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本性
永恆戰場灰霾的天空之上，三百名天使正呈箭頭隊形高高的飛行在天空中。
他們剛從混沌要塞的東南面離開，依託著高空中的鉛雲掩護，一路向著更南面的方向飛行。
至於最終目的地？
抱歉，沒有！
這次離城飛行的根本目的本來就不是為了真正的去做什麼，上面給他們下達的命令就是向著南方飛一圈，然後再從西面兜回來。
起初接到這個命令的時候，一群天使們都是懵逼的。
這特麼是什麼意思？
出去浪一圈，然後什麼都不干又逛回來？
是嫌他們這幾天過的太輕閒了，給他們找點事情做嗎？
然而當他們帶著滿肚子的迷茫和不滿準備找他們的指揮官烏薩發洩一下的時候，這群天使卻赫然發現，這次行動的領頭者，居然就是烏薩！
這一下，所有天使都不敢在多說什麼了。
因為他們明白，既然烏薩這位傳奇天使都同意了這個計畫，那麼這個計畫肯定不會只是像他們所瞭解的那樣簡單！
於是，這三百名被選中的天使們很快就出發了，他們的航線一直從混沌要塞的東南方向向著永恆戰場的南部邊緣延伸，直到抵達南部邊緣的無盡虛空附近後在向西折返，最終繞回混沌要塞。
這條航線初看起來似乎有點詭異，因為其中有一半在危險的敵佔區，而另一半的返航路線則在相對較為安全的己方佔領區。
幾名有些見識的天使已經大概從烏薩的態度和這詭異的路線中猜到了些什麼，他們囑咐身邊的戰友提高警惕，隨時準備應對惡魔的突襲。
這些天使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出發後不久，另外一支數量在三千左右的天使軍團也跟在它們後面悄悄的出發了。
只不過這支天使部隊的走的卻不是東南方向的航線，而是直接從混沌要塞西面直上高空，藉著頭頂鉛雲的掩護分散成數個小隊，從與烏薩帶領的天使部隊平行的雲層內側穿插到他們頭頂，用俯瞰視角在他們上方形成了一道看似松散實則嚴密的巨大保護網。
沒錯，這一切都是斯戈爾的計畫，但他的計畫卻並不是用這兩支天使部隊來實施什麼誘餌伏擊的簡單戰術。
事實上，他當時給烏薩下達的命令恰恰是“遇敵即退，不可戀戰。”
而給負責掩護它們的那支天使軍團下達的命令則是“不到最後時刻不得現身，利用治療和防護法術保護同伴，幫助它們從伏擊中安然撤退。”
斯戈爾似乎料定了烏薩他們不會身陷重圍，因為他在兩支天使部隊都出發之後，立刻就將烏薩部隊的行蹤透過特殊渠道十分隱秘的洩露了出去。
他知道城外肯定會有惡魔部隊佈置的暗哨，同時也知道那些暗哨並不全是為了整個惡魔軍團服務的。
最精銳，最靈敏的暗哨一般都是那些暗金惡魔們給自己留的消息渠道，為的就是先其它惡魔一步搶到功勞，或者先其它惡魔一步從必將敗北的局勢中逃跑。
斯戈爾做的十分小心，他在情報的隱秘與透露之間拿捏的非常好，成功的使這個消息既傳出了混沌要塞的城牆，又沒有被那些服務於墨菲斯托的惡魔大軍的暗哨所收集到。
而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對面惡魔大軍中的大部分力量似乎的確沒有收到這個情報，這就意味著，會對烏薩率領的天使部隊進行伏擊的，恐怕就只有幾頭暗金惡魔率領的小股部隊而已。
這些暗金惡魔都會以為它們所得到的情報是絕密的，是獨家的，可以想像當它們發現準備利用這條信息攬獲功勞的還有其他暗金惡魔時，它們之間會發生什麼事。
為了確保它們一定會撞到一起，斯戈爾甚至還十分細緻的研究了烏薩率領的天使部隊的行進路線，他要保證他們的行進路線上只有唯一一個優良的伏擊點，這樣才能讓那些暗金惡魔們一下子就選中同一個地點。
他還十分仔細的斟酌了出行天使的數量，最後才選擇了300這個數字。
這個數量不多不少，正好在那些暗金首領惡魔們的胃口之內，讓它們既有這個能力截擊這隊天使，又不會因為天使數量太少而導致功勞不大因此失去興趣。
這一番精心計算，斯戈爾可謂是做足了工夫。
在墨菲斯托暫時還無法親自介入戰場的現在，這點時間就是他們剩餘的所有操作空間了。
他必須完美的利用好這段注定無法長久的平靜期來給惡魔大軍製造足夠大的混亂，這樣才能讓他們在未來的那場幾乎看不到取勝希望的戰爭中多出那麼一絲絲的獲勝幾率。
為了製造更多混亂，斯戈爾放棄了伏擊並消滅那些暗金惡魔的誘人想法，他很清楚惡魔大軍中還有更多的暗金首領級惡魔，即使他幹掉了這微不足道的一些，墨菲斯托也能很快換上一輪新的。
他要利用烏薩所率領的天使部隊的成功逃脫，來讓那些暗金惡魔因到嘴的肥鴨子飛了而互相責怪，最後甚至生出內訌。
至於他為什麼肯定那些暗金惡魔不會攜手合作將烏薩率領的天使小隊包圍肢解？
呵......
大草原上的獅群可能會這樣捕獵，但一群只想著自己利益的惡魔？
絕對不可能！
那些暗金惡魔們只會想著該如何獨吞這筆上天奉送的大功，絕對不會願意與其他人“分而食之”的！
一旦那些暗金惡魔發現它們沒辦法獨吞這筆功勞，那麼它們一定會寧願放走它，也不願意讓其它同伴沾得一點半分的油水！
別問斯戈爾他為什麼知道，在積年累月的與這些渾身散發著硫磺惡臭的怪物們打交道之後，這位擁有上古諸王血脈的超凡聖騎士早就已經摸清了它們的秉性。
惡魔生於混亂，就算是同族同類之間也只有互相利用和互相統御，絕不存在“信任”這個詞的容身之地。
它們不會合作，即使勉強聯合也會很快離心離德。
只有足夠強大的力量能夠將它們強行粘合起來，但這種用膠水強行“粘”在一起的關係，中間永遠都會存在一條不可能融合的裂隙！
只要你能找準這條裂隙，你就能輕易的撕開它們，讓它們陷入內訌與互相指責甚至征伐的漩渦中不可自拔。
而在目前的惡魔大軍之中。
“利益”和“功勞”，就是這條裂縫的所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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