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墟界中走出的強者 作者：乘風御劍 (全書完)

第八百八十八章 贖命

    無限烈陽。

    無限烈陽鏡祭出的無限烈陽除了能夠群體性殺傷巔峰以下的至尊外，還有著另一個不算顯著的功能，那就是困住對手。

    無限烈陽一經顯現，就會形成一股強大的吞噬之力，這股吞噬之力對不少至尊來說都能夠擺脫，但……

    擺脫無限烈陽的吞噬之力需要時間。

    哪怕這個時間短暫到只需要半個呼吸，可在很多時候，仍然足夠了。

    就好像現在……

    一劍將代號龍槍的至尊斬飛至「源界」後，李求仙祭出無限烈陽鏡將三人稍稍困住，而後一步虛踏，整個人彷彿流光般跨越虛空，剎那間殺至離自己最近的一位至尊，質點劍意的劍光洞穿虛空，攜帶著雷霆萬鈞的威勢刺殺而來。

    「圓滿境界的質點劍意！」

    這位有著巔峰修為的至尊一聲低吼，身形暴漲，赫然是先前尊主時期曾和李求仙交戰過的邯鄲尊主修煉過的霸天血魔身。

    靠著這門無上法，他似乎將身軀當中的血液同時燃燒、沸騰，使得這尊血魔體型暴漲，而自他手中刺殺而出的劍鋒亦是狂暴霸道，針鋒相對般和李求仙的質點劍意正面碰撞！

    躲！？

    沒有用！

    質點劍意有個極大的特性，那就是極難躲避！

    鎖住要害，一劍致命。

    躲避質點劍意所需花費的精力絕對遠在和質點劍意正面碰撞之上！

    「給我破！」

    這位代號黑谷的至尊一聲狂吼，兩人間的至尊神劍轟然撞在一起。

    一時間，本就充斥著諸多毀滅能量的星流赤海方圓數百公里虛空，所有物質、所有射線、所有能量，統統凝滯，並在下一刻爆裂、崩潰開來，兩劍碰撞形成的衝擊波彷彿席捲萬物的洪流，在將方圓數百公里虛空的物質、能量、射線粉碎後，餘勢不減的朝四面八方席捲，形成能量潮汐般源源不斷朝著四面八方擴散，等到潮汐完全消散，估計就算是上萬公里開外的星空都會受到影響。

    這就是巔峰至尊！

    這就是至強至尊！

    不過，霸天血魔身燃燒氣血雖然賦予了代號黑谷的至尊強大至極的戰力，但這種提升終究不足以讓他扭轉乾坤和一位將質點劍意修成圓滿的至強至尊爭雄。

    一劍碰撞，他雖是抗住了李求仙質點劍意的刺殺，但霸天血魔身卻險些將他體內的力量全部抽乾，哪怕他緊接著祭出了永恆烘爐，迅速的恢復起自身消耗的力量，但……

    仍然不夠。

    剛才那一劍消耗太大。

    大到哪怕他的永恆烘爐已經到了圓滿層次，仍然無法短時間讓霸天血魔身恢復過來。

    而李求仙……

    可以！

    一劍未成，他身形一震，古神煉體術的星光在他身上閃耀，而後第二劍幾乎沒有半分停滯，再度轟然斬殺而下。

    「嘭！」

    潰散！

    尚未來得及凝聚成型的霸天血魔身當場潰散，殘留的劍氣呼嘯虛空，洞穿著他的身軀，當場將他的不朽金身撕裂開來，一口夾雜著金光的鮮血更是從他口中噴吐而出。

    「轟隆！」

    劍意再起！

    兩劍不行，李求仙再出第三劍。

    永恆烘爐的恢復力，古神煉體術的強橫體魄，使得他彷彿永動機一般，根本不知什麼叫疲憊，不知道叫反震，質點劍意一劍接著一劍，猶如狂風暴雨。

    「不……住手……」

    「住手！？只准你們殺我，我就不能殺你們？我就想安安靜靜的閉個關，修個煉，老老實實的成就無上，為何你們要上門來害我？」

    「嘭！」

    第三劍斬下，這位至尊終究沒有第三門能夠爆發戰力，燃燒精血的搏命之術，黯淡的霸天血魔身，被撕裂了的不朽金身再擋不住質點劍意第三劍的刺殺，他的身軀當場被這一劍震碎成漫天血霧。

    巔峰至尊相較於排行末尾的至強至尊來往往並不會差上多少，一位星空至尊榜排行末尾的至尊擊敗巔峰至尊不難，但要斬殺一位巔峰至尊卻需花費不少氣力，李求仙如此迅速將一位至尊擊斃，足以證明他的戰力已經遠遠脫離了排行末尾的至強至尊行列。

    「咻！」

    斬殺這位巔峰至尊，李求仙身形一個穿梭，直接撞入墟界，並且以極快的速度衝入墟界第七層，剎那間殺至另一位至尊血冰身後。

    這位至尊儘管被長袍遮掩氣息，可從他奔逃時展現出的手段來看，赫然也是至強至尊級的存在，而且排名不低，應該相當於九十到一百上下，比月心至尊略遜一個層次，只不過面對李求仙直接自墟界七層而來的追殺，仍然難以逃脫，李求仙的身形哪怕在墟界七層仍然橫行霸道，攜裹著質點劍意的刺殺，彷彿一頭全速狂奔的火車，將他的身形猛的從墟界中撞了出來。

    「該死！」

    代號血冰的至尊暗罵一聲，口中低吼一聲：「李求仙，你當真以為我怕你不成，我只是不願節外生枝，你讓我離去，今日之事我不會放在心上，否則……」

    他話還沒有說完，李求仙已經自墟界當中悍然殺出，永恆烘爐虛影在他頭頂顯現，古神煉體術更是全力激發，使得他身上星光閃爍，再加上圓滿階段的質點劍意，這一劍刺殺，當真如同天神下凡，攜帶無窮神力，迫使血冰不得不第一時間爆發神通，顯化出一尊魔神虛影，且運轉無上法質子爆裂，和李求仙刺殺而下的質點劍意正面碰撞。

    虛影，是太虛聖魔身。

    上品無上法太虛聖魔身。

    同樣是李求仙新選擇修煉的四門上品無上法之一，一門威力比元魔真身更為可怕的爆發之術。

    這尊魔神虛影一顯現，手持至尊神器，打出質子爆裂，正面對決著李求仙的質點劍意，狂暴的力量爆發下，縱然李求仙的質點劍意亦是在這種劇烈的碰撞下崩滅開來，化作狂暴至極的能量洪流朝四方不斷席捲。

    「我李求仙向來與人為善，但卻絕不容輕易欺辱，你們要殺我，我便殺你們，道理就是這麼簡單！再接我十劍！」

    李求仙身形一震。

    古神煉體術賦予了他堪比星空巨獸的體魄，儘管剛才質點劍意被擊潰形成的反震之力讓他體內不斷翻湧，但僅僅一個呼吸就被他鎮壓下去，第二劍幾乎沒有任何遲滯的再度刺下。

    「混賬！」

    代號血冰的至尊狂怒，太虛聖魔身這門上品無上法的威能被他激發到了極致，除了這門無上法和質子爆裂外，在他身後亦是顯現出一尊永恆烘爐的虛影，這門修煉數量最多，最普及的無上法源源不斷的將他消耗的力量灌注到他的身軀，補充著他的體內，使得先前和李求仙質點劍意碰撞的太虛聖魔身幾乎沒有多少虛弱，兩者間的攻擊再度碰撞！

    「轟隆隆！」

    星空震盪，能量席捲！

    劍和拳在虛空中碰撞的頻率猶如狂風暴雨！

    兩劍、三劍、六劍、十劍、十五劍、二十劍……

    這是李求仙第一次遇到能夠和他的質點劍意正面對抗，還極其耐打的一個對手，太虛聖魔身賦予他的強大爆發力，配合著質子爆裂威力不遜色於圓滿階段的質點劍意，再加上永恆烘爐那恐怖至極的恢復力……

    二十劍下來，李求仙居然仍未將其擊潰。

    不過，李求仙的劍雖然未曾將此人擊敗，但兩人的氣息卻全部下跌了一大截，唯一不同的是李求仙因為有混沌無極身的緣故，體力應該尚保留著八成，而眼前這個代號血冰的至強至尊，所剩餘力已經不到六成。

    勝負在這一刻已然區分。

    「李求仙，你真要拚個魚死網破！」

    代號血冰的至尊憤怒的咆哮著，可憤怒之餘，語氣當中卻是隱隱帶上了一絲驚懼。

    他和李求仙不同。

    李求仙有恆光指環，哪怕將自身力量消耗殆盡亦能迅速恢復如初，甚至就算他最後完全勝不了了，亦能仗著化虹訣從容退去，換句話說，李求仙本身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他除了在攻擊和體能上能和李求仙對拼外，其他方面……

    完敗！

    「魚會死，但網不會破！」

    「太虛聖魔身有一招太元歸虛，乃搏命殺招，到時候我們兩個只會拼得玉石俱焚，你放我離去，我願做出賠償！」

    「那麼，讓我看看他究竟能否逼的我用一次恆光指環！」

    李求仙再度出劍。

    劍術威能相較於先前並不弱上多少，但和李求仙正面碰撞的這位神秘至尊卻是漸漸不堪，節節敗退，太虛聖魔身都因為得不到及時補充，變得漸漸暗淡，大有被徹底擊潰的趨勢。

    二十五劍、三十劍、四十劍……

    在李求仙刺殺第四十三劍時，這位至尊的太虛聖魔身終於不堪重負，崩潰開來。

    「不！」

    血冰發出一聲不甘的吼叫，無上法一潰，李求仙的第四十四劍再沒有任何力量所能阻隔，當場撕裂了他的不朽金身，洞穿了他的至尊之軀，金色的鮮血灑落星空。

    眼見李求仙第四十五劍沒有半點遲疑的就要再度斬下，不斷咳血的血冰連忙喝道：「住手……住手……我願以一件至寶的下落換我自己的性命……」

    不過李求仙的劍卻是連停滯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顯然，他根本不相信血冰口中能掌握著什麼有用的情報。

    或者說……

    即便拼得不聽那件所謂至寶的下落他亦是要致血冰於死地。

    這種必殺的信念，終於讓血冰絕望，在這一劍即將絞碎他的身軀時發出了崩潰的哀嚎：「永生真水，永生真水，我知道永生真水的下落……」

    「嗡！」

    殺至血冰身前的求仙劍劍鋒戛然而止。

    「永生真水？」

第八百八十九章 陷阱

    「永生真水？」

    李求仙看著這位身份未知的神秘至尊，求仙劍的劍鋒離他的頭顱就差不到半寸。

    「對！永生真水！我知道永生真水的下落！」

    代號血冰的至尊連忙叫喊著，眼瞳大張，額頭溢汗，如同一位即將溺死之人抓住救命的最後一根稻草。

    李求仙的劍稍稍停頓了片刻，下一刻他的劍猛然一震，代號血冰的至尊身上那件特製的長袍頓時粉碎，那股混淆自身氣息的干擾之力隨著長袍粉碎，亦是消散一空。

    「乾坤洞天的莊寒至尊。」

    李求仙叫出了他的身份。

    一位星空至尊榜上排名八十八的至尊，排位比月心至尊稍稍低一點，但從他剛才全力爆發出的太虛聖魔身戰力來看，他的實力被低估了一些，應該能排到八十上下。

    被叫破身份的莊寒至尊神色微微黯然，眼前的情況無疑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而且由於乾坤洞天和榮耀聖殿間的立場問題，他這一身份亦是無法帶給李求仙任何威脅。

    「咻！」

    李求仙虛手一指，一道劍意頓時洞穿莊寒至尊的身軀，而後一化為三，停留在他身上三處要害，只要莊寒至尊敢有任何輕舉妄動，這三道劍氣就將將他三處要害絞成粉碎，到時候哪怕他身為至強至尊，仍然只有死路一條。

    被李求仙用劍意制住，莊寒至尊的臉色雖然變得有些難看，但卻沒有做什麼。

    逃又逃不了，打又打不贏。

    反抗？

    沒有任何用處，只會加速他的死亡而已。

    與其如此還不如老實下來好好配合，希望到時候李求仙能夠看在他提供了有利信息的情況下放他一條生路。

    李求仙制住莊寒至尊後，抬頭瞭望了一眼。

    伏擊他的四大至尊中一個被他當場斬殺，一個被他打入「源界」，一個被他生擒，不過由於生擒莊寒至尊花費了不少時間，卻是讓最後一位至尊逃得沒有了蹤影了，他的四殺壯舉卻因莊寒至尊皮糙肉厚耽誤了太多時間而遺憾中止。

    帶著莊寒至尊，李求仙直接往星流赤海深處飛去，不一會兒已經來到了那片詭異星空。

    看到這片明顯屬於李求仙掌握的詭異世界，莊寒至尊想要問什麼，但考慮到自己現在階下囚的處境，張了張口，終究沒有問出聲來，就這麼任由李求仙提著，進入了「源界」內部。

    一到「源界」之內，莊寒至尊馬上感覺到了這個世界對他們的壓制和削弱，眨眼間居然將他們從至尊削弱到了凡人，一時間忍不住震驚的睜大了眼睛：「這……這是什麼！？洞天世界！？至尊身融宇宙，而洞天世界都是依附於大宇宙而存在的，哪怕洞天世界對至尊的力量再怎麼限制，都不可能將一位至尊打落為凡人，這個世界怎麼會……」

    「不該問的不要問。」

    李求仙道了一聲，帶著莊寒至尊稍稍感應了一下，直接落到了天軸至尊所在的院落裡。

    此刻，先前被李求仙打入「源界」的那位代號龍槍的神秘至尊已經被天軸至尊擒住，正在院落裡關押著。

    看到李求仙到來，天軸至尊連忙上前恭敬行禮：「李門主。」

    說完，他還補充了一聲：「這個人的身份已經調查出來了，名霜華至尊。」

    「霜華至尊？」

    李求仙腦海中自星空至尊榜上過了一圈，並沒有這麼一位至尊的名號。

    而從他和霜華至尊交鋒時對方展現出來的能力和手段，並不在莊寒這位星空至尊榜排行第八十八位的至強至尊之下。

    天軸至尊似乎看出了李求仙的想法，連忙解釋了一聲：「霜華至尊是黑獄聯盟的隱修至尊，平日裡不顯山露水，所以在星空至尊榜上並沒有他的名號。」

    「黑獄聯盟……」

    李求仙點了點頭。

    星空至尊榜羅列了十三洞天、六大聖殿所有至尊強者，但對黑獄聯盟卻並非盡數知根知底，整個黑獄聯盟估計仍有一兩成潛伏的至尊未曾被無上源始洞悉出其真正手段，列入至尊榜上。

    當然，這種至尊大部分都是星空至尊榜五十以外的至強至尊，那些五十以內的還是少數。

    畢竟一位實力強大到能在星空至尊榜殺入前五十的至強至尊，絕對是成名上千個星年的古老存在，這種人物一生中必然留下很多痕跡，以無上能耐只要有心調查的話很快就能查出來。

    除非……

    是那種被黑獄聯盟中當作秘密武器的存在。

    「先關著。」

    李求仙道了一聲，帶著莊寒至尊來到了另一處院落，動用自身「源界」之主的力量生生將這個院落從「源界」中剝離了出來，再盯著這位至尊的一舉一動，精確的做到哪怕他一絲情緒變化都能被自己捕捉後這才開口問道：「說說，你所知道的有關於永生真水的一切情報。」

    莊寒至尊並沒有討價還價，亦是沒有提出其他的要求，因為他明白，在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環境下沒有任何意義，面對李求仙的詢問他直接道：「墟天井！我所得知的有關於永生真水的下落在墟天井！」

    「墟天井……」

    這個位置倒和億淵至尊那裡所得的情報相吻合。

    「你如何得知永生真水的？在得知永生真水的所在後為何又沒有第一時間前去將其拿出來？」

    「永生真水乃是宇宙奇珍榜上排行第三的至寶，價值相較於排行第四的宇宙之心來高出一大截，任何有心之人都會關注永生真水的下落，我們這些至尊自然也不例外，不過永生真水一直掌握在你們榮耀聖殿偉大的無上湛淵手上，而無上湛淵，乃是諸多無上中最喜歡鑽研創新的一位，據說他當年就是科學家出身……而那放置在墟天井中的永生真水，亦是他的一場試驗。」

    「試驗？」

    「是的，試驗，我在得到這個消息後花費了無數精力探查……據說，他這個試驗，是為了測試一下過去未來的三種概念……」

    莊寒至尊說到這吞了一口氣，語氣有些生澀道：「我仔細調查過榮耀聖殿偉大的無上湛淵成就無上前的經歷，他是靠著得到永生真水，以永生真水賦予自身無窮的壽命才終於打破了無上境界的桎皓，成就無上，而如果我調查的信息沒錯的話……他所得的第一份永生真水，就得自一處類似於墟天井的環境……」

    李求仙聽得莊寒至尊所言眼瞳微微一縮：「你是說……」

    莊寒至尊重重的點了點頭：「根據他的種種行為我加以推測，他覺得，這份永生真水是未來成就了無上的他，留給當時尚是至尊時的他，之所以放在墟天井那種環境中，是因為宇宙、墟界統統崩塌，空間、時間、物質、能量的概念在那些區域統統混淆了，他覺得，那種環境下才可能讓這份蘊含著『不朽』特性的至寶——永生真水，穿越時間的維度被過去尚是至尊時的他所得，從而進行一代代的傳承……」

    李求仙皺了皺眉頭。

    沒有道理。

    永生真水用一點就少一點，如果無上湛淵的這個實驗真能讓他將此刻的東西送給過去時的自己，那永生真水應該被消耗了才是。

    而且……

    現在的無上湛淵已經是無上了，他將永生真水送給過去的自己，那麼，他又如何能夠保證過去得到了永生真水的那一個他，就是真正的他？

    李求仙沉默了片刻，中止了對這個問題的思考，抬頭道：「既然你推測出了永生真水就在墟天井中，為何沒有將那件至寶從墟天井中帶來？墟天井環境雖然危險，但對身為至強至尊的你來說，卻並非九死一生。」

    「因為識別性！這是無上湛淵留給過去時他的至寶，任何一人得到這件至寶的一刻就會被至寶上蘊含的那屬於無上湛淵的手段化為飛灰。」

    莊寒至尊臉上閃過一絲畏懼：「這條線索最先乃是我的道侶白皙發現的，而她發現這條信息，亦是源於一個意外，無上湛淵的貼身侍從錦山至尊很迷戀她，由於無上湛淵失去蹤跡幾百個星年了，這段時間裡他時不時會將一些屬於無上湛淵的東西帶來和白皙分享，而白皙亦是會將她的領悟轉告於我……在一次意外中我們發現了這條線索，並且結伴去了墟天井，且十分順利的找到了永生真水……」

    李求仙看了莊寒至尊一眼……

    莊寒、白皙、錦山……

    故事很複雜啊。

    「在看到永生真水的一顆，白皙背叛了我，將我重傷，自己迫不及待想要掌控永生真水，結果在她接觸到永生真水的那一刻，她崩潰了，從生命本源上崩潰，那是屬於無上直指本源的瓦解手段……」

    「從生命本源開始崩潰……」

    「對，我明白了這一點後不斷調查最終發現，除了無上湛淵自己，沒有人能夠使用這份永生真水……哪怕無上也不例外。」

    李求仙聽得莊寒說完，神色變得一片肅然。

    下一刻，他的手上直接出現了得自億淵至尊身上的那塊記載著永生真水線索的石板，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打量良久，李求仙眼神一凝，整個石板在他這位「源界」之主的權限調動下，迅速崩解、重組，而在那重組的過程中，一絲不屬於石板的氣息，逸散而出……

    「湛淵！」

    感受著這一絲氣息中的熟悉神韻，李求仙頓時驚出了一聲冷汗。

    永生真水，居然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陰謀！

    幸好！

    幸好他這位氣運之子得天眷顧，機緣巧合的從莊寒至尊身上得到了永生真水的全新線索！

    否則的話當他自以為自己得到，碰觸到永生真水的那一刻……

    生命本源崩潰！

    沒有第二個可能！

第八百九十章 壓力

    「運氣……這一次真是運氣……」

    李求仙暗暗心驚。

    想不到早在當年億淵至尊第一次落到「源界」時，無上湛淵就靠著自身信息修改的力量，在億淵至尊身上佈下了後手，更是不知不覺中修改了億淵至尊的記憶，讓他自以為自己得到了有關於永生真水的線索。

    這種手段……

    令人驚駭！

    匪夷所思！

    片刻，他彷彿想到了什麼，目光猛然落到了莊寒至尊身上。

    億淵至尊當年第一次來到「源界」時就被無上湛淵修改了記憶，那這位莊寒至尊呢？

    他的話，誰又能保證是真的？

    哪怕他現在已經掌握了類似於無上手段信息修改的力量，也未必能夠窺破無上湛淵悄無聲息的手腳。

    至尊相較於無上來，差的太多了。

    這種差距不是力量層面，而是生命層面。

    一層之差，兩者間已然屬於兩個世界。

    李求仙沒有再詢問下去。

    墟天井雖然危險，但對身為至強至尊的他來說卻稱不上死亡絕地，究竟那裡有沒有永生真水，永生真水又是否如莊寒至尊所說的那般，到時候他過去試一試就知道了。

    如果真有永生真水……

    哪怕有危險，甚至壓根就是無上湛淵的一個陷阱，他也得好好的搏上一搏！

    否則等無上湛淵解析「源界」後，他就再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李至尊，我所知道的已經全部告訴你了，你看……」

    「我需要去驗證一番。」

    「當然，我能理解，等李至尊驗證了自然就能明白我所說絲毫不假。」

    莊寒至尊道。

    李求仙點了點頭。

    當下他維持著這片虛空的切割，將他留在這片空間，而自己則是一步虛踏，出現在了天軸至尊的院落上。

    「李門主……」

    天軸至尊上前問候。

    李求仙點了點頭，虛手一握，一個類似於羅盤般的寶物已經落到了他手上。

    看到這件寶物，霜華至尊神色有些黯淡，但仍然沒有說什麼。

    「我需要這件寶物使用的所有方法。」

    李求仙道。

    霜華至尊只是看了李求仙一眼，並未開口。

    而李求仙也不強求，直接對天軸至尊道了一聲：「交給你，沒問題？」

    「沒問題。」

    天軸至尊苦笑了一聲，應了下來。

    什麼時候，他都變成專業刑訊人員了。

    天軸至尊的效率不慢。

    霜華至尊自以為自己身為至尊，意志堅韌，看淡生死，但他所不知道的是，一旦落到這個世界，他的所有一切都會被打回原形，哪怕是他的意志，他對痛苦的抵抗程度亦是會變得如同凡人，雖然不至於完全一樣，但遭到折磨後帶來的痛苦仍然會忠實的反饋在他身上，最終……

    李求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九霄盤。」

    李求仙看著手中陣盤般的寶物，神色有些遺憾：「可惜是一次性物品，就和宇宙泡沫一樣。」

    雖然是一次性物品，但這件寶物的威力相較於宇宙泡沫來卻是要大的多，墟界第八層的力量衝擊更在一個至尊級宇宙崩塌的力量之上。

    唯一不同的是，宇宙泡沫是先將目標裝進去，再讓整個世界崩塌，屬於群體性攻擊不說還很難躲閃，可九霄盤發動到引來墟界八層的力量存在一個過程，如果在這一過程中沒有人從旁牽制，對方完全可以遠遠逃走。

    收了九霄盤，李求仙再稍稍清點了一下這三人身上的戰利品，最終獲得了豐厚達六萬億的收益。

    雖然比不得應龍至尊和蚩魂至尊一干人等，但也稱得上收穫巨大。

    有這六萬億收益，李求仙購買第二個至尊級世界的資金已經湊得七七八八了。

    ……

    星空中，一道身影正在以極快的速度穿梭著。

    穿梭良久，他身形微微一頓，很快已經脫離了墟界，顯化在真實宇宙，開啟了自己的個人終端。

    這道身影正是完成了質點劍意的閉關修行，已經從星流赤海當中離開的李求仙。

    「李至尊，你讓我調查的資料我查清楚了。」

    個人終端內，顯化出一道身影，正是和他有過多次合作的寰光至尊：「莊寒至尊，乾坤洞天至強至尊，星空至尊榜八十八位，道侶白皙，在三百個星年前意外身死，是何意外不得而知，他們二人共育有三子一女，呵呵，在至尊中這兩人算是很能生的了，三子分別為業炎、鵬雲、浩辰光，女兒名藍茉，不過這四人都未跟隨他們夫妻修行，拜師到了乾坤洞天、太初洞天、永恆聖殿、薪火聖殿四處……這位至尊於一萬零九百星年前成就至尊，至今年齡一萬二千……」

    寰光至尊說著，將這些資料一份份的發到了李求仙的個人終端上。

    在發送完這些消息後，寰光至尊再度將第二份資料發了過去：「這是錦山至尊的，這位至尊在一百個星年前已經隕落了，我所能得到的資料不是很多，不過你讓我重點查的他和白皙至尊的關係，我倒是查了出來，錦山至尊當年確實瘋狂的追求過白皙至尊一段時間……」

    說到這，他的語氣微微一頓：「應該說是白澈至尊和錦山至尊勾搭成奸……外接甚至流傳，白皙至尊之所以身死，就是因為此事暴露，被莊寒至尊怒而擊殺。」

    「看樣子這對夫妻並不和睦啊。」

    李求仙聽了，若有所思。

    如果莊寒至尊和白皙至尊夫妻不和睦的話，白皙至尊掌握了有關於永生真水的消息後，按理說不會告知莊寒至尊才是。

    不過這件事的具體內情他也懶得打聽。

    不論如何，墟天井他必須跑一趟。

    「對了李至尊，你讓我物色的世界我已經物色好了，你什麼時候過來看一看？如果確定了，我就著手加以培養？」

    寰光至尊道。

    「你看好了即可，培養的話……現在開始吧……先培養到至尊級再說。」

    李求仙道。

    培養出一個小洞天讓「源界」吞噬確實能夠助他在修煉無上法時有著無與倫比的優勢，但現在，「源界」都快要被無上湛淵給解析奪走了，他最需要解決的事是想辦法將無上湛淵驅逐出去，其他的……

    都得暫時押後。

    「那好，我先開始培養，不過你有時間還是多過來看看，否則的話別到時候由你出資培養出來的世界最終卻不認你這位世界之主。」

    寰光至尊開玩笑道。

    「到時候我會趕去。」

    李求仙說著，再和寰光至尊稍稍聊了片刻，掛斷了通訊。

    然後，集中精神翻看起寰光至尊調查的有關於莊寒至尊、白皙至尊、錦山至尊三人的資料來。

    良久，他才將資料看完，微微吐出一口氣。

    「和無上斗，太過勞心勞力……任何情報都不敢絕對相信，還是得眼見為實啊……」

    李求仙道了一聲，再對校了一下方向，繼續進入墟界中穿梭起來。

    目標……

    ……

    墟天井！

    一片由崩塌的墟界和宇宙險地聯合組成。

    浩瀚星空中，如神威世界一般的世界會崩塌，洞天世界會崩塌，大宇宙，乃至於墟界，同樣會出現崩塌的現象。

    不過這種崩塌隨著時間的推移，會被宇宙本身的力量漸漸修復，而若無外力，修復的過程頗為緩慢，且越是強大的世界、宇宙，修復效率就越慢，像墟天井，崩塌至今已有二十萬個星年，但宇宙想要靠著自身的力量恢復這片崩塌之地，仍得花上十萬個星年上下。

    十萬個星年相較於誕生至今上百億星年的宇宙壽命來，不值一提，幾乎就相當於凡人一生中的一兩天罷了，墟天井的那一處塌陷相較於宇宙來說也不過相當於普通人不小心擦破了一點皮，哪怕不貼創口貼，三五日時間都能自癒。

    可對宇宙而言短暫的時間對修煉者來說，卻是極其漫長。

    至少在未來十萬個星年裡墟天井仍然屬於不朽、尊者，乃至於普通至尊們心目中的死亡絕地。

    這還是因為前面二十萬個星年裡墟天井的凶險性降低了不少，如果是墟天井剛剛形成的那幾萬個星年，哪怕至強至尊陷落其中都有隕落的危險。

    「咻！」

    墟天井外，長途奔波小半個星年顯得有些疲憊的李求仙落到了這片星域開外。

    「墟界在這片區域崩塌的厲害，已經無法用墟界趕路了，不止墟界崩塌了……」

    李求仙抬頭，朝著這片星域瞭望。

    墟天井既然以「井」命名，面積自然大不到哪去，直徑實際上只有三百光年，呈橢圓形，在這三百光年裡充斥著無數恐怖的風暴、射線、能量潮汐，在沒有墟界之力護身的情況下，任何人貿然深入其中，都可能有進無回。

    面積雖小，可架不住無法動用墟界之力，無法自墟界穿梭，再加上這裡存在著諸多凶險，曲率引擎故障率亦是極高，修煉者想要在這三百光年闖蕩，完全只能靠自身行走。

    因為這個原因，很少有至尊願意來到這片區域。

    沒有人，自然就沒有商機，因此以墟天井為中心的方圓上萬光年都是無比荒涼。

    「根據線索，永生真水所在離我現在的位置大概還有三十光年……」

    李求仙稍稍計算了一下。

    他現在用的還是以前藍星帶來的距離單位，三十光年，用化虹訣趕往……

    需要三個星年！

    一來一回就是六個星年！

    「希望當我從墟天井出來後那無上湛淵不會在『源界』中喧賓奪主！」

第八百九十一章 合力

    李求仙在墟天井中穿梭著。

    他進入到墟天井才發現，這裡的環境比他想像中的更為可怕。

    四面八方大部分都是一片混沌，偶爾有恐怖的風暴、能量、射線席捲，蘊含著令人窒息的駭人力量。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有些地方，墟界和宇宙規則在這片區域全部崩塌，換句話說，一旦遭遇危險，李求仙既無法躲入墟界，亦無法靠著混沌無極身等手段硬抗，哪怕化虹訣都因為宇宙的崩塌，規則的缺憾而無法順利施展，很多時候他真正能依賴的只有古神煉體術賦予的強大體魄，靠著這堪稱星空巨獸般的強大身軀硬抗。

    而且來到墟天井後他發現他前行的速度亦是遠不如猜測中的那般往返只需六個星年。

    墟界崩塌，不存在墟界之力，借助墟界穿梭成為一句空話，而宇宙跟著崩塌，不存在宇宙規則的地方化虹訣的威力十成發揮不出一成。

    面對這種情況李求仙不得不拿出洞察之眼不斷的洞悉著墟界和宇宙規則存在的碎片區域，儘可能的縮短著趕路的時間，可即便如此，他推測著當自己趕到永生真水所在的目的地時，仍然得花上五到六個星年。

    若再算來回……

    「機會……只有這一次了？」

    李求仙看著四周灰濛蒙的虛空。

    多久了……

    多久他沒有遭遇過這等堪稱絕境般的處境了？

    前路……

    成功了，他解析出無上湛淵的生命形態，無上湛淵帶來的危機自當瓦解，若是失敗……

    無上湛淵反客為主，成為「源界」主人，並自「源界」中脫身而出，到時候他一個小小的至尊面臨一位無上大能者的怒火和報復……

    死！

    「很好！」

    李求仙神色從容。

    想無上，想超脫，必臨大劫。

    早在當年在藍星上那座小城市的天台上，望著天際雲卷雲舒做出那個決定時，他心中已經有了斷決。

    那個時候他已經拋開了一切，義無反顧的踏上了那條超脫生命的道路，為的就是不再弱小，不再讓自己的生死受人擺佈，而眼下……

    他終於來到了這一目標的終點前。

    「咻！」

    李求仙的身形在墟天井中穿梭著。

    無懼無畏。

    無怨無悔。

    有宇宙規則運轉之地，他便以化虹訣光速前行，而沒有宇宙規則覆蓋之所，他則徐徐徒步。

    能量潮汐拍擊著他的身軀，宇宙射線熾熱了道路，虛空風暴瀰漫著視野。

    但靠著古神煉體術的強橫，他始終不退，不斷逼近著永生真水所在的地點。

    一個星年、兩個星年、三個星年、四個星年……

    終於……

    在李求仙深入墟天井六個星年後，他來到了一處混沌之地。

    這一處混沌之地舉目望，墟界之力、宇宙規則，盡數不復存在，在這片虛空中不存在空間，不存在時間，不存在物質，不存在能量，如果不是因為李求仙本身這個參照物，並且他一路到來留下了種種痕跡，生命體的意識就會永遠的迷失在這片虛無中，直至自身存在的能量源熄滅，徹底的和這片虛空化為一體。

    李求仙在這片混淆了的虛空中停頓著，靜靜的坐著。

    在某個時刻，因為未知力量的運轉，時間、空間的概念似乎重新回到了這片區域，突兀的，一條細膩的長河隨著時間、空間的概念漸漸流淌。

    這條長河當中演繹著無數的浪奔浪湧，波光粼粼，充滿著一種滄桑、浩瀚、偉大、不朽的氣息……

    前提是……

    沒有李求仙這個參照物。

    若沒有李求仙這個參照物存在，任何人看到這條長河的第一時間，都會為這條長河當中逸散出來的浩瀚、滄桑、洶湧、不朽的氣息所震動，可實際上……

    它的寬度，不過相當於成人手指，長度亦是不過半米，這是一條極其迷你的小河。

    「永生真水。」

    李求仙早在第一次得知永生真水的下落前就翻看過無數有關於永生真水描寫的書籍，因此當這條小河出現在他面前的剎那，他瞬間判斷出來，這就是永生真水。

    那能夠沖刷掉修煉者身上屬於物質留下來的痕跡，讓其只剩下最源始的無上生命本源。

    或者說……

    只留下一個生命體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信息源。

    「上面有屬於無上湛淵的力量痕跡？」

    李求仙看著這份永生真水，稍稍呼吸著，控制著自己的狀態，而後漸漸沉澱下來，運轉思維源典，透過自身的不朽特性，觀察著這份永生真水，同時，他亦是將洞察之眼這件無上至寶拿了出來，借助洞察之眼，窺探著這份永生真水的真相。

    漸漸的，他察覺到了這份永生真水上的異常。

    上面有不屬於永生真水的氣息。

    莊寒至尊說的是真的，這份永生真水有問題。

    「那麼，接下來就讓我看看，『源界』的規則是否能夠將這份永生真水上屬於無上湛淵的印記消磨。」

    李求仙微微吸了一口氣，精神世界的「源界」被他激發，漸漸的伸展開來。

    不過墟天井乃是一片沒有墟界，沒有宇宙規則存在的特殊之地，源界雖然神異，但也是依附於這兩種力量規則而存在，這一點從九大無上對那位疑似鴻鈞至尊的神秘強者的力量屬性定位為變異的墟界之力就能看出一二。

    隨著李求仙強行將源界展開，這個世界頓時變得震盪起來，就好像能量不足，有種無以為繼之感。

    並且在源界展開之時，屬於墟界和大宇宙的力量從源界當中逸散了出來，似乎是源界之力在回饋這片沒有任何規則存在的虛空，以身補天。

    這一幕讓李求仙臉色一變。

    源界力量逸散，裡面的規則之力自然開始削弱，到時候恐怕不等無上湛淵徹底解析源界規則，他就能打破源界本身的規則之力脫身而出。

    「不能展開源界……」

    李求仙神色肅然的中止了自己的動作。

    想借源界之力磨滅無上湛淵留在永生真水上的方法顯然無法實現。

    「如果按照莊寒至尊所說，這份永生真水是無上大能者境界的湛淵留給過去尚還是至尊境界的無上湛淵，那麼，無上湛淵留在上面的力量就不應該是無上級而是至尊級，因為，當年至尊級的湛淵得到永生真水時，他才至尊境界而已……或者說，如果無上湛淵的試驗可行，當至尊境的湛淵得到永生真水的那一刻，永生真水上屬於無上湛淵的痕跡已經跌落到至尊湛淵了……」

    李求仙看著這份永生真水，這個猜測……

    某些時候是對的。

    但從白皙至尊因這份永生真水而導致生命本源崩潰而死推斷，大部分時候是錯的。

    因為，這個猜測完全建立在無上湛淵那個試驗可行的前提下。

    天知道無上湛淵留在這裡的永生真水會不會被至尊境的湛淵所得。

    李求仙不能賭。

    這個幾率太低了。

    「無上，才能對抗無上。」

    李求仙喃喃自語。

    如果，他能像在「源界」一樣擁有片刻屬於無上的力量，自然就能對抗永生真水上屬於無上湛淵的後手。

    李求仙閉著眼睛，腦海中無數的念頭不斷閃爍，他考慮著他所能施展的一切手段。

    無上法、無上至寶、身上的種種奇物……

    但是……

    沒有用。

    涅之心？

    需要採集信息。

    恆光指環？

    同樣是記錄修煉者的信息。

    信息一潰，這些能死而復生的法門統統無效。

    「無上的核心，在於他們特殊的生命本質，通俗一點來說就是他們的信息源，每一位無上，都相當於一個信息源，而無上用以反制的手段，同樣是直接摧毀對方的信息源，並且由於無上以下的修煉者連『信息源』這個概念都沒有，根本就無法阻擋……那些練成了無數分身的修煉者本身也只有一個信息源，信息源一死，分身自然滅盡……就好像無上湛淵本體被困住，諸多化身隨著歲月流逝煙消雲散一樣……」

    除非……

    李求仙緩緩睜開眼睛，眼中閃爍著一絲奇異。

    「除非，一個人身上，擁有兩個信息源！」

    兩個信息源！

    或許……

    他有！

    李求仙的精神頓時集中到自己身上。

    是的，自己！

    確切的說，是屬於「李求仙」那一部分身上。

    他先前已經和「李求仙」融為一體，但隨著他將思維源典修至大成，具備一絲無上特性後，自身那獨一無二的特性隨之彰顯出來，只要他願意，他完全可以將屬於「李求仙」的一切從自己身上剝離出來。

    唯一的問題是……

    被剝離出來的「李求仙」究竟算不算一個真正的信息源，能不能夠替代他，承受無上湛淵留在永生真水上的反噬之力……

    「我是我，『李求仙』是『李求仙』，我們從來就不是一個人！」

    李求仙口中說著，眼神漸漸變得果然、堅決。

    「況且在這個時候……我已經別無選擇！」

    說話間，思維源典流轉，屬於「李求仙」的一切被統統剝離而出，漸漸的組成一個特殊存在。

    就好像……

    寄生生物！

    又如同附體鬼魂！

    亦彷彿輪迴轉世的前生記憶……

    「『李求仙』，因你，才有我此時此刻的璀璨人生，因你，我走上了生命昇華，超脫自我的道路，我成長的一路，有你相伴，有你相隨，我們間早已經不分彼此，這是我的劫……同樣……也是你的劫……我們要對抗無上湛淵，要生命昇華，不可避免的劫，只能正面對決無法借用任何花俏外力的劫，此時此刻，生命昇華，就在眼前……」

    李求仙堅定信念，依稀中，似乎有一道身影漸漸的在他身後顯化，若隱若現，支撐著他，替他注入力量。

    似乎感應到了這股支撐的力量，李求仙毅然伸手，朝眼前的永生真水觸摸而去。

    「就讓我們合力，渡過此劫，脫變、新生！」

第八百九十二章 天命主角

    「命運？」

    墟天井外，一片寂靜的星空中，正有一艘龐大的戰艦靜靜的停留著。

    由於這片虛空規則絮亂，哪怕在墟天井外圍，時不時仍會導致時間、空間、物質、能量的概念被混淆，屬於尋常生命的絕地，可這艘龐大的戰艦卻始終懸停在外圍，偶爾面對物質、能量混淆的概念衝擊時，它內部，彷彿會釋放出力量來中和這種混淆的概念，就好像他本身……

    就是一個世界。

    擁有如此驚人的能力，從這一點，就能看出這艘戰艦上的科技含量強大到什麼程度。

    此刻，在這艘戰艦的艦橋上，坐在艦長位置上的心魔至尊，正在詢問著自己的弟子：「藍茉，你相信命運嗎？」

    「命運？」

    藍茉尊者有些茫然的抬頭望著自己的師尊，顯然有些不明白，身為巔峰至尊，並深得惘崖至尊器重，乃是薪火聖殿內舉足輕重般人物的師尊居然會問出這種問題。

    不過既然師尊詢問了，她還是微微思忖著，回答道：「我們都是修行者，修行的目的就是為了掌控自己的命運，很久以前我就聽說過一句古話，我們這種人都屬於逆天而行，在打破生命極限的那一刻，已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命運……應該……束縛不了像我們，尤其是像師尊這般強大的存在吧。」

    「束縛不了……」

    心魔至尊語氣中隱隱有一絲自嘲，他抬頭，望著眼前這片浩瀚無垠的星空：「你覺得，我們生存的這片宇宙浩瀚嗎？」

    「浩瀚無垠。」

    藍茉尊者點頭道：「據說除了偉大的無上，誰都碰觸不到宇宙的邊境，甚至就連偉大的無上們，也只是達到過象徵意義性的邊界，再往前，就是一片規則模糊、墟界不覆的範圍，那些區域修煉者幾乎無法再向前前行，恐怕前行幾百光年就得花費幾十星年，所以無上們也無奈的放棄了對那些區域的探索，並稱其為物質不存的宇宙邊緣。」

    「是啊，無上們都無法真正探測到宇宙的邊境，相較於浩瀚無垠的宇宙而言，我們這些修煉者，是何其的渺小？而且，想像宇宙的壽命，幾十億星年，可修煉者，除了無上外，哪怕活的最久的至尊都不過十萬歲罷了，十萬和幾十億，差距何其巨大？」

    心魔至尊一臉唏噓道。

    藍茉尊者看著自己的師尊，不知道自己師尊突然提及這些究竟有何意義。

    「可是……你想到沒有，哪怕這片浩瀚而偉大，偉大到甚至凌駕於無上之上的宇宙，都得在命運的支配下運轉……」

    心魔至尊說著，目光重新落到藍茉尊者身上：「宇宙運轉都侷限於命運的至理，你還覺得，我們能夠擺脫得了命運的束縛嗎？」

    藍茉尊者愕然。

    命運……

    屬於一種模糊性概念，它甚至不同於時間、空間、物質、能量這等可以被人感知，可以被人觸摸，讓人親身經歷的概念，師尊堂堂至尊，卻在講述著這麼一個完全無法定義是否存在過的概念，是否有些……

    心魔至尊看出了藍茉尊者心中的疑惑，淡笑了一聲沒有在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而是轉移了話題：「你可知道，你並非我最出色的弟子，可這一次行動，我為何卻帶你同行麼？」

    「這……」

    藍茉尊者遲疑了片刻，小心猜測道：「是因為我父親莊寒至尊的緣故？」

    「不！莊寒雖是至強至尊，但他當年得罪了大人物，只能過東躲西藏的生活，他還沒有讓我對你區別待遇的能耐。」

    心魔至尊看著眼前墟天井那片不斷翻湧的虛空，眼中閃過一絲奇異：「我帶著你，是因為你是西熙生前最好的朋友，唯一的朋友……看著你，我就好像看到了她，而你在這裡……就好像她在這裡，由你和我看著踏入陷阱中的李求仙滅亡，就好像，我和西熙一起，親眼目睹了李求仙的滅亡，完成了她後半生最大的心願。」

    這些話藍茉尊者雖然聽得有些不舒服，但她自己也明白，在心魔至尊心目中，任何人都無法和西熙至尊相比，那個由他抱養長大的弟子，對他而言就好像他的女兒一樣，擁有的待遇遠不是他們這些弟子所能相提並論。

    「那麼師尊……這個陷阱能夠殺死李求仙嗎？會不會被他識破？而且，據說他的保命能力很強，強到足以和那些星空至尊榜上排行前五十，乃至於前三十的至強至尊比肩？」

    「識破？」

    心魔至尊看著這片星空，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道：「這個陷阱，根本不是一個陷阱，而是真實存在的地方，而在裡面擁有的那件至寶，同樣是真的，宇宙奇珍榜上排行第三的無上至寶永生真水！誰能拒絕得了永生真水的誘惑！？」

    「永生真水！？」

    藍茉尊者瞪大了眼睛：「師尊，真，真的是永生真水！？」

    「永生真水不假，但，也要有命享用才行，就好像誰都知道，偉大的淼琊無上手中有一塊宙光水晶，但誰能從淼琊無上手中將宙光水晶奪來呢？」

    聽心魔至尊這麼一說藍茉尊者稍稍壓了壓心中激盪的情緒：「師尊是說……這份永生真水是有主的？而且主人還是一尊無上大能者，上面還有無上大能者留下的反制手段？」

    心魔至尊點了點頭。

    「那……李求仙會不會發現？」

    「發現如何，不發現又如何？」

    心魔至尊平靜道：「如果他沒發現，憑藉那位無上大能者留在永生真水上的手段，他必死無疑，這樣一來遺憾的是，我們無法親眼看到他死去，而如果他沒有發現……那麼，這就是我們出現在這裡的目的。」

    「我們出現在這裡的目的？」

    心魔至尊撫摸了一下自己艦長座椅的把手，微微抬頭，望著前方那片規則、墟界之力幾乎全部無法覆蓋的墟天井：「只要他抵擋不住永生真水的誘惑，想要親身前去驗證一番永生真水是否真實存在，那就足夠了，我在永生真水附近留下了一些特殊的東西，一些……恰好可以幫助我們這艘『淨化』戰艦主炮製導的東西……」

    說到這，他沒有再說下去。

    為了對付李求仙，他一共動用了三步計畫。

    第一步計畫，說動莊寒至尊和霜華至尊，讓他們前去圍殺李求仙，目前看來，不出意料的失敗了，李求仙此人彷彿有天命眷顧，哪怕他再小心謹慎，甚至請動了擁有九霄盤的霜華至尊，他仍是在四大至尊的圍殺下逃出生天，並斬其三人。

    於是，自然而然的進入了計畫的第二步。

    那些被莊寒至尊機緣巧合得到的有關於永生真水的線索。

    至於為何會是莊寒至尊？

    一方面，永生真水的真正發現者乃是白澈，他的道侶，他本身已經和這件事扯上了關係，另一方面……

    莊寒跑不動！

    沒有修煉身法的他跑的慢，被李求仙堵上的概率很大。

    於是，第二步計畫循序漸進的執行著，到了此時此刻，李求仙已然踏入了他的陷阱，被永生真水這件宇宙奇珍榜排行第三的至寶迷失了心智，不論他是否能夠發現永生真水上存在的問題，他都會親自去看上一眼，確認這份永生真水是否真正存在。

    而後……

    順利的話，李求仙會死。

    不順利的話……

    他的計畫就會走到第三步！

    三步計畫，三步絕殺，步步為營！

    他心魔至尊不出手則以，一出手……

    必須一擊致命！

    一旁的藍茉尊者雖然不知道心魔至尊的具體計畫，但聽得心魔至尊所言，仍然是一臉敬佩的稱讚道：「這艘『淨化』戰艦上的炮彈乃是特殊的空湮炮，它會將所有的規則、墟界之力化為虛無，再將那片虛無處的物質分解，其本身就有著驚人威力，若是再在墟天井這種規則、墟界之力不存的特殊區域，空湮炮炮彈威力比宇宙泡沫更為恐怖，到時候那李求仙必死無疑！」

    說完，她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補充了一聲：「說不定在李求仙忍不住想要和永生真水合而為一的那一刻他就被那位無上大能者留在永生真水上的後手給殺死了，畢竟哪怕明知道有危險的情況下，很多人仍然自忖自己乃是天命主角，能夠克服一切危難，帶著這種迷之自信選擇兵行險著……」

    心魔至尊聽著藍茉尊者的誇讚，臉上卻沒有任何喜色，他仍然平靜的看著，等待著，猶如一個靜靜潛伏在森林的獵手，在獵物沒有真正倒下的那一刻，不會有任何得意忘形。

    看到師尊沒有說話，藍茉尊者也漸漸平靜下來，她看了一眼心魔至尊，好一會兒，才猶豫問道：「師尊覺得您的計畫有所不妥嗎？」

    心魔至尊沒有回話，仍是看著這片浩瀚而寂靜的星空。

    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道：「我已經竭盡所能，花費幾十個星年布下這個陷阱了，為了這個陷阱，我動用了我所能動用的所有資源，所有手段，甚至，一旦我的一些所作所為暴露出去，哪怕薪火聖殿的容不下我……」

    藍茉尊者有些悚然的看著自己師尊。

    她根本不知道心魔至尊究竟做了什麼。

    「但是……」

    心魔至尊微微低頭：「太順利了……計畫……太順利了……」

    「順利……順利不是好事嗎？師尊在擔心什麼？」

    藍茉尊者突然有些忐忑不安道。

    「是啊，順利是好事，我在擔心什麼……」

    心魔至尊抬頭，眼中真真切切的閃過一絲茫然。

    他在擔心什麼！

    他聯想到當年在**走廊當中和才尊者境界的「李求仙」爭奪那件宇宙奇珍榜上排行第四的宇宙之心的一幕一個資深至尊和一位尊主都不是的巔峰尊者奪宇宙之心那一至寶，居然全盤皆輸！

    他在擔心什麼？

    「我擔心……這個世界……真的存在著天命主角……一種，被命運眷顧的人啊……」

第八百九十三章 至尊湛淵

    墟天井。

    李求仙在煉化永生真水的剎那，蘊含在永生真水上屬於無上湛淵的反制手段直接爆發了。

    一如先前他用思維源典、用洞察之眼觀測到的結果加以猜測，這種反制手段就是信息衝擊。

    直接針對修煉者生命本源的信息衝擊。

    這股信息衝擊屬於無上湛淵獨有，爆發而出的剎那，除了同為無上的頂尖存在外，沒有任何人能夠抵擋。

    至尊？

    在這股信息衝擊下，普通至尊和至強至尊不會有任何區別。

    這麼說或許有些不恰當，至強至尊身上蘊含的信息量相較於普通至尊而言還是要龐大的多，但，仍然沒有意義。

    如果說，至尊和至尊交鋒，相當於兩軍交戰，普通至尊的軍隊不過一群烏合之眾，而至強至尊的軍隊則百戰精銳，在數量同等的情況下，普通至尊的軍隊自然難堪一合之敵。

    但無上的信息洪流……

    那是隕石。

    一顆攜帶著熊熊烈火，蘊含著無盡毀滅從天而降的隕石。

    哪怕那位至尊的軍隊再裝備精良，再身經百戰，再無畏無懼，在這顆足以將方圓千里化為焦土的隕石撞擊下，下場仍然只有一個。

    「無上……」

    李求仙心神流轉。

    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屬於「李求仙」的一切正在消失，正在被剝奪。

    那種剝奪，儘管只存在於這個時間階段，可在這一階段中，屬於他的一切，卻被徹底的抹去了。

    乾乾淨淨、徹徹底底。

    不會剩下血肉，不會剩下塵埃，什麼都不剩下。

    完全的將一種生命形態轉化成了另一種虛無形態。

    這種手段……

    讓李求仙由衷的感覺到無上的神奇。

    然而，在無上湛淵留在永生真水上的反制手段將「李求仙」留下來的一切痕跡全部湮滅、抹去，甚至即將進一步波及到他本身時，永生真水的效力發揮了。

    這件宇宙奇珍榜排行第三的無上至寶迅速的朝著他的身軀當中滲透，將他的生命由物質形態朝著一種更高層次的形態推進、進化。

    那是屬於無上的生命形態。

    一種脫離於血肉生命，脫離於物質生命，脫離於能量的全新存在。

    一種只要他的「思維」尚存，屬於他的「信息」仍在散發，他就能永生不朽的偉大存在。

    「這就是無上麼，脫離了物質、能量，只存在於空間和時間中的特殊生命……」

    李求仙喃喃自語。

    脫離物質、能量這一概念並非無上境界的終極，當什麼時候他能夠再脫離空間、脫離時間這兩個概念後，就將真正進化到更高層次的一種存在，一種……

    代表著一切的終極，代表著生命終點的偉大境界永恆！

    「由於沒有了物質和能量的束縛，時間和空間的概念對無上們來說自然就變得模糊了，至尊們閉關一段時間，身體本身對物質、能量的需求，會制止修煉者繼續修煉下去，從而讓他結束閉關清醒過來，但無上……卻不會……這也是為何無上們集中精力做一件事，可能一做就是幾十、幾百，甚至上千個星年的緣故……」

    李求仙靜靜感應著自己生命形態的轉化。

    不過這種轉化持續了片刻，李求仙眼中神光微微一凝。

    無上湛淵的反制手段仍在繼續！

    抹除了有關於「李求仙」的一切存在後他仍未停止，繼續的朝李求仙的生命本源衝擊而來。

    此刻的他雖然在永生真水的塑造下，生命本源正在朝著無上大能者蛻變，可如果真被無上湛淵留下的反制手段衝擊……

    那些尚未完成轉變的信息會丟失！

    換句話說……

    他會失憶。

    一如當年他前幾次進入「源界」時一般，身上的某些東西，某些記憶，某些概念，會在那種一次次重複中被淡化，被抹去。

    「終究只是具備無上的生命形態而已，對於無上們掌握的種種手段，仍然無能為力……尤其是我現在，本身的生命形態都尚未完全轉化。」

    李求仙看著那股洶湧而來屬於無上湛淵的信息洪流，心中嘆息了一聲。

    無可阻擋！

    無能為力！

    他這個時候能夠做的，只能瑾守自己的本源以及最核心的信息不失，同時儘可能用自身的信息消耗著無上湛淵的反制之力，以期最終丟失的信息、記憶尚在可以接受的範疇之內。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而且，這還是無上湛淵真身被自己困在「源界」中的緣故，如果無上湛淵真身未被困住，在這一反制手段爆發的那一刻，無上湛淵就能心有所感，一念間就能以這股力量為坐標讓自己的真身降臨而來，那種情況下即便他的生命形態正在朝無上形態轉化，最終也會被抹除掉除了核心部分以外的所有記憶，乃至最終被無上湛淵給鎮壓。

    這也是莊寒至尊等人明知道永生真水珍貴，妙用無窮，卻始終不敢打這件頂尖至寶的原因。

    就如心魔至尊所言，所有人都知道淼琊無上手上有宙光水晶，但誰又敢前去搶奪？

    這些有主的東西，除了他們自己，誰都沒有資格染指。

    「無上啊……」

    李求仙一聲嘆息。

    「嗯！？」

    突兀的，李求仙腦海中彷彿閃過一道靈光：「他們自己！？」

    下一刻，他思維凝練，目光直接落到了那股橫掃一切，似乎想要將他存在痕跡統統抹除的那股信息洪流上。

    「真正的無上湛淵被困在『源界』當中，哪怕察覺到了永生真水的異常都無法分出心神做出應變，而留下來的這份永生真水，乃是無上湛淵留給他自己的，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夠染指，反制手段，亦是只會在面對他自己時失效，但……至尊形態的湛淵和無上形態的湛淵是不同的……我當年曾以無上湛淵的形態為藍本讓自身進化完美，換句話說，我身上留下了一絲屬於無上湛淵的痕跡，而我要以這種痕跡來模擬無上形態的湛淵自然力有不逮，但如果只是模擬至尊形態的湛淵……」

    李求仙眼睛頓時亮了。

    生命形態到了無上階段，已經不再侷限於物質形態和能量形態了。

    換句話說，他們完全可以做到千變萬化。

    一位無上，在解析了那位至尊的生命信息構造後，可以輕鬆模擬對方，並且除了同樣達到無上境界的存在外，常人看不出任何異常。

    解析那位至尊的生命信息構造？

    即無上湛淵的信息構造！

    這種構造，他有！

    而用無上生命形態去模擬至尊生命形態，這種條件，他同樣滿足。

    念一至此，李求仙那被永生真水轉化的部分迅速的變幻起來，外面、氣息，乃至於身上散發出來的信息，統統開始發生變化，這種變化相較於無上湛淵來，自然還差了一截，可如果只是至尊階段的湛淵……

    足夠了！

    「嗡嗡！」

    而也就是在李求仙完成生命形態變化，模擬成至尊形態的湛淵時，無上湛淵留在永生真水上面的反制手段突兀停了下來。

    看著這份永生真水，看著永生真水上那留下的屬於無上湛淵的反制手段，李求仙突然感到十分神奇。

    就好像自己變成了另一個人，並且接納著那個人留下來的傳承寶物。

    「這種手段……」

    李求仙感受著無上湛淵留下來的反制手段，瞬間接觸到了上面留下來的諸多信息。

    無上湛淵留給至尊湛淵的信息。

    「嗡嗡！」

    李求仙思維狠狠一震。

    這些信息數量龐大，除了一門門頂尖無上法外，居然還有無上湛淵靠著永生真水成就無上的感悟、記憶。

    這些記憶儘管受到信息量以及大腦接受能力的限制不是特別清晰，但有這些信息，任何一個接觸到這部分信息的人將來成就無上的概率將提升一大截。

    「怎麼可能……無上階段的湛淵居然真的可以將自己的信息留給至尊階段的湛淵？世間居然有如此妙法？」

    李求仙心中震動。

    這一幕的實現，幾乎顛覆了他對修煉界的理解。

    「那當年的無上湛淵在至尊階段時，是不是也接收到了他無上階段時留給自己的信息……」

    腦海中這個念頭閃過後，李求仙猛然根據無上湛淵留下來的反制手段上攜帶著的信息，朝他至尊階段的人生追溯而去。

    此刻的他實際上就相當於至尊階的湛淵，追溯這些信息就相當於在回憶無上湛淵至尊階段的記憶。

    如果無上湛淵真身尚在，在察覺到異常後自然能第一時間阻止，可現在，他的真身困在「源界」之中，根本感應不到永生真水上的異變。

    在這種情況下，李求仙竭力追溯，依稀中似乎真正看到了至尊階段的無上湛淵站在一個類似於墟天井的環境下，正接收著什麼……

    「轟隆隆！」

    沒等李求仙來得及看清這一副畫面，一股恐怖的力量猛然在他的精神世界炸響，炸得他頭暈目眩，模擬成無上湛淵的生命形態瞬間潰散。

    而在他生命潰散的那一刻依稀望，似乎看到一尊頂天立地的偉岸身影，猛然出現在了他「感知」的世界之外，虛手一壓，朝他所在的這個區域拍了過來。

    這一隻巨手，蘊含的力量浩瀚、偉岸、無邊、無量，他甚至超越了空間，超越了時間的緯度，達到了一種不可思，不可測的境界。

    面對這一拍擊下來的巨手，李求仙感覺自己就好像一被畫在一副圖畫上的人兒，僵直不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隻手來將這幅畫撕成粉碎……

    不過，在這隻手即將將這幅圖畫撕裂的剎那，一股已經超越了他理解的力量驟然籠罩而下……

    光！

    無盡的光！

    一如當年在英靈聖殿時李求仙目睹那位神秘至尊將三種力量融為一體和無上浩然對抗時散發的那種充斥一切的光輝……

    而眼前這種光……

    更閃耀，更璀璨，哪怕生命形態已經轉化成無上之境的他在這種光芒的照耀下仍然如同暴露於烈陽下的冰雪，剎那消融！

    模擬成至尊湛淵的生命形態瞬間崩潰！

第八百九十四章 無上生命

    「唔……」

    李求仙發出一陣略帶痛苦的呻吟。

    那種光中蘊含的龐大信息量超出了他思維所能承擔的極限，哪怕他的生命形態已經被轉化成了無上層次，可仍然擺脫不了他本質仍屬至尊的事實，那等龐大的信息，直接沖潰了他的生命信號，如果不是因為他當時模擬的乃是湛淵至尊境界時的信號源，信號源崩潰的那一刻畫面傳輸也隨之中斷，恐怕……

    他的結果根本不是大腦當機那麼簡單。

    甚至會被這種恐怖的信息量生生撐死。

    就好像一個凡人目睹兩尊真神全力交戰，縱然那兩大真神任何一個都懶得和他一個凡人計較，可他們大戰時爆發出來的能量餘波仍然席捲數百公里方圓，直接將處於這片範圍內的凡人碾成湮粉。

    「呼！」

    李求仙微微喘息著，竭盡所能的運轉著思維源典，不斷的將剛才收集到的信息收錄下來。

    哪怕現在這些信息、畫面他根本無法解析，可先記下來對他來說仍然有著不可估量的好處。

    甚至在這種思維被衝擊到極限的情況下運轉思維源典，他這門無上法似乎都有了全新的領悟，使得這門無上法的修煉進度在大成階段推進了一大截，宛如完成了一次破而後立。

    足足過了好幾天的時間，李求仙的精神狀態才漸漸恢復過來。

    他看了一眼這片什麼都不存在的虛空，心中有種發自內心的凜然和敬畏。

    那種感覺……

    就好像人類第一次乘坐宇宙飛船，進入宇宙，透過宇宙飛船的窗戶觀望外界浩瀚無垠的星空……

    那種心情……

    第一次進入太空的興奮有之。

    但是更多的，還是對離開地球，親眼目睹浩瀚星空的冰冷、黑暗、神秘、未知帶來的恐懼。

    那是直入靈魂並被深深壓下的冰冷和顫慄。

    「我的生命形態……已經完成轉變了……」

    李求仙感受了一下自身。

    由於他剛被從至尊湛淵形態被打回來，屬於他的那具身軀徹底湮滅，此刻的他，壓根就沒有實質性的形態。

    因為對於無上這等生命形態來說，物質、能量已然不再是他們存在的必需品，真正能夠衡量他們存在意義的估計就只有空間和時間了，甚至這兩種意義的概念對他們來說都變得有些模糊，只要他們的思維承受得了虛無的侵蝕，承受得了時光的沖刷，這兩種力量仍然不會在他們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只是顯然……

    哪怕強如無上，生命形態達到一種全新的層次，仍然無法脫離生命的範疇，如果讓他拋棄「空間」的概念，他們就無法「存在」於這個世界，就等同於和墟獸一般。

    不！

    比墟獸還要可怕。

    墟獸至少可以和其他墟**流，而如果沒有了空間這一概念，無上們相當於陷入永恆的虛無和孤寂，最終只會崩潰到發瘋、發狂。

    時間概念同樣如此。

    歷史上就曾有無上因為永恆不朽的生命而覺得自己活膩了，失去了活下去的追求和意義，從而在沒有任何把握，任何目標，任何方向的前提下，選擇了衝擊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屬於「永恆」的那一境界，最終隕落消散在浩瀚星空中，成為諸位無上口中頗為惋惜和一聲長嘆。

    因此，無上們可以脫離物質和能量，但空間和時間仍然無法割捨。

    「這種形態……還是有些不習慣……」

    李求仙道了一聲。

    他身形流轉，很快朝墟天井外圍飛去。

    在路過一處存在著宇宙規則的細碎之地時，他馬上動用規則，凝聚能量，替自己塑造出了一具身軀。

    只是由於這些能量相當於隨意吸收，哪怕他本身的思維強度乃是至強至尊層次，塑造出來的這具身軀強度仍然極其有限。

    「且離開這片區域再說，身軀形態不是問題，我只需購買一些相應的材料以我最強時形態為藍本就能塑造出一尊不遜色於我當時的軀體，無非是需要花費一些時間讓那具身軀適應所修煉的無上法罷了，我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個合適的空間，順利展開『源界』，解決『源界』當中那位不知何時就能喧賓奪主的無上湛淵。」

    李求仙並未強求，他此刻塑造出來的身軀只需要能夠正常運轉化虹訣就行了，哪怕永恆烘爐都用不上，因為在這種宇宙法則時不時不存在的特殊區域，他根本沒有將自身能量耗盡的機會。

    時光流轉，一晃就是四個星年！

    四個星年的穿梭，墟天井出入口已經近在眼前。

    之所以返回時只花費了四個星年，一方面是因為熟悉了路程，另一方面……

    則在於他的生命特性！

    在他的生命形態尚未轉化到無上層次時，很多神秘未知的險境他都得繞著走，免得遭遇連混沌無極身、古神煉體術都抗不下來的凶險，但在生命形態攀升到無上級後，不論什麼危險的地方他都是一頭紮了進去。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自然而然節約了不少離開墟天井的時間。

    「出來了。」

    李求仙大步跨越，四周屬於宇宙的規則越發的清晰，連帶著墟界在他眼前都不再是斷斷續續。

    不過由於這具身軀的能量無法完成混沌無極身、古神煉體術的運轉，李求仙倒沒有第一時間深入墟界七層趕路，而是打算先找個地方，展開「源界」再說。

    可沒等他來得及將這個想法賦予行動，一陣亮光剎那間充斥在他的視野。

    在他看清這陣亮光的剎那，以他為中心的方圓上百萬公里所有的墟界之力、宇宙規則，湮滅，同時開始湮滅的還有他所處的這片空間。

    李求仙有心想要運轉化虹訣，但這股湮滅力量實在太快，快到根本不給他有半點反應的時間，最終……

    他只得睜大眼看著自己的身軀在這股湮滅力量下歸於虛無。

    ……

    「中了！師尊，命中了，李求仙中了您發射出去的湮空炮，湮空炮下，規則消亡，即便恆光指環都難以發揮出應有效果，一旦命中，他必死無疑！」

    在這片區域不遠處的「淨化」戰艦上，藍茉尊者忍不住發出一陣驚喜的叫喊。

    可隨著她驚喜的叫喊持續了片刻後卻發現，自己的師尊心魔至尊並未給出其他回應，反而就這麼盯著大屏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臉上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師尊？」

    「太順利了……」

    心魔至尊喃喃道：「事情……太順利了，順利到讓我有些不敢想像。」

    「順利？」

    藍茉尊者看了心魔至尊一眼：「這……倒也稱不上什麼順利吧？如果真是順利的話，師尊您那完美計畫的第一步就應該將李求仙滅殺才是，最不濟也得讓他隕落在第二步，可眼下直到第三步由師尊您親自出手以湮空炮才將他轟殺……這也算得上艱辛，算得上一波三折。」

    心魔至尊看了藍茉尊者一眼，微微低頭，口中說著：「如果……李求仙真的死了，那麼，我還有希望，我還能夠去相信這個世界並不是命運的遊戲，芸芸眾生仍有擺脫命運，掌控自己人生的可能，可若是李求仙未死……」

    心魔至尊話未說完，一道生命波動在大屏幕上顯示而出，並且以極快的速度不斷壯大……

    看到這一幕，藍茉尊者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語氣中充滿著不可思議：「沒死？怎麼可能沒死？那可是湮空炮啊，而且，剛才屬於他的生命氣息完全已經消失了！」

    「炮擊！」

    心魔至尊眼中寒光迸射，毫不猶豫一聲低吼。

    頓時，一發發價格昂貴程度不比宇宙泡沫差上多少的炮彈撕裂虛空，轟向目標。

    而後……

    目標的生命氣息又消失了。

    看到這一幕，藍茉尊者微微吐出了一口氣：「定然是恆光指環的力量，想不到在沒有宇宙規則和墟界之力的情況下恆光指環仍能發動，不過如此短暫的時間裡我們殺他兩次，他必然來不及補充恆光指環的能量……這一下，他必死無疑！」

    心魔至尊沒有說話，目光死死的盯著大屏幕，眼睛都不眨一眨！

    而他的右手則扶著座椅的扶手，微微輕顫著，顯然在他心中此刻極不平靜。

    三個呼吸後……

    那道原本已經消失了的生命氣息再度出現，並且……漸漸朝他們所在的方向而來……

    「炮擊！」

    心魔至尊低吼著。

    炮彈發射、命中、生命氣息再度湮滅……

    三個呼吸後，生命氣息重新湧現……

    「炮擊！」

    「炮擊！」

    「炮擊！」

    心魔至尊死死的握著座椅扶手，整個扶手被他捏成了粉碎，而他的眼睛亦是死死的瞪著大屏幕，咬緊牙關，神色隱隱有些癲狂！

    「炮擊！給我繼續炮擊！」

    低沉的吼叫在艦橋當中迴蕩。

    「大……大人……沒……沒炮彈了！九發炮彈，全部發射……」

    二副戰戰兢兢的回應著。

    九發炮彈！

    心魔至尊準備了九發炮彈，此刻全部打完！

    心魔至尊停止了有些沙啞的低吼，因為此刻，李求仙的身影已然清晰的出現在了戰艦的精準探測範圍，精準到甚至可以窺探出李求仙的模樣投射到大屏幕上。

    看著大屏幕上李求仙那完全區別於尋常血肉生命的特殊形態，心魔至尊的聲音突然凝滯了。

    「無上生命……」

    他口中生澀的吐出這四個字。

    下一刻，這位修煉至今足足有近萬星年修為已達巔峰至尊的老者猛的瘋狂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第八百九十五章 信息回溯

    「哈哈哈！」

    心魔至尊的笑聲不斷在艦橋之上迴蕩。

    笑得肆意，笑得癲狂，笑得悲嗆，笑得諷刺……

    「師尊……」

    藍茉尊者聽得心魔至尊的這陣笑聲，直感覺心驚膽顫，尤其是屏幕上顯示李求仙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朝他們這個方向趕來，更是讓她擔憂不已。

    李求仙……

    那可是至強至尊啊！

    尤其是新一輪的星空至尊榜更新後直接將他的排名從先前的一百零四，提升到了六十位，整整四十四個排名，這麼一位至強至尊若真的殺來，憑他們一干人等絕對無法抵擋。

    「師尊……我們快走吧……」

    藍茉尊者戰戰兢兢道。

    「無上生命……無上生命……」

    心魔至尊呵呵笑著，臉上的癲狂之色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可言明的痛苦和苦澀。

    「他煉化了永生真水，成了無上生命，天命！這就是天命！可笑……可悲……」

    心魔至尊口口聲聲說著可笑，但那帶著皺紋的眼角卻是泛著水霧，從來沒有一刻他感覺自己是如此的無力。

    「師尊！」

    藍茉尊者看著那道不斷靠近的身影，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走吧，走吧，該走了。」

    心魔至尊揮了揮手，望著屏幕上那道不斷靠近的身影，神色中滿是落寞。

    三步計畫，三步殺招，卻未奈何李求仙半分。

    這場生死對決，此時此刻，已然落下帷幕。

    他輸了！

    輸得徹徹底底。

    輸得一敗塗地！

    「嗡嗡！」

    戰艦在藍茉尊者的控制下很快轉身，開始進行曲率飛行。

    與此同時，戰艦本身亦是釋放出大量的干擾源，這些干擾源不止干擾到宇宙間的探查手段，更是干擾著墟界之力的運轉，尤其是在墟天井外圍這種墟界之力極其混亂的環境，干擾效果更是強到極致，其他人即便想要深入墟界自墟界中追擊自己，想要鎖住戰艦離開的具體方向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一旦方向有一絲錯誤，在墟界以及宇宙這等特殊的環境下，雙方的距離就會被徹底拉開。

    ……

    「咻！」

    李求仙身形穿梭，他此刻施展的赫然是那半吊子水準的化虹訣。

    他的化虹訣雖然早已修行圓滿，但他凝聚成型的身軀被湮空炮滅了一次又一次，這種新凝聚而成的身軀哪怕有再強的無上法傍身，十成威力也發揮不出一成。

    至於通過墟界趕路？

    別鬧了！

    且不說這是在墟天井外圍，墟界之力混亂，即便在外界，以他這具身軀的脆弱性，墟界五層的壓力就足以讓他這具勉強凝聚成型的身軀徹底崩潰。

    在這種情況下，當他來到這艘戰艦所在的位置時，那艘戰艦早已經沒有了蹤影。

    儘管這艘戰艦的炮彈並未對李求仙造成什麼傷害，但塑造的身軀被不斷毀滅、不斷擊潰，那種幾乎相當於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覺仍然讓他臉色難看。

    偏偏……

    他勉強塑造的身軀還不具備反抗能力。

    這種感覺……

    除了無上湛淵外，多久沒有了？

    李求仙站在這片星空，神色中滿是壓抑之色，但他口中卻是嘗試著說服自己，讓自己平靜下來：「低調，我現在的行事風格走的就是低調路線，連無上們都對浩瀚宇宙充滿著敬畏，我一個小小的至尊，有什麼高調的資格？」

    只是……

    諸位無上……

    真的是低調麼？

    只是他們那個境界已經擺脫了需要高調的層次罷了，因為不論在任何場合，只要有他們在的地方他們就是絕對的中心，任何人，都絕不敢對一尊無上有半分不敬，他們低調也好，高調也罷，他們的身份地位都無可撼動，他們的低調，甚至可以視為高高在上，視為對同階以下生命的藐視、無視！

    他一直跟著無上學，學習他們的謙虛，學習他們對宇宙的敬畏，學習他們低調的處事風格，可這些東西實際上對無上來說，壓根沒用。

    就好像他不斷翻看學習成功人士們書寫的人物傳記、成功心得，可那些人書裡面的成功經驗……

    沒有任何意義。

    真正的意義在於他們成功了。

    就好像無上們的處世經驗不在於他們的處世經驗，而在於他們是無上！

    「我一直低調，只想老老實實的閉關苦修，尋求生命的昇華，難道這也有錯？可這段時間裡都發生了什麼？莊寒、霜華等至尊謀害我，無上湛淵給我佈置陷阱，眼下我好不容易九死一生煉化永生真水，艱難的從墟天井中走了出來，還沒來得及呼吸一下墟天井外新鮮的空氣……卻被人連打九炮！？」

    那可是湮空炮！

    在墟天井這等宇宙法則、墟界法則紊亂乃至於不存的特殊環境下，九發湮空炮，足以將任何一位至強至尊滅殺。

    哪怕他李求仙擁有恆光指環、涅之心可以一次次復活，可在九次炮擊下仍然只有死路一條。

    如果不是因為他煉化了永生真水，如果不是因為他具備了無上生命的特性，他已經死了。

    「我一個老實人，只想安安靜靜的閉關苦修，步步為營的成就無上，為何你們卻要一次次的算計我，致我於死地！？」

    李求仙猛得抬頭，眼中寒光迸射：「看樣子，我的低調，已經被人當成了軟弱可欺！？我的謙虛卻讓人一步步得寸進尺！？我一忍再忍，但再低調、再老實的人，被欺壓到極致時也會生氣，也會暴怒，也會發飆！」

    念一至此，他的精神意志突然變得極其高亢，戰意沖霄！

    似乎要將這些星年來被無上湛淵帶來的死亡壓抑統統的宣洩出去，痛痛快快的放肆！

    「既然你要我死，那麼，我就先讓你死！我李求仙，發飆了！」

    李求仙一聲長嘯，身上屬於思維源典的氣息不斷湧現，這門離圓滿境界還差上一絲的無上法被他激發到極致，一時間整個世界在他面前發生了顯著性變化，世界的物質、能量、時間、空間，漸漸轉變成了一列列數據，或者說，殘留在這片虛空能量、物質、時間、空間中的信息，統統被他漸漸剝離出來，加以匯聚……

    「你以為逃了，就能甩的乾乾淨淨！？你以為人不在了，我就不知道你是誰！？給我現身！」

    「嗡嗡！」

    信息匯聚！

    李求仙手掌上彷彿匯聚出了一條信息洪流！

    時間、空間、物質、能量殘留在這片區域的信息被不斷的凝聚，不斷的重組，最終匯成了屬於他所能接受得了的畫面，畫面中，依稀可以看到一艘戰艦，戰艦模模糊糊，並且隨著李求仙不斷拉近這艘戰艦，那種模糊感變得更加強烈。

    不過李求仙卻是不管，思維源典激發到極致，無數的信息不斷朝他匯聚。

    如果是以前，這股信息洪流此刻怕是已經要超出了思維源典以及他本身運算容納的極致，可在衍化為至尊湛淵並遭到一尊偉岸存在的恐怖衝擊後，他的思維源典似乎經歷了一次破而後立的蛻變，再加上他此刻生命形態的變化，對信息的控制、容納、接收、處理能力全部提升了一截，以至於到了此刻，他仍然沒有出現不堪重負之勢。

    近了！

    近了！

    隨著李求仙以思維源典高強度負荷的運算，畫面越發拉近，越發清晰……

    終於，在某一刻，屬於這艘戰艦艦橋的畫面在他面前猛然顯現，一個信息及其複雜的強大生命體躍然於眼前。

    「心魔至尊！」

    辨析出這些信息代表的意義後，李求仙瞬間猜出了這個生命體的身份。

    心魔至尊！

    星空至尊「李求仙」四個宿敵中唯一尚還活著的最後一個，同樣也是四大宿敵中位置最高、修為最高的一個心魔至尊！

    在李求仙先後斬殺須彌至尊、無始至尊、西熙至尊一干人等成就至強至尊後，對於才巔峰層次的心魔至尊來說，他已經不怎麼再放在眼裡，甚至都有些忽略他的存在了。

    但是沒想到……

    他忽略了心魔至尊的存在，但心魔至尊卻是一直未曾忘記他，想方設法的想要致他於死地。

    這一次，如果不是因為他機緣巧合煉化了永生真水，將生命形態提升到了無上階段，面對九發湮空炮的轟擊，絕對會被當場射殺。

    甚至……

    李求仙彷彿想到了什麼，腦海當中迅速閃過當初寰光至尊交給他的有關於莊寒至尊的資料。

    莊寒至尊和白皙至尊有三子一女，三子名為業炎、鵬雲、浩辰光，女兒名藍茉，這四人，分別拜師在乾坤洞天、太初洞天、永恆聖殿、薪火聖殿四處，而在薪火聖殿修煉的女兒藍茉，其師尊，就是心魔至尊！

    她是心魔至尊的弟子！

    換句話說，莊寒至尊、霜華至尊等人前來圍殺他，極可能也是心魔至尊在暗中促成！

    「心魔至尊！」

    心情壓抑的李求仙眼中殺機迸射：「你好大的膽子，當真以為你躲在薪火聖殿中我就殺不了你！？薪火聖殿我未嘗不能闖上一闖！」

    不過就在李求仙弄明白用空湮炮轟擊他的罪魁禍首就是薪火聖殿的心魔至尊時，一直被他收入體內風平浪靜的「源界」卻是突然震動起來，下一刻，這個世界根本未受他的掌控，直接自他體內投射而出，伸展開來……

第八百九十六章 永恆契機

    「十個星年了。」

    李求仙不需要計算已經明白，從他將質點劍意修行圓滿並馬上對無上湛淵出手至今，已過去了十個星年。

    當初無上湛淵就曾說過，他完全解析出「源界」快的話需要十年八年，慢的話則是數十上百星年，顯然……

    他言而有信。

    十個星年，完成了對「源界」的解析。

    此刻更是不經他這位「源界」之主的掌控，直接將「源界」激發，顯然，現在的他已然具備從「源界」中脫身而出的能耐，只要他能夠脫離「源界」這個囚牢，斬殺他這位「源界」之主，沒有了人和他爭奪「源界」這一墟界奇物的掌控權他三五個星年時間就能替代李求仙，真正的成為「源界」之主。

    「如果在我未曾煉化永生真水前你便具備了這種能耐，我確實拿你沒有任何辦法，這一刻除了馬上拋下『源界』有多遠跑多遠外，沒有任何選擇，但是現在……」

    李求仙看著漸漸展開的源界，神色平靜，從容。

    命！

    他只能說，無上湛淵的命不好！

    或者說……

    他身上的氣運無法和自己比肩，以至於被自己完全克制，哪怕眼下他明明已經具備逃離源界的能耐，卻仍然棋差一著。

    「嗡嗡！」

    源界伸展，速度不慢，不多時已然形成一片直徑一光年的星空。

    星空一如既往，一顆恆星散發著耀眼的光輝，諸多行星圍繞著恆星運轉，放到浩瀚星空中這屬於最普通不過的一個恆星系，任誰都想像不到這個恆星系中封鎮著一尊何等可怕的存在。

    「咻！」

    李求仙神色平靜，無畏無懼，在源界展開的那一刻，一步虛踏。

    而在他一步虛踏的剎那，一股強大的意志已然自源界當中湧現，就彷彿一顆漸漸自地平線上升起的朝陽，尚未露面，可散發出來的光芒已然普照大千，無邊無量。

    「想出來？可曾問過我是否同意！」

    李求仙身形一轉，身形彷彿一顆自九天之上墜落而下的冉冉流星，當場朝著那顆即將升騰閃耀的朝陽鎮壓而去，在自己的身形和那片璀璨光輝碰撞的剎那，整個源界劇烈震盪，世界的力量被他的意志所牽引，似乎衍化成一座巍巍峨峨的太古神山，狠狠的砸在那顆尚未冒頭但已經散發出璀璨光輝的朝陽之上。

    「轟隆隆！」

    整個源界狠狠一震！

    潰散的力量不止波及代表著源界的這片一光年的星空，更是朝外界蔓延，使得墟界和真實世界的界限被衝擊的一片混淆，難分彼此。

    如此劇烈的震動自然生活在源界當中的芸芸眾生自然也心有所感。

    那些普通人也就罷了，被困在源界當中的天軸至尊、蚩魂至尊、應龍至尊、坤和至尊、莊寒至尊、霜華至尊一干人等同時面露苦澀。

    「該死，那兩位大能又在火拚了！」

    「希望那兩尊大人物的搏殺不會影響到我們，現在的我們完全就是一屆凡人，一點點餘波都能讓我們灰飛煙滅。」

    「天軸，你可要穩住一點啊，我們的生死可都掌握在你手上。」

    這些至尊們的臉上充滿著擔憂，更多的則是懊悔。

    早知道李求仙擁有源界這等手段，哪怕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打李求仙半點主意。

    「我也只能盡力。」

    天軸至尊也顯得十分無奈。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

    劇烈的震盪中，一股強大的意志夾雜著凝練到極致的磅礴信息想要自源界當中投射而出。

    可沒等這股信息來得及徹底脫離源界，李求仙凝聚整個世界規則的太古神山已經撞了上去，將那股意志撞成粉碎，那即將冒出山頭普照大千的光輝亦是在這座巍峨神山下，再度黯淡。

    「無意義的掙扎，我已然解析了這個世界的規則，掌握了離開這個世界的方法，你即便動用這個世界的力量鎮壓住我也只是短時間罷了，等到你將這個世界的力量耗盡，我仍能脫身而出，如果我是你，最正確的選擇是馬上離開，逃得遠遠的，越遠越好，宇宙浩瀚，無邊無際，即便無上都不敢說能踏足宇宙每一個角落，只要你躲的好，我找不到你，你或許能有個平靜安寧的未來……」

    無上湛淵的聲音在虛空中迴響著。

    神色平靜，言辭從容。

    因為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不存在任何其他的轉機了。

    除非……

    李求仙能成就無上。

    然而，十年前他見到過李求仙，他離無上還早的很，十個星年，縱然他有天縱之姿，也不可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晉至無上大能之境。

    因此……

    「轟隆隆！」

    李求仙調動源界規則之力和無上湛淵的相撞引起源界劇烈動盪，以無上湛淵為中心的方圓數千公里所有物質、能量、時間、空間被全部打散，在那片散開的物質、能量、空間、時間中，依稀還能夠看到一些屬於近代、古代、遠古代的畫面。

    這是一個世界不再穩定，時空之力開始紊亂的徵兆。

    「無上湛淵！」

    在這種紊亂的力量中，李求仙的身形大步而來，渾身上下法則環繞，攜整個世界之力的他擁有著無與倫比的偉岸威能，哪怕無上湛淵已經初步解析了這個世界，可面對身為世界之主的李求仙，仍然被死死鎮壓，難以動彈。

    「讓我看看，這個世界的力量究竟經的起你揮霍多久！」

    無上湛淵神色淡漠，整個人儘管看上去被李求仙動用源界之力鎮壓著，但自他身上卻散發著一種奇特的信息，不斷解析、消磨著那種鎮壓之力，並且在將這股力量消磨完畢後用自身的力量取而代之，這種感覺……

    就好像權限交換！

    李求仙正在將屬於自己的權限，一點一點，主動送給無上湛淵去掌握。

    「不愧為無上……但……」

    李求仙身形閃爍，直接來到了無上湛淵身前。

    而原本神色淡漠不斷轉化著源界之力的無上湛淵在看到李求仙真身的剎那，第一次失態了。

    他看著李求仙，先是微微一怔，緊接著，一直成竹在胸的臉龐充滿著意外、驚嘆：「你……你的生命形態……你煉化了永生真水！？」

    「拜你所賜，我煉化了永生真水，現在，我的生命形態和你一樣，都屬於無上層次。」

    李求仙看著無上湛淵，靜靜的回應著。

    「永生真水上有我留下來的反制手段，除非無上親自出手，沒有人能擋得住那些信息的侵襲，而你，並不是無上！」

    無上湛淵臉上的驚嘆漸漸散去，他看著李求仙，眼中充滿著不解：「你怎麼做到的？」

    「那份永生真水是你的一個實驗，為了留給過去未成至尊的你？」

    「哦？」

    無上湛淵看著李求仙，似乎意外他連這一點也知道，不過眼下李求仙都已經煉化了那份永生真水成為了無上生命形態，他也沒有隱瞞的意思：「不錯，早在很久以前我第一次創出三生之影這門無上法時我就在考慮一個問題，永恆究竟是什麼？我大膽推測，無上是脫離了能量和物質，那麼永恆，極可能是脫離了時間和空間，正因為時間和空間中他們不存在了，所以我們聽說過永恆，但卻從來看不到永恆，因為永恆不會和我們處於一個時空！而要脫離一個時空的最佳法門，那就是沒有過去，沒有未來，甚至……沒有現在！」

    「嗯！？」

    李求仙神色一凜，彷彿猛然想到了什麼，神色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你將那份永生真水留下來的真正目的，不是為了幫助過去至尊境界的你成就無上，而是想要誘殺至尊境界的你！？斬滅你的過去！？你不怕因此導致現在的自身消失！？」

    「或許吧，想要解析這個世界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告訴你的快則十年八年，慢則幾十年上百年，這一點，不是真的，沒道理在源界沒有主人的情況下我解析了幾百個星年一無所獲，而現在源界已經認主了，我卻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達到解析源界的臨界點了……我告訴你的那些，只是因為你的思維源典進步太快，為了將你扼殺於搖籃當中，讓你生出緊迫感，好更快的邁入我留給你的陷阱，也就是那份永生真水。」

    李求仙聽了微微皺了皺眉頭。

    「看到你，我明白，我弄巧成拙了，但是顯然，我並非沒有任何收穫，在四個星年的某一天，我突然感覺我的生命形態變得更加圓滿了，就好像一個負重前行的人，突然拋下了一部分包袱，變得更為輕鬆，於是……原本對我來說再花一百個星年都難以解析的源界，我居然就用了四個星年，就將他解析了……」

    無上湛淵說到這，微微沉思了一番，道出了三個字：「很神奇。」

    李求仙看著無上湛淵這一副思索偶有所得的模樣，心神微微一凜。

    無上湛淵……

    他找到永恆的方向了！？

    不過……

    找到了方向又如何，他不見得能有走到那條道路終點的一天。

    「確實很神奇，可惜沒用，因為你想自源界中脫身而出的願望怕是要落空了，我在得到永生真水時，曾巧合的模擬了一番你的生命形態，儘管當時的你不過至尊層次，但靠著這輪模擬收集到的信息，將你剝離源界，再繼續鎮壓下去卻是不成問題，無法離開源界，哪怕你找到了繼續修煉下去的契機也只是空談。」

    李求仙道。

    無上湛淵沒有回話，而是靜靜的看著李求仙。

    契機？

    如果他的試驗可行，永生真水真的能誘殺他的過去，為何早不成功，晚不成功，偏偏李求仙去了就成功了？

    再聯想到源界和李求仙這位源界之主，聯想到自己即將自源界脫身而出時卻被李求仙突兀鎮壓，這種冥冥中的巧合彷彿一種指引，讓湛淵想到了什麼……

    他看著李求仙，那目光……

    彷彿在看一陣稀世寶物。

    一句話，被他深藏在了心中。

    「或許……我的永恆契機……是你！」

    ………………

第八百九十七章 天命在我

    對於無上來說，時間，從來就不是難以煎熬之事。

    有時候一些小小的感悟，他們就能投入幾十星年、幾百星年，甚至上千星年的精力。

    而若是事情關係到永恆的方向，永恆的契機……

    任何一個無上都會耐心的等。

    哪怕等一萬年、十萬年、一百萬年、一千萬年，也在所不惜。

    而現在……

    他在李求仙身上，看到了一絲契機。

    哪怕此刻他根本無法理解這種契機誕生於何處，但，他那個一直沒有成功的試驗因為李求仙的出現，因為李求仙前去搜尋永生真水突然成功了，這已然為他開啟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於是，接下來當李求仙開始針對他的信息源嘗試將他從源界當中剝離出來時，他並沒有反抗。

    或許他明白……

    反抗亦是沒有任何意義。

    「嗯！？」

    李求仙感受著無上湛淵和源界間斷開的聯繫，那種輕而易舉讓他有些意外。

    不過他的目光在無上湛淵身上停留了片刻，卻是並未理會，而是虛手一拍，源界之主的力量以他為中心四散蔓延，眨眼間已經席捲到了整個源界。

    靜靜的感應著源界反應過來的回饋，他的神色不禁有些驚疑：「真的被徹底剝離了？」

    「無上最大的優勢在於遠勝於至尊的生命形態，在你沒有接觸無上生命形態時你自然不懂得我們這種生命的結構和方式，因此我一旦融入源界，你根本奈何我不得，就好像一個電力學專家，自然解析不了核能的玄妙，但眼下你本身的生命形態已經進化到了無上等階，我再強行融入源界便沒有意義了，身為源界之主的你靠著世界的力量，輕鬆就能將我從這個世界裡剝離出來。」

    無上湛淵看著李求仙，似乎在解答著他心中的疑惑。

    「是麼，如果沒有了源界的庇護，你如何抵擋得了我的質點劍意。」

    李求仙虛手一握，質點劍意的劍光開始在他手中凝固，並且直接鎖住無上湛淵的信息源。

    「質點劍意無法真正斬殺一位無上，哪怕你的質點劍意修煉到圓滿也不例外，這個世界，能夠斬殺無上的唯有一人，那就是無上離……並且，無上離也不是靠著個人的力量將另一位無上斬殺，在斬殺那位無上賽蠻時，他借助了墟獸族的力量。」

    無上湛淵道。

    「我無法斬殺一位無上，但……將一位無上重創，令其不再興風作浪卻不在話下！」

    李求仙話一說完，凝練而成的質點劍意轟然爆發。

    而在他質點劍意爆發的剎那，代表著無上湛淵的信號源亦是爆發出璀璨的光輝，屬於質點劍意的劍芒在這陣光輝的照耀下似乎被拉扯到了時間和空間當中，被時間和空間不斷消磨、淡化，最終斬中無上湛淵時，僅僅是讓他的信息消散了極其微小的一部分。

    「效果……還是有……」

    無上湛淵由衷的道了一聲：「看樣子我的處境危險了。」

    李求仙沒有說話，第二道質點劍意沒有任何停滯的轟擊而出，這一劍，不止以圓滿階段的質點劍意直指無上湛淵的信息核心，更是動用了源界之力將無上湛淵全面鎮壓，防止他的激烈反抗。

    然而……

    無上湛淵似乎沒有半點反抗的意思，任憑李求仙這一劍再度斬入他的信息源。

    而且在這道質點劍意斬入他的信息源對他造成破壞傷害時，他還將李求仙的質點劍意截留了下來，似乎在分析著質點劍意上那股屬於李求仙獨有的劍術神韻。

    李求仙神色肅然，第三劍、第四劍、第六劍、第十劍、第二十劍……

    一道道質點劍意彷彿狂風暴雨般朝著無上湛淵瘋狂刺殺，每一道劍意儘管會被無上湛淵以自身信息源中散發出來的光輝抵消，但卻無一例外都能對他造成不小的損傷，哪怕損傷不大，可水滴石穿，他仍然能夠感覺到無上湛淵那不可撼動的信息源在漸漸縮小。

    而且，擁有源界作為補充，他本身擁有的力量幾乎不遜色於一尊無上，堪稱無窮無盡，質點劍意刺出幾十劍後氣都沒有喘一口，劍光積累的數量迅速的朝上百劍、幾百劍，乃至上千劍堆積。

    上千劍！

    無上生命本源的強大這一刻在李求仙面前演繹的淋漓盡致。

    尤其是……

    當李求仙刺出第兩千九百九十九劍時，他的質點劍意微微一頓，緊接著，停了下來。

    「我的質點劍意威力在變弱？」

    李求仙看著無上湛淵。

    此時此刻，無上湛淵的信息源相較於先前被削弱了大半，儘管被削弱後他的信息源看上去更為凝練，閃爍出來的光輝更為璀璨，但他明顯感覺的出無上湛淵這位無上帶給源界的負荷變輕了。

    「不是你的質點劍意威力在變弱，刺殺兩千九百九十九劍，你的質點劍意威力相較於第一劍時威能提升了接近三成，因為在不斷刺殺的過程中你通過自身無上生命的特性將自己對無上這一生命形態的理解灌入了你的劍術中，知己知彼，從而讓它威力增長，之所以你會感覺到劍術的威力在減弱，是因為……」

    無上湛淵手上閃過一道劍光。

    一道屬於質點劍意的劍光。

    更確切的說……

    是一道屬於李求仙質點劍意的劍光。

    「我解析了你的質點劍意。」

    無上湛淵緩緩說著。

    李求仙眼瞳微微一縮。

    「或許一千劍，或許九百劍，我將免疫你質點劍意的傷害。」

    無上湛淵解釋道：「在無上眼中，所有手段都不過信息的一種利用方式，本質相同，每一次遭到攻擊都相當於自身信息和對方信息的一種碰撞，以你的信息來消融刪減我的信息，這個過程中兩種不同的信息必然相互交匯，次數多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自然就能將對方的無上法解析、複製，直至免疫，這就是一位無上為何殺不了另一位無上的原因。」

    李求仙看著無上湛淵手中的那道質點劍意。

    那確實是屬於他的質點劍意。

    解析他的質點劍意比解析源界明顯要輕鬆一大截。

    「一位無上和另一位無上交鋒，充其量用自身絕品無上法在對方解析完畢前將其重創，令對方遭到重創期間自身影響力降到最低，可能幾千、上萬個星年裡都無法興風作浪，這樣自然而然就相當於將那位無上鎮壓、擊敗了，但重創無上到斬殺無上，就好像凡人跑出百米九秒晉至百米八秒一樣，明明只有一秒差距，可那個過程卻意味著無數次極限的突破……至少，絕品無上法還做不到這種程度。」

    無上湛淵平靜而耐心的和李求仙解釋著，似乎兩人根本不是什麼深仇大恨的對手，而是兩位侃侃而談的至交好友。

    「照你這個說法，一門絕品無上法只能重創同一位無上一次？」

    「不錯。」

    無上湛淵點了點頭：「你想殺一位無上，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和無上離一樣，先將我重創，再和墟獸族合作引墟界九重的力量將我滅殺，不給我瞭解無上法和恢復的機會，第二個，則是掌握三門以上攻殺類絕品無上***流施展，不讓我有解析三門無上法的機會……當然，你如果能夠推衍出比絕品無上法更強大的永恆法，那又另當別論了……」

    說到這，他的語氣微微一頓，有些悠然神往：「儘管我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否存在著永恆法。」

    李求仙看著無上湛淵。

    他明白，殺一個無上，沒有那麼簡單。

    絕品無上法不斷的施展可以將另一位無上重創，可除非對方像無上湛淵一樣被自己困在源界這種無法逃離、難以反抗的特殊環境中，否則，同為無上，誰會連中對方幾千次、幾萬次無上法的轟擊？

    在察覺勝不了對方時，早就逃之夭夭了。

    「無上，不愧為無上。」

    李求仙目光在無上湛淵身上盯了許久，緩緩說著。

    「或許你還有另一種方法可以殺我。」

    無上湛淵道：「你可知道我的成道無上法？」

    李求仙當年模擬至尊湛淵，得到過無上湛淵的信息傳承，驚鴻一現的瞥到了無上湛淵信息傳承中的諸多法門、經驗心得，自然明白無上湛淵的成道之法乃是三生之影。

    一門能夠採集自身過去、現在、未來逸散投射的信息，將這些信息編寫入自己的攻擊中，從而將某些存在過，甚至不存在過的攻擊提前具現出來的無上法門。

    「將三生之影修成，再將它破解，說不定在你破解三生之影的那一刻，就能洞悉我的弱點，從而輕鬆的擊潰我的信息源，將我滅殺。」

    無上湛淵微笑道。

    他的模樣根本沒有半點階下之囚的感覺。

    李求仙深深的看了無上湛淵一眼，最終收回了目光：「不用了，你的信息源相較於先前來，已經弱小了一大截，而你想要將你的信息源重新恢復到全盛時期，恢復到足以再度影響到我對源界的掌控那一程度，少說還要幾十上百個星年，在這幾十上百個星年裡，我只需要再練成一門無上法，削弱你的信息源，你又將再度被打回原形，這種形式，又未嘗不是一種鎮壓。」

    「是麼，那你得加油了，不是上品攻殺類的無上法根本無法將我的生命本源削弱，且不說你能不能確保每幾十個星年修成一門攻殺類無上法，即便能，當今之世，上品攻殺類無上法有限，加起來不過十幾門罷了，等這十幾門無上法耗盡了，你又當如何制衡我的成長？」

    「這一次你差點翻盤，險些將我逼到山窮水盡，最終不還是被我順利鎮壓？」

    李求仙說著，聲音微微低沉：「我相信，天命在我！」

    「天命在我？」

    無上湛淵微微一怔，緊接著，重重道了一聲：「好一個天命在我！」

    說完，他不再言語，靜靜的閉上眼睛解析著李求仙的質點劍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