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奇幻] 克斯瑪帝國 作者:三腳架 (連載中)

 
我是獅子我是王 2018-6-28 10:40:3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25 102633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5:05
第二四一章復仇【2】

    老福樂斯手裡拎著一個帶血的木棍,他眉頭微微一擰,吩咐了一聲,“去看看是誰,告訴他我已經睡了,有什麼事情等明天再說!”

    管家應了一聲就離開了倉庫,他關上倉庫門的那一刻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心中的陰暗和壓抑的感覺也驅散了不少。在裡面的老福樂斯讓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他很難想像以前那個充滿了紳士分度的老人居然能夠做出如何恐怖狠毒的事情來,就像是惡魔附身在他體內那樣。就在那一刻,他都不忍心繼續看下去,可他不能走,他只能閉上眼睛祈禱時間過的快一點。

    他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一眼暫時沉寂的倉庫,他知道當自己再次進去之後,地獄又會浮現在人間。

    可憐的人,可悲的人!

    他搖了搖頭,將一些不應該有的想法甩出腦外,快速的走到了別墅的大門邊,看著大門外有些陌生的三個身影,他還是很禮貌的詢問了對方的姓名。當他聽說那個領頭的年輕人就是聞名遐邇的三十五萬先生時還愣了一會功夫,因為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福樂斯父子和杜林之間有任何的聯繫。

    “抱歉,主人已經休息了,如果您有什麼事情的話請明天上午來。您應該知道,主人年紀大了,而且剛剛失去了自己的愛子,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合眼,所以希望您能理解。 ”,管家面帶歉意的前身道歉,但是很明顯杜林並不打算離開。

    正是因為管家這麼說,更加讓杜林肯定老福樂斯就在莊園內,而且那對夫妻也在裡面。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對折的信封揚了揚,“請幫我把這個信封轉交給福樂斯先生,裡面有很重要的東西,一定要他親自打開。”

    管家聞言上前一步,伸出手隔著鐵門就要接過杜林手中的信封時,杜林突然間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一拽。管家整個人都被拖拽死死的貼在鐵門上,一個槍口抵住了他的下巴。他臉色立刻變得煞白,長期在富豪家工作的閱歷讓他並沒有完全慌亂,“杜林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

    “你覺得我是什麼意思?”,杜林說話的時候都佛正在搜管家的口袋,很快就從中找到了一串鑰匙,杜林看了一眼,有二十多把,“現在我的意思是大門的鑰匙是哪一個?”

    管家猶豫了幾秒鐘,閉上了眼睛,“你不是杜林先生,藍色的那一把!”

    在管家看來任何一個富翁都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哪怕他們心裡多麼的骯髒卑鄙,他們也要在人前表現出符合自己身份地位的風度。就比如說倉庫裡的老福樂斯,他再如何痛恨那兩個人,都沒有想過要親自上門綁架他們。他只是花了錢,找了人,然後坐在倉庫裡等著那些傢伙把人送過來。

    所以他認為眼前的這個傢伙不是杜林,但是槍口就抵在他的下巴上,只要對方動一動手指他的頭蓋骨就會飛出去。他是福樂斯父子的管家,在這個別墅中已經待了二十多年,他對這裡,對居住在這裡的福樂斯一家都有很深的感情。可是無論多麼深的感情,都沒有他的生命更重要。

    都佛拿著藍色的鑰匙插進了鑰匙孔裡擰了一下,鐵門緩緩向一邊牆壁內的軌道收縮,杜林鬆開手,但是槍口卻一直指著管家。管家也很識時務的沒有做出任何讓人誤解的動作,他舉著雙手退了一步,靜靜的看著這些人從大門處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這些富豪的別墅看上去好像沒有什麼防禦措施,那些只有一人高甚至還沒有一人高的圍牆很容易就能翻過去,但其實這些富豪為了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幾乎所有別墅的圍牆都佈置了一些特殊的東西。從最簡單的狩獵陷阱,到稍微先進一點的報警裝置,任何敢於直接翻越圍牆的人都會有一種叫做後悔的情緒在蔓延。

    杜林不希望驚動太多的人,所以想辦法從正門進去才是最好的選擇。

    進入了大門並且重新關閉了鐵門之後,杜林收起了手槍,“現在請告訴我福樂斯先生在什麼地方,我希望他不在睡覺。我不喜歡別人打擾我的睡眠,所以我也不喜歡去打擾別人的睡眠,請不要讓我做一個我自己都不喜歡的人。”

    管家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他沉默的指了指遠處園丁的倉庫,然後並沒有從杜林的口中得到他想听見的那句話。

    一行四人再前往園丁倉庫的過程中還遇到了半夜負責巡邏戒備的保鏢,他們只是看了一眼這四人就收回了目光,因為有管家的帶領所以他們不需要擔心這些人是非法入侵。而且他們也知道老福樂斯在做什麼,或許這些人就是老福樂斯請回來的另外一批人。

    無驚無險的走到了倉庫外,管家敲了敲門,然後打開了小門並且走了進去。老福樂斯正坐在一個椅子上,面對著那對夫妻抽著煙。報復雖然非常的解恨,但是他這個年紀和身體情況不允許他長期的從事這樣的工作,不斷升高的血壓讓他頭有點暈,他需要休息一下。

    “都打發了?來的是誰?”,他頭也沒有回的問了一句,在他面對的那對夫婦中女人已經奄奄一息,男人卻絲毫無損,他輕笑著鼓了鼓掌,“只要你說出那個人的名字,我立刻就送你的妻子去醫院接受最好的治療。知道嗎?其實我很懷疑你是不是愛著你的妻子,你親眼看著她受到如此的折磨和對待居然一言不發,你是不是希望藉我的手殺掉她,好和你的小情人永遠在一起?”

    女人兩隻手的手指都被老福樂斯剪掉了,頭上還有幾個口子正在緩慢的向外溢著濃稠的鮮血,更恐怖的是她的下半身,鮮血順著一根外露的棍子向下不斷的流動。她早已氣若游絲,只剩下最後一口氣。甚至不需要對她做些什麼,只需要等待一會她就會死亡。

    老福樂斯狠狠的發洩了心中的憤怒,同時也感覺到了一種讓他汗毛聳立的恐懼。到底是什麼人,能夠讓他們面對死亡都不願意說出任何一個字來?直到這一刻他才後悔,後悔沒有讓管家直接把五千塊錢送給這對夫妻,後悔非要讓小福樂斯“鍛煉”一下,結果就因為被他扣下的那三千塊,事情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手中的香煙已經有些燙手,他吸了最後一口站了起來,剛要給那女人最後一擊的時候,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福樂斯先生,您的興致不錯呀?您的管家說您已經睡了,可我總覺得像您這樣的人物不應該睡的那麼早。瞧,我猜對了!”

    老福樂斯猛的轉過身,看著站在倉庫裡的杜林,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起來。他冷冷的瞥了一眼低頭充耳不聞的管家,立刻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他哼笑了一聲,仔細的打量著杜林,他認識杜林,但是彷彿今天才是兩人第一次見面一樣,對這個年輕人充滿了陌生,“是你做的?”,他問了一句,然後自問自答的說道:“肯定是你沒錯了,只有你才會關心這件事的走向,你來是滅口的嗎?”,他的意思是杜林要趕在那兩人說出幕後主使者之前,把他們滅口,“不用你動手,我很快就會解決他們,然後我們再談一談有關於我兒子的事情。”

    杜林有點尷尬的笑了起來,他轉過頭問都佛,“你覺得我是這種人嗎?”

    都佛聳了聳肩,“誰知道呢!”

    兩人都笑了起來,這讓老福樂斯有點摸不清頭腦,可不等他再說些什麼的時候,都佛突然一個箭步衝過去,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

    一直享受著優渥生活環境的老福樂斯何嘗受過這樣的對待?這一拳下去直接把他打倒在地上,他掙扎了幾下坐了起來,捂著快速腫起來的腮幫,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不敢置信的望著都佛,以及杜林。

    杜林直接越過了老福樂斯面色嚴肅的走到了女人的身邊,他輕輕的將木棍抽了出來,鮮血就像是開閘的洪水,噗的一聲噴了出來。女人眼睛逐漸的發亮,灰白的臉上也浮現了一抹紅暈,她嘴唇蠕動了幾下,“我……沒說!”,接著她看向了身邊的丈夫,眼神裡充滿了無限的留戀, “活…下…去!”

    杜林嘆了一口氣,“對不起,我來遲了。”

    女人搖了搖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被綁在她身邊的男人強忍著淚水,直視著杜林,“我要報仇!”

    他知道老福樂斯是伊利安體面的上流社會名流,他知道自己和老福樂斯比,和杜林比連一個小蟲子都不算,但是他還是說出了這句話。他不知道杜林要怎麼處理老福樂斯,也許他們會和談,但是他不會放棄仇恨!

    杜林從地上撿起了剪刀,解開了他身上的繩索,然後把剪刀放在了他的手中,“沒有人能夠阻止你,這是諸神賜予每個瓜爾特人的權力!去複仇吧,用鮮血澆灌的死亡才能得到永恆!”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5:10
第二四二章世界的錯【3】



  「你想做什麼?」,從地上爬起來的老福樂斯沒有大喊大叫,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擦掉了鼻子下面的血跡,揚著下巴站在男人的面前,用一種居高臨下俯視且傲慢的口吻嘲弄著這個男人,「我的兒子殺了你的女兒,我殺了你的妻子,而現在你想做什麼?」

  「殺了我嗎?」

  眼神中鄙夷的目光就像他無數次對待那些窮人一樣,老福樂斯認為這個男人不敢傷害他,因為他是有錢人,是富豪,在伊利安擁有巨大的聲望和很高的地位,他有極為廣闊的人脈關係,沒有人可以傷害他以及他的人家不付出代價。而且他認為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會傷害他,更不會殺了他。

  「我聽說你還有一個兒子,他們告訴我那是一個很可愛的小男孩……」

  老福樂斯的話沒有說完,男人就舉起剪刀插進了他的嘴裡,用力將他的舌頭從中間剪開。老福樂斯痛苦的慘叫出來,他雙手不斷的擦著口中流出來的鮮血,根本沒有意識到當他做了那些事情,說了那些話之後,他與這個男人都一樣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他驚懼的想要逃出去,他沒有想到這群瘋子居然真的敢傷害他,甚至要殺了他。

  他是一個有錢人,是社會的名流,許多人要看他的臉色過日子,就連市政廳有時候都需要為施政來詢問他的意見。直至這一刻,他突然發現自己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堅強,也沒有前兩天那樣對生活失去了信心,他不想死,他還有很多的東西沒有享受。

  沒有後代來繼承?

  抱養一個不就行了?

  大家都不說的話誰知道那個孩子是不是他們生出來的,而且聯邦那邊似乎有更先進的醫療技術,說不定還有轉機。

  他真的不想死,所以他第一個念頭就是衝出去,但是都佛一腳又把他踹了回來,他的心在那一刻掉進深淵。

  杜林是不允許老福樂斯見到第二天的太陽的,用一句很時髦的話來說,他知道的太多了。

  男人拿著剪刀彎著腰朝著他身上就是一陣亂捅,刺的老福樂斯雙手血淋淋的,他的胳膊上也有許多差不多一寸餘長的口子。他身體顫抖著舉著已經被刺穿多處的雙手,身體不斷的向後蠕動,他只想離那個男人遠一點。男人看著在地上不斷打滾哀嚎的老福樂斯,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他丟掉了剪刀,拾起了那根要了他妻子性命的木棍。他緩緩的走回來,站在顫抖著雙臂一臉哀求的老福樂斯面前,舉起棍子。

  beng的一聲悶響,男人手中的木棍震動的都差點抓不住。老福樂斯的身體猛的繃直,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再也沒有喊出什麼。

  男人不斷的揮舞著木棍,一次又一次的舉起來,又落下去,從最初震顫的敲擊聲,到最後如同搗蒜的啪啪聲,如同機械一樣不斷重複一個動作的男人男人失神了片刻,他丟掉了手中的木棍,就站在那。

  老福樂斯死了,腦袋被砸成了一灘爛泥,管家已經跪在地上吐的直不起身。

  杜林撇了撇嘴,無論是誰,在他死了之後,他生前所有引以為傲的東西都會變得一文不值。他拿出了一把手槍,放在了男人的手裡,「如果你心中仇恨的火焰還沒有熄滅,外面還有,旁邊的屋子裡,院子裡,你可以找到很多人。」

  「如果你所承受的一切用這一條性命就能滿足,那麼我們現在就離開。」

  「選擇權在你!」

  「不需要擔心明天早上你的生活會有什麼太大的改變,你只需要好好的活下去,看著你的孩子長大,這就足夠了。」

  「剩下的事情我會幫你擺平!」

  男人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手槍,內心陷入了無限的掙扎之中。就在杜林出現的前一刻,他還想著如果有機會能夠活著離開這裡,他會殺光這裡所有的人。但是當他殺死了老福樂斯的那一刻,那種壓得他喘不過來氣的憤怒消失了一大半。現在他很茫然,因為他剛剛殺死了一名本地的名流,他不知道自己以後的日子會怎樣,孩子會怎樣,一切都不確定,不知道,迷茫!

  杜林似乎理解了他此刻的內心,走上前去擁抱了他一下,拍了拍他的後背,「一切都過去了,回去洗個澡,睡一個好覺,不要忘記悲傷,也不要忘記仇恨,然後勇敢的活下去。」

  男人沒有任何阻擋的仍由杜林從他手裡拿走那把手槍,他茫然的抬著頭望著杜林,「我還可以嗎?」

  杜林一臉輕鬆的笑容,「為什麼不?」,他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走吧,回家去,這裡就交給我了!」

  他們目送男人離開了別墅,朝著第五區緩慢的挪動著身體,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般沒有多少生氣。短短幾天時間,這個家庭發生了巨變,這是誰的錯?他不知道,但錯的不是他。或許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總有些人可以憑藉著某些原因踐踏法律,可做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也許代價今天不會來,但總有一天回來!

  杜林嘆了一口氣,或許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他希望那個男人能夠放下仇恨……好吧,站著說話不腰疼。他自嘲的笑了笑,轉過身舉起手對著管家的腦袋扣動了扳機,「該幹活了!」

  第二天的太陽如同無數年那樣緩緩的從海平面升起,第一縷金色的陽光穿透了黎明大道照射在公園的雕像上,整個城市從狂歡陷入到沉寂當中。道路上還殘留著昨夜狂歡後留下的痕跡,沙灘上的清潔工人已經開始清理沙子,整個城市就陷入了這樣一個奇怪的矛盾中。有些人因為快樂而休息,有些人因為工作而快樂。

  「先生,您的咖啡!」,服務生將咖啡和捲餅放在了桌子上,欠了欠身後退了兩步轉身離開。他揉著眼睛回到了店裡,趴在櫃檯上打著瞌睡。

  杜林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咖啡杯剛放下,報童一如之前每天早上那樣的準時來到這裡,將最新的報紙放在了杜林的桌子上。報童摘下了帽子,看著杜林將一塊錢放進了他的鴨舌帽內,他臉上浮現出如以前一樣的喜色,「如果您沒有其他事情需要我做,我去送報了。」

  他擺了擺手,報童將帽子緊緊扣在腦袋上,狂奔到路口開始每天必須做的工作。

  翻開報紙的第一頁,頭版頭條就是伊利安美食節的舉辦,在下個月伊利安地區將舉辦第一屆美食節。配圖中亞歷山大和他的肚子一樣格外的醒目,這個傢伙為促成此事費了不少功夫。當然,他也給杜林帶來了五萬塊的利潤。翻過第一頁之後又翻了幾頁,杜林才找到自己想要看的內容。

  這是一則和杜林有關係的新聞,一家在謝麗思街掛牌的公司被本地一家企業打包收購,記者認為這是伊利安地區在主抓旅遊和娛樂之外還想著大力發展金融的一種試探。整篇文章其實說的都是伊利安地區特殊的地理環境和金融環境多麼適合發展金融業務,除了在最前面提了一下這個收購案之後就再也沒有提過。

  不過不要緊,杜林需要的就是這個信息。

  這家公司是杜林安排人收購的,目的是藉殼掛牌,這關係到了他下一個計劃。

  合上了報紙,吃了幾口捲餅,杜林丟下五塊錢後夾著報紙離開了。

  這座城市也和以前一樣,平靜而安詳,沒有人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沒有人!

  回到家裡的時候正好芙蕾娜準備出門,她看見杜林回來之後猶豫了一下,又走回了屋子裡。

  「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說一下。」

  杜林有點奇怪的看著這個女人,他走到了偏廳裡,等芙蕾娜進來之後關上了門,「說吧,什麼事,是錢不夠用了嗎?」

  芙蕾娜搖了搖頭,「錢還有很多。其實……杜林,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最近很擔心,因為我不知道我們拍出來的東西是不是有市場,如果弄砸了的話,這會讓你損失一大筆!我有些不安,但是又不能和劇組的人說,我已經盡量節省開支了,但是我還是擔心……」

  她的壓力很大,又不能表現出來,她感覺自己再不說出來可能就要抑鬱了。五十萬,這是一筆她可能一輩子都負擔不起的錢!

  杜林剛坐下就又站了起來,「就這個?行,我知道了,我還要回去睡一覺,這點小事不用放在心上。五十萬買個第一我認為值得了,哪怕最後不賺錢,但至少我們也是歷史上最爛的第一部有色電影不是麼?」,他走到了門邊,將門拉開了一半,「不要為我省錢,其實你有在這裡苦惱的時間,不如想想如何演的更好一點,記住,我們不缺錢!」

  看著杜林擺著手走掉的背影,芙蕾娜只能苦笑,這或許就是窮人和富豪之間的差別吧。

  對於她而言的負擔,在這些有錢人眼裡可能只是一場遊戲。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5:11
第二四三章新麻煩【4】


  「就算是殺了我,我都不會再坐船,我發誓!」,盧克乾嘔了一聲,他肚子裡能夠吐的東西早就在船上的時候吐光了,再吐也只是一些清水。兩個伙計一左一右的攙扶著他,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他沒有讓身邊人放開他,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兩條腿早就不聽話了。這該死的船,在船上的時候整個世界都在搖晃唯獨天空不搖晃。現在好不容易著陸了,沒想到世界不要搖晃了,輪到天空開始搖晃了。

  隨著天空又是一陣劇烈的搖晃,一股噁心的感覺再次浮上心頭,他又乾嘔了一會,吐了一口口水。

  這次來伊利安城他帶了足足有二十個護礦隊中最得力的好手,這些人的手上都是有人命的,為了能夠盡快把地底下的財富變成現金,他從那些專門從事人口販運的組織手裡買了不少廉價勞動力。這些勞工在人口販運組織裡時很無害,一個個就像被閹割了的公馬那樣的溫順,可到了他的手裡就變得像一匹匹野馬。

  第一次買了五百個人口的時候,只用了三天時間就跑掉了一百多個,一瞬間就損失了好幾萬塊。他嘗試過給那些勞工更好的食物,更好的居住環境甚至還給他們發工資。但是逃跑卻依然存在,直到他明白善良解決不了這個問題的時候,逃跑終於終止了。

  在山谷中,那些被吊死在樹上的屍體就像秋天灌木叢中準備變成蝴蝶的蟲繭,一層層密密麻麻,上百具屍體被掛在樹上隨著風輕輕的搖曳。那些人乾的作用很大,至少能夠震懾這些勞工讓他們變得老實,變得溫順。

  從只有幾百勞工到現在擁有上萬人,僅僅是護礦隊就有五百多號人,這些護礦隊就像是盧克的私人武裝,必要的時候他們完全可以當做軍隊使用鎮壓那些勞工的暴動,在礦區裡這就是一股最強大的力量。

  他把自己的礦區建立成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小王國,他就是那個至高無上的國王,同時他也很清楚這終究只是一個小地方。想要獲取更多的財富,更高的地位縮在礦區是沒有出路的,必須登上帝國最閃亮的舞台,才能從這個小地方走出去。所以他捧紅了科琳娜,並且打算以第一部有色電影投資商、製片人的身份對外進行社交活動。

  他還想著用金錢開路,擺脫掉那頂暴發戶的帽子,成為真正的人上人。

  但問題是,計劃被意外終止了,整個劇組主要人員都踏馬的因為車禍住院了,更令他氣憤的是這起車禍不是自然發生的,而是有人刻意製造的。

  五十萬打了水漂他不心疼,他心疼的是自己的計劃還沒有實施就被人破壞了,所以這次他帶著二十名最好的護礦隊隊員來到了這裡,他是來找麻煩的,他想問問那個傢伙,他和自己到底有什麼仇,非要阻止自己。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自己還沒有被敵人擊垮,就先被海船擊垮了。他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坐船了,無論是內河還是外海,都不會再坐了。

  「boss,現在我們去哪?」,盧克頭號狗腿子佈蘭登就站在盧克的身邊,在礦區布蘭登有一個很俗氣但是絕對讓人恐懼到內心深處的外號,叫做「屠夫」。從他幫盧克殺的第一個勞工開始,被他殺死的勞工最少也有三五十人。就連把人吊死在樹上這種做法也是他最先提出來的。用他的話來說,只有讓人死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他們才會知道什麼叫做恐懼。

  盧克抖了抖腿,天空旋轉的稍微緩慢了一些,他嘗試著走了幾步,最後還是放棄了自己獨立行走的想法,「當然是去醫院,先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布蘭登打了一個電話,叫來了幾輛車,雖然盧克在伊利安沒有投資什麼項目,不過他多少也認識一些本地的富豪。

  曾經有人問過一個問題,為什麼有錢人總是與普羅大眾格格不入,他們不參加聚會,不參加社交,整天不知道在幹什麼。其實這只是一種錯誤的觀點,因為提出這個問題的人本身沒有具備和富豪們平等對話的地位和權力,社交圈與頂端的社交圈更沒有融合,所以他們完全不知道其實富豪們並不是與普羅大眾格格不入,而是與窮人格格不入。

  富豪有富豪自己的社交圈,有地位相同的人舉辦的聚會,不是他們都很孤僻,而是提問的人檔次太低。

  伊利安中的富豪有一些在其他地方也有投資,有一些富豪甚至是從外地遷移到本地來居住,在復雜的社交網路中有人與盧克認識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有了幾輛車,很快盧克就抵達了醫院,並且看見了科琳娜。可憐的女人躺在床上,醫生告訴她至少需要半年才能康復,此時她滿臉的恨意,在見到盧克的時候徹底的爆發了。

  「就是那個女錶子,都怪那個女錶子,是她把我害成這樣的!」,科琳娜歇斯底裡的大叫著,她還想要揮舞手臂,可能是牽扯到了傷勢,她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盧克有點不耐煩的瞥了一眼這個女人,他對女人很少會有什麼好臉色,特別是這種自己花錢捧出來的女人,他更不會在意,「別說那麼多的廢話,只要給我一個名字就行了。」

  從科琳娜的牙縫裡擠出了兩個名字——芙蕾娜以及杜林。

  布蘭登記下了這兩個名字之後盧克轉身就走,科琳娜愣了一下之後大聲喊道,「我的電影怎麼辦?你回來!」

  盧克腳步一頓,側著身回頭看了一眼科琳娜,臉上有一種無法說清楚的冷漠,「電影?那不是我的事情,記住,從現在開始你欠我五十萬,我給你一年時間,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湊這筆錢,一年後哪怕少一分錢,你知道後果的!」

  看見科琳娜變成這樣盧克直接放棄了這個女人,帶著這種女人出去不僅不會長面子,反而會丟自己的人。他以前還不知道這個女人居然如此的……具有神經病的氣質,還想著電影?

  離開了醫院之後盧克先去拜訪他的一位老朋友,福樂斯先生。只是沒想到的是福樂斯可能不在家,隨後在下一個拜訪對象的家裡才得知原來福樂斯死了兒子,他還為此唏噓了一下。接下來,他就聊起了正題,關於芙蕾娜和杜林這兩個人。

  芙蕾娜他自己也知道一些事情,所以主要的對像還在杜林身上。

  「你是說三十五萬先生?」,盧克的朋友有些驚訝,「我聽說那個人很孤僻,見過兩面,但是沒有什麼交流。他的名頭不算小,一來伊利安就買下了三十五萬的莊園,最近大動作頻頻,不僅要摻和到喬治家族的生意當中,在第八區也投下了重資!」

  聽到朋友這麼介紹杜林的時候盧克一陣倒胃口,他本以為杜林只是一個什麼小人物,畢竟他連聽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沒想到隨便一問居然這麼有實力,這就讓他有點蛋疼了。作為一名富豪盧克很清楚「富豪」這個詞的構成是由「有錢」和「豪強」組合在一起,才有了富豪這個詞。

  沒有任何一個有錢人是好惹的,特別是這裡還不是他的小王國,他在伊利安沒有什麼人脈,和市政廳的人也不熟悉,想要解決這個問題還有些棘手。

  「有什麼辦法能夠和他見上一面?」

  他的朋友想了想,說道:「下個月一號,也就是五天後這裡要舉辦美食節,他肯定會出席,芙蕾娜也會出席。到時候我可以為你引荐一下,怎麼,你和他有什麼生意往來嗎?」

  他齜著牙笑了笑,「是有點生意上的往來。」,還有半句話他沒有說出口,那個傢伙砸了他的計劃,不僅是往來,還有衝突。

  盧克暫時居住在了朋友的別墅裡,等待著美食節的到來,他想要先和杜林接觸一下。如果對方好說話,他不介意和杜林成為朋友。但是如果杜林不是好說話的人,他也不介意在本地引爆一個大新聞。

  就在盧克開始享受伊利安悠閒的生活時,另外一邊的胡安正在瘋狂的抽調資金到處圈地建造影院,同時也瘋狂的對一些電影院發起了收購。

  他在帝都的朋友告訴他,喬治家族最近商量出了一個大致的結論,在必要的情況下可以和杜林以及他討論合作的事情。有了這麼一個消息,胡安抽調了幾乎所有的流動資金來做這件事,就連第八區的投資項目的錢也都抽調了出來。他前後準備了接近六百萬用於操作這件事,而且他打算瞞著杜林擴大最初計劃中的一百多家電影院的數量,擴大到兩百家!

  有了兩百家甚至更多一點的院線在手裡抓著,在接下來的合作談判中他絕對能夠佔據一個主動的地位,甚至能夠與喬治家族平起平坐。至於杜林會怎麼樣,那已經不是他關心的事情了,當杜林背叛他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已經不是一路人了。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5:11
第二四四章吹氣球【1】

 

  「父親,我聽說您抽走了酒吧所有的流動資金,是嗎?」,庫倫氣衝衝的走進了胡安的書房,他掐著腰來回走了幾步,「您知不知道,現在我手頭連一千塊錢都湊不出來了!」

  胡安眨了眨眼睛,放下手中的書,這是他自我調節的一種方式。每當他需要安靜的思考時,就會打開一本書,看一會之後整個人就能夠靜下來。他看上去是在看書,實際上是在思考,而且他認為這種方式很有用,也很有意義。

  他摘掉了鼻樑上架著的眼鏡,放進了眼鏡盒中裝好,到了他這個年紀視力就已經開始下降了,看書需要戴老花鏡才能夠看清楚。他慢條斯理的動作讓庫倫又要發作,庫倫實在受不了胡安的一些奇怪的習慣。有時候你越是急,他就越慢,可是等他急了的時候你只能跟著把節奏加快。

  「一千塊都湊不出來,說明還是能湊幾百塊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酒吧裡所有的酒都是我們自己家工坊釀造的,只需要籤上你的名字就能從倉庫裡面提貨。至於其他的例如水果食物甚麼的,需要用一千塊錢嗎?」,胡安說到這裡的時候怔了怔,「我忘了,已經月底了。」

  作為伊利安最大的酒吧經營者和酒飲料提供者,胡安還是很有信譽的商人,他的酒吧進貨從來不需要直接付現金,每個月的月底都會結一次賬。其實這並非是胡安刻意的壓著這筆錢非要為難那些商人,幾乎整個世界的大商人們都有這種習慣,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穩定」。

  就比如說為胡安酒吧提供水果的水果商人突然間不幹了,或者被什麼人收買了亦或是其他種種情況,突然間終止了給胡安提供新鮮的水果。如果沒有一個有效的方式來約束他,那麼損失的只有胡安一個人。但是壓了一個月的貨款就能夠最大限度的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如果有誰想要不做了,或者因為其他事情暫時提供商品,他就要想像被胡安壓著的那一個月的貨款怎麼能夠收回來。

  這是一種非主動的誠信,除非提供商的聲望、地位能夠和胡安平齊,否則這種現象就會一直存在。

  一千塊如果只是用於支付水果錢肯定是夠的,但問題是酒吧裡可不僅僅只提供水果和酒水,還有果汁、海鮮、牛羊肉和各種熟菜麵包麥仁,這些東西加起來一千塊根本就不夠。庫倫也是準備給那些傢伙們結賬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酒吧沒有錢了。等他問出這些錢去哪之後,他就來到了這裡。

  他知道胡安最近在搞一個什麼大計劃,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這件事中,就像是著了魔一樣。家族裡的錢一直都是由胡安一個人管理,別人都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是今天庫倫來這裡除了找胡安要錢把那些貨款結掉之外,他還想要問問家族裡的錢都到什麼地方去了。

  他也是現在才意識到最近胡安所作所為的嚴重性,居然連酒吧用於結款的錢都被抽走了,這些錢是沒了,還是做什麼用去了,總要給個說法。

  庫倫覺得自己這麼做沒有錯,甚至很多人都覺得他的做法並沒有錯,可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錢是胡安的,是胡安一個人的。這些錢不是庫倫的,不是其他什麼人的,不是這個家族裡任何一個人的,他們連份都沒有!這筆錢,是胡安自己的。至少在他沒有死之前,只有他才有權利支配這筆錢怎麼用,用在哪,其他人無權過問。

  其實很多富豪都面對著這樣一個情況,自己很有錢,每隔一段時間也會給家人足夠的零用錢,他們就從來沒有考慮過將自己手裡真正的「錢」分給這些人。只有等他們死掉之後,這些產權和權力才會按照遺囑公平或者不公平的分配給大多數人。

  同樣這些富豪的家屬們也經常出現一種不切實際的幻覺,他們會覺得富豪手裡的錢,也有屬於他們的一份……。

  這就很麻煩了,而這也是所有家族內部矛盾衝突的導火索——財富分配不均衡。

  庫倫臉色從進房間的時候就很不好看,他聲音有些低沉,有些變化,「他們明天就會找到我這裡索要他們的貨款,而我連一千塊都拿不出來,您說我該怎麼辦?不給他們?還是拿酒抵債?」

  胡安也有些不耐煩,他一門心思都投入到和喬治家族成為合夥人的大事情上,伊利安這些小利潤他已經看不上眼了。這兩天他請了一名在謝麗思街專門做與電影有關係的專家回來,特意詢問院線這件事。那名專家很直白的告訴他,任何院線只要能夠維持百分之三十的上座率就肯定會賺錢,如果能維持百分之六十那就要暴富。

  耀星帝國的票房分成按照時間階梯分成方法,前三週票房總收入中的百分之二十歸屬院線所得,第四周到第十二週票房總收入的百分之五十五是院線的,第十三週開始所有的放映票房收入都屬於影院所有。除了極少數有協議的影片除外,大多數電影的放映權是永久性的,也就是說你願意放多久就可以放多久。

  去年一整年一共上映了三十七部電影,票房最高的電影從上映到第十二週一共狂攬四百七十多萬,其中有二百五十多萬是製片方的收入,另外二百多萬是院線的收入,還有一部分收入算作稅收和各種支出費用。全國到目前為止登記在冊的影院有五百多家,拉平均每一個電影院在這部電影上的收入是四千塊到五千塊。

  當胡安聽到這個數據的時候差點就放棄了這個生意,好在他繼續耐心的聽著那個專家繼續為他分析。去年一共上映了三十七部電影,其中有火爆的也有一些無人問津的,據統計產生了三千九百一十三萬的總票房,大致的計算了一下平均每個電影院的的上映期收入在三萬塊左右。

  這也不是很多?沒關係,實際上各個影院的真實收入與這個平均值差距很大。比如說偏遠地區的電影院收入要低於這個數,但是在一些發達地區的電影院收入則遠遠高於這個數。

  胡安又花了一點錢,拿到了一個發達地區電影院的票房計算,最少的也有四萬多塊,多的地方有五六萬的。

  如果按照這麼計算的話,他盡可能在每個城市的市中心建立三到五座高中低檔的電影院,手裡握著一百五十家到兩百家電影院,一年的收入就在兩三百萬之巨。

  除此之外影院還有一部分收入來自於「無權方放映」,也就是說在第十二週之後的放映收入。有一些地方的影院刻意的縮減放映場數,並且提高票價,讓大多數人都看不起。等放映期結束之後他們再做各種所謂的優惠活動,把觀影人重新拽回電影院裡,可能上座率比正常播放的影院要低,但是他們的收入都是自己的。

  專家給胡安最終羅列了一個數據,如果他手裡有兩百家以上的電影院,年收入將超過四百萬!

  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胡安心動了,是真的心動了,他不需要什麼四百萬這樣令他都顫栗的數據,哪怕只有兩百萬都可以。這意味著他三五年之內就可以回本,然後就會進入財富爆炸階段,十年之後他的總資產就有可能達到五千萬甚至是更多。

  這不是一個空想的數字,因為他注定是喬治家族的合夥人,就算做不成合夥人,手裡握著這樣的院線資源也足夠他吃的滿嘴流油。

  以至於他對現在的生意早已不上心了,這種幹了大半輩子才攢了一千萬出頭的生意,他做夠了!

  面對長子的質問胡安皺了皺眉頭,「我相信你有辦法解決這件事,這也是正是我安排你去做經理的原因。如果連這麼一點小事你都沒有辦法解決,那些不切實際的妄想我看還是算了吧!」

  庫倫沒有想到胡安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他被氣的都笑了起來,直接掏出掛在腰上的鑰匙,狠狠的拍在桌子上,「父親,我最近身體不好,這份工作我已經承擔不了,您還是找一個您認為合適的人來做吧!」,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胡安的書房,他已經不在乎胡安會怎麼樣,他現在只想著要離開這裡,離開伊利安,去追尋自己所希望嚮往的生活。

  胡安平靜的看著庫倫的離開而沒有說任何挽留的話,他隨後撥打了酒吧的電話,讓酒保安排一下接下來的工作以及應付那些上門討要貨款的人,很快他又開始思考如何盡快的完成他為自己制定的計劃。

  單純的圈地建造影院速度太慢了,還是收購快一點。時間越來越緊迫,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喬治家族就會要求他們坐到談判桌上,萬一杜林那邊的進度超過了他,他會很難受。不僅難受,還有被踢出局的可能,所以他也要加緊速度。

  琢磨了一會,他撥通了帝國央行伊利安分行行長的電話,他想要請對方吃個飯。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5:12
第二四五章貸款【2】


  「對不起,我接一個電話!」,伊利安地區帝國央行的行長歉意的笑了笑,站起來走到辦公桌邊,拿起電話湊在了耳邊。他沒有說話,只是用「嗯」和「好」完成了整個通話的過程,當他把電話放下之後,又走到會客的小沙發組坐下,並且給杜林遞了一支煙。

  作為在帝國央行有上千萬存款的超級大客戶,伊利安這邊的分行行長詹姆斯真的把杜林當天主來對待。每到節日他還會安排長相甜美的女接待員為杜林送上一些禮品,或是邀請他來參加銀行舉辦的活動。

  如果把帝國看作是一個人,那麼銀行就是遍布人體每一個地方的血管,富豪和他們口袋裡的錢就是血液。

  這次杜林來這邊的銀行就是考慮到接下來可能會有大筆的現金出入銀行,所以他必須提前和這邊分行的行長詹姆斯溝通一下。帝國央行一直在執行保證金制度,伊利安地區算是發達地區,介於一線城市和二線城市之間,按照央行的劃分也就是二級銀行。銀行內流動的現金加保證金在結算日的時候必須等於伊利安地區儲戶所儲蓄的金額總數百分之五十,大概有五千萬左右的樣子,也許會多一點,也許會少一點。

  之所以不是百分之百,是因為央行有能力也有自信可以壓制住那些大額的儲戶,說服他們放棄擠兌這種傷害彼此感情的想法,至於其他的「散戶」就算加起來都無法動搖二級銀行的保證金。這一套制度執行了上百年都沒有出現過問題,所以直至今日還在執行這套有點老掉牙的方案。

  當然為了面對可能出現的一些問題,帝國央行方面也制定了另外一套規則,那就是大筆金額的進入必須提前進行溝通。無論是儲蓄還是取出都必須先和銀行打好招呼,特別是取出。如果沒有提前預告,銀行有權力拒絕儲戶取走銀行內的存款,哪怕那些錢並不屬於銀行。

  當詹姆斯聽說杜林最近可能會有大動作的時候,內心小小的抱怨了一下。如果這筆錢最終沒有回流回來,那麼他年終的業績就不會太好看,因為他讓銀行「損失」了上千萬的現金。是的,是損失,不是別的什麼。儲戶儲存在銀行的錢並非就像他們說的那樣放在了銀行裡,而是被銀行用於投資或是貸款,突然間要抽出一千萬,就意味著在某個地方某個時間段裡有一個大概一千萬資金左右的項目要暫時擱置,為此銀行會損失一筆可以預見的「利潤」。

  既然有損失,那麼就肯定有人要為此負責,而這個負責的人就是詹姆斯。

  「我能詢問一下,您這筆錢要用在什麼地方嗎?」,詹姆斯主動讓秘書為他們削了兩個蘋果並且切成瓣,他將果盤推到了靠近杜林的地方,臉上的笑容都擠出了一條條皺紋。

  如果這個錢會流入其他地區的帝國央行,他的責任就會輕一點,最多就是一個句口頭批評,他需要搞清楚這個情況。

  杜林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直接就說了出來,「我打算加大對影院建設的投資,我想您應該有聽說過最近流傳的消息。」,說著杜林看上去有些自負的輕笑起來,「我與喬治家族的接觸看起來相當的順利,為了爭取更多的利益,所以……」

  這件事詹姆斯聽說過,任何一個領域的托拉斯企業都是帝國央行最尊敬的客戶,如果杜林真的可以做到這一步,那麼總行極有可能把杜林的客戶等級權限提升到最高。客戶的等級是不對外公佈的,只有銀行內部部分人知道,如果杜林的客戶等級能夠提到最高,也就意味著在未來他不需要任何抵押品,就可以從銀行拿走數千萬的貸款。

  詹姆斯臉上的笑容更加的陽光燦爛,他甚至非常貼心的問了一句,「那您需要貸款嗎?對於您這樣優秀的客戶,我們會提供大額的低息貸款,我想這更有助於您在'戰場'上建立功勳。」

  杜林搖了搖頭,他拿著牙籤穿起一個蘋果瓣塞進嘴裡,「等我覺得不夠的時候,我一定會通知您。」,說著他拍了拍褲腿站了起來,從衣架上取走了自己的圓帽,「好了,我也該告辭了。」

  「我送您!」

  詹姆斯站在銀行的門口恭敬的看著杜林的車子消失在街頭,他齜牙咧嘴的抽了一口涼氣,抬起腕錶看了看時間,沒有再回銀行的辦公室,而是直接開著車去了第三區一個稍微偏僻的燒烤店裡。這叫叫做德馬裡小牛腱的燒烤店還算有一點名氣,本地喜歡吃牛肉的人都知道這家小店。

  實際上這家店主要接待的對像從來都不是什麼有錢人,加上牛腱也不是最適合做燒烤的部位,所以他們的接待對像是那些中低產階級。或許這間店的店主和許許多多的店主一樣,在開店之前就想好了自己的產品和主流消費人群,但總是在經營的過程中會發生一些無法預料的意外,比如說烤牛腱在伊利安莫名其妙的很受歡迎。

  為了迎合市場,德馬裡小牛腱的店主擴張了門店,並且加蓋了二樓,用於招待身份尊貴的客人。

  在二樓一個隔間裡,詹姆斯找到了胡安。

  胡安正在擺弄著盤子裡的牛肉,這些牛腱上有很多的筋線,本來人們就不喜歡吃這種東西,更何況燒烤之後這些筋塊更加難以咀嚼。這種東西要是放在了南方或者北方絕對都是窮人吃的東西,可在伊利安,大多數人們都愛吃。

  「這該死的天氣!」,剛從車裡下來的詹姆斯有點受不了房間裡悶熱的環境,他摸了摸牆壁,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冰涼,不由的抱怨起來,「下次你要換個地方,這裡隻適合冬天來。」

  胡安笑了笑,沒說什麼,他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讓詹姆斯坐下,兩人很快就把精力投入到熱騰騰的牛腱當中。這些牛肉只能熱的時候吃,稍微涼一點吃起來就像是在咬一塊輪胎,兩人戰鬥了好一會才把六磅牛腱消滅掉,滿足的飲了一口花茶,整個人都變得滿足起來。

  詹姆斯和胡安是老相識,沒有什麼陌生和距離感,詹姆斯一邊剔著牙一邊問道,「東西也吃了,茶也喝了,現在我能知道你把我叫到這裡來是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了嗎?」

  胡安沒有遮遮掩掩,直接開口說道:「我要貸款!」

  「貸款?」,詹姆斯手中的小動作都停了下來,他有些吃驚的看著胡安,就差問對方是不是有病。胡安現在大概還有四百多萬的錢存在銀行裡,他居然還想要貸款?這就意味著他需要的不是三五十萬或者一兩百萬,而是更多。

  老實說有人如果說要貸款而且數額巨大的話詹姆斯應該高興才對,比如說他主動和杜林說起這個事,但胡安說要貸款他不是那麼高興,因為他們是很多年的朋友,他知道這裡面的風險。

  一旦胡安逾期哪怕一秒鐘,他所有的抵押品的所有權都會發生轉移,等於他把自己的產業以相對低賤的價格賣給了銀行。像胡安這樣的客戶,銀行會給他抵押品百分之八十的價格,實際上這個百分之八十還要縮水一部分,最多只有百分之七十五,差一點的話就是百分之七十二,這是銀行的規矩。

  價值一百塊錢的東西銀行一般評估之後定價最高不會超過九十二塊錢,然後在算其中百分之八十的價格,也就是七十三塊多。但是如果胡安想要贖回這些產業,他至少要為此付出九十塊到一百塊左右,甚至他最後都拿不回來。很多人進行巨額貸款最後都難以贖回自己的東西,在巨額利息的滾動下不是所有投資項目都能快速的變現。

  這是一場豪賭,用自己的家產去賭一個未來!

  想到這裡詹姆斯搖著頭笑說道:「我給別人推貸款別人不要,我不想推的人卻主動找我……好吧,你要多少錢?」

  胡安敏銳的捕捉到了詹姆斯所說那句話中的意義,他知道詹姆斯所說的推貸款絕對不是幾百幾千那種小額貸款,能夠與他相提並論的絕對是一筆同樣驚人的數字,他忍不住問道:「你說的是誰?」

  詹姆斯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透露給胡安,因為這件事和胡安的確也有關係,「是杜林,你打電話來的時候他正在和我溝通打算取款的事情,我嘗試著向他推銷了一下貸款業務,可是被他拒絕了。」

  「我能不能知道他這次要取走多少錢?」

  詹姆斯搖了搖頭,「我告訴你這件事已經違反了銀行的規定,所以……」,他聳了聳肩,「反正是一筆很驚人的數就對了。」

  胡安陷入到沉默當中,他當然知道杜林為什麼突然間要取出所有的存款,因為喬治家 族鬆口了,據說很快就有人會來和他們討論合作的事情,順便還要去考察一下他們所擁有的那些院線。這個世界上不會有傻子,你說你手裡有一百多家電影院人家就要相信?越是重要的事情,各方面的審查也就越嚴格。

  就像這次討論合作的事情,離杜林提出這個想法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他們才做出決定,足以說明這些人對這件事的慎重。

  想到這裡,胡安憋了一口氣在胸口,低聲問道:「你覺得我的酒吧和工坊能值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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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六章瘋漲【3】



  在帝都謝麗思街隔壁街的一間辦公室裡,約書亞坐在橢圓形辦公室的一頭,翹著腿望著兩側坐滿的員工,臉上的笑容完全綻放。他很想知道隔壁那條街道上的混蛋們如果知道自己已經偷偷回來了,會露出怎樣的表情。是的,他來復仇了,但是在復仇之前他必須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壯,以至於不需要擔心再一次被人踢出局。

  辦公室兩邊坐著的都是非常專業的經紀人以及與金融有關係的相關人員,其中有一部分是約書亞的老下屬,還有一部分是對謝麗思街擁有著執著和追求的新手。他不在乎這些人的水平如何,他相信就算是一群羊羔在他的帶領和指揮下,也能戰勝一群雄獅。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立刻用手裡的筆指向了左手邊第一位員工,那個看上去四十多歲十分沉穩的中年人立刻收拾了桌子上的東西,走到辦公室外屬於自己的工作桌上開始按照計劃撥打電話。在三分鐘之後,謝麗思街上三大交易所同時更新了一條新聞,一家叫做「火龍文化」的掛牌娛樂公司被一家大型公司收購,經過重新注入了一千萬的巨額資金進行資產重組。

  這家公司更名為「夢工廠」,已經轉型為一家複合型的大型娛樂公司,同時新聞內還公佈了這家公司將會在帝國各地籌建不低於兩百個電影院的計劃書,其中有差不多接近三十家已經已經建成。謝麗思街上的一些金融分析機構紛紛在這則新聞下方標注了自己的看法,其中有一些主流分析評估公司認為夢工廠此時插入院線領域的「三方戰場」會打亂喬治家族的佈局,對於喬治家族統治院線領域造成一定的困擾和阻力。

  同時也有一些小型分析評估公司認為夢工廠的強勢殺入說明了這家公司對院線領域志在必得的決心,在未來極有可能和喬治家族在院線這個領域形成對抗的趨勢。就算做不到,最後也大可以把自己的產業一把丟給喬治家族大賺一筆直接脫身。

  這家公司將在今天早上九點半重新掛牌,接受所有買入請求,初步在元火龍文化原有的基礎上將額外發行(認購)四百萬股,每股起售價格不低於$1.75,股票代號為「dwa.aac」。

  這就是謝麗思街,很平凡的一天,沒有任何值得奇怪的地方,或者說人們早就適應了所有奇怪的事情。

  在離aac交易所直線距離不到一百米的另外一條街上,約書亞站了起來,雙手壓在桌子上,身體前傾充滿了侵略性,面帶一種了自信的笑容,輕聲說道:「先生們,戰爭開始了!」,所有人衝出了辦公室開始瘋狂的打電話,約書亞端著咖啡走到了臨街的窗戶前,看著這條街道上並不算擁擠的人潮,抿了一口苦澀的咖啡。

  謝麗思,我回來了!

  隨著時間來到早上九點半,交易所裡擁擠的連一隻蒼蠅都沒有地方落下而累死在空中,整個交易所內都是面紅耳赤為了一個個數字而瘋狂的人們。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分析評估公司的報告起到了作用,還是有人真的很看好這只叫做夢工廠的股票,在短短兩個小時內,股票的價格從$1.75快速的拉升到$2.61,實現了接近百分之五十的漲幅!

  其實每個月總有幾隻股票拉升的非常迅速,那些經紀人瘋狂的比劃著手勢,聲嘶力竭的吼著什麼。到處都是飛舞的藍色票據,到處都是提著電話來回穿梭的經營,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任何地方會比這裡更加的繁忙!

  「是碧昂絲女士嗎?對,是我,我向您提供一隻非常好的股票,剛剛開盤只有兩個小時已經拉升了百分之五十,對,您可以打電話去任何評估公司詢問這隻股票,它還有很深的潛力可以挖掘,我認為現在是入場的最好實際!」

  「托尼先生,我是謝麗思街……」

  「西蒙先生,我向您……」

  無數的人為那一個個不斷翻動標有數字的小牌子而瘋狂,就在那個叫做夢工廠的股票拉升到$3.19已經有一段時間的時候,突然間出現了十萬股的買入打破了短暫的停滯,整個交易所關注這隻股票的經紀人更加的瘋狂起來,很顯然已經有大型的資本勢力進場,並且看好這隻股票,他們也更加賣力的推銷著這隻股。

  時間就在這樣一個被人遺忘的地方一點一滴的過去,當太陽西垂,夕陽的紅光鋪滿謝麗思街的時候,喧囂聲突然間終結,就像所有人都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脖子。

  很多人都在看著那隻和許許多多前輩一樣創造了掛牌第一天奇蹟的夢工廠,或是喜悅,或是悔恨,那觸目驚醒的數字將讓許多人在今天夜裡瘋狂。

  $4.77,幾乎要翻了兩倍,那些嗓子已經沙啞的經紀人們開始有序的退出交易所,清潔工們也開始清掃地上厚厚一層藍色的票據。

  今天的交易時間結束了,但是今天交易所帶來的變化正在迅速的發酵,當天晚上謝麗思晚報頭版頭條用了加黑加粗的字體標注了一個詞——奇蹟!

  記者在文章中多次用了感嘆號和驚嘆的語句來表達內心的震驚,漲了三塊錢,意味著很多人的財富在短短的幾個小時裡實現了翻倍。特別是幾次大手筆的買入足以讓記者都羨慕嫉妒恨,從來沒有任何人會想到一個數字遊戲居然能夠牽動如此之多人的心弦,更沒有想到這個遊戲從誕生一天,就注定會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與此同時,一些分析評估公司開始了晚間推送,一些信譽非常好並且經營了很長時間的分析評估公司一致給夢工廠打上了黃色的標符,並且提醒所有投資者不要盲目的追進。但是一些規模沒有那麼大的小型分析評估公司這都給了綠色的標符,認為現在還是最佳的進場時間,甚至預測這隻股票有可能會漲到六塊錢,甚至是七塊錢。

  許多不明就裡,對股票一知半解的股民紛紛拿起了電話開始撥打自己股票經紀的電話,詢問明天是否能夠買入這隻股票,會不會存在巨大的風險。

  其實對於股票經紀來說自己的客戶賺錢或者虧錢和他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他們需要的是客戶們買賣的這種行為,只有買賣才能夠抽取到足夠的提成。當然,也有一些股票經紀非常的有職業道德,因為他們很明白良好的口碑效應會給他們帶來更多的客戶,以及更多的收入。

  但是面對這隻充滿了奇蹟的股票,他們認為可能存在風險,但絕對不是現在。

  就像許多股票發行之後必然會漲一樣,這是一個公認的「定律」,儘管有時候定律也會出現不定律的機率,可那畢竟是少數。隨著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關注這隻股票,在股票經紀的小圈子裡已經確定了一件事,未來一周這隻股票要瘋。

  約書亞坐在豪華的餐廳裡吃著來自伊利安的龍蝦,在伊利安只需要一塊錢的龍蝦在帝都,在這樣的場合與環境中,賣到了三十九塊錢的天價。但是人們喜歡吃這個東西,酒店根本不愁賣不出去,只會愁進的貨不夠多。

  「知道嗎?」,他揮了揮手中的餐刀,目光在圓桌邊上每個人的臉上停留了一兩秒,才繼續說道:「我們今天創造了一個奇蹟,可能我們不是最奇蹟的那個,但奇蹟就是奇蹟。在離開辦公室之前我已經和boss通過電話,你們所有人本月的底薪和提成全部翻倍!」

  嘩的一聲那些年輕人都歡呼起來,他們完全不在乎這裡是高檔的場所,這意味著他們這個月最少也能拿到上千塊!這簡直讓他們無法想像,要知道其中有些人甚至剛從學校畢業,他們沒有想過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居然如此的給力。那些約書亞的老下屬倒是很平淡,這些錢確實不少,可他們見過更多的錢。

  約書亞抬了抬手,「如果你們只有這樣就滿足了那麼我接下來的話就可以省略了……」,那些歡呼的年輕人們頓時閉上了嘴巴,一個個激動的看著約書亞,他們知道肯定還有更加刺激的在後面。約書亞笑了笑,「年底每個人帶薪休假兩個月,自己選個地方,公司為你們買單!」

  看著這群幾乎要蹦起來的年輕人,約書亞笑著搖了搖頭,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的醬汁,被餐巾遮住的笑容發生了短暫的扭曲,又緊接著恢復了正常。

  他舉起了酒杯,「敬奇蹟!」

  與此同時,在伊利安價值三十五萬元的莊園內,杜林系上了餐巾,今天的晚餐是牛肉,在特耐爾他吃這個東西都差點沒有吃吐,可在這裡牛肉卻成為了昂貴的食物。

  「我能知道今天晚上這頓飯是為了什麼嗎?」,換了一套衣服的德芙坐在了餐桌的另外一邊,杜林有些莫名其妙的要求她更換了衣服並且陪他吃飯,為此特意從酒店訂購了差不多價值三百多塊的食物。

  杜林一臉無法控制並且還在蔓延的笑容,這讓他的臉看起來都有一點滑稽,「因為我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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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七章美食節【1】



  「小姐,已經查清楚了,杜林先生曾經在特耐爾城待過一段時間,半年多前來到伊利安定居……」

  當納莎聽見「特耐爾」這個詞的時候腦子嗡的一下,她永遠忘不了自己在特耐爾所遭遇的一切。

  約翰前後結過三次婚,每一段婚姻都給他帶來了一個孩子。他有三個孩子,兩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可能是因為婚姻不順的原因導致了他前面兩個孩子和他的關係都很不好,女兒成年之後就主動離開家,在求學時與鋼鐵大亨的次子成為了情侶並結婚,很少會回家看約翰,聯絡都相當的稀少,父女的感情很差。

  而長子,也就是納莎的父親,在約翰第一段婚姻結束之後就離開了家庭,那個時候他只有十六歲。他始終認為是約翰拋棄了他的母親,因為貪戀美色娶了一個年輕的姑娘,這是對家庭的背叛,所以他義無反顧的離開了家,獨自在外闖蕩。他一邊做臨時工一邊上學,學習成績非常的優秀,每年都能獲得全額獎學金。

  在求學的過程中也一樣遇到了自己心儀的女人,並且結婚生下了納莎。婚後納莎的父親成為了一名教師,在自己曾經學習過的學校裡任教,他的一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在約翰死後會發生改變。作為約翰的長子他必然會繼承一大筆屬於他的財產,以及產業和權力。

  問題就出在了這裡,約翰第三段婚姻的對像是一名很年輕的女演員。這個年輕的女人喜歡玩樂,即使是懷孕期間還經常玩到半夜甚至是早上才回來,她還有吸煙的嗜好,經常喝酒。年齡上的差距以及約翰越來越大的年紀讓他沒有那麼多精力來約束自己第三個妻子,導致了她產下的孩子體弱多病。這個問題在喬治家族這樣的大家族來說不是什麼大問題,他們擁有足夠的錢和資源來給孩子補足先天的缺失。

  就像胡安的兒子庫倫認為胡安口袋裡的錢有一部分是屬於自己的,約翰的兄弟姐妹們也認為喬治家族的財富有他們的一半。特別是約翰身邊最小的孩子亞瑟養成了和絕大多數富豪家庭孩子一樣的脾性,除了吃喝玩樂什麼正事都不願意做之後,他們對掌握家族財富和權力的慾望更加高漲。

  在這樣的情況下,約翰主動找到了納莎的父親,希望他能夠回到家族中為他分擔一部分工作,同時也能夠震懾那些擁有不切實際幻想的家族成員。幾乎從來沒有依靠過家族並且和父親有著重重矛盾的教師有著屬於自己的執拗,他拒絕了約翰的要求,並且堅稱自己和喬治家族沒有任何關係,他甚至把自己的姓氏都改成了他母親的姓氏,來斷絕彼此之間的聯繫。

  為了避免納莎受到騷擾和影響,他將納莎送到了母親的家鄉奧爾奧多去,躲開約翰。不明真相的納莎並不知道自己是一個億萬家族的繼承人之一,她以為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老師的孩子。在這期間還出了一件事,納莎的母親第二次懷孕五個月的時候摔了一跤,當時的情況很嚴重,已經出現了休克的症狀。

  但是納莎父親口袋裡並沒有足夠多的錢讓他的妻子接受最好的治療,於是他不得不拿起電話聯繫了最不想見到的人,約翰。

  從此兩人又產生了聯繫,並且維持著這段聯繫。可能是感覺到自己父親愈發的蒼老和憂愁,十幾二十年的恨意也在不知不覺中化解了許多,他最終接受了父親的請求,重新回到了喬治家族中。

  這就像一本狗血的劇本,整天在叔叔嬸嬸們的吹捧中成長起來的亞瑟面對突然橫插進來的哥哥,表現出了十足的敵意。他的叔叔嬸嬸們告訴他,如果不能把他的哥哥踢出去,那麼他未來能夠得到的財產將分一半給他的哥哥。從來沒有做過正事的亞瑟開始奮發圖強,在一些叔叔嬸嬸的幫助下與納莎的父親開始了「有勇有謀」的鬥爭。

  整個家族硝煙瀰漫,也就在這個時候,納莎回到了家族中……。

  從來沒有想像過自己還有這樣一層身份的納莎幾乎要崩潰了,她感覺自己整個人生都是一場騙局,所有人都在傷害她,都在欺騙她,她也更加的自閉以及冷漠。

  作為第三代第一個直系家族成員納莎受到的關注遠遠超過他父親所受到的關注,甚至為她的父親吸引了不少火力。

  直至約翰把她送來伊利安,除了讓她散散心之外,也是為了避免受到家族成員的針對。

  但是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離開了漩渦中心,居然又碰到了讓她回憶起人生中最痛苦事情的詞——特耐爾!

  但是隱隱之中納莎有一種感覺,杜林和自己的遭遇一定有什麼關係。她很明確的知道自己沒有見過杜林,更不可能和他說過話,但是那熟悉的聲音縈繞在她的耳邊久久不散,就好像是……在什麼地方聽過他的聲音。

  在哪呢?

  「我明天要參加美食節,你幫我準備一下。」,納莎是一個勇敢的女孩,否則也不可能一個人去奧爾奧多那樣陌生的地方上學,她既然產生的困惑,那麼就去解開這個困惑。而且作為當初那件事的主要當事人之一,她認為這裡面有太多不合理的事情,她想要知道真相。

  對於納莎突然間要參加美食節的要求克麗絲有些奇怪,她之前還說過這件事,市政廳以及亞歷山大都邀請過納莎,都被她一一回絕了。可現在突然間又想要去,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情況?克麗絲心裡思考著納莎態度改變背後的可能,嘴上一口答應了下來。

  美食節經過一段時間的宣傳已經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從這幾天突然暴增的旅客量來看這場活動是有必要持續下去的。市政廳非常的滿意,如果美食節最終能夠圓滿閉幕的話這些遊客的口碑效應會成為宣傳的重點,吸引更多的遊客來到伊利安。亞歷山大也很滿意,作為美食節的主辦方他也受到了足夠的關注,這對他將酒店業從伊利安地區擴張出去創造了很好的條件。

  第二天一大早彩旗飄飄,天空中飛舞著五顏六色的氣球,港口不斷停靠的郵輪將滿載的遊客卸下之後立刻離開,挪出位置讓已經在近海等待卸載遊客的郵輪靠岸。

  杜林手裡捧著一個小碗,碗裡裝著一些奇怪的東西,這些東西呈橢圓形,橙色,有小手指頭大小,透過那些極薄的外壁可以看見裡面有一個已經成型的小魚在不斷的游動。這是一種深海魚類的魚子,不需要任何醬汁就足以讓人沉醉其中,咬破外壁的同時極其鮮美的汁液立刻炸開,還能感覺到舌尖上有什麼東西在跳動。

  這種魚子一盎司就需要五塊錢,雖然味美可卻不是什麼人都能消費的起。

  「人太多了!」,杜林感嘆了一聲,本來只是亞歷山大一時間的心血來潮,但是在市政廳的幫助和推動下,現在所產生的效果已經超過了亞歷山大能夠想像的極限。很顯然,明天主流報紙上肯定會報導伊利安美食節的盛況,這也算是市政廳的功績之一。

  走在杜林身邊的芙蕾娜點了點頭,她一手按著頭上淡藍色的遮陽帽,綠色的紗裙被海風吹去,露出了雪白的腳踝。攝製組沒有放假,而且拍攝的地點就在海灘上,這是杜林答應亞裡沙大的事情,為此亞歷山大支付了五萬塊。

  她眼睛一亮,指著遠處人群層層圍繞的地方,「瞧,是大胃王比賽!」

  杜林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第一眼就看見了一個巨大的肚子,以及巨大肚子的主人亞歷山大。這個傢伙笑的嘴都合不攏,站在比賽台上主持著第一場比賽。

  任何人都能夠參加大胃王的比賽,不需要任何的費用,比賽食用的是一種魚肉製作的香腸,從成本控制來看這玩意比麵包可便宜多了。在長桌後已經坐著十名比賽選手,這些人都是來自帝國各地的遊客,可能他們覺得自己平時比較能吃,所以嘗試著想要挑戰一下大胃王這個「稱號」。

  為了把這次活動辦的圓滿,亞歷山大也算是絞盡腦汁,他一共開了九個活動擂台,除了大胃王這個比賽之外還有什麼水桶肚之類的比賽。得到稱號的選手可以擁有十五天酒店的免費入住權力,可以拆開也可以連續在一起,在一年內的任何時間都可以隨意的入住。更重要的是每個冠軍都有三萬塊錢的獎金!

  如果有什麼事情不需要辛苦勞累,只需要吃一些好吃的,喝一些好喝的就能夠賺到大錢,那麼無疑就是這些比賽了。

  「想試試嗎?」,杜林隨口問了一句,他在夢境中時聽說過兩件事,不知道真假。

  第一件事那些看上去很瘦弱的女孩往往非常能吃,她們的肚子最少能夠裝下十斤食物。

  第二件事是那些說自己不能喝的女孩往往非常能喝,難得端一次杯子,但每一次端杯都注定孤獨。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5:13
第二四八章猜測【2】

  盧克將一條巨大如同牛肋骨一樣大小的魚骨頭丟在了垃圾桶裡,他從身邊狗腿子的手裡接過了毛巾擦了擦臉擦了擦手又丟了回去,「這東西挺好吃,走的時候帶一條。」,他吃的是一種海洋裡巨大的魚類,這種魚成年之後大約有五噸到八噸左右,除了鮮美的肉質之外魚油也有很高的經濟價值,提煉的油脂經常用於精密儀器零部件中。

  他回過頭瞥了一眼身邊的朋友,問道:「看見杜林了嗎?」

  他的朋友搖了搖頭,說實話這麼熱鬧的伊利安真的很少見,作為本地人都沒有見過幾次,而且他對這裡舉辦的活動也很感興趣。不僅是他,還有不少伊利安的名流到來到了海灘上,他已經看見了好幾個了,「你好像很急?不用擔心,中午的時候肯定能夠見到他。今天帝都特稿社的人要來,亞歷山大為他們弄了一個午餐的餐會,杜林肯定也會參加。」

  喬治家族手裡的特稿社就像是一家出售商品的公司,只是他們的商品是具有時效性的「新聞」 。在這個交通和聯絡還不算方便的時代之中,居住在北邊的人很難知道南邊發生了什麼事情,那麼怎麼辦呢?當地的報紙印刷社或出版社就會通過特稿社購買這些新聞,然後進行再編輯或直接轉發。

  喬治家族能夠壟斷報業成為最大的托拉斯,其根本就在於他手中的三家特稿社辛迪加,他掌握著整個帝國絕大多數的新聞熱點,任何新聞類出版社如果不想靠編輯自己編故事來愚弄讀者,就必須成為他的合作夥伴,並且從他的手裡購買新聞稿。可以想想看,整個帝國數百家報社每天都需要花上幾十塊錢甚至是上百塊錢從他的手裡購買新聞,他每天能夠有多少收入?

  其實一些報社自己也很清楚,只要派出外派記者就能夠擺脫喬治家族的控制,可問題是一個只值五塊錢的新聞派出一名記者消耗數十塊錢跨越幾個城市或幾個州值不值得?甚至有些新聞不是誰想採訪就能採訪的,還需要一定的關係。

  只要通訊和交通問題一天不解決,只要沒有另外一個大亨站出來正面對抗喬治家族的特稿社機制,那麼喬治家族就會繼續統治這個行業。

  這次為了伊利安美食節亞歷山大花了三千塊邀請了特稿社的記者來採訪,可想而知有了這些記者的採訪之後明天絕大多數缺乏新聞內容的報紙和刊物上,都會刊登伊利安美食節的消息。所以亞歷山大對此十分的重視,不惜自降身價來接待這些特稿社的記者。

  盧克對這裡面的水深水淺一點概念都沒有,他扯著嘴笑了笑,「行,那我先到處逛一下,中午吃飯的時候我直接去酒店。」,他說完就和朋友分開,帶著狗腿子單獨在美食節會場到處轉悠了起來。

  盧克是一個投機者,他本身並沒有受過高等的教育,所以有些時候會表現的有些讓人難以接受。他拍了拍屁股看著繁華的海灘不由感慨,他的小王國地處西部偏遠的地方,哪有東部沿海地區繁華?一邊感嘆著一定要搬到一個繁華的地方,一邊也在考慮是不是要在自己的小王國裡也建設一個繁華的中心。

  就在他考慮著這件事的可行性時,他的狗腿子拽了拽他的袖子,「boss,看那邊!」

  盧克有些不耐煩自己的思路被打斷,但還是朝著狗腿子附圖所指的地方望了過去,臉色頓時發生了變化。

  裡三層外三層的遊客正在圍觀劇組的拍攝,芙蕾娜在鏡頭前正品嚐著一份美食,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毫無疑問,這就是為了五萬塊臨時加的劇情。

  導演喊了停之後笑瞇瞇的讓攝像師收拾軌道和器材,他們接下來要去城裡繼續拍攝。五萬塊換來一個兩三分鐘的鏡頭也不能算吃虧,畢竟大家都認為這部有色電影必然會成為電影史上永遠都無法磨滅的「經典」。所有的第一次總是人們最難忘的東西,在這樣一個具有了歷史意義和巨大價值的電影中有兩三分鐘的鏡頭,導演都覺得五萬塊的廣告費是不是有點少了。

  芙蕾娜正在和導演討論下面的拍攝活動時,一個眼神有些森然,穿著花點體恤衫戴著白色帽子的傢伙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他目光森然的從劇組每個成員的臉上一掃而過,繼續向前走。

  場記剛到這人身邊準備攔下他的時候,他一掌就把場記推開,緊跟著就有人站在了場記的面前,幾乎臉貼著臉,一臉的桀驁,大有再動一下就要動手的感覺。

  「杜林呢?」,那人摘下了帽子掃了掃褲管,大刺刺的站在了拍攝的場地中,「我找他有點事情。」,他的氣質以及他的態度襯托出他不像好人的事實。他在自己的那一方天地中養成了一種說不上來的氣質,就像是禿鷲一樣,陰狠且令人生厭,同時還會畏懼。

  原本都打算離開的旅遊們又停住了腳步,看熱鬧是所有人類的共性,或者說是有智慧生物的共性。當然也有一些人感覺事情似乎不太對勁,朝著附近的臨時治安崗亭跑了過去。

  芙蕾娜結束和導演之間的對話站了出來,她不僅是女主角,更是製片人,同時還是這部電影和杜林之間連接的橋樑,她有必要也必須在這個時候站出來。

  「您好,我是芙蕾娜,您有什麼問題嗎?」,她心裡其實也有一點慌,表現的很禮貌,「杜林先生是我們的投資人,他現在不在這裡。」

  這個不速之客就是盧克,看著芙蕾娜精緻的小臉蛋他心裡越想越氣,本來屬於自己的東西結果被那個叫做杜林的傢伙搶走了,害的自己還虧了五十萬。以前對科琳娜的投入也算是泡了湯,那個女人現在和瘋子一樣沒有道理可講,他有些不耐煩,在他的小王國裡他可沒有受過這樣的對待。

  環境可以影響人的性格,原本計劃要先和杜林坐下來談一下的盧克在氣頭上也差點忘記了自己那個想法,他眉梢一挑,「他不在這?可以,帶我去找他!」 ,說著他就伸手抓向芙蕾娜的手腕,他向來強勢慣了,根本不考慮別人的想法。而且他認為這個芙蕾娜不過是個沒什麼名氣的演員,就算粗魯野蠻一點沒什麼大不了的。

  芙蕾娜讓了兩步,冷著臉說了一句「請您自重」,盧克抬手就是一巴掌掃了過去。儘管芙蕾娜已經反應很快的抬起了胳膊,但還是被盧克打散了頭髮,也被巨大的力氣帶到在地上。周圍圍觀的遊客中發出了驚呼聲,在旁邊圍觀的年輕人中有些對芙蕾娜還有一絲絲的仰慕,頓時就擁擠了過來。

  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敵意盧克也意識到這裡不是他的西部王國,在這裡沒有人認識他,他除了自己身邊那些傢伙之外誰也命令不了。看著那些憤怒的面孔,他怒哼了一聲,令人不敢正視的目光阻止了幾個躍躍欲試的年輕人之後,帶著自己的狗腿子推開人群離開了這裡。

  有人將芙蕾娜扶了起來,她一邊擠出笑容說自己沒有事,一邊整理著被打散的頭髮。她心裡很委屈,她覺得自己為杜林背了一個黑鍋,眼眶中已經蓄上了淚花。

  很快就有警察過來詢問,警察局局長和斯科特都交代過他們,務必保證美食節的治安穩定。如果出了什麼差錯,他們肯定要受到懲罰。

  此時杜林「恰巧」碰到了納莎與克麗絲,只是這次與上一次見到納莎有所不同,最先與他打招呼的不是克麗絲,而是那個總是非常冷漠的納莎。

  「我們見過面,上次我來的時候。」,納莎的開場白很簡練,她上下打量著杜林,這目光有些不禮貌,「我們在那之前見過面嗎?我的意思是在特耐爾,我們見過面或者交談過嗎?」

  杜林一愣,搖了搖頭,「恐怕沒有,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

  納莎卻沒有因為杜林的否認就認為他說的是真的,她向前又走了一步,略微低著頭,目光緊緊的盯著杜林的眼睛,「可是我覺得我們見過面,就在特耐爾!」

  杜林故作驚訝的回應了一句,然後皺著眉頭裝作思考起來,納莎並沒有打擾他的回憶,等了約莫有一兩分鐘,杜林還是堅持之前的說法,他們並沒有見過面。

  其實此時他內心還是有點意外的,當時納莎已經爛醉如泥,就連自己身上衣服被扒光了也沒有什麼知覺,她又是怎麼想起這回事的?

  面對杜林的否定納莎更加感覺到杜林的聲音是那麼的熟悉,與這聲音同樣的熟悉的還有那個令她悔恨了一輩子的夜晚!她臉色一變,心中的猜測脫口而出,「那晚你也在場!」

  杜林繼續否認了納莎的說法,但是納莎已經堅信,那天晚上杜林絕對在現場。她不是沒有見過杜林,而是當時喝的太多了,連眼睛都睜不開。緊接著她勃然變色,「要麼告訴我那天發生的事情,要麼中斷你的計劃,我知道你在和家族合作,但是我會阻止!」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5:13
第二四九章緣由【3】

  這次提出要壟斷院線業務的是納莎父親的三叔,約翰的弟弟,按規矩納莎要喊那位三爺爺。

  這位叫做法布雷的三爺爺是家族中野心最大的,他之所以提出要在新的領域裡進行壟斷的目的,就是為了將喬治家族這個家族式管理的企業拆分成兩個企業,然後想辦法讓未來的「喬治院線業務公司」徹底的獨立出去,從而達到瓜分家族資源和財富的目的。不得不說這種手段很高明,因為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麼,從當前階段來看他這麼做對喬治家族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

  約翰其實也很清楚法布雷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他裝作不知道,其實也有一種想要憑藉這次機會把這些惹人厭的兄弟姐妹們一口氣全部踢出去。他同意歸同意,卻不代表他喪失了對家族控制的權力。到現在為止,除了部分權力轉移給了納莎的父親以及他的小兒子亞瑟之外,喬治家族的大權還牢牢的掌握在他的手中。

  如果納莎堅持要阻止杜林成為喬治家族的合夥人,作為第三代第一位繼承人,她有足夠的分量讓這些家族中的長輩們把這件事重新拿到家族會議上繼續討論。儘管大方向不會動搖,可是在選擇合夥人這件事上她還是能夠提出自己的看法,比如說換一個合夥人,或是換一種戰略。

  納莎很清楚杜林最近一系列積極的手段其目的就是與喬治家族在院線領域形成合作關係,從而組建一個全新的托拉斯企業。如果以這樣的手段來威脅杜林,那麼杜林會低頭嗎?

  她認為很有可能,克麗絲每次匯報工作的時候她都有認真的聽,杜林前期已經投資了不下三四百萬的資金在裡面,如果這個時候掐斷了他繼續前進的道路,他所有的前期工作就變得沒有意義,把大量流動資金變成了毫無價值的固定資產,他會為此產生巨額的虧損。

  面對納莎強硬的態度杜林只是笑了笑,就像他坑胡安那樣,對於小姑娘這樣有些幼稚的手段他並不在意,甚至可以說他很迫切的希望納莎能夠說出那句話,放出適當的信號。只有這樣胡安才會更加死心塌地的為實現「托拉斯」這個不切實際的夢,義無反顧的衝向懸崖。

  當然,該演的戲還是要演的,杜林臉上先是浮現出了憤怒的神色,但很快就變成了無奈。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點了一下頭,「我們找個沒有人的地方,這件事需要需要單獨說。」

  納莎指了指不遠處的酒店,隨行的保鏢排開了人群,讓兩人一前一後回到了酒店裡。等他們進入頂層的時候,整個頂層只有他們兩個人,而這也是杜林要求的。

  走至陽台上,整個伊利安的海岸線盡收眼底,遠處蔚藍色的天空和深藍色的大海就像是一幅絕美的畫卷。

  納莎站在杜林身邊不遠處,看著他,「現在可以說了嗎?」

  杜林笑了笑,沒有一點窘迫或是緊張,他反而勸起了納莎,「很多時候人們總是認為自己擁有知道真相的權力並且極力的想要知道真相,可是他們卻忽略了真相未必是他們所希望的真相。如果我是你,我情願不要知道這個真相,果子不一定都是甜的,還有一些澀口的。」

  納莎目不轉睛的盯著杜林,緩慢而堅定的搖著頭,「不,我需要知道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就像你說的,這是我的權力!」

  「好吧,希望你不要……」,杜林聳了聳肩,露出了一嘴雪白的牙齒,吐出了一個詞,「後悔!」

  他用一種很低沉的語氣就像是在訴說一個傳奇的故事那樣,有起有伏的將一切都解釋的非常清楚,包括了每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納莎的臉色最初的時候微微發白,因為她聽到了杜林把居住在農場的一家人送去瑪瑙河河底鐘水草,然後又變得滿臉憤慨,她直到這個時候才直到她那些「好同學」居然為了錢出賣了她。

  緊接著這些憤慨就變成了滿臉的紅暈,以及氣急敗壞。

  「小人!」,這是納莎想了半天之後才想出來的一個詞,她覺得這並不足以來形容自己的無辜和杜林還有那個叫做凱文的傢伙的卑劣,「無恥!」

  「你們這些滿手鮮血的劊子手為什麼不下地獄?」,納莎有些抓狂的,她很想在杜林的臉上抽幾巴掌,可是她很清楚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輕人已經殺死了至少四個人,所以她克制了自己身體上的衝動,「為什麼要選我?」

  杜林攤開手露出一個很無辜的表情,「只能說你正好趕上了。如果那天你沒有去那個防空洞,可能倒霉的就是其他什麼人,但正好你去了,還被莫裡斯看上了,我們只能選擇你作為誘餌,實施了所有的計劃。如果你覺得這讓你感覺到自己受到了嚴重的傷害,那麼我在這裡向你道歉。如果你想要些什麼補償……」

  杜林掏了掏口袋,取出了一卷十塊錢面額的鈔票,「這裡有一千塊,雖然不 多,至少也是我的一份心意!」,他這麼做其實有點想要噁心納莎的感覺。如果納莎能夠讓合作計劃產生一些變化,這對杜林來說是很有利的。有利的地方除了會給胡安「趁熱打鐵」的衝動之外,還會在謝麗思街影響到夢工廠的估價,是有利的影響。

  納莎的身份在沒有變化之前,這件事可能是一個悲劇。但是當她的身份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之後,這就是一個醜聞。杜林並不擔心納莎會說出去,除非她想徹底的與喬治家族脫離關係,更不需要擔心她以此來威脅自己,因為這恰恰是杜林想要得到的。

  本來以為自己被人強暴了的納莎聽說杜林只是用了手指……她居然鬆了一口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感覺以,她不應該是更加的憤怒嗎,可為什麼會突然間感覺到一陣輕鬆?

  她仔細的想了想,或許這與莫裡斯有關係。

  如果一個女孩被一個俊美的王子強暴了,她可能覺得這並不是對她的傷害,而是她的一場驚心動魄的艷遇。

  但如果一個女孩在不省人事的情況下和一個乞丐發生了關係,那絕對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說到底,這是始終是一個看臉的世界,加上近來女權運動日漸頻繁,某些方面的風氣又十分的開放,在這樣的情況下納莎的心態變化也不算異常。(題外話,女權運動總要伴隨著***運動,這是女性追求平權的必然結果和必要的手段,實際上在推動平權運動的過程中,很多男性都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老闆們了解一下?)

  當然,杜林依舊是不可原諒的,她一把將杜林手中的鈔票拍落,掛滿寒霜的臉上多了一絲說不上來的波動,「你以為這點錢就能彌補你對我所做的無禮舉動嗎?不夠,遠遠不夠!」

  杜林彎腰將地上的錢撿了起來,重新塞進了口袋裡,他再次聳了聳肩,「我說過,你想要知道的真相未必是你所希望的。既然該說的也說完了,我也要走了!」,他拍打了一下袖子在護欄上沾染的灰塵,「祝您擁有愉快的一天,女士! 」

  看著杜林離去的背影納莎恨的牙癢癢,愉快的一天?

  呵呵!

  剛從酒店出來的杜林就碰到了到處找他的斯科特,劇組受到了騷擾的信息第一時間就上報給斯科特,他琢磨了一下決定還是要和杜林說一下,看看這件事是不是什麼誤會,怎麼解決。有些事情官方並不是太合適出頭,像杜林這樣的人就剛剛好。他兩次解決麻煩的手段雖然有點令人戒備,可快刀總比鈍刀好用。

  「盧克?」,杜林一頭霧水的望著斯科特,兩人轉過身朝酒店裡走去,包括芙蕾娜現在都在酒店裡休息。他仔細的回憶了一下自己所認識的人中並沒有這個名字,只能搖頭說道:「我不認識這個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芙蕾娜可能知道什麼,你得去問問她。」

  杜林走進劇組的時候幾個演員正在安慰芙蕾娜,她看上去精神有點萎靡,但絕對不能說壞。大家看見杜林來了之後自覺得離開了房間,房間裡也只剩下芙蕾娜和杜林兩個人。

  杜林走到芙蕾娜的身邊,捏著她的下巴讓她側著頭,發現了她太陽穴附近有一塊輕微青腫的痕跡,眉頭微微一擰,「怎麼回事?」

  芙蕾娜把在外面發生的事情重述了一邊,然後看著杜林,她以為杜林會說什麼抱歉的話,沒想到杜林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後突然笑了起來,這讓她有些莫名其妙的牙癢癢。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位盧克先生應該是你上一個劇組的投資人,你等我打一個電話。」,杜林走到沙發的另外一邊撥打了一個電話,很快就拿到了消息,掛上電話之後用一種很特殊的方式安慰了一下倒霉的芙蕾娜……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5:13
第二五零章小小的要求【4】

    “你應該高興才對!”,杜林剝了一個看上去軟軟的紅色的水果,放在了芙蕾娜的掌心,面對充滿了困惑的芙蕾娜杜林好笑的解釋了起來,“正是因為你挨了這一下,所以你今天才是這部電影的女主角。”

    芙蕾娜很聰明,否則也沒辦法在特耐爾和院長周旋了十幾年,她立刻意識到自己捱的這一下並非是替杜林背了黑鍋。這個叫做盧克的傢伙應該就是科里納背後的那位“金主了”,芙蕾娜哭笑不得的將手中剝了皮的水果放回到過盤中,白了杜林一眼,“有你這樣安慰人的嗎?聽你的說法好像我這一下捱的挺值。”

    說完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仔細想一想也的確是這麼回事。她不認識盧克,不然也不會給盧克這個機會,實際上電影圈裡的每一個人對自己手中的資源看的比藏在家裡的錢還要仔細,芙蕾娜與科琳娜相處了有一個多月了,但是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她從來沒有透露過背後金主的名字,就連是做什麼的都沒有說過。

    這樣的資源絕對是稀缺資源,如果科琳娜透露了出來,那些到處找不到門路上進的新人恐怕會爭先恐後的撲向盧克的大床。

    可笑著笑著,芙蕾娜臉上又浮現了一抹憂愁,“我聽說這位盧克先生擁有很大的權勢,而且非常的富有,會不會因此給你惹上麻煩?”,現在芙蕾娜已經確定了一點,那就是要抱好杜林的大腿,其他什麼東西都是虛的。她咬了咬嘴唇,閉著眼睛一狠心說出了一句讓杜林都有些意料不到的話來。

    “實在不行的話,這部電影我們不拍了,重新讓給他好了!”,芙蕾娜其實看得很明白,且不論杜林會不會為她這樣一個小人物交惡另外一個富豪,如果她表現出想要爭的念頭,說不定杜林會覺得她在利用自己。她情願失去這次寶貴的機會,也要換取未來最大的收益。一旦杜林同意了這個想法,肯定會對有她覺得所有愧疚,以後自然而然的會當做補償形式的為她拍個兩部電影。

    有兩部大製作的電影打底,她在電影圈中也算是起來了。

    只是杜林並不這麼看,他的東西就是他的東西,無論他是偷來的還是搶來的,只要東西在他手裡那就絕對是他的。他可以主動的把手裡的東西丟掉,或者給別人,那是他的自由。可是他不接受任何要挾和逼迫,我可以給你,但是你不能逼著我要,這就是杜林的原則和態度。

    他拍了拍芙蕾娜腿,隨後就站了起來,“這件事我會處理好,正好這兩天在舉辦美食節,你們權當休假好了。等我處理好之後會安排人通知你,如果再有什麼事情的話直接打電話到莊園去。”

    剛出房間門,杜林就看見了何塞,臉上淡淡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他伸出手指指了指何塞,後者有些羞愧的低下頭去,“我是怎麼吩咐的?”,他偏頭看了一眼,轉身走到走廊邊上的鏡子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我要你'保護'好芙蕾娜小姐,你做到了嗎?發生事情的時候你在什麼地方?”

    杜林要求何塞全天候的“保護”芙蕾娜,也可以理解成監視,現在看來其實這是沒有必要的,因為芙蕾娜很聰明,他只要點一下芙蕾娜就會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但是這與何塞的任務沒有任何的關係,他沒有做到自己該做的事情,在發生情況的時候居然不在現場,這讓杜林有些惱火。

    他也知道,這些老兄弟都是和他從生死之間闖過來的,都是賭上了命才有今天的。但是這些都不能成為藉口,杜林捋好了領子之後轉身看著何塞。何塞嘴唇動了動,沒有解釋。

    他解釋不了,實際上那個時候他正在拉肚子,而拉肚子的原因是他吃了不少美食節上各種試吃品。不知道是哪一個攤子上的東西不那麼新鮮,讓他肚子很不好受,所以暫時離開了不到十分鐘。就在這不到十分鐘裡,發生了這件事。

    何塞是一個寡言少語的人,杜林知道這一點,他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那麼危險的局面我們都闖了過來,要是摔倒在類似這樣的小事上,你不覺得可惜嗎?好了,這是最後一次,你繼續幫我'保護'好芙蕾娜小姐,不要再出問題了!”

    杜林沒有讓何塞去做其他事情,也沒有更進一步的說他,這是為了照顧他的面子,同時也是在告訴他一個事實。他依舊是杜林的兄弟,即使他做錯了事情,杜林也會和以前一樣的信任他,而不是“不信任”的將他調離犯錯的崗位。

    何塞用了點了一下頭,然後才說道:“boss,我知道盧克他們住在哪。”,他從流動廁所回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了盧克一行人離開,知道自己犯錯的何塞直接跟在了這些人的身後,看著他們與一名本地的富豪接頭之後去了那個富豪的別墅,何塞才原路返回,這也是他為什麼現在才回來的原因。

    他沒有把這些事情在杜林訓斥他之前說出來,他就是這樣一個沉悶的性子,但是杜林卻很喜歡。他拍打了一下何塞的胳膊,,“你自己把地址記牢了,等我有了決定之後再看怎麼操作,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給你一個找回面子的機會。”

    杜林走到酒店大廳的時候斯科特立刻迎了過來,杜林把事情說了一下,斯科特一臉蛋疼的表情。他掐著腰想了一會,嘆了一口氣,“你惹出來的麻煩,你自己收尾,還是和上次一樣的話,讓我們出面你的臉面上就難看了。”

    “我能解決好! ”

    “對了,加菲爾德和這件事沒有關係!”,斯科特警告了杜林一下,這個傢伙就是盧克的那個朋友,他從事鋼鐵生意。伊利安作為民用三大深水港之一,在碼頭上有很多修補船隻的工坊,修補船隻需要用到各種各樣的金屬材料,加菲爾德就是提供商之一。也是因為加菲爾德經常需要購買金屬礦石和金屬錠,他才和盧克認識的。

    斯科特自認為已經了解了杜林的為人,他怕杜林把加菲爾德也算作盧克的一夥給收拾了,所以才出言警告了他一下。

    其實斯科特曾經和市長大人討論過關於杜林這個人,斯科特與杜林接觸的時間更多一點,對杜林也更了解一點。他始終認為杜林會是一個大麻煩,因為他不是那麼守規矩。伊利安地區要的就是穩定,但是他的那些動作卻在告訴大家他不是那麼好控制的。對此市長大人有些不同的看法,他認為伊利安需要有一把鋒利的刀幫助他們解決一些他們不適合自己做的事情。

    如果市長大人知道福樂斯一家子已經被杜林處理掉了,恐怕就不會這麼想。

    福樂斯一家人都失踪了,如果失踪的只有老福樂斯夫婦可能市政廳會緊張起來,但失踪的不僅是福樂斯夫婦,還有他們的保鏢、管家、傭人都一起消失了。所以最近有一種說法,說是福樂斯夫婦不想待在這個令他們悲傷的地方,全家人一起離開了這裡,回到自己的家鄉去居住了。

    至於他們的家鄉在什麼地方……,暫時還沒有人知道。

    杜林中午沒有參加亞歷山大準備的餐會,帶著都佛直接找到了加菲爾德的門上,加菲爾德見到杜林的時候還有些驚訝,卻沒有表現出來。他知道盧克在找杜林,也隱約的知道了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對於他而言雙方能握手言和是最好的結果,如果真要弄出什麼事情來也和他沒有關係。

    他可不會為了一個外地的原料提供商就得罪了本地的富豪,那是傻子才幹的事情,所以他很熱情的把杜林迎進了自己的別墅,並且安置在偏廳中。

    杜林只坐了不到五分鐘,就听見門外有一陣笑聲傳來,緊接著偏廳的門被打開,他也站了起來。

    盧克在面對杜林的時候表現的遠遠沒有他在沙灘上時那麼霸道,臉上陰冷的表情也都收斂了起來,滿臉都是看似真摯的笑容。他一進來就與杜林握上了手,並且還擁抱了一下。

    “實在是很抱歉,上午的時候我有些衝動了,希望你能夠理解!”,盧克與杜林分別坐定之後,開口就先道了一個歉。他這個人很善於偽裝,或者說更具有野性,就像是獵食者一樣在沒有露出獠牙前總能隱藏真實的自己。

    杜林擺了擺手,“這些都是小事,我聽說盧克先生從很遠的地方來到伊利安就是為了見我一面,現在我們坐在了一起,不知道盧克先生有什麼想要和我說的呢?”

    他說的非常直白,也沒有虛頭巴腦的和盧克扯來扯去,直奔主題。如此爽利也讓盧克失去了虛偽應酬的想法,他臉上的笑容很快收斂起來,說道:“我想杜林先生你來之前也應該對我有所了解,我就把話說明白了吧,我對你現在做的事情很感興趣,想要與你合夥入一股,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我這個小小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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