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妙手心醫 作者：陳家三郎 (全書完)

第981章 戰時管理紀律

    經過安可馨的安慰，外加一夜的休息，第二天早上的林傑，又變得精神抖擻。

    早飯過後，就在幾人準備出發之際，林傑有所發現，開口道：「可馨，你怎麼穿的平底鞋呢？那位大攝影師可是交代，讓你穿高跟的！」

    他又看向安可馨背著的包。

    那包的大小，不像是能裝一雙高跟鞋的。

    安可馨挽著林傑的胳膊，輕聲道：「穿平底鞋舒服呀！今天估計又要拍攝一天，穿高跟鞋，腳很痛的呢。」

    一旁的安可夢，有些恍然的喊道：「姐姐，姐姐，你是不是照顧傑哥哥的個子，才特意穿的平底鞋啊？」

    「可夢，就你話多！」安可馨使勁的瞪了她一眼。

    林傑就是一笑，道：「可馨，這可是婚紗照，一定要把最美的身姿拍攝出來，去換鞋吧。」

    他又補充道：「你不用擔心，我會在意身高差問題。」

    林傑掂了掂腳跟，語帶得意的道：「我對現在一米七五的身高，很是滿意的。」

    「穿鞋高一米七五！」安可夢小聲的糾正道。

    林傑忽的一伸手摸了摸安可夢的頭，把她的頭髮弄亂了，笑眯眯的說：「可夢，要做一個安靜的美少女哦！」

    「傑哥哥！」

    安可夢生氣的躲在一邊，梳理自己的頭髮。

    看到林傑這如小孩般的舉動，安可馨也樂了，說：「阿傑，你真的想我穿高跟鞋？」

    「那當然，你越美，身材越好，我越有面子啊。」林傑一本正經的道！

    安可馨小心翼翼的問：「昨晚，你情緒有些低落，是因為周子琰，不是因為身高問題？」

    林傑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出現昨晚那樣的情緒，是不應該的。怎麼能因為別人的新穎成果，而心生鬱鬱呢？」

    「昨晚，我也做了一些反思，發現是自己壓力有些大的緣故！」

    「哥哥，什麼壓力？」林淼有些緊張的問！

    安家姐妹，張笑笑和姚荷囡也都是一臉關切的看著他。

    林傑沉默了一下，認真的說：「其實，也說不上什麼壓力，只是對現在的身份和地位，一時有些難以適應吧。」

    「現在，別人見到我，都很是尊敬的稱呼我為『林專家』，我很享受這種感覺，卻也體會到了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滋味。」

    「我深切知道，我現在的地位，都是靠這超人一等的醫術換來的。」

    林傑呼出一口氣，有些沉重的說：「手上的這個試驗療法，受到各方的大力重視。」

    「光是獲得資助的資金，就有五千萬了。他們之所以二話不說就出錢出物，是因為他們都相信，這個試驗療法會獲得成果。」

    「如果事實最終證明，我的設想根本行不通，那可如何是好？」

    「還有，如果別人的醫術，接近了我，甚至是超過了我，我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唯一了，我將會是如何？」

    「我有時就想，如果我不這麼厲害，不這麼引人關注，只是做一個普通的醫生，現在的生活，該是一個什麼樣子呢？」

    把憋悶在心頭的這些話一說出，林傑就有一種身心一鬆的釋然感覺。

    只不過，他也注意到，林淼、安可馨、安可夢、張笑笑、姚荷囡都有些怔怔的看著自己。

    他急忙又解釋道：「讓你們也跟著擔心了，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其實，我明白，只要生存在這個世上，就擺脫了不了煩惱和壓力。」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憂慮，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愁苦。」

    林傑笑了笑，說：「真心話，真可以選擇的話，我更願意去承受作為一個大人物，所應該承當的壓力。」

    張笑笑看著故作輕鬆的林傑，說：「阿傑，我只看到了你的成就和榮耀，只是沒想到，你會有這麼大的焦慮和壓力。」

    「你現在的層次，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幫你。我只能說，阿傑，我永遠無條件的支持你。」

    姚荷囡也保證道：「叔叔，去了美國，我一定會努力學習，盡快學有所成，回來幫您，分擔您的壓力」

    林淼上前一步，用力抱住林傑，一臉心疼的說：「哥哥，我知道你這麼努力，這麼辛苦，都是想讓我們過的更好。」

    「現在我們什麼都不缺了，你累了，就停下來歇一歇吧。」

    林傑一摸林淼的頭，笑道：「傻妹妹，現在不是說停，就能停下來的。再說，我也不想停呢。這樣的生活，我其實挺喜歡的。」

    安可馨可以說，是眾人中最能體會到林傑感覺的人。

    光鮮的名望、成功和榮耀之後，是付出、責任和焦慮。

    而且從最底層的普通人，一躍成為受人尊敬，甚至是國家領導人這一層次，都要客氣相待的人物，底蘊淺薄的林傑，心生焦慮和惶恐，甚至是無所適從，是難以避免的。

    這個轉變，只能靠林傑去慢慢的適應，去慢慢的調整。

    安可馨也不說話，上前抱住了林傑。

    林傑直接伸手示意了一下，安可夢、張笑笑、姚荷囡也加入了擁抱圈……

    早上九點，林傑等人來到了濱海一所大學的電影學院，與等在這裡的杜菲雪、康瑞等人匯合，借用學校的攝影棚，在綠幕背景下進行拍攝。

    在康瑞的引導下，林傑想像著自己身處瀑布、雪山、遊艇、森林等各種環境，做出一個個看著很傻，很尷尬的動作和表情。

    這些動作和表情，是康瑞在昨天充分認識了，林傑的動作表達能力和表演水平後，大幅度降低難度而設計的。

    在康瑞的量身打造下，再加上林傑有了昨天的經歷，也開了一些竅，這些動作完成的還算是順利。

    只不過，每隔一二十分鐘就換一套服飾，讓林傑有些無奈。

    不知道，杜菲雪從那裡弄了那多麼禮服，不僅有十幾套婚紗禮服，還有十幾套傳統結婚禮服，不同時期的古裝結婚禮服，還有一二十套國外不同風格的結婚禮服。

    鑑於林傑的軍人身份，杜菲雪還準備了幾套軍裝。

    每次林傑換好衣服之後，他都要安靜的看著，杜菲雪請來的形象師和化妝師，給安可馨搭配服飾，做髮型和化妝。

    到了下午近五點，這一次的拍攝，才最終結束。

    結束之後，林傑和安可馨、杜菲雪等人分開，驅車來到了大學附屬醫院。

    在綜合樓旁的副樓三層會議室，林傑見到了等候自己的眾人。

    這座原本是附屬醫院體檢中心的副樓，已經改造完畢，正式投入了使用。

    簡單參觀一遍後，讓林傑不由的感嘆，這才是大國速度。

    現在這座副樓，擁有二十四間標準的病房、三間隔離監控病房、兩間ICU病房，兩間標標準的手術室，還有五間設備齊全的各類檢查室。

    可以說，除了一些需要大型設備的檢查，如核磁共振成像檢查等，住在副樓的病人，完全不必走出這棟副樓。

    更令林傑驚訝的是，這棟副樓，還改造出了兩間面積不小的廚房。

    看著會議室內的三四十人，林傑對陪同自己參觀副樓的中年男子，道：「鄔副院長，你介紹一下吧。」

    鄔副院長，鄔立仲大校，來自某省軍區醫院，協助林傑負責副樓的全面管理工作。

    他朗聲道：「林大校，目前已經有二十五病人抵達副樓，其他二十二名病人，最遲將在明早八點之前，抵達這裡。」

    「除病人外，在副樓工作的，十七位擁有軍籍的醫生，七十四名擁有軍籍的護士，十九名擁有軍籍的後勤行政人員，還有二十三人的警衛人員，已經全部到位。」

    在進副樓的時候，林傑就看到有四名戰士在站崗，還佩帶著槍。

    一聽鄔立仲介紹，才知道這裡的警衛力量，竟然是兩個班的配置。

    這讓林傑的心，就是微微一沉，軍方對這一批病人，不是一般的重視呢。

    在鄔立仲的介紹下，林傑首先和十七位軍醫一一認識。

    這些軍醫，有五位主任醫生、八位副主任醫生、四位主治醫生，從年齡層次上，都屬於五十歲以下，明顯比上一批的軍醫年輕了一個檔次。

    林傑對他們的叮囑是，在兩天之內，儘可能的熟悉各自負責病人的病情和身體狀況，暫時按照原來的治療方案，給病人進行治療。

    林傑又認識了負責護士管理工作的六名護士長，還有一名身體高大的炊事班班長宋展。

    「林大校，炊事加強班班長宋展，向您表個態！」

    宋展乾淨利落的向林傑敬了一個軍禮，嗓門宏亮的道：「炊事加強班保證一天二十四小時火不滅，鍋不涼，隨時都有熱騰騰的飯菜提供。」

    「炊事加強班有十六人，共有一級廚師五人，二級廚師六人，對魯菜、粵菜、淮揚菜、川菜，閩菜、湘菜各有擅長，保證滿足不同的口味要求。」

    聽他這麼一說，林傑就樂了，道：「不錯，不錯。」

    「看來我以後要經常留在這裡吃飯了，嘗一嘗你們的拿手飯菜。」

    負責副樓警衛安排的是一名少尉和兩名班長，林傑也與他們交流了一兩句。

    就在林傑和會議室所有人認識完之際，鄔立仲就大聲喊道：「注意了，全體都有……」

    「立正！」

    鄔立仲目光嚴厲的掃過會議室內所有人，沉聲道：「現在，宣讀軍委簽發的命令。」

    「命令！」

    「從即日起，在濱海大學附屬醫院副樓的所有軍籍人員，執行戰時管理紀律，林傑大校為最高負責人……」

第982章 上門送人才

    週一上午近十一點，濱海大學。

    齊遠辰來到校圖書館的六號閱覽室，果然發現卓家和正坐在一個偏僻角落裡，很是認真的啃大部頭的醫學專著呢。

    來到他的身邊輕輕的坐下，齊遠辰很是不解的說：「卓家和同學，你的畢業論文答辯也順利通過了，本應該好好放鬆一下的。」

    「你倒是好，忽然埋頭圖書館，變得奮發圖強了。」

    「之前就是為了準備學業考試，我也沒見你這麼勤奮過啊。」

    他盯著卓家和的臉，追問道：「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你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強烈刺激？」

    「亦或者是，你得到什麼內幕消息，一直在瞞著我？」

    卓家和猶豫了一會兒，壓低聲音，說：「老齊同志，刺激吧，是有。內幕消息呢，也算是有一點吧。」

    「先說刺激吧！」齊遠辰有了興致。

    卓家和看了一下周圍的人，發現沒人關注這邊，接著道：「你也知道，上週末我被安林醫院臨時喊去，參加了一場讓我備受打擊的現場招聘會。」

    齊遠辰一撇嘴，不屑的說：「備受打擊？」

    「你雖是臨時替補，但好歹也是排名前五啊。在安林醫院數百名醫務人員中，顏值排名前五，這還不夠臭屁的？」

    「你還好意思說，受到了打擊？」

    卓家和很是憂傷的說：「老齊同志，你是不知道內情啊。」

    「在那招聘會上，我不但在顏值方面，受到了那三個傢伙的碾壓。」

    「就是在其他方面……」

    他看著齊遠辰，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臉，接著道：「這麼說吧，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候，單靠我這張臉，就足以讓你們自嘆弗如了。」

    「為了不讓你們太過自卑，我一般不在你們面前，表現出我的內在是多麼的優秀。」

    齊遠辰切了一聲，好笑的道：「卓家和，你就嘚瑟臭美吧？」

    「你的內在有多優秀，幾年的同學了，我們還會不清楚？」

    卓家和卻是一臉認真的說：「實話說，你們還真不太清楚我真正的優秀。」

    「遇到了那三個比我帥氣的傢伙，我其實是高興的。」

    「外在只是臭皮囊，男人靠的是真本事。外貌比不上，我可以用我優秀的內在，征服他們。」

    「但是……」

    卓家和往事不堪回首的道：「在涉及到醫學方面，或明或暗的比拚中，那三個傢伙出乎我的預料，竟然都不是弱雞，我可以說一敗塗地。」

    齊遠辰就是一樂，幸災樂禍的說：「你這個傢伙，遇見比你醜的，你就比顏值。遇見比你帥氣的，你就比內在。」

    「一直在我們身上刷優越感，保持驕傲的你，終於遇到了無論是在顏值，還是內在，你都比不上的傢伙啊。」

    他硬憋著笑，說：「這個打擊，對你來說，確實是不小，確實是不小啊。」

    卓家和哼了一聲，不悅的道：「齊遠辰，你這個態度，是不打算聽我講內幕消息了。」

    齊遠辰臉色立時一肅，說：「卓同學，我對你受到的打擊，表示深切的同情和慰問。」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內幕消息了吧？」

    卓家和白了他一眼，似模似樣的道：「為了我們多年的友誼，我就告訴你吧。」

    「林專家手上有一個非常重大的研究項目。」

    「這麼說吧，京城有一個地位高高在上的傢伙，眼紅這個課題研究，想插一腳。」

    「不過，那人顯然低估了林專家的能量，偷雞不成蝕把米，目前正在接受調查，估計是翻不了身了。」

    「這些，都是你那位當骨科主任的大伯告訴你的？」齊遠辰詢問道。

    卓家和點點頭，說：「是的，我大伯在京城醫學圈，還是有相當地位的。」

    「大伯告訴我，林專家這個研究項目意義重大，且不是一兩年就能完成的。」

    「隨著這研究課題的深入，林專家會需要不少的助手……」

    齊遠辰有些恍然，說：「你忽然變得這麼努力，就是想成為林專家的助手？」

    卓家和嗯了一聲，說：「大伯說，以林專家的過往來分析，他選人看重的是學識和品性，靠關係肯定是不成的。」

    齊遠辰呵呵一笑，揶揄道：「你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卻不告訴我，一個人在偷偷的努力，就你這品性？」

    卓家和氣呼呼的說：「齊遠辰，你再這樣，我可就真生氣了。」

    「好了，好了，是我不對，謝謝你告訴我這個內幕消息。」

    齊遠辰敷衍了一句，又笑道：「作為交換，我也告訴你一個剛得到的消息。」

    未等卓家和追問，他就開口道：「上週發生的那場震驚醫學院的研究生大群戰，學院的處理決定終於出來了。」

    「警告和通告批評，還有取消年度所有評優資格！」

    卓家和頜首分析道：「這個處罰不出所料，只是警告和通告批評，可以說是非常輕了，不痛不癢的。」

    「畢竟是打架的一方，是林專家的學生，怎麼也得給林專家一個面子啊。」

    齊遠辰卻不認同的道：「卓家和，還有『取消評優資格』這一條處罰呢。」

    「你不要忘了，我們的導師，可是對宋立誠和曾陽的畢業論文讚賞有加的，認為那兩篇論文肯定能獲評省市一級優秀畢業論文的。」

    「還有，林專家那幾位還未畢業的學生，也是學校學院各類獎學金的有力競爭人選，這一下，可都全沒戲了。」

    卓家和卻不以為然的道：「有林專家學生這一道光環在身，就勝過各種榮譽了。」

    「至於如同雞肋般的獎學金，據說林專家對學生可不吝嗇，想必他們也是看不上眼的。」

    聽到這幾句，齊家和難得的附和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林專家學生這一身份，如今真的是勝過各種榮譽。」

    「想必那幾個傢伙，悔的腸子都青了吧，所以才會嫉妒羨慕恨的和宋立誠他們打起來。」

    卓家和有些唏噓的道：「那個時候，林專家名氣不顯，一些傳聞也是似是而非，那幾個傢伙心中不服氣，也是能夠想像得到的。」

    「只是……」

    他又感慨道：「這說明上天，還是垂青慎獨勤奮之人的。」

    「尤其是我們這個專業，糊弄學習，就是糊弄自己，就是拿病人的生命做兒戲。」

    卓家和把一本厚厚的醫學專著推向齊遠辰，說：「跟我一塊看書吧，為自己而學……」

    林傑走進埃倫娜的病房，就看到躺在病床的埃倫娜，身上連接了不少監視器。

    見她臉色如常，各種監視器顯示的數據，也在正常範圍之內，林傑問早就在病房的田項禹和周子琰兩人，「情況怎麼樣？」

    周子琰看了一眼田項禹，見他示意自己開口，隨組織了一下言語，說：「林專家，試驗劑量的生命一號誘導劑，注入埃倫娜體內，已經超過了三個小時。」

    「按照測算，這試驗劑量的誘導劑，現在不是被人體吸收分解，就是被當作廢棄物排出，體內存量已經是微乎其微。」

    「根據我們的監測，這三個小時，埃倫娜的心跳和呼吸一直保持著相對穩定的頻率，血紅蛋白，白細胞等數值也沒有發生明顯的波動。」

    「胎兒的生理數值，也沒有發生明顯的波動。」

    這個匯報，是林傑想要的答案。

    即便如此，為防止萬一，他還是調出了監測儀器的數據，親自做了一個複查。

    複查結果如周子琰匯報的一般無二，埃倫娜和腹中胎兒的生理數值一直表現平穩。

    這表明，那誘導劑對埃倫娜無刺激作用，也沒有明顯的副作用。

    看著一臉期待的埃倫娜，林傑輕笑道：「試驗結果一切良好，可以進行試驗治療了。」

    「我們去手術室吧……」

    半個多小時後，做好手術準備的林傑，走到趴在手術台上的埃倫娜近前，道：「埃倫娜，這個手術非常的簡單，就像我之前介紹的那樣，就在你的胸椎腫瘤位置處，做兩次穿刺。」

    「有一些疼，需要你忍一忍。」

    埃倫娜悶聲道：「林專家，我能忍住，你可以開始了！」

    林傑一伸手，從周子琰手中接過一根細長中空穿刺針，瞄準埃倫娜第五第六胸椎的連接軟骨位置，準確又迅捷的刺入。

    林傑的行動，看似隨意快速，但是這個穿刺位置，是他研究了埃倫娜如今椎管內3D影像圖，足足三四個小時的時間，才最終確定下來的。

    刺入之後，他又從田項禹手中接過一根纖細中空的軟管，使之穿過中空穿刺針，達到椎管內腫瘤的適宜部位。

    再之後，抽出穿刺針，算是完成了第一次穿刺。

    林傑又用第二根穿刺針，在早就選定的位置，進行了第二次穿刺，同樣留下了一根纖細中空的軟管。

    最後，兩根纖細中空的軟管，連接上了兩個精巧的，如同男士腕錶大小的金屬裝置。

    這其實是兩個微量輸液泵。

    其中一個裝著周子琰研製出來的，顏色略顯淡黃的誘導劑。

    另一個裝的是無色的抑制劑。

    這兩個微量輸液泵，會定時定量把這兩種液體，以滴灌的方式，輸入到埃倫娜的椎管內。

    「田項禹、周子琰，三天時間內，你們做好安排，埃倫娜的身邊不許缺人，進行二十四小時的監測……」

    林傑交待好田項禹、周子琰兩人一些事項之後，就離開了手術室，回到了辦公室。

    他卻發現，水牛在辦公室了等著自己。

    林傑沒好氣的說：「水牛，你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這一次，又是什麼事情？」

    「醜話說在前頭，如果是上次那樣的遭遇，我是打死都不干的。」

    水牛一臉鬱悶的道：「林專家，上次發生那樣的恐怖事件，純粹是意外，我們也是不想的。我這一次過來，你請放心。」

    「我不是請你去治病救人的，而是特意給你送人才來了。」

第983章 名媛的含義

    「送人才？他是學現代醫學，還是學中醫的？」

    林傑還不忘表明態度，提前打好預防針，「水牛，雖然我們的關係還算是可以，但是你推薦的人，如果沒有真才實學，我是不會收的。」

    水牛露出傷心的表情，道：「林專家，我很難過！我還以為，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是相關密切了呢。」

    林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水牛，我們之間只是工作關係吧？好像一直沒什麼私交啊！」

    以前水牛都是一本正經的樣子，這一次難得見他真情流露，林傑有些於心不忍的說：「這個人是你什麼人啊？」

    「朋友還是親人？」

    「關係很密切的話，條件差一些，只要不是很笨，品性不錯，我也是可以考慮的。」

    水牛就是一樂，又恢復了往日表情肅然的模樣，道：「林專家，我是騙你的。」

    「這個人不是學醫的，是學技術的，計算機和網絡技術方面的。他在這個方面，可是非常的厲害。」

    「只是，前段時間，工作期間出了一點意外，他腰部以下失去了知覺。」

    林傑注意到，說到這時，水牛的臉上閃過黯然。

    就聽他繼續道：「本來以他的技術水平，身體不方便了，家裡也有好多的技術支持崗位，可以安排。」

    「但是我們老大想到，你不是一直對智能輔助醫療很有興趣嗎？這個小子，在計算機智能編程方面，還是很有天賦的。」

    「再加上在醫院工作，也方便他身體的後續調養。」

    「在徵求了他本人的意見後，就決定讓他退出現役，來到你這裡工作。」

    「林專家，給個準話，你就收不收吧？」

    「收，當然收！」

    林傑高興的道：「我本來就計畫著在安林醫院開設一個技術部門，給各科醫生的診斷和治療做技術支持，只是一直愁往哪裡尋找高水平的技術人才呢。」

    水牛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說：「既然決定要收了，那我就通知他，讓他明天來你這裡報到上班。」

    林傑急忙道：「不著急的。」

    「讓他多休息一些時間吧，等安林醫院投入運營了，也不遲。」

    「用不著。」

    水牛輕聲道：「他就是一個閒不住的人，一天不工作就閒的難受。」

    「再說了，你不是讓附屬醫院骨科的閔泉他們日夜不停的數字化人體數據嗎？」

    「他現在過來，也是可以幫助你工作的。」

    林傑心裡有些不舒服的道：「你們對我的一舉一動，倒是瞭解的很清楚嘛。」

    他心中一動，告誡道：「水牛，你推薦的這個人，無論他之前做過什麼，我都不會在意。但是，他既然來到我這裡工作，就不能再從事以前的工作了。」

    「他只能做一個普通人，做普通人該做的事情！」

    林傑又確認的問：「水牛，他來我這，總不會是帶著任務和目的而來的吧？」

    見水牛露出一些遲疑，林傑立時臉色一沉，生氣的質問道：「還真的帶著任務而來？」

    「是監視我嗎？」

    「絕對不是！」

    水牛急忙澄清道：「我們對林專家你是絕對信任的，怎麼會做監視這樣的事情。對你信息的關注，都是來自公開的渠道，不是暗中監控而來。」

    「他來你身邊工作，確實是帶著一個任務而來。」

    水牛解釋道：「這也是他最後的一次任務，我可以保證。」

    「老大還交代過，如果你問起，就會向你告知這事。」

    林傑撲捉到了他話裡的另一層含義，譏諷道：「如果我不問，你們就裝傻不說了，是吧？」

    他沒在這個話題上抓住不放，問：「說的，什麼任務？有我有關嗎？」

    「激光3D立體投影儀！」

    水牛輕聲解釋道：「莫里斯工業的激光技術，相當先進，不僅民用，也應用在德國，歐盟一些軍用技術上。」

    「據我們所知，這台激光3D立體投影儀上所使用的激光技術非常先進，代表著莫里斯工業激光技術最高的水平。」

    「我們想趁著這個機會，看能不能深入的瞭解一下。」

    林傑哦了一聲，裝傻的道：「你剛才說的是什麼啊？我有些走神了，沒聽清楚……」

    他又是一擺手，隨意的道：「算了，你也別重複了，我也懶得聽。」

    「你讓那個傢伙，明天就來我這裡報到吧。」

    水牛微微一笑，起身告辭離開。

    林傑一看時間，快中午十二點了。

    他就打算去副樓那裡吃午飯，品嚐一下炊事班宋展自信滿滿的廚藝。

    這時，簡嘉走了進來，匯報導：「林醫生，姚醫生打來電話，說斯洛菲爾先生、安娜貝爾小姐想先和你聊一聊，再去休息倒時差！」

    林傑詢問道：「他們的住院手續，已經都辦妥了？」

    「辦好了。兩間豪華病房，安娜貝爾小姐一間，還有本奈特先生一間。」

    「那就請他們過來吧……」

    十幾分鐘後，斯洛菲爾和一位金發女郎，在姚思遠的陪伴下，走進了辦公室。

    看到這位金發女郎，林傑才明白。

    為什麼她會被稱為「名媛」了。

    畫著精緻濃妝，身材有料的她，款步而來，身姿搖曳的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然則，卻沒有讓林傑生出褻瀆之心，這份拿捏適度的本事，顯然不經過一番苛刻的訓練，是走不出這樣的風儀的。

    簡單寒暄之後，主客就坐，林傑開門見山的說：「安娜貝爾小姐，你不顧休息的來見我，有什麼事情，還請直言！」

    安娜貝爾注視著林傑的鼻前，聲音甜美的道：「林醫生，你通過斯洛菲爾展示的醫術，贏得了我的信任。」

    「我除了繼續之前的委託，請你為本奈特整容外，還想請你醫治一下我的身體！」

    林傑打量著她，詢問道：「我可以在哪個方面幫你？」

    安娜貝爾伸出了右手，左手就把隨身帶的皮包帶子，放在右手上。

    在林傑的注視下，安娜貝爾臉上露出了吃力的表情，但是右手卻依然緩緩的垂下。

    林傑確認的問：「右手無力？」

    安娜貝爾點點頭，說：「我在十六歲，有一次練習騎馬時，馬受驚了，我不慎從馬背上跌落，摔斷了右臂。」

    「傷勢好了之後，我的右臂卻再也使不上力量。醫生檢查說，我是傷到了臂叢神經。」

    她期待的說：「據我所知，林醫生，你對我這樣的神經損傷，很是擅長？」

    林傑笑了笑，說：「還算是可以吧。」

    「不過，你這種情況，有沒有治癒的可能，還要等我看過你的檢查結果之後，才能確定。」

    「我很期待，能得到林醫生你肯定的答覆！」

    說完這句，安娜貝爾又從皮包裡取出一包濕巾，在臉上細心擦拭起來。

    林傑沒有出聲，靜靜的看著她的動作。

    幾分鐘過去，妝容盡去，一張五官端正，帶著少許雀斑，看著還可以的素顏，就出現在林傑眼前。

    安娜貝爾眨了眨眼睛，笑吟吟的問：「林醫生，作為一位傑出的整容醫生，你是如何評價我的容貌呢？」

    林傑打量著她。

    眼睛是碧色的，鼻樑也算是高挺，唇形也挺好看，只是……

    林傑乾脆的道：「沒有特色和突出點！」

    「對！林醫生，你說的太對了！」

    安娜貝爾彷彿找到了知音一般，高興的道：「就是沒有特色。」

    「從小到大，無論是家人，還是朋友，他們誇獎我時，只會誇獎我的頭髮，從來不會誇獎我的五官。」

    她指著自己的眼睛、鼻子和嘴唇，遺憾的道：「我已經請過五位整容醫生，給我的眼睛、鼻子和嘴唇做過微整形，但是，沒有一次是令我滿意的。」

    「林醫生，你在微調的前提下，能讓我的眼睛、鼻子，或者是嘴唇變得特別性感迷人嗎？」

    林傑再一次細細打量著她的五官，腦海中快速的浮現出一個又一個方案，緩緩的道：「可以試一試，我需要一些時間，來考慮合適的方案。」

    安娜貝爾站了起來，露出了迷人的微笑，說：「林醫生，雖然兩個問題，都沒有得到明確的答覆，但是我卻有一種不會失望的感覺。」

    「林醫生，我，還有本奈特的整容手術，還請你多多費心……」

    送安娜貝爾出了辦公室，林傑明白了「名媛」的另一個含義，那就是排場。

    好傢伙，前後有近十個人，簇擁著安娜貝爾，一路招搖的離開。

    林傑看的直搖頭，對身邊的姚思遠道：「你這這樣直接從東華醫院離開，問題不大吧？」

    姚思遠不在意的說：「也就是損失一些工資和福利而已，跟著林傑你從頭到尾參與一例定向整容手術，這可是多少錢都買不到的學習機會呢。」

    林傑呵呵一笑，道：「除了可以跟我學習外，我這個人還挺大方，不會讓你白白工作的。」

    他表現的如此慷慨，是有原因的。

    那一位本奈特，整容成那個明星的模樣，可是二百萬美元的醫療費用。

    還有，只要順利解決了安娜貝爾的這兩個問題，也有二百萬美元的醫療費用，還有數目不詳，依據恢復效果，還有安娜貝爾心情而定的額外獎勵。

    這讓林傑深刻瞭解到了「名媛」的又一個含義，那就是有錢，不是一般的有錢。

    此時，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半。

    林傑招呼道：「關木華、簡嘉、姚思遠，走，我帶你們去吃部隊伙食……」

第984章 用生命試錯

    晚上八點多，祥泰公寓！

    「囡囡，別老是學習，吃塊巧克力休息一下吧！」

    「謝謝姑姑！」

    放下手中的平板電腦，接過林淼遞過來的巧克力，姚荷囡咬了一小口，輕聲詢問：「姑姑，你可不可以跟我說一說，笑笑姐父親的事情啊？」

    林淼奇怪的問：「你怎麼對他感興趣了？」

    姚荷囡又咬了一口巧克力，小聲道：「今天笑笑姐要去療養院看望她的父親，我想跟著一塊去的，只是笑笑姐拒絕了。」

    「笑笑姐很少談論她的家人，我也不敢多問。」

    林淼明白，姚荷囡的遭遇和處境，難免會讓她心思敏感，謹小慎微。

    她在姚荷囡身邊坐下。

    只不過林淼剛坐下，樂樂就擠上了沙發，臥在了她和姚荷囡之間。

    林淼不得不挪了半個屁股，給樂樂讓出了一些位置，並在樂樂腦袋上用力的揉了揉。

    「笑笑姐不願意談論家人是有原因的。」

    「她還常說，羨慕我和哥哥無無父母呢……」

    林淼嘆了一口氣，就把張笑笑的家人，尤其是她的父親張元之事，簡略了說了一遍。

    她感嘆道：「張叔自私自利，最終把自己折騰成了植物人，昏迷不醒。笑笑姐也就每隔一兩個星期去療養院看一看。」

    見姚荷囡面有憂色，林淼又安慰道：「囡囡，你不用擔心笑笑姐陪你去了美國，不能再去看望張叔。」

    「我會代替笑笑姐，定期去看望的。」

    「療養院那邊，為了賺到更多的錢，肯定會好好照顧張叔，不會讓他發生意外的。」

    姚荷囡有些勉強的一笑，說：「我不是擔心這個，我只是……只是有些不理解，為什麼張叔會這麼對待笑笑姐。」

    林淼心有所觸的感嘆道：「有好的父母，就是壞的父母啊。」

    她想了想，道：「我和哥哥的身世，囡囡，你可能也知道一些。現在我們是一家人了，有些事情，你也應該知道的更清楚一些。」

    「我和哥哥的親生父親，還活著。」

    「他就在京城，叫謝希文……」

    當下，林淼就把這位謝希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述了一遍，聽的姚荷囡抹著眼淚，不敢置信的道：「竟然還有這樣的父親……」

    講完這些的林淼，卻發現自己竟然是意外的平靜，好像剛才講述的是別人的故事。

    她從案几上的紙盒裡抽出幾張紙，遞給姚荷囡，說：「相比我和哥哥的父親，笑笑姐的父親，囡囡，你是幸運的。」

    「你有一個為了你願意付出一切的好父親……」

    就在這時，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魯娟從自己的小房間裡出來，急忙去開門。

    「安……先生，您好！」

    聽到這個稱呼，林淼起身相迎，「安叔叔，可馨姐還沒回來。你是來找哥哥的嗎？」

    安偉澤頜首道：「嗯，我是來找阿傑的。」

    他就看到姚荷囡正有些困難的從沙發上起身，阻止道：「囡囡，你不方便，就別起來了。」

    這個時候，姚荷囡已經撐著沙發扶手，站了起來，朝安偉澤輕輕一欠身，道：「安爺爺，晚上好。」

    「叔叔吃過晚飯後，就進了書房，一直沒有出來過呢。」

    安偉澤朝她點點頭，說：「那我去書房……」

    沉浸在各種身體數據，病情資料的林傑，見安偉澤意外到訪，只得停止手頭的工作，親自給他泡了一杯茶。

    「安叔叔，你可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這話令安偉澤有些不悅，反問道：「怎麼？沒有事情，我就不能來看你了？」

    林傑訕訕的一笑，說：「當然能。我這裡，隨時隨地都歡迎你的到來。」

    見林傑眉宇之間有倦色，安偉澤關心的問：「這幾天很辛苦？」

    林傑揉了揉眉心，說：「還算是可以吧。」

    「只是一下子接手了這麼多的病人，我需要盡快的掌握他們的病情和身體狀況，好制定下一步的治療方案。」

    他又解釋道：「有幾人的腫瘤情況，可以說正處在一個臨界點。我需要盡快的做出決定，是保守治療，還是手術！」

    「有什麼區別嗎？」安偉澤開口詢問！

    林淼繼續解釋：「區別還是有的，還不小。」

    「保守治療的話，這幾人大概還能活個一兩年，但是卻無法試驗我的新療法。」

    「如果進行手術的話，病人的身體會急劇衰弱，殘餘的腫瘤會快速生長，甚至是轉移，我不能保證自己的試驗療法一定會有效。」

    「如果試驗療法不能見效，病人可能就只有幾個月的生命了。」

    安偉澤喝了一口茶，緩緩的說：「試驗療法的風險，他們肯定是瞭解的。他們來到附屬醫院，就表示他們願意承當這個風險。」

    「阿傑，我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用一兩年的生命，去換一個希望……」

    他沉聲道：「我是願意的，他們也會心甘情願的。」

    林傑用雙手搓了搓自己的臉，說：「我知道，他們願意承當這這個風險。只是，我有些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我現在有一個感覺，就是在拿他們的生命在試錯！」

    「這可是一條一條活生生的生命，不是做動物試驗，可以隨意犧牲的那些小白鼠，小兔子，而是和你我一樣的生命。」

    安偉澤有些理解林傑，這確實是沉重的壓力，異常艱難的選擇。

    他嘗試著安慰：「阿傑，不如換一個角度來想，自古就有一將功成萬骨枯的說法。為了這個試驗療法的成功，一些犧牲或許就是必不可少的。」

    「為了將來讓更多的癌症患者活下去，現在的一些犧牲，都是必要的。」

    「被犧牲的病人，可不會這麼想啊。」

    林傑感嘆了一句後，對安偉澤直言道：「安叔叔，為了儘可能的減少犧牲，我需要更多的時間，研究他們的病情。」

    「安叔叔，你看……」

    安偉澤明白，這個臭小子在下逐客令了。

    他倒是也沒生氣，相反他有些欣賞，林傑對病人生命的重視和珍惜。

    他端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大口，嫌棄的道：「阿傑，你泡茶的手藝真差勁，平白的糟蹋了好茶葉。我不會讓你翟阿姨再送好茶給你了。」

    林傑無所謂。

    實話說，一二百一斤的茶葉和數千數萬一斤的好茶，他也喝不出什麼區別。

    安偉澤站了起來，說：「你時間寶貴，我就直截了當的說了。兩件事，一是，秦若木的事情，有人托關係求到了我這裡。」

    他又緊接著道：「我不是給他說情，只是讓你知道這事。」

    「或許還會有其他人，會求到你這裡。」

    林傑冷冷的道：「霸佔別人的研究成果，分潤別人的學術利益，這樣的人，扼殺學術進步，不容輕饒。」

    「而且，現在這事，是衛生委那邊在追究責任，他們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此事的。」

    安偉澤頜首道：「確實，衛生委制定了『百人計畫』，進行大力扶持，就是期待國內的醫學研究能有所突破。」

    「在這個上面動手，真不知道這個秦若木是如何想的，被利益遮蔽了雙眼啊。」

    見安偉澤有長篇大論的趨勢，林傑提醒道：「安叔叔，第二件事情？」

    安偉澤橫了林傑一眼，繼續道：「你這個試驗療法的消息，也傳了出來。」

    「鑑於你過去的成就，一些人甚至在傳，你找到了根治癌症的方法。」

    「也有家人或親朋得了癌症一些人，通過一些關係，找到了我……」

    未等他說完，林傑直接道：「安叔叔，我現在沒有餘力，再接其他的病人了。」

    「他們可以等，等我這一階段的試驗，有了初步成果，找出了一些規律之後，要進行第二階段的大規模病人試驗時，再聯繫！」

    安偉澤關心的問：「那他們需要等多少時間？」

    林傑苦笑一聲，道：「我現在也不知道的。」

    「或許幾個月，一兩年，甚至是幾年，都是有可能的。」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這一階段的試驗，證實我的設想，根本就沒有什麼成效，就沒有第二階段了……」

    林傑把安偉澤送出書房，就返回辦公桌繼續翻看之前正在觀看的病情資料。

    在病人身上進行試驗治療，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用一個一個病人的生命在試錯，相當的殘酷無情。

    林傑現在要做的，就是竭盡所能，減少試錯的機會……

第985章 只能進，不能退

    週二早上，近九點，濱海大學附屬醫院。

    林傑，簡嘉和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一併走進副樓三層會議室。

    這間會議室內已經來了不少人，不過他們都是站著的。原本擺放在會議室裡的會議桌，還有椅子，都統統的消失不見。

    林傑掃過眾人，見來自軍方的醫生，還有自己的學生都已經到齊，開口道：「我們開會以簡短為主，所以，這些桌椅就不再需要了。」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你們相互之間在工作過程中，自己認識，我就不一一介紹了。」

    「我給諸位介紹一下，我身邊的這位……」

    林傑一指身邊儒雅的中年男子，說：「這是來自濱海中醫世家，周家的中醫大師周宏致先生，他也將是我們課題組的一員。」

    「主要負責給病人診斷把脈，調養身體。」

    「你們或許知道，濱海周家在中藥補身這一方面，在國內中醫界享有盛譽。」

    「我們的這些病人，身體狀況普遍差一些，需要好好的調養一下。」

    昨夜，林傑把四十七人的病歷一一翻看過後，發現了一個問題，或許這些病人都是科研工作者，平時對健身不太重視的緣故，他們的身體狀況普遍較差。

    他不得不開口向周家求助。

    周老爺子當即表態，要人給人，要物給物，全力支持。

    鑑於這是一個長期試驗治療過程，病人的身體在治療期間，會有起伏反覆，林傑希望周家能派駐一人進入課題組，隨時根據病人的身體情況，進行有針對性的調養。

    令林傑意外的，周家派出的人選，竟然是周老爺子的長子周宏致。

    他可是被公認為周家未來接替周老爺子的掌舵人選，在中醫術方面，頗受同行推崇。

    周宏致抱拳朝眾人一拱手，輕輕一笑，道：「在下周宏致，很榮幸能夠加入林專家領導的這個醫學團隊，和諸位一起努力。」

    林傑目光掃過眾人，沉聲道：「我之前留下了一個任務，讓你們儘可能掌握病人的病情和身體狀況等信息，越詳細越好。」

    「我想知道，你們掌握的如何。」

    林傑隨手一指一位禿頂的軍醫，道：「項醫生，你來介紹一下你負責的病人。」

    「是，林大校！」

    項醫生朗聲道：「我負責的是三十七、三十八床病人。」

    「三十七床病人，男，五十一歲，身體一米七七，目前體重五十五千克，核技術高級工程師，晚期膀胱癌。」

    「患者肉眼可見暗紅色血尿，還伴隨有尿頻、尿急、尿痛等症狀。」

    「影像學檢查指征為……」

    在接下來的五六分鐘時間內，項醫生條理清晰的介紹了三十七床病人各項檢查指征，病理數據，曾經接受過的治療方案，服用的藥物，既往病史等等。

    「以上，是我瞭解到了三十七床病人的情況。」

    「三十八床病人，男……」

    「等一下！」

    林傑打斷了他，問：「對於三十七床病人現在的治療方案，你有什麼改進意見沒？」

    項醫生沉默了一下，道：「三十七床病人的原主治醫生，是解放軍腫瘤醫院的譚勇醫生。他是國內泌尿系統腫瘤方面的專家……」

    林傑有些不耐的打斷了他，問：「我沒問你，他原來的主治醫生是誰。」

    「我問的是，你對三十七床病人現在執行的治療方案，有什麼改進意見沒？」

    項醫生表情一滯，大聲道：「三十七床病人現在執行的治療方案，我認為已經相當的完善。林大校，我才疏學淺，想不到可以改進的地方！」

    林傑一聽，就知道對方的語氣還含有一些火氣，冷聲道：「想不到？不是因為你才疏學淺，而是因為，你的用心程度不夠！」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三十七床病人的是魯西北人士？」

    項醫生回憶了一下，道：「是的，他是魯西北人士。」

    林傑分析道：「據我所知，那一塊地域的人，飲食習慣是重油重鹽，這種飲食習慣，對肝腎的負擔比較大。」

    「而目前治療他病症的幾種藥物中，對腎臟也有較強的刺激作用。」

    「還有，病人的職業是核技術高級工程師，這個工作，是需要經常穿防化服的。」

    「因為穿上脫下比較的麻煩，病人應該有憋尿的習慣，這對腎臟也是十分的不友好。」

    「項醫生，會後給這位病人做一個腎功能的詳細檢查，我可不想病人的身體恢復了一些，腎臟再出現了大問題。」

    聽到這，項醫生就是臉色一紅，道：「是，林大校！」

    林傑繼續道：「病人有尿頻、尿急的毛病，再加上藥物刺激和放療的負面影響，病人的休息狀況如何？」

    項醫生臉色訕訕的回道：「不是太好，一晚上要甦醒三四次吧。」

    林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說：「充足的睡眠，是養好身體和精神的關鍵。」

    「在這份執行的治療方案中，我可沒看到，有這一方面的努力。項醫生，我希望你在這個方面，想想辦法！」

    「是，林大校！」項醫生的聲音，明顯下降了不少。

    林傑沒理會他聲音的變化，繼續說：「還有，把病人的放療劑量，提高一點二五倍。」

    他也知道眾人會對比有疑惑，進一步解釋道：「病人的工作環境是核工業，經常受到微量核輻射的影響。」

    「病人在日常生活中，肯定也經常吃一些抗輻射的藥物和食品，這使得他身體的輻射耐受性較強。」

    「從病歷資料來看，原來那個劑量的放療，起到的效果，可是說是相當輕微，其原因應該就是這個因素造成的。」

    站在林傑一側的周宏致，一直在觀察眾人的反應。

    他就注意到，那些軍醫隨著林傑的話語，不由自主的在輕輕點頭。

    周宏致不禁在心中暗嘆，林傑這一手真的厲害啊，在細節之處顯出真本事，不顯山不露水的就收服了這幫人。

    這時，就聽林傑開口道：「馬洪敏，介紹一下你負責的病人情況。」

    被突然點名馬洪敏，有些慌張的道：「我負責的……是十八床的病人，女，四十九歲，是研究相控雷達的……」

    在接下來的十分鐘內，馬洪敏詳細介紹了這一位病人病情、身體狀況，還有個人和家庭生活狀況，可謂是十分的詳細。

    比如，病人的業餘和飲食愛好、夫妻生活頻率、孩子的學習和調皮情況，都有所涉及。

    待馬洪敏介紹完畢後，林傑比較滿意的道：「介紹的還算是詳細。」

    「你們所有人，對病人情況的瞭解，最差也要達到馬洪敏這一程度，明白嗎？」

    「是，林大校！」

    十幾名軍醫眾口一詞的大聲回應，嚇了趙芳、馬洪敏等人一跳

    林傑緩緩的道：「你們或許會認為，我這個要求有些多餘。」

    「你們要明白，病人的腫瘤治療，是一個系統工程。」

    「各种放化療，還有藥物控制，會破壞病人的全身免疫系統，讓病人的抵抗力大減，很可能讓潛藏的一些器質性疾病得以爆發。」

    「我們對病人的情況，瞭解的越多越詳細，就越有可能預知，病人可能會並發那些症狀，讓我們提前做到預防。」

    提點了這幾句後，林傑又吩咐道：「五床、十一床、十六床、三十一床，還有四十三床的病人，他們的病情已經不宜再拖。」

    「從明天開始，給這五人進行手術治療。」

    他一揮手，站在身側的簡嘉，在自己手上的平板電腦上點了一下，說：「手術的時間安排、手術要求和人員安排，已經發到各自信息終端上，請注意查看。」

    隨著簡嘉這話，所有人都開始查看自己的平板電腦。

    這時，林傑就注意到，一位四十多歲的軍醫舉起了手，開口道：「高醫生，有什麼疑問，你請說。」

    他又緊接著表明態度：「在會議期間，還有在商議病人病情和治療方案期間，任何人有疑問，可以隨時提出，不必請示。」

    「我們需要集思廣益，我也不能保證自己的決定，就是一定正確的。」

    林傑看向那軍醫，鼓勵道：「高醫生，你可以開始了，不需要有任何的顧忌。」

    「林大校……」

    高醫生朗聲道：「三十一床的食道癌病人，是我負責的。」

    「因為是食道癌，進食困難，他的身體狀況一直較差，如果進行手術治療，一是擔憂他的身體能否承受。」

    「二是擔心，手術過後，癌細胞很可能會發生轉移。」

    林傑解釋道：「他的食道腫瘤已經開始浸潤周圍組織，如果再不進行手術，切除腫瘤主體的話，這試驗療法對他來說，就失去了意義。」

    「在這個手術中，還會用小腸再造他被切除的大部分食道。」

    「這樣他術後不久，就能恢復絕大部分的進食功能，體質將會有會有明顯的改善。」

    「至於癌細胞轉移……」

    林傑來到會議室的一面白板前，用白板筆畫了一個病人的食道腫瘤簡易圖。

    他邊畫邊解釋道：「這是病人的腫瘤主體，我在手術中將要切除的這一部分，約百分之九九左右的大小，會特意留下這一個……相對完整的腫瘤。」

    「同時，我還會在這小腫瘤的周圍，滴放誘導劑，誘使其他部分的癌細胞向它聚集靠攏。」

    高醫生眉頭一皺，擔憂的問：「林大校，你這種誘導集中的方法，會杜絕癌症細胞向身體的其他部位轉移嗎？」

    林傑實事求是的道：「我不能保證。」

    「但是，我這種方法，可以有效減少癌細胞向身體其他器官轉移的可能。」

    他又看向其他人，繼續道：「其他四位病人的腫瘤情況，大致類似。如果不進行手術，他們也將失去進行試驗治療的資格。」

    「我給出他們的這個處置方案，就是切除腫瘤主體，誘導潛藏在病發器官和周圍的腫瘤細胞，向預設的地點進行集聚。」

    「這就是我對這幾人目前的試驗治療思路，誰還有疑問？」

    有人凝思，有人皺眉，有人張口欲語，但最終還是沒人提出異議。

    其實，此時林傑的內心，也是忐忑的。

    他明白，這個治療方案一旦執行，就代表著，他只能進，不能退了。

    林傑倒是非常的期望，有人可以站出來，用不可辯駁的事實，指出這個方案是不可行的。

    但是，林傑等待了一兩分鐘，還是無人出聲。

    林傑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對所有病人當前執行的治療方案，做了一些微調，請各位查看自己的信息終端。」

    「誰有疑問……」

第986章 征服

    中午時分，濱海大學附屬醫院林傑辦公室

    路開誠、姚思遠正在向林傑匯報，美國來的那兩人的身體檢查情況。

    路開誠對那位名媛做手臂神經的損傷探查。

    他用平板電腦，給林傑展示了一張手臂神經圖示意圖，解釋道：「根據我的微電流刺激檢查，發現這位安娜貝爾的臂叢神經，傷在了這幾處……」

    路開誠在示意圖上點了幾下，繼續道：「這幾處的神經，處在了一種藕斷絲連的狀態，這就造成她可以控制手臂的肌肉，但是卻無法全力以赴……」

    林傑點點頭，又看向姚思遠，問：「你的檢查，也都做完了？」

    姚思遠也向林傑展示了幾張圖，有些興奮的道：「這是那位本奈特的面容3D掃瞄圖，還有計算機生成的皮膚下肌肉組織3D圖和面骨3D圖。」

    「同時，對方還提供了那位明星的面部高清圖，還有那人做不同表情的面部動態圖，有了這些資料，應該是足夠了。」

    林傑搖頭道：「整容目標的資料，永遠就沒有足夠一說。」

    「蒐集到的資料，越是詳細，整容效果的相似度就會越高。不過，就對方的要求來說，這些資料也算是馬馬虎虎了。」

    「姚思遠，你要求他們提供更多的有關目標對象的資料，如果有那人的面骨透視圖，就再好不過了。」

    「你現在可以先根據這些資料，試著做一份整容手術方案……」

    話語之間，關木華提著不少吃的，進了辦公室。

    見狀，林傑起身道：「我們先吃午飯，這些事情，飯後再聊。」

    「這些飯菜都是從副樓那裡帶來的，味道挺不錯的，你們也品嚐一下。」

    路開誠和姚思遠隨著林傑，來到沙發區就坐。

    和關木華一起擺放飯菜的空檔，路開誠一轉頭，就看到外間的辦公桌上，放著五六個雪白的大饅頭，笑著道：「有饅頭啊！」

    「好長時間沒吃過饅頭了，我今天不吃米飯，給我一個饅頭吧。」

    他用一盒米飯，從關木華那裡換了一個饅頭。

    姚思遠看到這一幕，指著外間那幾個饅頭，笑問：「路開誠，我和你打個賭如何？」

    「一頓飯吃下那五個饅頭，敢不敢賭？」

    路開誠看了看手中拳頭大小的饅頭，捏了捏，還挺結實，根本不像濱海市面上那種很軟和的饅頭，不信的道：「就憑你？吃下這五個大饅頭，撐不死你！」

    「賭了！」

    林傑笑道：「姚思遠可不是說他自己吃，他說的是關木華吃。」

    「這個賭，你還是不要打了。」

    他揭穿道：「我可以告訴你，昨天中午，關木華可是在我們面前，一個人吃掉了六七個這樣的饅頭，著實嚇了我們一跳。」

    「這是真的？」路開誠很是不信的看向關木華。

    關木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是北方人，愛吃麵食！」

    「這個饅頭還有北方部隊的味道，昨天是第一次吃，胃口大開，所以才能吃那麼多！」

    「今天，這五個……努努力，還是沒有問題的……」

    此時，用餐高峰期的副樓餐廳裡，到處飄逸著飯菜的香味。

    顏北辰又盛了一大份米飯，來到餐桌前坐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們有沒有發現，這裡的米飯，特別的好吃啊？」

    高彥紅點點頭，說：「昨天第一次在這裡吃飯，我就察覺到了。」

    「今天我特意去廚房那裡問了問，他們告訴我，這裡用的大米、菜肉蛋和食用油等，都是由濱海軍區直供的，大米更是來自東北的優質大米。」

    顏北辰恍然的哦一聲，笑道：「怪不得比學校餐廳和醫院餐廳的米飯好吃呢，原來不是市場上的那種普通大米。」

    「我要使勁多吃一些，反正在老師手下工作，無須擔憂變胖的問題。」

    她吃了幾口米飯，忽的看到馬洪敏正用筷子對著餐盤裡的米飯，戳來戳去，關心的問：「洪敏，你這是怎麼了，沒有胃口嗎？」

    終於有人注意到自己，馬洪敏很是委屈的道：「我的心情不太好。你還記得，我匯報完病人的病人的病情，老師說過的話嗎？」

    顏北辰回憶了一下，疑惑的說：「我沒記得老師批評你啊！」

    「你們可有聽到老師說她了？」

    未等其他人回應，馬洪敏就輕哼道：「老師是沒有批評我，但是，老師可是說了這麼一句話，『你們對病人情況的瞭解，最差也要達到馬洪敏這一程度』。」

    「你們聽聽，最差也要達到我這種程度？」

    「這不是擺明說，我做的不夠好嗎？我已經很努力，很努力的在做了。」

    盧曉瑜就是一樂，感覺馬洪敏就像是考了一百分，卻沒有得到家長誇獎的小女孩。

    她安慰道：「馬洪敏，老師的秉性，你又不是不清楚，對我們一向是高標準，嚴要求，批評的多，誇獎的少。」

    「就像是宋立誠、曾陽的博士畢業論文，在老師眼中的評價，只是堪堪及格而已。」

    「但是在那幾位評審教授那裡，卻是大獲好評，認為可以獲評省市級優秀論文。」

    盧曉瑜總結道：「我們做的事情，只要在老師那裡得到的，不是痛批，就證明我們做的非常不錯了。」

    聽到這話，馬洪敏的心情，立時變好了許多，笑道：「師姐說的也是。」

    她又看向一旁埋頭吃飯的曾陽，抱屈道：「都怪徐曄、錢文那幾個傢伙，害的曾師兄、宋師兄的省市級優秀論文榮譽沒了，其他的評優可能，也沒了。」

    曾陽抬頭看了一眼餐桌上的其他人，不在意的說：「評優，沒了就沒了。再說也不見得，我那篇論文真的就能評上。」

    「只不過，打的這一架……」

    他頓了一下，忽然笑道：「我認為值得。」

    「我早就想揍錢文那小子了，整天在我面前說一些陰陽怪氣的話。那一架，算是出了我心頭的鬱悶，感覺很爽的。」

    「就是，我感覺很爽的，那幾個傢伙太氣人。」顏北辰興奮的附和道。

    「好了，好了，別談打架的事情了。」

    蕭剛豪止住了想要議論的幾人，提醒道：「學院的處罰是出來了，但是老師的處罰還懸而未決呢。」

    「老師可是說過，要等校方的處理結果出來，再處罰我們的。」

    校方的處理結果，只針對還未畢業的宋立誠、曾陽、馬洪敏等人。

    他們，還有來自軍方的高彥紅等人，現在還沒受到任何實質的懲罰。

    蕭剛豪這一提醒，眾人也都想起了這事。

    相互之間瞅了瞅，方含蕊輕聲說：「這個課題剛剛展開，老師肯定是特別忙的。」

    「我們打架這事，後果很小，老師一忙，很可能就忘之腦後了，也說不定呢。」

    「對！對！老師肯定會忘的。」

    「就是，老師天天這麼忙，怎麼會想著我們打架這麼小的事情。」

    見眾人紛紛附和，方含蕊叮囑道：「這段時間，都表現好一些。」

    「還有，可別有人嘴賤，幫老師想起這事……」

    高彥紅積極的道：「我們最好做個約定，誰出了問題，就要受到懲罰……」

    他們在商討，如何避免林傑想起此事的同時，來自軍方的項醫生，快步走進了餐廳。

    他打了一份飯菜，來到幾位軍醫就坐的餐桌那裡坐下。

    項醫生甫一坐下，就有人詢問：「項醫生，病人的腎功能檢測結果出來了？」

    項醫生點點頭，說：「檢測結果出來了，病人的雙腎功能，還算是正常。」

    「但是……」

    他心有餘悸的道：「一些生理數值已經處在了紅線附近，再受到一些刺激，或外在有不良誘因影響，就有爆發急性腎衰竭的可能。」

    項醫生歎服的道：「不得不說，林大校僅僅憑著病歷上的信息，就能推斷到這種可能，我不服氣也不行啊。」

    這張餐桌上，面相最為老成的寧醫生，開口道：「林大校的能力，有目共睹。」

    「還有，林大校對病人的治療方案的一些調整，你們怎麼看？」

    高醫生端起湯碗，喝了一大口，說：「不瞞幾位，除了我負責的兩位病人外，我還初步研究了一下其他幾例病人的治療方案的調整措施，我主要發現了兩條。」

    「一是，林大校特別關注，病人的身體舒適度。」

    「調換的藥物，都是藥性相對溫和，刺激性更小的一些藥物。」

    「二是，林大校注重綜合療效和預防。」

    「在我研究的幾位病人中，有三位病人分別特意增加了有關心臟、肝臟，還有腸胃的養護藥物。」

    「我又深入瞭解了一下，發現這三位病人的心臟、肝臟，還有腸胃，都有一些潛在的問題可能。」

    寧醫生又看向在座的其他五人，問：「你們可發現，林大校這一次的調整，可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

    其中一人，感嘆道：「我曾經以為有一處的改動是不合理的。」

    「但是，想到新換藥物的特殊藥效，我又針對性對病人做了一次複查，結果證明，林大校的改動，沒有出錯！」

    坐在寧醫生身側的一位軍醫，也小聲道：「寧主任，我負責的那位病人治療方案的改動，也是十分的合理。」

    寧醫生點點頭，用手指輕敲打著餐桌，提醒說：「各位，你們想過沒有？」

    「這裡的四十七位腫瘤病人，除了沒有血癌，腦瘤，和一些特殊罕見的腫瘤外，可以說，身體各器官的原位癌差不多都有了。」

    「林大校以一人之力，調整了所有病人的治療方案，且沒有出現任何的差錯。」

    「這無疑證明了那個傳言……」

    寧醫生站了起來，目光緩緩掃過餐桌上的幾人，說：「林大校具備不可思議的全科能力，且每一科都具備世界頂尖水平。」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如今，林大校已經向我們展示了，他遠超過我們的傑出醫術。」

    「可以說，林大校已經征服了我，贏得了我的信任和敬佩。」

    「我深信，林大校必然能取得試驗療法的成功，讓這些病人獲得更長的生存期。」

    「我希望……」

    「我們每一人都能夠摒棄之前的意見和偏見，精誠合作，協助林大校完成試驗療法……」

第987章 老奶奶的請求

    從週二到週五，林傑一直在忙著做手術，先後完成了五位病人的腫瘤手術，還有安娜貝爾的右臂神經損傷修復手術。

    週五傍晚，做完手術的林傑，回到手術室，聽取幾人的工作匯報。

    方含蕊首先開口道：「老師，那十隻試驗動物，目前狀況良好，飲食和運動也正常。那五位接受闌尾自體移植的病人，也是恢復正常，未發現其他的異常反應。」

    林傑想了想，說：「再觀察一星期，解剖檢查試驗動物的移植闌尾，有無發生器質性病變，身體其他器官組織有無異常變化。」

    「都沒有的話，再給那五個病人做一個徹底檢查，沒異常的話，就讓他們出院吧。」

    「是，老師！」

    方含蕊把林傑的交代，標記在了自己的平板電腦上，又同步在自己的手機上。

    周子琰接著匯報導：「林專家，經過密切的監測，埃倫娜的身體未見明顯的異常反應。只是，椎管內的腫瘤組織，也未見明顯的變化！」

    林傑就是一笑，說：「沒有異常反應，沒有明顯的變化，就是好消息啊。」

    「如果病人的情況，一直保持這樣，豈不是更好？」

    周子琰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說：「是我有些心急了，總想看到立竿見影的效果。」

    「林專家，週三、週四手術的病人，從目前數據看，也未發現對誘導劑有明顯不良反應。」

    林傑點點頭，說：「要想看到誘導劑的切實效果，怎麼也得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

    他又吩咐道：「周子琰，你利用週末這兩天，給副樓的其他病人，都做一次誘導劑的過敏等不良反應測試。」

    「我計畫從下週一開始，就給他們進行試驗治療。」

    林傑緩緩的說：「這一步試驗的主要目的，就是測試一下，我們能否讓腫瘤的主體部位，在試劑的誘導和驅使下，撤出器官的要害區域。」

    「這樣，我們在進行腫瘤切除時，就可以儘可能的保留住被腫瘤侵佔器官的關鍵部分，讓病人在術後獲得較高的生存質量。」

    「嗯，林專家，這個測試，我會親自去做的。不過，現在有一個問題。」

    周子琰提醒道：「這誘導劑的原材料，存貨有些不足了。」

    面對林傑的詢問目光，他解釋道：「為了保證誘導劑最大的效用，我使用的都是最好的中藥材，如野生的百年人參、野生虎骨等等。」

    「這些中藥材，本就珍惜，而且有一些藥材的來源，嚴格受到限制，所以……」

    林傑想到了一個問題，問：「周子琰，你有測算過成本嗎？」

    周子琰點點頭，說：「簡單算過一次。以埃倫娜目前誘導劑的消耗量，來衡量的話，她一週使用量的成本，大概在八千到一萬左右。」

    這個數字，就是讓林傑一皺眉。

    這種試驗療法耗時長，至少也需要三五個月的時間。

    這麼一算的話，光誘導劑的成本花費，就要十五萬到二十萬了。

    再加上這期間的住院、檢查、醫藥和手術等各種費用，總費用一百萬那是肯定打不住的。

    這也意味著，普通人得了癌症，就算是有了治療的方法，也是治不起的。

    「林專家，現在這誘導劑，我們是在實驗室人工制取，成本相對要高一些。如果以後採用工業化手段制取，成本大概能降到一週五千以內的。」

    林傑忍不住感嘆道：「這一週五千，也不便宜啊。」

    「周子琰，多做一些試驗，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可以替代的，價格又比較便宜的原材料。」

    方含蕊卻提出了自己的意見，說：「老師，現在我們是在課題研究階段，要解決的主要問題，是驗證這個試驗療法的可行性和可操作性！」

    「至於治療成本，我們可以在課題成果推廣的階段，再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林傑瞅了她一眼，道：「你說的，我怎麼會不明白。」

    「在研究階段，要使用最好的藥物，最好的技術手段，總之，什麼都要用最好的，來保證獲得最好的，最理想的試驗數據。」

    他還想再表態「自己這個試驗療法，是要讓廣大的普通人受益，而不是只讓一小部分高收入精英獲益」。

    但是，話到嘴邊，他止住了。

    如果，在最優條件下，都不能讓這試驗療法，取得想要的治療效果，那讓普通人受益，也就成了一句空話。

    林傑對周子琰道：「你寫一個材料清單和申請說明，我轉給國家衛生委，看能不能通過他們想一想辦法。」

    「至於尋找替代的原材料，暫時算了。」

    「把你的主要精力，放在改進和研製更加高效的誘導劑上。」

    周子琰頜首道：「是，林專家！」

    方含蕊與周子琰離開之後，林傑又與姚思遠討論了半個多小時，本奈特的整容手術方案。

    待林傑準備走人時，已經是晚上近七點了，

    他踏出辦公室的門沒兩步，又折身而回，對正在收拾東西的簡嘉道：「簡嘉，這兩天我總隱隱感覺有一件事情，自己似乎遺忘了。但是，我又想不起是究竟什麼事情。」

    「這兩三天，我是不是有記在日程上的事情，忘了做了？」

    簡嘉搖頭道：「沒有啊！林醫生你每完成一件日程上標註的事情，我都會記錄的。」

    「我記得很清楚，這幾天，你沒有遺漏的。」

    「就是聯繫那十幾位國內外的醫學專家，請他們為新入職的畢業生培訓一事，你也是一一聯繫過，沒有錯過一人的。」

    說這話的簡嘉，心裡是有些發虛的。

    她受到了方含蕊、馬洪敏等人的大力請託，不在林傑面前提起打群架之事的。

    林傑哦了一聲，又看向關木華，問：「是不是淼淼、可夢，或者其他人，有讓我幫忙做的事情，我給忘之腦後了？」

    關木華看了簡嘉一眼，也搖頭道：「據我所知，沒有！」

    林傑又使勁想了一下，放棄了，說：「算了！我想不起來，就代表這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忘了就忘了吧。」

    他和關木華走到綜合樓，就看到閔泉提著一個一袋東西，急匆匆的走進旁邊不遠的大樓，頓時恍然道：「丫丫的，我記起忘記了什麼事情了。」

    「什麼事情？」關木華關切的問。

    「有人特意向我推薦了一位計算機技術人員，說是第二天來找我報到的。丫的，這都過去兩三天了，這個人一直沒有出現。」

    林傑掏出了手機，哼道：「竟然敢放我的鴿子，我必須找人說道說道。」

    水牛的電話很快接通，林傑氣呼呼的說：「水牛，你向我推薦的那個叫什麼，什麼宋澤興的技術人員，怎麼一直沒來啊？」

    「即便中途變卦不來的話，也得給我說一聲啊。不聲不響的就這麼放鴿子，不像話啊。」

    「有這事？」

    電話那一端的水牛，顯然也有些迷惑。

    他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林專家，你先別生氣，我先聯繫一下那個小子，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任務在身，他應該不會中途退出的。」

    等待了一兩分鐘，水牛的聲音再一次從手機中傳來，「林專家，呵呵，這其中發生了一點誤會。宋澤興這小子已經在大學附屬醫院上班三四天了。」

    在林傑的不解中，就聽水牛解釋道：「宋澤興說，他週二早上去找你報到，但是在你辦公室前等了近一個小時，也沒人。」

    「無聊的他，就直接去了骨科技術實驗室那裡。」

    「正好，他幫那裡的閔泉，解決了一個技術小難題。」

    「雙方一交流，宋澤興就說，他是你新聘任的技術人員。就這樣，他就留在了骨科實驗室，和閔泉他們一起工作了。」

    hat？事情竟然是如此的簡單！

    不過，他對骨科實驗室就這麼輕易的接受一人，而感到十分的無語。

    「林專家，這個宋澤興有些技術呆和技術宅，有時候做事讓人有些哭笑不得。我現在就通知他，讓他找你道歉報到！」

    「不用，不用！」

    林傑拒絕了水牛的提議，說：「現在都這個時間了，不要讓他再跑來跑去了，我週一再見他吧。」

    掛了電話，林傑就感覺有人在看自己。

    他轉身看去，就看到一個頭髮全白，面上全是皺紋，衣著樸素，身材瘦小的老奶奶，站在幾米外，一直在盯著自己。

    林傑走上前去，溫言的問：「老人家，你是迷路了？還是找人啊？」

    老奶奶打量著林傑，小心翼翼的問：「我問一下，您是不是就是那個醫術天下第一的……那個林傑醫生啊？」

    林傑就是一笑，說：「我是林傑，不過這個天下第一，我不敢當。」

    「老人家，你這是身體不舒服？不如，我找一位護士，讓她帶你去做一個檢查？」

    老奶奶急忙搖頭，道：「林醫生，我身體很好，我沒有不舒服。」

    「我想請你給我的兒子看病。林醫生，我有錢，我兒子這幾十年給我的錢，我都攢著呢，我真的有錢。」

    「林醫生，我就想請你給我兒子看一看！」

    聽到這話，林傑心裡是很不高興的。

    丫丫的，這是哪個混蛋，出的狗屁主意，竟然讓這麼一位老人家來求自己。

    這是想讓自己心軟嗎？

    他忍住心中火氣，輕聲道：「老人家，你的兒子身體不好，就讓他來醫院掛號，做檢查，這裡的很多醫生，都會給他看病的。」

    老奶奶似乎察覺到了林傑的拒絕之意，伸手就抓住了林傑的衣袖，著急的道：「林醫生，林醫生，你聽我說，你聽我說。」

    看她著急的模樣，林傑還真怕她會有一個三長兩短，急忙安慰道：「老人家，別著急，別著急，我聽著呢，我聽著呢，你慢慢講，慢慢講！」

    老奶奶緩了幾口氣，說：「林醫生，是這樣的。」

    「我兒子每到過年，都會回老家看我。」

    「但是今年，他沒回來，只讓兒媳和孫子來看我，說他的工作忙，實在是走不開。」

    說到這，老奶奶眼睛就紅了，說：「我知道這個兒子，我知道這個兒子，他工作再忙，在過年的時候，也是會回來看我的。」

    「他不來看我，那就是他出事了。」

    「我裝著信了他們的話，和以前一樣，每週和兒子通一次電話。」

    「我聽的出來，兒子在電話裡的聲音，不如以前響亮了，一次比一次弱。」

    「我害怕啊，我是真的害怕啊。」

    「我燒香拜佛，求土地老奶奶，我開始吃素，但是兒子的聲音，還是一次比一次弱。」

    「我就四處打聽，他們說，你是最厲害的，就沒有你治不好的病。」

    「林醫生，我這次來，就是想求求你，去看看我的兒子，去看一看我的兒子。」

    老奶奶講的很是簡單，但是林傑聽著，卻不知道為什麼，鼻子就有些發酸。

    他輕聲道：「好，好！老人家，我答應你。」

    「你兒子在哪？我去給他看一看！」

第988章 藥品發佈會

    我兒子，他在……他在陝中！」

    聽到這話，林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要不是看到這老奶奶的眼神，還算清明，說話也有條理，他就認定此人是精神病患者了。

    林傑看了一下四周，問：「老人家，陪你來的家人呢？」

    「如果你們走失分散的話，我可以讓醫院的保安們，幫你找一找！」

    老奶奶搖搖頭，說：「我是一個人來的。」

    「林醫生，你聽我說！」

    她有些著急的道：「我兒子他在陝中，他在一家保密單位上班，沒有什麼空閒的時間。我想請你到陝中去看一看他。」

    「這路費什麼的，我可以出的，我帶了錢的，帶了不少錢的。」

    說著這話，老奶奶就掀開衣襟，要從貼身的衣物裡掏東西。

    「老人家，你不要掏錢！」

    林傑急忙止住了她，想了一下，說：「其實，我不必現在就去陝中的。」

    「你把你兒子的電話給我，我可以在電話中先溝通一下，簡單瞭解一下他的身體情況，再決定去不去陝中。」

    他希冀的問：「老人家，你應該有你兒子的電話吧？」

    老奶奶點點頭，說：「有的，有的，兒子的手機號碼，我記得清清楚楚的。我怕忘了，還寫在了我衣服上。」

    「我兒子的號碼是13……」

    隨著老奶奶報出電話號碼，站在一旁的關木華，立時掏出手機，把這個號碼撥了出去。

    「還真是陝中的號碼！」

    看到手機屏幕上的地域顯示，關木華告訴了林傑一聲，隨即從手機中傳來一個女孩清脆的聲音，「喂，你好，你找哪位？」

    關木華看了老奶奶一眼，說：「你好，這是一位老太太給我的號碼。」

    「她說，這是她兒子的號碼……」

    關木華還沒說完，就從手機中傳出大喊：「阿姨，阿姨，奶奶找到了，奶奶找到了……」

    隨即就從手機從傳來一陣咣當嘩啦的聲音。

    隔了好一會兒，才有一個急切的女子聲音，從手機中傳來，「你好，你好！請問那位老太太還好嗎？」

    「我是她的兒媳婦，我們一家人現在都快要急死了。」

    「她還好！你現在跟她說說話吧！」

    說完這句，關木華就把手機遞給了老奶奶。

    老奶奶接過手機，緩了緩表情，道：「鐵牛媳婦，我很好。」

    「你聽我說，我知道鐵牛的身體不好了……」

    「你們合夥瞞我，也沒用。自己的兒子出了問題，我這當娘的，怎麼會不知道。」

    「母子的心，是連著的，無論隔多遠的距離，我都能知道。」

    「我就知道，鐵牛他現在很難受，很難受，我都夢見了，都夢見好幾回了。」

    「你別哭，哭什麼啊……」

    「我這當娘的都沒有哭……」

    老奶奶看了一眼林傑，接著道：「鐵牛媳婦，我告訴你啊，我給鐵牛找了一個醫生，一個公認的，天底下最好的醫生。」

    「我問了不少人，都說，他啥病都能治。」

    「鐵牛媳婦，你不用擔心，鐵牛肯定會好起來的。」

    「你把鐵牛的病，給這個醫生說道說道，好讓醫生給斷斷是啥病……」

    默默聽著的林傑，從老奶奶那裡接過手機，就聽到手機裡面傳來泣不成聲的聲音，沉聲道：「你好，我是濱海的林傑醫生……」

    他這話還沒說完，手機裡陡然傳出一聲驚呼，「濱海，我婆婆去了濱海了？」

    林傑正想回應，手機裡又傳出一聲更大的驚呼，「你是林傑？」

    「你就是，濱海大學附屬醫院的那個林傑，林專家？」

    老奶奶的莫名而來，還有來自這陝中電話中的驚呼，讓林傑切實感受到了自己名氣之廣。

    他有些矜持的道：「我就是濱海大學附屬醫院的那一位林傑……」

    還未等林傑說完，就聽手機中傳出一聲大喊，「玲玲，趕緊的給阿博打電話，就說他奶奶找到了，就在濱海大學附屬醫院，還和那一位林傑專家在一起。」

    聽完這句明顯不是對自己說的話之後，手機中又傳來激動不已的聲音，「林專家，真是沒想到，我婆婆竟然會去濱海找您！」

    「我婆婆已經從魯西南老家走失四天了。」

    「我們一直以為，她會來陝中找我們。」

    「因為之前，她一直吵著要來陝中看我們，老家的小姑和小叔都一直攔著不讓。」

    「沒想到她竟然去找了您！」

    「哦，林專家，我忘了告訴您了，我老公，楊鐵牛，他得了食道癌，正在接受您的治療。」

    聽到這話，林傑忍不住扭頭看向老奶奶。

    這是巧合嗎？還是冥冥中的牽引？

    這一位老奶奶從千里之外來到濱海，為她的兒子來找自己。而自己在前天主刀了她兒子的手術。

    林傑結束了通話，把手機給了關木華，對老奶奶道：「老人家，你肯定想你的兒子了吧？我帶你去見他。」

    「你願意和我去陝中了？」老奶奶有些激動的問。

    林傑輕輕一笑，說：「老人家，我給你變個魔術，大變活人的魔術。」

    「老人家，請跟我來。」

    林傑剛帶著老人家，來到副樓崗哨前，就有一位青年從裡面衝了出來，喊道：「奶奶……奶奶……」

    林傑認識這個青年，那位食道癌患者的兒子，目前在陪床照顧患者。

    老奶奶看到青年，顯然很是驚訝，問：「阿博，你怎麼在這裡……」

    看到這一幕，林傑覺得自己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這裡了，就轉身離開了。

    回祥泰公寓的途中，安靜開車的關木華，忽然開口問：「你說，真有心靈感應，母子連心這一說嗎？」

    林傑莫名想到，林淼在按摩店出事那一晚，自己那時突如其來的預感，說：「心靈感應或許是有的，網上有不少類似的事例的。」

    關木華哦了一聲，唏噓的道：「這一位老太太，看外貌至少有七十歲了吧。」

    「為了自己的兒子，竟然千里迢迢的一個人跑來濱海找你……」

    說到這，他忽然問：「你說，兒子得了重病，特意瞞著母親，這樣做，是對，還是錯？」

    林傑搖搖頭，道：「不能簡單的判斷對與錯啊！」

    「父母重病，瞞著年幼的孩子。子女重病，瞞著年老的父母，這樣的事情，不少見。每個家庭的考量和面臨的實際情況，都不同。」

    「眼前這件事，只能說，這個兒子，還有他的家人，特意瞞著這位老人家，出發點肯定是好的……」

    回到家，林傑發現，這一次安可馨意外的比他早回來一些。

    安可馨還高興的告訴他，又從天德研究所挖來了六名技術研究員，生命療養箱的研製和生產工作已經啟動，還獲得了不少訂單。

    林傑識趣的問：「哪些醫院這麼有眼光，提前下了訂單啊？」

    安可馨呵呵笑道：「利民醫院定了四個、同仁醫院西院也預定了兩個，武警總醫院也預定了兩個。還有不少諮詢的，有意向的。」

    「阿傑，我高興的不是這個，而是生命療養箱被開發出來的其他用途。」

    「其他用途？」林傑有些不解。

    安可馨嘿嘿笑道：「今天在你的媒體公眾號上，發佈了這個生命療養箱。」

    「當然，這個生命療養箱雖然是推介重點，但是它是用一個故事引出來的。」

    「這個故事，就是你想出這個點子的過程。」

    見林傑看向姚荷囡，安可馨輕聲道：「我們自然不會把囡囡牽扯進來，只說是一個病情很嚴重的骨傷病人，重點講述你嘔心瀝血，然後智慧火花點燃的過程。」

    「為了引爆這個話題，特意找了幾人討論，還有PS生命療養箱的其他用途。」

    「如在生命療養箱裡打遊戲，在裡面健身，太空漫步等等。」

    「倒是真吸引了不少人來討論，還發了不少搞笑版本的生命療養箱應用PS圖。」

    「更重要的是……」

    安可馨嘿嘿笑道：「阿傑，你猜我們接到了多少來自個人的訂單？」

    「十個？」林傑隨意的猜了一個數字。

    安可馨驕傲的道：「一百二十一個。」

    「在我們的回訪中，發現，被當作遊戲座椅來使用的人最多，其次是宇航愛好者，是想體驗太空中的失重感覺。」

    「第三位的原因，是為家中行動不便的老人或病人買的，他們看重的是，在生命療養箱裡可以讓身體更加輕鬆的活動，而且，大小便可以實現自動處理。」

    「還有第四……」

    她靠近了林傑一些，誘惑道：「有人把它當作了夫妻遊戲的那種器具呢，你能想像嗎？」

    林傑幻想了一下，還真想不到，這個東西如何應用到那種事情上的。

    不過，這不妨礙他發一下感慨，「國內有錢人還是不少的啊。」

    「這生命療養箱兼配套設備，定價也有一二十萬吧，只是為了貪圖新鮮的感受，就不假思索的就買了？真是難以理解啊。」

    安可馨搖頭笑道：「阿傑，你現在也屬於有錢人了，但是你的思想，還頑固的停留在沒錢人的境界呢。」

    林傑直接橫了她一眼，不願搭理她。

    就在這時，林傑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付修遠的來電。

    「林傑，明天十點的藥品發佈會，你可一定要來啊……」

第989章 來自對手的瞭解

    正茂藥業這次舉辦的發布會，投入相當不菲，舉辦地點為濱江路，久負盛名的久尊會所。

    這裡在解放前，曾經是某大國的領事館，是一座西式風格的城堡建築。

    林傑帶著在家閒著無事的林淼，一同乘車前往。

    只不過，林淼這個小傢伙從林傑這裡獲知了，昨晚那老奶奶之事後，深深地為那老人家的慈母之心，還有這意外的巧合所觸動。

    「哥哥，那老奶奶離家三四天才找到你，中間不知道經歷了什麼事，她的身體還好吧？」

    林傑耐心的回答：「精神狀態不錯，走路也算有力，身體應該還算是可以的。」

    「昨晚我離開時，給宋立誠發過消息了，他會給那個老奶奶做個身體檢查的。」

    林淼哦了一聲，又關心的問：「哥哥，老奶奶的兒子剛做過手術，身體狀態肯定很差的，見面時，會不會嚇著那位老奶奶啊？」

    林淼這心操的，林傑摸了一下她的頭，說：「見自己的兒子，怎麼會害怕？擔憂是肯定的，不過老人之前應該是有一些心裡準備的。」

    一會兒後，林淼又感嘆道：「希望看到老奶奶的誠心誠意，上天保佑她的兒子好起來。」

    聽到這，林傑有些不樂意了，說：「淼淼，你要搞清楚，是我在治療她的兒子，可不是虛無縹緲的上天。」

    林淼反駁道：「你之前不是說，那人畢竟患的是惡性腫瘤，你只能是盡力而為，能活多久，有不小的運氣成分嗎？」

    「這運氣，不就是上天給的嗎？」

    林傑被噎的有些啞口無言，乾脆扭頭不搭理她。

    近十點，林家兄妹來到久尊會所。

    他們在禮儀小姐的引導下，走進了一處大廳，簽到，並領了一份印刷精美的宣傳資料。

    此處大廳，已經佈置成了發佈會的式樣。

    林傑就看到付修遠等人站在主席台上，台下襬放的數十張座椅，差不多坐滿了人。

    見發佈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林傑朝著主席台上的付修遠揮了揮手，算是了打了一個招呼，就領著林淼來到會場後面，找了兩個空座坐下。

    這時，主席台上，一位漂亮的司儀，舉起了話筒，道：「各位尊敬的來賓，歡迎來到正茂藥業股份有限公司新藥發佈會現場。」

    「現在有請……」

    林傑沒注意聽主席台上的講話，打開了手中的宣傳資料。

    這份資料首先對公司做了一番介紹，然後重點介紹了這款仿製藥的研發過程。

    當看到歷時四載，上百名醫藥研發人員，耗資四點六七億時，林傑就忍不住想笑。

    真他丫的會忽悠。

    「林專家，您好！」

    聽到這話，林傑轉頭望去，就看到一位身材和相貌姣好，穿著一身職業裙裝的女子，正彎腰對自己說話。

    那幽深的事業線，令人神往。

    「林專家，我是董事長助理閆潔，還請跟我來貴賓廳！」

    林傑伸手一指坐在身前的眾多人，還有正在主席台上慷慨講話的付修遠，輕聲道：「這發佈會？」

    閆潔輕聲解釋：「這裡主要是媒體記者，還有一些小醫藥公司的代表。」

    「尊貴的客人，還有董事長的朋友們，都在貴賓廳呢。」

    林傑有些恍然，怪不得剛才一眼掃過去，沒在台下就坐的幾十人中，發現任何熟悉的面孔，原來自己是走錯會場了。

    他和林淼起身，跟著這位閆潔，出了發佈會大廳。

    他們乘坐懷舊風格的柵欄電梯來到五樓，又進了一間蕩漾著輕柔音樂，裝飾典雅的大廳。

    林傑放眼望去，這間偌大的大廳，只三三兩兩的或站或坐著二三十人。

    他還看到了幾個熟人，付家的付和暢，付問竹，還有路開誠、陳莉莉、姚思遠、陳凡之等人。

    這些人看到了林傑，紛紛向他聚集而來。

    「林專家，林淼，歡迎，歡迎！」

    以主人姿態的付和暢，熱情的招呼了一句，又道：「聽聞林專家現在主持一個很大的醫學研究項目，還有幾十名戰士持槍警衛？」

    林傑笑道：「這可不是我的研究項目重要，是裡面的病人重要。」

    付和暢哦了一聲，說：「明白！」

    這時，又來了幾位新客人，付和暢告罪了一聲，前往招呼。

    舉著酒杯的路開誠，朝林傑輕輕一笑，示意了一下和林淼親密交談的陳莉莉，不好意思的說：「帶著莉莉過來見識一下。」

    「她以後參加工作了，一些應酬社交場合就不可避免了。」

    林傑從服務生那裡，取過一杯果汁，問：「陳莉莉的工作，找好了？」

    路開誠搖搖頭，說：「還沒！有兩個職位，已經通過了一面，二面，不過還有最後的一兩次面試關要闖。」

    他偷瞄了陳莉莉一眼，靠近了林傑一些，壓低聲音，道：「其實，我倒是希望她能去你那裡工作！放心啊。」

    「只是她犯了倔脾氣，說是不想依靠別人，想證明一下自己。」

    林傑看向身體高挑的陳莉莉。

    今天的她，顯然特意打扮過的，畫著精緻的淡妝，穿著一身修身春裝，搭配著很顯精神的中短髮，既有青春活力，又漂亮迷人。

    林傑喝了一口果汁，笑眯眯的問：「怎麼？有危機感了？」

    路開誠點點頭，嘆了一口氣，說：「沒法不擔心啊。」

    「莉莉可是越來越會打扮了。社會可是一個大染缸，我現在的收入，又是一般，房子的首付，還得需要兩家來支持！」

    林傑笑道：「你們可是有十多年的感情呢，夠深厚了。」

    「坦白的說，如果一定要說你們兩人誰會出問題，我認為你出問題的可能性，是要超過陳莉莉的。」

    路開誠白了林傑一眼，不服氣的道：「這這麼可能，我可是一心一意的絕世好男人！」

    「不過，林傑，就你這話，我需要問一個問題。」

    「以後我和莉莉吵架了，你站在哪一邊？」

    這話，陳莉莉顯然也聽到了。

    她湊了過來，問：「林傑，這也是我想知道的。我和開誠，選邊站的話，你站在哪一邊？」

    「不許說，誰有理就支持誰！」

    林傑看看路開誠，又看看陳莉莉，堅定的說：「自然是站在陳莉莉你這一邊了，誰讓我們最早認識呢。」

    聽到這話，陳莉莉靠在林傑身邊，得瑟的道：「路開誠，聽見了沒？」

    「林傑是站在我這一邊的。」

    「以後，你惹火了我，我就讓林傑在工作中給你穿小鞋，以林傑的名望，做到這一點，肯定是沒問題的。」

    路開誠立時擺出了一臉苦瓜相，幽怨的看著林傑……

    「林傑……」

    陳凡之來到林傑近前，舉起酒杯和林傑手中的杯子，輕輕的碰了一下。

    飲過一口紅酒後，他自信滿滿的道：「最早下半年十一月，最遲明年這個時候，我們也可以舉行產品發佈會了。」

    「恭喜！恭喜！」林傑客氣的道。

    坦白的講，到了現在，林傑也懷疑，落在陳凡之手上的那一份藥方和生產工藝，真的是天降餡餅了。

    如果此事真的是有人被幕後策劃，且目標是林傑。

    那他們不可能不清楚，林傑今時今日的地位，可以說已經牢固，不可撼動。

    而且，林傑已經進入了政府的高層視線，背後也挑明了有軍方大人物在大力支持。

    策劃之人，一旦發動了針對林傑的陰謀。

    即便他們達到了目的，絆倒了林傑，也必將會承受來自軍方，還有林傑龐大支持團的猛烈反擊。

    林傑相信，幕後之人只要稍微有一些理智，就不會執行這樣傷敵八千，自損一萬，甚至是十萬的謀劃……

    和幾位認識的人，簡單交流過之後，大廳裡的其他人也陸續過來，和林傑交流寒暄幾句，混一個臉熟……

    過了十一點，大廳裡又來了一位，引起不少人迎接人物。

    他是正達藥業的董事長蔡進強。

    蔡進強和前來迎接的諸人一一點頭示意後，甩開他們，直接來到了林傑近前。

    「林專家！」

    「蔡董事長！」

    蔡進強從服務員那裡端過一杯紅酒，在手中輕輕的晃了晃，朝林傑舉了舉酒杯，道：「祝賀林專家又在醫學研究方面，取得一項耀眼的成績。」

    「此話何講？」林傑有些疑惑。

    蔡進強輕笑道：「正茂藥業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美羅華仿製藥研製成功，這肯定少了林專家你的功勞啊。」

    林傑有些心虛的道：「蔡董事長說笑了。」

    「這可是正茂藥業歷時四載，上百名醫藥研發人員，耗資四點六七億……」

    看著蔡進強一直笑眯眯的盯著自己，林傑就有些說不下去了，問：「莫非，蔡董事長有新的見解不成？」

    蔡進強喝了一口酒，輕聲道：「最瞭解對方的，不是朋友，而是敵人。」

    「我們和正茂藥業，也算是競爭對手了。」

    「不瞞林專家，我們有一個部門，專門收集國內外同行的信息的。」

    「我瞭解到的信息是，正茂藥業這幾年一直在走下坡路，靠著十年之前研發的幾種藥物和一些大眾藥物殘喘，公司的研發人員，就只有小貓兩三隻！」

    「去年九月份，付修遠入主正茂藥業，開始整頓。」

    「十一月份，正茂藥業才傳出招兵買馬，大力招聘醫藥研發人員的動靜……」

    蔡進強伸出手指數了數，道：「到今天召開藥品發佈會，滿打滿算才半年時間。」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美羅華仿製藥研製成功，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啊。」

    他打量著林傑，笑道：「唯一能創造奇蹟的人，可就只有林專家你一人呢。」

    林傑笑了笑，說：「蔡董事長，你太過高估我了。」

    「你是業內人士，應該明白，從外科醫生到醫藥研究的跨度，有多大。」

    「這事，還真和我沒關係呢。」

    蔡進強朝林傑擠了擠眼睛，意味深長的道：「或許，正茂藥業通過其他手段，獲取了原研藥的藥方和生產工業，也是可能的。」

    「不說這個了……」

    他正色的道：「林專家，我想和你談一個合作……」

第990章 友情價九八折

    合作？蔡董事長具體指哪方面的合作？」

    雖然蔡進強猜出了事實，但是與付修遠的合作，相當的隱秘，林傑也不擔心他亂猜，畢竟對方沒有什麼證據。

    再說，知道了又能如何？

    林傑今非昔比，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

    他大可以像告訴付修遠的那樣，把藥方配比和生產工藝推到莫須有的匿名人士身上。

    蔡進強淺淺一笑，道：「我知道，林專家你正在主持一項針對各種癌症的試驗療法。」

    「此項試驗療法中，濱海中醫世家周家獲得了你的邀請，參與了進來，貢獻了一種中藥補劑，據說在整個試驗療法中，起到很大的作用？」

    林傑沒有否認，輕聲道：「蔡董事長的消息確實靈通啊。」

    「只不過，這試驗療法，才剛剛展開，要取得初步結果，還需要一個較長的時間。」

    「林專家你負責的手術、診斷，還有醫學研究，就沒有失敗的記錄。這一次的研究，肯定也是如此啊。」

    蔡進強恭維了林傑一句，又笑道：「我所說的合作，就是取得林專家你的授權，讓正達藥業生產這一種中藥補劑。」

    林傑就是一怔，說：「蔡董事長，這件事你找錯人了啊。」

    「那中藥補劑的藥方在周家那裡，你應該去和周家去談授權一事。」

    蔡進強呵呵一笑，說：「當然，這合作的成功，少不了周家。」

    「但是，林專家你的許可，卻是最關鍵的。」

    「怎麼講？」林傑一時有些糊塗。

    蔡進強沉聲解釋道：「僅僅獲得周家的授權和許可，正達藥業生產出來的，不過就是一種中醫補藥而已。」

    「和周家健安堂出品的各類中醫補藥，沒有什麼根本性的差別。」

    「但是，有了林專家你的授權，就大大的不同了。」

    「隨著你這課題研究的成功，這中藥補劑搖身一變，就會成為全世界醫學界認可的抗癌東方神藥。」

    「這價值提升，還有被接受程度，那就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林傑立時恍然，這是用自己的信譽，為這中藥補劑背書呢。

    不過，蔡進強的話，倒是也提醒了林傑。

    周家這中藥補劑的效用，雖然現在的試驗結果，還不是十分的明確。

    但是，以他服藥的親身體驗來說，這中藥補劑對身體的滋補作用，那是相當強大的。

    這也是林傑在這個試驗療法中，直接棄用了那些以西方標準製作出來的醫用營養液、培養液的原因。

    林傑思忖著，倒是可以把這中藥補劑製作成的誘導劑，包裝成這試驗療法的關鍵因素，並把它推向世界。

    這樣，就可以賺全世界的錢，來補貼國內的醫學研究，還有更多的病患。

    再者說，以這中藥補劑的複雜成分，還有傳統中藥的炮製工藝，外國大型製藥企業想要仿製成功的可能性，那是微乎其微的。

    當然，所有這一切的前提就是，林傑的試驗療法取得成果，且效果相當的顯著，這樣才能產生比較轟動的影響。

    林傑想了想，說：「蔡董事長，我一時還沒想那麼多。」

    「畢竟這試驗療法才剛剛開始，未來情況如何，還不好說。」

    「不過……」

    林傑實事求是的講：「假設一切順利，以我和付家的關係，蔡董事長你領導的正達藥業，雖然實力強大，可不是我首選的合作對象啊。」

    蔡進強沒有半點意外的神色，頜首道：「這一點，我是知道的。」

    「林專家，正達藥業是國內大型醫藥集團，去年的年銷售額，是正茂藥業的近一百倍。」

    「而這款中醫藥劑，林專家，你肯定也是想著，把它推向國際市場吧？」

    「不客氣的說，只有我正達藥業，才有底氣，也有這個實力，和那些國際醫藥銷售巨頭鬥一鬥，而不是只當做一個藥劑生產商，把國外的市場，還有龐大的利潤，拱手相讓的。」

    這話令林傑有些驚訝，沒料到這位蔡進強還是挺有想法的。

    據林傑所知，在醫藥行業這一塊，除了一些中藥，如中藥材，清涼油等中藥製品輸出國門外，在西藥這方面，國內的這些藥企，只能算是窩裡橫。

    蔡進強這是想借用林傑在國際上闖出來的名氣，把包裝成抗癌東方神藥的中醫補劑作為敲門磚，讓正達藥業進軍國際市場。

    林傑忍不住問：「歐美國家對藥劑這方面的要求和准入，可是非常嚴格的。」

    「正達藥業這一塊，可以嗎？」

    蔡進強自信的道：「正達藥業在藥劑生產這一塊，一直使用歐美國家的標準。」

    「他們各方面的准入檢查，絕對是能通過的。」

    他嘆息道：「只是，國外藥企實力雄厚，攻關經費充足，在政界就有強大的遊說能力。」

    「即便我們生產的藥物，價格低廉，但是因為具有完全的可替代性，它們就被各種政策牢牢的限制住了，打不進歐美國家的市場。」

    「如果我們有令歐美國家的患者，不得不需要的藥劑，這結果就不一樣了。」

    「而這能有效對付癌症的中醫補劑，有成為這種神藥的可能。」

    「林專家，正達藥業願意提供非常豐厚的合作條件，甚至可以把利潤全部讓出，來獲得你的授權。」

    對方提供的條件，很是誘人。

    但這是大事，涉及的方面挺多，林傑不得不推托道：「蔡董事長，現在談這個，還為時過早一些。」

    「我們還是等，我這個試驗療法有了初步的效果之後，再說吧……」

    就在這時，又有十幾人湧進了大廳。

    其中，就有付修遠。

    他是和周家的周宏致，有說有笑的踏入大廳。

    看到這一幕，蔡進強的眉心就是輕輕的一皺。

    付修遠也看到了蔡進強，臉上閃過訝然，急忙走了過來，伸出手，誇張的道：「在呢沒想到，蔡董事長能在百忙之中前來，讓我實在是受寵若驚啊。」

    蔡進強輕握了一下付修遠的手，淺笑道：「不到六個月的時間，就能仿製成功一種抗癌藥，這種形同奇蹟的事情，正達藥業也是望塵莫及的，我就特意過來學習一下。」

    付修遠哈哈笑道：「蔡董事長是說笑了，只是六個月的時間，自然是不可能的。」

    「之前我們一直都有在研究，在積累。」

    「只是幾個月前，才取得研究上的重大突破，從那之後就順利的不能再順利，估計這是上天特意賜給我的好運吧。」

    他一指身邊的周宏致，介紹道：「蔡董事長，這位是周家的中醫大師周宏致先生。」

    蔡進強問候道：「周大師，你好！周老爺子，可好？」

    周宏致客氣的說：「蔡董事長好，家父身體還康健！」

    付修遠又繼續道：「蔡董事長，我和周大師已經談好一個合作，由我們正茂藥業貼牌為健安堂生產兩種補身口服藥。」

    他嘆了一口氣，說：「正茂藥業積弱了好幾年，才成功研製出這一種仿製藥，還是吃不飽飯啊，只能接些小活，多賺一些口糧錢了。」

    蔡進強呵呵一笑，道：「以貴公司這款仿製藥的定價來測算，全國的市場容量在十二三個億左右，貴公司至少能搶佔一半的國內市場，也就是六七個億的銷售。」

    「獲利兩個億，應該是沒問題的。」

    「這都吃不飽？付董事長的胃口，這也太大了吧？」

    付修遠嘿嘿一笑，道：「蔡董事長，你這是把當小孩子來哄呀？」

    「這可只是賬面上利潤，前期的研發投入，以前的虧空，還有這款藥物的宣傳推廣，全部折算下來，三年之內能打平，就很不錯了。」

    蔡進強似笑非笑的說：「看來正茂藥業處境不太好啊。」

    「這樣，我出二十億，把這仿製藥的藥方配比和生產工藝，生產許可，獨家買斷如何？」

    「蔡董事長果然財大氣粗，出價很是慷慨啊。」

    付修遠搖頭拒絕道：「不過呢，這款藥是公司上下的心氣所在，真要賣了，人心就散了，我只能是拒絕你的好意。」

    「真是可惜！」

    「我這個出價，在一年之內有效，付董事長若改變主意了，可是隨時來找我。」

    又隨意聊了幾句，蔡進強就告辭，離開了這裡。

    付修遠摸著自己的下巴，直到蔡進強消失在大廳門外，才收回目光，看向林傑，道：「這個老傢伙也在打你研究課題的主意？」

    林傑笑道：「什麼叫打主意，說的好像，你就沒有這方面的想法似的？」

    付修遠嘿嘿笑道：「我這是盡在不言中啊。」

    「以我們之間不分彼此的關係，你有什麼好事，肯定會第一個想到我這邊的，是吧？」

    林傑切了一聲，說：「關係好歸關係好，但是，我也不會跟錢過不去啊。」

    「蔡大董事長提出的合作，是條件豐厚的合作。」

    「付大董事長，我的醫學研究很費錢的，自然是誰給出的好處多，就跟那一方合作的。」

    付修遠一臉鬱悶的道：「我們之間，就不能有個友情價？」

    林傑認真的說：「可以給你打個九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