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重生仙女派NPC 作者:我來臟波兵線(已完成)

 
Babcorn 2018-5-29 11:43:59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0 396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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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棋局(第三更)

    和正在召集族人準備搬離此處的阿烏古打了聲招呼,轉頭看向嘟著嘴依依不捨的阿藍雲。

    她豎起食指,食指頂端趴著一隻小蠱蟲:“把它帶在身上,等我們找到安定的地方,就用它通知你,等你忙完了,記得來找我。”

    鄭景仁輕輕摟了摟她,讓小蠱蟲爬到他髮絲中,親了親她的臉蛋叮囑:“萬事小心,別離你爺爺太遠。”

    阿藍雲柔柔的應了聲,柔軟的雙唇在他臉上親了親,小跑著回房去收拾東西。

    鄭景仁轉身展開自由之翼衝天而起,和早已等在天上的李隨風一齊飛向荊州。

    飛在天上,李隨風好奇的多看了兩眼鄭景仁身後的翅膀,這種風格的飛行之物,在九州確實是罕見物。

    鄭景仁臉上沒什麼表情,心中煩慮雜多。

    阿藍雲和阿烏古他們搬離此處,能避開那未知的禍事麼?

    此去青蓮學宮又會有什麼事?能讓李隨風出來跑腿並稱為老頭子的,肯定是青蓮學宮的老怪物無疑,修為恐怕已入道境,他找自己會有什麼事?

    乾算子卜測的‘美人在懷,凶吉參半’,是說能去了無心界域能找到韓湘玉,但危險同時也會伴隨而來?

    一盅酒忽然從旁邊飛過來,思慮中的鄭景仁探手將這盅酒抓住。

    李隨風腳踩三尺青鋒,意態瀟灑輕抿酒葫蘆:“兩口穿腸酒,千愁皆浮雲。”

    鄭景仁拔開酒盅的塞子灌了口,入口火辣似滾液,酒香繞齒久不散,嚥下酒水輕飄飄的回了句:“借酒消愁愁更愁。”

    二人喝著陳釀好酒在天上快速飛行,在鄭景仁真氣堪堪消耗完之前,李隨風一聲招呼,開始朝下落去。

    鄭景仁心中微定,若是飛到一半要喊李隨風停下休息,逼格瞬間就沒了。

    雙翼平展,身形跟在李隨風後面向下俯衝滑翔衝破雲海,看到了一汪荷塘。

    身形快速俯衝的李隨風雙手掐訣,荷塘上閃過一個迷濛的空間門,他一馬當先直接閃身而入,鄭景仁沒有猶豫,緊隨其後收斂雙翅衝入。

    這空間門後的通道與他之前走過的不同,像一路俯衝而下的垂直通道,跟在李隨風身後俯衝將近一分鐘才從通道中衝出。

    光芒刺眼,狂風呼嘯在耳邊,身形不斷下墜的感覺充斥心頭,適應光芒後,抬眼觀望這片洞天福地。

    他們出來的地方在極高的高空上,下方種滿了青色蓮葉,點點粉色蓮花點綴其中顯得極為亮眼。

    正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在這片一望無際的青荷中間,建起一座書香繚繞,浩然氣充斥整個空間的巨大學宮。

    “來。”李隨風一聲輕喝,御劍直飛學宮。

    鄭景仁體內真氣不多,只能張開雙翅滑翔追去。

    李隨風奇怪的回頭看了眼鄭景仁,不明白他的速度怎麼變慢了這麼多,不過他沒催促,放慢速度在前面引路。

    這學宮在極高的高空上看時就覺得巨大,隨著高度落下,學宮全貌越來越大,甚至大過外界的一座城池。

    落在學宮正面,正上方掛著龍飛鳳舞的《青蓮學宮》字樣,裡面傳來陣陣朗誦之聲,正門左側的草地上能看到幾個幼小書僮踢著蹴鞠。

    李隨風收起三尺青鋒,將酒葫蘆掛在腰間,臉上懶散之色散去,抬頭挺胸方步闊行的走進學宮門口。

    鄭景仁多看了兩眼李隨風,這人突然這麼正經,讓他有點不適應,收斂雙翅邁步跟在他後面走進這座青蓮學宮。

    李隨風一邊面色保持嚴謹和路過的師弟們打招呼,一邊給鄭景仁介紹。

    學宮中分了諸多院落,除了核心的儒家思想以外,他們所學所研都不盡相同。

    空氣中書墨香氣濃郁,幾個穿著學子儒衫的女子握著摺扇搖頭晃腦的站在廊邊,鄭景仁暗道要是喜愛文書的昭然郡主在這裡肯定樂得不行。

    穿過諸多院落,來到學宮深處,一處種著桂花樹的院子。

    透過院落的圓門,能看到桂花樹下的躺椅上躺著一人,一本書蓋在他臉上,讓人看不清他面容。

    他右手側有個棋盤,過去點有株青松盆景,青松的枝葉被剪成一個‘鄭’字。

    跟著李隨風走進院子,他臉上變回那懶散模樣,懶洋洋的開口:“老師,人來了。”

    躺椅上的人將臉上書本拿掉,坐直身子,露出一張清癯古拙的面孔,他的山羊鬍疏而長,眼神平和,身上灰撲撲的儒衫襯得像個書生氣十足的教書老先生。

    他上下打量了一會鄭景仁,面色頗為疑惑的開口:“我看你樣子平平無奇,怎會擔了這天大的氣運和禍事在身?”

    鄭景仁嘴角抽了抽,這老先生說的話大大破壞了他身上的書生氣和浩然氣,賊彆扭。

    可能是看鄭景仁有些錯愕,他灑然的笑道:“老頭沒幾年好活了,可惜到臨死不久才知率性是為真,端了一輩子的架子,如今放下來卻是自在不少。”

    鄭景仁笑了笑,對這老先生的話不予評價。

    誰人不想率性而為,但然世事無常,大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要適應世界,適應社會。

    這位老先生的修為到了這個境界,已經超脫了大部分人目光,他率性不率性,還真沒什麼人能管得了他。

    老書袋展動袖袍,一張木椅出現在棋局的對面,他做了個請的手勢:“陪老頭下盤棋,你執黑棋,你先下。”

    鄭景仁目光看向老書袋面前的棋盤,瞳孔微縮,這棋盤上黑棋擺了個‘鄭’字,被白棋幾近完全包攏。

    沉默片刻,他苦笑著搖搖頭:“叫老先生失望了,小子不會下棋。”

    “不會下,意思就是···”老書袋自言了句,在棋盤旁邊的棋盒裡拿出白棋:“不會也沒關係,老頭先下,你別讓老頭把你的路堵死就行。”

    他平和的雙眼似有深意的看著鄭景仁,手上白棋落下,堵死了‘鄭’字的左下角,被堵死的黑棋立刻消失在棋盤上。

    而隨著這些黑棋的消失,鄭景仁似乎覺得自己身上某些東西在消逝,目光驚異的看著老書袋。

    老書袋笑眯眯的看著他,對棋盤攤了攤手:“該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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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無情界域(二合一)

    鄭景仁眉頭緊皺,他不確定自己身上消逝的是什麼,所以他不想下這盤棋,對老書袋的催促不做表示。

    老書袋見狀躺回躺椅上,蒼老的雙眼看著這青蓮學宮的天空:“你身上有無情之道的痕跡,而且是最高深的‘太上無情’。它不屬於你,應是有人故意把它放在你身上豢養。”

    鄭景仁心中一驚,眼神微凝的看著他。這老先生能一眼看穿他身上的詭異情況,修為果然已是道境,當初虛道境的樊離只覺得他身上有問題,卻沒看出具體情況。

    老書袋對鄭景仁的反應笑了笑,繼續開口:“你早已入局,又沒有掀翻棋局的能力。”

    “陪老頭下這盤棋,老頭要是不能吃光你的棋子,等你幕後之人對你出手時,老頭若還活著,定全力助你掀翻這盤棋。”

    鄭景仁聞言有些心動的開口:“我要付出什麼?”

    老書袋笑呵呵的坐直身:“一個承諾。以及你的壽命,黑棋被吃掉,你的壽命也會相應減少。”

    剛才流逝的是壽命?

    鄭景仁抿了抿嘴,略做思量後謹慎的問道:“什麼承諾?”

    “若有朝一日青蓮學宮有難,你需得死保學宮。”老書袋臉上笑容全無,嚴肅的看著他。

    意思說青蓮學宮未來會有大災?和自己看到阿烏古的部落那樣,遭到毀滅性打擊,所有人都無法復活那種?

    鄭景仁眉頭皺了皺,回頭看了眼靠在院牆邊上的李隨風,這種事應該叮囑正統傳人李隨風才對。

    李隨風靠在院牆上對二人交談的話語似無所覺,自顧自的喝著酒。

    收回目光,心中暗自沉思。或許他看中的不是我,而是即將道境的樊離。若我死保學宮,樊離為了青衣未必會見死不救。

    猶豫一會,鄭景仁還是開口應道:“好。”

    資深道境全力出手相助的機會,雖然他說他已經沒幾年好活,但過了這村未必還有這店。

    自身修為離虛道境已不遠,按照無情真意前幾次出現的情況來看,突破的時候他肯定會搞些幺蛾子。

    只要在這老先生死之前突破,這筆買賣就不算虧!

    抓起棋盒裡的黑棋,掃了眼棋盤,他心中已有決斷···

    陽光灑落,李隨風懶洋洋的靠在院牆上喝著小酒,鄭景仁和老書袋你一手我一棋的落子,時光安然泰熙。

    但每次黑棋被吃掉時,鄭景仁都能清晰的感覺到自身的某種東西在消逝,呼吸變得沉重,額前的一縷髮絲變白···

    半個時辰後,鄭景仁胸口恍若壓了一塊大石,張開嘴微微喘息著,額前一縷髮絲從髮根到髮梢全部變成銀白色。

    他手裡捏著一枚黑棋,狀似灑然隨意,實則手臂顫抖的將它壓在棋盤上。

    此棋一落,對面的老書袋哈哈大笑,抬手將手中的白棋扔回棋盒,起身拉著鄭景仁走到青松盆景旁:“滴一滴血上去,需要時心中默念‘老書袋’,老頭自會來幫你。”

    看著這棵剪成‘鄭’字的青松,鄭景仁猶豫片刻,還是滴了點血上去。

    這老先生是儒家大能,一身浩然氣坦坦蕩蕩,憑他的修為想要對付自己一巴掌就解決了,應當不會下什麼追蹤詛咒才是。

    老書袋笑眯眯的收起吸收了血液的盆景:“好,沒什麼事了,你繼續去拈花惹草,率性風流吧。”

    “咳咳···”鄭景仁尷尬的揉了揉鼻子:“老先生,小子此次前來還有一事相詢。”

    老書袋像是解決了個大麻煩,臉色悠然的回到躺椅上坐下:“說來聽聽。”

    “小子想去無心界域,老先生知道如何去嗎?”鄭景仁走到棋局對面的椅子坐下,頗為期待的看著他。

    “嘿,你要去找你背後的人?會不會太早了點。”老書袋驚笑著看了眼鄭景仁,隨後又點點頭自語:“不過你身負瘋魔真意,若不能率性而為,也難有寸進。”

    意思說無情真意的真身也在無心界域?

    鄭景仁心中暗想,沒有出言解釋自己是想去找女人。

    “那就去吧。”老書袋躺在躺椅上,揮手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口子,露出一條一人大的幽暗縫隙。

    一想到可能會見到一直糾纏自己的惡鬼,鄭景仁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絲緊張,起身走到幽暗縫隙前,回頭問道:“到時候小子怎麼回到此界?”

    “同樣在心中默念‘老書袋’即可。”老書袋看著旁邊的棋局,不甚在意的回道。

    這筆交易做得真不虧,像是隨身帶了個強力打手和逃跑專家。心中抱著如此念頭,鄭景仁抬腳走進幽暗縫隙。

    幽暗裂縫消失,靠在院牆上的李隨風的走到棋局旁笑道:“他腦子也不蠢嘛,換了我,我估計也是這般下。”

    “你?你肯定不會這樣,你心高氣傲,定會多番掙扎後才會做這樣的決定,但那時你已經走不出困境。”老書袋毫不留情的打擊愛徒,面態灑然的拿著書本緩緩搧風。

    “哈,似乎也是。”李隨風笑了笑,隨即收斂笑意正色道:“老師,您到底看中他本人,還是他身後的樊離?今日這番作為,青蓮學宮已和他綁在一條繩上,再無分割的可能,佛門可是中途收手了。”

    “他走這盤棋前,老頭確實是奔著樊離去的,如今嘛,嘿···兩者皆有。”老書袋笑眯眯的摸出一個紫砂壺和茶杯,給自己倒杯茶後美滋滋的喝下:“佛門收手是他們的事,與我們何干?”

    李隨風眉頭微皺,想說什麼,卻見老書袋倒了杯茶遞過來,睿智的目光平靜的看著他:“君子坦蕩蕩,有所為有所不為。他既有破局心,擺脫身上枷鎖,幫他也是幫己,老頭何不賭一把?”

    “學宮未來會有大禍?”李隨風眉頭緊皺的接過茶杯。

    老書袋低嘆出聲:“大世將傾,若不能佔得國教鴻運···提前做點別的準備,是必要之事。”

    李隨風聞言點點頭,喝著杯中清茶,視線停留在看著鄭景仁和老書袋下過的棋盤。

    黑棋所剩不多,只有一條直線下來,上下連接到棋盤頂端,像一把黑刀,將白棋從中斬開,讓白棋再無吃子的可能。

    ···

    腳下的空間通道平緩寬敞,周圍幽幽暗暗,星光暗影忽遠忽近,令人捉摸不透到底身處何方。

    在通道中施展神行百變奔行了將近三分鐘,前方出現一人寬的白色縫隙,帶著寒意的空氣不斷滲透進來。

    眯著眼從這條白色縫隙中躍出,刺眼的光線照落,寒風似能直接吹到人的心裡,讓人渾身泛起一股冷意。

    白色的太陽,照落的日光如同白熾燈一般,荒蕪的土地捲著蕭殺的寒風,吹起漫天黃土。

    風塵中有一隻隻體型龐大的怪物趴在荒野上,眼神冰冷而懶惰。

    這個洞天福地居然有怪?

    鄭景仁好奇的拿出狼牙誅心弩,射了兩發在最近的怪物身上,那怪物頭上跳起兩個-1,它眼中怒意凸顯,張口發出一聲震天暴吼,爬起身朝鄭景仁衝來。

    荒土犼,100級,精英

    100級的怪,看來這裡是九州玩家以後的主要練級副本。

    鄭景仁心中暗想,展開雙翅隨便選個方向直飛,目光和精神四下掃動,他目的很明確,找到韓湘玉,把劇情事件完成同時,問問無情真意的事。

    飛了將近半個小時,體內真氣消耗過半,遇見一條巨大的河流,改變方向順著河流往下飛了數十里,終於看到一座巍峨巨城。

    遠遠的收斂雙翅從天上落下,邊恢復真氣邊朝巨城奔去。城裡人聲鼎沸,冰冷的氣息凝聚不散,讓整座巨城都染上一層白霜。

    踏入這座染著白霜的巨城,冰冷的寒意直透心扉,讓鄭景仁有些不適的抽了抽鼻子。

    城中人來人往,商販買賣叫聲不絕於耳,若不是這白熾燈般的日光,以及這直透人心的寒意,鄭景仁都要以為他到了九州的某座城中。

    漫步行在這嘈雜的街道上,鄭景仁四下觀看,尋找能夠打聽消息的酒館所在。

    路過一個路口時,看到幾個乞丐拉著一人不斷乞討,被拉的人表情木訥,抬手便是一道劍光閃過,幾個乞丐頭顱滾滾掉落,鮮血染紅了地面。

    被拉的人表情不顯,冰冷的眼神似乎在看一些家畜,轉身離去。

    周圍的人對這幾個死去的乞丐並無特別反應,多是嗤笑一聲或是面無表情的走過。

    鄭景仁腳步不停,嘴裡輕聲的低語:“這個地方居然也會有乞丐,而且人命賤如草。”

    韓湘玉在這個世界,是怎麼生活下去的?

    “阿彌陀佛,施主來此無心界域所為何事?”一道溫和的聲音在鄭景仁身後響起。

    鄭景仁回頭看去,一個身著灰色袈衣,面帶苦色的和尚站在他身後三尺外。

    他身材矮小瘦弱,看起來弱不禁風,灰白色的眉毛極長,鼻樑不高,嘴唇下撇,臉上風霜吹打的痕跡明顯,看起來十分顯老,氣息深沉不顯,難以分辨他修為如何,脖子和手腕上戴著一串佛珠。

    “大師如何得知我不是本界之人?”鄭景仁眼神微冷,模仿城裡那些冷眼旁觀的眾人表情。

    “施主不必掩飾,貧僧法號玄苦,也是從外界來的,對施主並無惡意。”玄苦和尚雙手合十退後一步,表示自己並不會對鄭景仁做什麼。

    鄭景仁收起那副冰冷的神色,雙手合十的回了個佛禮:“在下鄭景仁,初來乍到,玄苦大師有何教我?”

    玄苦指了指路口左邊的茶肆:“何不坐下細說。這無心界域都是些沒心沒肺捨棄了某種七情六慾的人,難得見到鄭施主,卻是倍感親切。”

    鄭景仁不無不可的點點頭,和玄苦一同走向茶肆,點了茶要了些素齋,不等玄苦發問,他便先開口:“大師來此界多久了?”

    玄苦臉上苦色濃郁:“已有十年。”

    鄭景仁心中微喜:“大師可曾聽過韓湘玉這個人?”

    玄苦臉上的苦色悄退,帶著幾分訝色:“鄭施主是來找她的?”

    聽到玄苦的話語,鄭景仁臉上喜色遮掩不住的道:“大師知道她在哪?”

    玄苦雙手合十的點點頭:“知道。不知施主你們之間是···”

    “不瞞大師,她是在下的娘子,只是在下外出歸來後,她便不知所蹤,百般尋覓後才知道她在這裡,還請大師告知她的去向。”鄭景仁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大胡話。

    “原來如此,只是鄭施主你來晚了。”玄苦又恢復那張苦瓜臉,半眯的眼中帶著些同情。

    鄭景仁心中微跳,身子前傾皺眉看著玄苦:“什麼意思?她出事了?”

    旁邊桌子的一個漢子回過頭,沒心沒肺的笑道:“你家娘子自己上了無情峰,回不了頭了,所以這位大師說你來晚了。哈哈哈···”

    “無情峰是什麼地方?”鄭景仁看了眼這大笑的漢子,臉上表情不變。

    “施主莫急···”

    “俺給你說,這和尚說話跟羊拉屎一樣,半天拉不出一句。”旁邊桌子的漢子端起他桌上的一盤菜回過頭,邊吃邊說。

    “無情峰是無心界域獲得最高心法的一處地方,最上面有《太上忘我無情真訣》。”

    這漢子說話快吃得更快,放下手中已空的盤子,回身端起另一盤繼續:“這無情峰,上去了就沒有回頭路,要麼一路走到頂習得真訣,要麼中途掉下來。”

    一句話的功夫,他手中的盤子又空了,回身再端起另一盤,看得鄭景仁有些發愣。

    漢子繼續邊吃邊說:“不管你娘子是哪種結局,習得真訣忘我無情,還是中途掉下來,她都不可能回去給你當美嬌娘了,哈哈哈···”說完,他又幸災樂禍的大笑起來。

    直娘賊,好想斬了他!

    鄭景仁聽著漢子刺耳的大笑,眉頭跳動回過頭看向玄苦:“大師,他說的可是真的?”

    玄苦臉上苦色更濃:“對。無情峰常有人上去,但都死在了懸崖峭壁的路途上,所以如今只要有人上去,便會傳之甚廣。韓施主是一個月前上去的,如今還沒摔下來,不知是否已登頂。”

    “登頂?和尚你就想得美,三年前有人過了三個月才掉下來,嘖嘖嘖,那死的,一灘稀泥。那韓湘玉,哈哈哈···”漢子立刻大笑嘲諷出聲。

    紫黑刀光一閃而過,旁邊漢子的笑聲戛然而止,身體和桌椅一樣分成兩半倒在地上。

    鄭景仁額頭青筋跳動,看向眼帶驚意的玄苦:“無情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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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無情峰

    玄苦和尚驚異的看了鄭景仁片刻,從懷裡拿出一份獸皮地圖。

    用茶水在地圖上點了點,標出前去的無情峰的所在和他們現在在的位置遞給鄭景仁:“鄭施主殺心太重,此去路上還望多加小心,收斂殺機。”

    鄭景仁接過獸皮地圖謝過,看了眼記下位置後收起:“讓大師見笑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嘲諷太過嘈耳,一時控制不住。”

    就這混蛋,再死兩次都不冤,小爺控制個屁。

    當然這些話不好當面說給玄苦聽,不然一會這和尚估計要給他唸經了。

    茶肆裡的人似乎見慣了死人,對這漢子被砍成兩半沒什麼反應,只是小二過來兩腳把屍體踢出了茶肆外,順便找鄭景仁要桌椅的賠償錢。

    鄭景仁扔出一枚金幣,和玄苦大師道了聲告辭,按著地圖標記的路線朝城西方向走去。

    無情峰所在距離他所在的巨城有段距離,全力飛行都要一天時間。韓湘玉上了這山峰一個月,天知道走到了哪裡,得趕緊過去把她拉回來。

    出了巨城,向西奔行三十里,鄭景仁展開自由之翼化作青白流光衝天而起,極速飛向西方。

    他剛剛飛起不久,地面黃光閃爍,玄苦身影從地底鑽出,他看著鄭景仁飛走留下的青色風影,苦瓜臉上露出一抹冷笑,身形一轉,化作黃光融入地面,繼續追向西方···

    一路飛飛停停,讓真氣保持在三分之一以上,以免遇上什麼突發情況,一天半的時間後,鄭景仁飛過荒原,飛過沼澤,來到一片連綿不絕的大山中。

    在這冷霧繚繞的群山裡,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巨峰,巨峰直上直下,陡峭得像垂直的圓柱。雲霧遮掩掉巨峰上半部分,完全看不到上面還有多高。

    巨峰的山腳下有個小鎮,小鎮裡生靈氣息眾多,從感應上來看人流量不比一座大城少。

    鄭景仁飛過時瞥了眼下方的城鎮,下方小鎮裡的眾人也抬頭看著這道青白流光,好奇是哪位虛道境高手來此。

    他們表情或冷漠,或木訥,沒人出聲,只是全都邁開腳步奔向巨峰方向。

    鄭景仁沒管他引起的騷亂,目光收回看向前方的巨峰,飛得越近越覺這巨峰高大,直上直下的山壁盤旋著插滿了橫木,橫木一階一階螺旋往上,看起來是讓人登山所用。

    繞著巨峰的山腳飛行了一圈,沒看到佳人的屍體和衣物,心下微鬆揮動自由之翼,身形繞著巨峰盤旋飛起,一路尋找韓湘玉蹤影。

    片刻功夫,他身形就鑽入雲層,消失在下方的眾人眼中。

    站在眾人最前一列,胸前抱著一把長劍的乾瘦中年男子忽的開口:“像是來找人。”

    “嗯。”他旁邊一個紅發男子應了聲,目中殺意凜然。

    “沒意思。還以為虛道境要上山拿下真訣重修。”再過去一個矮小的孩童攤著手搖頭。

    片刻後,玄苦和尚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後面,他無聲無息的走入人群中,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鄭景仁身形極快,十分鐘後,已經繞著巨峰飛了不知多少圈,看到了諸多斷裂的橫木後,終於在一根完好的橫木上看到那身穿青色長裙的倩影。

    許久不見的她眉眼間多了幾分成熟的堅毅以及些許冷漠,盯著前方不遠的橫木來回巡視,似乎在檢查有沒有損壞的地方,能不能承受住她的體重。

    片刻後,她輕吸一口氣,縱身前躍,穩穩當當落在那根橫木上,橫木插入山壁的地方落下些許碎石,但這橫木卻沒有掉落。

    她拿出一根紅繩一頭綁在自己腰間,另一頭綁在橫木上,坐在橫木上拿出吃食補充體力。

    鄭景仁落在她身後的橫木,張口喊道:“湘玉。”韓湘玉吃著不知什麼餡的包子一無所覺。

    鄭景仁皺了皺眉,飛到她前面的橫木加大音量喊了聲並朝她揮揮手,但韓湘玉像是看不到也聽不到他的聲音,自顧自的吃著包子。

    眉頭緊鎖的飛近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但手掌卻從她身體裡穿過。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鄭景仁雙手揮動,但都不能觸及到她。

    抬頭看了眼上方被雲霧繚繞的巨峰,雙翅揮展,身形直線上升,飛了將近一個小時,體內真氣消耗過半,終於飛到這巨峰的頂部。

    頂部是一個小平台,修葺得平平整整,一道穿著書生儒衫,無情之意滾滾擴散的身影背對著鄭景仁站在平台的邊緣,像在瞭望,又像在俯視。

    無情真意。

    鄭景仁嘴唇緊抿,鼻孔噴出兩口熱氣,收斂雙翅落在平台上,心中隨時做好默念‘老書袋’的準備。

    一步步走到身影旁邊,探頭看向這身影的側臉。

    那是一張鄭景仁十分熟悉的臉,跟他長得一模一樣。雖然早有思想準備,但真看到的時候,他心裡還是一陣轟隆作響,雜亂思緒四起。

    在這紛亂的念頭中,他心中隱隱多了個想法。

    走到身影的另一邊,收斂雙翅恢復真氣,而後縱身從這巨峰上跳下。

    一直落到離地面不遠的地方,他才展開雙翅減緩速度,落在圍觀沒有離去的眾人面前。

    看著這些眼神冰冷,面容木訥甚至有帶著殺意的人,他開口詢問:“上了這山的人,外人不能把她拉回來嗎?”

    “不行。”胸前抱著劍的乾瘦中年男子應了句。

    “除非你從橫木上追上去。”紅發男子充滿殺意的目光不斷在鄭景仁身上流轉。

    “上了橫木會有無情大道干擾,你若跟她同樣行在橫木上,你們就能見面。不過,上了橫木你就飛不了了,很容易死的哦。”矮小的孩童臉上帶著殘忍的笑意。

    鄭景仁點點頭,一言不發走到巨峰的第一根橫木面前,縱身踩上,一縷縷無情大道滲入體內,再次凝聚到瘋魔真意的後面,鄭景仁似乎在自己體內聽到了無情真意的笑聲。

    果然,自己的猜想沒有錯,這一切都是無情真意計畫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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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畫風劇變(第一更)

    整座無情峰上的無情大道像龍吸水一樣被捲入鄭景仁體內,這方天地狂風大作,風捲殘雲,山林搖擺。

    圍觀的眾人臉上冷漠的表情變了變,紛紛往後退了幾步。從他們的角度看去,能看到一縷縷灰藍色的大道瘋狂湧入剛剛踏上橫木的鄭景仁體內。

    玄苦臉上苦色更深了幾分,眼中驚疑不定,雙唇蠕動似乎在低語什麼。

    鄭景仁腦海中瘋魔真意的身後冰涼氣息凝聚,快速凝聚成無情真意的模樣。

    一如既往的君子淡漠淨如水,不染塵間紅塵半縷煙。謙謙君子拒人千里,看似有情最無情。

    那張和鄭景仁一模一樣的臉嘴角勾起,他緩緩睜開眼,無情無義的目光中帶著嘲弄和喜意:“我說過,你逃不掉的,這是你的命。”

    鄭景仁腳步後撤,但卻踩不到地面,明明只有不到三十公分的距離,卻彷彿隔了無盡深淵。

    “上了這山,就再沒回頭路,上去吧,安心接受我給你準備的大禮。”無情真意似乎心情非常好,不斷湧入的無情大道讓他身形越發凝實。

    隨著無情大道的快速湧入,鄭景仁體內真氣越發凝實,在丹田中壓縮凝聚,顏色由紫黑色向著藍色轉換,他周身開始散發出絲絲縷縷的冰涼氣息,蘭花的香味濃郁得像香精。

    “如果我不上去呢?”鄭景仁阻止不了無情大道的湧入,站在第一階橫木上反問。

    “你當然可以不上去,你跳下來我也不會讓你死,只不過上面那個女人我就不知道了。”無情真意勝券在握,無所謂的擺擺手。

    “這就是你設局讓她來到這裡的原因吧?只是我不太明白,你怎麼算準了我會想起她,然後來找她?”鄭景仁呼了口氣,面前的空氣被染上一層寒霜,抬步走向第二根橫木。

    “咻咻咻···”他這一步邁出,整個無心界域都在暴動,無情大道像是煮沸的熱水,捲著狂風呼嘯而來,地面上好些修為低的人直接被狂風捲上天空。

    “你其實一直記得她,只不過之前被我分神掩蓋掉你對她的一切思緒,後來我分神被滅,自然沒辦法再繼續掩蓋,你受點提醒刺激,想起來也是理所當然,也是在那時候,我不得不把她送進玄女界。”

    無情真意見鄭景仁開始登山,滿意的給出答案。

    “那你怎麼確定我一定會來?”鄭景仁再次邁出一腳,踩在第三根橫木上,席捲而來的無情大道讓他雙眼的紫黑光焰變成兩朵幽藍色的蘭花。

    虛無的空氣中,他能看到隱藏著的大道規則法理,只要偱著這種規則法理揮動手中之刀,便能斬出毀天滅地般的威能。

    “因為你選了這該死的瘋魔真意,率性獨霸,無法無天,你絕不會看著為你心殤的女人落入我手中。”說這些話的時候,無情真意臉上表情頗有些怒意。

    “你這般煞費苦心的算計我,到底為什麼?”鄭景仁像是知道已經逃不掉,也不再掙扎,邁開腳步快速在橫木上奔踏,在身後帶起一層幽藍光影,快速朝著山上進發。

    “煞費苦心?嘿嘿哈,這點小手段,早在你進入這心世界的時候就想好了。你是我的棋,韓湘玉也是我用來箝制你的棋。至於為了什麼,我說過等我們融為一體時,你自然就懂了。”

    無情真意見鄭景仁快速奔行,臉上笑意更濃。

    鄭景仁抿了抿嘴,他的身體此刻像是永遠裝不滿的漏斗,不斷吸收這方天地的無情大道。然而他知道,這些無情大道全被吸入無情真意重新凝聚的身體中。

    這身體從小變大,再由大變小,身形和瘋魔真意一般凝實恍若真人,只是鄭景仁的動情能量沒有滿,所以不能更進一步產生變化。

    在鄭景仁眼中,無情大道是如此清晰,近在咫尺,只要他想,這條大道唾手可得。

    他甚至不用踩在橫木上,踩在虛空上都會憑空出現一條幽藍色橫木接住他身形。

    “我體內動情能量還未滿,這你也能動手?”鄭景仁像是沒話找話,腳下不停,狀似隨意的繼續開口。

    “放心吧,上面有我給你準備的大禮。”無情真意對鄭景仁的詢問幾乎有問必答,絲毫不擔心揭露自身底牌。

    鄭景仁收斂心神沉入腦海中瘋魔真意中不再詢問,快若流光盤旋著一路上衝,無情真意則閉眼吸收融入的無情大道。

    下方觀看的眾人只覺鄭景仁就是一個移動的旋風眼,拖動著無情大道不斷盤旋在無情峰上,捲起漫天風雲。

    “看樣子《太上忘我無情真訣》要出世了。”胸前抱著長劍的乾瘦男子髮絲被狂風吹動,面無表情的看著鄭景仁的身影融入雲層中。

    “嗯。”紅發飄搖的男子應了聲,臉上殺意更甚,不知是因為嫉妒還是因為興奮。

    “這他娘的,有點誇張啊,整條無情大道似乎都在歡呼迎接共主。”孩童的衣服被狂風吹得綽綽作響,滿臉不可思議。

    無情大道的湧入還在繼續,不斷加深的大道體悟讓他心中不斷閃過各種各樣的靈感。

    他腳下一步邁出,空間一陣波動,身形往上躥升了數十米,相當於他繞著巨峰跑三圈才能達到的高度。

    一個小時後,一路靠著空間跳躍的他,看到了緊抓橫木保持身形穩定的韓湘玉。

    再次一步邁出,身形出現在韓湘玉所在的橫木上,探手攬住她的纖腰,語氣不容置疑:“跟我回去。”

    韓湘玉原本被那忽然颳起的颶風吹得差點掉下去,竭力穩住身形打算等這陣怪風過去再繼續前進,忽然被人摟住腰,耳邊傳來那日思夜想的聲音,鼻尖滿是濃郁的蘭花香。

    “你···”沒等韓湘玉說出半句話,鄭景仁便摟著她縱身跳下。

    無情真意冷笑一聲,對鄭景仁的舉動沒有任何表示,只是閉眼繼續吸收湧入的無情大道。

    韓湘玉心中一驚,但想到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身側,只是反手摟著鄭景仁的腰,心中暗念這一次,無論怎樣都不會放開他。

    二人身形快速墜落,但卻彷彿永遠墜不到底,眼前的世界變得模糊,腦海中有種眩暈感。

    當感官再次清晰時,鄭景仁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身上不著片縷,旁邊有個溫熱的身軀緊貼著他的手臂。

    一聲嚶嚀傳來,是韓湘玉的聲音。轉頭看去,他和韓湘玉同蓋一張大紅被子,被子下的他們都沒穿衣服。

    軟香玉體橫陳側,嬌羞嗔喜惹人憐。

    韓湘玉雪白的肌膚染上幾分羞紅,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含羞的撲閃著。

    她第一時間也察覺到自己和鄭景仁都沒穿衣服,她胸前的柔軟貼在鄭景仁的手臂上,陌生而又舒適的溫暖觸感,讓她柔軟上的O頭快速充血凸起。

    望著那迷人的臉蛋,雪頸下的滑膩柔軟,鄭景仁喉嚨發乾,手不自覺的按在那團柔軟上,入手柔嫩滑膩,被窩裡呼吸漸濃,體溫漸升···
Babcorn 發表於 2018-5-29 20:26
第一百二十六章 文人守諾,舍之以命(二合一)

    “我們怎麼會···”

    被鄭景仁大手按壓在柔軟上,韓湘玉嚶嚀一聲,俏臉羞紅輕咬嫩唇看著他,玉手抓在自己胸前的大手上,不知是抗拒推開,還是想摁住讓不讓這火熱觸感離開。

    曾經被鄭景仁點得渾身痠軟癱倒在地的她,腦海不由自主想起當初那令人醉心的快感,雪白肌膚快速泛紅,身體發熱胸口發悶呼著香氣。

    胸前的雪白柔軟快速起伏,在鄭景仁的大手裡被捏成各種形狀。

    這張日思夜想的臉,出現得是如此突然,這瞬息變化的場景,都讓她深深的感覺到不真實感。

    難道自己已經從橫木上掉下去了麼?

    這是自己腦海中幻想出來的場景嗎?如果是,那就在這臆想中把身子給他吧···

    想到此,韓湘玉拋開心中羞澀,緊致滑嫩的雪白長腿抬起,跨搭在鄭景仁大腿上,泛著粉紅的雪白身子貼著鄭景仁肌膚。

    陌生又舒適的溫暖體溫貼在一起,讓二人呼吸無法遏制的變粗,嘴裡呼出的熱氣相互吐在對方臉上,身體情不自禁扭動,肌膚與肌膚之間止不住摩擦。

    似乎都想要觸及到對方更多肌膚,摩擦起更火熱的溫度,鄭景仁雙手肆意揉捏著懷裡柔弱無骨的嬌軀。

    平坦光滑的小腹與腹肌緊緊貼在一起,結實的胸膛和那兩團柔軟不斷磨蹭,二人情且迷意也亂,忘乎所以貪婪的汲取對方身上味道和溫度。

    韓湘玉被揉捏得雙手無意識摟住鄭景仁後背,十指時而撫摸時而抓緊,被柔捏到敏感處時,她禁不住的張口嬌呼。

    兩人四腿交纏,身軀翻滾像兩條糾纏在一起的麻繩···

    無心界域,尚未散去的眾人看著被無情大道龍卷覆蓋的無情峰,不得不再次往後退了退。

    此刻的無情峰,如同成了龍捲風的風眼,上通天下接地的龐大龍卷讓整個無心界域都在顫動,靈氣大海似潮汐滔滔,法理規則顯現紋路,蜂擁而至捲入龍卷中。

    在這翻滾不定的雲層上方,鄭景仁摟著韓湘玉身形在半山腰的空中沉沉浮浮,雙目緊閉毫無所覺,他們神智彷彿迷失在無盡深淵中,沒有半點醒來的跡象。

    鄭景仁昏暗的腦海中,無情真意吸收大道,嘴角勾起打了個響指。

    絲絲縷縷的粉色游光從他指間飄散在昏暗腦海,他語氣低沉而冰冷:“再給你加把火,把你的‘欲’全部還給你,看你能堅持多久。”

    粉色游光飄散融入昏暗,紅被大床上和韓湘玉翻滾糾纏的鄭景仁一聲低吼,雙眼泛紅合身壓在韓湘玉身上。

    張嘴噙住那濕柔滑嫩的粉唇奮力吸吮,雙手遊走在韓湘玉渾身敏感竅穴上。

    韓湘玉早已情動,此刻早已沒有半分抗拒,被吸吮得發麻發疼的雙唇發出無力低鳴,雙手死死摟著身上男兒的闊背,迫不及待想要獲取更多火熱溫暖。

    強健火熱大手從那被揉捏得泛紅的柔軟上離開,一路下滑越過精緻的肚臍眼,越過平坦無一絲贅肉的雪白小腹,探手按在雪白大腿的內側,輕輕外推。

    韓湘玉感受著那火熱大手的下滑,情迷意亂的張口喘息,胸口劇烈起伏,臉上似期待似嬌羞,憋得難受夾緊的大腿被推開,下意識的抓住那火熱大手,死死摁在雪白長腿上來回撫動。

    鄭景仁伏身而起,雙手抓住韓湘玉的玉手十指相扣壓在她兩側,雙眼赤紅合身下壓···

    無情界域裡狂風肆虐,無情大道攪天動地逐漸影響到九州。

    九州各地風起雲湧,無情大道顯化,法理規則湧現人間形成一條條玄奧的紋路,像一條灰藍色天河,鋪蓋在九州天際,蜿蜒之長,不知頭尾。

    太安城中人皇站在皇宮中央,臉上疑惑不解:“身化大道,太上無情?是誰?竟比樊離先一步踏入道境。”

    梁州新朝所在,黃媚韻原本清冷而霸道的面容變得驚異,言語中滿是難以置信:“怎麼會是他?”

    雁落山小墳前的身影沒有動靜,悠長而安靜的呼吸聲緩緩迴蕩。

    青蓮學宮深處的院子裡,李隨風眉頭緊皺的喚了聲:“老師?”

    老書袋隨意的擺擺手:“稍安勿躁,他沒有叫我,或許有些別的打算。”說是這樣說,他凝重的目光也體現出他心中此刻頗為緊張。

    地上佛國裡,六祖慧能小和尚端坐在蒲團上,對著佛像念動經文,他稚嫩的面容眉頭緊鎖,頗顯緊張的的掐動一串佛珠。

    他中途收回了對鄭景仁的橄欖枝,就是不知道鄭景仁能不能過得了這關。如今從鄭景仁即將身化大道的情況來看,他收回橄欖枝的選擇似乎是對的。

    下一刻,鄭景仁漂浮在無情峰半山腰空中的身體,懷中靈龜卜裂開一道縫隙。

    “美人在懷,凶吉參半···”

    乾算子的聲音徒然在意識中響起,他下壓的身軀徒然止住,泛紅的雙眼逐漸復歸清明,喘著粗氣看著身下的美人。

    這絕對是無情真意的陰謀!

    韓湘玉不知鄭景仁為何停下,她渾身上下處於一種極度矛盾的感覺中,她覺得身體裡像憋著一團火,這團火想要釋放出來,被分開的雪白大腿覺得十分空虛,很想夾緊什麼。

    被這兩種極端的矛盾感覺充斥心靈,她心中難耐,雙手又被抓住無法動彈,只能不安的扭動雪白嬌軀,嬌聲似泣似喘的開口:“怎,怎麼了?”

    鄭景仁沒有答話,腦海中做著劇烈的思想鬥爭。若把韓湘玉辦了,他會不會破功?繼而被強行自宮?

    或許會,或許不會,但不管會不會,這都是無情真意一手安排的。

    看了眼嬌媚似水任君採擷的韓湘玉,她媚眼如絲,濕潤嫩唇輕啟吐著香氣,雪白嬌軀在身下不安扭動,被捏得泛紅的柔軟微微顫顫擺動,鄭景仁感覺自己剛剛恢復的理智馬上又要被摧毀。

    臥槽臥槽臥槽!

    不能讓無情真意得逞!更不能為了一株鮮花放棄整片花園,青衣阿藍雲娜娜克羅以及憐花都還在等著我,過了這個坎,未來的美好日子還長!

    鄭景仁心中連連自我催眠,強吸一口氣壓下心中邪火,抬手幾下把不著片縷的韓湘玉送上雲巔。

    韓湘玉嬌呼著緊摟鄭景仁,雙目睜大似要喘不過氣來,額前鼻翼冒出一層晶瑩的細汗,雪白四肢像八爪魚一樣纏在鄭景仁身體上,腳趾繃直前伸,渾身細微的顫抖久久不散。

    鄭景仁抱著已上雲端的韓湘玉心中連呼‘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韓湘玉這番動情模樣,讓他好不容易壓下的邪火又騰起幾分。

    閉著眼不敢再看,翻過身把她摟在自己身上,輕輕撫摸她的俏背,安撫她雲巔後的餘韻。

    韓湘玉趴在鄭景仁懷裡,細細的喘息著,緊摟著鄭景仁的雪白四肢逐漸放鬆,臉上羞紅聲如蚊鳴的小聲道:“為,為什麼停下了?”

    她做好了在這夢境裡把身子徹底交給他的準備,誰知他在最後關頭居然停下了。

    鄭景仁拉過被子,蓋住她那雪白泛粉的誘人嬌軀,摟著她輕聲開口:“原因很多,和我說說我離開後你是怎麼過的吧。”

    他這邊剛停下,腦海中的無情真意冷哼一聲,不給鄭景仁和韓湘玉交談的機會,身形潰散,和那粉色游光一樣融入周圍昏暗中。

    鄭景仁和韓湘玉的意識同時從紅被大床的世界裡離開,回歸到自身的身體,他們身形依舊漂浮在半空,規則法理化作的玄奧紋路不斷融入鄭景仁體內。

    他氣息高漲,越顯無情冷漠,腦海中不斷傳來刺痛感,仿若被蠶食。心中不再猶豫,暗念‘老書袋’三字。

    青蓮學宮裡的老書袋站起身探手虛抓,蒼老手掌探入虛空,出現在鄭景仁肩上,反手橫拉,就要將鄭景仁和韓湘玉拉回青蓮學宮。

    但那紋路顯化的無情大道化作鎖鏈,糾纏成條條灰藍色的光帶鎖在鄭景仁和韓湘玉身上,讓老書袋的拉扯徒然無功。

    老書袋一手探入虛空,一手拿出一本古籍,古籍騰空飛起自動翻開,浩然氣滾滾翻騰,上面傳來一聲鏗鏘有力的聲音:“天地有正氣。”

    浩然正氣順著老書袋探入虛空的手不斷湧入無心界域,出現在鄭景仁周身,化成一個個白光文字,讓鄭景仁和韓湘玉的身體逐漸從灰藍光帶中脫離。

    無情峰上不斷翻滾雲彩形成鄭景仁的臉,只是它面容冰冷,張口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喝:“找死嗎?”

    怒喝中帶著滲透人心的冰冷,無情大道不再湧入,而是化作滔滔大浪順著感應衝擊到青蓮學宮老書袋身上。

    太上無情的氣息在這片空間擴散,驚得一眾學子紛紛看向學宮深處。

    老書袋氣息搖動,嘴角溢出鮮血,臉上時而冷漠時而儒雅,那本打開的古籍不斷散發白光,浩然正氣不斷沖刷著老書袋。

    只是一聲怒喝,太上無情的大道便全部順著感應衝入他心神,將他一身儒道差點沖得差點潰散。

    李隨風被那股無情大道的氣息衝撞得撞在院牆上,吐了口氣後頗顯焦急的上前一步,急躁擔憂的看著老書袋:“老師,不然就鬆手吧!”

    老書袋看了眼李隨風,眼中有些失望的搖搖頭:“記住,君子之諾,重若泰山,從無失信。”

    他身上白光升騰,整個青蓮學宮的蓮花同時盛開,粉色蓮花覆蓋在青色蓮葉上,衝天而起的浩然正氣籠罩了整個空間。

    身後浮現純白法相,法相穿著書生儒衫,手中拿著一本書,面容平和眼神明亮,即出塵又顯得親近。

    法相融入他體內,他蒼老的面容變得年輕,一頭白髮化黑絲,劍眉星目鼻樑挺,器宇軒昂文人鐵骨。正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如雙。

    他氣勢高淵,目不斜視中正平和的開口:“浩然者,天地之正氣也。”

    “轟!”

    橫跨蜿蜒在九州上的無情大道灰藍長河被截斷,一道道自大地升起的浩然正氣如同天柱神槍,將這條灰藍長河洞穿截斷。

    每根浩然正氣的天柱裡都浮現出一個文人虛影,九州千百年,埋葬的大儒文士多不勝數,他們死後有詩文流傳,文人魂膽亦不曾磨滅。

    太安城的皇宮裡,人皇臉上疑惑之色更濃:“與青蓮學宮何干?老書袋居然捨命攔截。”

    “到底發生了什麼?”黃媚韻看著那條被截斷的灰藍長河,疑惑不解的自語。

    ···

    李隨風雙眼泛紅,語氣急促:“老師您的壽元···”

    老書袋對李隨風的話語不管不顧,中正平和的聲音再次響起:“守信成仁今日事,人間遍種自由花。”

    漂浮在他頭頂的古籍快速翻動,無數白光文字飛入他雙手,青蓮學宮裡的浩然正氣湧入他體內。

    他一手穿透空間拉扯著鄭景仁將他從灰藍光帶中拖出,另一手出現一把白光文字凝聚的教尺。

    教尺探入虛空,他張口輕言:“此尺,專打無情無義之輩。”

    無邊的浩然正氣穿透重重空間,滲透到無心界域匯聚在白光戒尺上,戒尺臨空飛起,狠狠抽在無情真意用雲朵凝聚的臉上。

    “啪!”

    彷彿真的打在人臉上,啪擊聲傳徹無心界域,傳到九州大地。

    無情真意凝聚的雲朵面容被抽散大半,他張口發出怒吼,太上無情大道凝聚,透過感應直接攻擊青蓮學宮裡的老書袋。

    老書袋不管不顧,嘴角鮮血不斷,繼續拉著鄭景仁離開無心界域,嘴裡不曾停歇:“此尺,專打奸詐小人之徒。”

    浩然正氣再起,無情真意雲彩凝聚的臉面再次被抽散,與此同時,鄭景仁腦海中的刺痛感大消。

    毫不猶豫心神遁入瘋魔真意中,身形一散,同樣化作光點擴散至腦海中各處。

    他的想法很明確,憑什麼一直是無情真意吞噬他,為什麼不反過來讓瘋魔真意吞噬無情真意?

    不瘋魔,不成活。

    有老書袋的幫襯,若再不敢反抗,那不如等死算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5-29 20:26
第一百二十七章 春蠶到死絲未盡(第一更)

    心神大海中,幽藍色光點和紫黑色光點碰撞接觸,相互吞噬。

    無情真意的幽藍光點只在遵循本能吞噬和蠶食鄭景仁的心神大海,分散作戰,鄭景仁則控制每三個紫黑光點為一個單位,包圍一個幽藍光點吞噬。

    雖說幽藍光點質量高,吞噬能力強,但它此時只遵循本能在吞噬,沒有無情真意的控制,它們連連被紫黑光點吞噬。

    每吞噬一個幽藍光點,都會讓紫黑光點變得越加明亮,他的魂魄精神也變得更加飽滿。

    但吞噬也不是一帆風順,紫黑光點也難免有被吞噬的時候,每個紫黑光點被覆滅或被吞噬,鄭景仁都覺魂魄和精神在消逝。

    吞噬和被吞噬之間的平衡他把握得很好,每被吞噬一個紫黑光點,他就已吞噬了兩個幽藍光點。

    隨著吞噬增加,他的魂魄和精神越發飽滿漲痛,紫黑光點開始分裂增加,再生的速度比消耗的速度要快一倍。

    無情真意在外對付老書袋,連續被吞了數十個幽藍光點後,他才有空騰出部分心神轉移到心神大海:“就憑你也妄想能吞掉我?”

    大量的幽藍色光點從幽暗中閃出,將數量明顯不佔上風的紫黑光點逐漸包攏,似要圍剿蠶食。

    而外界中,無情大道仿若天地洪流,捲著潮汐大海和無情的規則法理,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追溯空間通道沖刷在老書袋身上。

    老書袋腰桿筆直,丰神俊逸的面容不見半分痛色,一身儒道在無情大道的沖刷下不見消融,反而越發蓬勃。

    他嘴角溢出的鮮血不曾停,明亮的雙眼極為矚目,他一步向前,抓在鄭景仁肩上的手臂緩緩後拉,中正平和的輕言:“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似聖人言,又似天地至理。

    “轟···”

    九州大地上升騰起的文人天柱暴增,後面出現的這些文人虛影,他們沒有流傳千古的大儒詩文,但他們有一身文人鐵骨,一生不曾不向權貴低頭。

    一身文人凌傲氣,百年千載未曾消。

    這些文人天柱的浩然正氣凝聚成一股,沒有飛向青蓮學宮老書袋身上,它們直透層層空間來到無心界域,來到龍卷盤旋的無情峰上空。

    它們沒有絲毫停頓,帶著從不向權貴凶惡低頭的傲骨凌氣,化作一個牽動天地大勢的拳頭砸在無情真意的雲彩面孔上。

    “噗!”

    雲彩面孔連復原的機會都沒有,被牽動天地大勢的拳頭打消,無情峰上的無情大道豁然停頓,連天接地的灰藍龍卷開始潰散。

    糾纏在鄭景仁和韓湘玉身上的灰藍鎖鏈斷裂,腦海中正在圍剿紫黑光點的幽藍光點一陣消融黯淡,無情真意痛楚的咆哮迴蕩腦海。

    紫黑光點反守為攻,立刻反撲變得黯淡了許多的幽藍光點。

    老書袋抓著鄭景仁肩膀的手從虛無中拉出,將鄭景仁和韓湘玉從無心界域中拖回青蓮學宮。

    鄭景仁一從無心界域離開,無情大道的顯化立刻消弭隱藏世間,等待下一次有人以無情之道突破道境才會再次顯化。

    韓湘玉承受不住太上無情法理規則的波及,臉色冰冷昏迷過去,此刻軟綿綿的掛在鄭景仁身上。

    老書袋抬起手中的白光戒尺點在韓湘玉額前,口吐輕言:“文可正人心,清邪念。”

    滲入韓湘玉身上的無情真意快速升騰消散,氣息恢復正常。

    老書袋將目光轉向鄭景仁,他身上的氣息不可避免的出現衰敗,融入體內的儒家法相開始化作點點白光升起。

    李隨風雙目赤紅的跪倒在地,看著那丰姿神韻的儒家書生,雙手緊握嘴唇顫動說不出一句話。

    老書袋明亮的雙眼看向鄭景仁,化作光點消散的儒家法相捲起漫天浩然正氣,匯聚於手中戒尺,輕觸鄭景仁額前:“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轟轟轟···”

    鄭景仁的心神大海像是騰起無數爆炸,天雷滾滾般的聲響迴蕩腦海,無數白光細小文字湧現在昏暗腦海中,迅速撞在無情真意的幽藍光點上。

    “呃啊!”

    無情真意的痛嚎聽起來讓人頭皮發麻,彷彿有人在對他抽骨拔髓。幽藍光點本就已經昏暗不少的光芒,變得更加黯淡,對鄭景仁紫黑光點的吞噬再難抵擋···

    點出這浩然尺,老書袋中正平和的面容上露出一絲笑意,轉眼看向跪倒在地的弟子:“這句話,不僅給他,也是給你。以後青蓮學宮交給你了,須得自強不息,莫再頹廢光陰。”

    李隨風雙手十指不知何時已陷入地面泥土,跪在地上垂著頭雙肩劇烈顫動,不敢看那化作光點消散的儒家書生,只能垂著頭不斷重重點頭。

    老書袋嘴角含笑,平和明亮的目光注視著不住點頭的李隨風,身上光點升起消散的速度更快,張口輕聲唸誦:“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唸著《正氣歌》的詞句,他身形潰散,化作純白光點升騰消散於無形,濃郁的浩然正氣如春灑人間般落向青蓮學宮,落向九州。

    青蓮學宮裡的粉蓮快速衰敗掉落,落入水中化作養料,滋潤底下的根莖。

    粉色蓮花凋零,但青色蓮葉卻更顯青翠,一株株尚未開放的花骨在蓮葉中安靜升起隨風搖晃。

    九州裡的文人只覺此刻腦海清醒,詩詞文賦湧上心頭,往日對文書的不理解此刻豁然明朗,對寒窗苦讀的煩悶徒然清空···

    九州大地上升騰的文人天柱消隱無形,天色變黯,仿若天狗食日,昏暗天際中,一抹青色流光快速滑落。

    儒家大儒,就此隕落。

    “唉···阿彌陀佛。”

    地上佛國裡的六祖慧能小和尚喧了聲佛號,稚嫩的小臉上滿是敬佩和唏噓。

    唸完口中的經文,他矮小的身子站起身,正了正身上的僧袍,一步步走到寺廟裡的大鐘前,抓住那魚龍形狀的鐘杵,緩緩後拉,而後撞在前面的大鐘上。

    “當···”

    深沉洪亮的鐘聲迴蕩在地上佛國,讓佛國裡的一眾僧人不明所以。

    寺裡大鐘若無大事,只可在早晨和傍晚時敲擊,是為暮鼓晨鐘,如今既不是早晨,也不是傍晚,說明有大事發生,他們不管在做什麼,此刻都立刻站直身子,雙手合十在微微低頭。

    慧能小和尚稚嫩的聲音迴蕩在地上佛國上:“鐘聲聞,煩惱輕,智慧長,菩提生,願成佛,度眾生。望書施主來世空靈,煩惱皆消。”
Babcorn 發表於 2018-5-29 20:27
第一百二十八章 現實世界的信息(二合一)

    儒家道境隕落,而且似乎是為了阻攔別人進入道境才導致隕落,讓人皇和黃媚韻驚異了許久。

    人皇在青色流光滑落天際後,立即召佛門的人入宮徹夜詳談。

    儒家沒了道境,實力大減自不必多說,道教一副鹹魚模樣整天‘大道無為’,剩下似乎就只有佛門可以靠一靠。

    不管是黃媚韻先突破到道境,還是他人皇先踏入道境,這個時候都要對佛門表現出一定的善意。

    對於天下門派以及儒家如何看他,他完全不打算理會,若保不下這九州江山,別人如何看他又能怎樣?

    ···

    一處煙霞渺渺清氣騰升,青秀靈山各種靈禽疾飛的洞天福地中,兩個身穿黑白兩色道袍的男子坐在一座高峰的孤松下,看著面前的棋盤,其中一人落子後輕聲開口:“書自言死了。”

    另一人無聲的點點頭,臉上沒什麼表情:“擋得了一時,擋不了一世。下一個出來替他擋刀的,除了樊離和大漠歡喜佛宗,還能有誰?但下一次他們擋得住麼?”

    ···

    昏暗的腦海中,紫黑光點將變得黯淡無光的幽藍光點全部吞噬,逐漸匯聚在一起,形成魔君法相的模樣。

    只是如今的魔君法相又有了點變化,原本紫黑色的身形變成紫藍色,凝實程度幾乎和肉體沒什麼區別,淡淡的浩然正氣繚繞在周圍。

    睜開眼,懷裡攬著韓湘玉,清新的空氣繚繞鼻尖,左右看了看,卻只看到跪在地上垂著頭的李隨風,那位叫老書袋的老先生不見了,面前的草地掉落一本古籍。

    他敏銳的察覺到這方天地正氣變得更加濃郁,和他體內的浩然正氣如出一轍。

    “老先生呢?”鄭景仁看了眼沒有醒來跡象的韓湘玉,輕聲詢問跪在地上的李隨風。

    李隨風沒有抬起頭,招手收起地上的古籍,轉身走出院落,沒有任何情緒的言語傳來:“老師走了。你們也離開吧,到門口會有人送你們出去。”

    鄭景仁聽著李隨風冷淡的話語眉頭挑了挑,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他清晰的感覺到李隨風剛剛對他散發出殺意。

    另外那個說自己已經沒幾年好活的老先生,竟然就這樣走了。除了本身接近油盡燈枯,更大原因是為他擋下無情真意耗盡了壽元吧。

    鄭景仁心裡有點悶,有種別人代他去死的感覺。

    李隨風已經不知走到哪的聲音傳來:“記住你和老師的約定,否則上窮碧落下黃泉,我必殺你。”

    鄭景仁抿了抿嘴,緊了緊旁邊的韓湘玉,一言不發摟著她走向門口。

    他原本對無情大道的那些感悟隨著無情真意被吞噬而消失,眼中也看不到虛空裡的規則法理。

    不過已經體悟過一次那種感覺,加上精神和魂魄強大了一倍不止的他,想要突破虛道境感覺更簡單了。

    當然,前提是系統不會出什麼劇情任務來卡他。

    來到青蓮學宮門口,一個面帶悲憤的書生等在那,待鄭景仁走到近前,這書生掐訣開啟通往外面的通道。

    鄭景仁回頭看了眼這青蓮學宮,再轉頭看向這望不到邊的碧青蓮葉,沉沉吐了口氣,摟著韓湘玉走進通道。

    通道不像進來時那樣垂直而落,而是一個平行的橫向通道,前方出口能看到一個小小的光點。

    彎腰將韓湘玉攔腰抱起,腳步輕點展開神行百變衝向前方的光點。

    然而他還沒奔行到一半,正在維持通道的書生臉色大變,一道綠光閃過,整條空間通道潰散斷裂,鄭景仁驚異中法相浮現裹住他二人的身軀,落向幽暗的虛空中。

    那書生眼睜睜的看著空間通道消失在他眼前,而後再次打開通道,但這新出現的通道,已經沒了鄭景仁和韓湘玉的身影,他連呼“怪哉”,轉身奔入學宮去通知李隨風···

    摟著韓湘玉如墜無邊深淵一般,一會垂直掉落,一會朝左橫飛,再過一會又往前衝,變化多端。

    鄭景仁摟著韓湘玉,無處借力的他展開自由之翼,但卻絲毫無法影響他移動的軌跡。

    就這樣不知飄蕩了不知多久,眼前綠光一閃,幽暗的虛空消失,四下環顧一圈,發現這個地方不大,除了這面湖水和左邊的木屋,其他地方都是一片白霧。

    “咯吱···”木門被打開的聲音傳來,鄭景仁轉頭看去。

    一個穿著現代化白大褂,帶著眼睛的中年男子走出來,他眼睛不大卻很有神,下巴的鬍子剃得很乾淨,一頭寸發在心世界中極為罕見。

    他腳上踩著一雙大拖鞋,手裡拿著一根魚竿和矮凳,朝著門口正前方的湖水揚了揚下巴:“鄭景仁,被困在遊戲裡一年多。我叫曹銘,聊聊吧。”說著,他踩著大拖鞋走向湖邊。

    鄭景仁心中轟然炸響,這人知道他的身份!

    驚疑的看著他背影,隨即想起剛才出現的那兩抹綠光,似乎是代碼。

    代碼的話,那他就是無情真意對立面的人?

    抱著韓湘玉抬腳跟上,走到他旁邊站定,看著他把矮凳放下,熟稔的拋甩魚竿線,再也沉不住氣的他直接開口:“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曹銘看著湖面蕩起的波紋,目光平靜的開口:“我能說的不多,有些詞彙被設定成禁語,一說出來系統會自動把我清除。我原本是研發這個遊戲中的一員,如今算是心世界裡的超級病毒。”

    涉及到事情的源頭和真相,鄭景仁頗顯急躁的開口:“那挑你能說的來說。”

    曹銘沉吟片刻:“嗯···先說你,你運氣不好,在上一個選了《蘭花寶典》把持不住的玩家死掉後,你就被隨機抽到了,成了現實世界某人的一顆棋子。”

    “這個某人呢,也就是你這個處男功法的前輩,他在現實中有些超出你理解範疇的能力,比如說飛天遁地、開山碎石什麼的。”

    鄭景仁把韓湘玉放下來,把她摟靠在自己身上,伸手打斷曹銘的話:“等等,你是說,現實世界真有這裡的功法體系,還能練成功?”

    曹銘目光看著湖面點了點頭:“不錯,只是沒有這麼誇張,也沒有能穿透空間的能力。”

    鄭景仁眼中的懷疑之色更濃,這他喵不會是什麼控制夢境和空間的BOSS吧?把他拉到這來調大侃?不過想想自己被困在遊戲裡的事,這似乎也沒這麼難接受。

    曹銘沒理會鄭景仁在想什麼,繼續開口:“我說說起因。某人壽命不多了,打算用光腦推算《蘭花寶典》突破到大成的方法,但這需要練習功法的實驗體,在你之前還有一個,不過他沒把持住。”

    鄭景仁沉默片刻:“我有點不明白,他要找實驗體,他自己不就是最好的實驗體嗎?鐵石心腸無情無義,他自己進來不早就大成了?”

    曹銘瞥了眼鄭景仁嘴角輕笑:“這點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我死的時候,據說他也快不行了,至於是進來了,還是在外面靠著藥石儀器吊著一口氣,我就不清楚了。”

    見鄭景仁摟著韓湘玉退後兩步面帶驚意的樣子,他解釋道:“遊戲研發出來後,所有的研究人員都被處死了,我嘛,在他們殺我前,我把自己的腦電波掃瞄輸入進心世界的主程序,並把光腦沉到了海底。”

    曹銘侃侃而談,平靜得像死的不是他。

    鄭景仁看著他平靜的面容問道:“那你現在···”

    曹銘把魚竿放在大腿上攤了攤手:“算是融入服務器主程序裡的一個超級病毒,不過光腦在自我推衍升級,我也在不斷被查殺,所以躲到這裡來。”

    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真的聽到如此荒誕的消息時,鄭景仁還是心緒雜亂怔怔的站原地,過了好半響才開口:我現在也是這種狀態?腦電波被掃瞄進來。”

    這點曹銘答得很快,直接就回答:“差不多,類似是這樣,不過你們進來的時候有保護程序,所以不會對你們人格和精神造成影響。”

    “那真的還有出去的機會嗎?”鄭景仁問出了他最關心也最不敢問的問題。

    “有,因為不管你們成功還是失敗,把你們當做棋子的人,他們最終也要進來收割你們的成果,然後重塑新的身體出去。”曹銘把魚竿上的魚線拉回來,重新上餌拋甩。

    “他們?有很多人麼?我父母他們又怎麼樣了?”鄭景仁繼續問。

    曹銘臉上露出詼諧的笑意:“你不是見過邪神的棋子嗎。每個被困在遊戲裡的人,家庭都會收到一份‘安家費’並告知你們已經進入遊戲測試,出來時間不定。”

    鄭景仁擺了擺手:“我想問的不是這個,我想問的是某人會不會拿我父母來要挾我?”

    曹銘臉上露出了然之色:“這個你放心,研製的初期我看過筆記,他們在收割時,你們的真靈,也就是精氣神不能處於萎靡狀態,否則沒什麼效果。”

    “若你知道父母被當做要挾的籌碼,極度憤怒的同時,精氣神也會無形中變得萎靡,所以這是不可能的。”

    “哦···”確認沒有後顧之憂,鄭景仁鬆了口氣。

    曹銘見鄭景仁鬆氣的樣子笑道:“別得意太早,你算是眾多服務器裡,眾多幕後黑手手上成長得最好的一顆棋子,你背後的某人肯定不會放過你這麼好的苗子。”

    “相信你也知道他出現的規律了,每次突破的時候,或者他故意設計讓你去某個地方的時候。不過你這個階段的他已經出不來了,突破的時候可以放心。”

    鄭景仁聽到他的提醒點點頭:“你幫過多少個像我這樣被困在遊戲裡的?最初撐船老叟的時候,擂台抽獎,到後面月光女神和生命女神,都是你動的手腳吧?”

    曹銘沉吟一會,不太確定的看開口:“具體幾個不記得,不過目前真正見過我的就你一個。這些確實是我弄的,畢竟是超級病毒,讓生命女神心血來潮動個小念頭還是可以。”

    “好了,目前我能對你說的就這些,抓緊修煉小心某人,你成長到這個地步,他估計馬上要親自下場了。希望你神功大成時,我還沒被查殺乾淨,到時候出去記得拉我一把。”

    鄭景仁點點頭:“若我能出去,定不會忘了你。”

    蝨子多了不癢,而且他也暗中幫過自己,要是真有命活到出去的時候,報個恩也無所謂。

    曹銘聞言偏偏頭,揮手打開一個綠色代碼凝聚的門口:“記住,你越強,他就越強。”

    鄭景仁若有所思的頷首告別,摟著韓湘玉走進門口。

    一步跨出,他身形出現在李隨風帶他進入青蓮學宮時的荷塘前。

    旁邊的韓湘玉嚶嚀一聲,悠悠從昏迷中醒來。她倚靠在鄭景仁身上左右看了看,感受不到無心界域那種冷徹人心的寒風,她疑惑的開口:“我們回到九州了?”

    “對,妮子。趕緊給我說一下我離開後,你日子怎麼過的。”鄭景仁捏了捏她的白嫩秀鼻,知道她剛才應該是被曹銘影響所以沒醒過來。

    雖然在意識中已經和他坦誠相見過,但鄭景仁這般親暱的舉動,她心中歡喜之餘,還有些許羞澀,緩緩將鄭景仁離開後的事說出來。

    鄭景仁離開後不久,一個白面書生出現在韓湘玉夢中,經常和她說若死去就會記憶全消,恍如傀儡。

    這樣灌輸的理念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在韓湘玉開始暗暗觀察派中之人的情況,雖然還是不理解為什麼,但她最終相信了這個說法。

    而後在這白面書生的勸導下,離開了仙女派,進入玄女界修煉,思唸成疾的她,對鄭景仁不免心生怨念。

    在白面書生的‘蠱惑’下前往無心界域,想要習得《太上忘我無情真訣》忘掉她對鄭景仁的這段感情。

    聽完來龍去脈,鄭景仁耳邊響起系統的提示音【韓湘玉去向迷因已完成,獲得抽獎機會一次,是否現在使用?】

    鄭景仁沒急著抽獎,心中大罵這無情真意卑鄙小人,同時好奇的問了句:“那白面書生長的什麼樣?”

    韓湘玉輕抿雙唇想了想,靈動的目光轉到他臉上,臉色有些羞紅:“跟你差不多。”

    這笨妮子,我能騙她吃十次麻辣燙還是她付錢。

    鄭景仁揉了揉她的秀髮:“那個白面書生,是我的敵人,故意去你夢裡蠱惑你的···”

    話還沒說完,冥冥中一股奇異力量落在他髮絲上,阿藍雲留給他的那隻蠱蟲無聲無息死去。

    鄭景仁心中狂跳,探手用真氣攝出那隻死去的蠱蟲攤在手心。

    阿藍雲出事了?他們沒逃過那場大災?
Babcorn 發表於 2018-5-29 20:27
第一百二十九章 避而不見

    韓湘玉見鄭景仁臉色不對氣息起伏,關切疑惑的看著他:“怎麼了?”

    鄭景仁動了動,回過神來收斂升騰的氣息,雙手搭在韓湘玉的香肩上直視著她:“有件很重要的事我要馬上離開,那白面書生是我敵人,以後小心點,你先回玄女界吧。”

    “哦···”韓湘玉頗為不捨的點點頭,剛剛重逢又要分開,看來還是要受那相思之苦。

    不過還好,這次不是單相思。

    鄭景仁拿出玄女令,真氣灌入後裡面傳來石月花驚喜的聲音:“想換靈元棍了?”

    鄭景仁三言兩語把事情說清楚,讓石月花開啟進入玄女界的空間口,將韓湘玉送進玄女界。

    待入口關閉,看著四下無人的荷塘,開聲吐氣:“人皇,黃媚韻,都出來。”

    空氣中靜悄悄無人應答,人皇和黃媚韻的香火之身沒出現。

    鄭景仁眉頭皺了皺,自由之翼展開化作青白流光飛向梁州新朝所在。兩個都不出來,那就找個最近的來打聽。

    經過上次找韓湘玉的事後,他發現這兩個皇者搜索器是真的好用,不過現在似乎不太靈。

    太安城的皇宮中,人皇和啃豬蹄的肥胖和尚坐在御膳房裡,品著菜餚喝著玉釀。

    肥胖和尚此刻沒啃豬蹄,而是一手提酒,另一手抓著一隻雞吃得滿嘴流油,他灌了口酒後頭也不抬鼓鼓囊囊的開口:“六祖說···最好別跟他沾邊。”

    人皇微微頷首,他面上威嚴不減,只是目中不時露出急躁擔憂,心緒極為矛盾。

    他不沾邊倒沒什麼,問題是黃媚韻會也不沾嗎?

    要是黃媚韻把鄭景仁的氣運收了,新朝實力大增,黃媚韻踏入道境,到時候他人皇就真的只有倚靠佛門。

    主動權完全丟失,到時候別說國教,恐怕佛門想開多少佛寺恐怕他都無法制止。

    信佛的人多了,還會有人朝拜他人皇?還會有人唸著歷代人皇斬荊披棘開創出來的太平盛世?

    但若能收掉鄭景仁身上的黃龍氣運,朝廷權柄提升,他就能一舉踏入道境,不用緩慢吸收歷代人皇留下的氣運鴻寶,更不用倚靠什麼佛門。

    可剛跟鄭景仁接觸不久就死去的老書袋,又讓人皇心有慼慼。前車之鑑,若真收了鄭景仁氣運,恐怕朝廷也會惹來大禍。

    青蓮學宮有老書袋,好歹能保得住青蓮學宮,但朝廷沒有道境,若真有大禍上門,恐怕會毀於一旦。

    佛門也正是看中了這點,道教不願出手理會,朝廷沒有其他倚靠,所以才能毫無忌諱的說出讓人皇不要沾染鄭景仁的話來。

    他很糾結,糾結得久久說不出話,東西也吃不下,只能沉默喝酒,通過權柄觀看鄭景仁快速飛向梁州新朝。

    鄭景仁心中著急,飛了一段路程,仍然沒見兩個皇者出來,不由得暗自疑惑。

    他大張旗鼓毫不掩飾氣息的飛向梁州新朝,黃媚韻不出來情有可原,但人皇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投入新朝的懷抱?這他喵的很不合理啊。

    又有誰在搞什麼幺蛾子麼?

    思索片刻,他直接使用自由之翼上的‘風行萬里’技能,青色的螺旋狂風在身後凝聚,速度暴漲推著他一路衝向新朝。

    真氣即將耗光,他平展雙翅滑翔前飛,目光驚疑不定的看著原本浩大巍峨的梁王府,如今新朝皇宮所在。

    一條白蓮遍體,香火之力繚繞的蜃龍忽隱忽現的盤繞在新朝的皇宮周圍,整座皇宮都像是處在虛幻之中,時而清晰時而迷濛。

    蜃龍身長不知幾許,盤繞皇宮幾圈,碩大的龍頭安靜的趴伏在地面,看遍滄桑的龍睛看了眼鄭景仁後閉上,沒做任何表示。

    活見鬼了,到了這裡人皇就先不說了,黃媚韻也不出來迎接一下他?

    他們不要自己身上的黃龍氣運了?

    落在忽隱忽現的龍頭面前,鄭景仁打量了一會開口:“晚輩想找魔主。”

    “呼···”

    蜃龍鼻孔裡噴出兩道長長的霧氣,霧氣將它和皇宮的身形掩蓋,而後消失不見。

    在鄭景仁的視線和感應中,面前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塊諾大空曠的平地。

    臥槽,真是避而不見?平日搶得頭破血流,現在要找他們,他們反倒縮起來,當真可惡。

    鄭景仁暗自腹誹,同時快速恢復真氣,待真氣恢復得差不多,衝天而起飛向南疆。

    兩個皇者搜索器派不上用場,那就直接去阿烏古的部落。

    阿烏古他們部落的小孩不少,在林間行不像大人,肯定會留下痕跡,現在趕過去或許還能順著找到。

    他離開後不久,蜃龍和新朝皇宮顯現,蜃龍依舊是忽隱忽現,觀星台上,黃媚韻立在高處雙目平靜的看著鄭景仁遠去。

    待鄭景仁飛行留下的青色風影徹底消失她才輕語:“鄭妃,待吾突破道境再來與你相聚。”

    言罷她回到平日打坐練功的地方坐下,閉眼吸收教民的信仰香火之力···

    二十分鐘後,鄭景仁的身影落在阿烏古的部落,整個高腳樓寨靜謐無聲,只有時不時遊走在外圍的蛇獸帶起一些聲音。

    在寨子中的幾個進出口來回找了幾遍都沒發現腳印,應該是他們離開時處理過痕跡。

    展開神行百變以寨子為中心,朝著四周擴散尋找,但是找了方圓十里都沒發現任何蹤跡。

    “阿烏古很謹慎,一點痕跡沒留,那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麼?”

    鄭景仁站在寨子的一個出口疑惑不解,暗道要是乾算子在就方便多了。

    算···

    鄭景仁忽然轉頭看向南邊,他想起第一次見白蓮聖母的時候,她提過她用的是卜算。

    沒記錯的話,白蓮教總壇是在南疆的西南深處,當時有蜃龍在,不易讓人發現,但如今蜃龍在新朝皇宮,那他們總壇該無所遁形。

    想到此鄭景仁立刻展翅飛起,按著陳沁兒當初帶他前往白蓮總壇的方向疾飛。

    不到十分鐘,鄭景仁落在山谷盡頭的白蓮池邊,蓮池上的祭壇沒有人影,只有一個木盒擺在中間,整個山谷感應不到任何氣息留存。

    鄭景仁急躁的咬咬牙,目光掃過木盒後,躍上祭壇將其打開,裡面放著一封信。

    上面寫著‘鄭景仁啟’。

    給我的?白蓮聖母算到我要來,但是不願見我所以提前離開了?

    抬手拆開信封,抽出裡面的紙張。
Babcorn 發表於 2018-5-29 20:27
第一百三十章 剛拳無敵(二合一)

    “南疆之南。”

    紙張裡只有四個字,左下角有個白蓮印記。

    將紙張湊到近前聞了聞,筆墨香氣還很濃郁,紙張和信封也不像存放已久的模樣,應該是近期剛留不久。

    拿著紙張沉思片刻,鄭景仁將紙張折好收起,展翅飛向南疆的南部。

    雖不知道這紙條裡的提示是不是指向阿藍雲她們的蹤跡,但目前找不到乾算子,兩個皇者又避而不見,只能先順著這個提示找下去,若不是再做其他打算。

    他速度極快,二十分鐘就從南疆西南部來到南疆的南部。

    南疆南部的毒蟲獸蟻蹤跡漸少,出現在大地上都是些體型龐大的荒古異種,氣血雄厚力量恐怖,隨意拍擊便會在地面留下巨大的爪印,不經意間的掃尾便造成林木傾倒。

    天上飛行的惡鳥異禽眾多,被鄭景仁橫衝直撞的飛過後如受到挑釁般嘶鳴追來,不過它們速度沒有自由之翼快,很快便被甩開。

    再飛十來分鐘後,已經快要接近南疆邊境。若過了南疆邊境,就不再屬於九州地界,而是些外屬藩國。

    他們有自己的軍隊和政權,之前每年都要向九州朝廷進貢,如今九州劃分兩朝,這些藩國也就沒有再進貢。

    因為不管進貢哪一邊,都會遭來另一邊的憤恨,若是兩邊同時進貢,他們這些藩國還沒有這麼大的人力物力去滿足兩朝。

    事實上不僅是南疆這邊的藩國,如今整個九州邊境的藩屬小國,自新朝立起後,就沒有再進貢過,都想著最好兩朝打得兩敗俱傷,然後他們漁翁得利。

    而人皇和黃媚韻都忙著考慮如何滅掉對方,一時間也沒有管這些藩屬小國的小算盤。

    畢竟九州地大物博,人口繁多,藩屬小國再多也不過是一盤散沙,實在讓人皇和黃媚韻提不起心思去對付。

    距離邊境還剩五十里的時候,地面的荒古異獸漸少,開始出現人類活動的痕跡。

    有股奇異的能量從前方不斷擴散向周圍,鄭景仁收斂雙翅從天上落下。

    曾經體悟過無情大道的他,只覺這股奇異力量十分古老,不比無情大道存在的時間短,也不比無情大道差。

    “又一種力量體系?”

    輕聲的念叨一聲,雙翅一個揮展,加快速度飛向這股古老力量的中心。

    越深入,人類活動的蹤跡就越發明顯,地面出現修葺過的黃土泥路,泥路上的腳印有大有小,目光所及的範圍內,出現風格古老的簡陋木屋。

    順著黃土泥路繼續深入,簡陋木屋越發多,鄭景仁也終於看到在這邊生活的人。

    他們的穿著和阿烏古部落裡的人穿著類似,男的身著黑藍兩色衣褲,頭上捲著螺旋狀深藍色的頭巾。

    女的上身是短緊白色麻衣,套著無袖馬甲,露出平坦潔白的小腹,下面穿著藍色長裙。

    濃濃的的南疆特色風味。

    唯一和阿烏古部落裡的人不同的是,這個部落裡的人,男的身軀都很壯,而且有些在臉上畫著奇異的圖紋。

    一個脖子上繪著暗藍色圖紋的男子指著鄭景仁呼喊:“你是誰?下來!”

    他身上散發的力量和那股奇異力量如出一轍,身上的氣血之力如同外面的荒古異種,讓鄭景仁都懷疑這人是不是荒古異種成精所化。

    雖然心急,不過初來陌生地方,況且說不定一會還要尋求他們幫助,鄭景仁還是壓下心頭的急躁,收斂翅膀落下。

    落到近前,近距離的觀看,鄭景仁才發現這男子脖子上繪著的是一個暗藍色的狼頭,圖紋栩栩如生,猙獰凶狠。

    這男子上下打量了鄭景仁一番,語氣沉悶而生冷:“回答我的問題,陌生人!另外你來這做什麼?”

    鄭景仁見這男子語氣這般不客氣,頗有些惱怒,但還是言語平靜的回道:“兄台打擾了,在下鄭景仁,從南疆的西部過來,想打聽···”

    他話還沒說完,這男子臉上閃過一絲異色,張口厲聲打斷鄭景仁的話:“打聽什麼?!這沒什麼可以給你打聽的,趕緊走!”

    說著他邁步抬手,蠻橫的推在鄭景仁肩膀上。

    但他這蘊含了磅礴氣血之力的推搡沒推動鄭景仁,自己倒是被手上的反推力推得倒後兩步。

    他臉上露出惱意,脖子上暗藍色狼頭微亮,渾身肌肉快速膨脹,體格增漲十來公分,身上毫髮變長變粗,十指的指甲如利爪般閃著寒光,眼露凶光似野獸,口中發出沉悶低吼,身後有個幽藍色的狼影。

    但沒等他合身撲出,令人癲狂煩悶的氣息如狂風般吹在他臉上,那個被他推搡的外人身後浮現紫藍虛影,眼神瘋狂嗜血而鋒利,彷彿有萬千把刀光在他身上浮現。

    這男子眼中驚懼,雙腳像是紮了根一樣定在原地不敢動彈,甚至想轉身逃跑。

    “嗒···”

    指節分明的手掌抓在這男子的脖子上,將他捏著舉起。鄭景仁眼中紫藍光焰跳動,心中暴戾的殺戮慾望狂躁。

    阿木梀,70級,真境

    給臉不要臉,說的就是這種人。若不是阿藍雲的事還沒問清楚,鄭景仁現在就不是出手,而是直接出刀了。

    不過他雖然惱怒心急,也明顯看到阿木梀在聽到自己從南疆的西部來時,臉色變了變才伸手來推搡,一看就知道是心裡有鬼。

    阿木梀被捏得舌頭前伸眼睛翻白,雙手不斷撕抓鄭景仁手臂,腿腳抬起踹來。

    沒等他踹到鄭景仁,鄭景仁便先握拳砸在他雙腿膝蓋骨上,只聽兩聲沉悶骨碎聲,阿木蘇慘叫出聲,兩條腿軟綿綿的垂直向下。

    鄭景仁沒管他的慘叫,左臂手掌逐漸使力,將他咽喉捏得不斷縮緊,眼神冰冷似刀:“說,這段時間有沒有人到你們部落?”

    他話音剛落,這部落深處衝出一道黑藍身影,速度快若輝光,一個粗糙拳頭帶著凶戾氣息從側面砸向鄭景仁的側臉。

    鄭景仁心中微跳,來人的速度不比他慢,顧不得拔刀,右手握拳砸出烈虎拳,紫藍色的虎頭咆哮著撞在來人的拳頭上。

    “嘭!”

    一股氣浪在二人間盪開,兩人雙雙後退。鄭景仁右手拳面劇痛,左手捏著阿木梀腳下連踩地面,在地面留下好幾個深凹的腳印。

    很強!

    那人後退中抬手抓住阿木梀的腰帶,完全不理阿木梀的死活奮力一拉,將後退的勁頭止住,錯身再次揮拳砸來。

    阿木梀被他這一拉之下,喉骨直接被猝不及防來不及收力的鄭景仁捏碎,頓時死得不能再死。

    搞什麼鬼?這部落的人個個都是暴躁狂徒?

    鄭景仁眉頭緊皺將死掉的阿木梀甩到一旁,身形穩住後右手拳面浮現紫藍虎頭,和來人的拳頭撞在一起。

    “嘭!”

    氣浪再次在二人之間盪開,來人身後浮現一個赤紅虎頭,身形暴漲似凶獸般低吼出聲,一步不退雙拳帶著鋪天蓋地的巨力砸來。

    沒有阿木梀這個累贅,而且來人的實力似乎並不比他弱,鄭景仁心中的惱怒和殺戮也不再壓抑。

    腳下一跺頂住反震的巨力,身上黃龍氣運纏繞,左拳覆蓋上紫藍虎頭,雙拳並出迎向來人的拳頭。

    “嘭嘭!”

    兩道氣浪擴散,巨大反震力讓二人上半身後傾,但腳下卻死頂著不退。

    氣浪盪開,似有狂風吹襲,將圍觀想要摸上來偷襲鄭景仁的人吹得連連後退,房屋一陣搖晃。

    短暫的拳擊聲過後,兩個一步不退的男人上半身猛地前傾對視,一人眼神凶厲,一人眼神癲狂,絲毫不讓的二人雙拳化作漫天拳影砸向對方。

    “嘭嘭嘭···”

    粗糙古樸的拳頭和紫藍虎頭的拳頭似機關槍一樣瘋狂對攻,無數拳影浮現在二人面前,狂猛的氣浪層層疊疊似白霧勁圈。

    二人腳下地面承受不住巨大反震力快速下陷坍塌,坍塌粉碎的泥土不斷被勁氣吹向四方,導致那方圓十米的地面都在下沉。

    “吼!”

    一聲低吼從下沉的凹坑中傳出,來人身後的赤紅虎頭融入他體內,他臉上浮現一層虎紋,那股奇異的力量和氣血之力融入右拳,一拳搗在鄭景仁胸口。

    這人變招太快,而且這一拳彷彿是穿透空間般出現在鄭景仁胸口,完全不給他反應機會,胸口不像是被人的拳頭砸中,倒像是被掄了好幾圈力量蓄滿的大錘砸中。

    穿著兩件防禦寶甲的鄭景仁直接被砸得從凹坑中倒飛出去,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頭上跳起一個-170000。

    身形倒飛在半空,鄭景仁心中殺意狂滔,有兩件寶甲都能一拳砸掉他三分一的血,若沒有的話豈不是直接砸出‘自然女神的庇護’了?

    來人滿面虎紋的臉上不見得色,腳下一跺,身形凌空撞來,右手拳面再次鼓蕩起那奇異力量,和大道一個等級的力量!

    但沒等他的拳頭砸到近前,一道彎月刀光忽然從倒飛中的鄭景仁手中斬出。

    刀光中琉璃赤火跳動,青色狂風鼓蕩,紫藍刀罡包裹,黃色氣運覆蓋,最外層則是凌厲的刀意,將空氣劈得開裂。

    用六疊勁斬出的三刀齊出斷憂愁!其中運用了氣運之力和他的刀意。

    來人面上一驚,但他已凌空躍起,再無躲閃的可能,眼中凶厲之色大盛,臉上虎紋深陷,張口發出一聲虎嘯,捲著那奇異的力量砸向彎月刀光。

    “嚇···”

    刀光和拳罡相接,刀光不曾停頓,一路前劈,那拳罡也脫手而出,凌空砸向倒飛的鄭景仁。

    鄭景仁立刻橫刀於前擋向拳罡,刀身被拳罡砸得彎曲到驚人的地步,巨大的力量將他身形推得如炮彈般飛出去。

    而來人則是從拳面的正中間被破開,半條手臂被斬掉,一路斬到肩膀,彎月刀光繼續下劈至地面,在地面留下一條深不見底的刀痕。

    他痛嚎一聲抓住被斬掉的另一半手臂,落地後反身衝向部落深處。

    鄭景仁卸掉炎風刀上的巨力,自由之翼展開穩住身形,順帶看了眼這人的信息。

    阿木秋,75級,真境

    雙翅一震,面帶殺意的化作青白流光貼著地面飛向阿木秋:“剛拳無敵?可惜我最強的是刀法!”

    這阿木秋一出來就懟,連他們自己部落人的生死都不顧,那拳變招出的詭異,一拳砸過來直接讓鄭景仁受傷。但也讓二人拉開距離,讓他有了拔刀的機會。

    自由之翼速度極快,遠遠退開的圍觀群眾距離太遠,只能尖叫呼喊,但卻攔不下追擊的鄭景仁。

    抓著手臂逃竄的阿木秋回頭一瞥,瞳孔中閃過一道紫藍刀光,心中驚懼之意大盛,張口喊出:“祖爺爺救我!”

    “啪!”

    一個高大人影出現在紫藍刀光前,他狀似隨意的揮動蒼老大手,將紫藍刀光拍散。

    鄭景仁雙翅連揮,抬腳頂在地上做腳剎,身形快速停下,這新出現的老者不僅隨意拍散他六疊勁第四疊的刀光,身上那股奇異的力量更是恐怖。

    整個部落裡的奇異力量,有三分之一覆蓋在他身上,氣息和樊離相近。

    他面容古樸,鼻尖微勾是個鷹鉤鼻,臉上的皺紋似刀刻上去一般深刻,一雙眼睛渾濁而平靜,高大的身材穿著老舊衣衫,抬腳一步走到鄭景仁身前,蒼老大手狀似隨意拍來。

    “離開這裡。”

    這蒼老大手似緩實疾,讓鄭景仁都沒能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拍在胸口上,頭上跳起一個-300000,胸骨塌裂,眼前一黑,一口氣沒喘過來頭腦發昏像炮彈一樣倒飛出去。

    耳邊的話音還沒消失,他便覺自己後背似乎撞在樹上,頭上再次跳起一個-3000,迷迷糊糊中凝聚起真氣凝聚在身後。

    四周景象如光影般前延,展開的自由之翼沒有一點減速效果。不知連續撞斷了多少顆巨樹,砸穿了多少巨石後,他撞在一座石山上,將石山撞出一個人形洞窟後才緩緩停下。

    “咳咳···”張口咳出一口血,胸口的劇痛加劇,讓他臉色扭曲猙獰。咧著嘴喘息幾口,腦海中的眩暈感褪去,眼前也不是漆黑一片。

    確定沒人追來,小心的將手臂從山壁上拔出,拿出最後一瓶‘痛苦扼喉’喝下。

    怎麼說也是瓶史詩級的治療藥,不能浪費了。火燒火燎的痛楚從喉嚨上傳來,他發出一聲沙啞的低呼。

    血量快速恢復,胸口的傷勢像被烈火焚燒,讓他忍不住低吼出聲,但這種劇痛漸散,慢慢平息。

    塌陷裂開的胸骨恢復,拉開外層衣服,看到有個手巴掌印的元素之甲,狀態顯示“微損”,心裡不由一陣肉疼。

    這一掌簡直要命。

    呼了口氣,鄭景仁目光清明,臉色逐漸平復,心中暗自思量。

    從剛才他們急著將趕他走的情況來看,阿烏古和阿藍雲去過這部落,只是不知如今還在不在,剛才他完全沒感應到阿藍雲的氣息,不知是否被掩蓋。

    在洞窟中恢復完真氣,紫藍光芒一閃,他從洞窟中衝出,身形一展再次飛向那部落。

    明的不行,那就來暗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8-5-29 20:27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使節團(第一更)

    一個勁的莽,吃不住啊。

    鄭景仁飛在半空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後雙翅一震,身形調轉飛向南疆和梁州交界的阿烏城。

    是時候來一波真正的喬裝技術了。

    半個時辰後,鄭景仁再次飛近南疆的南部,距離那寨子還有將近80里地時,收斂雙翅落在地面。

    拿出剛剛買來的黑藍衣褲換上,頭上包起捲成螺旋狀的頭巾,腳下踩著一雙草鞋,嘿笑一聲自言自語:“南疆風情裝扮,你值得擁有。”

    言罷,展開神行百變鑽入密林,小心避開路上的蠻荒異種,不緊不慢的趕向剛才那個寨子···

    阿木秋端坐在簡陋木屋的竹椅上,右手手臂前伸,上面包著厚厚白布,絲絲血跡透過白布映出,他臉上滿是不甘和憤怒:“祖爺爺,為什麼不殺了他?”

    在他面前,將鄭景仁一掌拍飛的老者正整理木桌上氣味嗆鼻的草藥,蒼老面容上古井無波,頭也不回語氣平淡:“不該問的別問。”

    阿木秋雙唇抿了抿,臉上不甘和憋屈濃郁,似是憤怒而導致胸膛快速起伏,好半響他平緩下胸中的煩鬱,略有忐忑的問道:“那阿藍雲和阿烏古他們?”

    老者將氣味嗆鼻的草藥分類擺好,共分了三堆,回身看向阿木秋:“煎煮服下,三日一份,九天喝完。”

    頓了頓後他嘆息一聲,渾濁目光看向部落深處:“換人吧,讓阿蓮送他們去。”

    阿木秋臉色大變站起身:“不,祖爺爺我可以的,別讓阿蓮代替我,求你了!”

    老者沉默不語,沒理會阿木秋的哀求,轉身打開簡陋木屋的門走出。

    阿木秋跟在後面臉色慌張急促連連開口:“祖爺爺,你信我,我真的可以的!這點小傷對我來說不算什···啊~”

    他話沒說完就慘叫出聲,跟到門口的腳步停下,捂著包裹著白布的手臂慘叫不止。

    白布上原本只是滲出一點的血液,此刻被一隻纖細修長的手捏住,五指發力掐入肉中,剛剛縫合的傷口快速裂開,鮮血染紅了整條手臂上的白布。

    這只纖細白皙的手在手背上繪著一條盤捲的花蛇圖紋,花蛇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眼神邪異陰冷,光是看一眼,就讓人覺得心寒。

    阿木秋身子不斷後退,左手抓著這隻手想要奮力拉開,但那繪著花蛇圖紋的纖細修長的手掌卻越掐越深,掐得阿木秋臉色扭曲痛嚎不止。

    一個明媚皓齒,黛眉似柳,秀鼻拔俊的貌美女子走進來,她身量極高,和阿木秋不分伯仲,一頭青絲綁了個馬尾垂落到曲線誘人的白皙後腰。

    緊短的白色麻衣裡似乎沒穿褻衣,露出雪白平坦的小腹不說,胸前兩個碩大的柔軟挺挺晃晃,能看到兩點明顯的凸起。

    她下面的穿著不似尋常南疆女子的長裙,似乎是她自己嫌麻煩,直接撕掉一大截,露出雪白滑膩的緊嫩大腿和光潔如玉的纖細小腿。

    左手掐在阿木秋的傷臂上,她笑吟吟的推著慘嚎的阿木秋走進屋內。

    將阿木秋一路推到竹椅上坐下,白皙貌美的臉龐湊在阿木秋的耳邊輕語:“兄長,受了傷,還是在寨子裡好好修養吧,否則很容易被毒蛇咬死的。”

    阿木秋痛得滿身大汗,臉色慘白的痛嚎:“阿蓮!你···”

    阿蓮嘴角微勾,鬆開阿木秋的傷臂反手抽在他臉上,將他壯碩身軀抽得撞碎木屋摔飛出去。

    那張明媚皓齒秀美的臉蛋上笑意全無,陰冷鄙夷的看著阿木秋撞出的大洞冷然道:“廢物。”

    門外的老者背著身,對屋內這兩兄妹的舉動沒有任何反應。阿蓮走到他旁邊,目光和老者一樣也看向部落的深處,黑白分明的眼眸中不知為何夾雜著一絲嫉恨和不甘。

    “今晚他們就到了,過來見一見。明日出發路途遙遠,別把自己毒死了。”老者忽然出聲,轉身走向一座巨大的木屋。

    阿蓮站在看著老者的背影眼睛眯了眯,一言不發走向另一個方向···

    臨近傍晚,鄭景仁拿著一顆靈果坐在大樹上,透過繁密枝葉看著那炊煙飄渺的寨子。

    樹下時不時走過一兩個打獵歸來的壯碩男子,他們拖著體型龐大的荒古異種,臉上洋溢著笑意。

    把靈果放在嘴裡啃了一口,果肉甜脆多汁,咀嚼片刻後嚥下,體力快速恢復。

    吃完靈果,又有兩個男子拖著巨大的蠻荒異種回來,經過鄭景仁待著的這棵樹時,其中一個年輕的小夥忽然拉了拉中年男子:“等等,我去方便一下。”

    那中年男子鬆開蠻荒異種的尾巴扔在地上笑罵:“趕緊去,剛把阿離娶過門,這幾天操勞過度了吧,你這可不行,這麼年輕,趕緊找大長老給你開點藥。”

    年輕小夥臉色微紅的爭辯:“瞎說什麼,沒有的事,我這是憋一天了,實在憋不住了。”

    說著,他小跑到樹後解開褲腰帶,放鬆身體。

    鄭景仁見狀,正欲跳下去將他打暈變臉,耳邊傳來中年男子催促的聲音:“趕緊的,今晚土石國的使節團就到了,這棕靈獸是主菜,別耽擱了。”

    鄭景仁聞言眼睛眨了眨,抓著樹幹沒跳下去,靜靜的看著樹下二人拖著棕靈獸進入寨子。

    土石國的使節團來這裡做什麼?

    鄭景仁坐在樹幹上暗自思索,阿木梀是聽到自己從哪來後,才急著趕自己走。

    後面出現的阿木秋則是見面就剛,最後的那個老者也明明有殺自己的實力,但卻一掌拍飛,像警告一樣。為什麼?

    不想讓外人知道土石國使節團到來?

    想了片刻,鄭景仁輕聲自語:“不對,他知道我是誰。”

    只有這個解釋,這老者肯定知道自己是誰,否則單單不想讓外人知道土石國使節團到來的話,直接殺了他豈不是更簡單。

    這老者肯定知道鄭景仁身上有些不尋常的地方,就像人皇和黃媚韻,如今也在躲著他。

    那最後的疑問,這土石國使節團的到來,和阿藍雲她們失蹤有沒有聯繫?

    ···

    是夜,寨子的中間空地升起篝火,壯碩的男子和青春妙曼的女子在篝火旁歡歌笑語,眉目傳情。

    膽大自信的男子直接上前和南疆妹子交談,膽怯害羞的則是目光多次掃視過去,希望能與心儀的姑娘對上眼,得到眼神鼓勵後,才敢前去搭訕。

    眾多肉塊擺在篝火上,在火焰的舔炙下冒著熱油,鄭景仁變做一個清秀面孔,身材在男子中只能算瘦弱的他沒引起任何人注意。

    一隊穿著域外服飾的人流走進寨子,他們鼻尖下垂,個個都是鷹鉤鼻,眼珠淡藍,皮膚偏黑。

    在好幾個壯碩中年男子和一個身段極高的貌美女子迎接下,他們逐步走向寨子深處。

    鄭景仁抽了抽鼻子,抓起一塊面前的烤肉兩手捏了捏,將烤肉放進嘴裡,起身走向寨子深處。

    一邊咀嚼嘴裡的烤肉,一邊用沾滿烤肉香油的雙手在身上一陣拍摸,掩蓋掉身上的蘭花香。

    拐進一處木屋後面,確認沒人注意他後翻身躍上屋簷,隨風化影快速飄向寨子深處,追向那批使節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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