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志趣相投
沈健敲了敲門,大門很快打開,屋裡傳來音樂聲。
王謹言給他開完門,就手舞足蹈回了屋裡。
沈健見慣不怪走進房。
一個近五十平米的一居室住宅,廚衛俱全,不過廚房是從來不用的,被王謹言當成儲物間。
各式各樣的法寶法器元件,乃至於小型法寶堆放其中。
相同的情況還有裡間的臥室,那裡沒有床和衣櫃,而是被王謹言改造成自己的工作室。
裡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法寶零件和原材料,以及各式工具。
許多專業化的高端工具器械,理論上中學生根本都接觸不到,但在這裡也都能找到。
只不過限於場地面積,大都是些小型袖珍的器具。
雖然擺放的很整齊,但將王謹言的房間塞得滿滿當當。
外間的客廳裡也堆放很多器械材料,包圍著一張小床。
老王同學日常的吃喝睡,就全著落在這裡。
空間同樣被利用到極限,顯得擁擠不堪,零件堆、材料堆之間開闢出細細的羊腸小道。
經常進出這裡的沈健熟練的走到床邊。
王謹言此刻正在床上手舞足蹈,顧不上招呼他。
床對面的牆壁上掛著一副幕布,床頭王謹言的掌上靈腦利用投影功能,將影像投影到光幕上。
光影圖像中人影重重,包圍一個巨大的舞台,七彩斑斕的光芒閃耀之下,無數沸騰的少男少女高舉雙手,一齊吶喊。
而在舞台上,則是一個少女正在演唱,引得現場氣氛一浪高過一浪。
王謹言像畫面中的萬千觀眾一樣伴著歌聲節奏高舉雙手,口中還忘情高呼:「山高水流長,風晚鈴相隨!」
沈健仔細聽去,隱約能聽見畫面裡有不少觀眾也在呼喊同樣的話,即便周圍環境聲音嘈雜,眾多人匯聚在一起,也讓那呼聲突出重圍,山呼海嘯一般,跟畫面外王謹言的聲音合兵一處。
嗯,那是粉絲們給舞台上少女的應援口號。
少女名叫林嵐,她的粉絲們喜歡叫她「山風」,並自稱「風鈴」。
王謹言曾告訴沈健,他覺得「風鈴」太女性化了,「風車」或許更好,然而林嵐的女粉數量雖然不一定比男粉多,狂熱程度和戰鬥力卻比男粉還強,於是他們這些男粉也就只好委委屈屈的一起當「風鈴」。
是的,老王同學是一個追星族,這是他除了法寶法器煉製以外最大的個人愛好之一。
沈健此刻也不打斷王謹言,自己在床頭找個位置坐下,看著王謹言在那裡載歌載舞。
嗯,別說,老王同學跳舞還挺不錯。
林嵐雖是女子,但多數時候走酷帥路線,颱風和舞蹈乾脆利落。
王謹言這會兒仿照她的舞姿,徹底去掉對方僅餘的些許女性柔美,顯得更加陽剛。
同時,也還有點爆發似的宣洩……
突然,王謹言的動作停了,口中跟著歌曲的和唱還有口號呼喊也都停了。
房間中只有投影光幕內傳出演唱會的聲音還在繼續。
素來喋喋不休,沒人理他也能不停自說自話的王謹言卻靜靜站在那裡,一聲不吭。
沈健也沒有說話。
影像中演唱會的聲音仍然喧囂,但已經是另一個世界,離房間中的二人遠去。
王謹言回身關了自己的掌上靈腦。
幕布上的投影驟然消失,聲音中斷,房間離徹底安靜下來。
王謹言跌坐在床上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出聲:「她有什麼事?」
沈健這時取出盒子,放在王謹言面前:「阿姨托我把這個轉交給你。」
王謹言打開盒子,看著裡面的青龍瞳,再次沉默。
「經由第三人的手,退回去太駁她面子了。」良久後,王謹言淡淡說道:「你幫我回復她,就說東西我收下了,但這青龍瞳我不會用,放著吧,咱們自己再找。」
沈健點頭:「好。」
王謹言又出了會神,然後說道:「想問就問吧。」
「如果你想說,我當個稱職的傾聽者。」沈健說道:「如果你沒什麼想說的,那我也沒什麼想問的。」
王謹言默默點頭:「我以前只說過我爸的事情,沒說過我媽的事情,對吧?」
沈健沒吭聲,只是靜靜聽著。
王謹言的父親,和沈健的父母一樣,都活躍在星空探索的第一線。
受其影響,王謹言也從小對探索星空和星際戰艦充滿興趣。
正因為這樣,當年沈健和他初相識的時候,兩人很快就成了好友。
命運驚人的巧合,沈健的父母因為星空探險而遇難,王謹言同樣因此失去了父親。
不同的地方在於,王謹言父親駕馭的那一艘星艦,結局是失蹤,生死不明。
雖然官方最終宣佈為遇難,但王謹言不接受這個結果。
從那之後,他人生最大的目標之一,就是希望能去天外星海尋找自己的父親。
他做技術官,沈健做艦長,兩人一起向星海進發,是他們共同的願景。
只是,王謹言從來沒有在沈健面前提過自己的母親高慧。
若非對高慧一點瞭解都沒有,沈健腦洞再大也不至於鬧出先前的大烏龍。
而方才飯後跟高慧的交談,也讓沈健隱隱猜到,王謹言母子二人的矛盾,根源可能也在王謹言父親那裡。
果然,王謹言靜靜說道:「我爸下落不明,官方宣佈為死亡,他出事三年後,我媽改嫁了。
她跟現任丈夫,早年就相愛,結果我外公外婆棒打鴛鴦,我媽才跟我爸成婚,婚後有了我。
對方一直單身,他們後來在一起,反倒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當時我接受不了,後來年紀大點之後,慢慢也就算了,雖然我仍不喜歡,但是隨她去吧。」
「可是,我想去找我爸,我媽卻希望我一輩子就窩在炎黃大世界安安穩穩待著,不要去天外宇宙。」王謹言懊惱的說道:「她自己不去找,居然還不許我去?」
沈健平靜的同他對視。
接觸到沈健的目光,王謹言情緒平復下來,苦笑一聲:「我知道,她不是怕我爸真的回來,而是怕我像爸爸一樣就此一去不回。」
黑瘦少年拳頭握緊:「但我不信我爸死了,我一定要去找他,別的都可以商量,就這件事絕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