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諸天我為帝 作者:興霸天 (連載中)

 
mk2258 2018-5-18 21:21: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0 107491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7-3 15:35
第56章 沒有贏家?
  
  殘陽如血,照在蒼茫大地上,紅光黯淡。
  
  古老的城牆上,立著一位身著白裘的男子。
  
  他身材瘦削,衣著也不見華貴,唯獨腰間的玉飾,顯露出尊貴的身份。
  
  天子佩白玉而玄組綬。
  
  他是周天子。
  
  天下之主。
  
  只是這本該是世間權勢最大的男子,卻形單影隻,眺望南方,仿佛一具雕像,久久不語。
  
  「自從楚國的消息傳回,陛下立在這裡一天了,誰去勸勸啊!」
  
  「陛下這身子骨,可經不住冬日寒風,若是凍壞了身子,那可怎麼得了?」
  
  數個官員領著宮僕站在階梯上,焦急地議論著。
  
  若從高空俯瞰,可以見得這座王宮極為陳舊,年老失修,早已黯淡無光。
  
  寥寥數名宮女寺人,在荒涼的道路上行走,腳步緩慢,暮氣沉沉,暴露出周王朝的日落西山,名存實亡。
  
  而在這裡服侍天子的官員,若不是重禮求名的古板老者,就是遭到諸侯國排擠,不得不來此謀生的失敗者。
  
  最為淒慘的則是天子,身為天下之尊,他連頓頓靈糧都享受不到,常常與尋常百姓一樣以雜糧果腹,再加上娘胎裡帶出些病根,竟是體弱多病,羸弱無力。
  
  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如今那蠻夷楚子竟敢自命盟主,連陛下最後的權力都要剝奪!
  
  也難怪這個噩耗傳來,陛下會立于城上,久久不言。
  
  「呵呵!」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沙啞悲涼的笑聲突然響起。
  
  眾臣看去,就見周天子高聲笑著,一步步走下階梯。
  
  「陛下!」
  
  眾臣趕忙擁上,噓寒問暖。
  
  「退下吧!」
  
  周天子擺了擺手,懶得多言,回到大殿內,坐在唯一的火盆前,伸出手取暖。
  
  「影,晉國如何了?」
  
  半響後,周天子緩緩呼出一口氣,發問道。
  
  「六卿慘敗而歸,晉公妄圖收回權力,如今已被軟禁。」
  
  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地來到他身後,稟告道。
  
  「急了!」
  
  周天子悠悠一歎。
  
  自犬戎攻破鎬京,周幽王被殺,周平王遷都洛邑以來,諸侯就已淩駕于天子之上。
  
  楚國擅稱王號,蔑視周天子的統制,楚莊王更曾向周天子問過九鼎,其野心昭然若揭。
  
  而晉國雖有稱霸之心,作為姬姓諸侯,表面上還能維持周朝正統。
  
  同時,由於地域岐視和利益衝突,他們更扛起維護王權的大旗,以周天下的衛護者自居。
  
  可惜這百多年來,晉國君王自己都被麾下的公卿架空了,周天子也算受到了連累,日子越過越緊巴。
  
  「楚國呢?」
  
  當然,楚王蔑視天子權威,自立王號,也給天下諸侯起了最壞的榜樣,周天子緊接問道。
  
  「楚太子登基,以書社地千里,聘請孔丘為大司徒!」
  
  黑影答道,又補充道:「令尹之位暫時空缺。」
  
  周天子目光一冷:「那就是給孔丘所留,此人周遊列國,兜售學說,總算受到重視了。」
  
  大司徒治民事,掌戶籍,管理田賦民役,權勢極大,僅在令尹之下。
  
  如今孔丘任此職,令尹空缺,顯然只要有了功績資歷,成為令尹順理成章。
  
  周天子又問道:「孔丘前往楚國,姜太子作何反應?」
  
  黑影道:「不舍相送。」
  
  周天子奇道:「他不阻攔?」
  
  「相比起楚,薑還是小國,孔丘自然希望去楚國一展所學,應是攔不住了。」
  
  黑影道:「孔丘對其感激涕零,言明但有所需,必率門下七十二弟子回姜!」
  
  「楚王不會放行!」
  
  周天子冷聲:「齊國又如何?」
  
  黑影道:「三千乘滅,
  
   齊傷了元氣,內有四大世族爭權,外有東夷各部起兵,內憂外患,也不太平。」
  齊國雖然不像晉國,君王的權力全被公卿架空,但國內也有四大家族,一邊明爭暗鬥,爭寵于齊君面前,一邊又沆瀣一氣,與晏嬰爭權奪利。
  
  以前晏嬰都穩穩壓制,此次經歷慘敗,也不免落於下風。
  
  至於對外,北方燕國,西邊的魯國,倒無甚威脅,唯獨南方的東夷諸部,是心頭之患。
  
  與晉國類似,齊國同樣打著尊王攘夷的旗號,吞併的卻是東夷人的領土。
  
  自齊桓公以來,齊國領土擴張一倍以上,滅小國四十餘,大部分都是東夷那種部落式的小國家,兩方自然成為世仇,現在趁著齊國敗陣而歸,東夷部落立刻起兵,直逼齊國邊境。
  
  周天子嘴角一揚:「吳國呢?」
  
  「慶忌重奪王位,往南滅了越國後,再無力進取。」
  
  黑影道:「闔閭依舊流亡在楚地,孫武用兵高明,在楚地內肆虐,楚人也奈何他們不得。」
  
  「照這麼說,這場大亂,諸侯列國,沒有贏家?」
  
  周天子暗暗納悶。
  
  這一戰好生奇怪。
  
  天下三大強國,晉齊楚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尤其是以楚國為甚,炎神大陣被破,火靈珠遺失,主力軍隊損失慘重,若不是還佔據著偌大的疆域,已然跌落大國層次。
  
  而那新冒頭的吳國,君王又變,雖說慶忌本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可一國之君,豈是兒戲,崛起的勢頭也被遏止。
  
  姜國失了儒家,大軍回歸國內,休養生息,繼續做起了商人買賣,不斷開闢商路。
  
  按理來說,坐視諸侯列國內耗,周天子應是最高興的,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此次有些不對勁。
  
  黑影是他最為得力的心腹,見天子面色陰晴不定,便推測道:「陛下,孔丘的儒道壯大,莫不是背後由他們推動?」
  
  「楚國與儒家,皆大敵也!」
  
  周天子目現厲色:「寡人絕不會讓他們好過!」
  
  孔丘的儒道宣揚的是恢復周禮,卻從未覲見過他這位周天子,這說明什麼?
  
  說明孔丘認為周王朝大勢已去,唯有諸侯才能推行儒家所學。
  
  現在最痛恨的楚王與極為痛恨的孔丘走到一起,自號盟主,在其他大國都有麻煩的情況下,這就是眼中釘肉中刺。
  
  「寡人不日將下詔,傳告天下,你繼續探查各國情報!」
  
  「是!」
  
  黑影悄無聲息地向後退去,消失在殿宇內,周天子望著空蕩蕩的大殿,突然仰首往天上看去,眼中仿佛出現一座浮空山嶽,其內斜插一柄神劍。
  
  他嘴唇顫動,道出兩個字來,充滿著期望:
  
  「神界……」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7-3 16:44
第57章 小國吞楚
  
  「他還在?」
  
  「唉!我秦是不會出兵的,苦苦哀求,又有何用?」
  
  秦國雍城。
  
  宮城門口,大夫們魚貫而入。
  
  每每經過時,都會不由自主地往宮牆邊瞄上一眼。
  
  只因牆邊站著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
  
  已經十五天了。
  
  此人正是申包胥。
  
  相比起郢都時的臨危不亂,指揮若定,此時的申包胥雙目黯淡無光,身形搖搖欲墜,比起街邊乞丐都有不如。
  
  秦君宮牆下,自然不許乞丐站立,但他卻不同,乞求的不是米糧,是政治援助。
  
  申包胥來秦,希望秦助大楚,抵擋小國侵襲。
  
  三個月前,周天子怒斥楚國不臣,號召天下諸侯共討之。
  
  楚自封為王,與周天子的關係一向最為緊張,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但此次昭告天下,周天子的言辭前所未有的激烈。
  
  晉齊內憂外患,姜吳不予反應,其他國家則窺到了良機,備軍發兵。
  
  不僅是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還在於小國聯盟,在戰後並沒有回歸。
  
  晉齊全滅後,撤軍回國的只有姜國,其他小國的君王,都成了楚太子的座上賓客,也在登基大典觀禮。
  
  畢竟他們的出現,挽救了楚國的滅亡,楚太子又是聯盟盟主,于情於理都該留下。
  
  留下之後,就是利益分配,五個附庸國首先提出要擴充國土,其餘八個國家也想要國土。
  
  楚國地大物博,邊境又是較為荒涼的地域,楚王倒是想同意。
  
  但孔丘入楚後,卻力諫楚王,許以財寶,不可割讓國土。
  
  若從後世的觀念,這無疑是正確的,但實際上,春秋時代,並沒有什麼國土不可割捨的觀念。
  
  因為連年開戰,這戰勝了,侵吞別國土地,下戰敗了,又將到手的城池吐出去,實在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但楚王年紀輕輕,也是血氣方剛,心中本不願相讓,頓時聽從孔丘所言。
  
  十三國君王大是不滿。
  
  出了力氣,傷亡不輕,得不到好處,就要被打發?
  
  如果楚國還是巔峰,他們不敢放肆,終究會乖乖退走,但現在,楚已經不是所謂的大楚了!
  
  眼見同盟不走,率軍逗留,楚王震怒,想要調兵硬生生驅離,卻被孔丘阻止,讓儒家弟子以大義說服之,將盟友們統統「請」出去。
  
  結果,儒家弟子完敗。
  
  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
  
  君子之風傳播,足以讓草隨風倒,這是孔丘教化世人的信念,可這一次,專為利益而來的小國君王,顯然不吃他這一套。
  
  實際上,此時的儒家堪稱人才濟濟,各個弟子文武雙全,絕不是後世那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腐儒犬儒,治理各地,與小國交鋒,本不應該慘敗。
  
  但很可惜,楚國本身就有龐大的利益鏈,儒家想要站穩腳跟,光靠剛剛登基的楚王,實在是太想當然了。
  
  在宗族世家的掣肘下,儒家弟子舉步維艱,小國盟友開始割據一方,本就遭遇大難的楚國,更顯動盪。
  
  其他小國一看,有機可趁,自然蜂擁而入,遍地開花。
  
  申包胥見勢不妙,出使秦國,懇求秦君出兵,驅逐小國,不惜將洞庭湖西北,全部讓與秦國。
  
  然而申包胥再三懇請,秦國君只是搪塞,申包胥無奈,不肯去館驛住下,便在秦宮殿外倚著宮牆,不飲不食,絕食以萌其志,自早至晚終日大聲哭求,其恒心毅力,令人動容。
  
  申包胥與伍子胥同為楚臣時,本是知交好友,兩人被後世成為春秋二胥,都有一種不達目的絕不甘休的韌性。
  
  可惜這一世,沒了哭秦庭的佳話,也沒了與子同袍的傳世詩篇。
  
  申包胥不飲不食,長達半月,最終沒了氣息。
  
  直到身亡,他仍舊眺望遠方郢都的方向,雙目中透出濃濃的絕望,秦君敬其忠誠,收斂屍體,送回楚國。
  
  歷史上,秦相救楚國,並非被申包胥打動,更不是所謂的聯姻關係。
  
  秦晉也有秦晉之好,還不是互相捅刀子,說一千道一萬,都是權衡利弊後的抉擇。
  
  吳國窮兵黷武,來勢洶洶,一旦被它佔據楚國,必然揮軍直指各國,到那時秦即便在西陲之地,也有風險。
  
  發兵援楚,一方面可以遏止吳國的發展,另一方面也能讓楚國繼續與北方的晉齊對立,使得秦國能閉關自守,休養生息,積蓄國力。
  
  可現在局勢完全不同了。
  
  吳國已無進取之力,晉國內亂動盪,秦國上下蠢蠢欲動,希望借助這大好時機,出關東進,突破晉國的封鎖。
  
  這種情況下,楚國越亂,對秦越有利,否則就有兩面受敵的風險。
  
  而申包胥的遺體尚未運回,楚國內已被三十二小國佔據,處處兵戈。
  
  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哪怕再堅固寬敞,但四處都是白蟻蛀蟲,不住侵蝕,那結局也唯有轟然倒塌。
  
  如今的大楚,便是如此。
  
  不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楚王和儒門的反撲也淩厲至極,宗族世家勢力同樣發現情勢危急,全力配合。
  
  萬里疆域,遍佈戰火。
  
  焚毀敵人,燃燼自己。
  
  ……
  
  數月之後,沈國境內。
  
  官員正翹首以盼,遙遙可見一支隊伍出現在天邊,頓時發出壓抑不住的歡呼聲。
  
  「姜國運糧隊來了!」
  
  「幸好有姜國啊,一直秉持仁德之道,救助我等,否則大王遲遲不歸,這國內民怨沸騰,早就支持不下去了!」
  
  「唉,楚國幅員廣袤,物產豐富,哪是我等區區小國可比,大王早就不願回來了!」
  
  大庭廣眾之下,眾人議論紛紛,已是毫無顧忌。
  
  實在是沈王將自己的國家拋在腦後,在大楚內部割據郡縣,獨佔一方,日子過得美滋滋。
  
  即便是同樣大小的地盤,小國靈力怎能比得上靈田千畝,天材地寶的大楚?
  
  君王不願回歸,還不斷抽調兵力,以鞏固在楚國的地盤,國內的百姓可遭了秧。
  
  這時,姜國的援助到了。
  
  「來遲了,還望諸位見諒!」
  
  文種親自帶隊,走下馬車,向眾人見禮解釋道:「山路崎嶇難行,我們要鋪設新的糧道,以便日後兩國交流,因此耽擱了時間!」
  
  「好說!好說!」
  
  這次不僅有雜糧,連貴族服用的靈糧都有,那些官員的笑容更加熱情,對於那所謂的糧道鋪設,神紋蔓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告辭!」
  
  文種雷厲風行,四處派下糧草,拱手一禮,轉身歸隊。
  
  「走,去頓國!」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7-3 17:03
第58章 姜吞小國
  
  齊國都城,臨淄郊外。
  
  在一隊軍容森嚴的守衛護持下,晏嬰緩緩走下馬車。
  
  這不是排場,任誰在兩年內經過超過十次刺殺,都得如此鄭重。
  
  齊國內的爭權奪利,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按理來說,這種關頭,身為齊相的晏嬰,本不應該出城,予敵人可趁之機,可他依舊來了。
  
  拜訪一人。
  
  在僕從的引路下,晏嬰來到一幢獨立的院落,院門口一株桃樹,樹丫斜亙院牆門扉上,桃紅絢如朝霞。
  
  推門而入,只見落英繽紛,樹下有一位男子席地而坐,正在小憩。
  
  「清幽雅致,穰苴,你真是好悠閒!」
  
  晏嬰籲聲道。
  
  「我可是想上戰場打仗呢!」
  
  那男子睜開眼睛,微笑道:「要不我們換換?」
  
  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見兩人的關係多麼近。
  
  確實,此人名為田穰苴,昔日能得到齊王的重用,正是得到了晏嬰的大力舉薦。
  
  晏嬰評價他八個字,文能附眾,武能威敵。
  
  說起田穰苴,也許熟悉的人不多,但提到武廟十哲,應該都有所耳聞。
  
  來聽聽名單——
  
  孫武、吳起、樂毅、白起、韓信、張良、諸葛亮、李靖、徐世績。
  
  田穰苴能與他們齊名,其能耐可見一斑,此時卻受到齊景公猜忌,賦閑在家。
  
  「老夫此來正是要請穰苴帶兵,滅我齊心腹之患!」
  
  晏嬰拱手一禮。
  
  「大王肯讓我帶兵?」
  
  田穰苴揚了揚眉,玩味地道:「不怕我田氏繼續壯大?」
  
  如今的齊王,是齊景公。
  
  這是個很有意思的君王,既重用晏嬰等忠臣賢臣,又寵信一些諂媚奸臣。
  
  田穰苴就是犧牲品。
  
  他戰功赫赫,破燕敗晉,卻因為小人讒言,被收回兵權,自然憤憤不平。
  
  「誰讓你說出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話來呢?」
  
  晏嬰心中暗歎。
  
  這位老友的能力,他是極為敬重的,但為人處世,尤其是從政之道,不免欠缺。
  
  倘若不是局勢岌岌可危,晏嬰也不會冒著讓齊王忌憚的風險,來請田穰苴出山。
  
  「請!」
  
  田穰苴也有自知之明,知道晏嬰來此是承擔了極大的壓力,起身將他迎入屋內,坐下後奉茶道:「東夷各部何時有如此大的威脅,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麼?」
  
  「不是東夷。」
  
  晏嬰品著茶,緩緩地道:「穰苴可還記得五年前,我齊軍三千乘的敗亡?」
  
  「何必多提,非戰之罪!」
  
  田穰苴勸慰道:「楚王祭祖,請出火神怒,楚軍又及時回援,小國聯軍死戰不退,這是死局,任誰去了,都贏不了。」
  
  確實,晏嬰並未做出任何錯誤的抉擇,最終還是慘敗,這就是非戰之罪。
  
  但成王敗寇,歷來如此,晏嬰的權勢動搖,也正是從那一戰開始。
  
  田穰苴以為他耿耿于懷,晏嬰卻搖了搖頭:「勝敗乃兵家常事,老夫並無不甘,甚至十分慶倖,識破了姜國的真面目!」
  
  「姜國?那刺繡小國?」
  
  田穰苴一怔。
  
  他罷黜已經十多年,聽的消息還局限在晉齊楚的層次,這就不瞭解了。
  
  何況區區彈丸小國,短短十幾年間,又能如何?
  
  「十五年前,姜國確實是個刺繡小國,魯國的附庸,諸侯列國中,最弱小的存在。」
  
  晏嬰悠悠一歎:「但姜用了十年時間,就滅了周圍四國,國土擴大十倍,軍力由區區的三萬,擴充到二十萬!」
  
  「了不得!」
  
  田穰苴有些動容。
  
  他雖然是齊國最有威望的田氏一族,卻是庶出,年少蹉跎,若無晏嬰的舉薦,或許一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知道越是弱小時期,想要崛起越是困難。
  
  這和後世第一桶金最難賺取,道理是相通的。
  
  尤其是姜國地理位置極差,被各國環繞,還能侵吞四方,實在是奇跡。
  
  「姜國另闢蹊徑,利用自身的經商優勢,暗中購買各國雜糧,製造缺糧,收攏難民,待四國醒覺時,大勢已去,幾乎是不戰而降!」
  
  晏嬰道:「短短十年,四國之民全為姜所用,國泰民安,兵源充足,足以揮軍直指四方,再行壯大!」
  
  「原來如此!」
  
  田穰苴嘖嘖稱奇,又奇怪地道:「我大齊與晉楚兩國,豈會給他機會?」
  
  這類小國一旦有崛起之勢,必然遭到大國的打壓,田穰苴身為齊人,認為這是理所應當,自然很疑惑,為什麼齊國沒有早早動手?
  
  「並非不動手,是姜國先下手為強!」
  
  晏嬰冷聲道:「多年前,有一人投奔老夫門下,正是昔日的大盜展蹠,帶來一個消息,他曾得了一張關於楚國山川走勢、兵力分佈和大陣運轉的靈圖,你猜是從何處得到的?」
  
  田穰苴目光一凝:「莫不是姜?」
  
  晏嬰點頭:「不錯!展蹠得圖後,立刻遭到姜國殺手團追殺,無奈逃向吳營,最終靈圖落入吳國手中,伍子胥報仇心切,孫武用兵如神,如此才有了楚國的慘敗!」
  
  田穰苴臉色鄭重:「引風吹火!高明!」
  
  「楚國的衰敗,不僅是姜國推動,它更借此組建了小國聯盟,奉楚為盟主!」
  
  晏嬰道:「結果一場大戰,各國皆敗,看似無一贏家,實則我三大強國損失最為慘重,尤其是楚國,內有小國禍亂,外有周天子下詔,本就元氣大傷,四面受敵後,衰敗之勢再不可遏!」
  
  田穰苴問道:「姜要借此吞楚?」
  
  「不!姜最高明之處,在於它的目標,恰恰是那些吞楚的小國!」
  
  晏嬰道:「那些小國君主一心吞楚,國內守禦空虛,甚至有急功近利者,不顧國內死活,強行徵兵,弄得民不聊生,姜國則趁機四方派糧,宣揚儒道仁德,其實借助糧道的鋪設,將國內的大陣,遍佈周圍十數個小國內!」
  
  田穰苴搖頭:「大勢去矣!」
  
  仙武世界中,護國神陣是一個國家的根基,由都城輻射全國郡縣,結成巨網,理順靈氣,如此才有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楚國為什麼會淪落到被小國瓜分的淒慘程度?
  
  究其根本,就是炎神大陣被破,此後一直沒有辦法修復。
  
  否則那些小國再多,也是烏合之眾,早就被驅逐出去了。
  
  現在姜國將地動陣鋪設到其他國家去了,那些君王卻貪圖在楚國的利益,顧此失彼,乃至置之不理。
  
  甚至有一國君王有言,只要得了楚國的富饒土地,貧瘠的小國土地,姜國願意要,儘管拿去。
  
  如此一來,百姓恨不得求姜去滅他們的國家,搖身一變成為姜國民!
  
  晏嬰歎息:「不錯,民心難收,是滅國時最難解決的,但對姜國來說,這根本不是問題!」
  
  在這個時代,只要軍事實力強大,摧枯拉朽地擊敗敵軍,滅國其實不難。
  
  難的是,滅國後如何將敵國的資源統統納入懷中。
  
  大盜展蹠,就是專門發戰爭財,每每哪個國家戰敗被吞,他就去招兵買馬,那些亡國武士加入,稍加訓練後,就是精兵。
  
  哀兵必勝,就是此理。
  
  一般來講,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時間。
  
  等到那些心懷仇怨的原國民死去了,新出生的百姓就只知新國,不知舊國了。
  
  而現在,姜滅他國,卻根本不遭到抵抗,更不存在消化的時間。
  
  只要拿下,能在最短時間內,轉化為自己的國力,招兵買馬,大肆擴軍操練。
  
  「這五年的時間內,姜國又擴大了三倍,如今的國土,已經超過宋、衛、魯、鄭!」
  
  晏嬰總結道:「十五年時間,姜擴大了三十倍,兵士六十萬,戰車千乘,弓弩數十萬架,飛舟三千艘,他們已經有了爭霸的資格!」
  
  楚國用了三百多年,晉國用了兩百多年,齊國用了近兩百年,才有了爭霸的根基。
  
  姜用了十五年。
  
  如此對比,田穰苴倒吸一口涼氣,猛然起身。
  
  他終於明白晏嬰如臨大敵的原因。
  
  換成任何人,只要看透了姜國的佈局,都要寢食難安。
  
  「這還不是結束,姜國的下一步,必然是楚,被小國瓜分的楚!」
  
  說到這裡,晏嬰聲調激昂,也站起身來:「只需五年,楚就會被姜吞下,再度擴大數倍!」
  
  原本楚國太過龐大,除了晉齊,其他任何國家即便打了勝仗,都沒辦法以蛇吞象。
  
  但現在,大楚內有三十多個小國,國內亂成一團,互相征伐。
  
  楚王空為盟主,權力卻越來越小,就像是周天子。
  
  一個縮小版的春秋。
  
  一塊肥肉,即便能一口吞下,也消化不了。
  
  但若是切成三十多個小塊,再一塊一塊吃下,細嚼慢嚥呢?
  
  答案毫無疑問。
  
  這就是姜國的吞楚策略。
  
  第一階段的擴張,是陳、楊、蔡、徐,勉強擁有入局的資格。
  
  第二階段的擴張,則是聯盟的十數小國,擁有了爭霸的根基。
  
  第三階段的擴張,則是整個南方!
  
  包括楚國!包括吳越!
  
  「到那時,姜國就有半壁江山,數百萬雄兵,是為天下第一強國!」
  
  這一刻,晏嬰原本矮小的身材仿佛突然增高幾寸,雙目神光湛湛,似欲縱身噬人的猛獸,一字一句地道:「滅齊晉者,姜也!」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7-3 17:50
第59章 劍指4方
  
  「我該怎麼做?」
  
  田穰苴拱手,語氣凝重。
  
  事關國家生死存亡,豈有二話?
  
  「將軍出山領兵,是我大齊之福!」
  
  晏嬰也重重一禮:「姜國擴張雖快,卻也暴露出了最大的弱點,它位於諸國之中,只要四面合圍,則必敗之!」
  
  疆域廣博也有壞處,比如楚國,就是因為防線太長,處處都要派兵駐守,才會被區區吳國長驅直入。
  
  這方面最有優勢的是秦國,函谷關之利,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晉齊同樣有地利之優,尤其是晉國,借助土靈珠,改變地貌,每每佔據地利大敗敵軍,才奠定了天下第一強國的優勢。
  
  相比起來,姜國南邊是楚,西邊是秦,西北邊是晉,東北邊是齊,東邊是東夷各部,東南邊是吳,可以說被團團圍住。
  
  如果幾國齊攻,那必然陷於腹背受敵的困境,難以招架!
  
  當然,現在各國自顧不暇,無緣無故,怎麼會圍攻姜國?
  
  不過田穰苴對於晏嬰的智謀,是十分信服的。
  
  折衝樽俎、二桃殺三士、掛牛頭賣馬肉,都是巧妙至極的應對之法。
  
  「計將安出?」
  
  他很期待,晏嬰有什麼辦法對付姜國!
  
  晏嬰撫須道:「穰苴可記得,鄭莊如何計除母弟?」
  
  田穰苴露出思索之色。
  
  鄭莊公四方是維,稱霸諸侯,是春秋三小霸之首。
  
  三小霸是春秋早期的人物,其成就雖然不如春秋五霸,卻絕對不容小覷。
  
  鄭莊公有件事情,為後人反復討論,那就是除去弟弟的辦法。
  
  他有一個特別偏心的母后,極其寵愛他的弟弟,想要立他的弟弟為王。
  
  換成其他君王,必然忌憚提防,但鄭莊公反其道而行,什麼都由得那個弟弟,任其所為,恃寵得志,肆無忌憚,待其造逆,明正其罪,國人不助,一擊殺之。
  
  這就是最經典的捧殺。
  
  田穰苴明白了,與晏嬰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道:「奉姜為霸主,則天下必討之!」
  
  這對頂尖的文武迅速定計,心頭剛定,不料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喧嘩。
  
  「何事?」
  
  晏嬰臉色一沉,心頭不安彌漫。
  
  片刻後,一位魁梧門客大踏步走入,正是展蹠。
  
  此時的他,再無昔日大盜的威風,眉宇間浮現出的是驚懼之色:「大人,緊急軍情,有敵軍入邊境,連破三城,已證實是薑!」
  
  「姜國打過來了!」
  
  ……
  
  ……
  
  姜國。
  
  永樂郡。
  
  若從天穹俯瞰大地,這裡正是整個天下的四方之中,絕對的中心位置。
  
  它原本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靈氣並不充裕,和晉國所佔據的「中原」相比,十分貧瘠。
  
  但姜國卻在此處大興土木。
  
  數十萬勞役,正在熱火朝天地幹活。
  
  整整五年時間,一座宏偉城池的輪廓,才終於立起。
  
  城牆偉岸,高聳入雲,街道寬闊,氣勢恢宏,與各國都城盡皆不同的是,這座城池周遭沒有挖掘大而深的護城河,而是密佈神紋,與四方相連,隱隱形成一條天河,環繞周遭。
  
  「地動陣引山川五嶽之勢,與大地密不可分,護國神陣的威力,終於淩駕晉齊!」
  
  魯妙子、單美仙、田言乃至農家眾弟子環繞城池,目露欣喜。
  
  姜國如今的疆域,還不及晉齊楚,但神陣的設計卻精妙至極,鋪設過程中,更有無數人才為之出謀劃策,改良細節。
  
  直至今日,終於反超大國!
  
  眾人心中充盈著無以倫比的成就感,一道燦爛輝光落於匾額處,上書三個古樸雄渾的大字——
  
  人王城!
  
  此為姜國王都!
  
  眾人俯首,
  
  
   國運升騰,一時間四方皆有感應。
  「爭霸開始!」
  
  王城大殿之上,顧承手持金色長劍。
  
  這柄劍,是他親手所鑄,與人皇劍極為相似。
  
  並非重複,此劍作為人皇劍的子劍,對應的是小世界內的帝皇之力。
  
  此次仙武春秋,從無到有,從弱小到強盛,是大漢都不曾帶給他的奇特感受。
  
  一為繼承,一為開拓!
  
  而聖劍鑄成,王都落下,這才是真正的根基。
  
  姜國進入第三階段,也是最後的階段。
  
  劍指四方!爭霸天下!
  
  對於姜國的發展大計,晏嬰無疑是看得極為透徹的人物,但這位晏子卻沒想到,顧承所定的下一步,不再僅僅是侵吞楚國。
  
  這個天下,英才濟濟,都在想方設法地壯大自己,削弱敵人,姜國已是國富民強,兵強馬壯,成為晉齊眼中的強敵,想要再默默發展,無疑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如此,與其被動接招,不如主動出擊!
  
  王翦、賀若弼、史萬歲、畢再遇,領二十萬大軍,千艘青冥舟,進逼齊國。
  
  李牧、李靖、楊素、韓擒虎領二十萬大軍,千乘戰車,進逼晉國。
  
  天下側目!
  
  即便是齊桓晉文,楚莊秦穆,稱霸之際,都沒有向其他兩大強國同時開戰的膽量!
  
  姜國侵吞了數十小國,就妄自尊大至此,開始自取滅亡了?
  
  然而就在各國嗤之以鼻之際,三國的戰局,卻有一面倒的趨勢。
  
  趁著晉國內鬥,齊國與東夷交戰,調度不及,眾將放手狂攻,如天馬行空,奇招跌出,連連攻城破敵。
  
  短短半月,就各下了二十餘城池,侵佔齊晉一角,鋪設地動陣,源源不斷的補給續戰。
  
  割據一方,不斷蠶食!
  
  這種戰術與那時孫武攻打楚國的戰術十分相似,但吳國沒有神陣的支持,兵力同樣也遠不及此時的姜國,效率上可謂天差地別。
  
  而姜國不斷擴大優勢,正面戰場的氣勢如虹,讓晏嬰和六卿駭然地發現,不用等到侵吞楚國,它已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大國。
  
  天下震動!
  
  ……
  
  ……
  
  八匹神駿的赤紅馬匹,拉著馬車從雲層飛出,在城門十裡前按落下雲光。
  
  一位大夫走下馬車,遙遙仰望這天下第一雄城,目露恍惚。
  
  猶記得十數年前,他去往那姜國的破舊都城,直入王宮,收購刺繡,王后離還喜氣洋洋。
  
  可現在……
  
  他微微搖頭,拋開不甘與荒謬的念頭,仔細正了正衣冠,徒步來到都城前,向守衛稟告:
  
  「魯國大夫展獲,求見貴國太子殿下!」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7-3 17:52
第60章 大國威脅論
  
  姜國王城,後花園。
  
  竹林清泉,鮮花綻放。
  
  臨泉幾案邊,顧承閉目養神,龍葵則身著綺羅絲袍,赤著秀氣的雙足,放在清澈如泉的池水裡,輕輕揚手,喂著水中的魚兒。
  
  一大群魚兒在她腳下擠來擠來,癢得她不時縮一縮腳,長長美麗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往日裡無憂無慮的表情中,卻有些憂愁。
  
  顧承睜開眼睛,看向她:「怎麼了?」
  
  「我昨夜夢到父王了,他的臉一片模糊,似乎要對我說什麼……」
  
  龍葵黛眉微蹙,不安地道:「我剛剛出生時,父王就閉關,參悟我族祖上所傳的靈劍,至今已有二十年,起初母后還能入那劍塚與他相見,後來劍塚直接封閉,他可還安好?」
  
  所謂靈劍,也就是姜國自稱,其實根據古書記載,那柄劍墜落人世時,天降血雨,大凶之兆,被世間稱為魔劍。
  
  由於此劍不詳,列國諸侯都不欲沾染,後來才被姜國的開國君主得到,封於一處獨特劍塚內,代代相傳。
  
  姜國期望著依仗此劍,壯大國力,強勢崛起。
  
  那顯然是不現實的。
  
  別說一柄來歷不明的魔劍,即便是伏羲劍和無塵劍,都只能造就天下第一的強者,而無法成為天下第一的強國。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姜王入了那劍塚後,卻是再未出來。
  
  此後更是封閉隔絕了內外,做出一副閉死關的姿態。
  
  劍道修煉,一往無前,任何人若要強行破開,姜王必受重創,精神上的打擊更不必說,這事就拖了下來。
  
  轉眼二十年了。
  
  「龍葵得水火靈珠認主,冥冥中的直覺最是靈驗,恐怕……」
  
  顧承微微歎了口氣,剛要勸慰,侍女上前稟告:「殿下,魯國大夫展獲,持國書求見。」
  
  「宣!」
  
  大殿之上,展獲足飾珠璣,腰金佩玉,頭頂高冠,緩步走入,目不斜視,極盡莊嚴。
  
  論及禮儀,魯國確實是最規範的,不比南方被楚國帶壞的風氣,隨意稱王稱公子,他們還在盡可能地執行周禮,做那禮儀之邦。
  
  可惜所謂禮,在如今的孔丘眼中,都只是維持德的表面形式。
  
  克己復禮,可成為仁德聖君,令天下太平,但成為仁德聖君,卻不止是尊禮一條路,魯國明明做著割據一方的事情,偏偏還要立著牌坊不放,也難怪國力越來越衰弱。
  
  不過這種保守作風,到了展獲嘴中,一下子就變得高尚起來:「我魯國一向結好鄰邦,睦鄰相處,行仁義之道,以相忍為國,不打不義之戰,不出無名之師!」
  
  自我吹捧後,他又拱手道:「貴國採納孔丘儒道,以仁義征服四方,德望隆重,威加海內,必蒙天子委任為諸侯之長,代行王治,討伐不義,我魯國期盼那一日早早到來,但有所命,必附驥尾!」
  
  此言一出,殿上的眾臣都現出異色。
  
  范蠡文種已成上大夫,早非昔日的落魄可比,心中都難免有些激動。
  
  諸侯之長,代行王治!
  
  一匡天下,霸主之業!
  
  不過下一刻,兩人互視一眼,又露出似笑非笑之色。
  
  其他文武更加淡定,大殿內縈繞著一種頗為古怪的氣氛,直到顧承擺了擺手,凝視展獲:「魯又被齊入侵了?」
  
  展獲一拜,苦聲道:「齊國行徑卑劣,假道伐虢(guó),我魯國欲與貴國結盟,擊退齊兵!」
  
  齊魯之地也就是後世的山東,這兩國受封立國之時,周成王曾賜下世世子孫無相害也的盟約。
  
  西周時期,天子掌權,齊魯兩國一直睦鄰友好,親密無間,齊心拱衛周天子。
  
  但到了東周,也就是春秋,兩國就翻臉了。
  
  這幾百年來,齊侵魯大概二十多次,魯伐齊也有十幾次。
  
  這些次數可不算上邊境的小摩擦,都是兵力涉及數十萬的大戰!
  
  但與此同時,齊魯朝聘會盟又多達四十余次,聯合起來攻伐別國多次,互相為對方解圍多次,互相納聘娶女結為姻親,更是數不勝數。
  
  相愛相殺,時友時仇。
  
  而三個月前,姜國大軍入侵齊國,齊景公震怒,重新啟用大將田穰苴,調兵遣將,終於穩住陣腳。
  
  不過田穰苴和晏嬰聯手,在痛失先機的情況下,也趕不走薑軍,無奈之下,準備繞道從背後襲擊,借道魯國,結果被王翦識破,險些大敗,齊軍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占下了魯國的城池。
  
  魯國本來是坐山觀虎鬥的,一下子成了受害者,只能說是兵不厭詐,警惕性太低。
  
  「如此說來,閣下來姜,和申包胥入秦,都是一樣,為請求援兵。」
  
  顧承點了點頭,看著展獲方正的面容,突然道:「那大盜展蹠,與你是何關係?」
  
  展獲臉色微不可查地一變,露出恰到好處的羞愧,低頭道:「家門不幸,那是舍弟!」
  
  很難想像,正人君子模樣的展獲,和那個橫行四方,大發戰爭財的大盜展蹠,是同胞兄弟。
  
  最重禮儀的魯國,出了個肆虐各國無惡不作的大盜,也算是最大的諷刺了!
  
  只是展蹠成為晏嬰門客的事情,這位姜太子到底知不知道?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展獲心頭忐忑,微微屏住呼吸,顧承卻沒有追問,揮了揮手道:「來人,帶大夫去驛站休息!」
  
  展獲趕忙拱手一拜,退了下去,目送他的背影,顧承轉向眾臣,微笑道:「大國威脅論,諸位愛卿可有解決之法?」
  
  眾臣皺眉,頗感棘手。
  
  展獲明為求援,齊魯翻臉,實際上兩國此次恐怕又暗中結盟了,挖了一個大坑,等待姜國往下跳。
  
  最為狠辣的是,此次無論姜國答應不答應,展獲來到姜國伏低做小,欲奉姜為新霸主的消息,恐怕都會以最快速度傳遍諸侯列國。
  
  到時候,必然君王嫉恨,列國自危!
  
  這和後世西方宣揚的大國威脅論其實很像。
  
  誰都不願意原本比自己弱小的,反過來超越自己,如果這個趨勢出現,又被宣揚得威脅性十足,當然要聯手打壓。
  
  齊晉現在被姜國率先攻打,地動陣侵蝕對方的護國神陣,國內動亂停止,開始一致對外,在戰場上也失去了先機。
  
  而其他小國樂得薑跟兩個大國死磕,繼續侵吞楚國,但倘若魯國這樣的中等國家,都率先投靠姜國,就沒人坐得住了。
  
  顧承利用小國,用的是利益。
  
  晏嬰利用小國,用的是威脅。
  
  「解鈴還需系鈴人!」
  
  顧承看著展獲站立過的地面,眼中現出奇異之色,玩味地道:
  
  「有意思,他的身上,竟然有妖氣!」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7-3 18:47
第61章 坐懷不亂
  
  「禍事啊!」
  
  展獲在侍從的引路下,來到驛站暫住,親身感受著那比魯國都城要充盈數倍的靈氣,默默歎了口氣。
  
  曾幾何時,姜國小小的王都內,只有兩座可憐的小陣,維持得了王宮寥寥十數人的修煉,和數畝的靈糧產出,連魯國一般的世家豪族都比不上。
  
  可現在呢?
  
  且不說王都堪稱天下第一,晉齊兩大強國,同時被薑攻打,情勢都是危急,世人震驚,晏嬰設局,捧殺姜國,宣揚威脅。
  
  這在展獲看來,顯然晉齊兩國,正面並無勝利的把握。
  
  既然如此,魯國何必參與?
  
  稍有不慎,晉齊底蘊深厚,還能支撐,魯國首當其衝,就有覆滅之危啊!
  
  但如今魯國的掌權者是三桓,就像是晉國的六卿,國君早已被架空。
  
  他們貪圖晏嬰許下的重利,又嫉妒姜國崛起的勢頭,與之一拍即合,展獲的家族也無法忤逆。
  
  勉強壓下心頭的忐忑,展獲大袖一展,坐於靈眼處,閉上眼睛。
  
  雜念排空,心神空明,展獲很快進入睡眠中。
  
  「恩公!恩公!」
  
  然而就在這時,他的耳畔,傳來一陣輕柔的呼喚。
  
  展獲身體一震,睜開眼睛,就見不知何時,一位白衣女子立於身前,容貌美麗,皮膚蒼白。
  
  晚風吹過,透骨之寒,常人怕不是要驚得跳起,展獲卻習以為常,露出無奈之色:「你又醒了?趕緊去地府吧,切莫耽誤了輪回!」
  
  年輕之時,展獲偶至一縣城,因城門已閉,夜宿門下,有一孤女,時值寒冬,幾乎凍死,展獲為救其性命,裹於懷中,至晚不亂。
  
  這正是坐懷不亂的事蹟,展獲也就是後人熟知的柳下惠。
  
  柳下是展獲的封邑,惠是展獲的諡名,現在他人還活著,自然不用那個稱呼。
  
  不過令展獲為之遺憾的是,那女子最後還是死了,死後一縷魂魄不散,竟是跟在他身邊。
  
  「恩公大恩大德,小女子怎敢忘懷,只是那地府難尋,我也不知怎樣入得,不跟在恩公身邊,就要魂飛魄散了……」
  
  白衣女子哀聲地道,美目流轉間包含著千般幽怨,那種病態柔弱之美,能令任何男人為之怦然心動。
  
  「唉!」
  
  展獲輕輕一歎,聲音軟了下來:「總有法子!總有法子的!」
  
  「恩公,這裡是何處,小依在這裡感到好舒服!」
  
  女子美目一動,細聲細氣地問道。
  
  「這裡是姜國新建的王都,有護國大陣,聚納八方靈氣!」
  
  展獲點頭道:「你若感到舒適,就在此好好修煉吧!」
  
  「多謝恩公!」
  
  小依身形虛化,也坐下修煉,看似寸步不離,實則是使了幻法,向外飄去。
  
  「靈珠的氣息!」
  
  遠離了展獲,她的神情立刻發生變化,再無嬌弱憐柔,含羞帶怯。
  
  她的鼻子嗅動,目光四處掃射,尋找那抹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
  
  「風靈珠落于展蹠之手,天妖震怒,將我肉身毀去,夫人也不能為我求情,但此次只要確定了靈珠的下落,將之帶回,肯定能恢復肉身!」
  
  小依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火,滿心喜悅。
  
  她是身負使命接近展獲,誰知色誘沒能成功不說,最後風靈珠還落于其弟展蹠手中。
  
  任務失敗,肉身被毀,無奈之下,小依只能將妖魂寄託在展獲身上,靠陽氣度日。
  
  這一待,就是數十年。
  
  本以為終有魂飛魄散的一日,沒想到竟迎來了巨大的轉機。
  
  「在那!」
  
  借助展獲氣息的掩飾,小依的妖氣順著神紋蔓延,終於鎖定了方向,
  
  
   身軀一轉,化作一頭狐狸,毛色雪白,後面有六條尾巴,輕輕擺動。
  現出真身的小依,已是豁出了全力,流光閃爍,風馳電掣,悄無聲息地突破重重阻礙,來到了一座殿宇前,往裡面看去。
  
  「竟是姜國的公主?不止一顆靈珠!」
  
  映入眼簾的,是正在縫製衣裳的龍葵,小依的目光立刻穿透了那廣袖流仙裙,落在龍葵體內流轉的赤藍兩道光芒上。
  
  天妖有言,五靈珠是女媧娘娘為了守護人界所煉,可自行擇主。
  
  在這個大爭之世,靈珠更多的是落在大國手中,守護一方,比如晉齊楚,又比如有崛起勢頭的吳國。
  
  不過吳國操之過急,早早與楚國決戰,以致於兩敗俱傷,再也沒有稱霸的希望。
  
  而楚太子祭祖請出火神怒,為圖一時之快,全滅晉齊,更是葬送了國運前程。
  
  水火靈珠同時離去,選擇新的主人,投入到姜國的懷抱,證明了姜國的國力蒸蒸日上,能夠庇護一方百姓,使其安居樂業,國泰民安。
  
  但小依奇怪的是,為什麼靈珠會落在公主體內,而不是掌權的太子?
  
  「管那麼多作甚!」
  
  小依想不明白,很快將之拋之腦後,竊喜道:「這是好事,奪取公主體內的靈珠,比起太子要容易多了,趕緊通報夫人!」
  
  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無論是公主和太子,在別人的王都,靈珠都不是她以一己之力能夠謀奪的。
  
  所求的只是情報。
  
  如今確定水火靈珠的下落,喜孜孜地回到驛館,投入展獲體內。
  
  展獲眉頭微微一動,一切恢復平靜。
  
  接下來,展獲和當年的申包胥一樣,每日都往宮中跑,懇求姜國出兵,助魯抵抗齊國。
  
  姜國太子眾臣經過商討後,已有結盟出兵意向,並反復詢問誥封伯長的禮儀。
  
  展獲應付自如,傳回消息,三桓世家大喜,立刻派出更多的使者,帶上重禮,來到姜國感謝。
  
  然而魯國沒想到的是,另一個國家居然比他們更快。
  
  當長長的使節團從天而降,落於城外,早已見過大世面的王都百姓,都忍不住駐足圍觀。
  
  實在是這支使節團太過隆重,所帶的禮物,單單是靈糧,就有數十車,中間更有各種天材地寶,淡淡的香氣縈繞,哪怕僅僅是嗅上一口,都有益壽延年之效。
  
  在重重守衛的拱衛下,一位千嬌百媚,長得比無數女子都要美麗的俊秀男子走了出來,拱手道:
  
  「衛國彌子瑕,奉衛侯與夫人之命,前來拜見貴國公子!」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7-3 18:48
第62章 衛國求親
  
  「衛國來使?」
  
  顧承嘴角溢出一絲笑意:「先安排到驛館,擇日召見吧!」
  
  衛國是西周始封的王族諸侯,立國時便是公爵,地位最高,在很長一段時間,君主都是諸侯伯長,代周天子而治天下諸侯。
  
  到了現在,衛國因循守舊,不思變革,國力漸漸衰弱,但仍是晉齊楚之下第二梯隊國家中的翹楚。
  
  姜國崛起過程中,與衛國還有過摩擦。
  
  因為衛國也行商重利,和靠商家起勢的姜國,有利益上的衝突。
  
  所幸有高熲統籌大局,范蠡和安隆具體操作,退一步海闊天空,與衛國商賈達成合作雙贏。
  
  衛和魯,可謂是兩個截然相反的風格。
  
  魯人大多重禮儀,顧顏面,即便是做卑劣的事情,也一定要有冠冕堂皇的理由,頗為偽善,卻也因為這點,行事一向保守,侵略性不強。
  
  衛人則恰恰相反,重功利,梟雄輩出,這從衛國出生的豪傑也能看出。
  
  三個最典型的例子——
  
  商鞅、吳起、呂不韋。
  
  這幾位無疑都是雄才大略,但為人上都是刻薄寡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七國之雄,秦為首強,皆賴商鞅,無數人崇拜他,卻也不能忽略商鞅的過度酷厲,一罪株連,動輒百家,嚴刑峻法,無以復加。
  
  吳起同樣功業彪炳,大破秦軍,振興楚國,為人卻是猜忌殘忍,薄情寡義,母喪不歸,殺妻求將,乃至後來的為卒吮膿,無所不用其極。
  
  呂不韋更不必說。
  
  衛人的骨子裡有一股狠勁,侵略性極強,與這樣的國家往來,不僅自身要有底氣,還要時刻防備著。
  
  所以當彌子瑕攜重禮,前來拜訪時,群臣相比起魯國展獲,更要鄭重些。
  
  數日之後,顧承召見使者。
  
  彌子瑕衣著華貴,遍體生香,緩步入殿,躬身行禮:「外臣彌子瑕,拜見姜公子!」
  
  「免禮!」
  
  顧承抬了抬手道:「彌大夫此來所為何事?」
  
  彌子瑕白淨如雪的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貴國大軍伐晉不義,對我衛地秋毫無犯,衛侯與夫人深感公子仁德聖明,特來感激……」
  
  顧承微微點頭,等他講完客套話。
  
  一大番奉承吹捧後,彌子瑕終入正題:「久聞貴國龍葵公主賢淑知禮,尚未婚配,吾國太子蒯瞶欲與之喜結良緣,兩國締結姻親友好,守望相助!」
  
  此言一出,殿內一靜,眾臣露出恍然。
  
  怪不得禮物如此之重,原來是聘禮!
  
  顧承則露出耐人尋味之色:「你衛國太子,要求娶我的王妹?」
  
  彌子瑕臉上笑容更甚:「然也,衛姜兩國世代友好,晉人必不敢南顧,此乃家國兩便!」
  
  下朝之後,尚未回到後殿,龍葵已在等待,美目蘊淚,彎睫輕顫:「王兄,我不要嫁人!」
  
  顧承笑笑:「別擔心,身為我妹妹,世上沒人能勉強你做不願意的事情!」
  
  「王兄對我最好了!」
  
  龍葵大喜地環住他的手臂,又垂下眼簾,幽幽地道:「可我到了年紀,沒了衛國,還有別國聯姻的!」
  
  女子及笄,就可以嫁人了。
  
  正常的及笄之年是十五歲,古代女子十三歲就要嫁人,主要原因是壽命短,好比春秋戰國,因為連年戰禍,百姓的平均年齡不及三十歲,唯有早生早育,十幾歲生娃,才能保證孩子長大,否則父母早亡,孩子根本活不了。
  
  不過仙武世界人族壽數漫長,大齡未婚的壓力就少了許多,倒是更偏向於後世的習慣,二十歲後方才成婚。
  
  龍葵今年二十,正好到婚嫁的年紀。
  
  「我取這天下,何須聯姻?」
  
  顧承揮手:「何況這衛國也非真正要聯姻,醉翁之意不在酒!」
  
  龍葵氣鼓鼓地道:「那他們要什麼?」
  
  顧承莞爾:「它們癡心妄想,也想要這天下!」
  
  ……
  
  「展大夫,冒昧打擾了!」
  
  被評價為癡心妄想的彌子瑕,卻在四處活動,拜訪姜國高官,送禮往來,妄圖打動太子,讓群臣諫言,促成這樁婚事。
  
  而這一晚,他來拜訪展獲。
  
  魯人對於衛人一向不喜,展獲同樣如此。
  
  但他是謙謙君子,不好將彌子瑕拒之門外,便將他迎了出來。
  
  「久仰大夫賢名,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彌子瑕看著屋內的雅致擺設,抿嘴一笑,手就向著展獲的衣袖抓去。
  
  展獲微微一怔,將他掙開,正色道:「彌大夫有何要事?」
  
  「我敬大夫為人,只為與你秉燭夜談,不行麼?」
  
  彌子瑕媚眼一拋,語氣曖昧起來。
  
  有個典故,叫分桃斷袖。
  
  分桃就是衛靈公與彌子瑕,彌子瑕摘了桃子,先自己咬一口,嘗嘗甜不甜,再將剩下的給衛靈公吃。
  
  斷袖則是漢哀帝與董賢,哀帝要起身上朝,但睡在旁邊的董賢,卻壓住了他的衣袖,哀帝不忍叫醒董賢,於是割斷了袖子,再上朝。
  
  戀人之間能做到這般,實在很甜,可惜這兩對都是男人。
  
  不過這個年代士大夫們崇尚男風,其實不算什麼,甚至歌賦以詠之。
  
  丈夫為人孌嬖,妻子不會岐視,官吏以此侍奉上官,也不會受世人白眼。
  
  彌子瑕就是此類,但對上坐懷不亂的展獲,他的姿色無疑發揮不了用處,幾經糾纏,展獲終於不耐,喚人送客。
  
  彌子瑕回到自己的庭院內,拂袖一揚,妖魂現出,正是六尾狐小依。
  
  小依拜下:「多謝叔祖救我出天日!」
  
  彌子瑕一掃剛剛的嬌媚模樣,冷聲道:「奉上靈珠,將功贖罪,夫人會替你作主,重塑妖身!」
  
  「小妖醒得!」
  
  小依欣然道:「水火靈珠就在公主龍葵體內,絕對不會有錯,只要龍葵嫁入我國,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入夫人之手!」
  
  「哪有這麼簡單,除非姜國的太子公主,完全不知靈珠之效!」
  
  彌子瑕緩緩地道:「這姜國總給我一股不安之感,那些臣子也很奇怪,許多來歷都看不透,不知跟腳,無法利用!」
  
  小依俏臉變色:「那怎麼辦?」
  
  「靈珠事關重大,我必須請教夫人!」
  
  彌子瑕叮囑道:「你回到展獲身邊,必要時,可利用魯國,為此番聯姻造勢!」
  
  小依眼中閃過不安,頓了頓道:「是!」
  
  彌子瑕望向王宮,雙目中升騰起灼灼火焰:「事關我族能否重得此界,不惜一切代價,拿下水火靈珠!」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7-3 20:39
第63章 興風作浪
  
  衛國王都。
  
  帝丘。
  
  王宮大殿內,夫人南子正在批閱奏章。
  
  她身著一襲暗金花紋的袍服,纖腰上束了一條綴玉的帶子,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芳澤無加。
  
  半響後,南子提筆在竹簡上批下指示,左手提起右手袍袖,將筆輕輕擱回硯上,蛾眉一挑,對下座臣子肅然道:「你沒有懈怠,寡人甚是欣慰。」
  
  臣子如蒙大赦,趕忙叩首拜下。
  
  按禮制,邦君之妻,君稱之為夫人,夫人自稱為小童,但也有夫人隨從君主,自稱寡人。
  
  南子就是這樣。
  
  這不僅是口頭的習慣,衛國真正掌權者,也非衛靈公,而是她一介女子。
  
  因為南子還有一重身份,宋國公主。
  
  衛宋兩國,淵源極深,當初姬發滅商後,商人遺民不甘受到周室管制,曾發動過大規模叛亂,平定叛亂後,殷商遺民就被分成兩部分。
  
  一部分是殷商七族,被限定在已經成為廢墟的朝歌居住,國號為衛,君主是周文王嫡九子康叔封,加以管束;
  
  另一部分是殷商王族後裔,成立宋國,以商紂王的兄長微子啟做國君,以奉商朝宗祀。
  
  這就是衛宋兩國的來歷。
  
  所以宋國王族血脈,其實就是殷商王族後人。
  
  南子亦是如此。
  
  而她更有特殊之處。
  
  一卷卷奏章批閱下來,殿上的大臣越來越少,直到空無一人。
  
  左右也默默退下,南子按了按眉心,突然道:「既然來了,何不現身?」
  
  嘭!
  
  一蓬火焰陡然自殿宇中央升騰。
  
  不同於尋常散發光和熱的火焰,這蓬火焰無絲毫溫度,反倒讓大殿變得異常陰冷,裡面隱隱有道獸影翻騰,一道聲音響起:「南子,水火靈珠才是你要關心的事情,這一次絕不容許失敗!」
  
  「如今天下大亂,連晉齊楚三大強國稍有不慎,都有亡國危機,我衛國豈能掉以輕心?」
  
  南子道:「只有衛國存在延續,才能庇護妖族,孰輕孰重,用不著你天妖來教我!」
  
  「南子,你羽翼一豐,果然不服管束了!」
  
  天妖冷聲道:「別忘了,你體內有一半我族的血脈,若非我當年出手,你妖血沸騰時,早已死去!」
  
  「不過各取所需罷了!」
  
  南子面無表情:「你培養我,不過是想要在人類國度中安插族類,再利用五靈珠,奪取人道薪火,用以傳承妖族天賦,使之能夠重新佔據這片大地,呵!」
  
  天妖邪焰一動:「怎麼?你不信此法能成?」
  
  南子俏美的唇角向上一牽,帶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氣。
  
  「五靈乃盤古大神開天闢地時,誕生出的五種本源之力,五靈珠雖為人皇女媧造化,卻為鎮壓五魔獸,維護此界穩定所用,對於各族一視同仁!」
  
  天妖道:「而上古之時,人族學習獸族天賦本能,創造文字,打造工具,方能崛起,如今我族再得薪火傳承,此乃天道輪回!」
  
  南子微微一怔:「人族的文字,習自獸族?」
  
  獸族在她的印象中,一直是愚昧蠢笨的象徵,雖然知道上古之時,地皇神農親自創造的獸族遠比人類要強大,但印象卻是難以扭轉。
  
  天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考慮著什麼,最終解釋道:「人族文字,首傳自飛蓬。」
  
  南子眉頭一揚:「那位供奉在軒轅丘內的上古大神?」
  
  「三皇乃盤古大神本源所化,飛蓬則是天地間第一位先天生靈,創神文,悟天道,傳於人族第一位聖皇軒轅,後有倉頡觀察萬獸痕跡,才有了人族文字,傳承至今!」
  
  天妖道:「形骸有盡而精神不滅,
  
  
   知識的積累,薪火的傳承,令人族真正強大,我族雖為上古獸族的蛻化,卻可變為人身,擁有不遜於人族的智慧,薪火正合所用!」
  南子動容。
  
  她還是首次聽到天妖說這些上古秘聞,顯然水火靈珠的出現,讓天妖萌生出了志在必得之意,才向她解釋。
  
  既如此,她若是再陽奉陰違,必然就是翻臉相向了。
  
  還不想與這神秘莫測的天妖鬧翻,南子沉吟片刻,問道:「彌子瑕傳回消息,姜國對於聯姻不感興趣,你要怎麼做?」
  
  「姜與晉齊同時開戰,已近極限,只要阻止它吞下楚國,便是國運轉變之際,到那時,水火靈珠自有變化!」
  
  天妖發出低沉的笑聲:「放心吧,人族各國紛爭不休,你絕不是孤軍奮戰!」
  
  ……
  
  ……
  
  楚國。
  
  壽春。
  
  孫武與伍子胥立於城頭,看向遠方。
  
  地平線上,各路大軍一波接著一波出現,以一種狂飆勁悍的姿態,在這片蒼穹下搖曳出血雨風潮。
  
  看似激烈,實際上這是各個小國的軍隊,人數大多只有幾萬人,卻是混戰不休,整日爭奪地盤資源。
  
  如今的楚國,就是這樣一個混亂的大戰場,楚王困守於郢都,掌控的只有周邊數百里方圓,其他的地域全部淪陷。
  
  正因為此,五年前從郢都逃出的七萬吳軍,才得以存活,佔據壽春,招兵買馬。
  
  同樣,伍子胥也在孫武的力保下,活了下來。
  
  闔閭亦是梟雄,能屈能伸,在慶忌重奪吳國,自己無家可歸的情況下,連伍子胥都忍了,讓他重新效力。
  
  「城中糧草還能支援十日,壽春守不住了!」
  
  此時城外戰事大局已定,孫武所訓練的精兵,幾乎是摧枯拉朽地將三個小國的聯軍打得大敗,但伍子胥的臉上毫無喜色。
  
  孫武道:「壽春水路四通八達,乃楚國東部的重城,我們棄了城,更無容身之地。」
  
  「可邊境之上,吳軍已有進逼之勢!」
  
  伍子胥道:「吳國不過是姜的先鋒軍,吳軍一動,薑軍必出,留給我們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困守壽春,不過是坐以待斃!」
  
  孫武又豈會不知,卻也想不出解決之法,默然下去。
  
  「相國!上將軍!大王相招!」
  
  正在這時,有侍衛登上城頭稟告。
  
  兩人往中央的府邸而去,入了大堂,就見與昔日的吳王闔閭並立的,還有已然亡國的越王勾踐。
  
  最令人為之變色的,是兩王中間,蹲著一頭惡行惡相的巨大蛤蟆,眼中流露出人性的光芒。
  
  「妖物!」
  
  孫武臉色猛沉,伍子胥手掌一翻,神弩乍現,二話不說,一箭直射向蛤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7-3 20:40
第64章 西出函谷關
  
  「咕!」
  
  蛤蟆猝不及防下,猛然撤頭,箭矢在它的頭上射出一個血洞,頓時發出痛楚的嘶叫。
  
  「愛卿住手!」
  
  伍子胥下手極狠極快,闔閭根本來不及阻止,蛤蟆精已經受傷,而更令他變色的是,孫武佩劍出鞘,也刺了過來。
  
  錚!
  
  兩劍相交,同時出手的卻是勾踐。
  
  他一劍擋下孫武的攻勢,大聲道:「兩位不用驚惶,這位妖族是我等盟友!」
  
  孫武充耳不聞,劍勢大盛,殺氣四溢,闔閭嘴唇一顫,剛要再開口,伍子胥乾脆打斷:「大王被妖物所迷,我等一定救你出來!」
  
  孫武和伍子胥是何等人物,一見亡國後消失不見的勾踐突然現身,還帶著一頭妖物,闔閭臉上毫無恐懼之色,馬上就知道,這位吳王恐怕是要與妖族結盟了。
  
  所以他們直接痛下殺手,不想讓闔閭說出。
  
  因為一旦說出口,雙方都沒有轉圜餘地了。
  
  可惜勾踐看出這點,直接揭破,闔閭也下定決心,猛然從懷中取出虎符,高高舉起:「給寡人住手!」
  
  唰!
  
  孫武和伍子胥撤去刀劍,看向闔閭,眉宇間露出濃濃的失望。
  
  闔閭受不了這種刺眼的目光,微微避開,沉聲問道:「孫愛卿,壽春糧草將盡,四方合圍,我們在楚國孤立無援,可有解決之法?」
  
  孫武微微搖頭:「沒有。」
  
  他又看向伍子胥:「吳人大軍壓境,若是破入楚境,慶忌為報殺父之仇,必直攻壽春,伍愛卿,你可有良策?」
  
  伍子胥冷哼一聲。
  
  闔閭攤手道:「既如此,妖族願助我等,又有何不成?千年之前,這裡本就是它們的家園,後來楚人將之逐出,現在要拿回來,也是天經地義!」
  
  「呸!」
  
  伍子胥的反應最為直接,掉頭就走,孫武歎了口氣,躬身一禮:「人道爭鋒,不涉異類,大王,你終會後悔的,告辭!」
  
  「你們!」
  
  闔閭萬萬沒想到,這兩位如此果決,連半分勸說分辨都沒有,直接決裂。
  
  「成大事者,不謀于眾,吳王就這麼放他們走?」
  
  勾踐見了,眼神閃爍,低聲道。
  
  「寡人無所謂眾叛親離,只要霸業有成!」
  
  闔閭勃然大怒,指著勾踐的鼻子斥道:「但寡人若是失敗了,第一個殺的人,就是你!」
  
  「吳王誤會了!」
  
  勾踐面色如常,笑容謙卑:「我真的是為吳王考慮,孫武伍員皆是重臣,對軍隊有著掌控影響,他們如果要將十萬士兵帶走,那該如何是好?」
  
  「虎符在寡人手中,他們無法調動,寡人要對他們不利,反倒是逼迫兵士做出選擇!」
  
  闔閭冷冷地道。
  
  他麾下的吳軍都是孫武一手訓練,在普通士兵心中,孫武乃至伍子胥的份量,要比他這位吳王重得多。
  
  但孫武練兵首重軍法,軍令如山,如無虎符調動,任何人都無法隨意指揮軍隊,包括孫武在內,闔閭正是意識到這點,才願意放孫武離開。
  
  「原來如此!」
  
  勾踐的目光在那玉質的虎符上掃了一眼,很快移開。
  
  果不其然,不久之後有侍衛稟告,孫武和伍子胥各帶百名親衛,離開了壽春。
  
  「唉!」
  
  闔閭不知是遺憾,還是慶倖地舒了口氣。
  
  到了這個地步,普通的軍事政治力量,已經無法助他反敗為勝,扭轉戰局了,所以孫武和伍子胥留下最好,離去也罷,現在最重要的,變成了這頭蛤蟆精。
  
  妖族的援助!
  
  「寡人的誠意,相信你看到了!」
  
  闔閭看向蛤蟆:「妖族的呢?」
  
  「放心吧,
  
  
   我族不會錯失這樣的機會!」
  蛤蟆精吐了吐舌頭:「出來吧!」
  
  嗖!
  
  一股妖異之風吹過,大堂之上,突然多出數道身影。
  
  闔閭和勾踐頓時露出震驚之色。
  
  只因這些突然出現的身影,竟與壽春周遭的小國君王一模一樣。
  
  而正中一位,更是楚王!
  
  妖族偽裝人族君王!
  
  闔閭瞳孔收縮,提出質疑:「外貌能夠模仿,可總騙不過臣子,何況一國之君,身邊親近之人何其多?」
  
  「不用擔心,有夢貘(mò)一族,以夢為食,吞噬夢境,這些君王所思所想,所喜所惡,我們都知道!」
  
  蛤蟆精欣賞著兩位君王的神情,就地一滾,也化作一位相貌醜陋猙獰的大漢,披著侍衛的盔甲,正是吳王身邊的禁軍頭領:「以假亂真,最親近的人也認不出!」
  
  「這些妖物既能冒充其他君王,有遭一日豈不是也能取代寡人?」
  
  闔閭心中又驚又懼,對於妖族本是利用,此刻變成了忌憚與殺意。
  
  勾踐倒不擔心自己被冒充,他沒有被冒充的價值,心中反倒興奮起來。
  
  只此一招,就勝過千軍萬馬。
  
  異軍突起,楚國的局勢必然大變。
  
  轉機來了!
  
  ……
  
  ……
  
  一月之後。
  
  楚國邊境。
  
  「將軍,走啊!」
  
  孫武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扶著遍體鱗傷的伍子胥,頭也不回地奔入山中。
  
  「搜!」
  
  後方有無數士兵追趕,大肆搜山,卻失去了兩人的下落,唯有忿忿而歸。
  
  孫武伍子胥離開壽春後,略作商議,一路向西,準備入秦。
  
  如今天下處處戰火,唯一還算和平的,就是秦人所處的關外。
  
  關外貧瘠,沒什麼好搶奪的,秦國又兵強馬壯,不好招惹,所以他們不東進,也沒有國家願意招惹。
  
  不過秦軍目前聚集于晉國邊境,趁著姜晉交鋒,多次試探,顯然有劍指中原的野望。
  
  孫武的兵書初稿已成,還在完善,伍子胥大仇得報,卻也不願歸隱山林,既要一展所學,最終選擇了秦。
  
  但很可惜,楚國實在是太亂了,孫武和伍子胥又是名人,當勾踐放出消息,各國蜂擁而動。
  
  要麼強行招攬!要麼剪滅大敵!
  
  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別說楚國境內的小國,就連晉齊都有所聞。
  
  兩人一路逃亡,親衛相繼犧牲,函谷關終於遙遙在望。
  
  然而他們不知道,函谷關上,也有一位大散關令,等待多時。
  
  尹喜在城頭上端坐,雙目中閃爍著光芒,喃喃低語:「紫氣浮關,必有聖人至!」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7-4 19:25
第65章 3聖會
  
  「到了!」
  
  視線中出現雄關的輪廓,孫武微微松了口氣,卻沒有放鬆警惕。
  
  行百里者半九十,雖然馬上就能出關,但也難保不會倒在最後一步。
  
  畢竟萬一有人看出他們的動向,在關前守株待兔,才是最兇險的。
  
  「那些小國君王利字當頭,目光短淺,不會守關,可慮的是晉齊,咳咳!」
  
  伍子胥虛弱的聲音響起。
  
  他的個人武力比起孫武還要強些,受傷也更重,語氣中卻帶著輕蔑。
  
  對於這些在楚地割據一方的君王,他半個都瞧不起。
  
  「不對!」
  
  然而下一刻,孫武目光在函谷關前一掃,臉色一沉,轉身就要退走。
  
  「兩位且慢!」
  
  輕風吹過,一位身穿儒袍,身材魁梧的男子阻住去路,正是子路,馬車出現,孔丘揭開幕簾,走了下來:「伍相國,孫將軍,有禮了!」
  
  「孔令尹!」
  
  孫武微微頷首,孔丘能看出他們的行蹤,倒不奇怪,伍子胥則冷笑道:「看來你是為楚王報仇來了,來吧,取了我項上首級,自去領賞!」
  
  「父受誅,子復仇,禮也,至誠感天,何罪之有?」
  
  孔丘搖了搖頭:「然孝知有親,忠知有國,仇一人而戕一國,非德也,望伍相國能回郢都,救楚國於危難!」
  
  「非德?危難?」
  
  伍子胥大笑,笑聲裡滿是嘲弄:「你不關心世事變化,各國爭鬥,只講那所謂的仁德孝義,將楚國帶至萬劫不復之地,現在反倒來邀請我?」
  
  孔丘解釋道:「儒道持仁政,以禮治國,使上下尊卑各有所依,君臣父子井然有序,臣敬君如父,君愛民如子,楚國如今雖有危機,卻是穩定前的痛楚,終有大興。」
  
  伍子胥冷笑。
  
  孔丘知道他不信,又道:「大王如今所治雖不足千里,卻上下齊心,皆有仁德之心,強國之念,如此再收服失土,大楚必可強盛,伍相國若肯來助之,令尹之位,願相讓你!」
  
  伍子胥倒是有些動容。
  
  令尹之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孔丘真的說讓就讓?
  
  以他的為人,必然不是無的放矢,真的一心為了振興大楚。
  
  至於父仇不共戴天,楚王也不會放下,只是等到大楚興盛後,再行了斷。
  
  伍子胥微微沉默,孫武倒是開口道:「閣下謬誤之處在於顛倒了德與政的關係,德應為施政者之修養,卻不可成為政體存續之倚仗,更不能成為唯一標準!」
  
  孔丘揚眉:「願聞其詳!」
  
  「你將楚國官員都培養成謙謙君子,根本贏不了戰事,也無法長期抑制他們的貪婪私欲,如今楚國大亂,那些貴族公卿未免亡國,一切都予以配合,等到舊地收復,必然故態復萌!」
  
  孫武道:「無論哪一種政論,想在混亂之中施行,都是不可能的,要在一國中施行,就得先在國內剷除異己,統一號令,要在天下施行,就要以強大武力統一政權,否則都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欲治一國,先平一國!
  
  欲治天下,先平天下!
  
  這就是兵家!
  
  「將軍所言不無道理!」
  
  孔丘頷首道:「然天地之明莫大於日月,人道之理莫大於治世,若無治世之路,無仁德以規之,單就一味攻伐,必然君成暴君,政成暴政!」
  
  孫武眉頭輕輕一揚,起了興趣:「你所言也不無道理……」
  
  兩人論兵家儒家之路,越說越是激昂,伍子胥起初還能插上幾句,很快就只能到一邊陪子路了。
  
  簡單來講,孔丘要先立德政禮法,以德服人,以禮束人,哪怕過程中免不了戰鬥,
  
  
   至少要定下規矩,才能保證獲勝後,獲得正確的果實;
  孫武則堅信戰無君子,無所不用其極,才能打下勝仗,按照君子那套仁義道德,為將者根本打不贏仗,所謂德政也就無從實施。
  
  兩者都有道理。
  
  所謂制度,本來就沒有十全十美,幾千年後的時代沒有,幾萬年後恐怕也不會有。
  
  孔丘和孫武激烈辯論,講著講著,各自拔劍出鞘,展開劍道,予以交鋒。
  
  孔丘要證明君子之道,堂堂正正,不用任何陰謀詭計,也能贏下戰鬥;
  
  孫武則要證明兵者以正合以奇勝,正奇合一,才是無往不利的致勝法門。
  
  「果不其然,這是聖人的氣象啊!」
  
  兩股氣息沖天而起,不遠處的函谷關上,尹喜大喜過望,整了整衣衫,下了城樓,要親自去見兩位聖人,請教學問。
  
  就在這時,遠方的官道上,又有一頭青牛緩緩而來。
  
  青牛之上,端坐著一位老者,鬚髮皆白,正在假寐。
  
  青牛後方,則有一位秀美絕倫的女道人,距離百丈之遙,不緊不慢地跟著。
  
  孔丘孫武激鬥,文武氣息激蕩而起,波及四方,然而投入老者身邊,卻水波不興,未能激起半點漣漪。
  
  「老聃?」
  
  孔丘收劍罷戰,上前行禮問候,孫武目光也是一動。
  
  這位青牛老者,正是道家的開創者老子。
  
  年輕時本為周天子的守藏室史,也就是管理藏書的官員,因此博覽群書,後來受權貴排擠,被免去職位,出遊魯國,與孔子相遇,時年孔丘十七歲,問禮於老子。
  
  孔丘對於老子的博學十分敬重,孫武則並不感冒。
  
  他聽說過老子的學說,玄之又玄,從其自然,無為而治。
  
  什麼叫無為而治?
  
  講白了,有了家、國、天下的劃分,才有因之而起的種種矛盾,如今的混亂不堪,若想解決問題,乾脆就不要國家群體,依萬物天性而成,和其光,同其塵,就象河中之水,毋須人力強加引導,自然而行。
  
  這顯然更加行不通。
  
  「治國經學,龐大深奧,你我所言,無分對錯……」
  
  當孔丘請教,他與孫武孰對孰錯,老子睜開眼睛,平和的雙目充斥著對於天地萬物的感悟,微笑道:「不過求道而已!」
  
  孔丘和孫武眼神一動,持劍行禮:「望指教!」
  
  老子頷首,從牛車上隨意取了一根扁擔。
  
  劍光再起,這一次參戰者,多出了一位從不進攻,卻又能平息文武相爭的老子。
  
  尹喜匆匆而至,曉夢駐足觀戰,人王城中,顧承頭頂上懸浮的天樞十二卷,化作一道流光,穿梭虛空,來到函谷關上空,參與這場人道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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