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末世圖騰 作者:輝煌戰狼(已完成)

 
梅爾斯 2018-6-1 16:37:4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6 263911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6-2 03:21
第十二節 沖突

    片刻之後,三人踏上石階,來到廟宇倒塌的大門前。

    “誒?這破爛地方還有聖火啊?”李拓海透過石縫,看到了一絲微弱的火光。

    “听師傅說,這里有輝煌聖火的火種。”碧青鸞說道。

    “還火種呢,要我說,過去的事情過去了,人要向前看嘛……”李拓海不屑的說道,“追求這些沒用的形式干什麼?隨便點把火,然後說是火種了?騙誰呢?”

    這時,碧青鸞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李拓海以為有什麼狀況,立即閉嘴了。可實際上,碧青鸞是有些煩他的喋喋不休,想讓他消停一會。

    沒過多久,三人找到側面的臨時通道,進入了廟宇。穿過倒塌的石柱,他們來到了承載聖火盆的祭壇邊上。

    望著火盆中跳動的一絲火苗,李拓海又忍不住評頭論足起來︰“這點火叫火種了?我一巴掌拍滅了,還輝煌聖火,我看他們是找個借口要錢要東西,然後在這里白吃白喝……”

    在這時,他們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年輕聲音,打斷了李拓海的長篇大論。

    “來自遠方朋友,在你面前的是輝煌神廟最後的火種。”

    三人轉頭看去,只見那黑暗之中,走來一名端著蠟燭的年輕人。這名年輕人穿著白色的動物毛皮衣物,個子不高不矮,體型適中,既不強壯,也不縴細。

    年輕人的背後背著一把大劍,劍柄從右肩上來,和耳朵平齊,劍鞘從左腰處伸出,大約十厘米左右。拓跋三眼尖,一眼能看出來人不簡單。對方背劍的方式太講究了。其一,劍柄的高度加上對方手臂的長度,稍微向後一伸,剛好能握住;其二,劍鞘的傾斜度適中,只要握住劍柄,順勢能抽出來;其三,劍鞘從腰處伸出來的長度,剛好不會阻礙身體運動。雖然這些都是小的細節,影響不會很大,但往往越厲害的人,越在意每一個細節。他們會盡可能的最大化戰斗力,哪怕是一點點。

    這名年輕人是的鐵渣。兩年過去了,他相貌有了些變化,臉部比以前寬了,腮幫的胡子也長了出來。由于平時沒怎麼在意,此刻有些胡子拉渣。如今,他稚氣全消,顯得更成熟了。現在不會再有人叫他少年了,只會喊他年輕人。

    剛才,鐵渣听見了那個戴眼鏡的年輕人的話。如果放在以前,他一定會說︰“敢踫一下,死!”

    不過,現在的他沒以前那麼凶了。因為科贊時常教導他,說武力是最後的手段,當一切協商都不管用的時候才能使用武力。經常出鞘的劍不可能鋒利,因為用多了自然會有磨損。劍要保持鋒利,不能輕易出手。再者,經常出手的人沒有神秘感,別人一眼能看到底……

    在科贊日積月累的燻陶下,鐵渣現在的脾氣好了很多,不會動不動出手。當然,這里的生活很單調,他和科贊兩個人,沒什麼出手的機會。但今天看來,他脾氣確實好了很多。眼看別人不尊重輝煌火種,說話還陰陽怪氣夾槍帶棒的,要放在以前,最起碼是一拳頭下去!讓他徹底明白“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的道理。

    不過,最初的時候鐵渣也沒把輝煌火種當做一回事,有次還串著鹿肉在上面燒烤,氣得科贊哇哇直叫。那是他第一次看見科贊發火,把他揍得幾天都下不了床。

    時間長了,每當他看見科贊虔誠的望著輝煌火種,喃喃自語,拜了又拜,心中都會產生一絲感觸。漸漸地,他受到了科贊的影響,眼中的火種帶上了一層神聖的光彩。

    或許,這真的只是一絲普通的火苗……

    但因為科贊尊重,所以他也尊重。

    這兩年來,這位老人與他亦師、亦友、亦父。這到底是輝煌火種,還是一絲普通的火苗,其實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他尊重的人尊重這一絲火苗。所以,無論那是什麼,他都會尊重。

    “你好……朋……朋友……我……我叫拓跋三,是遠古神廟來的。”拓跋三連忙上前,有些結巴的說道。隨即又向鐵渣介紹其他兩人,“他……他們是我的師弟師妹,叫碧青暖……”

    “三哥,是碧青鸞。”女生嗔道。

    “對,碧青暖……鸞……”拓跋三又指著身後的戴眼鏡的年輕人說,“他叫……”

    “老三,我不用你介紹。”戴眼鏡的年輕人皺著眉頭,強勢的打斷拓跋三的話,沉聲說道,“他是什麼人都還不知道,亂介紹干什麼!”

    “你好,我是鐵渣‧諾爾塞斯,聖狼的守護者。”鐵渣說道。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感覺很有底氣。以前科贊自我介紹的時候是這樣說的︰“你好,我是科贊‧血狼,聖火的守護者。”

    “你忽悠誰啊,聖狼守護者不是全都死光了嗎?”戴眼鏡的年輕人很不適宜、很不禮貌的問道。

    鐵渣看向對方,自然地眯起了眼楮。不得不說,他現在的脾氣真的好了很多,居然還沒有動怒。

    “他……他不是這個意思,對……對不起。”眼看氣氛變僵,拓跋三慌忙解釋道。

    “他叫李拓海,不太會說話,你別在意啊。”碧青鸞也跟著解釋道。不過,她語氣里沒有幾分誠意,倒像是上司對下屬的敷衍。在她看來,輝煌神廟這些人,都是吃她們家的,喝她們家的,沒什麼好神氣的。對方既然接受她們家的恩惠,接受她們家的施舍,應該奉她們為上賓。上賓如果說錯什麼話,也應該得到體諒。

    當然,如果較真來說的話,靈蛇神廟下屬的七座寺廟各出一部分物資,她們家也只是出了七分之一而已。可是,算只有七分之一,這也是白送的,沒有一分錢回報的慈善活動。而且這七分之一,還讓她的“雪豹”擱淺了,這讓她非常氣憤。

    “憑什麼!”這三個字是她知道這件事後的第一句話,足以概況她所有的心情。

    “來自遠古神廟客人,請隨我來。”鐵渣說道。拓跋三雖然口笨,但人還不錯。而那名女孩,或是女人,雖然沒有幾分誠意,但他沒有和女人計較的習慣。至于那個李拓海,他自動地忽略了對方的存在……

    這次李拓海沒再說什麼話,畢竟有些話在背後說和當面說不是一回事。雖然他是打底心里看不起輝煌神廟,覺得他們是一群騙吃騙喝的乞丐,但他也知道剛才說得有點過了,再說出什麼大不敬的話,是沒事找抽了。

    來之前,族中的長老反復叮囑他,不要對科贊‧血狼抱有什麼花**思。且不說這百年老怪物是深不可測的聖階高手,這個“呤蟲生命”是落在地上白拿,他也不能要。這個世上,有誰不想活得久一點?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擁有這項能力等于把自己放在展板上,惹人窺覬。“宮本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流傳千古,而傳說中的唐僧肉誰都想吃。可是有沒有命去享受,要看實力了。

    以李拓海的實力,顯然沒有這個命。這一點,族中長老看得很真切,所以才反復強調,避免這個能力一般,心思活絡的後輩闖下大禍。

    然而,李拓海也不是完全沒有實力的人,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他是一名蟲化者,擁有“劇毒蜂針”的能力,一旦偷襲成功,對手的實力會大幅度下降和船長夏一涵的能力一樣,但是缺少了“食蟻蛛毒”,只能降低對手的實力,無法加劇體力的消耗。然而,李拓海還是有些高估自己了,算對方只有黃金初階的實力,也不是他這點毒素能對付得了的,更不用說聖階了……

    進入英靈殿後,鐵渣端著蠟燭走在前面帶路,其余三人跟在後面。沒過多久,他們又出了點矛盾。起因是碧青鸞嫌這里太暗了,陰森森的,執意要打開手電筒。鐵渣皺著眉頭,說不能打擾英靈們的沉睡。

    為此,兩人產生了爭執。李拓海為了維護碧青鸞,很快加入了矛盾。拓跋三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想勸又不知該說什麼。

    鐵渣原本不是多話的人,肯定說不過伶牙俐齒的碧青鸞,再加上她還有個幫腔,更是咄咄逼人。鐵渣被吵得耳根發疼,若是放在以前,他十有八九已經抽刀出鞘,用實力跟別人講道理。

    “沒听說過這規矩,我們遠古神廟的陵墓中常年點著油燈,怎麼不會打擾他們的沉睡了?難道你們家的英靈和別人家的不一樣?”碧青鸞說道。

    “小師姐說得對,只有那些神經衰弱的人,遇到燈光才會失眠。”李拓海幫腔道。

    “開燈……會付出沉重的代價,你們選擇吧。”鐵渣終于失去了耐心,淡淡地威脅道,那冰冷的語氣,頓時讓周圍的氣溫降低了幾分。

    碧青鸞咬著嘴唇,倔強的盯著鐵渣,大有“來啊,看你怎麼樣”的味道。李拓海也死死地盯著鐵渣,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暗自調動能力,掌心的蜂刺蓄勢待發,隨時都會彈射而出!

    “師……師傅說我們是客人,到……到這里要入鄉隨俗。”眼見氣氛變僵,拓跋三硬著頭皮打圓場。

    “哼!”

    碧青鸞滿臉不屑的皺起小鼻子,發出一聲輕哼,隨即關上了手電筒。鐵渣咧嘴一笑,轉身繼續帶路。

    碧青鸞一言不發的跟在後面,沒有再說話。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在剛才,她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決然。她知道,這種人很固執,一旦認定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這樣僵持下去,除非真的打起來,否則不會有結果。拓跋三的話給了她一個台階,她順勢下來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6-2 03:21
第十三節 木頭

    四人在昏暗的燭光中默默前行,大約半小時後,他們終于走出英靈殿,來到了守墓人的居住區。(

    此時,科贊站在門口,熱情地迎接他們,然後將他們領到了廚房。原木桌上已經擺好了餐具和美食。煎鹿腿、悶煮熊肉、冰晶果酒,這里能拿得出來的,最好的東西,一樣都不少。

    另外,餐桌上還放著一個玻璃酒壺,里面裝滿了鮮紅色的粘稠液體。鐵渣看得肉痛不已,沒想到科贊這麼舍得,為了招待這三人,完全不計成本。

    然而,這三人中只有拓拔三向老人行禮問好,其余兩人都只是象征性的點了下頭。

    午餐期間,科贊問起了青蛇神廟大宗師的身體狀況。拓拔三回答,師傅身體安康,然後禮貌性的問候了科贊。

    科贊擺擺手,說,”我老了,不行了,以後都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您老的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嗎?”一直沒說話的李拓海忽然關心地問道。

    科贊呵呵一笑,說沒什麼大礙,都是些老毛病。李拓海追問有什麼毛病,並夸下海口,說他們李家有醫院、有資源,可以為科贊免費治療。

    科贊卻搖了搖頭,說他留在這里看著聖火終老行了,哪也不去了

    這時,碧青鸞拿起酒杯聞了聞,眉頭微微一皺,隨手撒在了地上。

    鐵渣見狀,頓時瞪大了眼楮,壓著怒火沉聲說道︰”你不喝算了,倒了干什麼!”

    ”切,這酒沒味道,我喝不慣,怎麼了?”碧青鸞挑釁味十足的問道。

    “哪有逼客人喝酒的道理?小師姐不想喝不喝!”李拓海立刻附和道。

    ”好!”鐵渣說完,伸手拿過桌上的酒壺,徑直走了出去。這種客人他招待不了,只能眼不見為淨了。

    晚餐過後,科贊找到鐵渣,勸慰了一番。說對方是遠古神廟來的客人,都是些孩子,年輕氣盛,不太懂事,讓鐵渣不要在意。隨後又讓鐵渣帶他們去聖池泡澡,說年輕人之間應該多交流,才能找到共識。科贊反復提醒到,當年是依靠遠古神廟和聖母院的幫助,才能將這數萬名守護者的遺骸運回家。否則,英靈們只能尸裹沙場,埋葬異鄉。

    鐵渣咧嘴一笑,答應了科贊。可實際上,他對這三人都沒好感。碧青鸞有些高傲,又蠻不講理,很難相處。李拓海更不用說了,看著覺得惡心。如果不是顧忌對方是遠古神廟的人,他早打得他滿地找牙了。而拓跋三雖然老實憨厚,但總是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一看這近兩米高的壯漢在李拓海面前唯唯諾諾,他感到特別不爽。

    不過,不爽歸不爽,科贊的吩咐他還是照做了。片刻之後,他帶著三人出了城堡,一路走向聖池。

    半路上,穿著泳裝,裹著大毛巾的碧青鸞抱怨這里的天氣太冷了。一旁的李拓海連忙附和,說這鬼地方鳥都不拉屎,天氣差是正常的,天氣好才奇怪。

    走在最前面的鐵渣听見身後的言論,差點轉身走。等到了聖池,他隨便地介紹了一下,然後一刻也沒停留,馬上離開了。讓這三個人在這里泡澡,簡直像心的女人被別人上了一樣,感覺惡心得不得了。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鐵渣什麼事情都不管,一早起來開著紅色彗星去無盡林海兜風,直到晚上才回來睡覺。對此,科贊也沒有說什麼。通過這兩年的相處,他知道鐵渣是個什麼性子,與其留在這里生悶氣,不如出去轉轉的好。

    第三天,城堡的上空飛來黑壓壓的一大片飛行器,停在了側面的空地上。隨後,數百名工作人員在一位消瘦挺拔的年輕人指揮下,將大批的物資卸下飛行器,運進了城堡。

    看到這番景象,站在城頭的碧青鸞和李拓海的底氣更足了。他們的神情愈發的高傲起來,都是一副“恩主”的樣子。

    這時,金發碧眼的年輕人看到出門迎接的科贊,連忙上前雙手合十,躬身行禮,頷首說道︰“紫衍青拜見聖火守護者。”

    科贊看著眼前劍眉星目、英氣逼人的年輕人,連說了三聲“好”。

    “師傅讓我替他向您問聲好。”說完,紫衍青又躬身行了第二個禮。

    不待科贊回復,紫衍青又鄭重地說道︰“紫衍青奉靈蛇神廟通靈大巫醫之命,代表靈蛇一脈,向勇敢的輝煌一脈表示至高的敬意!”緊接著,紫衍青一躬到底,行了第三個大禮。

    科贊默然張開雙臂,上前緊緊地擁抱了紫衍青,過了好一會才說道︰“孩子,路上辛苦了。”

    “大師兄!”碧青鸞從城牆上跳下來,興奮的叫道。

    紫衍青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小師妹的頭,憐地問道︰“青鸞,有沒有給老前輩添麻煩啊?”

    “孩子們都很乖,都很好。”科贊趕忙說道。

    “嗯,都快可以嫁人了,應該懂事了。”紫衍青笑著說道。

    “師兄~”碧青鸞羞紅著臉,扒著紫衍青的手臂嬌嗔不已。隨後趕到的李拓海看見這一幕,微不可察的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殺機。然而,冰冷的殺意轉瞬即逝,當紫衍青的目光掃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換上了一幅老實認真的模樣。

    拓跋三最後才趕到,摸了摸光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大師兄,我來晚了。”紫衍青沒有回答,只是伸手輕錘了一下拓跋三的肩側。

    搬運完物資,安頓好工作人員,科贊帶著紫衍青等人走進英靈殿,帶他們瞻仰守護者的英靈。這時候,碧青鸞表現得特別乖巧,安靜地跟在大師兄的身後。李拓海也老實了很多,和昨天相比簡直像換了個人似的,顯得低調寡言。而拓跋三還和原來一樣,一副憨厚老實的樣子,一言不發地跟在隊伍的最後。

    接著,科贊又帶他們祭拜了輝煌火種……

    晚餐的時候,鐵渣回來了。因為今天早上,科贊反復叮囑他,晚餐一定要回來吃,有重要的客人到訪。席間,科贊鄭重地向鐵渣介紹了紫衍青,說紫衍青是青蛇神廟大宗師座下的大弟子,在遠東北部擁有很高的人望。

    或許是受了先前三位的影響,鐵渣興致不高,客套的和紫衍青握了下手,然後埋頭吃東西,不再說話。紫衍青原本想和鐵渣多交流幾句,熟絡一番,結果鐵渣完全是在敷衍,他也只好作罷。

    其實,鐵渣不想接觸紫衍青,是因為其言行舉止和那些銀城貴族差不多,他看著不舒服。

    督見鐵渣不尊重大師兄,碧青鸞柳眉輕蹙,指桑罵槐地說道︰“這桌子的木頭真硬,又臭又硬,師兄別在意啊。”

    “我們以禮相待,有些人還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木頭硬又怎麼了?一斧頭下去還不是劈成兩半!什麼東西,要放在遠東,老子……”李拓海打蛇隨棍上,立即附和道。自從大師兄來了,小師姐不再理他了。他心里有股莫名的邪火,正想找人出口惡氣。

    “李拓海!”紫衍青目光一聚,沉聲喝道。

    “大師兄,拓海說錯了嗎?”李拓海眉頭一皺,問道。

    “你說得沒錯。”鐵渣咧嘴一笑,用餐巾擦了擦嘴巴,隨意一丟,笑著問道︰“你叫李拓海是吧?”不等對方回答,鐵渣推開椅子站了起來,對科贊說道,“我出去一下,你們慢慢吃。”

    科贊點了點頭,沒說什麼。走出廚房,鐵渣深深地吸了口氣,開著紅色彗星出了城堡,向無盡林海去了。

    [隊長,你的腎上素水平正在急速飆升!]紅色彗星閃爍著車燈,傳出麗的聲音。

    “麗絲,有什麼辦法能讓人快速冷靜下來?”鐵渣問道。

    [找個女人……最好是漂亮的……]麗絲建議道。

    “你確定?”鐵渣沉聲問道。那聲音仿佛烏雲壓頂,風暴來臨的前夕。

    [或者……找頭雪熊!]

    由于麗絲的建議,半小時後,一頭無辜的雪熊遭遇了鐵渣……

    它在極光下直立身體,發出巨大的咆哮,猛然抬起熊掌拍了下去,勢要將擋在眼前的人類拍成肉醬。

    鐵渣輕描淡寫的一側身,剛好避開了熊掌的拍擊。雪熊一擊不中,撲倒在地上,另一只熊掌緊隨其後地掃了過去!剎那間,粗大的熊掌寒光迸射,鋒利的熊爪貼著地面橫掃了過來,只要被刮上一下,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鐵渣一動不動的站著,待到熊爪及身之際,他突然輕輕跳起,一下躲過了這看似致命的一擊。

    雪熊兩擊不中,轉身跑……

    它終于記起來了,它曾經遇到過這位人類,差點被殺了。

    鐵渣眼楮一眯,六條節足竄了出來,手腳並用的追了上去。這片林海的動物都快成精了,只要它們吃過一次虧,下次一定會記得。稍微有點風吹草動,跑得比什麼都快。

    雪熊體型巨大,向前一撲是七、八米,一路逃去,擠斷了無數雪松。然而,它還沒跑出多遠,頭頂忽然刮過一陣風!它抬起頭,只見那名人類擋在了眼前。它被逼到了絕境,咆哮著站起來,一掌拍了過去。

    鐵渣旋身一閃,躲開了拍擊,然後弓身曲臂,一拳打在雪熊的肋骨上!

    “ !”的一聲悶響,雪熊發出巨大的悲鳴聲,向側面倒去,震得松枝上的細雪紛紛滑落。

    緊接著,鐵渣沖前一躍,翻過雪熊碩大的身軀。落地後,他起身拉開手臂,對著另一側又是一拳!

    “ !”

    雪熊還沒來得及回過頭,胸側又中了一記重拳。那渾厚的力量打得它肝腸寸斷,禁不住的再次發出痛苦的悲鳴。

    打完這兩下,鐵渣的心情好多了,召來紅色彗星,繼續向林海的深處前進……

    他今晚沒打算獵熊,稍微欺負一下算了。在這里待的時間長了,他越來越舍不得捕獵這里的動物了。他所敬重的那位老人對這片林海有著深厚的感情。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只要還有個罐頭可以吃,老人不會來這里捕獵。

    這一夜,鐵渣在無盡林海中散心,心情逐漸好轉。待到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他才回到城堡。

    可是,在他踏入門口瞬間,四面八方突然涌出一大群實槍荷彈的士兵,里三層外三層地將他包圍了起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6-2 03:24
第十四節 驕傲

    鐵渣眼楮一眯,一眼掃過眾人,同時弓身蓄力,隨時準備突然暴起,斬殺身邊的一切!

    “你們干什麼!快讓開!”前方傳來紫衍青的喝聲。士兵們面面相窺,正準備收起武器,可就在這時,側面又響起了另一個聲音。

    “別放開他!他就是殺人凶手!殺了他!快殺了他!”李拓海從人群里沖了出來,只見他淚流滿面,一臉仇恨地指著鐵渣,帶著哭腔,歇斯底里的叫喊著。

    “立刻退下!”紫衍青一聲怒喝,士兵們回過神來,紛紛放下武器,向後退去。

    鐵渣皺起眉頭,冷冷地望著瘋子一般的李拓海,目光銳利至極!宛如刀割一般!

    李拓海眼中閃過一絲驚懼,隨即鎮定下來,指著鐵渣繼續叫喊︰“他!就是他!我親眼看見他欺……欺……”說著說著,李拓海泣不成聲,已然說不下去。一旁的拓跋三連忙上前扶住他,低聲勸慰。

    鐵渣冷著臉,朝越眾而出紫衍青問道︰“怎麼回事?”說話的同時,他保持著蓄勢待發的狀態,眼角的余光落在周圍,只要對方稍有不軌,他就會突然暴起!雖然士兵們暫時退卻了,但他依然沒有放松警惕。在沒有看到科贊前,任何人都不值得相信!

    “昨晚發生了一件非常遺憾的事情……”說到這里,紫衍青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聲音徒然變得有些顫抖。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抬頭望向天空……

    過了一小會,紫衍青恢復了平靜,緩緩說道︰“七妹……被人害了……”

    鐵渣驟然瞳孔一縮,一股不詳的預感涌上心頭,幾乎忍不住要出手了。

    紫衍青見狀,臉色大變,緊緊地盯著鐵渣。空氣頓時凝固了,冷得讓人打牙顫。

    “科贊呢?”鐵渣沉聲問道,同時弓身蓄力,只要對方的答案不能讓他滿意,他的劍就要出鞘飲血!

    “朋友,我在這。”順著聲音望去,科贊從人群里走了出來。鐵渣頓時松了口氣,放松了身體。只要科贊在,一切都沒有問題。

    鐵渣問怎麼回事,科贊看了眼四周的士兵,對紫衍青說,“孩子,我們進去商量吧。”

    紫衍青點了點頭,揮了揮手,士兵們立即散出城堡,回到飛行器上。

    “師兄!你不能放了他!我親眼看見!他殺了青鸞!是他殺了青鸞!是他!”李拓海掙扎著站起來,癲狂地朝鐵渣撞了過去!

    鐵渣目光一凝,反手握住劍柄,只要李拓海敢靠近,他就一劍斬殺!

    就在這時,科贊一聲暴喝!音波帶著恢弘的氣勢,卷起強勁的氣流,將四周的人全部震飛了出去!

    李拓海和拓跋三在空中翻滾了一段,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而鐵渣一個後空翻,穩穩地落在了地上。轉眼看去,紫衍青直立著身體向後平移了一小段,很快就止住了去勢,隨即雙手抱拳,說道︰“前輩,請息怒。”

    “證據確鑿!再來指責!輝煌聖火!誅滅邪惡!”科贊的聲音渾雄厚重,震得人耳膜發麻。與此同時,他那雙銅鈴般眼楮的直瞪向李拓海,目光有如實質般,如火如炬,直瞪得對方頭皮發麻。

    幾分鐘後,科贊、鐵渣、紫衍青、李拓海、拓跋三五人在廚房的原木桌旁面對面的坐下。

    科贊讓紫衍青把事情的經過重復一遍。紫衍青說,昨晚十點左右,李拓海連滾帶爬的跑回來,說他撞見鐵渣正在聖池強暴碧青鸞,而且鐵渣要殺他滅口,他逃了回來。當時,紫衍青和科贊正在廚房里聊天喝酒,听到消息後,立即趕往聖池。他們剛進聖池就看見碧青鸞面部朝下的泡在水池里。拉上來後,她已經沒了氣息。經過初步檢查,碧青鸞的脖子處有大片青淤,可能是被掐住脖子,窒息而死。

    “殺人犯,凶手!”李拓海恨恨地望著鐵渣,低聲說道。

    “李拓海,你不要忘了,你也有嫌疑!”科贊沉聲說道,“事情沒有明了之前,請不要急著互相指責!”

    “你不公正!你們輝煌神廟偏袒自己人!明明就是他殺的人,你們還想狡辯。”李拓海大聲說道。

    “老前輩,七妹不能就這麼白死了,你一定要嚴懲凶手!替我們青蛇神廟找回公道。”拓跋三附和道。

    “不要吵了!”紫衍青沉聲說道,接著面向鐵渣問道,“鐵兄弟,昨晚你去哪了,能否解釋一下。”

    “我去打熊了。”鐵渣說道。

    “半夜去打熊,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啊!”李拓海喊道。

    “就這麼回事,信不信由你。”鐵渣攤開雙手,目光冰冷的望著李拓海,就像在看一具尸體。

    “你們輝煌神廟吃我們的,穿我們的,還強暴我們的女人!回去我一定要告訴大宗師!告訴通靈巫醫!告訴遠古大先知!告訴他們你們是怎麼對待我們遠古神廟的!”李拓海大聲吼道。

    科贊听著誅心的話,氣得全身顫抖起來。“ ”的一聲爆響,手中的麥茶杯被他硬生生的捏碎了。

    “我們知道你是聖階高手,想要強迫我們就範嗎?我李拓海就是死,也不會屈服的!”李拓海抓緊拳頭,義不容辭的說,“我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為小師姐討回公道!”

    鐵渣咧嘴一笑,低聲說道,“那就是死吧……”說話的同時,鐵渣驟然出手,一拳轟在李拓海臉上。只听見“ ”的一聲悶響,李拓海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牆上,牙齒蹦飛了一地。

    拓跋三見狀,一聲爆喝,拉開拳頭砸向鐵渣。鐵渣抬手一擋,格開了拓跋三的拳頭,一拳還了回去!剎那之間,科贊與紫衍青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起身。科贊拉開了鐵渣,紫衍青拉開了拓跋三。

    隨著這個沖突的結束,兩方人坐到了餐桌的兩旁。

    “老前輩,我們明天就啟程,將師妹的遺體運回去,那邊有檢驗設備,到時候真相大白,希望老前輩能還她一個公道。”紫衍青抱拳說道。

    “好吧。”科贊嘆了口氣,仿佛在這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想不到你們這樣恩將仇報!”拓跋三失控地大聲吼道。

    “老三!”紫衍青瞪大眼楮,厲聲喝到!

    拓跋三喘著粗氣,望著鐵渣,沉聲說道︰“來自遠古的怒火,一定會把你燒成灰燼!”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鐵渣冷哼一聲,這種蠢人,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的貨色,就活該被人欺負!雙方的協商就這樣不歡而散,既沒有弄清事實,也沒有任何結果。

    臨走前,李拓海提出要回飛行器上睡覺。紫衍青卻搖了搖頭,說今晚還住在城堡里。畢竟這里是輝煌一脈的地方,他相信老前輩的品格,不會對他們不利。而且老前輩真要對他們出手,他們早就沒命了。

    李拓海堅持要回飛行器上睡覺,紫衍青說︰“你去哪里睡我不管,但我紫衍青肯定會留在這里,你覺得哪里安全就去哪里,沒關系。”接著,他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請求道,“我們師兄弟在這里為小師妹守靈,互相也有個照應,好嗎?”

    無奈之下,李拓海只好答應留在城堡里過最後一夜。不過,最終說服他的,還是那句“互相照應”。

    臨分開前,科贊從櫥櫃里取出一支藥酒交給紫衍青,說這是兩百年前的戰歌薩滿血狼‧菲爾德親自調配的療傷藥酒,給李拓海涂上,明天早上就能消腫。

    李拓海怨恨的看著科贊,說道︰“我不要你們的髒東西!我呸!假惺惺的!殺人犯!”

    “老前輩,謝謝了。”紫衍青抱拳說道,然後收起藥酒,拉著李拓海出去了。

    待到人全走了,科贊拍拍鐵渣的肩膀,讓他別想太多,安心去休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鐵渣望著科贊,認真地問道︰“你相信我嗎?”

    科贊沒有回答,端起蠟燭轉身離開,快走到門口的時候,他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你是我的驕傲……”

    看著老人的背影,鐵渣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哪怕這個世界里只有你認同我,就已經足夠!

    鐵渣回到房間,站在床沿仰望天空,他看著太陽漸漸西沉,月亮悄悄升起,久久沒有移動。待到半夜三點,鐵渣給自己倒了杯冰晶果酒,一口飲盡,然後沉聲說道︰“愛麗絲!”

    [我的隊長,听候您的差遣]

    “立即前往城堡北側待命。”

    [遵命,我的隊長]

    做好計劃,一人一車出了門。愛麗絲自行前往指定地點,而鐵渣來到了一層東面的動力甲裝配室。

    踏上圓盤後,上方的喇叭里響起了機械合成的女聲。

    [尊敬的守護者,請選擇裝配的動力甲型號]

    “夜鶯。”鐵渣說道。

    [裝配夜鶯動力甲,請確認]

    “確認。”

    [請自然站立,掃描開始……嘟……嘟……嘟……]

    片刻之後……

    身著緊湊動力甲的鐵渣走下了圓盤。這身動力甲的防護鋼板很少,大部分地方都覆蓋著細密的合金鏈,而內甲和外甲都很貼身,沒有多少緩沖空間,所以防護能力偏弱,但靈活性很好,完全是為了夜行和襲擊而設計的。

    鐵渣全身上下的檢查了一遍,又試了試雙臂的攀岩飛爪,確認一切都正常後,他點燃動力裝置,走出了裝配室。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6-2 03:26
第十五節 真相

    深夜兩點,于鐵渣前往裝配室的一小時前……

    此刻,深邃而靜謐的英靈殿中,陰風徐徐吹來,吹得燭火胡亂搖拽。頃刻間,地上出現了一道道劇烈晃動的人影,顯得異常可怖!定眼看去,那是一具具機械動力甲的影子,隨著燭火的跳動而搖擺。

    目光順著影子上移,只見那昏暗的燭火中,一具具銹跡斑斑的動力甲佇立于通道的兩側。他們宛如一群來自遠古的侍衛,讓這條普通的石砌的隧道充滿了莊嚴肅穆的氣息。

    此時,通道的地上躺著一位美麗的女孩。那搖曳的燭火映在她蒼白的臉上,平添了一份難言的哀傷。

    女孩的身旁,坐著一位消瘦的年輕人。他凝視著她緊閉的雙眼,薄薄的淚水無聲地滑落。

    英雄氣短,紅顏薄命……

    紫衍青輕撫著女孩的臉龐,心中悲憤不已。

    “小師姐……拓海一定會為你報仇!將凌辱你的人碎尸萬段!挫骨揚灰!”跪在在女孩另一側的李拓海淚流滿面、信誓旦旦地說道。

    然而,他此刻是在貓哭耗子,表面上悲痛欲絕,可心中卻竊喜不已。

    他就是殺害碧青鸞的凶手!

    昨夜晚餐席間,鐵渣憤然出走,紫衍青隨後當眾斥責了他。他心中不忿,頂了幾句嘴,結果小師姐也幫著一起呵斥他。到了後來,就連拓跋三都狗仗人勢的對他說教。

    他憤恨不已,別人也就算了,他可是幫著小師姐說話的。小師姐為了維護大師兄,不但不領情,還反過來而當眾斥罵他,這讓他嫉恨得快要發瘋了!

    回到房間後,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眼前不斷浮現出碧青鸞注視著紫衍青的神情。那充滿愛慕和崇敬目光,從來就沒有一刻停留在他身上。

    他對大師兄的嫉恨早就在心中生了根,發了芽,長成了參天大樹!

    “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

    這一刻,常年累月的恨意終于爆發了,一條毒計悄然升起,他要一箭雙雕!鐵渣被他氣走了,沒有不在場證據。而大師兄和老不死在廚房里交談,一時半會不會離開。最後,拓跋三膽小怕事,可以支開。

    想好計劃,李拓海就行動了。他先找了拓跋三,建議對方去巡視一下駐扎在飛行器上的工作人員。他是這樣說的︰“老三,老大和老東西在聊天,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結束。現在,你是我們幾個中最年長的,地位也是最高的,我覺得,你應該代表大師兄,代表青蛇神廟,去問候一下飛行器上的兄弟們。唉……這里天寒地凍,真難為他們了……”

    李拓海三言兩語,就將拓跋三哄得高高興興,欣然前往駐地巡視……

    支開拓跋三後,李拓海敲開了碧青鸞的門,邀請她一同前往聖池泡澡。碧青鸞剛開始的時候是拒絕的,她說她怕大師兄不高興。後來/經過他的一番勸說,小師姐最終被說服了。

    他是這樣說的︰“小師姐,現在大師兄在和老不死聊天,我們趁機再去玩一次,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這輩子都不會再來了。”

    那句“這輩子都不會再來了”,終于打動碧青鸞。她換好衣物,裹上毛巾就和李拓海前往聖池。路上的時候,她還問起拓跋三的去向。李拓海說拓跋三/去和駕駛員們喝酒了,今晚就不來泡澡了。

    實際上,對于拓跋三的去向,碧青鸞並不怎麼在意,只是隨口問起,更不會生出什麼疑慮。隨後,她單獨和李拓海到了聖池。在她看來,李拓海這個人雖然品性差一點,但平時對她都是畢恭畢敬的。唯一缺點就是口無遮攔,容易說錯話得罪人。還有就是,她是青蛇部落酋長女兒,又是大宗師的七弟子。就算李拓海對她這個小師姐有點花花心思,也會全爛在肚子里。

    然而,她想錯了。這一錯,就要了她的命……

    她不知道,人是要看人品的,不是看他怎麼對待他重視的人,而是看他怎麼對待所有的人。可是,這世界上就有些女人這麼笨。她們以為,壞人只要對她們好就行了,至于對別人怎麼樣,和她們都沒關系,都不重要。

    可她們卻不知道,狗改不了吃屎,野獸一定要喝血,而小人一定會在背後捅刀子!

    一個小人,不論他今天對你有多好,哪天翻臉了,你就會發現他不是人,是畜生。可是,往往到了那個時候,一切都遲了……

    對于小人,一定要防範于未然!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碧青鸞的錯在于,她把人性想得太簡單了。而李拓海對這位小師姐的心思,卻摸得十分透徹。此消彼長,有心算無心,就有了這出悲劇。

    進入聖池的地下通道後,李拓海緊跟在小師姐的身後。在一個拐彎處,李拓海驟然出手!將掌心竄出的蜂針,狠狠地刺入了碧青鸞的腰眼。剎那間,摧心蝕骨的蜂毒注入了她的體內。頃刻之間,她全身上下,那骨肉之間,像被無數螞蟻噬咬,又癢又痛!

    在這萬蟻噬心之際,她原本白銀級的戰力,直線降至黃銅……

    接下來的戰斗沒有任何懸念,擁有黑鐵中階戰力的李拓海,輕易就將只剩下黃銅高階戰力的小師姐制服。後面的事情不難想象,失去反抗能力的小師姐只能任他予取予求,就像一條垂死掙扎在砧板上的魚……

    “小師姐,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小師姐,你想到沒有?嗯?你想到沒有!哈哈哈哈……”李拓海那志得意滿狂笑聲回蕩在聖池之間,而回應他的,只有那鸞鳥的悲鳴……

    盡情發泄後,李拓海掐死了小師姐,將她的尸首丟進溫水池里,然後穿上衣物,飛奔回城堡,大聲呼救!

    思緒之間,一陣莫名的陰風刮來。不知是心虛,還是真的冷,李拓海不禁打個了個寒顫。

    “拓海,人死不能復生,不要太悲傷了,先回去睡吧。”紫衍青安慰道。

    “大師兄……”李拓海哽咽著,一時間聲淚俱下。

    紫衍青嘆了口氣,說,“明天一早,我們師兄弟還要送青鸞回家……師兄想在這里單獨陪她一會,你先回去睡吧……”

    “大師兄……”李拓海一邊擦眼淚,一邊站了起來。這里實在太冷了,冷得連骨頭都麻了,他只想快點回去喝杯熱水,然後躲進溫暖的被窩里。

    “去吧去吧……”紫衍青抬了抬手,示意李拓海離開。

    李拓海點了點頭,向英靈殿外走去……

    待李拓海走後,紫衍青望著碧青鸞,輕輕地握住她的手,說道︰“小妹,大哥一定會為找回公道……”

    不一會,李拓海回到房間。關上門後,他狠狠啐了一口,獰笑著低聲罵道︰“傻逼!最後還不是老了干了她!真傻逼!”自言自語完,他從桌上拿起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飲盡,然後往床上一躺,發出一聲舒服的低吟。

    此刻,他的腦海里滿是那晚的畫面,他絞盡腦汁的回想每一個細節,沉溺其中。半睡半醒之間,他竟然意猶未盡的搓摸起來……

    深夜三點零五分,于李拓海回到房間的十五分鐘前……

    走出裝配室後,鐵渣貓著腰,迅速翻出城堡,貼著外牆急速前進,很快就來到了城堡的北側。

    抬眼望去,上方是兩排窗戶。這座城堡有二十余米高,第一排是一層的窗戶,大約在五米的高度,普遍都很狹小。第二排是二層客房的窗戶,大約在十五米的高度,普遍都很大。

    鐵渣一個個的數過去,很快就鎖定了目標。只見他左手一抬,隨著一聲輕響,一道寒光從手臂上射出來,直沖高處的窗戶。

    “嗤!”

    一聲輕響過後,飛爪緊緊地扣住窗沿的石壁。鐵渣扯了扯鋼絲,確定牢靠後,按動手臂上的按鈕。

    “ ”的一聲,鋼絲被一股巨力卷進動力甲內。與此同時,鐵渣隨著這股力量,悄聲無息地升了上去。

    從窗沿望進去,里面空無一人。鐵渣打開手電筒照進去,確認了客房的主人後,鐵渣鑽了進去,靠在陰暗的牆角里,垂手而立。

    十來分鐘後,李拓海推門進來,自言自語的罵了幾句,然後喝了杯水,倒床就睡。

    鐵渣靜靜地站在牆角的暗處,看著李拓海漸漸睡著。等到對方的呼吸變得平穩而規律,鐵渣走出角落,拿過房間里的一張木椅,擺在床邊,坐了下來。

    靜靜地思考了一會,鐵渣抽出寶劍,將劍刃停在李拓海的咽喉處,然後緩緩說道︰“朋友,起來聊聊吧。”

    李拓海緩緩地睜開眼楮,半夢半醒之間,他茫然地轉過頭。不知何時,床前竟然多了個人!仔細一看,那人手里還拿著一把單刃大劍!而劍鋒就貼在自己的脖子上,傳來絲絲的寒意。

    這不是夢!

    待到看清來人,李拓海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噓……”鐵渣做出噤聲的手勢,李拓海驚恐地點了點頭。

    “這樣就對了,我不是來殺你的,只想和你聊聊。”鐵渣說道。李拓海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我只需要你點頭或者搖頭,如果你不小心發出一點點的聲音,那麼……”鐵渣咧嘴一笑,說道,“聊天很可能會變成失手錯殺,明白嗎?”

    李拓海點了點頭,那臉上的表情,幾乎是在哭。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6-2 03:27
第十六節 斬殺

    “我不是來殺你,只要你配合,一切都會安然無恙。鐵渣重申道,“畢竟你是來自遠東大家族李家的人,而且還是青蛇神廟大宗師的弟子,因此,我不會輕易殺你,但是你不配合的話,那就難說了……”

    李拓海點了點頭。

    鐵渣滿意的點頭下頭,繼續說道︰“其實你挺聰明的,很擅長制造混亂、顛倒是非、狐假虎威、挑撥離間。”

    “但是,我一眼就能看出你是凶手,知道為什麼嗎?”鐵渣自問自答的說道,“我剛一進門,你就大喊大叫,制造混亂,你的目的不是為了查清真想,懲罰凶手,而是希望士兵們因過度緊張而走火。”

    “很遺憾,你的算盤被紫衍青破壞了。”

    “我們假設一下,萬一士兵中有人走火,我們打起來了。期間肯定會死人,而且會死很多人,估計拓跋三那傻子會和我拼命,我為了自保,肯定會殺他……”

    “到了那時候,我們就沒辦法講道理了,只能看誰拳頭硬了。”

    “接著,事態會在你的煽風點火下繼續擴大。當擴大到一定程度,就不再是單純的謀殺案了,而是上升到遠古一脈和輝煌一脈的矛盾。”

    “或許到了那種程度,這件謀殺案就會變得無足輕重。人們會把矛盾的焦點放在遠古神廟和輝煌神廟的大矛盾上,選擇性的遺忘這個小矛盾。”

    “所以我認為,你很擅長這一點。”鐵渣由衷的稱贊道,接著又說,“到了廚房後,我們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追查事情的真相。結果你完全不想好好分析,而是在制造矛盾。說一些誅心的話,挑撥傻子拓跋三,挑撥遠古一脈和輝煌一脈的矛盾。”

    “但我覺得這里,你做得不太好,甚至有點過于明顯……”

    “你有資格代表青蛇神廟的大宗師嗎?你有資格代表靈蛇神廟的通靈巫醫嗎?你有資格代表遠古神廟的大先知嗎?”

    “顯然,你沒有。”鐵渣咧嘴一笑,說,“你可能連李家都代表不了。”

    “于是,連我都看出來了……”

    “估計也只有拓跋三那傻子看不出來。”

    听著鐵渣鋒利的言辭,李拓海瞪大了眼楮,喉間“咕咚”的一聲,看似想叫喊了。

    鐵渣連忙強調道︰“放心,我肯定不會殺你。真的,我沒必要去得罪你們李家,是吧?”

    李拓海點了點頭,安靜下來。

    “你這種人真的很壞,你是我長這麼大,見過的最壞的人。”

    “為了一己之私,可以將無數人拖入深淵。為了一點私欲,可以破壞遠古一脈和輝煌一脈的傳承!”

    “就連書中的惡魔,都沒你這麼可惡!”

    “當然,就算你這麼可惡,我還是不會殺你,因為我不想得罪李家,平白給自己添個強敵。”鐵渣安慰道。

    李拓海點了點頭。

    鐵渣繼續說道︰“我想我應該簡單的介紹一下自己,說一些過往的經歷給你听,讓我們以後的相處更愉快,好嗎?”

    李拓海點了點頭。

    “我十五歲的時候,有一天,鎮上來了幾百人,想搶奪我的據點,我原本可以跑的,但是我沒有。”

    “我綁上炸藥,準備和他們同歸于盡,因為我寧死,也不能失去尊嚴。”

    “後來,有個銀城貴族害了我的朋友……”

    “那名貴族是雷凌家的,叫雷凌‧卡爾,銀城地面守備隊的副指揮官。”

    “縱然如此,我還是把他的腦袋砍了下來,然後踩成碎片。”

    鐵渣話鋒一轉,問道︰“不知道,你們李家和雷凌家相比,哪個更厲害一點?”

    李拓海頓時瞪大了眼楮,驚恐的望著鐵渣。對方的意思太明確了︰他是個不要命的,而且殺過銀城貴族的人,那還有什麼人不敢殺?

    “對了,你師兄去哪了?他不是表態要和你‘互相照應’嗎?”鐵渣適時地提醒道。

    听到這話,李拓海眼中的驚懼更盛了!

    “知道我為什麼不殺你嗎?”鐵渣又問道。

    李拓海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因為……”鐵渣頓了頓,說,“我剛才還沒想好怎麼殺你。”

    “古籍上有記載一種刑法,叫‘腰斬’,不知道你听說過沒有?”

    “就是將人攔腰斬斷!你會拖著半個身體,掙扎很久!”

    說到這里,鐵渣眼楮一眯,忽然喝道︰“叫吧!大聲叫!”

    李拓海先是一滯,眼中的驚恐達到了極致!隨即瘋狂地叫喊起來!

    “救命!救命啊!殺人了!殺人了!爸爸!爸爸!爸爸……”

    頃刻間,鐵渣旋身而起,舉劍過頭,一劍斬下!

    “嗤”的一聲悶響!

    只見李拓海連床帶人,被一劍斬成兩斷!剎那間,鮮血狂噴了出來!李拓海拖著上半身,在地上翻滾掙扎,撕心裂肺的慘叫著。

    鐵渣雙手抱胸,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平靜地看著滿地亂爬的李拓海。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傳來“ ”的一聲悶響。那厚重的房門被巨力撞開,拓跋三沖了進來。看見眼前的一幕,拓跋三紅了眼楮,一聲暴喝,拼了命的朝鐵渣撞了過來。

    鐵渣隨意向後一倒,連人帶椅的翻出窗戶,直墜了下去。

    就在離地幾米的瞬間,背後的噴氣囊發出“洶”的一聲!同時,強大的氣流噴射而出,形成了厚厚氣墊。轟鳴聲中,鐵渣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拓跋三沖出窗戶,一躍而下!在落地的瞬間彈身而起,一拳猛砸向鐵渣!

    鐵渣側身一避,讓過拓跋三的拳頭,然後一拳擊在拓跋三的肋下,將其轟飛出去。

    拓跋三是個傳統型的進化者,力量和速度都不錯,甚至在純力量的比拼上超過了鐵渣。但是,兩人之間的格斗技巧相差甚遠,再加上鐵渣穿著“夜鶯”動力甲。相較之下,拓跋三簡直就是找死。

    然而,拓跋三是個一根筋的人,即便是死,他也會戰到底!

    拓跋三至少斷了幾根肋骨,但還是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一聲大吼,向鐵渣沖了過去。

    鐵渣迎了上去,矮身避開攻擊,然後旋身一腳,將其踢飛了出去。

    拓跋三在地上翻滾幾圈,很快又站了起來,俯身前傾,還想再撞過來。

    鐵渣見狀,一聲大吼︰“紫衍青!快滾出來!不然我殺了他!”

    拓跋三先是一愣,沒想明白怎麼回事。接著甩了甩腦袋,向鐵渣沖了過來。他這種人,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城堡上跳了下來,一邊靠近,一邊對拓跋三喊道︰“老三!快停手!”

    拓跋三沒有理會來人,埋頭沖向鐵渣!

    鐵渣眼楮一眯,反手握住劍柄,弓身蓄力,殺意凜然!

    “鐵兄弟!”來人大聲吼道!

    剎那間,拓跋三沖至身前,抱著肩膀合身撞來。

    千鈞一發之際,鐵渣一聲低吼,松開劍柄,側身撞了回去。

    “ !”的一聲悶響,兩人同時倒退了五、六步。

    鐵渣喉頭一甜,差點吐了口血。這夜鶯動力甲的防護很差,外甲和內甲之間的空隙很小,無法減少沖擊力。

    喘息了幾下,皮糙肉厚的拓跋三抬起頭,死死地盯著鐵渣,還想再撞過來。鐵渣決定了,這次不會再留手,敢來!就是死!

    拓跋三一聲爆喝,前腳一踏,後腳正想發力,卻在這時被人攔腰抱住,動彈不得。回頭一看,大師兄正抱著他的腰!

    “大師兄,你!”

    “殺師妹的凶手是李拓海!”紫衍青喘著粗氣說道。

    “啊!?”拓跋三失聲叫道,同時放下了拳頭。

    紫衍青解釋到,碧青鸞的腰間有刺傷,那是李拓海的蟲化能力“劇毒蜂針”。李拓海以為沒人知道他的能力,但紫衍青曾經無意中見過,所以很快就判斷出來了。

    “這是為什麼?大師兄!你為什麼不早說……”拓跋三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語的說道。

    “情況很復雜,一時半會說不清,回去面見大宗師的時候,你就明白了。”紫衍青扶起拓跋三,轉頭對鐵渣說,“鐵兄弟,你先回去休息,等我處理完後續的事情,明天會給你一個詳細的解釋。”

    鐵渣點了下頭,紫衍青向他行了個禮,然後攙扶著拓跋三離開了。看著消瘦的背影,鐵渣心中暗罵一聲︰“靠!兩只老狐狸!”

    動手前,他在房間里想了很久。科贊和紫衍青都有反常行為,前者明知道他的個性,卻一幅放任的態度;而後者就更奇怪了,明知道住在飛行器里更安全,卻執意要住在城堡里。而且,紫衍青自己住在城堡里就算了,還極力勸說李拓海也留下。

    經過一番思量,他終于明白過來!

    這兩只老狐狸,都想借他的手殺李拓海……

    雖然沒想明白什麼原因,但這李拓海,他肯定不會放過。這人惡心了他好幾天,還要栽贓他強暴、殺害碧青鸞。然而,這兩點還不是必殺的理由……

    李拓海最讓人痛恨的,是他為了自身的利益,挑撥離間,激化矛盾,想將所有人都綁上他的戰車!他就是那種視他人生命為糞土,將自己擺在神壇之上的人。

    這種人活在世上,就是混亂的因子,矛盾的源頭。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6-2 03:30
第十七節 緣由

    第二天清晨,鐵渣被一陣敲門聲吵醒。開了門,只見紫衍青背著雙肩包,垂手站在門外,想邀請他出外散散心。他問去哪?紫衍青說想去無盡林海看看。他估計紫衍青是想說明事情的緣由,又想避開其他人,于是就答應了。

    半小時後,鐵渣開著紅色彗星,搭著紫衍青來到無盡林海的邊緣。

    在一處高地上,兩人下了車。望著浩瀚無邊的林海,紫衍青心生感觸,嘆道︰“千林如海沐晨曦,萬載滄桑傲然立。”

    “沒听懂。”鐵渣直白的說道。

    紫衍青笑了笑,說是一句古詩,有感而發,沒什麼特別的含義。說完,紫衍青卸下雙肩包,取出一張行軍毯鋪在地上,然後又取出一個長方形的木盒置于毯上,並邀請鐵渣面對面地坐下。

    “干嘛?”鐵渣看著約50厘米長、30厘米寬的木盒,不解地問道。

    “品茶。”紫衍青一邊回答,一邊取出煤油燈和行軍鍋。接著,他用行軍鍋裝了些細雪,放在煤油燈上加熱。做完這些,他打開木盒的蓋子,那里面裝著小巧的茶壺、茶碗、木夾、茶葉罐等器具。他一件件的取出來,分門別類的放在木盒的蓋子上。

    不一會,水燒開了。紫衍青先將茶壺茶杯過了一遍水,然後放入茶葉,再倒入開水,用木夾攪拌,然後倒掉,再倒入開水,最後沖出來的茶水,還要再過濾一遍……

    鐵渣坐在對面,看著紫衍青弄來弄去,不耐煩的說道︰“泡個茶這麼麻煩,茶葉直接丟杯子里不就行了。”

    “稍安勿躁,馬上就好。”紫衍青微笑著說道。過了一會,他終于倒好兩碗茶,雙手端起一碗,說道︰“鐵兄,我們遠東人講究‘奉茶致歉’……”說著,他將茶碗端到鐵渣面前,頷首行禮,“在此,衍青向鐵兄弟表示真誠的歉意。”

    鐵渣隨手接過茶碗,說道︰“先把事情說清楚,然後再來道歉。”

    “鐵兄,這次借你之手誅殺真凶,實在是萬不得已,請你原諒”說完,紫衍青起身向鐵渣行了個躬身禮,然後做了一番解釋。

    前天晚上,紫衍青檢查了碧青鸞的尸體,很快就發現了她腰間的刺傷,當場就斷定是李拓海所為。經過一番思考,他決定不動聲色,其原因有三點。

    首先,他不能把李拓海帶回遠東接受審判,因為這樣做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復雜。法院審判李拓海需要證據,而證據需要通過檢驗機構。這就等于給了李家的人干涉檢驗結果,從而推翻事實的機會。

    而且,大部分遠東人的信仰都不夠堅定,普遍缺乏正義感和誠信,向來都以“金錢萬能”、“人前一張臉,人後一張臉”、“只管自己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獨善其身”為準則。

    這就意味著,檢驗結果的真實性會大幅度下降。

    而另一方面,雖然碧青鸞是酋長的女兒,但正應為如此,酋長更要公證對待,否則會惹人非議。然而,李家的人向來不擇手段,一旦證據不足,他們就會要求到現場取證。可是,下次再來世界盡頭,就已經是三十年以後的事情了,到那時候還有什麼證據能留下?況且這一拖就是三十年,李拓海估計連孫子都抱上了。

    再者,李家的人出了名的喜歡胡攪蠻纏,隨時都會把矛頭指向輝煌一脈。這時,遠古一脈中主張與輝煌一脈斷絕關系的人就會趁勢作亂。那時候謠言滿天飛,李拓海很可能逍遙法外。

    然而,他想在這解決李拓海,卻又不能直接出手。

    畢竟李拓海是青蛇部落李家的人,如果由紫衍青出手解決,事情無論對錯,將來肯定會遭到李家的人記恨。然而,在青蛇部落,他和李家的人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彼此關系會變得十分尷尬。他是大宗師的首席弟子,需要管理青蛇神廟的日常運作。如果有這一層的矛盾,就會對整個青蛇神廟,乃至整個青蛇部落產生巨大的影響。

    無奈之下,紫衍青只好借鐵渣之手擊殺李拓海。

    鐵渣冷哼一聲,說紫衍青不愧是遠東人,徹底奉行“只管自己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準則。

    面對鐵渣的挖苦,紫衍青狹促的笑了笑,起身一躬,鄭重說道︰“鐵兄,衍青欠你一份人情,如果將來有機會,衍青一定報答。”

    鐵渣擺了擺手,說算了,他原本就看李拓海不順眼,只是沒借口殺而已。紫衍青听他這麼說,頓時哈哈大笑,拉著他的手腕,信誓旦旦地說,將來有機會到遠東大陸,一定帶他四處游玩。

    鐵渣甩開紫衍青的手,表示拒絕。紫衍青又厚著臉皮搭上鐵渣的肩膀,說要帶他看最美的遠東景色,吃最好遠東美食,泡最辣的遠東妞。鐵渣皺起眉頭,抖開紫衍青的手,端起茶杯喝了口。這茶入口紺香,喝起來很舒服。鐵渣就說,給他些茶葉,就算是報答了。

    紫衍青說這怎麼行,而且這種茶葉不用另外給,這次運來物資中就有幾百罐,足夠鐵渣和科贊喝上十幾年的。鐵渣抱拳說了聲謝謝。紫衍青又說,明天他就要回遠東了,他已經按照科贊的要求,安排一架小型飛行器送鐵渣前往西部大陸上學。

    听到紫衍青的話,鐵渣頓時一愣,因為科贊沒有和他提過這件事情。不過仔細一想,科贊這幾天都在忙著伺候客人,估計還來不及和他商量細節。如果要去中央銀城軍事學院,就必須先解決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他是名蟲化者,而聖殿的大本營就在西部大陸。怎樣避過基因檢測儀的掃描,怎樣掩飾蟲化者的身份,這些他都還不太懂。另一個問題,他干掉了一名銀城貴族,是全世界的通緝犯。此刻跑去銀城的學院上學,簡直就是自投羅網……

    想不明白的問題就不去想,鐵渣一貫如此。而且科贊肯定有完善的計劃,不需要他想太多。不知不覺中,他對這位睿智的老人有了些依賴性。

    這時,他想起應該回鐵山鎮看看,不知道大姐大現在怎麼樣了。想到這里,他向紫衍青提出,能否讓飛行器載他回一趟家鄉,然後再去西部大陸。紫衍青說沒問題,鐵渣想去哪里都行,他已經交代過那名駕駛員,讓他听從鐵渣的指揮。

    鐵渣抱拳表示感謝,紫衍青咧嘴一笑,說他還有一事相求。鐵渣頓時翻了下白眼,問他有什麼事。紫衍青說,今年拓跋三也會到學院進修,到時候請鐵渣關照一下。鐵渣立即搖頭,說他自身難保,沒法關照拓跋三。

    紫衍青嘆了口氣,說拓跋三雖然憨一點,但人其實不錯,心地善良、思想單純、听話好使……

    紫衍青說了一堆好話,但鐵渣依然搖頭。這拓跋三太笨了,腦袋一根筋,他完全不想接觸。雖說拓跋三和老牛是一類人,都比較憨。但老牛比較有骨氣,不會畏畏縮縮的,讓人看著難受。最關鍵的是,老牛相信他,他怎麼說老牛就怎麼做,從不� 隆br />
    “回去後,我就讓大宗師跟老三說,到了學院,一切都听鐵哥的!”紫衍青厚著臉皮說道。

    鐵渣摸了摸額頭,說好吧,盡量關照。但實際上,他自身都難保,還能關照誰。最起碼拓跋三不是蟲化者,不用擔心聖殿的追殺。

    隨後,鐵渣想起中央銀城軍事學院是各大勢力、各大家族培養繼承者的搖籃。那麼,眼前的紫衍青,是否也在那里進修過?于是,他提出了這個疑惑。

    紫衍青點了點頭,說他在那混了三年。鐵渣就問他那邊的情況。紫衍青盤腿坐下,從西部大陸開始說起,詳細的介紹起來……

    西部大陸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最富饒、最完整、最安全的一塊大陸。那里氣候溫和、土地肥沃、資源豐富,而且從未遭遇過真正的戰爭。上千年歷史的小鎮隨處可見,許多古代建築物都完好保存了下來。

    而永恆之城就位于西部大陸的中心,又名一號銀城,或是中央銀城。她是所有銀城中最大的,擁有數千平方公里的面積,由地面的“下城區”和五層浮空島組成。

    最高層的浮空島名為“永恆燈塔”,上面只有一座建築物——燭燈堡。燭燈堡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圖書館,藏書億萬,涵蓋古今,包攬了全人類有史以來的所有書籍。

    次高層的浮空島名為“神賜之土”,是“太陽聖殿”“祈月神殿”“世界議會大廳”“聖劍墓園”所在。

    第三層的浮空島名為“堅石堡壘”,是聖殿十字軍的駐地。

    第四層的浮空島名為“皇冠區”,上面居住著銀城的大貴族。

    第五層的浮空島名為“上城區”,上面居住著小貴族,高級官員、大富商、大科學家……

    再往下就是永恆之城的“下城區”。

    下城區的面積非常大,包羅萬有。整個城區劃分為二十四個不同的功能區,居住著上千萬人,有普通人,也有低階的靈能者,不過靈能者和普通人類是分區居住的。

    而中央銀城軍事學院就位于西部大陸——永恆之城——下城區——東面的學院區。

    學院區有四個學院,軍事學院就是其中之一。

    學院附近有商店街、餐廳、咖啡館、電影院、健身房、游泳池、花園、游樂場等設施。

    紫衍青繪聲繪色的說著上學的趣事,鐵渣一邊喝茶,一邊認真听著。不知不覺中,太陽西下,一整天就這樣過去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6-2 03:31
第十八節 傳承

    翌日清晨,碧空萬里。  

    城堡前方的空地上,一架架飛行器騰空而起,迎著朝陽飛向遙遠的東方。紫衍青帶著碧青鸞的身體離開了,鐵渣站在城堡的最高處,目送著他們的離開。臨行前,紫衍青將安排好的駕駛員介紹給鐵渣認識。這名駕駛員是個中年大叔,寡言少語,憨厚認真。听了紫衍青的指示,就立刻向鐵渣鄭重表態︰“天南地北,刀山火海,與君同往。”

    送別了紫衍青,鐵渣來到廚房,準備吃早餐。此刻,科贊不像往常那樣待在廚房里,不知道去哪了。長桌上擺著熱好的食物,餐具下壓著一張便條。鐵渣一邊吃,一邊打開便條看。上面只有簡單的一句話︰“朋友,我在聖火前等待你的到來。”

    吃完東西,鐵渣立即起身前往神廟的遺跡。

    他端著蠟燭,行走在漆黑的英靈殿中。在微弱的燭光里,英靈們的身影依稀可見。來這里已經兩年多了,他從少年成長為年輕人,褪去了所有的青澀。原本懵懵懂懂的世界,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回想當年初到的時候,他不禁自嘲起來。那時候什麼都不懂,對世界缺少認知,判斷問題僅憑自身的喜好。說白了,就是一個愣頭青。

    這兩年里,科贊教會了他很多,戰斗的技藝、古老的傳統、世界的法則、勢力的分部。一切的一切,所有能教會他的,全都教會了。然而,他們就快要分離了,正如老人說的,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摯友終將離別。

    只是這一別,不知何時還能相見……

    望著熟悉的通道,心中生出了一絲不舍。他已經漸漸熟悉這里,每到傍晚,科贊就會帶著他,一邊聊天一邊走過這里,去看一眼那輝煌的火種……

    思緒之間,悠揚的琴聲由遠至近的傳來,回蕩在這條深遠的通道里。抬眼望去,前方出現了一絲微弱的火光。那是通道的盡頭,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加快腳步趕了過去。

    走出英靈殿,只見科贊一身戎裝,腰佩利劍,佇立于祭壇前,雙手捧著一枚銀色的口琴,正全神貫注地吹奏著古老的樂章。那琴聲渾厚嘹亮,深遠悠長,時而憂傷,仿佛低聲細語,訴說著歲月的蒼茫,時而振奮,仿佛號角吹響、戰鼓齊鳴,發出震天的咆哮。

    這就是傳說中,沉沒在歷史長河的輝煌戰歌。

    鐵渣靜靜地走到老人身邊,注視著祭壇之上跳動的火苗。

    曲終之時,老人放下口琴,轉身望著鐵渣說道︰“孩子,你將離開這里,展翅高飛,成為翱翔天際蒼隼。”

    “或許……”

    “我們此生再難相見。”

    “今天,我將教導你最後一項傳統,請仔細聆听。”

    說完,老人面向跳動的火苗,低聲誦讀。

    凜冬來臨,永夜將至。

    黑暗的前夕,我將穿上父輩的戰甲,從今開始守望輝煌的火種,至死方休。

    我將聆听先祖的教誨,恪守古老的戒律,銘記往昔的榮光。

    我將不爭榮辱,不求權位。

    我的長劍不為爭名奪利而出鞘,我的堅盾不向善良的人們舉起,我的目光不為金錢和美色而停留,我的鮮血不為俗世的愛恨情仇而沸騰。

    我是不言不語的石柱,祭壇前的守護者。

    我是報曉黎明的鐘聲,撲向烈焰的羽毛,撕開黑暗的利爪,神廟最後的防線。

    我誓將堅守此地,日日夜夜,年年月月,此生皆然。

    “鐵渣‧諾爾塞斯,請你銘記這段誓詞。”

    “等你真正讀懂了這個世界,經歷了世間的愛恨情仇,見過了繁華盛世。”

    “如果到了那一刻,你還想成為一名聖狼守護者,那就請在心中宣誓。”

    “無論你身在何方,我們都會听見你的誓言。”

    “我將銘記,此生不忘。”鐵渣面向科贊,鄭重的承諾道。

    “好!”科贊點了點頭,又按了按鐵渣的肩膀,凝視了他好一會,說道,“孩子,你長高了,更結實了。”

    鐵渣抓了抓頭發,真誠的說道︰“謝謝你兩年來的照顧。”說完,他後退一步,向老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科贊扶起他,張開雙臂,緊緊地擁抱了他一下,然後走到祭壇的另一側,說道︰“孩子,只有輝煌聖火重燃大地的一刻,蟲化者的命運才會改變。如果有機會,請到被遺忘者的墓園去看一看,去看看生活在那里的人們。”

    鐵渣鄭重的點了下頭。

    “孩子,你要好好生活,好好保重……”

    “先把本事學好,再交多點朋友,等你真正的了解了這個世界,才去考慮更深遠的問題。”

    “雖然我們肩負使命,繼承了父輩的遺志,但這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你一定要有耐心,我們已經等待了兩百年,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就算再等兩百年!乃至兩千年!我們都不在乎!”

    “我們只需要將信念留存心中,永志不忘,然後一代接一代的傳下去。”

    “直到有一天,上蒼賜予了我們勝利的曙光!”

    “到了那一刻,所有的火種都會在雷錘的召喚下,匯聚在一起,開創新的時代!”

    “孩子,請你銘記,只要我們的執念不滅,輝煌永在!”

    “孩子,你永遠不要忘記,這里是你的家園!”

    “孩子,我老了,時間不多了……”

    “感謝你兩年來的相伴,讓這最後時光充滿希望和快樂。”

    “請收下來自先祖的饋贈!我們的呤蟲生命!”話音未落之際,科贊猛然抽出了腰間的利劍!

    鐵渣愕然瞪大眼楮,向科贊猛沖了過去!

    可是,他想要阻止,卻已經枉然……

    科贊‧血狼的利劍,已經刺透了自己的心髒!

    剎那間,熾熱的鮮血噴灑而出!

    “不!”他撕心裂肺的吼著,撲上去緊緊捂著老人的胸口。可無論他做什麼,鮮血依然溢出了指縫,染紅了老舊的軍裝……

    感受著漸漸冰冷的身體,淚水不受控制的涌了出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這一生,就算被人打斷了一身的骨頭,他都沒掉過一滴眼淚。

    “孩子,請不要悲傷,這是我們蟲化者傳承的方式。”老人吃力的抬起手,輕撫著他的頭,低聲安慰道,“我的老師,也是這樣做的……”過了一會,老人顫抖著手從衣兜里摸出一封信,放進了他的手心里,然後用力的握住,說,“孩子,好好活著……”

    鐵渣用力的點了點頭。

    彌留之際,老人注視著那一絲跳動的火苗,低聲說著︰“朋友們,科贊來了……”

    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一切歸于平靜。

    鐵渣哽咽著伸出了手,按在科贊染血的胸膛上。數秒後,無數條明紅色的、如同根須般的細小血管從皮膚里鑽了出來,宛如活物般鑽進科贊的血肉之中,尋找、辨識、復制……

    他的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整個嘴唇都泛白了。冷汗不停的滴落下來,身體搖搖晃晃,似乎虛弱得隨時都會倒下。

    冥冥之中,他感到了無數的桎梏在破碎、重組……

    片刻之後,他獲得了新的能力,蟲化者的傳奇——呤蟲生命!

    這是世間最偉大的傳承,也是世間最厚重付托。

    這就是輝煌的信仰,用犧牲成就未來,用信念承載過去,用生命換來希望!

    做完這一切,鐵渣抱起科贊高大的身軀,一步步地邁向英靈殿……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6-2 03:32
第十九節 書信

    黎明破曉時分,鐵渣再看了一眼這片冰晶的世界,向晨曦中的城堡行禮致敬,然後堅定的轉身,登上了飛行器。

    轟鳴聲中,飛行器緩緩升空,飛向了溫暖的南方。

    客艙里,鐵渣打開了科贊留給他的信……

    “親愛的鐵渣‧諾爾塞斯︰

    我的朋友,我的孩子,我的驕傲。

    我必須向你致以最深的歉意。

    很抱歉,我將重負壓在了你的雙肩。

    像你這般大的孩子,本應該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享受著美好的青春。你應該在象牙塔中尋找真理,探索這個世界的秘密。或許,你還會有一位美麗的小伙伴,陪著你走在幽靜的花園,傾訴彼此的心聲……

    可是,我們沒有選擇的權利。

    血脈賦予了我們畢生的使命——燃點聖火,重現輝煌。

    這是我們重任,也是我們的榮耀。

    成為火種,是最痛苦的抉擇,也是最勇敢的道路。請不要感嘆命運的多折,因為我們身上流淌著熾熱的血。

    兩萬九千五百一十二名英靈在注視著我們。

    他們用鮮血和生命,為我們換來一絲曙光。

    我們怎能愧對!

    然而,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成就的事情,而是需要漫長的等待。

    等待上蒼的憐憫,等待遲來的正義。

    所以,我請求你放下重負,將我們的使命埋藏在靈魂的最深處。

    不曾記起,不曾忘卻。

    作為輝煌的火種,你需要好好活著,將血脈和信念延續下去。終此一生,耐心的等候時機的來臨。

    同時,也請你不要急于做出任何選擇。

    雖然你繼承了呤蟲生命,但這不意味著你必須成為聖火的守護者。

    你需要感受世間的愛恨情仇,看過那燈紅酒綠,走過那花花世界。

    如果你不曾經歷這些,你將愧對本心,無法抵御世間的誘惑,無法在漫漫長夜中孤獨守望。

    只有經歷過這一切,你才能真正理解這個世界,了解自己的追求。也只有到了那一刻,你才能直面本心,不留遺憾,此生無悔。

    但實際上,我並不希望你成為一名聖火守護者。因為,那樣的人生旅途太孤單了。

    信使已經在歸來的路上,他會接替我的任務,守護那最後的火種。

    請放心的去學習,去感受這個世界。

    願你的學院生活簡單而愉快。

    ……”

    信的後面還提到了兩件事。

    第一件,科贊告訴他,傳奇能力“呤蟲生命”將會大幅度延長壽命,視身體的實際情況,生命長度大約在兩百到三百年之間。而且,呤蟲生命還能大幅度提高基因的鏈穩定性,至少能達到“鑽石陣列”的水平,只要能力之間互相不沖突,就能容納六項蟲化能力。

    再者,當基因鏈穩定性達到“鑽石陣列”後,任何基因掃描儀都無法探測到變異片段的存在。只要鐵渣使用蟲化能力時不被拍攝到,將沒有人能指正他蟲化者的身份。

    第二件,科贊說,燃點聖火的關鍵在于尋找雷錘。

    自古以來,神廟有兩件聖物,分別是遠古神廟的生命長杖和輝煌神廟的雷霆戰錘。

    在上一場大戰中,雷錘遺失了。

    上一代的輝煌大先知曾經說過,他在雷錘中留下了重燃聖火的指引。只有被雷錘認可的繼承者,才能看到他留下的信息。最重要的是,只有找到象征輝煌神廟的雷錘,才能征召隱藏在世間的輝煌的火種。

    “當雷錘再次高舉,星火將點亮永夜的黑暗,輝煌戰歌將驅散凜冬的寒冷。”

    鐵渣一字一句的看完了科贊的信,剎那間,兩年的過往歷歷在目,這位溫和的老人,仿佛就站在眼前……

    過了許久,他漸漸恢復了平靜,將信細細疊好,用油紙包起來,然後放進衣服的內袋。接著,他讓愛麗絲掃描他的基因。紅色彗星隨即射出乳白色的光線,將他籠罩其中。不一會,愛麗絲得出結論︰“典型的人類基因,無變異片段。”

    鐵渣問為什麼檢測不到。愛麗絲回答,根據輝煌神廟的古籍記載,基因鏈的穩定性是由“變異基因與正常基因之間的劃分清晰度”決定。

    由于蟲化能力具備“返祖”和“突變”的特征。因而,存在著極大的不確定性、不穩定性。

    基因鏈就像一座記錄著人類進化歷程的圖書館。這座圖書館劃分了兩個區域,分別是“現在區域”和“過去區域”。“現在區域”的書籍記錄著一項項普通人類的基因信息,而“過去區域”的書籍,則記錄著人類從單細胞生物到靈長類生物的基因信息。

    人類的遺傳,就好比在“現代區域”中隨意挑選書籍,構成一套完整的素材,然後由此創造下一代的軀體。同時,下一代也會繼承整個圖書館。

    所謂返祖現象,就是構成素材時,上一代不僅在“現代區域”中挑選了書籍,還在“過去區域”中挑選了書籍。

    所謂突變現象,就是書籍中某些書頁,在環境的影響下,發生了一些不確定的改變。然而,由于基因鏈的圖書館過于龐大,身處其中的人未必能找到發生了改變的書頁。這就意味著,他們很可能在無意中挑選了一本內容發生變化的書籍。

    所謂“變異基因與正常基因之間的劃分清晰度”,就是指那些變異的書頁大部分都被找到,然後分門別類的放好,以供後來者選擇。

    基因掃描儀就像一個全自動的機器人,在書籍中翻找變異的書頁,只要它發現其中一張書頁有問題,就能斷定蟲化者的身份。

    而變異基因集中管理後,改變的書頁會集中在某個角落里。一般情況下,這個全自動的機器人只會在短時間內抽樣翻找,無法搜索到所有的角落。

    總之,當基因鏈穩定性提高後,人類不容易找錯資料,而基因掃描儀也不容易發現變異的部分。

    隨後,鐵渣又問了第二個問題︰為什麼他的“基因掠奪”只復制了“呤蟲生命”?他記得船長曾經說過,基因掠奪“沒有選擇性”,所有的能力會一並獲得。

    然而,按照科贊的說法,呤蟲生命來自于血狼‧菲爾德。因此,科贊身上肯定不止一個能力。

    為什麼他只復制了科贊的呤蟲生命,而沒有復制其他的能力?

    愛麗絲解釋到,根據資料庫的記載,所有史詩級、傳奇級的蟲化能力都具備“同級唯一性”和“傳承性”兩個特征。

    顧名思義,“同級唯一性”就是指蟲化者只能擁有一項史詩級能力和一項傳奇級能力。相同級別的史詩、傳奇能力都會互相排斥,如果已經擁有“呤蟲生命”,就不能再吸收其他傳奇能力。

    而“傳承性”則意味著,當蟲化者走向死亡的時候,所有基礎能力和稀有能力都會隨之消散,只留下史詩能力和傳奇能力的基因片段。

    听著愛麗絲的敘述,他轉頭望向窗外,只見下方冰川聳立,連綿不絕,遠處是一望無際的大海。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來到大冰洋的邊緣。

    回想起當初,他用了一個月才走到神廟的遺跡,這一路的艱辛難以言喻。望著曾經走過路,仿佛一切都發生在昨天。

    只嘆眨眼間,白雲蒼狗,時過境遷,兩年零個八月過去了……

    不知道那鐵山鎮,是否還和原來一樣,不知道那矮山,是否被人佔據了,不知道那位警長,是否還安好,不知道那墳頭,是否長滿了草。

    然而,蟲化者的身份,英靈的遺志,聖火的使命,注定要讓他行走于蒼茫大地,深藏所有的眷戀。

    不曾記起,不曾忘卻……

    想著想著,一天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飛行器越過了平靜深沉的大冰洋,飛過了巍峨壯麗菲克麗絲群山,跨過了寒風凜冽的雪夜冰原,穿過了深邃無邊的黑海,終于來到了北荒的上空。

    駕駛員報告,距離鐵山鎮還有兩小時的飛行時間。

    此時,鐵渣已經換上一身旅人的衣裝,戴上一幅平光眼鏡。和兩年前相比,他的外表有了極大的改變,若是有熟人站在眼前,只要他不開口,對方未必能認得出來。

    如今,他的臉型變寬了一點,腮幫的胡子也長了出來,個頭長高了一點,體型也變寬了一點。

    然而,這些改變都是微不足道的,真正不同以往的是他的發型、衣著和氣質。

    從發型上看,他原本是凌亂的碎發,平時頭發長了,就是用刀子隨便割兩下。但現在,他的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干干淨淨。科贊每個月都會為他修剪一次頭發,還叮囑他︰“身為一名男子漢,頭可斷,血可流,唯有頭發不能亂!”

    其次,從衣著上看,他原本不講究,一年到頭都穿著鐵山鎮守備隊的軍服,而且還不經常洗,穿壞了就找莉娜要。而莉娜全然不懂針線活,又不願假手他人,每次修長改短都縫得歪歪扭扭,除了結實點,談不上美觀。而如今,他在科贊的教導下,開始注重衣著。他已經明白,衣著意味著他人眼中的身份。

    比如現在,他穿著普通旅人的衣裝,戴上平光眼鏡。等會再夾上登記本,往胸口的衣兜里插上支墨水筆,他就會搖身一變,成為一名隨處可見的,往返于各地的辦事員。

    最後,從氣質上看,他的變化是最大的。以前在鐵山鎮的時候,他就是個愣頭青,絲毫不掩飾那目光中的凶悍和殺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多麼厲害。給人的感覺就是,他只要一言不合,就會抽刀殺人。然而,現在他的凶悍和殺意已經埋藏在心底,輕易不會顯露出來。現在的他,時常帶著和煦的微笑,舉手投足間沉穩淡定,目光深邃無底,讓人看不清,摸不透,生不出得罪的念頭(李拓海是異類,不是普通人)。

    或許,這就是人們所說的——成熟。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6-2 03:32
第二十節 蟲笛

    中午時分,飛行器在鐵山鎮不遠處的荒原中降落。

    鐵渣打開艙門,深深地吸了口氣,騎上紅色彗星回到鐵山鎮。

    望著熟悉的街區,一股親切的感覺油然而生。闊別兩年多,這里卻沒有多少改變。大街依然凌亂,碎紙屑到處飛舞,街道的兩旁擺滿了地攤,流浪者們卷縮在牆角酣睡……

    他開著機車在街道上緩慢行駛,左右張望,像一名初到此地的商旅。

    然而,在他進鎮後不久,一位獨眼的老頭突然攔住了他的去路,雙手合十的乞討道︰“大富人啊,行行好啊,我幾天都沒吃飯了……”說著,老頭拉過身邊一名小男孩,繼續求道,“大富人你看看,這孩子餓得快不行了,行行好啦。”

    鐵渣眉頭一皺,沉聲說道,“我是砂城來的辦事員,請不要影響我的工作。”說話的同時,他抬了抬平光眼鏡。

    老頭听他這麼一說,頓時驚出了一頭冷汗,慌忙拉著小男孩讓開道路。

    他油門一擰,向前開出小一段。這獨眼老頭他以前見過,精明得像只老沙鼠,已經在鐵山鎮混了好些年了。

    經過水仙醫小診所的時候,他停了下來,遠遠的注視了一會,然後靜悄悄的離開了。畢竟,他是銀城的通緝犯,沒有必要讓太多人知道他回來。

    不是他不相信這位的朋友,而是他此行目的,僅僅是回來看莉娜一眼,看看她是否安好,也讓她知道他還活著。或許,他還期待著那個溫暖懷抱……

    不知不覺中,他來到了鐵山鎮自治會的附近。遠遠望去,自治會的兩層樓房依舊如故,幾乎沒有任何改變,就連那破損的窗沿,都和從前一模一樣。

    唯一的變化,是門前多了一座雕像。從遠處看去,雕像是一位身形干瘦、體格高大的老人。這位老人昂首挺胸的望著天空,肩上背著一個大布袋。那布袋塞得滿滿的,以至于一些類似角鐵和零件的東西溢出了袋口。

    這是一位鐵山鎮隨處可見的,撿垃圾的老人的形象。此時,午後的陽光十分耀眼,在遠處看不清老人的相貌。

    待到走近一看,他驟然大吃一驚!這不是別人,正是他的養父——鐵老頭!

    他目光迅速下移,只見那雕塑前的牌子上赫然寫著︰獻給我們的英雄!

    暫時壓下心中的震驚,再看了一眼熟悉的面孔,他停好車,快步走進自治會。

    辦事大廳里依舊人來人往,沒有人關注到他的到來。他微微低著頭,緩步走上二層。在中間的辦公室前理了理衣裝,深深吸了口氣,然後雙手推開了門。

    然而,等待他的不是溫暖的懷抱,而是無比陌生的裝飾。

    剎那間,他愕然的睜大了眼楮,只見那辦公桌前端坐著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

    看到他推門,對方轉頭望了過來。兩人四目相交,中年男子皺起眉頭沉聲問道︰“有事嗎?”

    “這……沒……沒事,不好意思,我走錯了。”鐵渣強壓著內心的劇烈震蕩,連忙顫聲回答,隨即拉著門把退了出去。

    幾秒鐘後,他懷著失落的心情離開了自治會。跨上機車,他狠狠地抓了抓頭發,一時間思緒混亂,不知該何去何從。

    冷靜的思考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決定到鐵山鎮守備隊的駐地看看。他在那里還有幾位熟人,或許能問到莉娜消息。

    片刻之後,他來到守備隊的駐地。通過衛兵,他得知了一個讓他喜出望外好消息!

    老笛居然還在!而且還是守備隊的副隊長。這就意味著,莉娜沒有失勢,她還牢牢地掌握著鐵山鎮的武裝力量。

    沒有守備隊的支持,辦公室里的那位新警長,就只是台面上的傀儡罷了。

    他松了一大口氣,至少不會失去莉娜的消息了。

    不一會,衛兵帶著鐵渣敲開隊長辦公室的門。老笛一眼就認出了鐵渣,連忙遣走衛兵,將他拉進里屋,震驚地問道︰“鐵哥,你怎麼回來了!?”

    鐵渣咧嘴一笑,大致說了一下這兩年的經歷,然後又問起莉娜的去向。

    老笛說,當年鐵渣出逃,雷凌家的人三番四次到鐵山鎮找莉娜的麻煩。因為他們知道莉娜和鐵渣的關系不淺,反復要求她說出鐵渣的去向。

    最後,莉娜被問煩了,直接就沖上十三號銀城,將雷凌家的聖階家主打成重傷!老笛說他怎麼也想不到,莉娜能藏得這麼深,連他這個朝夕相處的人都不知道她真正的實力。

    再到後來,十三號銀城的三位聖階同時出手,圍攻莉娜。

    老笛繪聲繪色的說著,那天的場面實在恢弘壯麗,就像天上的神祗在打架,他們的身影如同劃破天際的閃電,一交手就是雷霆萬鈞,轟鳴陣陣,仿佛連大地都在顫抖!

    莉娜以一敵三,始終落于不敗。打到最後,為首的祈雨祭祀提出休戰,說這件事情就一頁翻過,彼此不再互相追究。

    “這樣也行……”鐵渣不禁嘆道。

    “他們還能怎麼樣,三個打一個都打不贏,再打下去也只是兩敗俱傷而已。”老笛說道。

    那天回來後,莉娜當晚就把老笛叫到辦公室,說她的實力已經暴露,因為某些原因,她不能留在鐵山鎮了。老笛有些不解,就問為什麼。莉娜沒回答,就說那枚黃金沙蟲卵已經孵化,她要去無盡沙海養蟲子,順便藏起來。

    她還叮囑老笛,不能對任何人說起。

    鐵渣問為什麼?老笛說他也不知道,反正莉娜走後沒幾天,聖殿的人就來了,而且還是位區域大主教!

    那位大主教態度十分和藹,出乎意料的客氣,只是禮貌地打听了一下莉娜的去向。老笛自然沒說,而大主教也沒有難為他。臨行前,大主教留下一句口信,就說莉娜如果回來的話,想請她到十七號銀城做客。

    說完這件事,老笛從保險櫃里取出一枚短小的笛子交給鐵渣。這枚笛子全不銹鋼制,大小和香煙差不多。

    老笛說,這枚笛子名為“蟲笛”,吹響的時候會發出一種細微的低頻次聲波,能傳播到五千米遠的距離。莉娜說,如果將來鐵渣想找她,就到無盡沙海吹響蟲笛,如果她在附近,就會趕過來。

    鐵渣將蟲笛穿在莉娜送他的項鏈上,然後又問老笛雕像的事情。

    老笛說,自從莉娜展現了超凡的實力,銀城守備隊的人再到鐵山鎮來,都變得規規矩矩的,像兔子一般。而那些銀城貴族,囂張跋扈的氣焰也消弭了很多。

    為此,鐵山鎮的人們想感謝莉娜,但他們又不敢制作她的雕塑,怕是到時候做丑了,反而引起她的不快。

    于是他們就想做鐵渣的雕塑,以此取悅莉娜。然而,鐵渣是名通緝犯,如果做他的雕塑,肯定會招來十三號銀城和雷凌家記恨。後來在水仙醫的建議下,經過一番激烈的討論,他們決定制作鐵老頭的雕塑……

    听了這番解釋,鐵渣不禁翻了下白眼,說他和鐵老頭都不領情。

    接下來,兩人又聊了些瑣碎事。時至傍晚時分,鐵渣告別了老笛,開著紅色彗星回到飛行器。

    轟鳴聲中,飛行器徐徐升空,飛向了遙遠的西方……

    (卷四,完)

    【作者話︰終于寫完卷四了,我們的旅程有了個完整開端,而銀城的故事也真正的拉開了序幕。

    我把前四卷歸為《起航篇》,敘述了一位從鐵山鎮垃圾堆里走出來的孤兒,從少年到青年的蛻變。

    故事說到這里,是一個結束,也是一個開始。

    下面,我們將進入新的篇章——《學院篇》。

    學院篇可能會比較輕松愉快,沒有多少厚重感,有些朋友一定會說︰

    “肩負重任還談什麼風花雪月!”“你這樣做對得起流盡鮮血的前輩嗎!”“怎麼變味了!說好的滄桑呢!說好的九九八十一難呢!”“為什麼變得這麼悠閑,你的使命感呢!?”

    還有些朋友會預言道︰“末世文卻寫情情愛愛的,兩年後還去培訓,跟一群低智商的小屁孩爭女人。”

    然……

    為了避免上述的詬病,我必須及早做出一些解釋。正如科贊‧血狼所說,想要擔負重任,就要看過燈紅酒綠,學會愛與不愛,將來才能直面本心,做出最適合自身的選擇。

    試問一個心懷雜念,啥都沒見識過的人,能在漫長的歲月中堅守執念,恆久不變嗎?

    只有見過了滄海,才會不想,再做回一滴水。

    “看清自己,然後面對自己,最後找到自己。”

    這是科贊的指引,和作者本人無關,特此說明。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6-2 03:33
第一節 接待

    自古以來,西部大陸都被譽為“諸神的寵兒”。 這里四季分明,土地平整肥沃,而且從未遭遇過大型戰爭。

    每到春天的時候,站在山頂遠望,冰雪消融,溪流涓涓,嫩稚的小草怯生生的探出了頭,大地上一片生機勃勃。

    到了夏天的時候,漫步在森林間,陽光透過郁郁蔥蔥的樹葉灑在微濕的泥土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大自然的清香,讓人感到身心舒暢。在這里,清澈見底的小溪隨處可見,如果走累了,還能坐在石塊上,望著那涓流的溪水發發呆。

    等到秋天的時候,從高空俯覽,金色的麥田一望無際。夕陽之下,當有微風吹過,麥稈就會整齊的搖擺起來,宛如一片金色的海洋。

    迎來冬天的時候,穿著短袖衣坐在開啟了暖氣的房間里,就能深刻的體會到,這里的冬天其實並不冷。

    這就是西部大陸,諸神的寵兒。

    現在是八月底,夏末初秋的時分,豐收的季節。

    然而,對于銀城的大部分學生來說,這是個令人感到遺憾的時間段。因為暑假就快結束了,而新的學期馬上就要開始了。

    上課、听課、功課、考試課……

    總而言之,每種課都讓人感到頭疼。

    “嗚哇~又要開學了。”

    此時,位于一號銀城郊區的一座老舊樓房前,一名二十出頭的女生眉頭輕蹙,自言自語地小聲嘟嚷著。

    這名女生相貌清甜,聲音溫潤,梳著西瓜蓋的中短發,穿著一身淡藍色連衣裙,身材略微顯瘦,大約一米六的身高。她叫秦可兒,來自于遠東大陸東部的一座大型山村。這座山村名為秦家村,是方圓一千多公里內最大的村落。

    秦可兒是村長的三女兒。由于她從小聰明伶俐、成績優秀,她父親就將她帶到數千公里外的“火角神廟”,央求大宗師收她為徒(火角神廟為遠古角犀一脈的分支)。

    經過一番問答,大宗師以“尚且年幼”為由拒絕了。但考慮到她父親為火角神廟捐獻了很多錢財,大宗師同意將她送到西部大陸的中央銀城軍事學院進修,為期兩年。如果經過這兩年的學習,她有所感悟,大宗師就收她為徒。

    換句話來說,她現在屬于“自費生”。

    中央銀城軍事學院的學生大致分三種,分別是“免費生”“自費生”和“保送生”。

    其中,“免費生”又分兩種,分別是“貴族免費生”和“平民免費生”。所有登記在案的銀城貴族,不論成績好壞,只需要憑借身份證明,就能直接入學。而“平民免費生”則是針對一號銀城的平民百姓而設。如果本地平民的高中畢業考試(高考)成績優秀,就能免費入學。

    既不是貴族,又不是本地優秀平民,就只能靠自己掏腰包了,這種就是“自費生”。

    而“保送生”指的是三大信仰、各大家族、各大勢力派送的學生。他們的一切費用都由背後的組織支付,說穿了就是別人掏腰包的自費生。

    表面上看起來,秦可兒是神廟的保送生。可實際上,她能來上學的主要原因是她父親捐獻了足夠學費的錢財。當然,在這件事情上她們家並不虧。因為她父親所捐獻的錢財,只夠勉強支付她兩年的學費,而上學期間,遠古神廟還得關照她。

    目前,秦可兒已經在學院進修了一年,明年夏天就要回去了。然而,自從她來到西部大陸,就徹底的被這個繁華世界征服了,一心只想留在這里,不想再回到貧瘠的遠東了。她相貌還算不錯,成績中等偏上,只要有錢買個一號銀城的永久居住權(類似綠卡),或是找個當地人結婚,她就能留下來了。

    可是,她看不上一般的本地人,想找個有錢的。但是有錢的,又可能會玩弄她。因此,她決定先攢點錢,自己買個永久居住權,然後再慢慢找結婚對象。

    然而,她是一個女學生,除了賣肉以外,能賺錢的方式並不多。

    中央銀城軍事學院,是個既殘酷,又公證的地方。

    學院內的一切都要錢,不僅吃飯要錢,住宿要錢,就連某些課程,都需要支付額外的費用。

    這就是學院的殘酷之處,別看學院里有一堆貴族免費生,其實他們的花費比任何人都要多。

    原因很簡單,沒錢就只能住最便宜的集體宿舍,二十平方米不到的房間里要擠上四個人。這些銀城貴族哪可能習慣這樣的生活。于是,高級單人宿舍,65金一學期,聯排別墅,270金一學期,獨棟別墅,550金一學期,豪華獨棟別墅,2350金一學期,超豪華……

    還有就是吃飯,沒錢的吃飯堂,有錢的吃西餐廳、高級西餐廳、豪華西餐廳、超級豪華西餐廳……

    總而言之,只要花得起錢,這里什麼都有,花不起錢,什麼都沒有。

    然而,作為世界第一的高等軍事學府,如果一切都鑽進錢眼里,恐怕早就被人詬病不已,譴責的體無完膚了。

    因此,在讀書的同時,學院也為學生提供了很多賺錢的機會,這就是學院的公證之處。

    學院實行“學分”制度,修滿學分就能畢業。從這點上看,這里似乎和普通的學院一樣,沒什麼區別。

    然而,在中央銀城軍事學院,“學分”竟然是硬通貨幣!能交易,能買食物,能租宿舍,能買裝備,能置換學院中提供的一切,大到機甲,小到畢業證……

    在學院內,學分是比金幣更高級的貨幣單位。

    而學生獲得學分的方式主要有三種。

    其一,按考試成績獲得不等的學分,成績分三個檔次,及格、良好、優秀。

    其次,學院每周的周五都會舉行各種比賽,贏得名次的人能拿到不等的學分。

    其三,學院定期會公布各種任務,完成任務的,就能贏得任務所示的學分。

    其中,第三點的獎勵是最豐厚的,同時也是最危險和最困難的。據聞,每年都有不少學生死在任務中……

    在學院里,有錢,或者有能力,都能過得很舒服。

    沒錢?沒能力?也行,好好讀書,通過考試拿滿學分,然後畢業,找份工作。

    只不過,通過考試拿到的學分,往往剛好夠畢業證的需求。那些成績優秀的,或許會多上十來分。但這十來分,肯定補不回一年的學費和生活費。另外,學院中還有一條限制,凡是超過二十八歲的,無論畢業與否,都不能留在學院了,除非成功申請當老師。

    秦可兒就屬于這種靠考試拿學分的人。成績不錯,但沒有大能耐,也沒有多少錢,所以無論是比賽還是任務,她都只能作為一名旁觀者。

    不過,身為神廟的保送生,她還是有些福利的。

    比如說現在,她就在為“遠古神廟駐西部大陸辦事處”打暑期工。

    她今天的任務很簡單,接待一位來自北荒大陸的“鄉巴佬”。

    她之所以在沒見過對方的情況下,就判定對方為鄉巴佬,是因為早上安排任務的人說︰“那人是北荒來的,平民身份,沒過世面,估計連電影都沒看過,怕他到處闖禍,幫忙看著點啊。”

    “真討厭~幾點才來嘛。”

    此刻,秦可兒自言自語的嗔罵著。她從早上九點等到中午一點,午飯都還沒吃,肚子餓得咕咕直叫。可她又不敢離開,因為安排她任務的人反復強調,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內接到那個人,不然那人到處闖了禍,他們還得收拾殘局。

    “北荒比較亂,听說那里的人一言不合就拼命,萬一……萬一鬧出什麼事來,這里是西部大陸,聖殿的大本營,可不比咱們遠東。”

    回想起對方的原話,她只好乖乖听命,一邊嘟嚷一邊等候……

    又過了大半小時,就在秦可兒快要從嗔怒變成憤怒的時候,天空忽然傳來一陣轟鳴聲。她抬頭看去,只見一架小型飛行器在上空盤旋,看樣子是在尋找降落的地點。

    秦可兒連忙取出紅手絹,一邊揮舞著,一邊跑向老舊房屋側面的空地上。

    “這里啊,笨蛋,這里,來這里……”

    不一會,在秦可兒的導航下,飛行器平穩地降落在空地上。

    “嗤……”

    隨著一聲綿長的泄氣聲,飛行器的後艙蓋緩緩打開。

    秦可兒頓時瞪大眼楮,屏著呼吸朝出口張望過去。雖然她已經知道對方是鄉巴佬,但鄉巴佬中還是有點帥哥的。

    “嗡……嗡嗡嗡……”

    滿心期待之際,一名年輕人騎著一輛紅色的機車從後艙開了出來。

    等到看清年輕人的相貌,秦可兒大失所望的癟了癟嘴。這人相貌普通就算了,還胡渣拉。胡子拉渣也就算了,還戴眼鏡。戴眼鏡就算了,還是個很丑的黑塑料邊框眼鏡……

    這人從頭到腳都土得掉渣,還穿帆布靴子,這年頭誰還穿帆布靴子啊,這樣也就算了,還騎機車,騎機車就算了,還騎輛半新不舊的……

    裝著比遠東的土著還土,該不會是個撿垃圾的吧?

    身材倒還行,不過也就是還行了……

    不到五秒鐘的時間內,秦可兒已經暗自將對方從頭到腳的吐槽了一遍。

    “你好,我叫張鐵,來自北荒大陸。”年輕人抬起頭,向她伸出了手。

    看著對方伸過來的手,她連忙將雙手置于背後,裝出一幅害羞的樣子,看起來就像不好意思和初次見面的人握手似的。

    這手洗過沒有?這是秦可兒的真實想法。

    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年輕人倒也豁達,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把手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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