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大唐農聖 作者:愛吃魚的胖子 (已完成)

 
mk2258 2018-5-5 15:30:1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1 690221
mk2258 發表於 2018-5-5 15:34
第三十章面聖





    第一次被處在權利巔峰的人召見,心情是比較忐忑的,之前孫享福已經幻想過很多次自己與李世民見面的場景,但沒想到是在后宮,沒辦法,他現在是家臣,名義上是歸長孫皇后管,去太極殿或御書房面聖反而是不合規矩。X

    翼國公之前教我見皇帝時怎麼說來著?忘了,乾脆按照電視劇裡的來吧!

    “微臣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進入麗政殿,孫享福一眼就看到了胡床上一身明黃長袍裝扮的李世民和一身艷麗長裙裝扮的長孫無憂,在此時的大唐,也只有他倆敢這麼穿了,不過,當他這萬歲千歲的喊出去之後,整個麗政殿內突然就變的安靜了,內侍,宮女,一二十號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也不說話,也不動作,就倆字,尷尬。

    影視劇害死人吶!孫享福如是想著,繼續跪伏在地上不敢抬頭看人,主要是覺得丟臉。

    “呃,今日不是祭祀大禮,無需行此叩首大禮,你先起來吧!”李世民被長孫無憂拉了拉袖子,才反應過來開口道。

    “謝陛下。”

    孫享福從地上爬起來站穩,想想也是,現在流行的是跪坐,如果行跪拜禮的話,那不是和坐沒什麼區別了,此時他才想起秦瓊所教的拱手彎腰禮,深鞠躬就代表大禮,可惜已經晚了,先讓別人看看自己猴子屁股一般的臉吧!

    即便是沒有多少上尊下卑的思想,孫享福也知道,直視皇帝是不對的,被李世民端詳了片刻,才再度聽到那個威嚴的聲音,“朕聽聞你造了一種耕田利器,名曰:曲轅犁,為何不敬獻給朝廷?”

    李世民犯不著跟他一個七品小官客套什麼,話語直的讓孫享福有些惶恐,想了想措辭,孫享福才答道,“彼此微臣不過是一介農夫,無法得見聖顏,而且”

    說到這裡,孫享福欲言又止。

    “而且什麼?”

    “而且,有人曾對微臣言,若不是微臣這次做的是陛下的家臣,恐怕來上任的時候,就在渭水上翻船淹死了。”

    孫享福當然要趁此機會給那些世家上上眼藥,這樣,才能讓李世民更加的看重自己,他此話一出,李世民的表情果然變的豐富起來。

    李世民用屁股想也知道說這話的人肯定就是那些世家子,這種耕田利器,對於手中掌握大量土地的世家是有大用的,而且世家都自私,屆時一定會將其收歸己用,讓自家先得利。

    “哼,這些國家毒瘤,朕早晚必除之。”

    李世民怒哼了一句,卻被長孫無憂勸誡道,“陛下,君不密,則失臣。”

    聞言,李世民的目光掃視了一眼內侍又道,“今日之言,若傳出去半個字,汝等三族盡滅。”

    “你等且先退下去吧!”這裡畢竟是后宮,長孫皇后的地盤,她適時的下令道。

    一干內侍魚貫而出,李世民才又看向孫享福道,“那水泥又是何物?”

    沒了那許多人圍觀,孫享福的精神也鬆散了些,拱手道,“不過是將一些石頭磨碎,再添加少許粘合物燒製出來的東西,磨成粉末之後,加水,便能夠使其再凝固,是微臣在鄉下燒製石灰時偶然發現的,不值一提。”

    “是嗎?密衛送過來的消息可不是這麼說的,他們說此物合水凝固後,可比堅石,如果用來澆築城牆”

    “陛下,確實如此,但那隻是小塊,如果澆築的如城牆一般高大,卻是要在其中穿插鋼筋,石子,否則,水泥一干,則易碎裂,甚至倒塌,還不如青磚黏土壘就的城牆堅固。”

    “原來是這樣。”

    李世民聞言便覺得這水泥是個雞肋,大唐的鐵器有多貴重,作為皇帝的他再清楚不過了,採石,更是相當耗費民力的,如果用水泥築城需要用到大量的鋼筋石子的話,朝廷根本玩不起,更別說,燒製這玩意首先就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燃料,簡直得不償失,倒是叫李世民空歡喜一場了。

    當然,水泥也沒有李世民想的那麼一無是處,它只是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時代,如若大唐國力上升個幾倍,這玩意的作用可就大了。

    “陛下,水泥卻還有些其他的輔助功效,比如在磚牆上薄薄的刷一層,可使其平整美觀,不被雨水侵蝕,在平整好的地面上澆築一層,只要不走重車,可保持地面平整潔淨,大體可用於修繕裝潢。”

    孫享福舉了兩個例子講解道,畢竟,他現在只是用土法燒製的水泥,並沒有後世工業生產線上弄出來的最佳比例的優質水泥那麼犀利。

    “嗯,此事朕知道了,你回去之後將燒製之法寫一份文書,交於工部,另外,曲轅犁也交給將作監仿製,在朕沒有對外公佈之前,不得將製作之法對外宣揚。”

    說完這句,李世民就不出聲了,孫享福一愣,這是要送客的節奏?哥可是給朝廷獻了曲轅犁和水泥啊!難道不應該重重獎賞,封個子爵侯爵什麼的麼?

    “微臣告退。”

    孫享福有些失望的行了個深鞠躬禮,就準備打道回府,這時長孫皇后卻好像想起了什麼,朝他的背影喊道,“且慢。”

    被人叫住,孫享福面色一喜,即刻轉過身來躬腰下去,心道,“總算想起賞賜了吧!放心,哥一定會再三推遲,然後收下的。”

    誰料長孫皇后卻道,“本宮聽聞你在漁業司造了一種攔河巨網,一日可捕魚數千斤,可有此事?”

    “呃,是的吧!”

    聽了長孫皇后這話,孫享福心道不好,很可能賞賜沒有,還要被人家洗劫一次。

    “可你們每天送到宮裡的魚卻只有一千來斤,剩下的魚都那去了?”

    果然,鐵公雞一般的長孫皇后在發現宮裡多吃魚能節省其它食材的用度之後,把鬼主意打到了漁業司。

    “微臣讓人在牛首池用漁網攔出來一塊水域,囤積起來了。”孫享福老實回答道。

    “嗯,做的不錯,以後就不必囤積了,都送到宮中來吧!”長孫皇后聞言點了點頭道,總算孫享福沒有拿出去賣,給自己掙外快。

    “全部送到宮中來?”孫享福面有難色道。

    “怎麼,你不願意?”長孫皇后盯著孫享福的眼睛,一股你不願意老娘就收拾你的氣勢釋放出來道。

    “呃,微臣不敢,只是,內宮並不撥經費到漁業司,漁業司上下一百多張嘴還得吃飯啊!”孫享福解釋道。

    那些多捕出來的魚,可是他準備出售之後給養漁業司這幫屬下發工資,自己順道撈點油水的,全部交出去,不僅他要喝西北風,自己還得白白墊付工資,而且東西兩市盤下來的鋪面可就白弄了。

    “如此說來,你打算出售那些魚貨了?”李世民喝著茶沒有插嘴,長孫皇后繼續問道。

    “是的,微臣以漁業司的名義在東西兩市盤下了兩間鋪面,打算出售多捕撈上來的鮮活水產,賺些銀資給屬下的吏員,僕役,發俸祿。”孫享福老實的解釋道。

    “漁業司乃皇家所屬衙門,如何能經商盈利,你此舉卻是不妥。”

    長孫皇后自然也知道讓馬跑,就得讓馬吃草的道理,不然她的醉仙樓也不會經營的那麼有聲有色了,但那是她名下的私產,與牧監署漁業司這樣正規的皇家衙門不同,一時間,她還轉不過彎來。

    “啟禀娘娘,微臣認為,牧監署的所有衙門都應該找到自己的方式為皇家盈利,這樣后宮就不會成為朝廷的負擔,拖國家的後腿了。

    此時天氣轉寒,長安魚貴,微臣敢斷言,隆冬時節的時候,魚貨價格還會翻倍的往上漲,此時囤積魚貨,待冬日里再出售,其中利益之大”

    “孫卿言之有理。”

    李世民聽到孫享福所說的第一句話的時候就感覺腦洞大開,任何朝代,后宮的用度都是朝廷經費支出的第一大項,如果漁業司,林業司,牧業司,農業司等機構能為皇家盈利,那整個情況就不同了,而且孫享福並不只是口頭上說說,他有具體的操作手段,是個人才,所以,極度缺錢的李世民連'卿'字都忍不住飆出來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5-5 15:35
第三十一章經營思想





    見李世民對孫享福的觀點持肯定態度,長孫皇后便道,“如此,本宮便特許你經營兩家鋪面,不過,這兩間鋪面是皇家產業,來往賬目需得送來后宮,本宮許你三成盈利作為屬下俸祿薪資之用,可好。 X”

    '可好?'本來是我兜里的果果,你一句話就拿去七成,能好嗎?孫享福只能怪自己嘴欠,將利益說的大了些,引得長孫皇后心動,但無論誰,被搶劫即得利益之後,心裡都是不爽的,可孫享福依舊不敢在臉上表現出來,只能躬身道,“微臣遵命。”

    說完這些,正當孫享福準備再度告辭的時候,李世民卻又道,“你且給朕說說,牧監署的其它衙門如何能盈利,說的好,朕有賞賜。”

    總算提到賞賜了,孫享福就是個俗人,心裡如是想著,組織了一下言語,便向李世民拱手道,“那微臣就給陛下說說,首先就說四司之首的農業司吧!掌控大小皇莊數十,土地不下九萬畝,一旦有效的規劃起來,可盈利的空間就非常大。

    臣前些日子在東市買白疊子,二百錢一斤,比等重的銅錢還貴三倍,就這個價錢,那些胡商還經常賣斷貨,如果咱們皇莊也種植白疊子,其產出的價值可比種植糜子,麥子高出數十倍,那麼農業司為何不 呢?

    或許他們認為白疊子是高昌,西域的產物,但都是土地裡面長出來的東西,為什麼高昌能種,我大唐不能種?微臣認為,農業司只要摸索,學習,就一定能提高種植水平,為皇家謀福利。

    還有林業司,他們不能光坐著等內宮中出征發令,長安城經營木料的商賈那麼多,怎麼沒有林業司的人呢!他們擁有關中最大的林業資源,可以組織人手砍伐,種植樹木,另外,一些景觀樹,花樹,都是能賣錢的,還有果樹,只需要種植一茬,往後可年年收穫果實,出售盈利,其利之大,應遠勝漁業司。

    再有就是牧業司的,它們也不能僅僅滿足於供給宮中。成規模,集群化的養殖,會讓產出更多,還可以開拓商路,做販賣的生意,什麼地方缺一種牲口,必定會導致這種牲口價格上漲,牧業司資源儲備龐大,到處都是交易的機會。

    另外,他們還可以招募工匠,將一些自產皮毛進行深加工,比如微臣腳下的這雙皮靴,東市的售價就高達一貫錢,牧業司每年成千上萬張牛羊皮,如果制成皮靴,皮衣,能夠獲利幾何,當不用微臣贅述吧!”

    孫享福口若懸河的說了一大通,越說,李世民和長孫無憂的目光便越亮,這些經營思想,後世的任何一個企業家都懂,他們不會浪費手頭上任何的資源,而這個時代的人卻不懂,他們大多是得過且過的在地裡刨食,看天吃飯。

    “說的好,朕想不到區區一個牧監署,便有如此多生髮的可能,回頭便與朝中幾位大臣商議,看看是否可行。”

    孫享福這一番話讓李世民茅塞頓開,心情大好,不過皇帝做任何一個決定,都不是輕易草率的,光被大臣們扣上與民爭利這樣的帽子,就夠皇帝喝一壺的了,是以,孫享福說歸說,真要李世民讓人去做,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當然,孫享福也沒有那麼大的心要幫李世民把這些事都做了,除了研究農作物的時候他會比較開心之外,其它時候他還是比較懶的,現在,他只是眼巴巴的看著李世民,等待他剛才說的賞賜。

    然而,所謂的賞賜,卻是讓他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再有兩日,便是九九重陽,朕欲與群臣同往終南山登高望遠,賜你伴駕同行。”

    這就是賞賜了?

    不帶這麼玩人的吧!你確定帶我去不是讓我給你做廚子?

    孫享福在心裡吶喊,咆哮著,臉上卻微笑的鞠躬道,“多謝陛下,微臣告退。”

    出了麗政殿的孫享福只剩撇嘴這一個動作了,但麗政殿內,李世民夫婦的對話卻還在繼續。

    “這小子確有幾分才華,假以時日,做個上牧監綽綽有餘。”

    長孫皇后美目一轉道,“只怕是心如饕,讓陛下不敢大用吧!”

    “還是觀音婢了解朕,這小子雖有才幹,卻是有著許多自己的想法,唯利是圖,不似叔寶敬德等肱骨大臣,命都可以給朕。”

    “那陛下此舉,是為了收那小子的心了?”

    “那是自然,人的喜好無非就是那幾種,權利,財富,美色,這小子既然肯做朕的家臣,證明他權利慾不強,又善生髮之道,當是不會缺財之人,唯有這美色,是每個少年郎都無法拒絕的,他已年滿十六,還未婚配,朕會給他物色個媳婦,好生管教他,讓他知道什麼叫視君如父。 ”

    在李世民的角度看人,第一基本要素就是忠誠,然而在孫享福這個後世人身上,這種品質卻很難表現出來,他不會用崇拜,看神靈一般的眼神看皇帝,因為他骨子裡並不封建迷信。

    他做官的出發點也只是為了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生活的更加安全些,那種時不時的表現出來的智商上的優越感,像孫大力這樣的農民可能會看不出來,但像李世民這種閱人無數,精於世故和計謀的人,卻是看的一清二楚,所以,李世民給他的評價是'有才',但需要雕琢,在他骨子裡那種視君如父的忠誠感沒有被培育出來之前,用你,但不會大用你。

    被打劫加忽悠之後的孫享福心情不太好,決定找點美食補補自己受傷的心,正好庫房里送來了今日打撈的魚貨,有不少巴掌大的螃蟹,便讓屬下僕役裝了一簍子送往翼國公府,眼瞅著太陽就快落山,孫享福便牽著馬徒步出了皇城。

    東市與皇城僅一街之隔,長孫皇后的問話讓孫享福想起了鋪面的問題,如今半個月都過去了,應該裝修好了吧!正好順路去看看。

    古人也懂得做生意要紮堆的道理,所以,漁業司盤下的水產鋪面周邊也都是賣水產的,此時已近黃昏,鋪面上的魚貨大多賣空,各家都在提水,清掃鋪面,賣魚的地方就是腥臭味大,尤其是古人不懂得安裝增氧裝置,除黃鱔泥鰍,黑魚這類生命力較強的魚貨,鱗片魚大多是賣死魚,想想看,幾斤重的大活魚,用竹簍子裝著,或用樹枝穿著鰓,能活多久?絕對不會超過一個時辰。

    漁業司的鋪面倒不難找,孫享福徑直走進去之後,發現熊庭中也在。

    “大人來了,卑職聽工匠匯報說鋪面已經全部裝修完畢,便趕來查驗。”

    “嗯,剛從宮裡出來,順路來看看,怎麼樣?各種物件,都按照我之前要求的打造好了吧!”

    說是物件,其實水產鋪子里大多是木質的水箱,如果是以前,十多個匠人只需要一兩天能就全部弄好,不過孫享福設計的東西有些精細,讓工匠們拿不准。

    其實也不是什麼高科技產品,就是給每個水箱里安裝一個利用水壓,能夠讓水自動循環流轉,起到增氧作用的裝置。

    這玩意是後世孫享福無聊的時候在火山小視頻裡看到那些達人製作的,大體需要的材料就是兩個礦泉水瓶,一根管子,通過精妙的鏈接,讓水壓能夠不斷的將水從管子裡壓出,再流入到托底的礦泉水瓶中,現在沒有礦泉水瓶,所以只能用竹筒代替,管子是蘆葦用熱水泡軟之後,用鐵條通穿,固定成需要的形狀後晾乾所得,不是很經用,過幾天就要換一個,就是為了打造一些這種增氧裝置,工匠們才花了這麼長時間。

    “都打造好了,大人的構思果然精妙,經過試驗,通了這活水管的水箱,可以保證木箱內的魚一天之內不死,如果放置的魚不多,還能持續更長時間。”熊庭中答話道。

    “嗯,一天時間足夠將魚賣出去了。這幾日便先將打撈上來那些不易囤積養殖的魚貨拿到店舖裡來賣吧!記得每天都要做賬,這兩間鋪面裡的收入,七成歸皇后。”

    “七成歸皇后?”熊庭中有些愣道,不過片刻之後,他的表情也恢復了自然,宮裡一旦開口要了,他們這些小官小吏根本無法抗拒,多說無益。

    “營業前,叫僕役們先學習學習過稱算賬的本事,這是皇家的營生,做事要厚道,免得失了皇家的體面,另外,對於大主顧,可以接訂單,做些送貨上門的服務,咱們的水箱車可以保證魚的鮮活,比他們的家僕役用簍子來裝好的多。”

    論到做生意,孫享福只需要用後世的一點點社會經驗就能遠甩這個時代幾條街,目下長安能吃的起魚的,還不都是那些大戶人家,大戶人家有個特點就是,牆高院深人口多,一買東西就不會買一點點,有了更好的,就不會選擇次貨。

    可不要小看一個送貨上門的服務,它能夠輕易讓這兩間鋪子霸占長安城一半以上的銷售市場,當然,生意人都是聰明的,估計用不了多久,這一套也會被隔壁的水產經營者學去,在被他們模仿前,能讓鋪子裡的銷路拓展到最大,穩定下來,就是勝利。
mk2258 發表於 2018-5-5 15:35
第三十二章重陽登高





    孫享福現在大小也是個七品官,就不能沒有體統的跟德叔在廚房湊在一個桌子吃飯了,今日廚房清蒸了幾籠孫享福讓人送回來的螃蟹,撩發了秦瓊的酒癮,夫人張氏勸之不下,便請了孫享福去飯廳,讓其想辦法,勸秦瓊少飲。X

    孫享福能有什麼辦法,找秦瓊聊正事唄,一般說關於皇帝的正事的時候,秦瓊是不飲酒的。

    “國公,今日陛下和皇后娘娘召見,除了詢問曲轅犁和水泥的事情之外,還賜我重陽之日伴駕,與陛下同登終南山望遠。”孫享福與秦瓊對案而坐,手裡雖然拿著螃蟹在截肢,臉上卻一本正經的向秦瓊道。

    “此事你辦的糊塗,弄出了曲轅犁這等農耕利器,就應該第一時間敬獻給陛下,如今陛下心裡只怕有些隔閡,本該屬於你的一場大功,卻是白白溜走了,不過現在你是陛下的家臣,你弄出來的東西,也算是陛下弄出來的,想來陛下是想在明年春耕之時放出這等利器以收天下民心,屆時如果收效甚好,應該會記你的好吧!”

    秦瓊說著,便見孫享福已經用一把小小的剪刀將整隻螃蟹拆解的殼是殼,肉是肉了,不過孫享福並沒有食用,而是將裝著螃蟹肉的盤子端到了秦瓊的案前,請他食用,轉身回自己案前的時候,順手便將秦瓊案几上的那壺酒給拿走。

    “你小子,陪我用飯是假,怕是受了夫人指使,不讓我飲酒吧!”

    “呵呵,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飲酒會減緩血液循環,於國公身體大大的不利,夫人也是一片好心,不如就由小子替國公飲了這壺。”

    “不行,我不能喝,你也別在我面前喝,把這酒水撤下去,免得又將我肚子裡的酒蟲勾了起來。”

    秦瓊如是說,一旁侍候的秦福便一喜,便將孫享福案上的酒壺拿走,轉身之時,還朝孫享福豎了個大拇指。

    孫享福訕訕一笑,等福伯拎著酒壺離去,便又開始拆解螃蟹,嘴上還道,“國公,咱們接著說,陛下出行,令我一個小小家臣伴駕,不知是何意。”

    “這個,我倒是能猜到七八分,你如今已年滿十六,尚未婚配,陛下怕是要給你物色個媳婦了。”

    秦瓊臉上一笑道,一般皇帝幫你找老婆,是對你表示親近拉攏的意思,同時也證明了皇帝認可你的才華,覺得你是個有用之人,這對於孫享福來說,可是比賞賜金銀大的多的好處。

    “呃,婚配?為時尚早吧!”孫享福聞言有些懵了,原來這個時代重陽節還是相親日啊!

    “為時尚早?陛下在你這個年齡,都成婚好幾年了,況且,如今你是官身,需響應朝廷早婚早育的方略,該當為這婚姻之事考慮了。”

    隋末戰亂多年,中原人丁銳減,大唐立國之初,據說整個國家才幾百萬戶,不到三千萬人口,是以,這個時期鼓勵生育,是朝廷的重要政策,甚至有女子十六不婚則是違法的律條,好在孫享福是個男人身。

    “呃,好吧!先相相看,不過到時候沒有合適的,可別怪我。”

    對於相親這件事,孫享福可是一點都不陌生,後世他也是二十老幾了沒個女朋友,父母每年都會逼著他相好幾個對象,到最後都有些麻木了,來到這個世界後,除了幸福村的幾個村姑和秦府的女人,他一直沒接觸過什麼其它女人,畢竟這個時代的美女,一般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是以,重陽節氣,是個難得的大規模見識這個時代未婚美女的機會。

    搞清楚了李世民的用意,孫享福安心了不少,娶媳婦的事情,是個正常男人都不會抗拒,好在自己現在地位不顯,李世民沒打算把皇家的那些豪放女塞給自己,有合適的,他倒是不介意趕快找一個,天黑的時候也不至於那麼無聊不是。

    端午,七夕,中秋,重陽,這個時代女人難得能夠出門的幾個大日子,今日是重陽,秋高氣爽,天濛濛亮,長安城內就車水馬龍,許多百姓家的車馬向城門口匯聚而去,等城門一開,這些車馬便會出城尋找山峰登高采菊。

    終南山離長安不遠,是皇帝今年欽點的登高之所,昨日便已封鎖了部分區域,百姓不得入,孫享福今日打扮一新,一早就與秦府諸人在皇宮門口等候,天快放亮的時候,便有皇帝車隊從皇城出來,秦府的馬車便與眾多朝臣的馬車一起,匯入皇帝的車隊之中,往城外而去,待得朝陽升空之時,車隊已至山腳,眾多穿著便服的王公大臣以及家眷便結伴,往望景峰而去,那裡有朝廷出資修建的亭台樓閣。

    李世民今天帶的人不少,除有孕在身的長孫皇后和燕妃沒來之外,另外四個貴妃韋妃,陰妃,和兩個楊妃都來了,皇子皇女則有八歲的太子李承乾,六歲的濮王李泰,八歲的蜀王李恪,以及五歲的長樂公主李麗質,外加隨行的太監內侍和護衛,足有數百人,引領著整個人龍朝望景峰進發。

    擠在人群中的孫享福心情不錯,一邊走著,一邊欣賞著滿山遍野的山花,昨日孫大力來長安匯報,幸福村的一切進展順利,五百僱工管飯就行,數十個技術工匠也只需要少許的工錢,這讓孫享福大呼,這個時代最不值錢的就是勞動力。

    “孫監丞,這邊走。”

    聽到別人喊自己奸臣之後,孫享福的好心情瞬間就沒有了,而且喊他的人還是御膳房的羅闐,李世民果然是打算讓他來當廚子的。

    雖然老大不情願,孫享福還是向羅闐靠了過去,這位可是能夠時常在李世民身邊走動的鐵桿近臣,跟他打好關係,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羅總管今日也來了,難道陛下還會賜宴?”孫享福衝羅闐抱了一拳隨意笑道。

    “可不是麼,要玩一整天呢!除了酒水和糕點,陛下還命我等準備了不少食材,三品以上的官員以及家眷,都能赴宴,人數可是不少,這不是來向你問計麼。”羅闐往身後擼了擼嘴道。

    孫享福往他身後看去,便見數十個挑著大擔子的廚工,正吃力的往山坡上走著,看來食材不少,李世民這是想和群臣們在山頂胡吃海塞一頓了。

    “到地方再說吧!保管不會叫你失望。”

    得了孫享福這句話,羅闐便放下心來,如今他兒子已經成了醉仙樓的大掌櫃,而醉仙樓的生意,也是長安城最火爆的,沒有之一,他羅家得了好處,自然也不會忘了給他帶來好處的孫享福,便道,“聽聞你最近謀劃在長安開酒樓,我家世代廚工,族內尚有不少善庖廚之輩,如有需要,可以找我要人。”

    “如此甚好,我正愁找不到精於此道的人才呢!就先在此多謝羅總管了。”

    其實孫享福一聽羅闐這話,就知道,他雖然是示好,卻也有私心,派廚子給自己做工,那自己的新菜,肯定也無可避免的會被他學去,但他現下太缺這方面人才,學就學吧,反正他學去了是給宮裡做事,而且,自己又不靠廚藝謀利。

    “好說好說,以後有時間,還是得多到御膳房走動,如今宮中的那些貴人嘴都吃叼了,沒有新菜,老哥我的工作很不好做啊”

    和羅闐一路聊著,一路往山上而去,接近正午的時候,便到了一處地勢平緩的山峰,此處,正是望景峰,建有亭台樓閣數十處,正中最大的那間已經被李世民佔據,僕役們很快就擺好了案幾,上了糕點茶水,一干大臣和家眷們,也都各自覓地休息,孫享福放眼往山峰周邊看了看景色,便往秦府所在位置尋去。

    秦瓊有一妻二妾和兩個子女,今日都來了,兒子秦怀道如今還不到三歲,女兒秦玉儿則不到兩歲,都是被大人抱上來的,此刻正在秦瓊懷裡撒歡,孫享福正待前去說話,卻被一隻大手抓住了脖子,拎到一旁。

    “小子,前幾日聽獨孤謀說你要拉我在長安開酒樓,怎地就沒了音訊。”

    “呃,原來是盧國公,小子有禮了,確有此事,還不是那些世家子反對,咱們連塊地方都找不到麼!”

    “老夫還就不信了,難道整個長安城都是他們的不成,此事若是老夫給你辦了,那乾股,能不能多分老夫一成。”程咬金大致也知道是世家在從中作祟,眼珠子一轉道,他老婆可的清河崔氏女,辦這事不難。

    “這個,乾股嘛!太子東宮就佔了三成,翼國公佔一成,為了保證經營權,小子要佔四成,剩下的兩成,就歸您,鄂國公,獨孤將軍還有裴公子所有,這一成,恐怕是沒有的了。”孫享福面有難色的答道。

    “什麼?搞了半天,我才半成?不行,太少了,我看就別拉尉遲大傻入股了,他的半成,就給我了。”程咬金的話還沒說話,另一個粗狂的聲音便響起。

    “老貨,你又想占我便宜,看拳。”
mk2258 發表於 2018-5-5 15:35
第三十三章望景峰上





    程咬金和尉遲恭的打鬥,滿朝文武都是當樂子來看的,偏生這兩個老貨臉皮厚,不怕被人看笑話,不過李世民親自出聲阻止之後,兩人雖然意猶未盡,卻總算停了手,這種群臣都在的大場面,皇帝的面子是要給的。X

    孫享福在山頂遊逛了一圈就被羅闐找去做飯了,御膳房的人帶來的食材不少,很多是事先烹調過的,烤羊肉等主菜是李世民的最愛,無需孫享福插手,走累了懶得動的他正看著琳瑯滿目的食材發愁要做什麼菜,就見一個文士袍裝扮的少年郎向他走了過來。

    “你穿這文士袍的樣子很彆扭。”

    “我也覺得是,還是穿軍裝和鎧甲更威風些。”

    來人正是裴律師,他是裴寂的兒子,李世民的妹夫,雖然喜歡扮作小兵,嬉戲於軍伍,但身份卻是無比高貴的,有長安第一權二代之稱。

    “你不在自家亭子裡陪老爹,到我這裡來幹嘛?”

    “打聽一下酒樓的事情唄,順便看看你今天會做什麼好吃的。對了,你那個護衛席君買呢!沒有一起來嗎?”

    “君買在家苦練揮刀呢!酒樓的事情我已經在做準備了,回去後可以找各家的人一起開個股東大會,你要做的是盡量的多準備錢就行。”

    看到裴律師,孫享福又想起了那道叫花雞,便在食材堆裡翻找起來,果然有不少殺好的整雞,於是召喚了兩個御膳房的廚工用黃酒合泥巴,自己則是開始在雞肚子裡填香料。

    “他想做傅紅雪估計是不可能了,我試過了,別說是一日揮刀三萬次,就是一萬次也難,對了,我上次回去之後自己弄出來的雞總有一股泥巴味,原來這包雞的泥是要用黃酒合的啊!此等奇思妙想,也就你小子能鼓搗出來,我來幫你加料吧!”

    裴律師說著,便要動手,孫享福自然也不阻攔,這小子怕是想學了全套的製作方法,回家自己弄出來打牙祭。

    山上水不多,都是御膳房的僕役挑上來的,所以並沒有打算做過多的蒸煮菜,看到有漁業司供給宮中的大魚,孫享福便將這些早就醃製好的大魚穿在竹籤上刷油,用小火烤到魚肉微黃,再放入一個鐵鍋之中,加了幾樣時蔬和調料,小火慢燉,羅闐和幾個御膳房的御廚有樣學樣,很快,十幾鍋燉魚的香味便在山頂上四處飄散。

    有了叫花雞和時蔬燉魚兩道大菜,其實就可以宣布開宴了,畢竟做好的熟食糕點有很多,而烤羊肉慢,須得等很久,唐時是分餐製,這些煮好的菜加上熟食糕點,已經能夠在群臣和家眷的小案上擺滿,只待他們慢慢吃,慢慢喝,慢慢等羊肉烤熟便好。

    登基一個來月,李世民與宰相裴寂還沒有什麼大衝突,所以,由裴寂出面說了幾句吉利話後,李世民就宣布開宴了,而開宴的第一個節目不是吃東西,而是提議各王公大臣家未出閣的女子獻藝。

    琴棋書畫,是古代官宦世家女必備技能,不過唐朝胡風更盛,各官宦家庭的女子通常會學些胡旋舞,羌笛樂器等胡人的娛樂方式,似是早有所備,李世民的提議一出,便有好幾家的女子響應,這個時代總不缺乏想攀附皇權,削尖了腦袋往皇帝后宮鑽的女人。

    鼓聲起,李世民所在的亭中,數名身材姣好的女子便開始隨著鼓聲舞動,其腰身靈動,體態婀娜,看的眾大臣交口稱讚,隨著美酒佳餚開始上桌,整個山頂便開始熱鬧起來。

    “爹,這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叫花雞了,砸開了這黃泥,裡面的雞肉鮮嫩,香味濃郁,令人欲罷不能。”

    裴律師率先就提溜了一個燒好的叫花雞到了裴寂的案前,獻寶似的給裴寂介紹道。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陛下當前,不要失了體統。”

    裴寂這父子兩的性格就是兩大極端,一個喜靜,一個好動,一個文采斐然,一個武藝了得,簡直不像親生的。

    “啪嘰。”

    無視了老爹的斥責,裴律師使一雙肉掌,將那包裹著叫花雞的黃泥拍開,頓時,一股濃郁的香味便在場中散發,連案几上美酒的味道都被壓制了。

    “何物如此之香?”

    程咬金和尉遲恭幾乎是同時抽動了鼻子,連一向斯文的裴寂都差點沒繃住,何況是他倆,這可又是極品美食出世的前奏啊!

    隨著兩個老貨的大喝聲,場中跳胡旋舞的少女也舞步錯亂了,暫時的停了下來,而大家的目光,也都聚焦到了中間那座大亭子外的左首第一個案幾處。

    “父皇,好像是雞肉。”太子李承乾眼尖,瞄到了那隻被裴律師從黃泥荷葉中巴拉出來的肥雞,向李世民道,眼神中的意思就是'我要吃'。

    “快,快,快,把這幾隻雞給陛下送過去。”內侍在羅闐的催促下,匆匆的將一個大托盤抬入李世民歇息的涼亭,托盤上面堆著六七個大大的黃泥巴團子,裡面都是叫花雞。

    看到自己這裡也有那香噴噴的雞肉送來,幾個皇子們都圍了上去,小胖子李泰最先忍不住動手,卻被滾燙的黃泥把手指都燙紅了,不過疼痛都依然沒有阻止他對美食的渴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從他手上奪過黃泥塊的王得全忍著燙,用手將被黃泥荷葉包裹的雞肉取出。

    叫花雞的魅力就是在整個烹調的過程中,香味一絲不洩,雞油高熱的油溫將雞肉,和雞肉肚子裡的薑蒜燙熟,剛剝開的時候,香味一下子爆發出來,勾人食慾。

    “香,父皇,麗質要吃。”

    別說是李泰和李麗質這樣的孩子,就是這段時間吃炒菜和酸菜魚把口味吃叼了的幾位貴妃,此時也開始吞嚥口水,目光只盯著幫忙剝雞的內侍,此刻,哪裡還有人會關注那幾個跳胡旋舞的少女。

    “當真是斯文掃地,好好的一場胡旋舞,卻是被這雞肉破壞了。”

    有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大臣這就開始在下面嚷嚷了,太宗朝,一品國公,宰相的人數都有數十人,更別說二三品的郡公,縣公,乃至級別更低的侯爵的人數了,御膳房當然不可能準備這麼多雞,所以,此時許多連賜坐資格都沒有的勳貴和大臣們,只能站成圈在遠處圍觀,氣氛很是不和諧。

    不一會,李世民一家就把嘴巴,手指都吃的油乎乎的了,叫花雞嘛!用手撕著吃才帶勁,等李世民意識到自己失態的時候,已經不好意思再讓那些少女站在亭前跳舞了。

    “今日重陽,朕與眾卿登高望遠,把酒同樂,各家的才子佳人,可有詩作獻上?”李世民用內飾抬來的水淨了淨手,擦了擦嘴,就大聲向群臣們道。

    “陛下想要聽佳作,需得下些彩頭,如此,各家的才子佳人才不會藏拙。”裴寂是酒宴場上的老手,調動氣氛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說是信手拈來。

    “裴愛卿言之有理,朕有白玉鴛鴦佩一對,今日若那位才子佳人有好詩作獻上,便將此玉賞賜一枚於他,若是再唱的好,朕便將另一枚也賞賜於他,眾愛卿當與朕共評之。”

    李世民此言一出,群臣紛紛叫好,白玉鴛鴦佩的價值不好說,但如果一個人的詩作能夠得到皇帝和滿朝文武的稱讚,那此人的才名,不久就會人盡皆知,是非常露臉的事情,試問,那個文人不好面子呢!

    於是,那些讀了幾天書的官宦子弟們,便都開始躍躍欲試,不過,要拿到皇帝和眾多高官面前唱的詩,品相差了也是丟面子的事情,一時間,諸多才子佳人們也沒有輕易出手。

    孫享福其實覺得古人這一套很無聊,但為了躲避從宴席上下來糾纏他要更多叫花雞的程咬金和尉遲恭兩個老貨,只得負手往人群中一站,躲在人群中和大家一起看熱鬧,兩人老貨還不至於為了點吃的,攪和所有人的雅興吧!

    不一會,就有胖少年行至亭前空地,清了清嗓子道,“九九重陽來登高,菊花茱萸滿山坳,望景峰前美味至,直把雲亭比九霄。”

    胖少年名叫武元慶,是應國公武士的長子,也是長安城有名的紈絝之一,仗著臉皮厚,也不怕出醜,就念了一首打油詩。

    然而,即便是這麼一首打油詩,場中仍然有許多人叫好,將李世民所處的雲亭比作九霄,那豈不是在誇李世民是盤踞在九霄裡的神龍。

    龍乃漢人之圖騰,亦是天子的象徵,在得位不正的李世民初登大寶之時這麼比喻他,當然是**裸的馬屁,然而,他老爹應國公武士乃是李淵朝舊臣,這樣拍推翻了自己恩主的人的馬屁,是很沒有節操的,有人誇讚的時候,自然也有人瞧不起他,站在孫享福身邊不遠處的一個小美女就是如此。

    “應國公府長公子武元慶作了詩作,可有那家小姐願意撫琴唱來。”

    裴寂自然是瞧不起這首打油詩的水準的,但既然有人作出來了,又是拍皇帝馬屁的,自然也要找個懂曲樂的人將其唱出來,便向人群高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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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唱詞





    唐時唱詩是貴族圈子裡比較流行的活動之一,當然,一般以善琵琶,瑤琴的女子以樂曲配合,再配上清亮獨特的桑音唱出為最美,在青樓之中,有專門唱詩的妓子引領著唱詩風潮,各官宦世家的小姐,無不爭相模仿。X

    所謂的唱詩,即有節奏和感情的朗誦,需要掌握一些抑揚頓挫,和氣聲發音,將詩句的感情發揮到極致,想要唱好詩,還必須要有一定的欣賞水平,這樣才能夠很精準的解讀詩中含義,配以與詩詞相同情緒的樂曲,武元慶的詩比較空洞,唱出來自然也不會太好聽,所以,各家有唱詩功力的小姐,都沒有要出場的意思。

    見沒有人願意出來唱自己的得意之作,武元慶不干了,視線在人群中掃蕩了片刻之後,便笑盈盈的走向其中一人道,“久聞虞小姐精於琵琶古琴,詩詞唱腔更是長安一絕,可否賞光出來獻唱在下拙作。”

    眾人的目光此時也隨著武元慶看去,便見他身前有一女子,約莫十三四歲,個子不高,五官卻十分精緻,尤其那皮膚,白裡透紅,讓人忍不住想親上一口,此時她正雙手抱著一把淡紅色琵琶,看向武元慶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惱怒。

    這一幕也毫無例外的被李世民看在了眼中,讓他意外的是,在這女子身後不遠處,孫享福那個明顯高出眾人少許的腦袋正在其中,這娃擠在女人堆裡看熱鬧,難道是瞧上了那家的女子了?

    李世民淺飲了一口酒,便向坐在他左側的韋妃側身問道,“愛妃可知那抱琵琶的女子是那家閨秀?”

    韋妃順著李世民的視線看去,片刻便笑道,“此乃永興縣子虞世南的孫女,名喚虞秀兒,去年還在王府唱過詩呢!她爹好像是在工部任職,應該是應國公的屬下,想必這武家和虞家,應該是相熟的吧!”

    韋妃善強記,陰妃善機謀,二楊善美貌,燕妃與世無爭,這是李世民后宮中幾大妃子特色,是以,李世民有記不得的事情,一般都是問韋妃。

    武家和虞家何止韋妃說的相熟,都熟到成為仇人的地步了,那武元慶乃是個好色之徒,自從一日隨父親到虞府做客,瞧見了虞秀兒之後,便開始念念不忘了,他爹武士是虞秀兒的爹虞昶的上官,即便是比她爺爺虞世南也高好幾階,所以,色膽包天的武元慶自然是不把虞家放在眼裡的,幾次調戲不成,便想讓他老爹去虞府提親,虞家自是知道武元慶的德性,言辭拒絕,然後,兩家的面上就不好看了。

    當然,這些事情李世民和韋妃並不知道,但目光再度掃過了孫享福和虞秀兒之後,李世民腦海裡靈機一動,多了些想法,這虞世南可是秦王府舊臣,李世民的鐵桿,而且虞家書香門第,忠君報國的思想根深蒂固,不正好是那小子的良配麼,不過他沒有強迫大臣嫁女的習慣,倒是要看看這兩人有沒有緣分。

    場中,受到了武元慶的邀請,虞秀兒非但不喜,反而生怒,就讓人看出了端倪,這是要出事情的節奏啊!

    “怎地,秀兒妹妹瞧不起哥哥的拙作?”當著眾人的面被拂了面子,武元慶面色陰沉道。

    “你的拙作太拙了,人家小姐不稀得唱,你還死皮賴臉,當真不知道羞恥二字怎麼寫麼?”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站在虞秀兒身後看熱鬧的孫享福,在後世,吃瓜群眾看熱鬧的時候幫忙說兩句公道話很正常,可惜,孫享福還沒有適應這個時代的規矩,替人出頭可是需要有相應的實力的,否則,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你是何人,敢出言羞辱與我。”

    武元慶聞言面色一寒,目光就向孫享福看去。而此時,虞秀兒才驚覺自己背後竟然站了個男人,回眸一看之下,發現,這個說公道話的男人,居然還有點小帥,頓時,便將身體側向一邊。

    好吧,她這是給了孫享福一個英雄救美,正面硬肛紈絝的機會。

    “在下吃瓜群眾一枚,看不過去說了句公道話而已。”

    “吃瓜群眾一枚?這是個人名?”不光是武元慶,在場的所有人都面露異樣的看向了孫享福。

    糟糕,看戲太投入,忘記自己穿越了,孫享福心裡吐槽了一句,又正色道,“在下牧監署漁業司下牧監丞孫享福。”

    “一個奸臣,也敢出言羞辱本公子,當真大膽。”武元慶一聽孫享福所報的這個上不得檯面官職,氣急冷笑道。

    “是監丞,不是奸臣,在下也是有品級的,正七品下呢!不知道武公子何品何級啊!”

    “呃”武元慶聞言語塞,他並未出仕,還真不是個官。

    “好了,既然你無品無級,就且在一邊看著吧!詩寫的太拙,無人肯唱這不是你的錯,阻止別人給陛下獻詩就是你的錯了。”孫享福成功的偷換了概念,氣勢凌人道,獻詩跟官品有個毛關係啊!

    聽了孫享福這話,人群中頓時響起了一陣笑聲,那武元慶的臉更是氣成了豬肝色,怒道,“難道你個七品小官也有詩要獻與陛下?”

    這是典型的激將法,孫享福要是不接這個茬,這事就還沒完,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剽竊幾首的時候,虞秀兒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便向他看來。

    這眼睛好美,眼神也美,楚楚可憐的,讓人好難拒絕啊!

    孫享福心裡如是想著,便一扭脖子道,“不才正有詩詞要獻與陛下。”

    “哼,別打腫了臉充胖子,某且看你作的什麼破爛歪詩。”

    在武元慶的咒罵聲和虞秀兒崇拜的眼神中,孫享福緩步走向亭前空地,一邊走,他腦海裡一邊在想著剽那首為好。

    前世的時候,從小學到高中,父母給他報的興趣班不是外語就是聲樂,繪畫,樂器類的,到了大學的時候,為了泡初戀女友,便偷偷的報了她所在的詩社,那時候雖然讀的大多是現代詩,但古詩也有不少,只是時日久了好多都記不起來了,好多又只能記得其中一些句子,其中,寫重陽的,又應景的,還真不記得多少。

    “有了。”

    孫享福腦袋中靈光一閃,想到了晏幾道的一首《阮郎歸》。

    “天邊金掌露成霜,云隨雁字長。

    綠杯紅袖趁重陽,人情似故鄉。

    蘭佩紫,菊簪黃,殷勤理舊狂。

    欲將沉醉換悲涼,清歌莫斷腸。”

    “好,好句,好一個人情似故鄉,清歌莫斷腸,這不拘一格的長短句,卻是比五言和七言更是能抒發人之情感,聞此佳句,當滿飲一杯,浮一大白也。”

    孫享福的話音才剛落,便有一個文臣裝扮的人從案幾後舉杯站了起來,今天這場宴會,能坐案幾的人可不多,此人正是尚書左僕射房玄齡。

    “然也,朕與諸卿同飲。”

    李世民也是文青,寫的一手好飛白,還有不少詩句流傳於事,他自然是能分的清詩詞好壞的,更讓他想不到的是孫享福這個鄉下小子會作詩詞,他一起身誇讚,群臣之中,附和者就更多了,有甚者,已經在幫那些聽不懂的人解讀此詞,場面氣氛一下子熱烈起來。

    而起先還待看孫享福出醜的武元慶,此時臉被打的咔咔響,哪裡還敢出聲,只得灰溜溜的躲到了一邊,幸好他爹今天沒來,不然少不得狠狠抽他一頓。

    孫享福裝完逼只想快點逃,要是被一些智商高絕的文人抓住了,自己說不得會露餡,因為這個詞牌在唐初時還沒有,要是往深裡與這些文人探討,孫享福並不算太高的素養未必吃的消。

    “孫大人慢走,不知小女子可否唱一唱你所作之詩。”抱著琵琶的虞秀兒快步的攔在了想要退場的孫享福面前,那我見猶憐的眼睛和孫享福一對視,便感覺有電光在兩人身體之間流轉。

    這難道就是相親看對眼了的感覺?孫享福如是想著,竟然尷尬的有些臉紅,將眼神飄移開了一陣才回過來道,“呃,在下所作的不是詩,是詞,小姐若是喜歡,便唱吧!”

    “如此,必不叫大人失望。”

    虞秀兒端的是聲若黃鸝,光是聽她說話的聲音,都感覺舒服,這讓準備逃離的孫享福決定留下來看看她到底能將這首詞唱的有多動聽。

    清脆的琵琶聲響起,眾多飲酒討論詩句的王公大臣們盡皆安靜下來,目光向亭前的虞秀兒看去。

    “天邊金掌露成霜,云隨雁字長。

    綠杯紅袖趁重陽,人情似故鄉。

    蘭佩紫,菊簪黃,殷勤理舊狂。

    欲將沉醉換悲涼,清歌莫斷腸。”

    同樣的句子,在不同的人,用不同的腔調讀出來,渲染力有著很大的差距,虞秀兒所奏琵琶的曲調將詩句中的惆悵感完全的釋放了出來,待她將其唱完,人們都還沉寂在她的聲音語調所帶給人的那種情緒之中,正所謂餘音繞樑,三日不絕,說的,就是類似於這種前所未有的情緒上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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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人美聲甜,這就是孫享福初見虞秀兒之後對她的評價,亦是李世民對虞秀兒的評價。X

    “陛下可是對此女動心了?若是如此,臣妾便叫人前往虞府將其接入宮中。”

    看著李世民如痴如醉的表情,韋妃小聲的在他耳旁道。

    “非也,朕是被這詩詞的意境所動,至於此女,朕自有安排。”李世民小聲的回應了一句,又向亭外的眾多的大臣道,“朕覺得此詩此句配此腔此調乃是天作之合,諸卿以為然否?”

    “然也,看來陛下的彩頭是要被人摘去了。”

    裴寂等一干文臣笑言道。

    “如此,王得用,宣,賜下牧監丞孫享福,虞氏女秀兒白玉鴛鴦佩各一枚。”

    當王得用把李世民的賞賜宣讀出來後,鬼都知道皇帝是個什麼意思了,這是在搞拉郎配啊!鴛鴦玉一人給一個,不就等於賜婚麼。

    好吧!其實孫享福也覺得自己配虞秀兒這樣一個瓷娃娃般的美人兒確實不錯,但只見一面就定下終身大事的節奏還是讓他有些吃不消,看著臉紅的像蘋果的虞秀兒羞羞澀澀的和自己一起接下李世民賞賜的玉佩,不得不說,他的心裡還是暗爽了一把的,不說虞秀兒那天籟般的嗓子,就這精緻的長相,就比孫享福大學時期的歷任女朋友加起來還強。

    “你等領了賞賜,難道還要留在朕這裡吃酒麼,快快退下吧!”

    亭中,見皇帝並不是想納虞秀兒入后宮,幾位貴妃頓時鬆了口氣,面色也變的和藹起來,由於幾道新菜,孫享福之名后宮諸妃盡皆知曉,想不到他還是皇帝看中的人,不然,不可能玩賜婚這樣的招數,韋妃頓時覺得,自己有必要成人之美,幫李世民把事情辦的更漂亮些,便暗自決定,回宮之後,定要召見虞家長輩做做思想工作。

    出了亭子,孫享福遠遠的就看到了武元慶惡狗一般的嘴臉,心想,這樣的紈絝,恐怕不是個理智的動物,於是向一旁的虞秀兒文道,“虞姑娘可是隨同家中長輩一同前來?”

    “未曾,我一個人出來的。”虞秀兒眼珠子一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她自然也是看到了遠處惡狠狠看向自己這邊的武元慶。

    “如此,便請姑娘與在下同行,免得被一些奸險小人打攪。”

    虞秀兒欣然點頭道,“甚好。”

    不一會,兩人結伴來到了羅闐做飯的地方,這裡羊肉已經烤的差不多,滋滋往炭火上滴著油,孫享福從早上到現在都沒有吃過什麼東西,便拿餐刀,往盤子裡割了一盤比較精瘦的羊肉,又端了一鍋尚未分配完的時蔬燉魚,尋了一處僻靜無人的地方,與虞秀兒席地而坐,準備吃午飯。

    “在下出自鄉野,行事粗鄙了些,還請姑娘勿怪,這登高宴會一時半會只怕不會結束,姑娘還是同在下一起吃些食物,免得餓著了。”

    坐下來之後,孫享福客套了一下,便開始進食,他對自己料理出來的食物還是有些信心的,只是對面的虞秀兒卻是不吃,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珠老是打量自己,搞的孫享福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平常都這麼說話嗎?”見孫享福在自己的注視下也停止了進食,虞秀兒便開口問道。

    “呃,其實不是的,只是聽說姑娘是書香門第,怕太粗鄙了你不習慣。”孫享福答道。

    聞言虞秀兒輕笑道,“你本來怎麼樣,就還怎麼樣吧!在我面前,你無需拘謹。”

    “呃,這樣就好!”

    說著,孫享福的表情也放鬆下來,將跪坐在地上的腿往兩邊岔開,以屁股為支點坐在了草地上,很沒有形象的在虞秀兒面前再度開吃起來,倒是把對面的虞秀兒看的一樂。

    “叫我不要拘謹,你也不要拘謹,該吃吃,該喝喝,生活就該自由自在的過才舒坦。”孫享福將一塊沒有刺的魚肚皮肉夾到了虞秀兒的碗中,將碗筷遞到她面前道。

    “嗯,如此,我們就都不需要端著了。”虞秀兒說罷,也學著孫享福的樣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接過了孫享福遞過來的碗筷,開始吃起來。

    “呵呵,你倒是不怕生。”孫享福同樣是被她的動作逗的一樂,這小姑娘看來也不是書香門第中比較高產的那種性格死板的傻姑娘。

    “剛才那首詞真是你寫的嗎?”

    虞秀兒吃了孫享福給她夾的魚,心情頓時好了起來,這就是美食的作用,原本她以為好的詩詞定然是像她爺爺一樣的老學究才能寫的出來的,誰料今日卻是出自了一個年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而且嘴皮子很犀利的少年郎身上。

    “怎麼,不像嗎?跟你說,我腦子裡的好句多了,什麼每逢佳節倍思親,一行白鷺上青天,飛流直下三千尺,扶搖直上九萬里等等,都是與生俱來的印在我腦子裡的,用一個通俗的詞來形容我自己,就是'天才',只是我低調,從小不愛在別人面前顯擺。”

    孫享福一旦開啟了剽竊的先例,以後說不得還要用的上,提前跟虞秀兒打預防針道。

    “那你今天是為了我,不得已才在眾人面前展露你的才華?”

    虞秀兒在心裡默念了孫享福剛才隨意說的幾個句子,頓時覺得好高大上,有點自以為是的感動道。

    “也不全是,我是盡了一個吃瓜群眾的責任而已。”

    再度聽到這個詞,虞秀兒詫異的問道,“吃瓜群眾?是何含義?”

    “呃,就是看熱鬧的人,幫忙說了句公道話。”

    “你說話真有意思。”虞秀兒抿嘴一笑道。

    “這個世界那麼無聊,不做點有意思的事情,豈不是白活了一場,對了,你的琵琶彈的真好,我小時候也學過一些稀奇古怪的樂器,有時間咱們探討一下。”孫享福吃開了,話夾子也打開了,隨意的跟虞秀兒道。

    “那真是太好了,我從小精於此道,不僅會彈琵琶,瑤琴,還會吹簫,不知道孫大人會些什麼樂器?”

    “吹簫?你會吹簫?哈哈哈”

    孫享福的放聲大笑搞的虞秀兒一陣莫名其妙,看到她詫異的表情,孫享福頓時覺得自己如此污穢的思想要不得,才忍下笑聲道,“呃,我會彈吉他,打架子鼓,鋼琴也會一點,都不是很精通,不過有機會一定讓你見識見識,還有,你以後還是別叫我孫大人了,聽著彆扭,叫我孫大哥吧!”

    “秀兒遵命,孫大哥好。 ”

    “呵呵,甚好,甚好”

    金風玉露一相逢,更勝卻人間無數,兩個人邊吃邊聊,不知不覺竟然過去了半個時辰,當弄來的東西被吃的七七八八的時候,裴律師居然帶著幾個人找到了他這裡,其中還有孫享福在秦府有過一面之緣卻沒有深聊過的程處默和尉遲寶林兩個少年。

    “你小子倒是不怕有傷風化,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帶女子在此幽會。”裴律師調侃的看著二人道。

    “陛下的鴛鴦佩都賜了,哪裡還有人敢說閒話,倒是我等要恭喜這位孫大人了。”裴律師說完話,站在他旁邊的一個眼生的少年郎馬上就接過話道。

    “這位是?”孫享福向裴律師投去詢問的目光道。

    “哦,忘了介紹,這位是長孫尚書家的大公子,長孫衝,今後他就代表東宮太子與我等一同協商酒樓的事。”

    “原來是長孫公子,在下失禮了,不過此時”

    孫享福給裴律師使了個眼神,意思有虞秀兒在,他們幾個大男人聊天只怕不自在。

    “我等正是為你等之事而來,怎地,你還要抱怨我們壞了你的好事?”裴律師不以為意道。

    “我等之事,可是陛下又召我說話了?”

    “非也,你就沒見著武元慶那張要吃人的臉麼,他居然還邀請長孫沖一起在下山的路上伏擊你。”裴律師搖了搖頭道。

    “哼,武家乃太上皇舊臣,商賈出生,品性低下,我長孫衝豈會與此等人為伍,這不,找了處默和寶林來為你助拳麼。”長孫衝冷哼一聲道。

    此時孫享福的身份是皇帝家臣,妥妥的李世民黨,長孫皇后的走狗一枚,和長孫沖自然是一系的,這武元慶居然找長孫衝去打孫享福,智商也是沒誰了。

    而對於那些李淵時期受到重用的大臣,出自秦王府舊臣序列的長孫家,尉遲家,程家,天然就跟他們尿不到一壺,只是本該是李淵系官二代執牛耳人物的裴律師有些奇葩,他從小尚武,把能征貫戰的李世民視為偶像,並且加入了李世民的飛騎軍,這也是裴寂晚年被收拾的時候,李世民卻沒有動裴律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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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告白詩





    如無意外,孫享福將迎來與長安城的紈絝為美女爭風吃醋打架鬥毆的日子,雖然這是一個幼稚的舉動,但當它即將發生的時候,孫享福才驚覺,原來自己在長安已經有盟友,而且,盟友很強大,秦王府舊部系,李淵朝的第一權二代現在都是他的朋友。X

    程處默深得他老爹的家傳絕學'厚黑',他建議孫享福和虞秀兒以自身做餌,引武元慶出手,然後他們暗中埋伏襲擊,即便到時候他們將武元慶打出個好歹來,他老爹應國公爺也不敢說什麼。

    尉遲寶林則是主張直接找到武元慶,一拳將他幹倒,讓他以後長記性,不敢亂動,走霸道的路子,起震懾的效果。

    當然,他們兩個有這樣的提議,是因為他們對自己的武力有絕對的自信,不過孫享福卻是知道,這倆貨現在才十二三歲,加起來還打不過比他們年長一些的裴律師。

    長孫衝繼承了他老爹的優良基因,允文允許,走一步時常想到的是兩三步,除了想要收拾武元慶之外,他還將武士的反應也推演了一番,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只要不干死,屁事沒有。

    虞秀兒有些興奮忐忑的聽了幾人的談話,她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女,也沒有成熟到那裡去,只覺得有人為了自己出頭,心裡很是感動,對孫享福也多了幾分歸屬感,於是,竟然主動的提出了自己願意配合大家的計劃。

    於是,最後大家共同決定,使用程處默的誘敵計策,只要武元慶敢出手,一定要在他身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這個小團體定計之後,就準備再度回到亭閣處,此時宴席的時間已經超過一個時辰,許多大臣們都有喝多了的跡象,場面上的氣氛很是熱烈,席間據說房玄齡,岑文本,都有佳作獻上,引得一干善於彈唱的貴女爭相唱合。

    當然了,還有一些其它的小團體也在自己玩自己的,這種難得的登高采風的機會,那些善於丹青之術的人自然也會動筆作畫的,三三兩兩各自尋了僻靜處擺好畫架,畫自己看到的景象,其中便有一人畫中景像是一男一女,兩人席地而坐,嬉笑著吃東西的畫面,原來此人作畫的地方居高臨下,正好可以看到剛才孫享福和虞秀兒吃東西的位置。

    當孫享福拿著鐵鍋與四大紈絝一起返回的時候,正好此人的畫作已經完成,卻是直接取了架上畫紙向孫享福等人行去。

    “在下刑部員外郎閻立本,今日登高觀景,一時技癢,未得應允,畫下兩位之圖像,還請見諒。”有裴律師和長孫衝等幾個頂級官二代在,閻立本也沒敢託大,放低了姿態道。

    “閻立本?”

    孫享福聞言一驚,這又是一個歷史上響噹噹的人物,是著名的幾大畫家之一,孫享福初中時期在繪畫興趣班的時候聽老師講過很多關於古畫的流派,像閻立本這樣畫人物的鼻祖級畫家,他自然是了解不少,想不到今天居然意外的做了他的模特。

    “閻大人無需如此,能被閻大人畫入畫中,乃是在下的榮幸,不知可否將此圖與在下等一觀。”孫享福心裡小小的激動一把之後,便和顏悅色道。

    “正是要請你等一觀。”

    見來人很好說話,閻立本的心情也頓時好了許多,然後將手中畫作一展,一副水墨山水畫便展現在眾人面前,畫中只有兩個人物,從形象氣質上,一眼就能看出是孫享福和虞秀兒。

    “閻大人畫技當真了得。”

    孫享福還在仔細欣賞畫作的時候,長孫衝卻是先讚了一句,至於裴律師,程處默和尉遲寶林三個武夫,卻是看不懂這些玩意的,只覺得畫的有點像。

    “拙作而已,當不得長孫公子誇讚,適才聽聞這位孫監丞有詩才,不如題詩一首如何?”

    還別說,閻立本這麼一說,孫享福頓時想起了幾句,卻是稱讚美少女的。

    “如此,在下便獻醜了。”

    筆墨畫架俱在,孫享福最近在衙上也基本將這個時代的文字學會,便沾墨寫道:

    嬝娜少女羞,歲月無憂愁。

    笑顏如花綻,玉音婉轉流。

    雖然只是短短二十個字,卻將虞秀兒的天真無邪,貌美如花,聲若天籟全部寫了出來。

    “好詩。”

    只是見了這開篇的二十個字,長孫衝便驚呼道。

    隨後,孫享福想了想,又寫道:

    綽約多逸態,輕盈不自持。

    願得伊人心,白首不相離。

    寫到這裡,就是很直白的在示愛了,眾人一副了然的神色,便見那虞秀兒臉色紅成了蘋果。

    其實這首孫享福胡亂拿一些後世詩句組合成的詩,整體立意並不統一,但如果只是將其看成他要對虞秀兒說的話,卻是很恰當的,正好變成了少年郎對自己心中嚮往的美少女的告白詩。

    寫完這四句,孫享福就寫不下去了,便在一旁寫下題詩的日期,九月初九登高初見虞秀兒題。

    自從孫享福在自己的畫上寫字開始,閻立本的目光就處於一種發呆的狀態中,因為他看到了一種新的字體,一種從未見過,卻非常有美感的字體。

    “孫監丞此書習自何處?”

    閻立本有些激動的抓著孫享福的手問道。

    “呃,小子自幼家貧,並無名師教導,是自學的。”孫享福尷尬的解釋著,此時才想起這個世界還沒有宋體字,而且,貌似虞秀兒的爺爺和老爸也都是書法大家,自己保不齊在這個時代還和他們做了同道中人。

    “原來孫監丞還是個書法天才,本官不日將調任匠作監,與你所在的牧監署僅一牆之隔,閒暇,我等可要多多交流啊!”

    匠作監就是朝廷一個專司營造的部門,與工部的職司有些重疊,但主要服務於皇家,有點類似牧監署,其衙門就在皇城左側,與牧監署還真算的上是一牆之隔。

    “一定,一定。”

    孫享福雖然沒將畫技學的多精深,但打小還是比較喜歡的,結交藝術家的事情一定要做,並且要多弄些他們的作品起來,這樣自己的子孫今後就不愁吃穿了。

    看過了孫享福的字,閻立本才開始體會孫享福寫的內容,一看之下,不禁莞爾,笑道,“你題此詩在這畫上,這畫我卻是不便自留了,便贈與你吧!”

    孫享福聞言一喜,便拱手道,“如此,便多謝大人相贈了。”

    待畫上墨跡乾透,孫享福便將畫紙一卷,遞到虞秀兒面前道, “借花獻佛,這畫,我便轉贈給你了。”

    虞秀兒面色羞紅,卻也不拒絕,像寶貝一樣的將畫卷收入懷中,至於她的紅色琵琶,此時已經背在了背上。

    告別了閻立本,孫享福跟四大紈絝便到了羅闐所在烹調區,發現此時這裡聚了不少人,原來是李承乾和李泰等幾個小屁孩圍著羅闐,叫他做叫花雞給自己吃。

    “表兄來了。”李麗質喊了一句,李承乾便帶著幾個小屁孩往這邊走來。

    “參見太子殿下,濮王,蜀王,長樂公主。”除了長孫衝,其餘幾人盡皆向幾個小屁孩行拱手鞠躬禮道。

    “無需多禮,表兄,羅闐說午膳的叫花雞是那個孫監丞做的,你且叫他再做些來,孤與幾個弟弟妹妹尚未吃飽。”

    李承乾還不到九歲,之前的番號是衡山王,最近封了太子,卻還不能主理東宮事務,李世民有旨意,太子十二歲以前,東宮事務交由署官代為打理,而已成年的長孫衝,則是署官中的一位,也就是說,由於太子是個孩子,他的話現在大家可以不聽,太子有什麼需求的話,可以跟署官提出,署官甄別後,認為可行的話,才會代替太子下令。

    長孫衝聞言看了看孫享福,孫享福又看了看羅闐,羅闐則是攤了攤手道,“今日只帶了三十隻雞上山,適才已經全部做完,現下卻是沒有食材了。”

    “我不管,我就要吃。”

    李承乾板起一副臉,很是惱怒道。

    孫享福看到這畫面,才想起在某部影視劇裡看到的一個段子,卻是魏徵引用了孟子見梁襄王的一句話,'望之不似人君',這麼小就不講道理,任性妄為,長大還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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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毀孩子的李世民





    如果說李世民的人生有什麼重大污點,那絕不是什麼玄武門之變,渭水之盟,而是他沒有教育好自己的子女,以長子李承乾為最。X

    對於小孩子任性耍脾氣,在場諸人也是沒有什麼好辦法,孫享福是例外,他覺得獲得一個孩子的信任並不是什麼難事,只要和他們玩到一塊就好,當你和他們成為朋友,是一國人的時候,他們才願意聽你的,然後,糾正再慢慢尋求糾正他們三觀也就不是難事了,李承乾現在才八歲多而已,未必不可救。

    “太子殿下,微臣便是做叫花雞的孫監丞,現在雞已經被吃完了,要想吃雞就只能有兩個辦法。”孫享福故意把話說一半,豎起兩個指頭道。

    “那兩個辦法?”李承乾被孫享福的話吸引了,問道。

    “第一個辦法,求陛下令快馬回長安取雞來。”

    孫享福這麼說著,李承乾卻是知道,就算再快的馬,從山上下去,往返長安一趟,只怕天都已經黑了,這個辦法不能讓他馬上吃到雞。

    “第二個辦法則是討陛下開心,讓陛下賞賜您以後吃不完的雞,這樣,以後太子無論是在宮中,還是在外面,都有美味的雞肉可吃,就再也不會有像今日這般的煩惱了。”

    孫享福給李承乾畫了個大餅道。

    “那還是第二個辦法好,你且說說,孤怎麼能討父皇開心,讓父皇賞賜孤吃不完的雞。”

    小孩子做事從來都是顧頭不顧腚的,當孫享福提出只有兩個辦法的時候,就成功的偷換了概念,將李承乾誘入了另一個圈子之中,讓他覺得只有這兩個辦法是可選的,並且孫享福給他畫了一張美好的餅,讓他幻想以後有吃不完的雞是多麼的幸福,從而,願意聽從孫享福的建議。

    “不如,就由殿下和幾位王爺公主一起給陛下唱個歌吧!我想,只要唱的好,陛下一定會龍顏大悅的。”孫享福眼珠子一轉,冒出一個想法道。

    “唱歌?可是孤不會唱歌啊!”李承乾鄒了鄒眉道。

    “不會可以學啊!正好微臣和微臣的幾位朋友精於此道,頂多半個時辰,就能教會各位殿下們一首歌,一首別人從沒聽過的美妙歌曲,保管陛下聽了會喜歡。”孫享福用蠱惑的語氣道。

    “那好,孤就試一試,如果真成了,孤就分你幾隻雞吃。”

    李承乾說罷,就要看孫享福怎麼教自己,而這時,孫享福卻跑到了虞秀兒身邊,小聲讓她去把玩樂器的那幫小姐們邀請過來幫助奏樂。

    “這個小孫大人還真是了得,居然勸的動太子。”長孫衝跟著李承乾這麼個任性執拗的小主子平時也頭疼的很,訕訕一笑,便用自己的方式哄李承乾耐心等候片刻。

    不一會,以虞秀兒為首的數十個會樂器的貴女們便被集中到了一起,大家便一起去到了閻立本剛才作畫的地方,準備看孫享福如何教授太子唱歌。

    孫享福到來之後,閻立本的畫筆,畫架和畫紙就被徵用了,不幾分鐘,一首歌的歌詞便被孫享福寫在了畫紙之上,皇子四歲就開始進學,李恪和李泰認字倒不是問題,也就是五歲的李麗質還不太懂字面意思。

    然後,孫享福就開始逐字逐句的教幾位皇子皇女們唱起了歌,連四大紈絝也不例外,這是因為孫享福想弄一個清脆的童生和一個變聲期粗聲的對唱。

    “大家跟著我學,我唱一句,你們唱一句,駿馬啊~奔馳在遼闊的草原。”

    “駿馬啊~奔馳在遼闊的草原”幾個小傢伙跟著孫享福的語調來了一句,發現還真不是什麼難事,於是更加有了興趣。

    小學生一節音樂課的時間,足夠學會一首簡單的歌曲了,所以,在孫享福教了幾遍之後,這首改良版的'駿馬奔馳保邊疆'大家便唱的有模有樣了。

    以前大家還從沒有見識過這種形式的唱歌方式,只覺得新鮮,有意思,等大家都唱會之後,孫享福已經不用怎麼鼓動他們,他們自己就唱的歡快的不得了。

    再之後就是配樂了,虞秀兒這種可是能夠隨意的給一首詩詞加上配樂的高端音樂人才,更別說有孫享福這首歌曲調分明,簡單,她們聽了這麼多遍,唱都唱會了,更何況是按著歌曲的節奏和音調彈樂器,不一會,被鼓動過來的這些帶著樂器的貴女便在孫享福的協調下按順序和抑揚頓挫編了個序,再之後,就是童生和少年粗聲分開對唱,以及伴奏的女聲的少許合音。

    等各方面全部協調好之後,竟然已經不知不覺的過去了一個多時辰,整個過程中,大家一直都覺得新奇,好玩,卻也不覺得累。

    “來,大家按照協調好的順序一起走一遍。”

    孫享福用手勢做指揮,以李承乾的獨聲開場,到那個樂器彈奏,或者那部分人唱的時候,孫享福會用手上的樹枝指他一下,很快,整首歌便在眾人的配合下演繹起來,兩分多鐘,完整的唱完,基本沒有什麼差錯,聽到了整體作品的效果後,所有人都有一種興奮的感覺,這時期的人,又那裡知道什麼二重唱,三重唱啊!

    “快去通報,就說太子要為陛下獻歌。”

    參與了整個排練過程的長孫衝異常興奮的道。太子可是他們長孫家最重要的政治籌碼,太子要是長臉,地位穩固了,那他們長孫家的榮華富貴就少不了,所以,此事到了現在,他比孫享福還上心。

    聽說太子要獻歌,倒是讓李世民一陣意外,想看看這小子能鼓搗些什麼歌來。

    不一會,眾人便聚集到了李世民所在的亭子前,而群臣也結束了各自的交談,往這裡聚來。

    只見四位皇子皇女手牽著手站成了一排,以李承乾為首,在他們後面,四大紈絝又站成一排,左右兩側,則是十多個執琴的貴女,成扇形對著涼亭,孫享福則是拿著樹枝站在隊形的一側,隨著他手上的樹枝一揚,李承乾率先一步開唱了。

    “駿馬啊~奔馳在遼闊地草原。”

    四大紈絝接著李承乾這一句的尾音唱道,“鋼槍,緊握,戰刀亮閃閃。”

    聽了這兩句,亭中眾人只覺得一股蕭殺之氣撲來,頓時覺得這首歌雖然唱的直白,但立意很不錯。

    這時,眾人又一齊合唱道,“大唐的山山水水連著我的心,決不容豺狼來侵犯。”

    然後,激昂的樂器伴奏進來了。

    李承乾的獨聲又來,“阿爹,幫我飲戰馬,阿娘,幫我縫補衣裳。”

    眾人,“可愛的姑娘向我招手笑,喝一杯鄉茶情意深。”

    李承乾,“邊疆~就是,我的家。”

    眾人,“人民和軍隊心相連。”

    李承乾“到處都有母親的愛,到處都有親人的笑臉”

    如果有懂音樂製作的人一定能聽的出孫享福編排這首歌的用心,高音部位,基本都採用了合唱,李承乾唱的部位,只是簡單的幾句,不需要多少技巧,卻是最討喜的位置,這個合唱的版本可是孫享福從後世的一個叫音樂大師課的綜藝節目上聽來的。

    李承乾這個歌獻的太雷人了,把李世民和群臣們雷的外焦里嫩的,但不得不說,這樣的遊戲之作確實讓全場的人都身心愉悅了,首先這首歌的立意好,其次是這種獨特的表演方式,讓大家腦海中瞬間有了一個少年辭別父母,奔赴戰場的畫面,其三,它還歌頌了大唐的美好景象,情真意切,比之原本唱的那些詩詞,別有一番風味。

    “哈哈哈,好,吾兒此歌獻的甚好。”李世民本就喝了許多酒,中氣爆發的笑聲險些將整個亭子掀飛,此刻大家都知道,龍顏大悅了。

    “太子唱的真好。”

    陰妃附和了李世民一句,但話裡的意思,卻不相同,他著重點出了李承乾太子的身份,就有點太子不務正業的意思了,旁人聽了或許不在意,后宮諸妃卻個個都是人精。

    不喜爭鬥的楊妃,也就是蜀王李恪的生母不想在這種時候讓這個心機深重的女人破壞了氣氛,便岔開話題道,“那指揮眾人合唱奏樂的孫監丞倒真是個人才,此歌,怕是出自他之手吧!”

    “愛妃說的沒錯,此曲便是那小子教於承乾的,雖然粗淺直白了些,卻別有一番風味,很適合孩子們唱。”

    李承乾離開亭子一個多時辰,自然有內侍向李世民通報了他們的行踪,大概知道他在幹什麼,卻沒想過會是這幾個孩子親自唱,還是由李承乾親自領唱。

    不一會,李承乾便領著弟弟妹妹們來亭中討賞了,為他們請賞的,還是長孫無忌等大臣。

    “父皇,兒臣想要吃不完的叫花****九歲的李承乾根本沒有任何心機,照著本心道。

    “癡兒,待將來你手握天下,全天下的雞都是你的,何須向朕討要。”

    孫享福要是聽到李世民這一句,一定會捂著臉敗逃的,您這麼教兒子,他能不造你的反麼。

    最終,李承乾沒討著吃不完的雞,卻討來了一個貪圖口舌之快的名聲,可惜作孽之人孫享福置身事外了,此刻,他正和自己新認識的女票在討論音樂上面的知識。
mk2258 發表於 2018-5-5 15:36
第三十八章不可磨滅的痕跡





    共同的愛好總會推動共同的話題,一個古人是無法想像後世人一生要接觸多少東西的,所以,孫享福的談資太豐厚,直到太陽偏西,有大臣建議下山,兩人才意猶未盡的終止聊天,再不走,就得摸黑趕路回城了。X

    走的人多了,自然就出現了路,望景峰就是如此,由於修建了漂亮的景觀亭,每天都有從四面八方來登高望遠的人,所以上山下山的道路特別多,孫享福就選擇了一條行人不太多的小路下山,前有程處默和尉遲寶林先走半刻,作為埋伏線,後有長孫衝,裴律師晚行半刻,作為保護線,只等著武元慶衝出來,就揍他丫一傢伙。

    “秀兒妹妹,有沒有一種即將要幹壞事的感覺?是不是很興奮,很激動。”

    走了一段,孫享福看虞秀兒臉色有些忐忑,便嬉笑著道。

    “嗯。”

    被孫享福這麼一說,虞秀兒的心情果然輕鬆了少許,含笑點了點頭。

    “其實你不用擔心武家會對付你家或者報復我,長孫沖說了,他武家還沒那麼大能耐,而且,要不了多久,像應國公這樣的太上皇時期的老臣都會被陛下貶斥出京,一朝天子一朝臣嘛!陛下用他們不會放心的。”

    朝廷的官位一個蘿蔔一個坑,不把這些老蘿蔔拔掉,李世民就無法提拔自己的鐵桿上位,現下大唐可不是到處都像長安這麼太平,周邊的叛亂不少,就是宮中的李淵,也極有可能在尋求復闢,李世民大意不得。

    “嗯,我總感覺你說的話好有道理,和你在一起一點也不無聊。”虞秀兒含笑的點了點頭道。

    “怎麼,你平時過的很無聊嗎?”

    “當然,你來做女人試試,大門不能出,二門不能邁的,一天到晚除了撥弄琴弦,我都不知道自己活著是為了什麼。 ”

    想起了這個時期官宦小姐的悲哀,孫享福也是無語了,虞秀兒正值跳脫的青春期,又怎麼會甘心整天宅在家裡,於是會心一笑道,“以後我會常去看你的,你一個人的時候要是無聊了,就看看懷裡的這幅畫,心情就會好了。”

    “一言為定喲!”

    總想著即將別離的虞秀兒此時才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臉,如夏花綻放般嬌豔迷人。

    正當孫享福陶醉在她的少女之美不可自拔的時候,一道期待已久的不和諧的聲音響起來了。

    “一對賤人,這麼快就勾搭上了,敢逆我武元慶的意,今日就讓你們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從草叢裡跳出來的不止武元慶一個人,他找了四個人助拳,孫享福一個都有不認識,不過看裝束,應該是高官子弟。

    “武元慶,你敢攔路襲擊朝廷命官嗎?”

    孫享福一早在袖口裡藏下一截擀麵的棍子,他給自己的定位很明確,打架不行,敲個悶棍應該是可以的吧!先義正言辭的給武元慶扣個大帽子,事後解決問題起來也省事。

    “朝廷命官,你算狗屁的朝廷命官,就算你是朝廷命官,本公子今天打了也就打了,溫家兩位哥哥,崔兄,鄭兄,咱們一齊動手,打他個屁股尿流,血肉橫飛”

    武元慶叫嚷著,就率先沖了上來,他雖然沒練過什麼武藝,但時常大吃大喝,身上長了不少肉,但肉,無論如何,是沒有木棍硬的。

    將處於驚嚇狀態中的虞秀兒往身後一拉,孫享福袖口中的木棍刷的一下就溜了出來,當面就是一棍子,抽向武元慶那張肥臉。

    “日,還藏了兵器。”

    武元慶心裡如是咒罵著,只覺臉上一股火辣辣的刺痛傳來,半個腦袋都失去了知覺,帶著熱氣的鼻血從他眼前橫飛而過。

    這時,那所謂的溫氏兄弟幾人也衝了上來,不過他們是世家子身份,卻沒有想過拿兵器打人。

    “長孫兄,那小子在咱們面前秀了大半天恩愛了,要不要讓他吃些苦頭。”

    在斗毆圈子後面不到三十米處的裴律師悠悠然的和一旁已經在擼袖子的長孫衝道。

    “呃,你說的也是,他不是要玩英雄救美么,讓他掛點彩,那虞小娘子恐怕會更加心疼。”長孫衝聞言,也不急著往前衝了,慢悠悠的道。

    而另一頭,同樣與戰鬥圈子有幾十米距離的程處默和尉遲寶林見到這邊打起來了,忙的準備出手相助,但一看對方的陣容,不過幾個世家子而已,自己一個人便能夠收拾了,程處默當先拉住尉遲寶林道,“就這幾個貨,我一個人就能收拾了,你且在旁邊給我掠陣,一個也別讓他們跑了。”

    “憑什麼我給你掠陣,這些人我一個人也能收拾,還是你給我掠陣吧!”

    “怎麼不知道好賴呢!兄弟我是怕你學藝不精,衝出去掛了彩多沒面子”

    “你才學藝不精呢!要不咱倆先分出個勝負。”

    “分就分”

    然後,這兩貨就真的不顧孫享福那邊的安危,擺開架勢乾了起來。

    “我日,他們幾個人呢!”

    孫享福一棍子乾翻了武元慶,就拉著虞秀兒向後退,那溫氏兩兄弟既然願意過來幫人助戰,自然也是好戰份子,平時在長安沒少作惡,打人的經驗還是有不少的,見孫享福手上有棍子,便連忙在樹林裡找起了趁手的東西,至於另兩個,便扶起了捂著臉大聲哭嚎的武元慶。

    場面似乎沒有想像中的危急,孫享福便道,“秀兒,你往山上逃,我來拖住他們。”

    退了幾步的孫享福說完這句,又反身又向武元慶等人衝了過去,誰叫他手上有棍子呢!

    “哎喲,你敢打我,我乃清河崔氏崔敏。”

    “管你崔敏還是崔命,不滾老子打死你。”

    “哎喲,我是滎陽鄭氏鄭爽,你居然敢跟我動棍子,哎喲,哎喲。”

    孫享福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戰鬥力如此之高,其實是對手的戰鬥力太渣了,居然被他三兩棍,打的四下逃竄,然后孫享福將武胖子整個人按在地上,一陣猛抽。

    畫面好暴力,好血腥。

    找了樹杈過來的溫氏兄弟居然有些不敢靠近孫享福了。

    “你過來呀!”

    孫享福抽的滾地抱頭的武元慶一動不敢動之後,朝著溫氏兄弟使出了武林中兩大絕學一陽指和獅吼功的融合版!頓時,嚇的溫氏兩兄弟居然退後了兩步。

    而此時,向後躲避的虞秀兒終於碰到了悠然走過來的裴律師和長孫衝。

    “娘的個腿的,居然沒趕上他們就先慫了。”

    “溫振,溫挺,你們兩個傢伙想跟我動手嗎?”長孫衝只是氣勢凌人的說了一句,兩人便丟下手中的樹杈,一副手無足惜的樣子,這兩人以前在長安,可是被長孫衝收拾慘了。

    到了這會,互毆的鼻青臉腫的程處默和尉遲寶林才吭哧吭哧的跑了過來,看著有氣無力的在地上呻吟的武元慶道,“什麼情況?老子沒趕上?”

    “難道他們還有一幫人馬伏擊你倆?”孫享福看到程處默和尉遲寶林臉上都有傷,明顯是戰鬥過,便關心的問道。

    “呃,那個,我們剛才是一時技癢,切磋了一下”

    “日,我怎麼就認識了你們這幫完蛋的玩意,沒有一個靠譜的。”

    見程處默和尉遲寶林兩人眼神躲閃,孫享福就大致猜到了是什麼情況,這兩貨就是他們老爹的翻版,現在還太年輕,根本不能委以重任,好在自己機靈,在袖子裡藏了一條御膳房的擀麵杖,而武元慶智商又堪憂,找來的都是草包。

    “那什麼,這次算我們誤了事,給你賠不是了,對了,你不是說要在這小子身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麼,這事我來辦。”程處默尷尬的抓了抓頭皮道。

    “那行,你給我用刀子在他臉上刻'我是淫賊'四個字。”孫享福開玩笑道。

    “啊,不要,不要啊!你們饒了我一回吧!鬧到不可收場可不好”

    武元慶雖然身上痛,但聽說別人要用刀子在自己臉上刻字,頓時嚇的屎尿齊流,掙扎的告饒道。

    “呃,這也太狠了點吧!”要說打掉武元慶幾顆牙,程處默敢,大不了回家被他老子抽一頓,但是在臉上刻字,那就是讓武元慶不能活了,應國公肯定會跟他不死不休的。

    “你不行我來。”尉遲寶林見程處默認慫了,馬上就想攬過差事,壓程處默一頭。

    “行了,寶林,臉上刻字也太狠了,刻背上吧!”裴律師是個不怕事的主,貌似阻止,卻是提了一個更加可行的辦法道。

    於是,武元慶的衣服被尉遲寶林一把給剝了下來,隨後,他的慘叫的聲響徹山谷,而程處默為了不讓尉遲寶林壓自己一頭,在尉遲寶林刻字的時候,也掏出腰間匕首,在武元慶的後背上血刺嘩啦的刻下四個字,'我是賤人'。

    “他們幾個怎麼辦?”

    欣賞了一遍自己的傑作,程處默和尉遲寶林的目光看向了嚇的腿都發軟的溫氏兩兄弟和鄭爽,崔敏四人。

    “幾位爺,我們錯了還不成嗎?”四人一齊跪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5-5 15:36
第三十九章勸解





    如果一個人在欺負和折磨人的時候是心情是愉悅的,那麼這個人的心理可能就有些小小的變態了,孫享福並不是個變態份子,所以他很快的結束了這場慘無人道的虐待活動,最後,孫享福讓武元慶的幾個同夥將他帶下山,並且告訴他們今天的事情最好保密,否則,武元慶從此將無顏苟活於世。X

    當幾人的馬車駛入長安城的時候,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料想,今日應該會有一個人興奮的睡不著覺吧!他不知道的是,第一個睡不著的就是李世民。

    涇州急報,突厥人南下了,這個時間雖然比歷史上足足晚了一個多月,但還是讓李世民吃驚。

    說來,這突厥人南下的時間推遲跟孫享福還有著莫大的關聯,正是因為孫享福在七八月的時候推動了長安的吃魚狂潮,導致關中周邊州縣的百姓大量捕撈魚貨送往長安售賣,這才有了涇州百姓在涇河捕魚的時候發現突厥人斥候,報備了被李世民派往涇州臨時穩定局勢的張公瑾。

    定遠郡公張公瑾臂力非凡,用兵謹慎且善水戰,在涇州境內發現突厥斥候之後立即宣布涇州進入了戰備狀態,並且徵調涇河上所有的船隻,在涇河佈置了一條防線。

    突厥人不善水戰,又連一條渡河的船隻都找不到,先鋒部隊硬生生被張公瑾阻隔在涇河之北一個月,直到主力二十萬騎兵到達,張公瑾兵少,不能防住所有防線,才被突厥人攻入涇州境內。

    不過,有張公瑾帶著幾千水軍在水面上,突厥人依舊不敢全軍突進,當然,這裡面有頡利可汗內部的一些因素,他此次發兵,並不是想滅唐國,只是想威逼大唐向他稱臣,好達到他凝聚人心,一統突厥內部的目的,所以,數量完全不相等的兩軍悠哉悠哉的在涇河打了一個月的游擊戰,以不善水戰的突厥人損兵折將告終。

    本以為靠著張公瑾就能阻擋突厥人的李世民卻未料到,一個多月過去了,頡利會突然放棄自己的後路防守,調轉馬頭,向長安攻來,要知道,他已經成功使計鼓動突利可汗造反,奪取頡利汗位,此時頡利不顧自身安危,突進長安,於他的利益不符。

    李世民在頭疼,長安目前守軍不過七萬,騎兵連兩萬都沒有,而頡利卻是有二十萬鐵騎,打,勝面不大,不打,最好的情況,他也會被逼簽下城下之盟,名義上,成為頡利可汗的臣子,這將會是他政治生涯的奇恥大辱。

    不關心國家大事的孫享福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他只知道,次日一早他起床的時候,長安已經戒嚴了,皇城校場,大批量的軍卒披甲整戈,準備出戰。

    “這是怎麼回事?”

    孫享福走到了皇城內漁業司衙門門前,朝正往校場方向看熱鬧的幾名書吏問道。

    “啟禀大人,突厥南下,陛下命尉遲恭為涇州道行軍大總管,前往涇州拒敵。”

    “呃,這是要打仗嗎?”孫享福懵了,他只以為長安的安逸生活會一直延續到開元盛世之後,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戰爭了,而且,涇州,貌似離長安不過幾百里地。

    媽的,這個世界好不安全,我要不要找個機會,去南方定居算了。

    孫享福如是想著,他卻不知道,由於他的出現,大唐現在的情況比歷史上好的太多了,至少,張公瑾提前發現了突厥斥候,在涇河之上跟突厥打了一個月的游擊戰,讓突厥人糧草和兵員大損,士氣也消耗大半。

    而一直在關注涇州戰事的李世民也不像歷史上那麼被動,連調兵徵糧的時間都沒有,至少尉遲恭此次任行軍大總管,比歷史上多帶了兩倍的兵力去馳援,而且,還都是騎兵,外加在頡利後面打游擊拖後腿的張公瑾,頡利的糧草能不能支撐到他打到渭水都不一定。

    在衙門裡憂心忡忡的發了一天呆,等他回到秦府的時候,發現府中氣氛不是很對,原來是秦瓊在家裡發脾氣,這次李世民沒有讓他領兵出征,藉口是他的身體不好,不堪征伐,備受打擊的秦瓊聞言便在家裡喝起了悶酒,誰也不敢上去勸。

    “我秦某,從此便成一廢人呼?”

    這是秦瓊整個下午說過的最多的一句話。

    “孫哥兒回來了,還是你去勸勸老爺吧!府裡,也就你的辦法最多了。”秦福看到孫享福進門,便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一把抓過他的手道。

    “怎麼回事?”

    孫享福一問,秦福便將秦瓊現在的狀態跟他講了講,於是,秦府的大廳裡,孫享福拎著一個酒壇便走了進去。

    “你上衙回來,不去歇息,來此作甚?”秦瓊面色不好的看了一眼孫享福,冷著聲道。

    “聽說翼公今日有酒興,便提了一壇酒來,與翼公共謀一醉。”孫享福笑了笑,拍了拍手中的酒壇道。

    “如此甚好,似我這般無用之人,醉死最好。”

    秦瓊的意志消沉的可怕,孫享福自然也不是來跟他共謀一醉的,不過他對這個時代的戰爭一無所知,對朝中大事,也插不上嘴,只能想辦法通過聊天的方式,開解開解秦瓊。

    在秦瓊的案幾對面跪坐之後,孫享福給自己的碗裡倒了一碗酒水之後,便緩緩的道,“國公,您能跟我講講突厥人麼?”

    “突厥人尚武,好殺,劫掠成性,一旦突入我邊關,所過之處,血流成河,百姓們不是死在他們的屠刀之下,就是被他們抓捕編成奴隸,為他們養馬放牧,受盡凌辱,其罪,數不盡也”

    等秦瓊將這個時代突厥人的行徑說了一大通,孫享福才接話道,“那突厥人有什麼缺點呢?”

    “缺點?你問這個做什麼?”秦瓊有些詫異的看了看孫享福道。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知道了他們的缺點,自然就知道怎麼對付他們了。”

    聞言,秦瓊愣了愣,又思索了片刻,才道,“突厥人喜肉食,吃不慣咱們漢人的粗糧食,即便是南下,他們也是自帶牛羊為食。而且,他們不善水,此次公瑾只憑藉著五千水軍,就在涇河與他們二十萬大軍周旋了一個多月就可見一斑。至於其它,我一時還沒想到。”

    “喜食肉,不善水戰?如此,長安定也。”孫享福聞言,在腦子里略一思索,便想到了一個勸秦瓊安心的辦法。

    “你此話何解?”秦瓊聞言一愣,雙目中冒出些許精光道。

    孫享福飲了自己碗中酒才道,“此時已近九月中旬,關中稻田已收,野外秋草已枯,無有大量水草,頡利可汗定然無法大批量的餵養牲畜,二十萬鐵騎,驅百万牛羊行軍,是頡利的優勢,也是頡利的劣勢,一旦將他拖入寒冬,這二十萬大軍,百万牛羊馬匹的人吃馬嚼,他根本承受與不住,而關中第一場雪,向來十月便至,所以,頡利的時間,不足半月。”

    聞言,秦瓊眼中精光更盛,如果頡利真的是如同歷史上一樣,八月初便打到了長安城下,那李世民便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而現在,已經快到九月中旬了,頡利主力才剛剛抵達涇州武功一帶,而尉遲恭帶領了歷史上兩倍數量的兵馬前去阻擊他,可想而知,頡利在關中第一場雪下下來的時候,也未必到了的了渭水。

    頓了頓,孫享福便又道,“小子今夏別的事情沒幹,就專門在長安城周邊的這些大河裡捕魚了,對長安周邊的河道非常了解,說長安被八水環繞也不為過,張公瑾帶領五千水軍,在涇河都能擋住突厥騎兵一個月,有如此多的水系環繞,只要陛下命人拆了橋樑,徵發舟船,那頡利敢讓他們的鐵馬踏長安十月的冰河嗎?”

    “對,咱大唐此時雖然看似處於守勢,但卻穩如泰山,而頡利,雖然看似強大,卻危機重重,稍有不慎,就能落個全軍覆沒的下場,此事事關重大,我這便進宮見陛下。”秦瓊激動的道。

    孫享福看到秦瓊激動的表情,其實心裡害怕的蹦蹦跳,他只是想耍嘴皮子,勸秦瓊安心而已,誰料秦瓊卻真把他分析的這點事情當戰略分析了,萬一到時候渭河真的結冰,人馬可行,那長安城豈不完蛋了?

    “呃,國公爺何不飲了這碗再走。”

    孫享福想挽回來著,挽回的手段就是再給秦瓊灌多一碗,喝醉他了事,卻是情急之下,將自己剛才倒出來的那碗酒給秦瓊遞了過去。

    “好,我便飲了這碗,再進宮。”

    說罷,秦瓊接過還沒發現自己拿錯酒碗的孫享福手中的那碗酒,一飲而進。

    “呃,你這碗裡裝的是什麼?”秦瓊一口喝乾了碗中酒水,砸了砸嘴巴道。

    “啊,哦,這是,這是蜂蜜糖水。”孫享福看著他手中的空碗,此時才反應過來道。

    “想不到你小子為了獻策,竟然如此的用心良苦,你放心,我一定會奏明陛下,不會忘記你的獻策之功的。”

    秦瓊拍了拍孫享福的肩膀,轉身就大步向府外走去,而苦著臉的孫享福,很想追上他跟他說一聲'您可千萬一定要忘記了,就當我剛才說的話是放了個屁就好,不然,哥的小身板可背不起這麼大的責任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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