯?”

    太後上上下下的看了看信王,突然緩緩開口道:“你覺得有幾成把握會出事?老實說,不要給我耍心眼,要知道當年沒有我護著你,你早就被皇帝賜死了!”

    信王一頓,把頭轉向大殿之外,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出事的可能性很大。”

    屋內一靜,當朝的太後突然對著門前的一人喊道:“慕華,你去皇上那裏看看。”

    “是,太後娘娘。”

    殿外一人雙膝跪地,緩緩退下。

    ******

    陳子昂其實也有些吃驚,他這幾日在京城讓人傳出五行齊聚,仙境之門開啟的傳言,就是為了眼前這一幕。

    本體所學的來自太玄門的清微符法並沒什麼大用,但對於這個世界上的人來說卻是匪夷所思。提前準備好的五行符籙一出,就有了當下的這一幕。

    但他並未料到效果竟然這麼好!

    在五行符籙激發之時,天地之氣彙聚,會形成各種異樣。天地之氣彙聚的越多,異樣也越明顯,而就在這個時候,他手中的仙境之匙猛然一動,四周的天地之氣奔湧而來,原本隻是不怎麼起眼的五行之況突然變成了如今模樣。

    這東西怎麼像是一個加成器一般?拿著它,符法的威力都成幾倍的往上翻啊!

    不過效果顯然不錯,在陳子昂躍入皇宮之後,立馬有二十多位眼紅的先天真人一起衝了過來。

    邊打邊殺,仙境之匙也被陳子昂遠遠的拋在了一大隊禁衛軍中,而他本人則變換身形,留下身後瘋狂廝殺的一群人,極速朝著謹身殿奔去。

    “擅闖禁宮者,殺!”

    幾十位手持銅錘、儀刀、豹尾槍的衛士已經湧到了陳子昂的麵前,當頭之人手持一柄儀刀隔著數丈之遠當頭就砍。

    身後的幾十人身隨其動,鼓蕩的氣機猛然擴張開來,伴隨著手中兵刃的揮擊,方圓百丈之內已經被無數道氣刃包裹。

    氣刃看上去互相分散,但陳子昂的神魂清晰的告訴他,這些看上去亂糟糟的氣刃並沒那沒簡單,而是暗含玄妙,隻要與任何其中一個相撞,引來的就是所用氣刃的同時轟擊。

    但即使他不碰,也由他不得,身前之人手中的儀刀刀法氣象森嚴,迅若雷擊,竟是一位極為高明的刀法高手。

    前衝的姿勢不停,陳子昂頭顱一低,雙腳如落地巨錘,把腳下堅硬的大理石地麵撞得粉碎,而他本人則借力直衝,整個人猶如一張彎到了極限的長弓,如利箭一般崩射而去。

    刀劍在身周揮舞,極速的速度撕開了身前的空氣,在背後留下一道摩擦而起的淡白色煙氣雲霧。

    “呼……”

    破風聲還未響起,陳子昂凶猛的身影已經橫貫幾十人的戰陣,七八具殘屍四散橫飛,當頭之人更是被他的巨力撞成一團肉泥。

    數裏之地,在他全力狂奔之下,不過是幾十個呼吸之間的功夫。

    腳下一點一間房屋的屋脊,陳子昂的身軀直衝十丈高空。眼神落下,不遠處,正有一群人正簇擁著南楚的皇帝由謹身殿快速趕往重兵把守的太和殿。

    “昏君!你忠奸不分、枉害忠良、昏庸無道、任用奸佞,致使天下民怨如焚,民心似火!今日我就替天行道,取你狗命!”

    陳子昂的聲音並不大,也不急,卻離著皇帝的距離越來越近,最後狗命二字更是幾乎近在耳邊。

    “保護陛下!”

    副統領梁成大吼,同時牙關一咬,拚命的功法碎玉訣運轉,伴隨著身體的劇痛,滔滔勁氣在體內陡然而生。

    他身軀陡轉,身旁七人隨之而動,腰間斜跨的四尺青鋒,已經電閃而出。

    八人氣息相加,梁成手中的長劍速度再增,猶如一道真正的閃電一般,在虛空中劃出一道優雅至極的弧度,刺向來人的咽喉。

    從空中落下的陳子昂雙眸一眯,被那長劍一點,他的心頭猛然一涼,強烈的危機感直衝心頭。定下神魂,世間的一切似乎都變的有些緩慢,眼前那四尺青鋒長的錚亮,劍身四周那奔湧的氣機,這一擊中所蘊含的爆炸的力道更是清晰入目。

    半空中的陳子昂身軀猛然一漲,奔騰的氣血幾乎透體而出,身周的空氣似乎也被他那肉身上的爆發力給震得蕩漾起來。

    “喝!”

    喝聲不知發自何處,伴隨著喝聲的則是一道下劈的刀光。

    劍鋒與刀尖相撞,悶雷之聲炸響,滔天氣勁從交接點奔湧而出,橫掃八方。

    陳子昂則一個仰身,倒飛十餘米,落地之後腳下地麵更是炸裂開來,才卸去對方這一劍。

    而那梁成,手中的長劍已經寸寸斷碎,嘴角掛血,眼眸無神,氣機全無,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但有了梁成的這一阻,幾隊太和殿附近手持長矛、長戟、刀槍、棍棒的禁衛軍已經從太和殿方向湧了過來。

    “狗皇帝,你今日死定了!”

    看著被一大群人圍著的南楚皇帝,陳子昂口中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喝,整個人已經再次撕裂虛空,刀劍之光奔騰咆哮著衝了過去。

    “殺!”

    震天之吼響起,滔滔氣勁從四麵八方湧來,刀槍劍戟把眼前之路所覆蓋,妄圖阻下這膽大包天的暴徒!

    “吼!”

    風雷震蕩,陳子昂的身軀再次一漲,絲絲血絲在身軀表麵浮現,手中的刀劍幾乎沒了蹤影,隻有身周一個數米方圓的真空界域,一切的攻擊在這數米之內全都崩散,化作細碎的光芒,漫天飛舞。

    奔湧的氣浪在數百丈的距離內來回激蕩,道道煙塵衝天而起,呼嘯的勁風更是裹挾著塵土、花草,卷成道道細小的龍卷,不過是交手的幾個瞬間,大地上已經像是烽煙四起!天空中也開始了風雲變色!

    看著近在眼前臉色驚慌的皇帝,陳子昂的眼中古井無波,仿佛就是在看一個死人,但腳下的動作未停,兩人的距離也變的越來越近。

    “吃咱家一棍!”

    一個尖聲尖細的聲音在皇帝身後遠處響起,下一刻,漫天棍影已經遮蔽了眼睛,一道道的棍影激起的氣浪來回激蕩、對撞,猶如海浪一般從空落下。

    棍影帶著股愁思、無奈、不甘之意與那激蕩的氣勁融為一體,化作一個龐大的牢籠,罩向陳子昂。

    坐困愁城!

    這是這位不為人知的太監的一生,他的一生都被這偌大的皇宮所困,空有世間最為頂尖的戰力,卻也隻得坐困愁城,束手待斃!

    陳子昂被對方棍中的意念一激,眼前不由得浮現出往日的一幕幕,不甘、不願,卻無可奈何!

    “啊!”

    憤怒的大吼從口中爆發,身周彌漫的無數刀光劍影彙聚於身前,化作一道斬破天地的十字豪光,照亮了數裏方圓。

    “轟!”

    腳下的大地猛然凹陷,方圓百丈的地麵像是地龍翻身,轟然裂開。

    凶猛的氣浪橫掃四方,不遠處的幾棟大殿轟然倒塌,更是掀起了百米高的煙塵。

    “咳咳……咳咳……,好功夫!好功夫!”

    一位頭發發白的公公手拄一根黑色的棍棒,立於陳子昂不遠之處,蒼老的雙眸中此時滿是欣喜之色。

    “可惜,我見識到的太晚了!”

    “當啷……”

    棍棒落地,這不知姓名卻能與天下十大高手比肩的太監頹然倒地。

    輕輕抹去嘴角的血跡,陳子昂抬首朝遠處看去,數百禁衛軍已經把南楚的皇帝緊緊包圍,不留一絲空隙,而不遠處更不停的有兵丁湧來。

    “大膽刺客!還不放下手中兵器,束手就擒!”

    皇帝身邊一人大聲怒斥,而那皇帝看了看周圍密集的人群,臉上也不由得一鬆。

    “哎!”

    陳子昂低頭一歎,感受了一下疲憊不堪的肉身,十不存一的真氣。再抬首之時,眼中已經化為一片冰冷。

    陰冷、晦暗的氣息從他身上飄出,伴隨著的則是那無影無形的刀光。

    太後的大殿內,信王猛然站起身子,身軀顫抖的看向太和殿的方向。

    “怎麼了?”

    “皇帝駕崩了!”
kinring 發表於 2018-4-26 19:18
能穿越的修行者 239 悠悠慕華

    大理寺。

    大理寺卿的臉色有些發白,身子也有些僵硬。

    甄相已經離開,帶著劍神去往了皇宮,卻把他留了下來。

    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場中還有另外一人,天下第七的陸七。

    沒錯,隻有陸七,那位魏朝的天下第六永遠的倒在了地上,倒在了南楚的大理寺內!

    在場數百號人,無人看清楚他是怎麼倒下去的,但他咽喉的那柄柳葉飛刀卻證明了他倒在了誰的手中。

    剛才的一幕仿佛就是夢境,像是一道流星劃過眼前,短暫而永恒。

    沒人能夠形容得出那一刀的速度,也沒有人能夠形容得出那一瞬間的光芒。

    但所有人都感覺得到那一刀所蘊含的情感,那是對生命的讚賞,帶來的卻是死亡的來臨。

    “齊先生,請!”

    陸七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陸大俠,請!”

    齊勒的聲音還未消散,但人卻以沒了生機。

    ‘天下第七的飛刀,無人能躲!’

    眾人的心頭隻有這一句江湖傳了十幾年的傳聞。

    “孫大人,聽說你的祖上是雲台人?”

    陸七的輪椅轉動,直麵大理寺卿孫大人。

    “啊!”

    大理寺卿張了張嘴,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道:“是,是雲台人。”

    “雲台那裏曾經是個好地方,我雖然未曾去過,卻聽趙大哥談起過。”

    陸七側首看了看身旁的趙平,心頭的熱血再次上湧。

    “他說當年的雲台就是人間的仙境,大楚的典範。而雲台人也是楚人的榜樣!”

    “孫大人大概不知道,趙大哥手下有一支部隊,其中有一半人就來自雲台!”

    陸七仰起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幽幽道:“十幾年了,這支軍隊戰場廝殺不下百場,不管麵對什麼人,都從未退步過!他們在我陸七看來,都是英雄。”

    “孫大人,以為然否?”

    大理寺卿腳下朝後微挪,身子似乎也在蜷縮,眼神更是飄忽不定,不敢看向身旁人的目光。

    “孫大人,我要帶趙大哥走,看在雲台人的份上,想來你是不會阻攔的吧?”

    陸七低頭,看向大理寺卿。

    心中的掙紮在看到陸七手中再次出現的飛刀之時,一掃而空。

    “當然不會,當然不會!”

    大理寺卿孫大人連連搖頭。

    “大人!不可啊!”

    他身旁的武官臉色一緊,急忙喝道。

    “這位是有一字劍之稱的上官雲,上官大人吧?”

    陸七側首,看向上官雲。

    上官雲隻覺得頭皮一緊,下一刻竟然不敢有絲毫動彈,甚至就連聲音也不敢發出。

    “上官大人的一手快劍學自雁蕩山莊,妻子也是雁蕩山莊莊主的幼女。可大人還記得雁蕩山莊是如何除名江湖的?”

    “是魏人!”

    陸七淡淡道。

    魏人兩字一脫口,場中混為一體的氣機瞬間開始渙散。

    “趙大哥二十多年枕戈待旦,一生都在保家衛國,與魏朝征戰,難道諸位能夠看到他慘死與此,就連屍首也不得安寢嗎?”

    低沉的聲音響起,籠罩在整個大理寺大院的氣場消散,門前的幾位兵丁緩緩移開位置,低頭順耳的不去看他人的眼神。

    陸七探手,在趙平身上的鐐銬處一捏,捏碎鐵鏈,把他的屍首橫放在自己膝前,緩緩推著輪椅朝著前院行去。

    不久之後。

    京城中的一處宅院之前,陸七手裏抱著一壇骨灰盒坐在輪椅之上,身後立著俏生生的陸夫人,身旁則站著一位雙目通紅、一身孝服的少年。

    “陸兄要走?”

    一個黑袍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幾人的麵前,攔住了去路。

    “地獄門主?”

    “嗬嗬,正是在下,我有件生意要與你商量商量。”

    地獄門主笑著開口。

    “沒什麼好商量的。”

    陸七低下頭,緩緩轉動輪椅。

    “如果是關於趙將軍名節之事哪?”

    地獄門主緩緩開口,麵前的幾人不出意外的停下動作。

    “趙將軍可是被以叛國之罪下旨賜死的!難道你就甘心讓趙將軍蒙受不白之冤?”

    “天下人的眼睛是雪亮的,趙大哥的清白自有恢複的那一日。”

    陸七回道。

    “哈哈!你真的相信你說的?皇帝已死,太子必然登基,你覺得太子會有魄力為趙將軍翻案嗎?甄相肯嗎?”

    地獄門主冷笑,場中一靜。

    “你欲如何?”

    “你我聯手,襲殺甄相!”

    “你果然是信王的人!”

    陸七冷笑,地獄門主不以為意的笑道:“可以這麼說,至少現在信王是我最大的客戶,這些年也沒少照顧我的生意。”

    “由我出手牽製柳隨雲,有你出手,甄相必死!”

    地獄門主侃侃而談。

    “失去甄相的太子在朝中必定威望大減,而信王則有太後支持,朝中也有勢力隱藏,登基必成定局。”

    “信王登基,必定會為趙將軍平反,陸兄覺得這個生意做不做得?”

    陸七低頭不語,而他身旁的少年則眼神複雜的看向陸七。

    “陸兄在擔心什麼?刀劍雙絕為了能讓趙將軍脫困,就連當今皇帝都敢殺!甄相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你也清楚,難道就這還要猶疑?”

    “好!”

    片刻後,陸七緩緩點頭。

    ******

    皇宮之內,陳子昂立於太和殿大殿之前,腳下是當今皇帝的屍首,身周是紛湧而來的禁衛軍精銳。

    眼神中浮出掙紮之色,陳子昂此時的肉身已經麵臨著崩潰,體內的真氣更是幾乎消失無蹤,身體上更是橫七豎八的都是傷口,衣衫破碎,鮮血橫流。

    但他的姿態仍舊狂猛,刀劍仍然有力,甚至奮力撕開了包圍逃了出來。

    口中鮮血狂噴,五髒已經開始出現崩潰。

    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不用別人動手,他也死定了!

    避開混亂的人群,他躲在了一片假山叢中,幸好此時整個皇宮亂成一團,暫時不會被人發現。

    慢慢的緩和著呼吸,收斂的氣息,心神陷入平靜無波之中。

    一個熟悉的人影突然出現在他的感應之中,神魂不由自主的冒出一縷殺機,陳子昂募然睜開雙眸,眼中寒光一閃,身軀已經躍起,追著那條人影朝著宮外奔去。

    林慕華一臉慌張的跑向自己暗藏的府邸,身上所有代表著他的身份的東西都被他丟的一幹二淨。

    在知道陳子昂即將進京之時,他已經早早的就把方玉瓊母子倆安排到了這裏居住,沒人知道他在這裏還有一個宅子。

    宅子不大,普普通通。

    開了門就是正堂,沒有幾進的院落,也沒有花園擺設,但院裏有人,有他的妻兒。

    這就足夠了!

    “咣當……”

    來不及推門,勁風已經提前一步把門打開。

    “玉瓊,趕快收拾東西,我們走!”

    院落內肉乎乎的兒子福成正在蹣跚的走路,一臉富態的方玉瓊滿臉帶笑的在前麵逗著自家兒子。

    “怎麼了?”

    方玉瓊臉色一變,一把抱起自己兒子。

    “我們走,離開京城。”

    林慕華看到兩人,心頭一鬆,臉上還能露出一絲笑意。

    “過我們自己想過的日子。”

    “啊!”

    方玉瓊一呆,然後臉上嫣然一笑。

    “好啊!”

    東西很簡單,隻有兩個包裹,看來方玉瓊早就有這個打算。

    “你的琴不帶著嗎?”

    林慕華指了指屋內的古琴,不由露出一絲疑惑。

    “不了,它太貴重了,也太紮眼,以後你要是想聽我撫琴,我們就買一個差一點的,反正我們帶的錢足夠了。”

    方玉瓊笑了笑,臉上容光煥發,以後再也不用過這種心驚膽跳的日子了,對於未來的生活她甚至打過腹稿,甚至每日裏都在夢中幻想。

    “也好。”

    林慕華點了點頭,又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巧的木盒。

    “送你!”

    “什麼東西”

    方玉瓊一呆,俏臉上露出一絲羞澀,心中則滿是甜蜜。

    “你打開看看。”

    林慕華接過在她懷裏亂爬的福成,臉上帶出神秘的笑意。

    “神神秘秘!”

    白了對方一眼,方玉瓊輕輕打開木盒,一枚晶瑩透亮的丹丸落入眼眸。

    “這是什麼?”

    “延年益壽丹!”

    林慕華眉毛一揚。

    “我從太後那個老太婆那裏偷來的,她以為她藏的嚴實,卻不知道這上麵我早就動了手腳。”

    “慕華!”

    方玉瓊心頭一熱,雙眸一紅,她知道自己因為身中牽機引之毒,雖然有了解藥,但不到先天壽命就隻有四十,而這枚丹藥,卻能讓她的壽命多上二十年。

    “嗬嗬……,趕緊收起來,這種丹藥在身體出現下坡的時候吃,效果最好。”

    林慕華揉了揉她的秀發,一臉笑意。

    “好!”

    兩人心中有了彼此,即使不言不語也有一股默契藏在其中。再次看了一眼這個住了幾日的房屋,方玉瓊接過在他父親懷裏很不老實的福成,由林慕華背著包裹,一同踏出了房門。

    剛一轉身,林慕華的身子就僵在原地。

    不知何時,他這院中多了一個人!

    “林慕華,原來你一直躲在這裏,我說怎麼一直找不到你!”

    衣衫破碎、滿身鮮血的陳子昂手持刀劍立於大門之前,靜靜的看著兩人。

    “孫恩!”

    林慕華從牙關裏擠出這個名字,也讓方玉瓊抱著自己孩子的手猛然一緊。

    “孫恩,你……你……”

    林慕華從未有事瞞過她,自然也包括陳子昂的事,當下麵對陳子昂時,方玉瓊的心情也是十分複雜。

    “方玉瓊,你竟然會看上他,真的是想不到。”

    陳子昂搖了搖頭,方玉瓊給他的印象並不錯,卻想不到她竟然會和林慕華結了夫妻,還有了孩子。

    “看上我又如何?至少比你一個太監要強得多!”

    林慕華口中猛然發出一聲大喝,右腳一蹬,左拳倏忽擊出,山傾之勢隨之湧現。

    真氣勃發,陳子昂手中的刀劍在身前接連顫動,卸去對方襲來的勁力,餘勢不絕的轟擊在林慕華的胸前,在他身上開出一道十字裂口。

    先天境界也有高低強弱,像林慕華就是其中最弱的先天。

    壓下身體的不適,挺劍欲要上前解決掉他,方玉瓊抱著孩子已經撲倒在陳子昂的麵前。

    “孫恩!不要啊!”

    “讓開,這種人不值得有人為他求情!”

    陳子昂皺眉。

    “不,不!孫恩,你聽我解釋,慕華其實本性並不壞!”

    方玉瓊放下手上的孩子,任由他跌倒在地,上前抓住陳子昂的袖腿一臉慌亂的哀求。

    “你根本不知道他都做了什麼!”

    陳子昂掙了一下,不由得低頭怒喝。

    “我知道,我知道的。但他不是自願的,是被逼的啊!他其實也很可憐,他在人前一直那麼高傲,其實隻是害怕,害怕別人欺負他而已!”

    方玉瓊的雙眸已經被淚水淹沒,她抬起頭直視陳子昂,眼中滿是祈求。

    “而且……而且我們馬上就離開京城了,離得遠遠的,再也不會出現了!”

    “你看在我們多年相交的份上,饒了他吧!就給我們一家人留條活路吧!我求求你了!”

    方玉瓊一邊哭著哀求,一邊以頭叩地,哽咽之聲與身旁幼子的哭聲連成一片。

    “玉瓊,你讓開,不要求他!”

    不等陳子昂回答,林慕華已經掙紮著身子跑到方玉瓊身邊,把她從地上狠狠的扯起來。

    “我們不要跪地求饒,永遠不要!”

    “你也不用求他,我林慕華不用別人可憐,永遠不用!”

    林慕華臉上滿是瘋狂之色,抱起地上的孩子,放在方玉瓊的懷中,猛然轉身,雙拳朝著陳子昂瘋狂的擊出。

    “哎!”

    陳子昂張了張嘴,口中發出一聲輕歎。體內殘存的勁氣猛然爆發,刀劍在身前橫劃,麵前的林慕華身子一僵,咽喉處浮現一道血絲,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慕華,慕華!”

    身後是癲狂的悲鳴,林慕華轉了轉頭顱,眼前突然一片模糊,十幾年前那一位少女的模樣在眼前浮現。

    “你叫林慕華,你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玩?”

    麵對少女的疑問,他默默無語。

    幾日後。

    “你們怎麼欺負人?給我滾!”

    少女對著幾個衣著錦緞的富家公子和幾個小太監大叫。

    “你原來一直被別人欺負啊,那以後我們倆在一起吧!”

    茅草屋內,少年跪在地上,手臂上一片青腫,他抬起頭,目光陰冷的注視著身前匕首上反射出的他的麵龐,狠狠道:“林慕華,你以後再也不要被人欺負!再也不要!”

    “我們倆在一起吧!”

    “我再也不要被人欺負!”

    兩道聲音在耳邊不停回蕩,最後化為一聲奶聲奶氣的“粑粑”。

    ‘我的兒子會喊爸爸了!’

    最後一個念頭閃過,林慕華的身軀頹然倒地。

    “孫恩!”

    “你不得好死!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方玉瓊抱著林慕華的屍首,聲音嘶啞的大聲咒罵。

    街道上,陳子昂疲憊的身影漸去漸遠。
kinring 發表於 2018-4-26 19:19
能穿越的修行者 240 此章無名

    皇帝遇刺駕崩,甄相遇刺身隕,信王暫代國事!

    南楚一日之間天翻地覆!

    沒人能夠想到天底下竟然會有人敢強闖皇宮,而且還能在數千禁衛精銳的保護下殺得了皇帝!

    對於這位短短時日就橫空出世並揚名天下的刀劍雙絕,他的所作多為讓所有人都為之目瞪口呆。

    膽大包天!肆無忌憚!

    在江湖和民間,刀劍雙絕的名氣從此以後恐怕比那天下第一也要大得多。

    而在朝堂之上,人們也在為一個人震驚。

    那就是信王!

    六部、三法司、各州、道、府衙門裏,突然就冒出一批他的擁泵。

    太後為他背書,甄相遇刺的消息傳來,太子更是出人意料的自願退出皇位之爭,跌破了所有人的眼睛。

    而這位信王的所作所為也是雷厲風行,讓人刮目相看。

    當日,身穿九龍鎧的信王劍斬十大先天真人,逼的當日攻入皇宮的二十幾位先天真人自願臣服。

    在朝堂之上,無數官員的舊案被翻,但並未統一發落,而是按照情節嚴重分批處置。隻有甄相身邊的幾位下了大牢,其餘人則允許戴罪立功,整肅朝堂。

    在江湖民間,江湖豪門、世家大派俯首稱臣,以各種利益交換獲得了強闖皇宮的赦免。

    在軍方,收縮前線,而許多將軍對於信王也是毫不遲疑的選擇了臣服,也讓不少人再次為信王的手段驚心。

    當然,作為無視朝廷威嚴,擅闖禁宮,強殺皇帝的刀劍雙絕,朝廷更是廣發了通緝文書。

    擒殺刀劍雙絕陳子昂之人,封一品侯!賞萬金!

    一處荒廢的宅院之內,莫小靜呆呆的看著天空,身旁的陸冷和葉古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莫小靜喃喃自語,即使今日的天空晴朗,萬裏無雲,仍蓋不住她心頭的陰冷。

    皇宮之事因為朝廷禁口還未傳開,但時刻注意著大理寺動靜的他們已經得知了趙平遇難,陸七強闖大理寺之事。

    “趙夫人,天下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將軍的清白不會蒙冤,他日必定可以昭雪。”

    陸冷低著頭,語氣也是十分低沉。

    “現在最主要的事是照顧好您自己和永寧小姐。”

    “我不信,我不信!平哥的主審官還未定下,事情還沒真正開始查,怎會突然會……會……”

    莫小靜張了張嘴,結結巴巴得道:“我要去看看,我要去告禦狀!我要去見皇帝!”

    她的心頭一片慌亂,根本無法接受這突然傳來的消息。

    腳下點動,抱著趙永寧的莫小靜已經狂奔出了門。

    “趙夫人,別!”

    葉古臉色一變,這幾日陳子昂很少回來,都是由他出去打探消息,也知道莫小靜他們一群人其實還是朝廷的通緝要犯,罪臣趙平的同黨。

    莫小靜衝出院落,兩人當即追了上去,一行人在街道上飛速狂奔,還未奔至大理寺,一位臉色陰冷渾身殺氣縈繞的男子已經攔住了莫小靜的去路。

    “嘿嘿,通天靈猿杜川果然是尋蹤覓跡的天下第一人,趙平的家人果真在這附近。”

    旁邊的一個屋脊之上,一位身材消瘦但個子高挑之人也回之一笑。

    “能夠方便打聽大理寺的消息,還能藏人的地方本來就不是太多,他們老老實實的隱藏氣息躲起來其實我也未必找的到,但既然跑了出來,這世間就沒人能躲過我的眼睛。”

    “你們是什麼人?”

    莫小靜緊緊抱住自己的女兒,眼前這兩人身上那浮動的殺機也讓她的心境猛然一醒。

    “趙夫人,莫慌。我們無意為難你們,隻是想讓幾位幫個小忙。”

    攔在幾人麵前的男子冷冷的道:“容我自我介紹一下,在下陳川,江湖人稱九絕天魔。”

    “嗜血幫九絕天魔?”

    “正是在下!”

    九絕天魔點了點頭。

    “不知前輩想讓我等幫什麼忙?如若不幫又如何?”

    莫小靜壓低聲音冷道。

    “在下與那刀劍雙絕陳子昂有仇!希望幾位能幫我把他引出來。至於不幫?嘿嘿,這還由不得你們!”

    九絕天魔冷笑。

    “陳大俠與我等有恩,這個忙我們是不會幫的!”

    莫小靜毫不在意對方話裏的威脅,銀牙一咬,就欲上前拚命。

    “趙夫人,這個忙我覺得你還是幫一下為好。陳子昂強闖禁宮,殺了當今陛下,已經是眾矢之的了。”

    身後一位身材高大、氣質儒雅之人不知何時突然出現。

    “看在陸七的份子上,我可以保你母女二人性命。”

    “風雲堂主秦拜泉,見過趙夫人。”

    秦拜泉抱拳一禮,但手中無形的勁道已經落向莫小靜的身上。

    “你幹什麼?”

    葉古大吼,手中的七巧刀已經劈出。

    “當……”

    秦拜泉擊出的這道真氣看似輕柔如風,卻狠狠地撞開了葉古的手中刀,繼續撞向莫小靜。

    陸冷發出一聲大吼,河槊長拳轟出,身軀一震,臉上浮現一片潮紅,腳下接連退了數步才強強停住,但虎口開裂,鮮血已然低落。

    “住手!”

    而身後的莫小靜突然發出一聲怒吼,卻是一手並指點向身前,卻是那九絕天魔一爪擒來,抓向莫小靜懷中的趙永寧。

    “撒手!”

    冰冷的聲音響起,莫小靜口中鮮血狂噴,身不由己的倒退兩步,而懷中的趙永寧已經被對方提在了手中。

    “永寧!”

    “娘,娘!”

    母女倆同時響起哭喊之聲。

    “閉嘴!”

    九絕天魔猛然冷喝,手中真氣激發就欲閉住趙永寧身上的穴道。

    “給我撒手!”

    壓抑的怒喝從遠處響起,瞬間就到了他的耳邊,而那驚世駭俗的斬擊也一同而落,讓九絕天魔身軀一緊,一股寒顫從尾椎骨直衝腦門。

    來不及細想,手裏的趙永寧已經被他猛的朝後扔去,他本人更是幻化出幾條殘影,撞入臨街的一家客棧之中。

    凶猛的殺機突然變的柔軟,長刀在趙永寧身上一繞,已經把她朝天空中拋起。

    而下一刻,數道先天真人的氣機猛然爆發,各種各樣的攻擊撲天蓋地的落向陳子昂。

    刀劍瘋狂舞動,形成一個罩子一般把幾人罩在其中。

    大地震蕩,四方房屋倒塌,煙塵四起,不知多少人驚慌失措的叫聲不停響起。刀劍之光激蕩,掃開煙霧,一條人影接住從天而落的趙永寧,立於破碎的街道之上,揚眉四顧,橫掃八方。

    “諸位這手可玩的不夠地道,以此相挾,非好男兒所為!”

    陳子昂平平淡淡的聲音響起,刀劍持於雙手,腿邊立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而他身旁則是臉色慘白的莫小靜幾人。

    “閣下引我等攻入皇宮,手段又何曾地道?”

    秦拜泉腳下一點,一擊之後卻是朝後退去,雖然麵前的陳子昂臉色蒼白,氣息不穩,但向來穩重的他首先想到的則是自保。

    “陳大俠!”

    莫小靜張了張嘴,雙目中一片茫然和死寂。

    陳子昂轉過身子,在心底裏歎了口氣。

    人算不如天算!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趙平竟然會與皇帝同一日遇難。本以為殺了皇帝,以信王的手段和心計來說,定會擊敗太子成功登基,而以他的作風,為趙平翻案的可能性很大。

    南楚內有雄心勃勃、欲要勵精圖治的信王,外有趙平這一代大將,天下人的日子總會好過一點。

    但如今,趙平突然遇難,莫小靜心亂之下毫不掩飾自己氣息的跑出了藏身之所,卻是要讓他們都陷入到了九死一生的境遇。

    莫小靜被一群先天真人盯住是因為自己,而自己被人記恨則是因為要救回趙平。

    人算不如天算!神通不及業力啊!

    再次在心中深深的歎了口氣,陳子昂刀劍出鞘,昂首四顧。

    “這裏還有誰?都出來吧!”

    “阿彌陀佛!”

    兩個禿頭和尚口誦佛號出現在秦拜泉的身旁。

    “原來是無想宗的兩位大師。”

    “玄苦、玄難見過施主!”

    兩人臉露愁苦,眼泛慈悲,但身上氣機勃發,卻是帶著股深深的殺意!

    “自在門汪北、李南,見過刀劍雙絕。”

    兩位姿態瀟灑的中年男子並肩出現在一側的屋脊之上。

    “陳大俠,我們又見麵了!”

    天地四絕現在隻有三絕,而且各個身上都帶著傷勢,更是雙目怒火噴湧的看著陳子昂。

    “哼!看來昨天在皇宮裏沒死幾個人啊?”

    陳子昂冷哼一聲,換來的則是一群人越發憤怒的目光。

    “姓陳的,你害死我大哥,今日我就要你償命!”

    剛剛躲開陳子昂突襲的九絕天魔猛然衝來,手、指、掌、拳腳在身前變換,各種精妙武學不停變換,一道道開碑裂石的勁氣從他身上發出,有序而協調,更有數種意境蘊藏其中。

    沒有多餘的客套,也沒有爭強好勝的吼聲,伴隨著九絕天魔的攻勢,數位先天也同時出手。

    既然是要取對方的性命,又何必廢話?

    刀劍組成的帷幕再次浮現,如封似閉被陳子昂發揮到了極限。

    轟隆隆之聲不絕於耳,周圍再也沒了圍觀之人,而遠處一道道強大的氣息也極速的朝著這裏躍來,那是在其他地方搜尋陳子昂的先天真人。

    “陳大俠,我走後,希望您能把永寧帶出去。”

    莫小靜三人立於陳子昂的刀劍帷幕之中,看著他身軀上逐漸浮出的血絲,知道他抵抗對方的攻擊已經十分艱難,現在還要護著自己四人,更是不能動彈。

    這樣下去,所有人都必死無疑。

    而對方當街襲殺趙平的主審官,現今又強闖禁宮,殺了皇帝,顯然也與自家關係很大。

    這等大恩大德本已無法報答,怎能還要在連累對方。

    看了看一臉茫然、眼中淚花未散的趙永寧,莫小靜心中一痛眼中淚水一湧,身軀輕盈的朝後飛去,在一道劍光撕開陳子昂守勢之時躍了出去。

    “趙夫人!”

    陳子昂臉色一變,刀劍之光暴漲,卻見到在一群先天真人的攻擊下一道倩影輕飄飄的化作一道長劍橫空點向九絕天魔。

    閉上眼不敢再看,身後的陸冷和葉古對視一眼,也同時一聲大吼,衝了出去。

    刀劍之光緩緩收斂,隻在守護自身,一條細帶扯住趙永寧,把她綁縛在陳子昂的背後,他那高挺的身軀上突然無聲無息浮現出許多裂痕。

    無人看到的五髒六腑、渾身百骸也開始出現不可扭轉的開裂。

    “哎!”

    低歎之聲響起,一抹流光劃過長街,一刀一劍突然貫入九絕天魔的胸腹,勁氣爆發,一位名震江湖的先天真人化為漫天血霧。

    “阿彌陀佛!”

    無想宗的兩位老和尚雙掌合十,大慈大悲之意湧現,卻被一刀一劍輕易劈開,斬去兩雙臂膀,橫飛幾十米之遠,也不知是死是活。

    身後的幾人身軀一僵,竟然不敢再次上前。

    “刀劍雙絕!吃我無敵刀項子寒一刀!”

    大喝聲響起,一位年歲不大之人一躍十餘丈,手中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刀帶著股雄霸天下之意狠狠斬下!

    項子寒可算是最近十年來江湖中名聲最旺之人,二十餘歲的先天真人,一身刀法不知傳自和人,霸道淩厲,獨樹一格。明明年歲不大,但一身內力卻驚世駭俗,數年前與老牌先天真人乘風真人比拚內力竟能勝之。

    如不是陳子昂橫空出世,他絕對是最有望與天下前十並肩的一代高手。

    昨日他並未參與闖皇宮,但今日卻定要與世間傳的瘋狂的陳子昂比一比,要讓人知道,我項子寒才是真正的年輕一代第一人!

    玄鐵長刀擊出,卻被陳子昂一刀輕飄飄的震開身前門戶,心中暗叫一聲不好,一柄長劍已經斜斜劃過,留下兩半的殘肢從空中落下。

    “刀劍雙絕,你跑不了的!束手就擒吧!”

    不止一位位先天相繼到來,就連大批的城防軍也出現在遠處。

    側首看了看雙眸含淚,臉色鐵青,卻始終不發一言的趙永寧,陳子昂淡然一笑。

    “好孩子!我們走,且看叔叔如何刀劍斬群雄,給你殺出一條生路!”

    腳步輕抬,十餘米的距離就被輕輕跨過,三道氣機從兩側勃發,一槍雙劍縱橫而來,人影晃動,隻見陳子昂手中刀劍一抖,三條身影就已經倒下。

    “沒入先天,就別來湊熱鬧了。”

    口中喃喃,陳子昂腳下不停,接連幾步跨過,百米長街已經落在了背後,直麵千人戰陣。

    刀劍縱橫,千人隊列中突然出現一道十米寬的空隙,空隙中血霧彌漫、殘肢橫飛,從高空看去,竟有一份淒厲的美感。

    腳下的速度絲毫未緩,闖出戰陣之後麵對的則是七位先天。

    刀劍之光猛然如海嘯、火山之般爆發開來,七位先天留下兩具屍首四散而逃。

    城門前,數千精銳齊聚,旌旗飛揚,卻阻不住那一人一刀一劍,旌旗無聲倒下,一條條人命就如割稻子一般被一掃而過,伴隨著城門轟隆一聲炸響,陳子昂背著趙永寧一步步朝著遠處行去。

    “將軍?”

    城牆之上,天外流星梅星河彎弓張箭,卻怎麼也不敢把箭射出,最後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隻餘一個黑點的人影,深深的歎了口氣,一臉頹廢的放下手中的射日長弓。

    “罷了,罷了!以他的實力,天下又有何人能擋?”

    天空飄起雪花,洋洋灑灑的落在山林之間,把這無人知曉的小山村遮蓋的嚴嚴實實。

    一條背負刀劍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山道之上,懷中抱著一位陷入沉睡的女童,踏著積雪來到了村中。

    “嗒嗒……”

    敲擊木門之聲節奏平穩,熟悉的腳步聲從屋內傳來。

    房門大開,露出蘇巧兒驚喜又驚愕的眼神。

    “陳子昂,你的頭發?”

    一日一夜之間,滿頭黑發化為雪白,白的潔淨,一如這天邊的飛雪。

    “這是趙平將軍的女兒,叫做趙永寧。”

    陳子昂淡淡一笑,把懷裏陷入沉睡的女童輕輕的放在蘇巧兒的懷中。

    “你幫我照顧她。”

    “怎麼,你要去哪兒?”

    蘇巧兒臉色一變,一臉僵硬的看向陳子昂。

    “去我該去的地方。”

    深深的看了蘇巧兒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絲不舍,最後從脖子上取出一枚念珠,閉上雙眼,幾門功法刻入其中。

    “這件東西給你,希望你以後能夠成就先天。”

    蘇巧兒沒有去接,而是呆呆的看著陳子昂。

    “你還會回來嗎?”

    良久,陳子昂的聲音才響起。

    “會,一定會的。”

    “那我等你!”

    轉過身軀的背影一僵,最後淡淡的聲音傳來。

    “不必了,不必等我。”

    身影晃動,漸行漸遠。

    蘇巧兒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女童,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境。她眨了眨眼睛,突然心頭一酸,雙眸泛起一層迷霧,腳下一點猛然穿了出去。

    不辨方向,不問前路,腳下一直不停的前行,最後一直來到一處山頂,一處懸崖之旁站定。

    入眼處天地一片蒼茫,白雪在天地間飄蕩,寒風呼嘯也壓不下山林中的生機。

    遺憾的看了一眼這片天地,把背後的刀劍靠在一旁的岩石之上,朝前走了兩步,立於懸崖之旁。

    “原來這裏的景色這麼美,我怎麼從來沒有發現哪?”

    口中喃喃,腳下一晃,他的身軀猛然跪倒在懸崖之邊,氣息全無。

    身後,一位發絲淩亂的女子一手捂口,跪倒在地發出無聲的哭泣。
kinring 發表於 2018-4-26 19:20
能穿越的修行者 241 仙人

    京城,獨臂的孔伯仁一頭撞在皇宮之前的鳴冤鼓上,鼓碎頭破,滿臉鮮血,口喝‘天日昭昭’而亡!

    陸七攜妻帶徒隱居山林,江湖中再未有他的傳聞留下。

    北方,山城關。

    張遠山收拾好馬匹,馱著自己的妻子欲要出門,卻被幾位生死相交的兄弟攔下,並以刀劍相對。

    “張遠山,你們要去哪兒?”

    一臉黝黑的一人大吼,聲音嘶啞,雙眸通紅。

    “東果想家了,我帶她回家見見她的娘親!”

    張遠山一臉淡然,十餘年戰場廝殺不能減去他的書生之氣,反而更添他的固執之情。

    “你放屁!你這是投魏!東果是誰家的孩子我們誰不知道,她是魏朝的公主!”

    麵前之人的大吼不能讓張遠山的臉色有絲毫變換。

    “那你想怎樣?我走出大山是要追隨趙將軍,我相信他能夠帶給我們想要的東西,但他現在死了,被皇帝以謀逆之罪賜死。”

    “趙將軍死了,孔大哥也死了!我覺得我已經沒有必要再在這裏了。”

    “你……你……”

    身旁幾人臉色變換,最後幾人緩緩收起手中的刀槍,轉身離去。

    “老孫,他說得對,趙將軍死了,孔大哥也死了,驍勝軍已經沒了。不管他去哪兒,我都不會管,反正我是要回老家了,三山十二寨還在,我的爹娘也還在。”

    人影漸漸遠去,隻有兩人還攔在張遠山身前。

    “姓張的,以後若在戰場上見麵,莫怪我們不顧念兄弟之情。”

    良久,兩人狠狠的在地麵上劈出一道勁風,劃出一道裂縫,轉身離去。

    望著幾人的背影,一臉平淡的張遠山深深的吸了口氣,仰望晴天白雲,感受著背後那靠過來並緊緊抱住自己的妻子,猛然一拉馬韁。

    “駕!”

    馬蹄急急,兩人一馬奔向北方。

    ******

    大楚終究還是亡了,三百多年前一統天下,八十年前北魏興起,大楚朝南收縮,逐漸被稱為南楚。

    奈何南楚的幾位帝皇個個安於享樂,雖然最後一任皇帝度宗勵精圖治,妄圖大興國土,奈何魏朝大勢已成,垂死掙紮幾十年後,仍逃不了滅亡之局。

    楚334年,康定皇帝,曾經的信王,未來的度宗,身披九龍鎧戰死於京城城門之處!

    大魏一統天下!

    但魏朝的統治卻也未曾安定。

    魏朝起於北蠻,不通禮儀,不知教化,再有南楚這個共同敵人之時尚能保持上揚的朝氣。但南楚一滅,天下皆服,人心思安之下,魏朝的弊端開始顯露。

    吏治不靖,財政不清,軍備廢弛。

    七皇子旻寧登基為帝,國號大德。

    妄圖理清朝政的他,重用楚人,推廣禮儀教化,卻陷入朝堂之爭,當年起於北蠻的大魏各部都有自己的自留地,對於大德皇帝的動作大為不滿,朝政施行進展緩慢。

    而在江湖之上,不滿魏朝統治的各路造反勢力從未斷絕。

    而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則是有小南王李玄所屬實力。

    小南王李玄下有兩大護法,四大使者,八位旗主。其中左護法趙永安乃是曾經南楚的大將軍趙平之後,精通兵法,本身還是一代江湖奇人陸七的傳人,一手六神禦刀術神出鬼沒,莫有不中。

    最重要的,則是趙永安的妹妹——趙永寧!

    曾經的天下無敵的刀劍雙絕的徒弟,今朝的同裏山莊的莊主,有天下第一人之稱的無雙天女趙永寧!

    江湖上無人知道同裏山莊所在何處,但據聞山莊之人各個身手不凡。其中較為有名的有程家姐弟,小花槍程寒、驚濤劍程康。

    無雙天女不僅一身功力驚天動地,就連教徒弟的本領也是一等一,山莊幾十年內更是接連冒出幾位先天真人,竟一一人之力壓倒天下諸多名門大派,成為江湖上最為神秘的一大勢力。

    悠悠數十載,江湖變換,人才輩出,刀劍雙絕陳子昂、天下第七陸七早已被新出現的英雄豪傑所淹沒,就連無雙天女這十幾年未曾出手而淡出江湖。

    直到今日,江湖傳聞,仙境即將開啟!

    九九重陽節!

    天下英雄彙聚小寒山,三日之後,仙境的大門就會在山內打開。

    “駕!”

    馬蹄聲響徹山腳下的小鎮,十位馬術嫻熟的魏朝精銳在街道上縱馬疾奔。

    小鎮人數不多,街道也窄,但這十餘騎騎手卻絲毫未有減速的打算,街道上的行人匆忙朝著兩側躲避,卻又一個娃娃不知為何被人留在了街道之中。

    “狗娃!”

    驚慌的哭喊響起之時已經完了,當頭一位騎手已經臉帶獰笑的驅馬撞了上來。

    “呼……”

    一條身影突然出現在那娃娃身前,不慌不忙的彎下腰去,把他抱起。

    “嘭!”

    駿馬的馬蹄攜著千斤之力落在此人的後背,卻如撞在了山岩之上一般,馬嘶人吼,亂作一團。

    “給我殺!”

    馬背上一人大吼,兩人持槍便捅,另有四人持劍直刺,最後四人手臂一抬,手弩激射而出。

    “諸位太過份了吧!”

    救下娃娃之人是位身寬體闊的大漢,滿臉絡腮胡,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相貌粗狂卻有股不疾不徐的姿態。

    開口說話間,大漢隻是張開臂膀護住娃娃,任由各種攻擊落在他的身上。

    “叮叮叮……”

    弩箭、長劍落在他的身上竟然發出金鐵之聲,馬背上的騎手臉色一變,下一刻,十人的氣息突然連成一片。

    大漢眉頭一皺,再也不能無視對方的動作,深吸一口氣,收肘屈膝,挺拳直刺。

    “轟!”

    一拳擊出,空氣中猛然響起一聲爆響,氣浪翻湧,十人十馬同時朝後翻滾著後退。

    應該是此人收了力,卻是並未取人性命。

    “霸拳向戈,你給我們等著!”

    腳步踉蹌奔走,越來越遠。

    “原來這人就是霸拳向戈,名不虛傳!”

    遠處的一間酒樓之上,幾位江湖中人正靜靜的關注著此事,其中一人麵白無須,緩緩開口道:“此人的拳法已經登堂入室,想來不出數年,江湖上又是一位先天了。”

    “怎麼?柳兄要邀他一同前行嗎?”

    一位駝背老者緩緩開口。

    “算了,後山那裏被官兵重兵把守,沒有先天之境根本沒有資格參與此事。”

    柳兄緩緩搖頭。

    身旁一位正自品酒的光頭突然一撓頭皮,疑惑道:“你說朝廷既然已經知道了仙境開啟的地方,為何還要散布消息,引得那麼多江湖中人前來,本來知道的人可沒那麼多。”

    “這還不明白,咱們這位皇帝就是想把我們這些一直不老實的人引過來,好一網打盡!”

    一位滿臉赤紅之色之人冷聲喝道。

    “不過不管他有什麼陰謀,仙境既然就要打開,我們手裏還有鑰匙,說什麼也要闖一闖了!”

    其他幾人對視一眼,都是緩緩點頭。

    夜!

    上千精兵突然圍住小鎮,揚言緝拿朝廷凶犯霸拳向戈。

    精兵入鎮,開始了一場屠殺,卻突然從中冒出十幾位江湖高手,更有一半都是先天真人,廝殺一場後,留下一鎮的狼藉離去。

    三日後,夜!

    小南山後山,旌旗林立,八千精銳嚴陣以待。

    不知何時,後山某處猛然冒出一柱肉眼無法看到的豪光!

    幾十位江湖豪傑一湧上山,廝殺聲響徹天際。

    而在毫光大盛之處,五人正盤膝端坐,靜靜守候。

    “你們說,會有人闖到這裏來嗎?”

    說話之人一身大紫長袍,臉色嬌嫩,看上去竟是一位妙齡女子。

    “我看不會,應該用不著姥姥動手。”

    接口之人一臉蒼老,頭發花白,竟然喊著妙齡女郎為姥姥,卻不知是因為輩分,還是此人善於易容養身。

    “魔玉爺,別說大話,我可聽說這次同裏山莊的人也會來。”

    一位赤著上身的大漢憨聲憨氣的開口,場中一聽到同裏山莊四字,不由得一靜。

    “哼!同裏山莊的人來了又如何?有本姥姥在,除非無雙天女親自出手,不然誰也休想在我麵前踏入這仙境的大門!”

    那妙齡女子麵色一冷,低聲喝道,但聽她話中的意思,還是對那位天下第一無雙天女心有忌憚。

    “殺!”

    下方的廝殺聲猛然大盛,幾人眉頭一皺,猛然直起身子,卻見有一隊人竟然衝出重圍,來到了百米之外。

    “想不到真的有人會衝過來!”

    魔玉爺低笑一聲,仔細打量了幾人一下道:“手持雙鐧的應是黑靈官王祥,持劍的應是劍底遊魂趙武步了,那位是木狼君柳山,可是我的熟人。”

    “其他兩人卻不認識,不隻是哪路的先天?”

    “管他是誰!來到了這裏,都是死路一條!”

    妙齡女子冷笑一聲,見五人衝了過來,身軀一動,雙手飛天,漫天掌影落下,竟然以一敵五!

    “千手姥姥,竟然是她!”

    五人臉色一變,如果獨鬥一人的話還有勝算,但對麵可還有四人未曾出手,這下可要糟了!

    “轟!”

    腳下的大地突然開始震蕩,幾人對拚一記,朝後退去,卻見山下數條人影正極速朝這裏奔來。

    當頭之人麵容無暇、傾國傾城,氣質澄澈空靈、超凡脫俗。

    “無雙天女!”

    場中有人猛然發出一聲驚呼。

    卻見那無雙天女大袖擺動,數百人就被一陣狂風卷的東倒西歪,不成陣型。

    “聽說這位無雙天女已經觸摸到天人門檻,出手之下如同天地之力加身,果不其然!”

    一人見此,不由低聲感歎。

    “呸!死妖婆,八十多歲還像個瓷娃娃似的,真不要臉!”

    千手姥姥卻是低聲怒喝,她自己雖然生的俏麗,卻也仍然妒忌他人。

    “別管了,先進去再說。”

    眼見官兵擋她不住,千手姥姥一咬牙關,與幾人一同闖進仙境。

    趙永寧看著眼前的仙境之門,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伸手一拉身後的一位少年。

    “林泉,等下進去了要聽祖奶奶的話,不要亂闖,知道嗎?”

    “嗯!”

    名叫林泉的的少年狠狠的點了點頭,一行人邁步進入仙境。

    仙境之景迷人眼球,幾人出現在一處廣場之上,不由得被眼前色彩繽紛的景致所吸引。

    “祖奶奶,祖奶奶!天上有仙人,有仙人啊!”

    少年林泉突然指著天空大叫。

    “胡說,哪有什麼仙人!”

    趙永寧笑著隨著林泉的手指指的方向看去,卻見一位年輕男子正漂浮在半空之中,眼神複雜的朝下看著。

    “仙人……真的有仙人!”

    這一卷到這裏就是結束了,沒有料到竟然會寫的那麼長,第一個世界因為成績不好、新手等各方麵的原因所以結局有些草草,這一卷因為有諸位一直訂閱支持才能堅持下來。

    再此多謝了!

    下一卷太玄,標誌著主角正是進入修行界。最

    後求下訂閱,其實對於新手來說,單章幾百的平均訂閱已經不錯了,但這本書的收藏數量大啊!近三萬的收藏數,按起點十比一的均定比也該有近三千的均定才對啊!我不要求三千,一千也行啊!畢竟那麼多收藏的不應該訂閱那麼低啊!

    人心終是不知足啊,其實這個成績已經超過我的預期了。

    最後,我的更新真的很給力的!最近都是每日八千的,隻是習慣性的沒有斷章而已……
kinring 發表於 2018-4-26 19:21
能穿越的修行者 242 冰彤

    漫天飄雪漸漸變得暗淡無光,世間的一切都化為黑白二色,生機消散,神魂離體。

    雙眸猛然一睜,嘩啦啦的雨聲清晰入耳,眼前的一切再次浮上色彩。即使天色已暗,但滿目皆是鮮活的光明,心髒在有力的跳動,呼吸不疾不徐,吐舊納新。

    天地間,身體內,盡是生命的蓬勃氣機。

    “恒平,你怎麼了?”

    對麵的齊凝雙眸帶著驚奇看向陳子昂,不解他為何剛剛閉上雙眼就立馬睜開,而且眼神又是那麼奇怪。

    那明亮的雙眸之中,似乎有生命在躍動,充滿了活力,卻似乎又蘊藏著生死變換、曆經滄桑的感歎。

    “我突然想明白的一件事。”

    陳子昂淡然一笑,任由腦海裏那孫恩的肉身上十不存一的精氣不停的灌注本體。

    “想明白了什麼?”

    不止齊凝好奇,就連一旁的屈冰彤和許伯也微微注意到這裏。

    “明白了四季變換、生死輪轉的奧妙。”

    “噗!”

    屈冰彤忍俊不禁的咧嘴一笑,複又歎了口氣道:“恒平,你不用特意逗我開心,這一個月下來,我已經看開了。”

    離開燕山一月有餘,悲痛也被世間所消磨的差不多了。

    陳子昂朝她笑著點了點頭,也沒再解釋,默默地再次閉上雙眼,靜靜的感受著身體的變化。

    即使是十不存一的精氣,但也足夠讓他一步踏過那千萬人一生也不能踏入的先天之境!

    體內的經脈在那如同一體所蘊的精氣滋潤下緩緩貫通,伴隨著任督二脈一開,腦海中猶如雷鳴炸響,跨入先天之時那神奇的感應再次浮現。

    天地間的一切在腦海裏清晰可見,四周數人的心思轉動曆曆在目,天地之音在耳邊回蕩,良久才散。

    微微活動了一下身軀,感受著身旁三人一身的疲憊,陳子昂睜開眼對著許伯笑道:“許伯,這一路上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吧!今天我精神很好,由我守夜就行了。”

    許伯自然不同意,連忙搖頭拒絕,但等了一會後見陳子昂確實如他所說精神飽滿,也禁不住這些天的疲憊,把身子靠在牆上擺出個舒服的姿勢,也開始放緩心神。

    雖然陳子昂年歲不大,但一路上行事卻很成熟,許伯對他也很放心。

    破廟之中的左側,中年文士四人圍著火堆相對無言,四人中有一位年歲不大的女孩,年齡應該也是在十歲左右,正蜷縮著身子依偎在中年文士的懷中,陷入了沉睡。

    雖然已經睡著,但她眉目間的悲愁仍在,一雙小手緊緊抓著中年文士的衣袖,即使是在睡夢中仍然死死的攥緊,像是害怕著什麼。

    陳子昂坐在冰冷的地麵之上,把雙腿伸直,雙臂抱在身前,睜著雙眼呆呆的看著身前,無人知道他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雨越來越急,雨滴擊打著破廟上的屋簷劈裏啪啦作響,幾道細流從廟頂的破口出流淌而下,落入廟內的幾處凹陷之處。

    迷茫的雙眸恢複清明,陳子昂撇了撇左側的四人,雖然對方有意隱藏自己的氣息,卻也無法瞞過此時的他的感應。

    那位中年文士體內的真氣不弱,已經有了不淺的火候,不過還在十二正經之內,還不能離體。另外兩位大漢肌肉鼓脹,是煉體頂峰再踏入煉氣之境之人,但體內真氣微弱,估計踏入煉氣階段還沒有幾年。

    倒是那個睡著的女孩,雖然年歲不大,但體格均勻,骨肉緊致有力,修煉的應該是內外兼修的法門,並且火候不淺,比自己身旁的齊凝還要強上一籌。

    看來這些人的身份也不普通,卻不知道他們招惹了什麼人,竟然會被人追趕到了此處。

    “啪啪……”

    腳步拍打著積水地麵的聲音漸漸靠近,那正閉目休息的中年文士首先雙眸一睜驚醒過來。

    “輕雪,快醒醒,快醒醒!”

    中年文士臉色突然大變,在女孩的身上拍了一下,就拉著眼神還在朦朧之中的她站起了身子。

    “老爺!”

    那兩位大漢也驚醒了過來,把地上的一個黑包裹一抖,兩柄閃閃亮亮的大砍刀已經落入他們的手中。

    “他們來了,我們走!”

    文士打眼一掃這間破廟,抱起那名叫輕雪的女孩朝著那佛像之後躍起,伴隨著低微的土牆破碎之聲,急急的腳步聲匆匆遠去。

    “怎麼回事?”

    屈冰彤現在的修為是十二正經打通了五條,反應敏銳,最先被那幾人的動作驚醒過來。

    “不知道,他們突然就走了。”

    陳子昂一點起身的意思也沒有,繼續坐在地上,臉色絲毫未變的開口。

    “外麵下著那麼大的雨,他們還不走正門。”

    許伯眉頭一皺,猛然低喝一聲道:“不好,這些人恐怕招惹了什麼麻煩,被人追來了。”

    話音未落,已經拿起他身旁靠在牆壁的熟銅棍,一臉凝重的看向廟外那漆黑的雨幕之中。

    齊凝也睜開了雙眸,她看著一臉緊張的許伯,也是緊了緊身子,小心翼翼的道:“就算是那幾個人招惹了什麼麻煩,也不管我們什麼事吧?”

    “這可說不準,荒郊野外的,不知道多久才會有個路人,萬一他們的對頭不是什麼好人,遷怒到我們身上也未嚐可知。”

    屈冰彤冷冷的回道,順便也提起了自己的長劍,幾個人靠在屋角,默默的等著外麵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呼……”

    冷風帶著急雨落入破廟之內,三個身披蓑衣的男子躍入廟內。

    “大哥,他們跑了!”

    其中一人快步走到火堆之旁,一腳踢去,火星四射,木炭四下亂飛。

    “下著這麼大的雨,我們身上的東西根本用不了,這下可是糟了。”

    那大漢一邊發泄似的亂踢,一邊低聲咒罵著。

    “幾位,剛才這裏的幾個人你們可曾見到他們往哪裏跑了?”

    三人中其中一位側首朝這裏一看,鷹鉤鼻,細長眼,麵容中就透著股狠厲之色。

    “我們隻知道他們走了,卻不知道去了哪裏?”

    屈冰彤作為幾人中功力最高之人,自然挺身而出,擋在了三人麵前。

    “好個俊俏的娘們!可惜了!”

    那位還在發泄自己怒氣的漢子見到屈冰彤的相貌之時猛然一呆,然後又一臉遺憾的搖了搖頭。

    “你……”

    屈冰彤俏臉一紅,銀牙一咬,強自壓住自己的怒氣。

    “好了,老三。我們趕緊走,火還沒滅,他們應該還沒有跑遠。”

    鷹鉤鼻對著自家喜好女色的老三搖了搖頭,四下掃了一眼,就找到了佛像背後的破口。

    “把人收拾了,我們走!”

    “嘿嘿!可不可以先打暈,等我們忙完了再回來享受享受?”

    那老三陰森森的一笑,抬著腳就朝幾人走了過來。

    “廢話!趕緊動手!別讓他們跑遠了。”

    那老大怒喝一聲,蓑衣一揚,幾點寒星已經電閃而出,直奔四人咽喉。

    “哼!”

    屈冰彤冷哼一聲,手中長劍已然出鞘,燕山劍法一招群鳥歸林使出,襲來的寒星往她劍身一落,崩飛開來,卻是幾枚梅花鏢。

    “喲,有兩下子。”

    那老三臉上掛著殘忍的笑意,腳下一動,已經撞了過來,雙手一伸,低沉的勁風呼嘯,十指像是十根鋼爪一般狠狠地撓向屈冰彤胸前。

    “無恥!”

    屈冰彤俏臉通紅,對方的招式簡直就是在羞辱女子,當下長劍一閃,一招飛燕掠食劃向對方的手腕。

    “嘿嘿,給我撒手!”

    卻見那老三雙爪一縮一轉,竟然就像一對鋼鉗一般扣住那長劍,猛然一扭,巨力就震得屈冰彤手腕一麻,不由得鬆開了我這長劍的手掌。

    “嘿!”

    一根熟銅棍猛然前挺,如蛟龍出洞般點向老三的雙掌。

    “咦!”

    老三雙掌鬆開長劍,一開一合拍向長棍,那棍身卻如靈蛇一般猛然一抖,‘啪’的一聲擊打在老三的肩頭之上。

    幸虧老三反應迅速,退的快,隻是被蹭到一點,要不然這一下就能要他半身殘廢。

    “好功夫!倒是看走了眼。”

    那老大雙眸一眯,死死的盯了許伯一眼,倒是想不到這個老頭的棍法竟然如此精妙,雖然內力不強,但相比之下卻比那小丫頭要難纏的緊。

    “幾位好漢,我們隻是路過此地,無疑打擾諸位,這件事我們就當沒見到,諸位給個麵子,放我們離開,如何?”

    雖然占了上風,但許伯仍是把姿態放的很低,他很清楚自己的實力。年輕時不得門路,中年才開始真正入了武學殿堂,雖然因為入了殷家,學的了一手高明棍法,但內力弱,身子骨也老了,絕不是對方幾人的對手。

    “老家夥,想的到美!”

    那挨了一棍的老三臉色燥的通紅,自己一時大意失了手,卻要上前找回麵子。

    “老三!算了,別再多生是非了。”

    那老大卻一把扯住他的身子,低喝一聲,又對著幾人冷聲道:“今日饒你們一命,趕快給我滾,離開了這裏別亂嚼舌根!”

    本以為隻是幾個江湖路人,順手解決了省的以後麻煩,但既然對方點子硬,廝殺下去反而可能會讓別人撿了便宜,因而他也決定放過這幾人。

    但他想放過對方,對方卻未必想要放過他們!

    卻見那屈冰彤緩緩撿起地上的長劍,冷聲道:“說殺就殺,說走就走!你們把我們當成了什麼?”

    “屈小姐?”

    許伯一愣,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猛然轉頭,卻見屈冰彤的臉上滿是恐懼,雙眼更是來回轉動,卻仍然把手中的長劍提起。

    竟是想被鬼附了身一般。

    “嗯?”

    對麵的三人也是一愣,那老大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屈冰彤,突然發出一聲冷笑。

    “哧……,真是不知死活!”

    伴隨著冷喝,三人腳下猛然爆發出一層泥土,三條身影化作三道黑線,帶著撕肌裂膚的勁風撲來。

    老大的雙掌之間的真氣隱隱外露,老二一雙鐵拳破開虛空,老三一對鋼爪化作漫天爪影帶著激蕩的勁風呼嘯而來。

    三人一出手就是全力而發,欲要瞬間解決對方這一群不知好歹的家夥!

    屈冰彤此時的心中已經被驚恐所填滿,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開口,看著自己提起長劍攔下對方,隻覺得一切就像是在做夢。

    “不用緊張,我隻是暫借你的身體一用,等下看好,好好體會。”

    一個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她心中不由自主的一鬆,背後柔和的真氣灌入體內,與自己的真氣融合的完美無瑕,腳步一動,手腕一扭,飛燕掠食已經再次使出。

    腿部大筋抖動,全身之力無比協調的湧向手腕,體內的真氣刺激著劍法特有的幾個穴道和經脈,一切都是那麼的有序而自然,自己身體內勁力的流轉竟然在這一刻充滿了美感,讓屈冰彤情不自禁的沉浸其中。

    長劍橫空,劃過一道優雅的弧線,身軀如飛燕般在三人狂風暴雨的攻擊中輕盈而優雅的穿過,在背後留下一道完美無暇的劍光。

    “咯……咯……”

    那老大身子僵在原地,雙掌仍然保持著前伸的姿勢,但咽喉處一道血痕卻阻止了他的所有動作。

    “噗!”

    勁氣再也壓抑不住,爆發開來,三人的咽喉之處噴灑出大片的血霧,身軀一軟,一同無聲無息的倒在了滿是積水的地麵之上。

    體內外來的真氣已經消失不見,屈冰彤良久才從剛才的震撼處清醒過來,扭過身子卻被幾人嚇了一跳。

    卻見許伯大嘴張開,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手中的熟銅棍已經落到了地麵也不自知;而齊凝也是把自己的雙眸睜得老大,小口張開像是能放下一整個饅頭。

    “啪啪……啪啪……”

    “冰彤姐,原來你這麼厲害啊!”

    陳子昂的掌聲與驚歎讓所有人都回過神來,但那複雜的眼神卻短時間內不會散去。

    ******

    “被鬼附身?這怎麼可能?”

    不止自己的好友齊凝不相信,就連一向信奉鬼神之事的徐伯也不相信,但此事卻又無法解釋。

    三人隻得壓下疑惑,而屈冰彤卻從那日以後常常發呆,還拿起劍來比劃,卻再也無法重現當時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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