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我的幻想世界 作者:地球本地人 (連載中)

 
regn13 2018-7-18 20:21:4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32 79460
regn13 發表於 2018-7-18 20:40
第三十章 金主

    難得碰到這般的古鎮風情,景添不由得放鬆了下來,並且因為矚目在他身上的視線太多了,所以也沒有在意那些盯著他的目光,就這麼津津有味地觀賞著雜耍表演,並隨著人群一起輕輕鼓掌。

    不知多久,雜耍結束,鑼聲敲響,戲班開始討賞。

    景添雖然站在了人群的最後方,但高興於見識了一場好戲,因此手指一捻,夾住了憑空出現的一顆金豆子,彈指將其穿過人群,射進了銅鑼內的銅錢下方。

    只有領賞的那名賣藝者感覺到了什麼,但卻沒有多想,因為觀眾所投的銅錢源源不斷,令他光顧著感謝個不停了。

    這時有人高聲詢問,問戲班是否繼續表演。

    班主拱手回答,眼下中午,待他們吃過飯食再來繼續為大家奉上表演。

    周圍人群聞言,這才紛紛散去,其中許多人還表示下午會繼續前來捧場。

    在班主的連聲道謝中,景添微微一笑,隨著散去的人群離去。

    而隨著景添的移動,那道盯了他半天的目光也連忙跟上,其主人挺胸邁步,銀鬚輕捋,一副智珠在握的自信神態……

    景添行進的速度很慢,除了小吃攤子之外,幾乎每個攤子他都要流連一番,甚至連賣胭脂水粉的小攤都不放過。

    當然,如果碰到沒見過的小吃,景添也同樣不會放過,必要嘗上一嘗、品上一品。

    就這樣,將近半個時辰,景添這才走出了熱鬧的‘商品街’,來到了人流不再密集的客棧和酒樓所在的街道。

    左邊是酒樓,右邊是客棧,景添站在街中間左右環顧,頗為猶豫。

    本想去客棧休息一會兒,順便將為小龍女購買的胭脂水粉送回空間,畢竟為了避免引起騷動,他一直將購物包裹拎在手裡呢。

    不過令景添猶豫的是,左邊酒樓傳出來的香味兒實在誘人,令他這個近兩千年未曾‘饕餮’過的饞蟲,忍不住口齒生津。

    最終,景添還是沒能忍住美食的誘惑,腳步一轉,走向了酒樓。

    接下來一頓饕餮品味,景添大感滿足……

    這個世界的食材同樣蘊含靈力,因此十分鮮美,再配合‘滿漢全席’檔次的古法烹飪,不禁令景添享受至極。

    畢竟他一直以來都未曾享用過頂級的華夏菜,就算以往食用的食材都十分高級,但烹飪的手段卻有些跟不上檔次。

    而如今,景添終於得償所願。

    近一個半時辰的豪餐,酒樓終於將景添這個無底洞滿足,在幾名累壞了的廚師、及酒樓掌櫃的恭送下,將景添送出了酒樓。

    若非景添事先拍下一塊金錠、又將購物包袱用‘袖裡乾坤’弄沒、暴露了他修行者的身份,否則老闆和廚師還真不想招待他。

    因為這些人從來就沒見過像景添這麼能吃的,不禁讓人誤解景添是否在消遣他們酒樓,或者浪費食物什麼的……

    最終,景添和酒樓倒是達成了一份令雙方滿意的交易,不過卻苦了另外一人,便是那名跟了景添好久的老頭。

    之前,老頭便跟著景添進了酒樓,不過景添去了二樓的雅座包間,而老頭則囊中羞澀,因此只能在一樓隨便找了個座位。

    一連三個小時,老頭僅僅可憐巴巴地要了一碗清面,外加兩壺普通茶水,然後在夥計的白眼兒下一坐便是三個小時。

    期間,老頭幾次想要上樓去找景添,不過幾次猶豫過後都沒能下定決心,只能無奈地頻頻仰頭看向天花板,或者有些焦急地轉頭向酒樓門口看去。

    直到景添被恭送出門,老頭也沒有做出任何動作,只是面色更加無奈了……

    酒樓門口,酒樓掌櫃和幾名廚師紛紛向景添招呼‘再來’,而景添心情大好之下,也溫和頷首。

    告別,轉身邁步,不過景添當即便是一愣。

    一名身罩淡綠色紗裙,紮著兩個‘包子辮’的小女孩,帶著天真、活潑的笑容,正從不遠處蹦跳著而來。

    女孩兒看似才不到十歲大小,但神色間卻沒有小兒的懵懂,反而有些顯得古靈精怪。

    如果換做其他情況,見到這般少女只會令景添稍微注意一眼罷了,但眼下不同。因為這名女孩兒的面容,完全就是一個小號的楊影嘛。

    現實中,景添自然見到過楊影小時候的照片,再結闔眼前小女孩兒的樣貌,那麼對方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正是跟著老騙子週一仙浪跡天涯、天賦非凡的周小環了。

    在景添的稍微愣神兒中,小女孩兒踮著腳步經過了景添身邊,好奇地抬頭,嬉笑著和景添對視了一眼。

    未等景添有所反應,小女孩兒那月牙的雙眼更加彎彎,沖景添一笑算是招呼,而後不再理會,進入了酒樓大門。

    嬌俏的聲音響起:“爺爺,我來啦,糖葫蘆吃光了,我還要。”

    景添的視線一直跟在小女孩兒身上,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在酒樓牆壁之後,他這才轉回頭,微微搖頭一笑。

    邁步,景添走過街道,進入了酒樓對面的客棧,打算休息一晚。

    因為他聽酒樓掌櫃說,這個小鎮的晚上還有夜市集會,和白天的熱鬧相比又是另一番風情。所以,景添打算晚上再體驗一下,明天再去辦正事……

    景添的身影進入了客棧,而酒樓內,周小環也找到了一名獨坐的老頭,正是那名跟了景添許久的週一仙。

    “你這丫頭!怎麼才來!白白放跑了一個大客戶!”週一仙有些沒好氣地埋怨,但語氣卻沒有任何埋怨的意味兒。

    “嘻嘻,街上熱鬧嘛,木偶戲、雜技、江湖賣藝,我們好久都沒碰到過這種繁華、熱鬧的鎮子啦。”小環抬腿跪在了木凳之上,雙肘拄著桌面,笑嘻嘻地對週一仙說道。

    “就你有藉口。”週一仙寵溺地訓了一句,不過眼底卻瞬間閃過一絲心疼。

    周小環沒有看見週一仙的神色,笑嘻嘻地為自己倒了杯溫茶,一邊小口喝茶、一邊嘴還不閒著,有些含糊地說道:“爺爺,再給我幾文錢唄,我要吃糖葫蘆。”

    “你今天都吃了多少根了,明天再吃吧,現在先好好吃飯。”週一仙說完抬手,叫過了小二,在對方有些無精打采的候應下、為周小環叫了一道豐盛的硬菜,絲毫沒有之前的小氣。

    待小二有些詫異的退去,週一仙這才放低聲音,將上身前俯,有些秘密地說道:“合該我發財,本來以為今天會讓那個大金主跑了,沒想對方居然進入了對面的客棧,小環吶,將來你是繼續拮据地吃糖葫蘆,還是盡情吃,可就看咱們爺倆接下來的配合了。”

    “大金主?”小環可愛的歪著腦袋,笑顏盈盈地問道:“有多大?”

    “糖葫蘆山那麼大!”週一仙十分肯定地誘惑。

    “嘻嘻嘻,還是先看看再說。”周小環卻不上鉤,嬌顏青澀、卻老神在在地說道:“我可不想如上次那般,跟你說那個老財不是易與之面向,但爺爺你卻非要去碰壁,惹得咱們被人追了兩個鎮子。”

    “這次絕對不會!”週一仙有些訕訕,又連忙面色肯定地說道:“我跟了他一下午了,這次的金主性情頗善,我們絕對不會有事。”

    “總之我都要先看看再決定。”小環笑嘻嘻地說道:“還有,這次如果成功,那麼錢要分我一半,每次吃糖葫蘆都不能盡興,這次我一定要吃個夠。”

    “只要咱們成功,別說一半,哪怕只分你半成,也足夠你買下一座糖葫蘆山了。”週一仙低聲輕笑,而這話聽著像是在誇大‘金主’的財力,實際上卻是轉移話題,分散小環那關於‘一半所得’的注意力。

    周小環雖然古靈精怪,但畢竟只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兒罷了,因此在週一仙的話題引導之下,她立即忘記了分贓的事情,整顆心思都撲在了‘糖葫蘆山’的幻想之中,櫻桃小嘴中**漸生……

    兩個時辰轉瞬即逝,夕陽下沉,墜於遠方的高山之後,暮色開啟。

    酒樓旁邊的茶館內,週一仙和小環二人臨窗而坐,一邊品茶,一邊時不時地向客棧門口掃視一眼,耐心等候景添出現。

    又過了片刻,兩人的付出終於沒有白費,一道身影從客棧門口走出,正是一襲白衫的景添。

    “乖孫女,就是他!快仔細看看!”週一仙頓時來了精神,連忙伸手搖晃小環的手臂。

    “誒誒誒知道了。”小環正端著茶杯,在週一仙的搖晃下手臂不穩,令茶水從杯中灑落,連忙開口應聲。

    俏笑著放下茶杯,小環轉頭向景添望去,微微眯眼集中視線,開始觀察景添面向。

    “怎麼樣?能看到他的過去命運嗎?”週一仙好不容易碰到了景添這麼一個人形財寶,不免有些急切,連忙低聲向小環詢問。

    “奇怪……”周小環卻收起了笑容,如畫般纖細的秀眉蹙起,面色疑惑、不解。

    “怎麼了?”發現了周小環的異狀,週一仙不禁立即放棄了偷看景添,低聲詢問。

    “他……我看不到……什麼都看不到……”周小環煩惱地撓了撓頭上的包子髻。

    “天色太暗,看不清楚嗎?”週一仙誤解。

    “不清楚。”小環微微搖頭。

    “那就老辦法,我去引他一引,你跟在我身後,近距離仔細觀察。”週一仙立即做下了決定。

    “好。”小環的視線始終放在景添身上,聞言輕輕頷首,並微聲嘀咕:“真奇怪……”

    兩人結賬起身,快步下樓,走出茶樓之後,邁步向景添行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很快週一仙追到了景添身後,向小環遞了個眼色,而後週一仙加快腳步,趕超了景添的身形。

    “哎呦。”一聲短促的低呼,週一仙和對面的一名鎮民輕輕碰撞了一下,並藉著力道向後撤步,打算向景添的身上撞去。

    “小心。”景添雖然在觀看周圍的熱鬧景象,但卻條件反射地伸手,扶住了週一仙的後背,穩住了對方的平衡。

    “哦,對不起老丈,您無事吧?”和週一仙對撞的鎮民連忙詢問。

    “沒事沒事。”週一仙立即擺手,而後也不理會想要繼續說什麼的那個鎮民,立即轉身,一副仙風道骨的氣質,微笑對景添說道:“倒是謝謝這位小哥兒的援手了。”

    “言重。”景添微笑回應,眼神微動,認出了眼前這個老頭的身份。

    “咦?”週一仙做‘欲言卻止’狀,打量景添的表情突然變得驚訝,繼而‘欲言又止’。

    “老道有何話說?”景添眼帶笑意,向週一仙問道。

    “怪哉,怪哉。”週一仙念叨不斷,視線在景添五官之上不斷掃瞄,喃喃自語:“如此面相卻是稀有,大富大貴、尊不可言,扶搖直上、人中龍鳳,不過……”

    嘀咕到這裡,週一仙做‘恍然回神’狀,立即止住了話題,笑著向景添擺手:“無事,無事,老道我自說自話罷了,哈哈。”

    景添笑而不語,看了看週一仙之後也不接話,頷首致意,邁步便走。

    週一仙的笑容一僵,不過反應很快,或者說這一套已經熟的不能再熟,所以立即再次開口,也不看景添,垂首搖頭不已:“真可惜啊,這種面相……哎……”

    景添憋笑,向前方的街道看了看,發現夜市還未全部開啟,因此索性就陪週一仙消磨一下時間好了。

    止步回身,景添笑著問道:“這位老道,我的面相有什麼不對之處嗎?”

    “有、不!沒有,沒有。”週一仙彷彿說漏了嘴,連忙搖頭改口,並趁機向不遠處的小環遞了個眼色。

    不過小環此時的眼神正在發直,不斷地盯著景添的五官瞧看,並沒有發現週一仙的眼色。

    景添翹著嘴角,轉移目光和小環對視,對其溫柔一笑……

    =

    PS:今晚繼續加班,好在上午就得到了通知,所以趁著午餐和晚餐的功夫趕出了這章,發佈完畢,地球要叫美團外賣去了,中午那頓還沒吃呢,要餓死汪了…….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7-18 20:40
第三十一章 相卦

    其實,景添之所以搭理週一仙兩人、也有他好奇的緣故。這個周小環不是相術天才嗎?景添也想看看對方能不能從他的面相之上看出些什麼。

    不過此時有些意外,周小環一直目光發呆地盯著景添,卻半天沒有任何配合週一仙的反應。

    “咳……這是老朽孫女。”週一仙眼見此景,不由微笑著介紹了一句,而後似埋怨地招呼小環:“你這丫頭,怎可如此沒有禮貌,快快叫人。”

    可惜,周小環仍舊沒有反應。

    “我……有什麼不對的麼?”景添對視周小環問道。

    周小環仍舊聽而不聞,繼續發呆。

    “哈哈,這丫頭太認生了,金、公子勿怪。”週一仙連忙圓場,並差點說漏了嘴,叫出景添的‘金主’外號。

    一扶銀鬚,週一仙繼續裝高人,對景添說道:“再次謝過公子剛才的援手,老朽告辭了。”

    話落,週一仙故意一抖手中的綠面長帆,將上面的‘仙人指路’四字抖開,呈現在景添眼裡。

    “老道是相師?”景添故意上當,順坡詢問。

    “哦?”週一仙看了看手中長帆,繼而撫鬚笑道:“慚愧慚愧,老朽只是略有所成,略有所成罷了。”

    “那麼老道定是從我身上看出什麼了?”景添微笑說道。

    “公子信命?”週一仙未答反問。

    “你定得準,我便信。”景添溫雅回應。

    “如此……也罷!終歸修行一場,老朽總不能見死不救!”週一仙猶豫著一墩腳,四處一望,指著剛才出來的那家茶樓說道:“此地不是詳說之處,老朽請公子去那邊喝碗茶水吧。”

    “哪能讓老道破費。”景添笑著客氣一句,而且老道的稱呼也沒改。

    週一仙以為景添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呢,因此也沒在意,道了一聲‘請’之後,伸手牽住了仍舊發呆的周小環,邁步向茶樓走去。

    而周小環也終於回神,彷彿一夢千朝般地深深吸了口氣,忍不住抬手壓按額頭,懵懵懂懂地跟著週一仙邁步。

    景添在後方雙眉微蹙,視線放在了周小環身上,靈敏的感知、令他察覺周小環的心神消耗不小。

    如此一來,倒令景添更加有興趣了,更想知道周小環都看出了什麼。

    當即,景添嘴角微微一翹,邁步跟上……

    茶樓二層,一間靜室雅間之內,瓜果糕茶擺好,小二告退出去。

    此時的週一仙表情有些窘迫,雖然隱藏很好,仍舊一副高人般的雲淡風輕氣度,但仍舊被景添看出了底細。

    景添也不揭破,抬臂從衣袖內掏出一塊金錠,輕輕擺在了桌子上面。

    吸引了祖孫倆的視線,景添緩緩笑著開口:“有什麼話請直說吧,能否賺去這份相資,便看老大仙的直斷了。”

    週一仙有些不自然,藏在桌子下的腿動了動,強忍著自己不去看那塊小孩兒巴掌大的金錠,心中不斷組織語言。

    原來,週一仙的相術本領頂多是照本宣科,相書上怎麼寫、他便只能硬著對照,可謂十算九不准,一准還是蒙的。

    不過周小環就不同了。週一仙所得的幾本相書,幾乎大半都被周小環吃透了,更是可以清楚地看清一個人的過去,雖然不能看清他人未來,但這份本事也算是很厲害了。

    以往,週一仙都是配合著孫女兒那斷人過去的本事,才可以在‘坑蒙拐騙’之路上順風順水,很少有‘玩崩’的時候,但今天還真出現了‘玩崩’的情況。

    剛才上樓時,週一仙已經藉故支開了景添,偷偷問過小環了。

    可是小環的回答卻令週一仙震驚,因為小環居然沒能從景添身上看到任何東西,無論是過往、現在、或是未來趨向,周小環居然一無所得。

    就算將景添的面相、和書上所記載的面相圖例生搬硬套,都無法看出任何信息。按周小環所說、那便是太矛盾了。

    比如,景添的眉毛可以對上相書中的記載,但細看之下又讓人覺得不對,並且其他五官還與相書上的記載變得衝突,彷彿這面向天生就不該出現在世間似的,令人十分茫然。

    總之,周小環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看不出來,自然也不能告訴週一仙任何有用的信息。

    而這、便是週一仙在落座之後,變得窘迫的緣故了……

    此時,面對景添的‘拋磚引玉’,週一仙總不能什麼都不說,因此,他只能靠著這麼多年的經驗,在心裡準備措辭。

    一副高人風範地沒有立即回應,週一仙緩緩端起茶杯,慢慢吹氣,緩緩潛飲一口。

    又緩緩放下茶杯,週一仙終於準備好了說辭,面色淡然地微微搖頭,對景添說道:“年輕人,收回你的金錠吧,看在你之前援手的份上,老朽今天便給你稍作提醒。如果聽得進去,也不用你任何報酬,便將這茶水‘潛資’結了便是。”

    “請說。”景添惜字如金。

    “觀你面相,雙眉光潤、濃而不濁,鼻樑堅挺、眼神黑白內藏,顯然公子出身必大富大貴。”週一仙一邊說、一邊撫鬚緩緩點頭,貌若讚歎。

    景添對此笑而不語。

    週一仙也知道如此並不能令景添滿意,因此仗著他走南闖北的見識,在心中快速計較,很快有了定計。

    又是一番古書上的拗口說辭,週一仙換做白話解釋:“公子並非此鎮之人,按老朽算來,家鄉應在西方。”

    景添繼續微笑,不過心裡一琢磨,不談世界珠,他在這個世界所‘出身’的青雲山、的確是在此鎮的西方沒錯,還真叫對方給蒙出點東西。

    見景添沒有反駁或者露出不屑的表情,週一仙提著的心臟終於放了下去,暗道自己沒有蒙錯。

    至於這其中緣由,卻是週一仙走南闖北之下,心中自然對中原大地比較熟悉,知道此鎮往東是東海荒地、往北是大荒山林、往南是凶地桑空山,只有往西,才會深入中原。

    如此,在週一仙看來,景添的家鄉有很大幾率是在西方了,而果然,被他斷定之後,景添‘默認’了下來。

    此時週一仙稍減擔憂之後,表情越發自如,又是一堆拗口古文之後,週一仙說道:“公子身有修為,前半生可謂逍遙天下之命,後半生則榮歸故里,富貴終老。”

    景添微不可見地略挑眉角,思緒不由得自動拐了彎兒。因為週一仙這話也可以勉強套在他身上,比如那‘逍遙天下’是指他不斷穿越世界,‘榮歸故里’也能靠得上邊兒。

    其實哪有這麼複雜,週一仙所說的話都是有理可循的,比如說景添身具修為,是因為週一仙經過一天的觀察,並沒有見到景添周圍所隱藏的保鏢,那麼景添可以獨身遊歷到這個小鎮,必然有點兒修為依仗。

    逍遙天下同樣如此,週一仙看來,像景添這種富貴的公子,必然自命不凡、依循公子哥兒的傳統,要麼奉行‘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要麼奉行‘天下那麼大、我想去看看’的心思,一定不肯聽人安排地困守家鄉。

    至於後面的‘榮歸故里’和‘富貴終老’,自然是週一仙說好話胡謅了,總不能和景添說:以你這丁點兒功夫,說不定哪天就碰到什麼妖獸、或者什麼魔修,被殺害了性命之類的……

    端起茶杯喝水,週一仙再次仔細觀看景添表情,見景添沒有反駁之意,週一仙不禁心中暗樂,大喜自己又蒙對了。

    身上高人的氣質更盛一層,週一仙覺得可以下套了。

    緩緩放下茶杯,週一仙先是微微一嘆,吸引了景添注意力之後、這才開口惋惜地說道:“說起來,公子的先天命理是極好的,但公子卻有些後天不足……”

    “老道明言。”景添直視週一仙。

    “也罷,不管你是否聽得下去,老朽總不能見死不救!”週一仙猶豫著嘆息一聲,面色變得認真,沉聲對景添說道:“你可知,眼下你便有一劫臨身!?”

    “劫?”景添一下就出戲了,因為在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情況可以對他產生丁點兒威脅,哪會有什麼劫難。

    “不錯!”週一仙不知景添已經出戲,仍舊十分投入地裝高人,惋惜而又感嘆地說道:“以老朽算來,公子這兩天必往鎮旁山林一行,可對?”

    景添微挑眉角,雖然對方說對了,但景添卻仍舊持懷疑態度,不再入戲了。

    從景添臉上看出了肯定的答案,週一仙徹底安心,繼續惋惜道:“劫難便在公子此行之上!可謂殺身之劫!”

    “如此嚴重?”景添暗感好笑,面上卻淡然以對。

    “罷、罷!”週一仙卻突然不說了,只是搖頭,保持著惋惜和‘不聽老人言’的神色,擺手對景添說道:“言盡於此,你我緣分不到,老朽卻是不可多說了,否則恐有洩露天機之災。”

    “呵……不說便不說了吧。”景添卻不上鉤,沒有立即奉上金錠、求週一仙這個‘高人’給他指點明路,或者化解災劫,反而不問了。

    週一仙略微訝異,不過瞬間便整理好了表情,不動聲色地說道:“老朽所斷之言可有準確?公子若信,也不求你何許卦資,便將這茶糕之錢付了吧。”

    “這是應該。”景添伸手入袖,取出一小塊銀子,大約有個三兩左右,輕輕擺在了茶几上面。

    “卻是無需這些。”週一仙清高地搖頭。

    “若有所剩,便予這小妹妹買些零食吧。”景添看向小環,笑著說道。

    話落,景添起身,轉步出門離去……

    “呼……”少頃,週一仙突然長長鬆了口氣,繼而動作飛快地探身將銀子拿了過來。

    “還在看什麼呢?”見小環仍舊盯著門口的方向,週一仙揣好銀子之後,不禁問了一聲,而後指著桌子上的糕點說道:“快點吃,別浪費了這般精緻的食物。”

    周小環聞言收回視線,看著糕點搖了搖頭,沒有食慾。

    見週一仙一口糕、一口茶地吃喝,周小環忍不住說道:“爺爺,為何我從他面相之上什麼都看不出來?”

    “特殊之人唄。”週一仙不在意地說道:“咱們的相書又不能囊括天下所有面相,要麼這小子的面相是相書之外的,要麼這小子就是命運特殊之人,以你的本事還看不到。”

    “是嗎……”周小環畢竟年齡小,還不能深思更多,只好相信了週一仙的說辭。

    “嘖,說起來,這次老頭子我要虧呀。”週一仙突然沒了吃喝的興致,頗有些鬱悶地放下了茶杯。

    “怎麼了?”周小環不解。

    “別看我把他放跑了,其實他還在我的計算之下呢。”週一仙有些得意地說道:“以這小子的自負性子,我越是表示鎮旁山林危險,他便越是要去裡面看看,你信不?”

    “你怎麼知道他自負?”周小環放下了糾結之後,自然來了胃口,伸手捏起一塊糕點,輕咬一口問道。

    “這就是經驗了。”週一仙教導:“並非所有東西都可以用相術看出來,想要成為相術大師,你還要觀察其他方面。”

    喝了口茶,週一仙繼續說道:“就拿這小子來說吧……”

    當即,週一仙將之前對景添所下的那些卦辭,一句一句地解釋其判斷根據,聽得小環即無奈、又不得不認可。

    最後,週一仙得意地說道:“至於說那小子自負,卻是你看他始終將情緒控制得很好,全程沒有露出任何驚訝或者其他波動的情緒,這種人吶,無不是自信過了頭,變得自負的,就喜歡和忠言對著行事,我越不讓他去哪,他便非要去走一遭。”

    “那片有妖獸橫行的山林?”小環恍然想起,立即詫異地說道:“爺爺你怎麼可以激將他去那裡!?豈不會壞了他的性命!?”

    “安心、安心,爺爺我是那種人嗎?”週一仙笑著安撫,並從衣襟內掏出一張符紙,對小環晃了晃說道:“所以我才說這次有些虧,不讓他去那山林一走,他又怎會碰到危險?不碰到危險,我們又如何拯救他性命?不讓他對咱們的本事口服心服……他又如何會變成咱們的大金主?”

    小環看著週一仙手中的遁地符,頓時明白了自家爺爺的想法,也明白了週一仙所說的‘虧’是什麼了,當即無奈地輕笑,搖頭將糕點塞入了嘴中……

    PS:加班,中午領導請飯店大餐,地球沒忍住饞蟲,所以跟著去了,沒像昨天那般留在單位碼字……地球罪過.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7-18 20:40
第三十二章 狐女

    週一仙的小謀略倒是玩得不錯,可惜他這次沒碰對人。因為景添當時太過好奇自己的‘命運’,因此不耐週一仙的囉嗦,當即用心靈之力在周小環的腦海中轉了一圈。

    得知周小環什麼都沒看出來之後,景添說不上是放心還是失望,不過也沒了任何興致,這才毫不拖沓地離去了。

    小鎮的夜市的確很不錯,整條街彷彿過節的花燈會一般,街道兩旁掛滿了各式燈籠。

    或明或暗的燈光將街道映照得通亮,配合各種叫賣聲、敲鑼打鼓、叫好聲,令整條‘步行街’十分熱鬧

    時走時停,總共花費了一個多時辰,景添才終於走完了這條不到兩百米的街道,心滿意足地回到了客棧。

    一夜安歇,第二天一早,景添結了房錢,出門直奔鎮外,欲向那妖獸橫行的山林一行,去拯救一份悲情。

    一路深入山林,確實有不少奇異的野獸頻頻出現。不過無論是非比尋常的野獸,還是體內有能量波動的妖獸,都沒有向景添發起攻擊。

    大部分都是遠遠一看便轉身而走,只有少數幾隻異貌的野獸,才遠遠地跟在景添周圍,一路隨著景添向山林內深入。

    半個時辰之後,景添走出了一片小樹林,來到了一座山前的小片空地之上,腳步不禁停頓了下來。

    轉首望去,右側的空地邊緣那邊、居然突兀地立著一座水井,淡淡的‘靈魂法則’氣息在井中波動。

    古井邊,一襲白色身影矗立,長發未盤披散,隨風輕輕柔蕩,氣質遺世獨立,神態哀婉柔媚,翩翩若仙子。

    “呀!”一聲壓抑的驚呼自景添身後的樹林間傳出,令景添有些無奈地回頭,向樹林看了一眼。

    很快腳步聲響起,週一仙和周小環二人有些狼狽地從樹林中跑了出來,氣喘吁吁,臉色後怕。

    週一仙仍舊拿著他那桿布帆,行進間當成了枴杖;而周小環則‘貌驚神安’,眼底不見任何恐慌,右手拉著週一仙、左手攥著一根還剩兩顆山楂的糖葫蘆。

    “你們怎麼跟來了?”景添淡笑著問道,同時再次向樹林中看了一眼,頓時許多草葉摩擦的聲音響起,野獸退去。

    “你這後生,果如老朽所測那般不聽言勸,真的來到了這裡。”週一仙喘勻了氣兒,頗為無奈地對景添說道:“你可知道,若非老朽祖孫暗暗保護,你早已被山中異獸和妖物叼了去!”

    “那可真是謝謝了。”景添無語搖頭。

    週一仙老精老精的,哪能聽不出景添的反話,他也不生氣,搖頭開口:“便知你不會相信,暫且別說其他,快快跟老朽離去、幹嘛?”

    週一仙說到半途轉頭,不解地看向一直扯他袖子的周小環:“拽我做什麼?”

    周小環心虛地擠出一個微笑,將糖葫蘆向遠處指了一下。

    週一仙回頭看去,頓時心中便是咯噔一下,和那名古井旁的女子對上了視線後,額間細汗快速湧出。

    “三、三尾妖狐……”週一仙嘴角抽動著呢喃,而後僵硬地轉頭看向景添:“你這後生,老朽碰到你,算是要虧死了……”

    “你們是來殺我的嗎?”就在這時,一道清寂的柔柔話語傳來,古井旁的女子開了口,注視著景添三人,將話音清楚地傳到了這邊。

    “誤會!誤會!”週一仙連忙擺手解釋:“我們只是誤入此處,便不多打攪、不多打攪。”

    話落,週一仙又小聲向景添警告:“後生!快快跟老朽逃離,那女子可是禍害人間的三尾妖狐!再敢逗留,定會令你壞了性命!”

    一邊說,週一仙一邊從懷裡掏出了一張‘遁符’,並抬手就要向景添抓來。

    景添微微搖頭,抬起右手,先一步將週一仙手中的靈符給抽了過來,令對方愣住。

    低頭向靈符打量了一下,景添淡聲說道:“青雲子所傳弟子有十,除了兩脈得以傳下之外,其他人早夭者二,死於仇殺戰亂者四,剩餘兩人一殘、一失蹤……”

    週一仙愣住了,愕然地盯著景添,忘記了動作。

    景添用兩指夾著靈符晃了晃,對週一仙說道:“青雲門的‘遁符’之術,便隨那名失蹤的弟子而失去了傳承,我記得失蹤的那名弟子好像便是周姓,可是你祖上?”

    “咕咚……”

    週一仙喉結上下,嚥了口口水,不敢置信地開口,有些哆嗦地問道:“你、你、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景添諧謔微笑,手指一彈,將‘遁符’射進了週一仙衣襟之內。

    沒有回答週一仙的問題,景添反而低頭看向眼神莫名的周小環,微笑嘆道:“如此天資,用在‘靈魂一道’上卻是浪費,不過……還不到時候……”

    不管是真的看重了周小環的資質,還是因為現實中的什麼原因,都令景添的心中生出了一種培養的想法。

    畢竟等他離開這個世界以後,以這方天地的獨特性,恐怕根本不會出現具有‘空間天賦’之人。如此一來,無論是‘空間袋’還是‘傳送符’,恐怕又要泯然於世。

    但就像他說的那樣,現在還不到時候,周小環雖然要比張小凡成熟,但也沒有成熟太多,還是讓她經歷多些再說吧……

    就在這時,突然濃霧自古井那邊蔓延而來,卻是那女子全程聽完了景添和週一仙的對話,因此不管真假、無論疑惑,她都不得不做點什麼。

    濃霧大半由水汽組成,剩餘部分則是煞氣,而濃霧後方則漆黑一片,數不清的血色獸瞳自黑暗中開啟,妖聲狂嘯。

    接著,一道道黑影自黑暗中躥出,藉著濃霧遮擋,快速向景添三人這邊撲來。

    “我的媽呀!快跑!”週一仙見此驚叫一聲,手忙腳亂地再次將‘遁符’從懷中掏出,也不顧上景添了,連忙去抓周小環。

    “安靜!”景添清喝一聲,聲音彷彿化作了聲波,呈波紋狀瞬間擴散開來,眨眼便覆蓋了不知多大的範圍。

    無論是霧氣,還是藏身其中的妖獸,此刻無不仿若時間靜止,再也不動絲毫。

    週一仙再次看傻,手指一鬆,令‘遁符’飄然落下。

    景添回過頭,好笑地看了週一仙一眼,劍指一點,令‘遁符’重新回到了週一仙懷裡。

    “你們退去吧,我有事要和他們談談。”景添一邊說,一邊翻手從空間中取去一塊金錠,微笑著俯身、將金錠交給了愕張櫻口的周小環。

    “真是辛苦你了。”在周小環的呆滯中,景添摸了摸對方的頭頂,而後直起身,右臂向他們二人一揮。

    下一刻,空間景象扭轉,波紋平復之後,週一仙和周小環已經失去了蹤影。

    轉頭,景添再次揮手,轉瞬間,霧氣快速消散開來,隱藏在霧氣中的妖獸也出現了真容,原來只是一些由煞氣所形成的擬物怪獸罷了。

    景添念動,所有煞氣妖獸瞬間溶解、消失,空地之上再次恢復了寧靜……

    此時,山林之外,官道邊緣。

    週一仙發覺眼前畫面變換之後,頓時茫然地左右四顧,待看清周圍情景,他不由再次呆滯了起來。

    周小環倒是好一些,沒有陷入二次發呆的狀態,而是疑惑過後、便將注意力放在了手中。

    雙手有些費力地托著一大塊金錠,周小環迷茫、懷疑、驚訝過後,頓時所有情緒都轉變成了興奮,欣喜地將金錠死死抱在了懷裡,又用俏臉不斷摩擦,口中歡呼不斷:“好多錢!這下我可以買下數不清的糖葫蘆啦!”

    歡呼令週一仙回神,低頭看了看周小環的情況,不過這次週一仙並沒有在意那塊金錠,而是面色十分凝重,駭然。

    好半天,週一仙這才緩過了神,轉頭向山林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倒吸涼氣。

    又過了一會兒,週一仙和小環說了些什麼,祖孫二人這才轉移腳步,向小鎮的方向而去,一個蹦蹦跳跳、一個拄著長帆腳步蹣跚……

    山林空地。

    古井旁的嬌柔女子滿面震驚,體內妖力鼓動,一雙流雲水袖不斷揮舞,可惜卻連任何異象都沒能釋放出來。

    只要妖氣和煞氣離體,便會立即溶解於空氣之中,令這名女子越來越急躁、越來越驚恐。

    半晌,女子停止揮袖,又從袖子內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鏡狀’物體。

    接著,女子將‘鏡狀’物體兩邊的紅繩一拉,將‘鏡面’對準了景添。下一刻,一股紅芒瞬間自‘鏡面’之上亮起,火焰蘊昂。

    不過令女子震驚的是,法寶發出的火焰、居然和妖煞之氣一樣,剛剛離開‘鏡面’便消散於空氣之內。

    終於,女子萬念俱灰地放棄了掙扎,癱坐在井沿兒之上,目無靈光地看向景添。

    “認清形勢了?”靜立半天的景添開口,淡淡地開口問道。

    “你究竟是誰?世上何時出現了你這般強者?青雲?焚香谷?欲滅殺我等、降妖除魔?”女子的語氣由疑問轉變成嘲諷,語音糯糯地問道。

    “不愧為狐,即便這般,音姿也如此魅惑非凡。”景添評價一句,而後抬腳邁步,一步便突兀地來到了井邊。

    不去理會渾身劇顫、萬分戒備的‘三尾狐’,景添略微探身,向古井內部看去。

    “這是三千年的古井,傳說、只要在月圓之夜祈以虔誠心願,俯看它,必定能夠得嘗所願。”女子幽幽而言,聲音有些淒迷:“距離月圓之夜還有三天,現在是什麼都看不到的……”

    景添向‘三尾狐’看了一眼,猜透了對方僥倖討好的心思,不禁微笑搖頭:“你再看看。”

    狐女不解,但又不敢違背、唯恐惹景添不快,因此只好小心地緩緩起身,猶豫著探頭向古井內看了一眼。

    下一刻,狐女渾身一陣,驚訝地略微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井中畫面。

    少頃狐女回神,收回視線之後愕然地看向景添:“為何……”

    “靈魂規則的分支之道罷了。”景添淡淡地說道:“地下有寶,倒是成全了這座古井的傳說。”

    狐女只聽懂了一半,便是後面那句有寶的話。不過景添就在眼前,令她不敢生出任何心思。

    因為難得景添至今都沒有露出打殺的意思,萬一要是惹得景添不喜、動手,她就自作自受了。

    “說說吧。”景添突然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同時仍舊看著井內的水面,看那些由水面投影在他腦中的各種幻象。

    “說什麼?”狐女一愣。

    “說說你們的故事。”

    狐女再楞,不過之後便是暗喜,因為聽景添的意思,可能她今天求生有望。

    不敢拖延,狐女立即整理語言,從三百年前的相眸一見開始講起……

    雖然早就知道這狐女的底細,但景添更想親耳聽聽對方講述波瀾。

    並非景添閒得沒事找事,而是他已經忘記有多久的時間沒有出現過生氣、傷心、悲絕之類的情緒了。

    此時聽著狐女的糯糯軟語,隨對方的講述帶入情緒,景添那顆仿若只剩霸絕、快樂、享受的心情,頓時彷彿被填補了許多。

    不知多久,狐女的講述已經完畢。景添收起仰望的視線,負手長長嘆息一聲。

    “我們錯了麼?”狐女將自己的情緒也帶入了進去,更顯淒涼,不顧景添的‘威脅’,情不自禁地詢問出聲。

    “什麼是對,又什麼是錯?”景添微微搖頭,再次嘆息:“即便是錯,錯的也是這個世界。”

    不顧對方的微愕,景添抬手一招,手中頓時出現了一隻巴掌大小的狸貓幼崽。

    “這是……”狐女驚訝,因為她認得這只幼崽,正是她藏身的黑石洞內、不久前才誕生的一隻異獸。

    “天地萬物,除鬼煞之外,修行都是吸納靈氣,吞吐日月精華才對。”景添惋惜搖頭:“可你看看,如此靈性的異獸,出生不久,便開始被動地納煞氣入體,長成之後,即便再具慧根,也難免整日以心神和煞氣的侵蝕相對抗。”

    “稍有不慎……”景添再次輕輕嘆息:“便成了一隻僅知殺戮的凶獸罷了。”

    “天地靈氣……日月精華?”狐女徹底茫然了,因為在她的認知中,除人類以外的靈物,不都是只能吸納天地中的陰煞之氣嗎……

    ps:蒼天吶、大地哇,這種加班的日子還要持續一個月啊,有富婆沒啊,包養了地球吧…….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7-18 20:40
第三十三章 施恩

    受限於世界體系的因素,狐女沒聽說過‘日月精華’這回事也不足為奇了,就如景添所說那樣,錯的是這個世界。

    整個‘誅仙世界’的天地中,除了靈氣之外,剩餘都是陰氣、煞氣,修行者修煉的時候,吸納入體的不僅只有靈氣,同樣會將陰煞之氣吸收。

    由此,世上便出現了正邪之分。

    青雲門和天音寺算是走運的,功法都是從‘天書’上得來,自然具有排除煞氣的作用。

    而焚香谷也算走運,功法是從如今在狐女手裡的這個‘玄火鑑’中推演而來,又因為自古雷、火便代表了淨化,所以焚香谷的功法同樣帶有‘排煞’效果,雖然不強,但也可以避免讓人受煞氣侵蝕。

    這便是正道三派了。至於其他正道門派,其功法自然都與三大門派有所牽扯,不過‘排煞’效果不強,所以令修行者燥而不安,打打殺殺之下很難將門派發展起來。

    剩下的修行者門派,因為功法中沒有‘排煞’的效果,所以久而久之、修行者的心性自然被煞氣侵蝕,最終淪為了殘忍、好鬥的邪派。

    不過這些邪派都是小嘍囉罷了,執掌邪道的四大門派則略有不同。

    邪派中也有‘天書’,其上記載的內容不同於青雲門的‘煉氣’,也不同於天音寺的‘煉體’,記載的卻是‘煉神’之道。

    天書自然有‘排煞’的法門,不過邪派之人的認知不足,修行便漸漸走了樣,如今除了鬼王宗還能勉強保持‘天書’正統之外,其他三門無不走上了歧路,甚至仗著天書的‘抑制煞氣’之法,反而主動去修行‘陰煞’了。

    雖然可以減緩煞氣對心性的侵蝕,但也僅僅只能起到拖延的作用。這些主動修行‘陰煞’之人,性格會變得越來越殘忍、好鬥、無情,並且這般情緒會越來越嚴重,直至最終被‘陰煞’完全侵蝕,變成‘人煞’、‘人魔’等等。

    綜上可知,在這般大環境之下,整個‘誅仙世界’怎麼可能得享安寧,其發展主流只能是無盡的鬥來鬥去罷了。

    所以景添說,錯的是這個世界……

    古井邊,景添念動將手中的狸貓幼崽送回了黑石洞內,也沒了心思對狐女講解什麼叫做‘日月精華’,什麼才叫真正的‘妖’,因為他說再多對方也不會懂,就算懂了也沒用。

    “走吧。”景添說道。

    “去……哪?”狐女重新提心吊膽。

    “帶我去洞裡看看六尾。”景添淡然說道:“我救它一命,報酬是你們幫我做一件事。”

    “您真的可以救六哥性命!?”狐女陡然抬高音量,語氣中的魅意大減。對於景添是怎麼知道六尾的,狐女則完全沒有多想,畢竟景添在她眼中顯得太神秘、太厲害了。

    “帶路。”景添沒有回答,而是催促了一句。

    “是!”狐女連忙應聲,腳步急促地當前領路,帶著景添向山峰方向走去。

    離開空地,又穿過了一片樹林,沒多久,二人來到了山下,從一個山石漆黑的洞口走了進去。

    深入不久,洞內兩邊的牆壁上便多出了許多凹洞,一雙雙閃著幽光的獸眼自那些牆洞中閃爍。

    眼見景添觀察,狐女連忙解釋:“這是我收容的一些各族後輩,都是開啟了靈智、可以修行的。”

    景添緩緩點頭,示意瞭解。

    二人繼續向洞內深入,漸漸的,牆洞中那些野獸的修為變得越來越高,體內煞氣越來越濃郁。

    直到兩人走到一處向下的通道,景添這才開口:“你倒是選了一個好地方。”

    “六哥必須用此地的肺脈壓制傷勢。”狐女有些憐憫地說道:“所以我只能將這些後輩暫且安置在此了。本是該逍遙山林的生活,卻只能讓它們囚縮山洞……”

    “就是如此,才算你之功德。”景添淡聲說道。

    狐女一臉不解,又不敢細問,只好無聲帶路。

    景添見此,不由善心解釋:“天地有煞,雷克火磨。此洞地肺、火元素濃郁,可壓制你們體內的煞氣,減緩煞氣對心神的侵蝕,否則在外界的話……”

    停頓一下,景添看了看認真聽講的狐女,接著說道:“除非像你們狐族這般靈智聰慧的,否則用不了多久,它們便會在煞氣的侵蝕下完全淪為凶獸,只能任人‘降妖除魔’了。”

    “多謝前輩指教……”狐女聞言立即想到了很多,心念繁雜之下,只能開口向景添道謝一聲。

    過後不再多言,狐女一路雙眉緊蹙,一邊深思,一邊安靜帶路。

    半刻鐘之後,兩人走出一片橘紅的洞口,視線頓時變得開闊,來到了一個方圓百米的地下空間之內。

    下方岩漿滾滾,氣泡‘啪啪’輕炸,炙熱的溫度將熔岩上方的空氣熏得扭曲。間或一道熔岩柱衝天噴發,一副凶地景緻。

    一條斜向下方的石路、從洞口延伸至坐落於岩漿中心的小平台,平台邊緣上,有著一座橢圓形的石窩,上面趴臥著一隻巨大的白色狐狸。

    白狐蜷縮閉目,睡若安然,一身不含雜色的白毛十分整潔,六條尾巴鋪散。

    “六哥……”狐女悲吟一聲,腳步加快,向白狐走去。

    或是聽到了狐女的低呼,那隻六尾狐的尖耳微微一抖,蹙著的眉間緩緩舒展,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美麗的形體容貌、並沒有璀璨的雙眼去相配,白狐的目光反而顯得十分暮氣沉沉,見到狐女之後,白狐的眼神更是流露出歉疚、心疼的神色。

    接著,白狐發現了景添這個生人,眼神轉為疑惑,而後安然,卻沒有任何戒備或者懷疑之色。

    “六哥,你今天感覺如何了?”狐女奔至白狐身前,擁抱而上,語氣哀婉地問道。

    “無事。”白狐面色變得溫柔,口吐人言,柔聲回應。

    “前輩!”狐女轉身跪俯,向景添叩首:“無論要我做什麼!都請您救救六哥吧!”

    “他是……”白狐愣住。

    在白狐疑惑,狐女不斷叩首中,景添邁步來到了近前,向這只成年人大小的美麗白狐看了看。

    “我救你性命,你們為我做一件小事,如何?”景添緩聲說道。

    “救我?”白狐沉吟,看了看滿臉切盼的狐女,又和景添對視,白狐說道:“你可以治癒我體內的寒毒之氣?”

    “可以。”景添淡然頷首。

    “要我們做什麼。”白狐並沒有驚喜,反而認真詢問。

    “演一場戲。再加上‘玄火鑑’為酬。”景添道。

    “請前輩明言。”白狐終於改變了語氣。

    景添微笑頷首,輕聲將戲劇編排。

    不久,聽完的白狐略微詫異地問道:“如此便可以了?”

    “所以說是小事。”景添頷首。

    “好,我們做!”不等白狐回應,狐女立即激動地答應了下來。

    “你呢?”景添問白狐。

    猶豫一瞬,回想之下並沒有發現什麼陷阱,白狐不由緩緩點頭:“可以,任憑前輩吩咐。”

    “好。”景添滿意微笑,緩緩抬手說道:“我便為你治療,或有痛苦,忍耐。”

    “前輩儘管施為。”白狐說了一聲,而後重新垂下頭顱,趴在前肢之上,專注而溫柔地注視著狐女。

    此時此刻,雖然白狐還沒有完全相信景添,但它也認命了。它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傷勢之重,恐怕再也挺不了幾天。因此,就算景添謊言欺騙、實際上是想要拿它的性命也無所謂了,無非是早死早超脫罷了。

    因此,在‘剩餘’的這點時間內,白狐只想再多看狐女一眼。

    景添不知白狐想法,篩選了一下自己掌握的各種規則之後,最終選擇了‘熱度規則’。

    當即,一團橘色的光芒自手掌上浮現,而後景添探手一掌,按在了白狐的背上。

    隨著景添的手掌落下,白狐體內瞬間翻江倒海,體內由‘九凝寒冰刺’所遺留的寒毒,在景添輸入的那股熱量之下,瞬間開始逃竄、溶解。

    忍不住悶哼一聲,白狐又連忙將痛叫壓下,勉強向緊張的狐女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不過身體卻忍不住痛苦地顫抖不停。

    狐女緊張不已,想要向景添詢問,卻又不敢打擾,只能心疼地望著白狐,眼淚‘啪嗒啪嗒’直掉。

    幾息之後,景添收回了手掌,成功將白狐體內的寒毒完全泯滅。

    感覺痛苦退去,白狐不禁長舒口氣,而後顧不得體內經脈的創傷,忍不住運轉修為,探查體內情況。

    “六哥!你感覺怎樣!?”狐女膝行上前,小心地將白狐懷抱。

    “寒毒……去了!”白狐的表情由呆滯轉為欣喜,而後恍然回神,忍著由殘留傷勢所造成的痛苦,掙紮著擺脫狐女的懷抱,起身面朝景添,曲足跪俯在地,叩首。

    “多謝前輩慈悲!”

    “多謝前輩!多謝前輩!”狐女也反映了過來,同樣叩首不斷。

    “起來吧。”景添輕道一聲,看著白狐想了一下,隨後翻手從空間中取出一顆豆子,正是可以治癒一切後天傷勢的仙豆。

    “將它吃了。”景添將豆子遞給白狐。

    白狐一愣,心中難免多疑,以為是什麼掣肘蠱物。

    不過沒有猶豫多久,白狐立即稱是,探足接下了豆子。在它看來,能活命已經算是幸運了,就算受景添掣肘也總比沒命強。

    “這是……”狐女倒是暫時沒有多想,忍不住疑惑出聲,可是不等她多問,白狐已經將豆子扔進了嘴中,直接吞嚥而下。

    下一刻,白狐面色陡然一驚,瞪大了雙眼。

    “六哥!”狐女以為發生了什麼變故,不由驚呼。

    “我、我這是……”白狐突然不復虛弱,精神地挺身而起,同時體內輝光外放,形成了一個隱約的光球。

    呼吸間,光球收斂消散,再看去,白狐已然消失不見,留在原處的,卻是一名俊朗非凡的長發青年,一席白袍飄飄。

    “六、六哥!?”狐女驚呆,不敢置信地一聲大喊之後,淚花飛灑著撲進了青年懷裡。

    “小三兒。”青年深情呼喚,令得景添嘴角一抽。

    “六哥!你都好了,都好了?”狐女淚眼婆娑地抬首問道,同時小心翼翼地抬起柔荑,在青年的面頰上輕柔摩挲。

    “好了,都好了!”青年激動得微微顫抖,一邊點頭,一邊溫柔地對狐女說道:“小三兒,我體內壞掉的根基,受創的經脈,都好了!全都好了!”

    說完,青年輕柔地推開狐女,‘噗通’一聲跪拜於地,向景添深深叩首:“前輩大恩!”

    “前輩大恩!”狐女跟著跪拜於地。

    “起來吧……說起來,你們叫什麼名字?”景添一邊問,一邊忍不住向狐女‘小三’看了一眼。

    “回恩人,我等沒有名字。”青年搖了搖頭,看了狐女一眼之後繼續說道:“我們都是按著修為稱呼。”

    “此後你便叫白秀郎吧。”景添對白狐說道,又看向正抬頭仰視、面容楚楚柔媚的狐女,開口道:“你的本體是什麼顏色?”

    “小狐赤紅。”狐女連忙應道。

    景添頷首:“你名紅玉。”

    “多謝前輩賜名!”青年和狐女再次叩拜。

    “好了,你們各自準備吧,先將‘玄火鑑’給我。”景添道。

    “是。”狐女連忙從衣袖內將小鏡子取出,雙手恭舉。

    景添探手接過,翻看一下之後、邁步走至平台邊緣,揮手扔出蒲團,盤坐於上。

    “按計畫行事。”景添向狐女紅玉說道:“待有人前來,若我未醒,可攻擊呼喚於我。”

    “這……”兩人躊躇。

    “沒事,你們還傷不到我。”景添微微一笑,繼而閉上雙目,開始感悟‘玄火鑑’中的‘火系分支法則’。

    畢竟‘玄火鑑’是此世重寶,因此景添稍作感悟,便發現了其中的‘火系擬物分支’法則,清晰而透徹。很快,景添便入定其中。

    白狐和狐女紅玉見此,不禁對視,而後激動地雙雙擁抱,各自淚灑。

    少頃,兩狐悄聲離開了熔岩山洞,去外面各話真情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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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7-18 20:40
第三十四章 圓滿

    入定不知時間,景添剛剛將‘玄火鑑’中的火系規則領悟了皮毛,便感覺外力加身,令體內靈力自動翻湧防禦,不禁睜開了雙眼。

    面前,被景添賜名‘白秀郎’的六尾白狐正忐忑以待,雖然面色顧慮頗多,但仍舊掩蓋不住對方的俊美外表。

    “過去幾天了?”景添緩緩起身問道。

    “回前輩,已經過去三天了。”白秀郎恭敬回答。

    景添頷首,神識向外一掃,發現在古井那邊已經展開了劇情,張小凡已經帶人來‘降妖除魔’了。

    不過因為‘玄火鑑’在景添手中的緣故,此時的狐女嬰寧、已經在三方圍攻之下處於了弱勢,正面色有些憂慮,不知是繼續戰鬥好、還是儘早撤退好。

    景添見此,當即用心靈之力傳去了一句話,同時手腕一番,用‘空間能力’將‘玄火鑑’送入了嬰寧手中。

    外界,嬰寧正御使陰煞之氣布下濃霧,並將煞氣化型凶獸,不斷攻擊張小凡等人。

    突然聽聞傳音,又覺手中出現異物。嬰寧低頭一看,不禁放鬆下來,嘴角微微翹起,自然散發的魅惑之力大增。令正在和她近戰的張小凡不禁看得一呆,都忘記了攻擊。

    嬰寧藉機脫身後退,拉開了距離,卻並沒有趁此攻擊張小凡。

    “你個笨蛋!戰鬥中發什麼呆!被狐狸精迷住了嗎!”一聲嬌喝斥責聲響起,正是來自和張小凡有著不解之緣的碧瑤。

    “小姑娘吃醋、嫉妒了?”嬰寧既然知道景添已醒,當即消去了所有後顧之憂,柔弱溫軟地站在遠處,輕輕抬起了手中的‘玄火鑑’。

    “誰會吃你這個狐狸精的醋!”碧瑤再次嬌喝,同時向張小凡看了一眼,結果頓時面色一變。

    看著繼續在那窘迫發呆的張小凡,碧瑤頓時恨妹不成穹、哦不,是恨鐵不成鋼,一跺腳,臭著嬌顏向嬰寧揮舞手臂,一朵潔白蓮花快速旋轉著向嬰寧罩去。

    “呵呵~”嬰寧媚笑一聲,向張小凡眨眨眼的同時,右手快速向前一按,掌心中的‘玄火鑑’內紅芒暴漲,繼而一條火龍快速躥游而出,輕鬆攔下了碧瑤的法寶。

    再次揮手,嬰寧控制著煞氣、將另外一名佛修壯漢逼得遠退,這才從容不迫地向張小凡問道:“少年,你還沒回答我呢,方才你在那口井裡看到了什麼?”

    “我、我為什麼要回答你。”張小凡不是個說謊的孩子,即便面對的是個陌生人、敵人。因此,他只能選擇不答。

    “哎……”嬰寧道行五百歲,張小凡的品性她一眼就看出來了,心中理解了景添所做安排的同時,不禁對張小凡升起了羨慕之意。

    整理好心神,嬰寧沒有絲毫向張小凡攻擊的樣子,並儘量收斂了無意識外放的魅力,輕聲向橫棍提防的張小凡問道:“你為什麼要打殺於我呢?”

    “你作惡多端!”這次張小凡想都沒想,立即大義凜然地回答:“我身為正道眾人,為民除害,義不容辭!”

    “呵……那麼,我都作了什麼惡?”嬰寧嗤笑:“我又引發了什麼禍端?”

    “這……”張小凡啞然,不過想了想之後再次回答:“你這妖孽禍害人間!將小池鎮攪得人心惶惶!”

    “我害人了嗎?”嬰寧直視張小凡問道。

    “你、你、你擄掠鎮上牲畜……害的鎮民損失慘重……”張小凡的說辭越來越沒有底氣。

    嬰寧再次嘲諷地微微一笑,在張小凡的窮詞羞赧中說道:“原來如此,物競天擇都是假的,我們非人一族、天生就應該餓死在天地間才對,你是這樣認為的吧?”

    “我……”張小凡想要反駁,卻再次犯了口吃的毛病,找不到言辭。

    “少年,你今年多大了?”嬰寧見此溫婉一笑,抬起柔荑,輕柔地將有些凌亂的發絲撫順。

    “你問這個做什麼?”張小凡蹙眉、不解。

    “傻小子,長這麼大以來,你從來沒有按照自己的認知去思索過吧?”嬰寧一邊說,一邊左臂一揮,凝聚出更多的煞氣凶獸,將有些擺脫了糾纏的佛修‘石頭’再次困住。

    繼續開口,嬰寧看著張小凡的雙眼,輕輕說道:“你那些正義凜然的師傅、長輩們,是不是教導你說,像我這樣的妖物,一直都是為禍人間的,一定要剷除的,是麼?”

    張小凡沒有回答,等於默認。

    “如果我說、這些話都是錯的呢?”嬰寧說著的同時,轉頭向遠處的碧瑤那邊看了一眼,因為她感覺對方的抵抗有些減弱了。

    沒有控制‘火龍’去追擊,嬰寧反而同樣減弱了‘火龍’的攻擊力度,和碧瑤保持糾纏狀態,隨後重新看向張小凡。

    而此時的張小凡又發愣了,也不知他想到了什麼。

    看著張小凡那副心神動搖的樣子,嬰寧不由微微一笑,知道種子已經成功埋下去了。

    幾息之後,張小凡激靈靈回神,連忙再次抬起‘噬魂棒’,向嬰寧戒備。不過其臉上的糾結神色未消。

    “看來你理解了一些什麼。”嬰寧再次微笑,並且高興之下,渾身的誘惑魅力自然而然地增強,令張小凡看得再次臉頰泛紅。

    “大笨蛋!你還敢再發呆!”遠處又傳來碧瑤的呵斥聲,不過卻令張小凡更顯窘迫。

    “呵……”嬰寧意味深長地向碧瑤那邊看了一眼,而後身形移動。

    在張小凡的緊張戒備中,嬰寧緩緩向身後的黑暗煞氣中退去,同時聲音悠悠響起:“少年呀,是時候該以自己的眼睛,去觀察世間萬物、分辨是非對錯了……”

    “妖孽休走!”嬰寧退去,同時令糾纏著‘石頭’和碧瑤二人的攻擊也漸漸減弱,當即,石頭那中氣十足的爆喝聲響起。

    嬰寧不以為意,目光始終和躊躇不前的張小凡對視,直至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失去了蹤跡。

    “張兄弟,你沒事吧!?”石頭最後一擊,將周身煞氣凶獸徹底擊散,而後縱躍而來,停在張小凡身邊關切一聲。

    “我沒事……”張小凡仍舊望著嬰寧消失之處,聞言微微搖頭。

    “哼!你這笨蛋是不是被那妖精給迷住了!?”碧瑤也用法寶‘傷心花’擊潰了火龍,語氣帶嘲地過來說道。

    張小凡連忙快速搖頭:“沒、沒……”

    “哼!”碧瑤傲嬌地微微揚起俏臉,眼神懷疑地在張小凡臉上掃視。

    “我們追吧。”石頭彷彿沒有察覺張小凡和碧瑤的小動作,盯著嬰寧退去的方向建議。

    “好!”張小凡急於擺脫碧瑤帶給他的窘境,連忙應聲。

    碧瑤微微白眼,不過只能御寶飛起,三人一起向山林間追了出去。

    少頃,空地上緩緩出現了兩道身影,週一仙和周小環二人從遠處走來,向古井靠近。

    一路之上週一仙面色凝重、不解。周小環不禁詢問因由。

    “按說,那個人沒理由放著‘玄火鑑’不管啊。”週一仙蹙眉解釋:“就算他對‘玄火鑑’沒有什麼心思,但也不會任由其落在妖狐手上……奇怪,真奇怪……”

    “人家才是高人哩,我們這般凡夫俗子、又怎能猜透人家的心思。”周小環卻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說完之後又好奇地問道:“爺爺,玄火鑑是什麼東西?”

    “玄火鑑啊,是……”週一仙簡單解釋,話落間,兩人也來到了古井旁邊,雙雙探頭向內望去。

    “哇”周小環讚歎出聲。

    “你看到什麼了?”週一仙望著井內,滿臉滿足的笑容,聞聲之後、頭也不回地問了一句。

    “我看到了像山一般多的冰糖葫蘆!”周小環口齒生津,雙眼放光,說完又反問:“爺爺你看到了什麼?”

    “像山一般的金銀財寶。”週一仙回答,同時面色變得略微凝重,不解。同時呢喃道:“奇怪,我想的不是這個啊……看來此井確實有些門道……”

    周小環沒有接話,繼續雙眼閃閃地盯著井內,不時吞嚥口水……

    黑石洞深處,熔岩空間之內。

    景添一直在用神識觀察外界的情況,少頃開口,對身旁侯立的白秀郎說道:“好了,你變回本體,給那天真的傻小子好好上一課吧。”

    “是!”六尾白秀郎立即應聲,施禮之後,將身形一轉。

    輝光映照之下,白秀郎身形變矮,很快變成了六尾白狐。向景添頷首示意,翻身躥到了平台邊緣,在石窩上趴伏下去。

    “賜你一顆仙豆,過後讓嬰寧使用。”景添說著的同時將手指一彈,一顆青色的豆子飛至白狐面前。

    白狐眼神欣喜,連忙恭敬地用雙肢接下,垂首道:“多謝前輩。”

    “嗯,我在下方等你二人。”景添點了下頭,腳步一邁。

    瞬間,身形出現在平台之外,懸於空中。接著,景添的身形又緩緩下降,令岩漿波紋一陣之後,整個人消失不見……

    半個時辰之後,一陣輕微的摩擦聲從高處的洞口那邊響起,接著,一道身影狼狽地墜落進來,掉在了平台之上。

    白狐微不可見地將眼眸睜開一道縫隙,向正在快速起身的張小凡看了一眼,耳尖微微一抖,重新閉目‘裝死’。

    少頃,對話開啟。又少頃,嬰寧被迫歸來,二狐當即開始生死離別……

    沒錯,景添讓二狐為他做的事,便是像原著那般演一場戲,因為如果沒有了這次的經歷,張小凡的心性不知何時才能變得成熟。

    就算是普通人演戲,以如今張小凡的心性恐怕都不能分辨真假,更何況演戲的是兩個活了幾百年的大妖,更何況這兩個大妖還都是狐狸一族,天生魅惑呢。

    就這樣,張小凡被兩狐那添加了許多修飾的經歷,感動得不要不要的,一直勉強維持著他那身為正道的自尊,這才沒有令眼眶中蘊昂的淚水落下。

    不過張小凡終歸還是破了功,在嬰寧改用匕首‘自殺’,白狐交代後事的時候,他終於再也收不住淚水。

    白狐眼見於此,知道他們的這場戲已經成功了,當即不再拖延,立即開始裝死。

    而張小凡在心神的劇烈震動之下,哪還有意識去探查兩狐的狀態。就這樣,他真的認為二狐以死,當即哽咽呼吸,緊咬下唇,淚面沾襟。

    少頃,張小凡邁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抱起了二狐,緩緩走至了平台邊緣。

    感受著正掛在他手腕上悠蕩的‘玄火鑑’,張小凡抽泣著深吸口氣,閉眼鬆手,令二狐掉落平台,墜入了下方的熔岩。

    因為閉目,所以張小凡並沒有發現岩漿上的波紋,他就這麼痴呆地站在平台邊緣,心神不知飛去了哪裡。

    直至後方呼喚聲響起,張小凡這才終於回神。

    一如原劇情那般,張小凡對兩名‘焚香谷’弟子隱瞞了‘玄火鑑’的事情,簡單將情況向幾人講明,隨後一行五人向洞外離去。

    張小凡走後不久,岩漿中波紋再起,景添帶著恢復了人形的二狐、從他開闢的‘異次元空間’中出來,回到了平台之上。

    “你們做的不錯。”景添滿意地評價一聲。

    “不比前輩大恩。”二狐連忙拜禮。

    “前輩可有其他事情需要我二人代勞?請儘管吩咐。”白秀郎恭敬地問道。

    “沒事了。”景添說著、突然意動了一下。

    想到便做,當即抬手,將食指向二狐的眉心各自一點,傳去了一些信息。

    少頃二狐從呆滯中回神,驚喜上臉,連忙再次跪俯於地,叩首大聲稱謝。

    “起來吧,只是一些‘消磨煞氣’之法罷了。”景添輕聲說道:“也算是一個實驗,你二人今後試試看能否捕捉、修行‘月華’。”

    “是,謹遵前輩吩咐!”二狐同時叩首應聲。

    “今後就先留在這裡吧。”景添繼續安排:“你們一邊試著修煉,一邊師教那些開啟了靈智的獸類,等將來九尾脫困,你們再自行安排去路。”

    “是。”二狐再次應聲。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景添當即再次拿出了四片‘可傳萬里’的傳送符,又製作了兩個‘空間袋’,將之送給了二狐。

    諸事圓滿,景添不由微微一笑,帶著拯救了悲劇的圓滿心情,跨步穿越空間,消失而去。

    不得不說,景添對於真情相愛的存在,是始終都會給予大方讚賞的。

    景添雖去,但二狐卻仍舊沒有起身,遍遍向景添方才所處位置不斷叩首。不知多久,二狐這才相扶起身,對視而望,相擁喜泣……

    PS:上個月忘記買全勤請假條了,結果全勤的錢沒拿到,失意體前屈……(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7-18 20:40
今天不用等了

    正在聚餐,順便談論近期工作總結、和這個月的任務目標。

    如果是單純的聚餐、地球也就不湊合、早早告退回家了。但關鍵是、領導今天只是藉著犒勞員工的請客機會,一邊安撫眾人怨言、一邊安排工作罷了。

    所以,地球估計還得半個小時才能回家,今天來不及碼字了,請朋友們見諒。
如果覺得本站不錯,請給個好評吧!
regn13 發表於 2018-7-18 20:40
第三十五章 事變

    一處有些潮濕的地下坑洞之內,盤坐的景添慢慢睜開雙眼,緩緩而又深深地呼吸,置換體內濁氣。

    低頭,看向手中托著的似玉般晶體,景添不禁滿意地微微一笑,接著將之放在了地上。

    靈魂規則中、心靈系支脈的幻象法則,步入了幾近小成的階段……

    念頭一動,景添身形瞬間消失,方圓兩米的漆黑坑洞之內,重新變得寂靜。

    外界,景添現身而出,雙腳踏在了草地之上,轉頸回首,向身後的古井看了一眼,又用神識大範圍掃瞄了一下,接著景添再次消失不見……

    不知多少天前,景添離開了兩隻尾狐所在的黑石洞,不過他並沒有走遠,而是來到了附近的古井旁,在地底埋寶處開了個可以容身的小洞,而後隱身其中,開始感悟那塊可以令古井‘生靈’的寶物。

    果不出景添所料,那塊拳頭大小的晶體靈物,所內含的、確實是有關靈魂的規則。

    如此,景添便開始入定不知時轉,直至今天醒來……

    話歸正題,且說景添一路辨別方向瞬移,幾次轉瞬過後,在一處郊外現身出來,轉為步行前進。

    很快踏上官道,又不久,來往人流變得密集。

    半刻鐘之後,景添穿過了上掛‘河陽城’石刻的城門,走進了城內。

    放眼望去,人流密集接踵,叫賣熱鬧而繁多,不愧為大型重城,要比之前的那個小鎮熱鬧多了。

    一路向城內深入,這次景添的腳步不慢,雖然他仍舊時常留步,但只有見到陌生、新鮮的攤位才能吸引到他的視線。至於其他攤位、則是要麼無法令景添提起興趣,要麼就是他已經在之前的小鎮內看過了。

    不久之後,景添循著由靈敏嗅覺所捕捉到的香氣,在一座大型酒樓門前止步。

    “山海苑,原來是這裡。”景添仰頭看著牌匾,輕喃一聲。

    “客官……”門前一名候客的小二見到了景添停步,因此立即笑臉迎上前來,就要招呼。

    “貴賓三樓,給我安排一個雅座。”景添開口打斷了小二的招呼,揚手扔出一塊大約有一節拇指大小的金子,待小二慌忙接住,景添一邊向酒樓內走去,一邊說道:“招牌菜來個八熱四涼一湯,三十年以上的陳釀當先取來一壇。”

    小二愣了一下,不過立即回神,當即面色欣喜,暗道這是碰到大客戶了。因此連忙轉身快步跟上,略微躬身隨著景添進入酒樓內部。

    入得大廳,小二一邊高聲向掌櫃報著菜單,一邊再次加緊上前一步,來到景添身側略後的位置,躬身攤手,敬引上樓之路。

    循樓梯上了二樓,裝修景緻頓時大變,到處富麗堂皇。景添僅僅掃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在小二的恭敬指引下,繼續上樓。

    三樓的裝修風格再次變化,紅木橫樑、到處雕龍畫鳳,格局風雅。

    景添跟著小二來到了一處臨窗的桌前,在對方的侍候下落座。不等他打量周圍,另一名小二已經捧著一個‘一斤容量’的漆色罈子、快步來到了桌前。

    向景添詢問過後,小二開啟壇口,頓時一股濃郁而幽香的酒氣擴散開來,令人精神一震。

    一杯顏色略微有些乳白的美酒倒上,景添光看著便讚了聲好。端杯飲下,深得留香,令景添再次頷首稱讚,道了聲‘好酒’。

    很快,其他各色珍饈接連被小二端上,景添滿意十足地開始了品嚐……

    不知慢慢品味了多久,景添一個不經意瞭望窗外的隙間,突然飲酒的動作一頓,放下酒杯輕咦一聲。

    瞳孔放大,極遠空中的景象映入眼內,卻見一名身穿黑色長袍之人,腳踏一根漆黑長棍,自高空中飛逝而過,快速鑽進了雲層。

    景添略微蹙眉,神識瞬間擴展,籠罩了極大的天地,當即便是再次愣住。

    “已經到了這時麼……”徹底放下酒杯,景添略微蹙眉呢喃,神識辨析,在青雲山脈的範圍內,標註了眾多邪派修者。

    神識掃望青雲門內,只見眾脈首座齊聚通天峰大殿,做客的還有一些他派修者,以及眾多光頭佛修。

    顯然,劇情已經來到了青雲事變,張小凡叛門而去的階段……

    此時,青雲大殿之內正在進行著嚴審張小凡的劇情,噬魂棒已然上繳,正擺在道玄掌門身旁的茶几之上。

    張小凡伶仃跪在大殿中央,面色可憐、淒苦地垂首,兩旁首座和來客面色各異。

    景添察覺至此,不由微嘆一聲,抬頭向不遠處侯立的小二招呼:“結賬。”

    “公子。”小二連忙快步而來,躬身拱手:“您的餐資還有剩餘,請隨小人下樓去取。”

    景添剛要說話,突然雙眉再蹙,落下一聲‘賞你了’之後,突然消失了身影。

    小二一驚,不過馬上反應了過來,此情此景,那麼景添顯然便是修仙中人了。這名小二當即按下了驚心,笑著暗道一聲‘好運’。

    同一時間,青雲通天峰的‘玉清殿’內。

    道玄掌門看著正跪在下方、死不認錯的張小凡,不禁怒火攻心。

    偷學他人功法是正道大忌,之前道玄掌門已經話裡話外地隱晦提醒,讓張小凡說點什麼出來,然後他好琢磨著為張小凡開脫。

    但張小凡居然死犟,悶葫蘆似的一個字都不說,偏偏還一副我就是學了佛家功法的表情,簡直就是嘴上不承認,其他外在表現卻完全就是不言而喻、不打自招的樣子。

    這讓道玄掌門想要周旋一下的餘地都沒有。

    這本來就夠氣人的了,更讓道玄掌門怒火攻心的是,兩邊居然還有首座和精英弟子在為張小凡求情。

    換做平時的其他事還好,但眼下是什麼情況?是犯了大忌、犯了規矩根本的事態,是多說多錯的場面。這樣一來,這些個求情的人、豈不是在丟光青雲門的臉面,敗壞青雲門的名聲麼?你讓在場的焚香谷和天音寺的人怎麼看?

    氣急攻心,不知不覺之下,道玄掌門的靈覺被一股煞氣所影響,令他的情緒更加爆發,當即向張小凡爆喝出聲:“孽障!你說不說!”

    “弟、弟子不能說……”張小凡搖了搖頭。

    這句話,彷彿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道玄掌門周身‘轟’地一聲法力外放,將周圍桌椅掀飛,令殿內爆開了一股劇烈的衝擊波。

    “孽障!刺探他人秘法!犯我正道大忌!今日便將你正法!給天下正道一個交代!”道玄掌門大喝的同時,暴怒地抬起手掌,就要向張小凡砸下。

    “師兄不要!”

    “掌門手下留情!”

    許多人驚呼出聲,卻來不及救援,因為誰都沒想到、道玄掌門居然說殺就殺。

    不過有一人例外,那便是站在道玄旁邊的蒼松道人。在道玄掌門抬手欲壓的剎那,蒼松突然快速擋在了道玄面前。

    “師兄!冷靜!”蒼松大喝。

    “閃開!今天本座必要殺了這個孽障!”道玄瞪眼怒喝,另外一條手臂抬起,就要去推開蒼松,同時繼續目疵欲裂地瞪向張小凡。

    蒼松始終觀察著道玄的表情,眼見於此,立即作勢蹌踉,而後又趕緊抱住了道玄。

    就在道玄想要繼續掙扎的剎那,突然他的眼神一凝,後心之處感到了一點刺痛,同時懷中的氣機冰冷、寒寂,明顯的殺氣。

    “你……”道玄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緩緩轉頭,看向正環抱他身體的蒼松道人。

    而蒼松道人此時同樣面色愕然,沒有對視道玄,反而雙目發直地看著道玄背後。

    “天尊!”眾首座的驚呼、令道玄掌門回神,瞬間脫身遠離了蒼松道人,這才凝目看去。

    一柄泛著寒光的匕首狀靈寶,正被景添捏著刀尖兒停在空中,而匕首的手柄,則正被蒼松道人抓在手裡。

    “蒼、蒼松……你……”道玄再次呆滯。

    “天、天尊……”蒼松卻沒有理會道玄,而是震驚地看著不知何時出現的景添,眼神中萬般複雜。

    “蒼松!你做什麼!”其他首座終於回神,立即爆喝出聲。

    蒼松被眾多吼聲震得渾身一抖,眼神瞬間變得堅定,咬牙向景添低喝:“天尊!放開!此中因由複雜!你只需專心帶領我青雲門繼續壯大便好!不要管其他閒事!”

    “哎……”景添微微一嘆。

    蒼松這人忠誠,感恩知報。

    蒼松年輕時,同門弟子中出現了一個叫做‘萬劍一’的天才,修煉快,修行高,服懾全門。

    同樣是七脈會武過後的出山歷練,萬劍一便帶著蒼松、梁正商、曾叔常、水月大師、田不易幾人外出,一路之上精心照顧,幾度救命,並有傳授之恩。

    此後這幾人便對萬劍一崇拜了。直到一場大變,萬劍一被人‘奪去’了掌門的傳位,由道玄真人升任掌門,並將大罪加身的萬劍一‘處死’。

    梁正商幾人因為各種原因而妥協了,但有一人卻沒有,而是將仇恨深深地埋在了心底,直至百年過後的今天,這才爆發出來,偷襲道玄掌門,想要為萬劍一報仇、求一個公道。

    在景添眼裡,蒼松道人值得佩服,值得可憐。佩服其百年的矢志不渝,可憐其百年的誤會,由此便有了這一聲嘆息。

    此時,蒼松聽聞嘆息,卻不見景添鬆手,頓時暗咬牙齒,另一隻手瞬間掐訣,御劍攻擊。

    瞬間,一柄飛劍青光暴漲,從站在不遠處發呆的林驚羽背後飛起,眨眼向景添的腹部刺來。

    雖然飛劍的來勢兇猛,但景添卻可以預測其攻擊的位置,只是他小腹的無關緊要之處罷了。

    顯然,蒼松此擊留手頗多,無論怎樣,蒼松心裡都是有著青雲門的,不想殺害景添這個可以帶領青雲門更加崛起的人物。

    “蒼松爾敢!”田不易爆喝,手拍腰間,御劍紅芒。

    “蒼松住手!”水月大師等人同樣厲喝,紛紛從‘空間袋’中招出靈寶,向蒼松的後背攻擊,圍魏救趙。

    “混賬!”道玄更是暴怒呼喝,欺身拍掌,目標直指蒼松胸口,已然下了殺心。

    可惜,畢竟蒼松有著先手的優勢,因此,不等其他人的援手到來,被蒼松所控制的‘斬龍劍’、便已經從景添的腹部穿透而過。

    其他人眼見此景,無不目疵欲裂,加劇催動靈力,令攻擊的速度再次提升。

    反觀蒼松卻面色發愣,因為他看得清楚,斬龍劍所穿透的彷彿只是一個影子罷了,整個劍身卻是直接從幻影之內穿過,劍身沒有半瞬消失。

    不過他沒時間去多想,因為其他人的攻擊已經來到了他的背後,他必須要躲避了。

    當即,蒼松用力縮手,想要將匕首從景添手中抽回來,不過卻碰到了無比巨大的阻力,令他徒勞無功。

    不及多想,蒼松立即大喝一聲,鬆開匕首,想要閃避。

    不過下一刻,景添彷彿心有靈犀一般,同樣鬆開了捏著匕首的指尖,而後手掌一探,瞬間抓住了蒼松的手腕。

    “你!”

    蒼松只來得及驚愕一聲,下一瞬,眾脈首座的飛劍、法寶,道玄掌門的全力一掌,同時落在了蒼松的身上。

    掌力和靈寶光芒爆開之後,所有人都愣住了,因為蒼松和景添居然完好無損,仍舊姿勢不變地站在原地。

    反觀眾多攻擊,無不從蒼松身上穿透了過去,甚至眾脈首座的飛劍、在穿透蒼松之後又收手不及、連帶著將景添也一穿而過。

    如此景象,哪能不令眾人驚呆。

    從蒼松偷襲道玄掌門,到景添突兀現身、直至如今的場面,一切都只發生在短短的一分鐘之內。

    而這一分鐘的變故,卻令‘天音寺’和‘焚香谷’這兩派之人看傻了眼,無不瞠口結舌,瞪大了雙眼,半天無法回神。

    就在這時,道玄掌門當先回神,驚詫地再次探手,抓向了蒼松的身體,結果手臂就這麼透入了蒼松體內,抓到的只有空氣。

    “這……”道玄又楞,其他人也瞪大了雙眼。

    “哎……”景添突然嘆息一聲,看向道玄掌門:“外敵來襲,速去整陣備戰,事後去後山祠堂尋我。”

    話落,景添和蒼松的身影突然變得飄忽,一息之後,消散不見了蹤影。

    “吼”不等眾人回神,殿外突然響起一聲巨大的獸吼,內含憤怒之意,令殿內的眾位首座們一驚。

    “是靈尊!”曾叔常驚呼一聲:“不好!天尊說有外敵來襲!”

    彷彿應景一般,殿外突然響起了大亂之聲,眾多青雲門弟子無不驚呼‘魔門來襲’,伴隨呼喝慘叫,顯然已經開戰。

    “混賬!”道玄掌門立即想到了什麼,顯然,必定是有人勾結魔門,否則不可能這麼容易便讓魔門攻到了近前。又顯然,勾結魔門之人、必定便是蒼松道人了。

    想到這裡,道玄掌門再次心神失守,心神被一股煞氣更加深度地影響,令得道玄掌門面目有些猙獰,額間青筋鼓脹。

    “眾同門!隨我殺敵!”道玄掌門爆喝,身形瞬動,帶著爆裂的風壓衝出了殿外。

    其他人紛紛回神,各自取出武器,冰冷著臉色向殿外衝去,很快,打殺之聲響起……

    通天峰後山,道路一分為二。一條是通往‘幻月洞府’的道路,另外一條,則是通往祖師祠堂之路。

    一陣波紋自岔路口的空氣中泛起,打亂了後山的寧靜與安詳,幾隻青鳥站在樹上望見,不禁歪頭細看。

    下一刻,兩道身影自波紋中出現,令得樹上青鳥受驚飛起,帶起了更多的山禽小獸。

    兩道身影快速變得清晰,不過兩人的身體彷彿幻影,居然可以從前方看到後方景象。

    此二人,正是景添和面色驚愕的蒼松道人了。

    “這……”看清周圍景象,被景添抓著手腕的蒼松道人不禁更加愕然。

    不過未等蒼松說更多,兩人的身影便快速變得凝實,不再透明。呼吸間,兩人的身體完全從空間中脫離,恢復了肉身。

    察覺到此,蒼松連忙用另一隻手向身體摸索,驚異之色未改。

    不等蒼松查明情況,景添卻已辨別了方向,帶著蒼松再次瞬移消失。

    再出現時,兩人已經處於了一間祠堂之內,堂內香氣繚繞,供桌上擺著許多牌位,上列各代掌門和首座的名字。

    “咦?”不等蒼松道人再次看清周圍環境,突然堂內響起一道驚詫之聲,一名拿著掃帚、正在緩緩掃地的老者,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眼向景添和蒼松看來。

    便在這時,景添終於放開了手掌,不再抓著蒼鬆手腕。

    “你們……哎……”身穿樸素長袍的老人忍不住開口,不過看清蒼松面容之後語氣一頓,轉為嘆息一聲,而後繼續問道:“你們是如何憑空出現在此的?”

    “你……”蒼松已經認出了這裡是什麼地方,聞言看向那名掃地老人,不過當即便是一愣,繼而雙眉深蹙,目光驚異地在老人面上不斷打量。

    景添見此微微搖頭,邁步走至供案之前,負手掃視上面的排位,更是看向供在最高處的那塊排位,看著上面的名字,腦海中不禁回憶起了兩千年前的畫面。

    掃地老人同樣不再開口,只是面色頗為複雜地看著蒼松,繼而神色恢復了平淡。

    反觀蒼松,就那麼楞在了那裡,半晌突然激靈靈回神,深吸口氣,語氣顫抖、小心翼翼地開口:“你……你、萬師兄?”

    “哎……你我都老啦。”掃地老人沉默了一下,這才感嘆地輕聲回應。

    “萬、萬師兄?萬師兄?萬師兄!”蒼松呢喃,繼而疑問,最後肯定地大喊出聲,面色雖然摻雜著不敢置信,但更多的卻是激動。

    “蒼松……師弟。”掃地老人便是萬劍一,他這聲有些猶豫的稱呼,頓時令蒼松道人的心神完全失守……

    與此同時,通天峰前山廣場。

    道魔兩相對立,一方面色凝重、戒備,另一方各自戲謔輕笑,表情弒殺地掃視所有青雲門人。

    “鬼王宗、合.歡派、萬毒門、長生堂……”道玄站在正派位首,掃視著所有魔門之人,頗有些咬牙切齒地低喝:“想不到除了落寞的‘煉血堂’、你們魔門四派全到了!”

    站在魔派眾人之首的,是一個身穿玄色長袍的中年人,此人形象不似其他魔修之人那般,讓人一看便不覺好人,反而有一種濃濃的員外、書生氣質。

    此時聞言,不由莞爾一笑,輕聲開口,話語卻清晰地傳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道玄掌門,上次一戰,隔見或久了。”

    “鬼王!是誰給你的膽子!敢來侵犯我青雲山門!”道玄掌門厲喝,神態和語氣反倒對比著落入了下風,令眾位首座頗有些不解,紛紛快速向道玄掌門掃視一眼。

    “哈哈!道玄!你之言謬矣,攻打你青雲門罷了,何須有多大膽量!”鬼王身邊,那名身穿血綠色長袍的耄耋老人、突然大笑著開口,斑褶的老臉一副不屑之色。

    “毒神!”道玄低喝:“忘記百年前的教訓了嗎!還敢來我青雲山放肆!”

    “哈哈!仗著地利、欺我勢單罷了!”毒神再次大笑,不過眼神卻十分怨毒,盯著道玄大聲說道:“如若公平對戰!定將你毒噬成灰!”

    “放肆!”許多青雲門人厲喝。

    一聲佛號響起,‘天音寺’眾人之中,走出一名面色祥和的老僧,來到道玄身邊合十說道:“道玄師兄,自古邪不勝正,我天音寺一脈、從來便與青雲門並抗妖魔邪道,若有差遣,儘管吩咐。”

    “多謝普泓大師!”道玄面色略顯輕鬆,連忙道謝。

    “我焚香谷自不會落後於人。”又是一人從隊伍中走出,來到了道玄掌門的另外一側站定。

    “多謝上官策道友!”道玄同樣致謝。

    “哈哈!”毒神再笑,不屑之色未改,用那枯骨般的手指連連點著正派諸人,嘲諷地說道:“百年前,我聖教前輩便是以一門之力、獨對爾等三派,今天我四聖門齊至,你們難道還心存妄想嗎!?”

    正派的高手們不為所動,但許多弟子卻面露憂心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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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多久沒更新六千字了,今天碼完這六千字,地球都把自己給感動到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7-18 20:40
第三十六章 麒麟

    通天峰後山祠堂,蒼松道人失魂落魄地跪坐在地,滿臉愧疚地看著萬劍一,聽著對方緩緩訴說當年實情。

    景添也作為看客安靜地站在供桌之前,不聲不響。

    不久,萬劍一最後一嘆,十分感慨地低頭對蒼松說道:“道玄師兄也是為難,這些年背負著這個不能說的秘密,辛苦他了……”

    “居然……居然是這樣……”蒼松道人彷彿失去了最後的力氣,遲暮之色透體而出,眼眶微微濕潤。

    “那麼,你們又是為何來此?”萬劍一發問,並轉頭看向景添,繼續問道:“不知這位是哪方高人……”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景添出現的方式太突兀、太無跡可尋。萬劍一瞭解蒼松的修為,知道那種出現方式不是蒼松可以做到的,那麼顯然就是景添起到了主導作用。

    而那種連他都看不透的出現方式,只能表示景添的修為高深莫測,所以才有了萬劍一的這聲‘高人’稱呼。

    “這是……”蒼松略微回神,連忙開口想要為他尊敬的萬劍一師兄介紹,不過話剛出口,突然被遠處傳來的‘轟隆’震響打斷。

    第一時間,萬劍一和蒼松二人同時轉頭向通天峰的前山看去,蒼松更是想到了什麼,當即大喊一聲:“不好!”

    “那邊發生了什麼事?”萬劍一不解,轉頭向蒼松問道。

    “這……都怪我!”蒼松後悔萬分,用力一掌拍在了地面之上,並有些慌忙地快速起身。

    深吸口氣,蒼松道人萬分為難地看了看萬劍一,繼而閉目轉頭,睜眼對回過身的景添說道:“請天尊送在下去往山前!並請天尊在此和萬師兄稍後!”

    “想明白了?”景添輕聲問道。

    用力抿嘴點頭,蒼松道人面色堅定,向景添拱手:“蒼松萬錯,罪不可恕,如今青雲有難,蒼松必以罪身不惜任何代價,都要償贖這般深重的罪孽!”

    “如此,去吧。”緩緩點了下頭,景添抬起右手,食指向蒼松身後一點。

    道道波紋自空氣中漣漪擴散,此景看呆了萬劍一。

    蒼松道人卻是沒有再露驚訝之色,而是再次深吸口氣,深深向景添和萬劍一分別躬禮,而後轉身跨步,大步衝進了波紋之內,消失了身影。

    “這是……”萬劍一忍不住出聲。

    “和我一起觀看吧。”景添將空間能力玩出了花樣,因此說著的同時,再次用食指向空氣中的波紋一點。

    下一瞬,波紋快速擴散,並出現了一副畫面,顯示的,正是山前的正邪大戰。

    “嘶”萬劍一道心告破,當即倒吸口涼氣,不過來不及多想,立即將注意力放在了大戰的畫面之中。

    此刻,山前的正魔兩道已經雙雙撂完了狠話,大戰驟然開啟,各式法寶和飛劍升空,捉對兒碰撞,五光十色幾乎將整個廣場渲染。

    各脈首座和長老倒是立即便投入了戰鬥節奏之中,不過青雲門的後輩們就差多了,甚至還有很多弟子都沒有反應過來,於發愣中直接被魔派弟子的攻擊殺死。

    即便反應過來的那些精英弟子,也因為同樣沒有經歷過如此規模的大戰,所以只能條件反射地御劍抵擋。

    一時間,正派方面反而落入了下風,好在各脈首座和長老們實力全開,倒也勉強擋住了魔教的攻勢,沒有將傷亡太過擴大。

    就在這個當口,青雲門眾人的後方,蒼鬆快速從空氣波紋中衝了出來,不及多想,立即大聲向前方提醒:“小心‘焚香谷’之人”

    蒼松的喊聲經過了道法放大,幾乎覆蓋了全場,令大戰的節奏出現了短瞬的停頓。

    正和鬼王用法寶碰撞的道玄掌門、盡力逼退對手之後,連忙轉頭向後方看去,詫異蒼松的聲音怎麼突然出現了,又詫異這句話的意思。

    不過下一刻,道玄掌門突然目疵欲裂,張口就要呼喊。

    可惜晚了。

    這一瞬間,所有‘焚香谷’的人突然更改了攻擊目標,將原本與魔派對攻的法寶調轉方向,落在了正派弟子的身上。

    而焚香谷的領隊上官策,更是手中揮出一道銳光,瞬間命中了普泓大師的後背。

    “上官……”

    轟!

    道玄掌門還沒爆喝完,鬼王卻突然發起了偷襲,一個黑色的能量手印,快速砸在了道玄掌門的身上。

    好在道玄掌門修為頗高,勉強及時爆發體內法力,於身周形成了一個防禦罩,擋下了攻擊。

    不過在鬼王的這次攻擊之下,道玄掌門也倒飛而回,落在了青雲門一方的陣中。

    亂,場面大亂。

    焚香谷的反戈一擊太過突兀,一擊得逞之後,正派一方仍舊還有許多人沒反應過來,由此,焚香谷眾人的二次攻擊,再次帶走了許多正派人士的性命。

    直到這時,正派眾人這才連忙回神,手忙腳亂地抵擋焚香谷一方的攻擊。

    “噗!”一大口鮮血噴出,普泓大師以受創之身和上官策對拼一記,結果難免抵擋不住,令他傷上加傷。

    就在上官策獰笑著臉龐,打算徹底將普泓大師殺死時,蒼松終於及時趕到了。

    雙袖一甩,右手向上官策印出了一道能量手印,同時,左袖中飛出一道烏光,撲到了另外一名‘焚香谷’弟子身上。

    慘叫自那名‘焚香谷’弟子的嘴中響起,許多人望去,只見一條成人巴掌大小的蜈蚣,正咬在那名弟子的脖頸之上。蜈蚣黑殼發亮,尾須七根各色。

    “七尾蜈蚣!”和水月大師對峙的毒神突然驚呼出聲,同時雙眼放光。

    吱吱吱吱

    就在這時,場中突然響起了千鳥鳴啼般的雷電之聲,下一刻,一道人形電光自場中瞬間閃過一段距離,隨後止身,露出了被雷電將全身包裹的面容,卻是田不易的那張肥胖大臉。

    此時田不易面色狠厲,止步之後轉身,向他的對手看去,這個動作吸引了眾多視線,隨他一起轉頭。

    噗通!噗通!噗通!

    三聲悶響,站在一條直線上的三名魔教之人,無不胸口缺失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倒地再無聲息。

    “哼!”田不易用力一甩衣袖,將其上沾染的血漬甩掉好多,渾身殺氣肆意。

    這般情景,不由令戰場為之一靜,雙方各派無不停止了對戰,紛紛將驚訝的視線放在了田不易身上,看著他那仿若雷神的身影,正魔雙方的士氣頓時開始變換。

    轟!

    “啊”

    巨響、慘叫,蒼松追擊兩掌,將因為田不易而分神的上官策擊飛了出去,半空便噴出大量鮮血。

    場中氣氛陡然緊張,正魔雙方之人再次開始提心和對手戒備,不過倒是沒有一人發起攻擊,只有對峙罷了。

    接下來,雙方又默契地紛紛後退,很快,再次變成了正魔兩方的對峙場面。如果不是那一地的死屍和痛叫的傷者,幾乎無人知道剛剛才爆發了一場慘烈的大戰。

    “究竟是怎麼回事!”道玄掌門仍舊站在正派位首,斜著眼、瞪著面色愧疚的蒼松問道。

    話落,道玄掌門又對剛才大放光彩的田不易吩咐一句:“田師弟!去看看天音寺眾位!”

    田不易默默點了下頭,狠狠向對面的魔派眾人瞪了一眼,這才瞬間收起周身纏繞的電光,邁步向死傷慘重的天音寺眾人走去。

    “說!”道玄掌門再次向蒼鬆開口,喝問一聲。

    “我見過後山那位了……”蒼松漸漸收起了臉上的愧疚之色,在道玄掌門的驚訝和恍然中,面色平淡地說道:“那並不是上官策,所有‘焚香谷’的人,都是由魔教之人裝扮,在我的勾結之下騙過了所有人……”

    “你!”道玄掌門暴怒,張口想要說什麼,但卻沒有喝罵出聲,但其‘叛徒’的口型卻被附近之人看得清楚。

    蒼松當然也看見了,不禁懊悔地咬了咬牙,澀聲說道:“本想為萬師兄報仇、討個公道……不過我錯了……”

    蒼松看道玄掌門的眼神更加歉疚。

    “所以這次魔教攻山,都是由你而引起的!?”道玄掌門咬牙切齒地低喝。

    “他們的陰謀與我無關,我只是對他們視而不見,並給那些假扮‘焚香谷’的魔教之人、開了個方便之門罷了。”蒼松雖然在闡述,但語氣卻有些哆嗦,知錯、後悔之意頗深。

    “哼!過後再給你算賬!”道玄低喝,甩袖追問:“還有什麼!?”

    “沒了。”蒼松搖了下頭,眼神漸漸變得平靜,看著對面的魔教眾人說道:“此戰過後,任殺任罰。”

    道玄掌門完全轉過頭,目光嚴厲地打量了蒼松半晌,這才冷著臉開口:“再次開戰之後,帶你龍首峰弟子!去支援靈尊!”

    “是。”蒼松面色不變,直接應下。

    “田師弟!”道玄掌門再次瞪了蒼松一眼,而後呼喚一聲。

    “掌門師兄,‘天音寺’眾位的情況十分嚴重,沒有幾個可戰之人了。”田不易快速回來這邊,低聲匯報。

    道玄掌門微微嘆息,一時躊躇。

    “師兄!”田不易低聲說道:“我大竹峰弟子……”

    聽到提醒,道玄掌門頓時雙眼一亮,猶豫著向田不易問道:“可行?”

    田不易點頭:“天尊所傳道法,本就適合這般大戰場面。”

    “好!”道玄掌門不再猶豫,立即說道:“我讓所有人配合你們大竹峰行事!”

    “那便請掌門師兄招來雷雲,助我一臂一力!”田不易說完,立即閃身去了大竹峰眾位弟子那邊,低聲快速吩咐。

    這時,魔門那便也吵鬧完畢,對於蒼松為何‘叛變’的問題,最終也沒能討論出結果。

    乾脆不再多想,魔門一方重新擺開陣勢,御起法寶,準備第二**戰。

    至於蒼松,直接殺掉便是。

    道玄掌門見到魔門一方的動作後,這次沒心思再和對方口角些什麼,而是瞬間躥上了高空,手中靈劍高舉,憑空腳踏七星,口中喝喝有詞。

    “都小心!”魔門中、有人認出了道玄掌門的動作,立即大聲提醒:“那是‘神劍御雷真訣’,戒備防禦!”

    一時間,各種色彩壓抑的法寶紛紛升空,光芒大漲,或是鬼哭狼嚎之聲、或是讓人作嘔的氣息擴散。

    “以劍引之!”這邊,道玄掌門已經喝完了咒文,天空中頓時凝聚了大範圍的雷雲,雷電自雲中躥游不斷,轟隆隆震響。

    下一刻,隨著道玄掌門的揮劍動作,一道米粗的雷蛇瞬間自烏雲中落下,‘咔嚓’一聲劈在了魔派眾多法寶之上。

    天地白芒。雷聲震耳欲聾。

    但是,呼吸過後、雷霆卻被魔派的眾多法寶輕鬆擋下,除了令法寶光輝和鬼哭狼嚎之聲減弱之外,並沒能消滅任何魔門之人,僅僅只有幾名修為不夠的魔修,在法寶反噬之下噴血罷了。

    “哈哈哈!道玄!你被打傻了吧!?”毒神老人再次大笑出聲,向道玄嘲諷。

    轟隆隆

    不等魔門眾人起鬨,天上的烏雲再次響起了雷鳴之聲,雷蛇竄湧得更加頻繁、劇烈。

    就在這時,道玄身後突然響起一聲爆喝:“麒麟”

    所有人不由向聲源處望去,只見田不易此時再次被雷電纏繞了全身,雙手結著一個印訣,即便在雷電光芒的照耀之下,他的一張肥大臉龐仍舊有些脹紅,一副憋氣的姿態。

    下一刻,田不易雙手瞬間舉向天空,而後用力向下揮舞。

    咔嚓嚓嚓嚓

    驟然間,無數道雷蛇從烏雲中躥落而下。

    單條雷蛇、遠沒有道玄掌門所發出的雷蛇那麼粗,但田不易弄出的雷蛇實在是太多,粗看一眼,便差不多有上千道。

    正魔兩方此時都被田不易所弄出來的景象驚呆,正道一方是震嘆,而魔門一方則是凝重、恐懼了。

    不用人領頭,所有魔門之人幾乎同時加大了靈力輸出,各種法寶再次光芒大漲。

    不過令所有人不解的是,天上的那些雷蛇並沒有直接劈落下來,反而無序地胡亂躥動。

    但很快就沒有人不解了,反而變得驚恐。

    因為天上的雷蛇,居然在幾個呼吸之間、便凝聚成了清晰的形態。

    一隻完全由多道雷電所組成的麒麟雷獸,橫空俯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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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7-18 20:40
第三十七章 龍卷

    前所未見的景觀橫亙天空,那隻由密集雷霆所組成的麒麟雷獸,其勢洶洶,栩如生靈,威壓天下。

    “這是什麼”

    有魔門弟子崩潰尖叫,引得更多人恐慌出聲。

    就連正派一方也嘩然騷亂,一個個看向田不易的目光無不大變。當然,還有許多人的目光十分火熱……

    “哈哈哈哈”道玄掌門情不自禁地狂聲大笑,激動得臉龐略微脹紅,用力向前方揮手,同時大喝:“青雲弟子聽令!全力配合大竹峰行事!”

    “是!”眾多喝應聲響起,再看青雲眾人,無不氣勢高漲。

    “去”田不易按捺著心中的激動,雙手用力向對面的魔派眾人一推。

    轟隆

    天空雷霆炸響,下一刻,那隻威勢凜然的雷霆麒麟,突然俯衝而下,目標直指魔派眾人頭頂。

    “頂住”許多魔派之人聲嘶力竭地大喝,拚死加大了靈力的輸出,各色寶物的輝光形成了一個五光十色的巨大屏障,遮擋在了魔派眾人的頭頂上方。

    下一刻,巨大的雷霆麒麟、瞬間撞在了那層防禦之上,天地白芒,煌煌不可目視;其音若希,轟響不可耳聞。

    幾息僵持過後,天上烏雲快速散去,彷彿耗盡了所有的正負電極。

    由此,令得麒麟雷獸也後勢不足,雷霆之身變得透明、恍惚,體型也有所減小。

    又過了兩息,雷霆再也無法維持麒麟的形狀,突然爆散開來,化作了電蛇雷海,閃耀片刻之後徹底消散不見。

    壓力驟去,許多透支的魔派之人再也堅挺不住,一時間,噴血倒地之聲接連響起,短短的功夫,魔派一方的戰力便損失過半。

    剩餘的魔派之人也不好過,大部分或是嘴角涎血,或是虛弱狼狽,完好之人不足雙數。

    由此,田不易一擊建功,令得形勢徹底倒轉,正派獲勝見望。

    “蘇師妹!”道玄掌門雖然喜不自禁,但還能保持完全清醒,眼見形勢大好,連忙向蘇茹招呼一聲。在他看來,既然田不易都具有如此威力的仙法,那麼想來蘇茹也不會差了。

    而蘇茹的舉動果然沒讓人失望,聞得招呼,當即雙手掐指變訣,還不忘向大竹峰的幾位弟子招呼一聲:“你們準備風火!大智,隨師娘一起施法!”

    “是!”眾弟子喝應,紛紛深深呼吸,凝神準備。

    便在這時,蘇茹結完了繁雜的手印,嬌喝之下,右手中突然凝結出一根由水組成的標槍。

    蘇茹的表現卻是令許多人有些失望,因為相比於田不易的那招麒麟來說,蘇茹弄出來的這根標槍實在是太不起眼了。

    蘇茹沒有閒心去觀看周圍同門的表情,微微吸氣過後,猛然將手中標槍向對面的魔門一方投擲了出去。

    標槍射速飛快,但仍舊有人反應了過來,一名‘長生堂’的高手立即駕馭一件帆型法寶,向標槍攔截而去。

    鏘

    金戈之聲刺耳響起,出現場面令人驚奇。因為蘇茹的標槍,居然輕易撞飛了那件帆型法寶,去速不減,仍舊向魔門方陣飛去。

    “好大威力!閃開!”魔門中,另一名‘合.歡宗’的高手爆喝出聲。

    聞言,魔門之人下意識照做,紛紛跳躍閃避,讓開了標槍的飛行路線,不過有幾人卻面色凝重,悄悄在身周布下了防禦。

    下一刻,蘇茹所投的標槍快速落地。

    轟

    眨眼之間,標槍突然崩潰散逸,但令人吃驚的是,小小的標槍居然湧出了巨大的水流,頃刻間便形成了龐大的水龍卷,劇烈旋轉起來。

    許多魔門之人,在根本來不及反應之下,瞬間被水龍卷吸了進去,身體被鋒利的水波急速切割,血紅之色爆散渲染。

    “這是什麼招數”許多魔派中人再次尖叫,連忙避退更遠,目瞪口呆地看著那道仍在繼續旋轉,籠罩範圍超過了十米的龐大水龍卷。

    就在這時,又是一道呼喝之聲從青雲方陣那邊響起:“湧泉!”

    大竹峰的四弟子何大智,雙手掐訣,胸口高高鼓起,兩腮鼓脹,怒目圓瞪,繼而探頭向前方噴吐。

    呼

    一股手臂粗細的水柱,突然從何大智嘴中噴射了出去,眨眼和魔門那邊的水龍卷相連。

    下一刻,整個廣場的地面陡然一震,轟隆悶響出現,大量的水花從那道水龍卷下方爆沖而起。

    彷彿開啟了‘趵突泉’,水龍卷下方的水流不斷噴湧,並在水龍卷的帶動下融入了進去,令得水龍卷的體積急速擴張。

    許多反應不及的魔門之人,再次被水漩渦捲了進去,慘叫連連。

    嗖嗖嗖嗖!

    一道道魔門之人的身影衝天而起,駕著法寶飛上了空中,躲避下方那漸漸成型的湖泊漩渦。

    “就是此時!”田不易突然一聲大喝,手指掐印完畢。

    “豪火滅卻!”

    “龍卷颶風!”

    田不易、宋大仁、鄭大禮、呂大信,四人同時鼓腮噴吐,滔天火海衝天而去,直撲天上的魔派之人。

    杜必書面色脹紅,眼有血絲,同樣竭力模樣噴吐。狂風自他面前漸漸加速,隨著火海遠去之後,在天上的魔派眾人之間開始發威。

    下一刻,狂風開始旋轉,漸漸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龍捲風。夾帶著火海形成了漩渦,將空中所有魔派之人籠罩了進去。

    正派之人目瞪口呆,特別是‘天音寺’的那些傷殘,看著眼前的景象無不痴傻,連連下意識地口誦佛號。

    青雲弟子則轉呆為喜,突然爆開了歡呼,個個眼神熱切地看向大竹峰眾人,興奮得面色脹紅。

    此時,下方有著漩渦湖水,正將從空中墜落的魔派之人捲入;而上方則有火焰龍卷,不斷炙烤空中的魔派之人,接連將魔道之人的護身靈光泯滅,令其受創墜落,再被水漩渦吞沒。

    一上一下的兩道無情磨盤,就這麼掌控了整個場面,急速消減著魔派一方的戰力。

    少頃,單獨支持仙法的杜必書最先收招,體內所剩的靈氣再也無力支撐仙法,不得不氣喘吁吁地停止了噴吐,喘息著癱坐在地。

    接下來,配合田不易釋放火法的三名弟子、同樣體內靈氣告罄,虛弱地收招。

    田不易見此,只好同樣停下了攻擊。

    再看魔道那方,此時的人數已經由開始的幾百,縮減到了幾十。修為較低的魔教之人幾乎全軍覆滅。即便有沒死的,此時看模樣也差不多了,只剩下了彌留呻.吟的力氣。

    而還能懸浮空中的魔派高手,也無不狼狽萬分,除了修為頂尖的幾人之外,其他人各具傷勢,灰頭土臉,焦衣燒發。

    “快!”道玄掌門忍不住想要放聲大笑,但卻被他強制壓下了宣洩的情緒,連忙安排左右:“快將大竹峰弟子帶下去!妥善保護!”

    “是!”好幾名通天峰的弟子連忙應聲上前,將有些虛脫的杜必書等人攙扶下去。

    所有人無不向大竹峰弟子投以崇拜的目光,不過看著看著,許多人的表情又變得莫名,因為他們看到了張小凡,這個始終沒有任何表現的大竹峰弟子。

    道玄掌門自然也看到了,不過此時不是多做計較的時候,立即劍指前方,大喝出聲:“所有弟子!隨我殺敵!”

    話落,道玄掌門當先飛天而起,御劍向魔教眾人攻去。

    其他人聞言喝應,各展絕學,五光十色的法寶衝天而起,向人數已不足百的魔教眾人攻去。

    噼啪!噼啪!

    兩聲霹靂炸響,田不易和張小凡同時身罩電光,一個氣勢洶洶、一個默默無言,同時飛速躥了出去,眨眼便超過了道玄掌門,衝到了最前方。

    兩聲慘叫響起。

    田不易輕鬆將一名魔教之人穿透,令之瞬間斃命;而張小凡則和敵人僵持了一瞬,這才破開了對方的防禦,一刀‘雷切’,斬掉了敵人的手臂。

    青雲弟子見此氣勢大盛,高呼著將法寶向魔派之人飛射而去……

    後方,蒼松並沒有立即行動。他此時看著空中的交戰場面,面色十分懊悔不堪。

    “師傅……”一名龍首峰的弟子面色複雜地開口輕喚。

    回神,深吸口氣,蒼松道人閉眼發令:“所有龍首峰弟子聽令!”

    “是!”眾聲回應。

    “隨本座一起,以‘靈符’傳送!前去支援靈尊!”蒼松喝聲發令,而後睜開雙眼,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下一刻,更多的身形憑空消失,所有未動的弟子,紛紛手抓‘傳送靈符’,念動間瞬移去了水麒麟那邊……

    後山,祖師祠堂。

    自從開戰以來,萬劍一的表情便越來越愕然,越來越呆滯。直到大竹峰發威,萬劍一都好懸忍不住鑽進眼前的畫面中去。

    此時亂戰再起,萬劍一終於忍不住疑問出聲,轉頭向景添求解:“這、這般仙法究竟是何?如今,我青雲門已然如此強盛了嗎!?”

    景添將視線從‘空間畫面’中移開,緩緩轉頭,向萬劍一看了一眼。稍後,抬手伸指,輕輕點在了萬劍一的眉心中間。

    如此動作,本來萬劍一是條件反射地想要躲閃來著,不過猶豫一瞬之後,他終究沒有躲避,而是任由景添將手指點在了他的眉心上面。

    見此,景添嘴角微微一翹,當即將一股信息傳進了萬劍一的腦海。

    少頃,萬劍一消化了信息,吸氣回神。

    “如此仙法,當真妙不可言!”感嘆一句之後,萬劍一猛然回神,再次凝眉,鄭重向景添問道:“你這天尊,究竟是什麼人!?”

    “你無需多做追究,便當我是一普通過客罷了。”景添輕聲說道,而後將視線再次放在了‘直播畫面’之上。

    萬劍一猶豫著張了張嘴,但心思繁雜之下,最終也沒有再次問詢出口,只能將景添的種種神奇暗藏於心,獨自琢磨……

    此時,前山的戰鬥已經快要分出了勝敗,魔派一方雖然還有眾多高手,但卻架不住青雲門的幾百人圍攻。

    又是幾聲慘叫響起,幾道魔教之人的屍身從空中墜下,終於,有人忍不住了,大喝撤退。

    “毒神!我等聯手拖延片刻,以供同道撤退!不可再多損傷!”鬼王憤而怒吼,今天他們魔門算是栽大了。

    毒神聞言猶豫了一瞬,不過最終還是立即點頭,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墨綠色的袋子。

    雖然魔門都是自私之輩,但毒王知道眼下是關係到魔門存亡的情況,如果他不管別人的話,恐怕魔門的根基就要毀在今天了,將來難免被正道漸漸消滅。

    所以,毒神祇好答應了鬼王的指揮,留下來拖延片刻,為魔門留住根基。

    其他‘合.歡派’和‘長生堂’的首腦見此,只好同樣留了下來,配合鬼王與毒神一起出手,本事全開,擋下了青雲門的攻勢。

    “快撤!”毒神呼吼一聲,而後揚手將那隻墨綠色的袋子扔起,雙手掐訣,口中唸唸有詞。

    下一刻,鋪天蓋地的蟲豸毒物,突然從那個袋子中飛了出來,一窩蜂似的向正派方陣衝去。

    “小心毒物!”眾脈首座齊聲大喊提醒,暫時收起了攻勢,變為防禦。

    “豪火滅卻!”田不易再次發威,張口噴吐火海,將從空中撲來的毒物籠罩。

    不過這次沒有什麼建功,雖然燒死了很多毒物,但還有很多飛蟲纏繞著火焰,穿過了火海,繼續向青雲門眾人撲來。

    而另一邊,魔派眾人則趁此時機,連忙駕馭法寶飛起,快速撤離而去,最終,便只有四派之首留了下來。

    在漫天毒蟲被消滅之後,戰鬥便不知不覺地停了下來。

    各脈首座快速安排人去治療中毒弟子,剩餘人則各擎法寶,一副隨時攻擊的架勢盯著鬼王四人。

    “此戰算我聖教大敗如何?”鬼王的面色有些蒼白,喘息有些不勻,但卻仍舊保持著淡然的語氣,對道玄掌門緩緩說道。

    “怎麼?難道鬼王如今還無法辨清形勢,以為仍有退路?”道玄掌門靈劍斜指地面,沉聲說道。

    “哼,若我四人拚死,你可敢想像青雲弟子的損傷?”鬼王無懼,冷哼著威脅,不過下一刻他的臉色驟然大變。

    “爹”一聲急呼從後方響起,聲源快速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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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7-18 20:40
第三十八章 橫生枝節

    一聲呼喊頓時打亂了所有的節奏,鬼王面色驟變,其他三個魔門腦則同時蹙眉,目光懷疑地看向鬼王,生怕鬼王做出什麼不智之舉,將本來差不多可以全身而退的他們波及進去。

    正派一方,道玄掌門等人同樣蹙眉,同樣有些擔心節外生枝。

    而張小凡,則和鬼王一樣,面色驟然大變,瞪大了雙眼,看向正從遠處跑來的碧瑤。

    “你們怎麼來了!”鬼王不用回頭,便聽清了身後的破空之聲,因此語氣十分嚴厲地喝聲。

    “門主贖罪,碧瑤他……”來人中,那名面帶紗巾的女性開口,語氣歉疚。

    “胡鬧!”鬼王再次呵斥,忍不住偏頭,向身旁的碧瑤看了一眼。

    而碧瑤則回以固執的表情,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慷慨同死的表情卻十分堅定。

    “鬼王……你須得給我們一個解釋……”毒神老人開口,面色不善地打量著碧瑤,眼神頗有些威脅。

    鬼王咬了咬牙,眼神憤恨,而後抬頭,直視對面的道玄掌門,大聲說道:“道玄,天不待我,如今給了你們名門正派一個大好的機會!你們大可據此來做要挾,將我等留在這裡!”

    擠兌的反話、被鬼王喊得清清楚楚,差不多整個廣場的所有人都聽清了。

    道玄掌門聞言冷哼,他哪能不清楚鬼王的小心思,但身為名門正派,他又不得不入局。一時間,道玄掌門還真的有些左右為難。

    除去道玄這個必須為正道以身作則的領袖之外,其他人雖然都恨不得立即將鬼王等人咔嚓掉了,但卻同樣顧及正道的身份,只能眼神危險地在魔派幾人身上不斷掃瞄,沒有人向道玄狠心建議些什麼,令道玄掌門不斷失望,找不到出手的台階。

    就這樣,場中突然安靜了下來,直至被一人將氛圍打破。

    已經將圍攻水麒麟的魔教之人擊退,蒼鬆快御劍飛了回來,在道玄掌門身邊降落,皺眉打量場中形勢。

    “怎麼回事!?”蒼松蹙眉,轉頭向身邊的曾叔常問了一句。

    雖然蒼松的戴罪之身幾若確定,但曾叔常還是低聲將情況說明了一下。

    “我來!”蒼松低喝,令全場所有人凝神戒備。

    “蒼松!”道玄掌門呵斥,穩固正派最後的面子。

    “我本就是罪該萬死之人!”蒼松彷彿看開了,無所謂地大笑一聲說道:“我早就墜入了魔道!如此邪魔行事,當由我一人承擔!”

    “無恥背叛小人!”鬼王心中焦急,別無他法,只得繼續言語擠兌,向蒼松嘲諷呵斥道:“背叛正道、引我聖門上山者是你!如今又想背叛我聖門!你是打算將我們消滅!好給你統一聖門的陰謀、鋪平道路嗎!”

    “住口!”雖然蒼松此次罪孽深重,但道玄掌門仍舊顧念同門之誼,聞言、忍不住向鬼王呵斥。

    “哈哈哈!隨便你怎麼說!”蒼松大笑,未等笑聲漸歇,蒼松突然出手,雙臂一擺,一隻青色的巨大手印、和一條七尾蜈蚣,同時向對面的鬼王撲去。

    “無恥小人!”鬼王爆喝,鼓動修為,抬手便是一掌更加巨大的手印。

    與此同時,鬼王身旁的毒神卻雙眼一亮,嘿嘿陰笑之下,將衣袖一抬,同是一條七尾蜈蚣從袖口飛出。

    兩條蜈蚣在半空相遇,但並沒有生相殘的畫面,反而雙雙落地,頭尾交接地不斷轉行,吱吱輕叫,似是交流。

    “七尾蜈蚣!?”蒼松驚愕。

    “哈哈哈,忘記老夫的名號了嗎!?”毒神大笑,同時右手掐訣,嘴中唸唸有詞。

    “混賬!”蒼松感覺自己對七尾蜈蚣的控制力變弱,連忙顧不上鬼王,凝神開始和毒神爭搶七尾蜈蚣的控制權。

    便在這時,鬼王所出的手印、已然將蒼松出的手印擊潰,剩餘威力,繼續向蒼松撲來。

    一聲冷哼響起,道玄掌門衣袖擺動,一柄飛劍瞬間直射出去,將鬼王的手印擊潰,並繼續向鬼王刺去。

    “各位,到了拚命的時候了!”鬼王一邊放出法寶抵擋,一邊喝聲向身旁幾人說道。

    沒有人回應,不過好幾個法寶於輝光中升起。

    “殺!”道玄掌門大喝一聲,左手掐訣,右手靈活控制飛劍,不斷向鬼王進攻。

    青雲門眾人聞言,立即各自施法,大量飛劍齊齊升起,向魔派一方進行覆蓋性打擊。

    “三妙仙子!爾等聯合防禦!”鬼王大喝吩咐:“青龍!以伏龍鼎護我等安全!”

    合歡派的三妙仙子沒有回應,卻變攻為防,僅在自己面前布下了堅固的防禦。

    而碧瑤身邊的那名男子則應了一聲,雙手掐訣,從懷中祭起一座小鼎,飛起來之後迎風脹大。

    鐺鐺鐺

    密集的金戈交接之聲響起,青雲一方的飛劍不斷擊打在巨大的鼎身之上,令得那個叫青龍的男人不斷面色白,面露痛苦之色。

    “我來助你!”位於碧瑤另一邊的面紗女子,連忙躍至青龍身邊,同樣抬手掐訣,幫忙御使伏龍鼎防禦。

    場面頓時變成了僵持狀態,由道玄掌門和鬼王不斷駕馭法寶對拼毒神遊刃有餘地和蒼松奪取七尾蜈蚣的控制權合歡派的三妙仙子、長生堂的玉陽子二人,則布下防禦守護自身。

    因為有伏龍鼎擋住了大部分攻擊,所以玉陽子和三妙仙子二人的壓力並不大,還有空閒可以反擊一二。

    不過即便如此,魔派一方也漸漸落入了下風,因為青龍和那名面紗女子已經越來越難以堅持。

    直到此時,碧瑤才恍然覺悟到自己究竟闖了多大的禍,眼中淚光醞釀,只能死咬嘴唇,徒勞地外放寶物白蓮,不斷向青雲一方攻擊,卻被輕鬆擋下。

    片刻之後,七尾蜈蚣的控制權已經差不多完全被毒神爭取過去,蒼松見此,乾脆狠心將之放棄,快打量場中形勢之後,頓時雙眼一亮。

    “死來!”爆喝出聲,蒼松突然一抖衣袖,將一個黑色的彈丸,向碧瑤飛射了出去。

    “蒼松爾敢!”鬼王爆喝,控制靈寶突然捨棄了道玄掌門的飛劍,快將蒼松扔出來的那個彈丸擊毀,引了一團爆炸火光。

    道玄掌門此時已經打出了火,再也不去顧及是否有偷襲的嫌疑,爆喝一聲,控制飛劍快向鬼王刺去。

    “門主小心!”青龍急忙喝聲提醒,同時轉移伏龍鼎的位置,及時擋在了鬼王面前。

    鐺

    道玄的飛劍,用力擊打在了伏龍鼎之上,震鳴響起。

    至此,青龍再也堅持不住,頓時一大口鮮血噴出,被伏龍鼎傳回的反噬之力,震傷了渾身經脈。

    “蒼松!道玄!我要你們死!”鬼王目疵欲裂,不再有所保留,轟地一聲爆開了所有修為,周身煞氣爆散四溢。

    “狂妄!”道玄大喝一聲,同樣拿出了更多保留的實力,令飛劍的力道提升,再次向鬼王飛射而去。

    鐺

    一記對拼,這次鬼王的法寶佔據了上風,將道玄的飛劍磕開少許。

    就在這時,蒼松再次向碧瑤起了偷襲,御物從地上招起兩把不知是誰丟落的飛劍,快向碧瑤飛射而去。

    “蒼松”鬼王殺氣肆意地爆喝,卻根本來不及援助,因為他已經被道玄的攻擊徹底牽制。

    其他魔門三派之人、沒有幫忙抵擋的心思,畢竟魔道之人都是心性涼薄之輩,沒那麼好心去救碧瑤。

    而青龍此時重傷,只有那名面紗女子仍在勉勵地駕馭伏龍鼎,光防禦大片攻擊就已經快要難以支撐,根本無法分心去保護碧瑤。

    就這樣,碧瑤只能靠自己去抵擋攻擊,下意識御使蓮花狀法寶,迎向了飛來的兩柄靈劍。

    鐺

    震響過後,蓮花和第一柄飛劍齊齊磕飛,但是第二柄飛劍,卻再無阻擋,直射再無防禦的碧瑤。

    碧瑤臉上的表情突然變了,由艱難沉重,變得釋然平淡。

    無視了快射來的飛劍,碧瑤轉動視線,第一眼便找到了對面人群中的張小凡,脈脈注視,眼神中既有情意,又有解脫,卻毫無生死懼意。

    張小凡早就在關注著碧瑤,因此第一時間和碧瑤對上了視線,當即不由自主地渾身激靈靈一顫,思想根本沒有經過大腦,身體瞬間做出了反應。

    左手向胸口一拍,按到了衣襟下隱藏的傳送符,下一瞬,張小凡突然消失不見。

    身影瞬間出現在了正魔兩方的中間,令許多人愕然。

    瞬移完畢,張小凡也不由自主地愣住了,對自己的如此反應、感到十分茫然。不過腦後傳來的破空之聲,卻令他沒時間再去多想。

    再次條件反射一般,張小凡用力將手中燒火棍掄起。

    鐺

    少量衝擊波擴散,噬魂棒一擊之下,將蒼松的第二柄靈劍磕飛。

    場中一靜,雙方幾乎同時停下了攻擊,所有人,全部愕然地將視線投在了張小凡身上。

    “老七”暴怒的呼喝聲響起,田不易一張大臉脹得通紅。

    “小師弟!”

    “小凡!”

    蘇茹和其他大竹峰弟子同樣忍不住驚呼出聲。

    “我……”張小凡茫然,想要解釋這不是他的本意,但就連他自己都找不到解釋的說辭。

    “孽障!”蒼松喝罵一聲,帶著暴怒的殺意,縱身飛躍至張小凡面前,抬掌便打。

    張小凡一驚,再次條件反射地掄起了噬魂棒。

    轟!

    蒼松一掌壓在了噬魂棒之上,剛要力,卻突然感覺一股吸力從掌下的燒火棍上傳來,同時還有煞氣鼓動。

    彷彿血肉被掌下的燒火棍吞噬,虛弱、噁心、眩暈的感覺,頓時從蒼松的身上升起。

    “混賬!”蒼松怒急,突然手掌下壓,並借力後退了出去,落地之後忍不住向後蹌踉一步。

    “噗!”張小凡也不好過,畢竟他和蒼松的修為差得太遠,因此在這一掌之下,令他連連後撤,半途噴血。

    “小凡!”一聲急呼從碧瑤嘴中出,不顧場合,立即縱身而出,上前接下了張小凡。

    “孽障!孽障!”蒼鬆氣急,指著面色蒼白的張小凡說不出話來,只能不斷咒罵。

    因為張小凡的這手橫插一槓,令蒼松的努力全部告廢。本來可以一擊定下勝負的場面,再次變得撲朔迷離。再戰的話,誰都無法保證青雲門一方還能不能保持住沒有傷亡的局面。

    “張小凡”道玄掌門也氣急,面色十分陰沉地盯著碧瑤懷中的張小凡,語氣仿若低吼。

    “果然孽障啊!”蒼松怒氣沒有絲毫減弱的趨勢,面目有些猙獰地指著張小凡,喝聲罵道:“就知道你是個養不熟的狼崽子!居然敢用嗜血珠對我!”

    “嗜血珠!?”魔派一方,除了鬼王宗的人之外,無不詫異驚呼。

    “嗜血珠!?”正道一方,同樣很多人驚呼出聲。

    “嗜血珠……嗜血珠?嗜血珠!”張小凡呢喃,疑問,肯定,突然失態地推開碧瑤,站起身之後,血染下頷地向蒼松大聲問道:“你怎麼知道嗜血珠!?”

    蒼松一愣,突然沉默下來,面色陰鬱變換不定。

    “是你!是你對不對!?”張小凡毫不顧忌周圍的一切,聲嘶力竭地向著蒼松大吼:“當初草廟村那人!偷襲普智大師的那個人!屠殺草廟村村民的人!是你對不對!”

    幾乎喊破了嗓子,張小凡左眼角崩裂出血,死死盯著蒼松喝問。

    場中再次一靜,所有人都看向了蒼松,面色各異。

    “放屁!”蒼松條件反射地喝罵一聲,眼珠微微轉動,感知著全場的視線,猶豫一瞬,咬牙喝聲說道:“我知罪孽深重!不求解脫!但你妄想污衊本座!當初草廟村一事,本座僅是襲擊了普智和尚!你草廟全村之噩!根本於本座無關!”

    “蒼松!”道玄掌門感覺心力憔悴,快向天音寺眾人掃了一眼,萬分無奈、又惱怒不已地向蒼松大喝了一聲……

    ps:天天加班,天天外賣叫漢堡吃……最近又虛胖了好多,都能清晰地感覺到體質變差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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