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屍凶 作者:灰小豬 (已完成)

 
regn13 2018-8-19 19:38:3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26 253725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39
第60章 龍吸水

    在我的腳邊,有一灘血跡。

    我很快就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感情小紅那小屁孩,在我昏睡的這段時間裡,把訛獸直接給扒皮生吃了!

    唉,我本來還苦口婆心想要改變小紅生吃精血這種壞習慣的,誰知道這才兩天不到的時間,她就已經生吞活剝、吃的無比溜刷。

    把我氣得,伸手就給了她一個爆栗子:“誰讓你吃肉的?”

    小紅很委屈的看著我,嘟著嘴,用手指戳了戳我。

    我這才想起來,她兩次吃肉吸血,好像都是為了救我。

    好吧。

    我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給她道歉:“對不起,錯怪你了。”

    小紅見我揉她的腦袋,又是嘿嘿的笑著,伸手把雪蓮花舉到我的面前:“吃!”

    咳咳,難得她有這份孝心。

    哦不對,是好心。

    在人類的眼裡,殭屍是殘暴無比的,吃人心,喝人血。

    同樣的,我相信,如果有個人類敢對我起歹念,小紅會分分鐘教他做人。

    但在我的面前,小紅就像是收起獠牙利爪的猛獸,溫順無比。

    我接過雪蓮花,掰下一片蓮瓣,送入口中。

    甘甜縈繞,唇齒生香。

    很快,一股新生的力量就從我腹腔間升起,讓我全身上下都充滿了活力,快速恢復了體力。

    這雪蓮花的功效的真不錯。

    我活動一下筋骨,受這股力量的影響,暫時飢餓問題是解決了,這才有時間來查看其它的情況。

    仔細一看,我才發現,小紅不光會說話,甚至連容貌也變了。

    變得粉嘟嘟的,跟普通的孩子可愛多了,而且兩顆眼珠也由紫色變成了黑色,好似黑珍珠一樣,說不出的靈活。

    怎麼看,都不像一隻殭屍。

    從中午的情況來看,她似乎跟我一樣,已經不太懼怕正午的陽光。

    現在容貌再變過來,只怕誰也不知道,她會是一隻殭屍。

    當然了,她的凶性還在。

    我掰開她的嘴唇看了看,那兩顆青幽的獠牙還在裡面。

    仔細琢磨一下,我大概想通了:也許,小紅能夠說話,跟訛獸有關係。

    訛獸,本來就是會說人話的兔子,而且容貌美麗漂亮。

    小紅在吸食了它的血液,又吃了它的血肉後,估計因為某種原因,融合了訛獸的一部分特性。

    還好,她沒有繼承訛獸的“訛”特性,要不然天天說謊話,那可麻煩了。

    對於她現在的狀態,我也弄不清楚,反正不管怎麼樣,她沒事就好。

    我將她放到肩頭,把雪蓮花放入懷中,繼續往前走。

    才挪動步子呢,小紅就揪了揪我的頭髮,伸出小手,指著一個方向。

    哦?

    她喊我往那邊走?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反正還有八九天的壽命,耽擱這麼一會兒也無所謂,所以我徑直按照她的說法往前走去。

    沒走幾步,就進入了一個密集的樹林。

    與當初迷路的那個樹林一模一樣。

    小紅繼續招呼我往上走。

    我走了大概半小時,就發現在眼前的這個樹林裡,居然有一條泥石小路,一直穿過整個樹林,通向遠方。

    小路曲曲折折,似乎是通往山頂,路邊還有一條小水溝,裡面是活水,並沒有被冷冽的天氣給凍住,流淌著清澈的水。

    上面應該有個水庫。

    小紅指著上方,咿咿呀呀的叫著,口裡一直說:“去!去!去!”

    她要我沿著這條路走。

    好吧。

    也許,在我們上方的那個水庫,就暗渠通幽,連通著古墓呢。

    就這樣,戴著滿頭的星輝,頂著個小屁孩,聽著山林裡偶爾響起不知名的動物叫聲,我們又走了兩三個小時。

    東方的天際開始泛白,這個時候,估計已經是早上五六點了。

    等我終於從山腳爬到山頂,抬頭望去,只覺得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水庫出現在我眼前。

    在水庫的後方,兩道巍峨高聳的雪山綿延出去,直直伸入雲際!

    雪山的上面,可以清晰見到纜車鋼繩的痕跡。

    那才是轎子雪山,我們當初尋找小薇的地方。

    這可真夠坑爹的,難道我還要原路來一次?

    我望著眼前環山而成的水庫,實在是不想動了:這一繞,起碼又是幾個小時。

    水庫的下方,依稀可以見到零零散散的房屋,應該有個村莊。

    我覺得,我可以去借一張摩托車,讓村民把我送過去。

    因為在這水庫的盡頭處,正好就有一條公路曲曲折折往上,然後直接跨到了轎子雪山上。

    趙老闆當初還忽悠我,只有纜車才能上去呢,這不是路麼?

    我想著,無意又掃了那條路一眼。

    這一掃,我心裡頓時起了嘀咕:這條路,好像不對啊!

    這條路沿著山形地勢曲曲折折前行,直接達到了水庫的盡頭處,但是又與水庫的邊緣大壩不銜接,仔細看去,居然兩者互不相同!

    這就產生了這樣一個現象:那條山上看起來十分顯眼、甚至可以通車的一條路,居然是直接修到水庫裡面的!

    而另一端,卻好像是修到了半山腰就戛然而止,停在山脊的邊上。

    這就是俗稱的“斷頭路”,意思是無頭無尾,這樣的路,車根本去不了。

    也不可能去。

    在風水學中,車真要是駛上了這樣的路,那也是大凶之兆。

    這倒是有意思。

    我琢磨著,這條路肯定有奇怪的地方,又不是閒著沒事做,誰會在這裡修這麼一條斷頭路?

    爛尾工程?

    不像。

    轎子雪山的纜車是本地最獨特的一道風景線,當地人也不能做這種畫蛇添足的事,修條公路到山頂上,就為了看看雪。

    最主要的是,這條路還在風景區的另一邊上,偏向於當初我們發現“天斬煞”的地方。

    難道說,這條路與天斬煞有關?

    天斬煞的佈置,後來的煞氣應該是引到了古墓裡,用來維持銅甲屍的屍變,這就是那個滇國軍師設的局。

    那人風水陰陽奇門遁甲樣樣精通,要是這條路是他弄出來的話,肯定還有其他目的。

    我沒有忘記,最後他是抱著死玉盒進入了墓室的最底下。

    站在水庫邊上看了一陣子,結合著上策裡面的知識,我心裡終於浮現出個大概,有些不可置信:難道說眼前的風水格局,是人為的“龍吸水”?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39
第61章 龍口女屍

    “龍吸水”,是風水學中對於“龍脈”的一種描述。

    山形地勢有虎踞龍盤的說法,其中的龍脈,更是講究可養“帝王之氣”,風水大師更是“三年一尋龍、十年一點穴”,就算是找到了龍脈,想要找出龍脈裡的穴眼位置,那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根據上策的記載,風水師對“尋龍點穴”,那也是很講究的,大凡真正的大師,一生只能點一次“穴”,而且有個規矩,不能給自己或者祖先點。

    要知道,山川河流地形走勢,那都有著天地間自然的規律,人為進行干預,必然會受到“天譴”。

    而且福緣淺薄者,就算點了個龍脈給他,他也未必受得起。

    這也正是花滿樓為什麼精通下策,卻甘願貧苦一生,為子孫後代謀福的原因。

    因為他給自己算過,他天生就“命賤”,受不了那等福分。

    山形中要是出現了龍脈,而且龍脈延伸到河流的位置,那就會形成龍吸水的格局,而“龍尾”的位置,則是龍脈靈氣彙集的地方。

    在我的眼前,那條道路彎曲折轉,可不正像是一條把頭探入水庫裡吸水的長龍麼?

    越看越像,我心裡沒底氣,決定過去看一看再說。

    對於上策裡一些描述,我還是很想要證實證實的。

    要這地方真是個龍脈,那可千萬不能被滇國軍師給借了勢:他本來就精通這方面的知識,一旦引用到龍脈之力,誰知道還會搞出多大的陣仗?

    沿著水庫邊上繞了一圈,又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我這才找到一條小毛路,到達“龍頭”的位置。

    這龍頭的所在位置,起著“聚靈”的作用,可以把整個水庫裡面蘊含的“水氣”全部吸到龍脈上,再通過山勢樹木的轉換,讓靈氣彙集一點,化作真正的“龍穴”。

    當然了,也有“以水為龍”的局,比如山川大河,裡面的河才是龍脈,那就不是講一兩個山頭的脈象,而是跨省市來計算,以萬里的大山山脈為佈局了。

    這樣的脈象,只怕在整個中華大地,都屈指可數。

    我一邊想著這些不著邊際的東西,一邊走到“龍口”的位置,往下面看。

    它真要是龍脈彙集的龍口,那麼這裡肯定有奇異的現象,畢竟靈氣充溢,諸如水草比周圍的豐盛啊、有魚群彙集啊等。

    牛比點的,甚至還有水色的明顯差異。

    我正探頭看呢,在我的身後,小紅忽然吼了一聲!

    我回頭看,就見到小紅趴在我的肩膀上,兩隻眼睛重新露出紫色的瞳孔,嘴角微微張開,兩截尖銳的獠牙展現在唇邊,正對著水裡齜牙咧嘴!

    她這顯然是察覺到了危險!

    我連忙退後兩步,仔細盯著眼前的湖水。

    只見這麼一陣子,水下面忽然發出“咕嚕咕嚕”的響動,然後就從水底猛地浮出了一具白花花的屍體!

    那屍體也不知在水底泡了多久,身體已經有些腫脹,兩隻眼睛圓鼓鼓的盯著我,從身上勉強遮住隱私的衣物來看,是具女屍。

    女屍被這股子水氣給沖得晃了晃,又翻了個身。

    看著這具女屍,我嘆了口氣:哪怕這地方真的有龍脈和龍吸水,這陡然出現一具女屍,屍身上帶著陰煞之氣,就好像一顆老鼠屎,直接壞了一鍋湯,這靈氣,是肯定受到污染了。

    我揉了揉小紅的腦袋,示意她不要激動。

    可在女屍翻身的這一瞬間,我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在她手臂翻動的時候,我注意到她那已經腫脹成胡蘿蔔的五指中,居然握著一個白色的鐲子!

    看樣子有些熟悉,我猛然想起來:死玉鐲!

    從模樣上來看,赫然與當初滇王擊落我手中黒木盒的死玉鐲一模一樣!

    當然了,天下間的鐲子大同小異,我並不確定這東西到底是不是死玉鐲,可接下來,我眼光一瞥,又發現女屍的另一隻手緊緊拽著某個黑色的事物,露出一角,很像是我的黒木盒!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我大喜,本來還想著再進山一趟呢,誰知道它自動就出來了。

    這個黒木盒可關係著我的生命,真丟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咕嚕!

    就在我琢磨著怎麼去打撈這具女屍的時候,又是傳來一聲水響,整個水波就蕩了起來。

    然後,那女屍的身體就好像被什麼東西一推,遠遠飄了過去,直接向著水庫中心飄去!

    我:……!

    要是近點還好,仗著我的半吊子游泳技術,應該勉強能撈到她。

    但現在就不行了,我真要撲下去,那絕壁是找死。

    不行,得找人幫忙。

    我想起來,水庫不是一般都有管理人員麼,他們有船,告訴他們這裡有具女屍,讓他們來打撈不就行了?

    在水庫邊上找了一圈,果然找到一所房子。

    這麼一折騰,天已經大亮了。

    等我拍開門,一個斜著眼、身材矮胖、約莫四五十歲的男子叼著煙就出來了:“大清早的,什麼事啊?”

    從面相以及身上的氣質來看,這人身上帶著那種潑皮無賴的氣質,正常人一看都不願招惹的主兒。

    我倒是不怕他,惡人自有惡人磨,在紅事白事一條街上,曾經有幾個地痞想要調戲白小舞,被我三兩下就收拾的服服帖帖,見到我都是直接叫四哥的。

    這也是白小昭一直叫我四哥的原因。

    鷹爪功這門功夫,哪怕自有小成,用來分筋錯骨打打架什麼的,那簡直不要太容易。

    我告訴他,水庫裡面發現了一具屍體,能不能找條船過去看看。

    這傢伙眉毛一挑,倒是二話沒說就答應下來:“好!”

    哎喲,人不可貌相,我還真沒看出來,這人挺熱心的。

    他很快就去水庫邊上的小房子里拉出一艘小船,扯動船上的發動機,直接向著水庫中間趕去。

    我在岸邊就眼巴巴的看著他,祈禱他不要出事。

    過了大概十多分鐘,小船很快就折回來了。

    等船靠近,我往船裡一望,只見女屍已經被他撈了起來,正用一個破漁網兜著呢。

    我心裡一高興,就要湊過去看。

    哪知道這時候,這傢伙把手一伸,咧嘴笑了:“兄弟,撈屍費,兩萬塊!”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39
第62章 死要錢

    我對這傢伙的好感立馬降到了零。

    枉費我剛才還祈禱他不要出事呢。

    這具女屍出現的怪異,又是在龍口的下方,雖然天光大亮,不可能屍變,但終歸是不淨之物。

    痞子臉斜了我一眼,叼著煙吸了口,慢悠悠的說:“屍體可是幫你撈上來了,你如果不要的話,我這就重新丟回水裡去了啊?”

    說著,他就抓起漁網,作勢要把屍體重新往水裡丟。

    擦!

    這孫子,還是人不?

    有沒有點公德心?

    說實話,他作為水庫管理員,水庫裡出現一具屍體,本來就是要處理的,要不然屍體污染了水質,下面吃水的農戶怎麼辦?

    本來吧,他撈個屍體什麼的,也應該給點辛苦費,這無可厚非。

    但這傢伙,直接就把我當成死者的家屬,當作冤大頭來宰了,張嘴就是獅子大開口,兩萬起步價。

    一時半會兒的,我哪兒去找兩萬塊?

    見我沒有回答,痞子臉鼻子裡哼了一聲,吐出一口煙圈,一伸手,就把女屍丟入了水裡。

    “你!”我氣的,這也太不尊重死者了吧?

    什麼德行?

    “沒錢吧?先回去拿錢,什麼時候錢拿來,什麼時候重新把屍體給你撈上來。”痞子臉說得理直氣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我覺得心裡湧現出一股莫名的悲哀:這,就是花滿樓口中的“人性”?

    在這個社會上,我的經歷實在太淺薄,除了做棺材賣骨灰盒外,真正打交道的,就只有白家兄妹了。

    花滿樓以前經常唏噓著告誡我,真正的人性,是很醜陋的。

    我一直沒有太在意他的話,哪怕那個滇國軍師層層設計,我也只是覺得他比較的“忠心”,骨子裡,還是很欣賞他的。

    可眼前這個水庫管理員,給我一種極度噁心的感覺,要不是還有幾分理智,真想揍他一頓。

    我想起一則新聞:一對貧苦的夫婦,因為女兒跳水自殺,付不起“撈屍費”,不得不任由女兒的屍體浸泡在水中。

    沒想到這樣的事情,還真就發生在眼前。

    沒有揍他,是因為我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上。

    其實,我也算是“發死人財”。

    估計那些在我棺材鋪裡買骨灰盒的人,表面上不說,內心也是罵我吸血鬼吧,一個骨灰盒要賣要幾千,好點的要賣好幾萬。

    可我那都是要“本錢”的,好的木頭,好的漆,還有房租什麼的。

    只不過從本質上來說,我是做買賣的,講究的公平交易,沒有違背人的基本道德。

    這樣想著,我只能嘆了口氣:“好,我這就去拿錢,不過,你先把屍體撈起來,再泡,屍體就爛了。”

    兩萬塊,我還是出得起的。

    痞子臉哼哼一聲,算是答應我的要求:“快去快回,今天以內我要見到錢。”

    真是見錢眼開,也不知他死了以後,會不會下十八層地獄受罪?

    我想著,掉頭就走。

    等到了路口攔車的時候,別人見我穿的破破爛爛,大多數都不願意載我,直到兩三個小時過去,才找到一個騎摩托的農夫正好去省城,見我衣衫單薄又帶著孩子,怪可憐的,於是談好四百塊的價格,把我送回省城。

    從省城開車過來,用了兩個小時,但摩托車不能走高速路,所以這一繞,又是四五個小時過去,等進了城裡堵堵車,又過去兩小時,到家的時候,都到晚上九點了。

    開門拿了錢,我本來有些過意不去,還說是留那位農夫大哥在店裡吃頓飯的,誰知道他一見是棺材鋪,接了錢立馬就跑,說什麼也不敢多呆。

    國人傳統文化,根深蒂固的思想裡,對棺材啊什麼的,本能就帶著畏懼。

    我只能換了套衣服,先把小紅和雪蓮花都丟回金絲楠木棺裡,這才跑到隔壁去找白小昭。

    本來我是沒抱多大希望的,猜測大白和老趙應該還在轎子雪山裡呢,誰知道這一過去,就發現老白的紙紮店還亮著燈。

    過去一望,沒想到白小昭居然坐在店裡,正跟白小舞吃飯呢。

    一見到我,大白驚呼出來:“艾瑪,四哥,你……你回來了?”

    “廢話,我回來有什麼奇怪的。”

    我這時候肚子也餓的差不多,索性也不客氣,直接走過去坐著,拿起筷子就夾菜吃,白小舞連忙幫我盛了一碗飯。

    “不是,四哥,說真的,你再不回來,我可打算去報警了。”大白撓了撓腦袋,嘿嘿笑著。

    “別管我,你們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吃了兩口菜,問他。

    看現在這種情況,小薇估計是被他們找到了,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回來。

    果然,老白很快就眉飛色舞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原來,他和趙老闆在樹林裡摔倒後,等他骨碌碌爬起來的時候,跟趙老闆就失去了聯繫。

    於是他就一路喊一路找,等找到半夜的時候,就見到天空中電閃雷鳴,居然一連劈下了好幾道閃電。

    他口中的閃電,就是天劫發生的時間了。

    後來大白一輪瞎繞,居然正好繞到了轎子雪山的山腳,然後就在那裡遇到了狼狽不堪的趙老闆,以及陷入昏迷的小薇。

    接下來,白小昭就跟著趙老闆一起,帶著小薇回到省城,趕緊把她送往醫院。

    等小薇一安頓好,趙老闆估計累得夠嗆,也直接倒下了,正躺醫院裡呢。

    大白說完,嘆了口氣:“唉,也不知道小薇……有沒有事?”

    原來是趙老闆找到小薇的。

    不過根據呂梓的說法,小薇只是一個普通人,在嗅了那三笑逍遙燈裡面的毒素後,人有很大的可能變得痴呆。

    不過看大白這種憂心忡忡的模樣,我沒有把這話說出來。

    小薇找到就好,至於其他幾個小薇的同學,那就要看她們自己的造化了。

    我讓大白拿給我兩萬塊錢我的銀行卡身份證什麼的都丟在雙肩包裡,遺失在古墓裡,一時半會兒的,還真找不到錢。

    拿了錢,我叮囑大白去看老趙的時候幫我問好,這才回去。

    回去美美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把小紅留在家裡,拿著錢就直接奔往水庫。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39
第63章 學校和防空洞

    一到了水庫,我興沖沖拍開那管理站的門,卻只見痞子臉叼著根菸慢悠悠的走出來,掃了我一眼:“你是來領屍體的?”

    這不瞎廢話麼,我不領屍體,跑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折騰一個來回幹啥?

    我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伸手從兜裡拿出兩扎錢,掂了掂:“兩萬塊。”

    “不好意思,你來晚了一步,屍體被別人領走了。”痞子臉看著我手中的兩扎錢,露出貪婪的神色:“如果你給我一萬,我就告訴你,是誰領走的屍體。”

    靠!

    我當時就怒了:把我當猴耍呢?

    那屍體的手裡可是拽著我的黒木盒,真要弄丟了,那我這條命也就完了。

    我現在後悔莫及:早知道就直接跟這孫子來硬的,拿了黒木盒再說!

    見我沒有說話,痞子臉當時就把臉拉下來,板著臉問我:“怎麼樣,這生意你做不做?”

    “做尼瑪的大頭鬼!”我罵了他一句,把錢收起來。

    見我罵他,這老小子立馬嘚瑟起來,伸出手指就指著我的鼻子:“老子可警告你,這十里八村的……”

    他話還沒說完,我直接五指一扣,擒住他的脈門,然後用手一扭,這小子的手臂骨骼立即發出“咔”的一聲。

    “哎喲,彆扭了,斷了斷了……”痞子臉也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果斷求饒。

    我寒著臉問他:“屍體被誰領走了?”

    “下村,下村的人!”痞子臉鬼哭狼嚎的叫著:“輕點,輕點!那人說,這死去的女人是他的媳婦兒,還找了自家的兄弟來,一起抬走的!”

    哦?

    說實話,我跟這女屍確實非親非故,我也沒弄懂她的手裡為什麼會拽著我的黒木盒以及死玉鐲,屍體被真正的親屬認領,也很正常。

    唉,這事情有些難辦了。

    手上雖然拿著兩萬塊錢,但是人家未必會賣啊。

    而且現在人心不古,真給兩萬塊,別人還以為那手鐲是個什麼古董呢。

    可說真的,那手鐲還真就是個古董,畢竟一千多年的東西了。

    實在不行,我估計還得做一回“樑上君子”,去他家取了屍體手上的東西再說。

    我又找痞子臉問了下村的位置,這下痞子臉再也不敢裝13了,馬上就告訴我下村的位置。

    我這才松開他的手。

    這傢伙立馬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渾然不似剛才的囂張樣。

    果然,有些人天生就是欺軟怕硬,慫的很。

    我也懶得跟他計較,在確定下村的方位後,直奔而去。

    根據痞子臉的說法,其實下村所在的位置,就是距離我當初甦醒位置不遠處的一個村落。

    因為地理條件位置等原因,只有一條勉強拖拉機可以通過的泥土路通向這個小村子。

    說實話,這讓我有些想不通:背靠著風景區,還沒有通路?

    似乎有些不太可能。

    可等我真正趕到村子裡的時候,我就明白了。

    原來,這是個典型佤族的小寨。

    佤族的居住方式主要是以吊腳竹樓為主,從事生產的方式大多比較原始,刀耕火種最為常見,大多數的居民都不願意接受新的事物。

    說白了,就是思想有些頑固。

    寨子裡,也許年輕人都出去做農活了,找了半天,才遇到幾個老人。

    我本想找他們問問,村子裡今天有沒有傳出哪家死人的消息,但這些老人居然說的是佤語!!!

    我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他們也不知道我說什麼,直接無法溝通。

    直到今天,我才算開了眼界:原來還真有這麼封閉堵塞的村子存在!

    問了幾個老頭老太,基本都是一樣情況,溝通存在著障礙,讓我有些喪氣:難道今天又白跑一趟?

    我正想著,耳朵一動,忽然聽到了讀書的聲音!

    對了,老師!

    我想起來,這村子裡哪怕再閉塞,應該也會有個小學老師吧,而老師,是肯定能夠聽懂我說話的。

    於是,我循著這讀書聲,一直找了過去。

    在遠處,有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竹林的裡面,立著一間孤零零的小瓦房。

    這是在這個村子裡,我唯一見到的一間瓦房。

    讀書聲,就從這瓦房裡傳來。

    我輕手輕腳的過去,探頭一望,只見裡面站著一個身穿花布小襖、約莫十四五歲、跟白小舞一樣面黃肌瘦的小姑娘,正手裡拿著一本語文課本,在教下面的學生讀書。

    下面的學生,有大有小,大的估計十一二歲左右,小的只有六七歲,幾個人拼著幾張桌子,隨著那個“女老師”的口氣,跟著大聲的唸誦著課本。

    “海底的岩石上長著各種各樣的珊瑚,有的像綻開的花朵,有的像分枝的鹿角。海參到處都是,在海底懶洋洋地蠕動。大龍蝦全身披甲,劃過來,劃過去,樣子挺威武。”

    這是一篇名叫[富饒的西沙群島]的課文,我記得我以前也學過。

    在女老師的朗誦下,我甚至可以見到那些孩子眼中對課文描述內容所憧憬的目光,猶如當年的我。

    是啊,就像魚兒羨慕天空一樣,大海,也同樣是山區孩子遙不可及的夢。

    我想著,不忍打斷他們的學習,輕輕退了出去,坐到不遠處的一道石階上。

    坐了一會兒,聽著朗朗的讀書聲,我似乎又回到了花家寨的時候,回到了那童年無忌的時光,慢慢的,就閉著眼睛,睡著了。

    忽然,有人在身後扯了扯我的衣服。

    我睜開眼睛,發現一個臉上帶著小麻布套、只露出兩隻眼睛的孩子,正在扯我的衣服。

    這孩子約莫七八歲,全身上下都裹在一件類似於麻袋製成的外套裡,打著赤腳。

    見我發現他的惡作劇,他也不說話,猛地一轉身,跑了。

    我這才發現,原來在我坐著的地方,後面居然有個類似於防空洞一樣的東西,裡面幽黑幽黑的,光線不是特別清楚。

    這小屁孩!

    我正想著,就聽到裡面傳來一聲跌倒的聲音。

    “撲通!”

    糟糕,那小屁孩估計是摔倒了。

    我連忙站起來,朝裡面跑去,去看看小孩的怎麼樣。

    防空洞有些矮,我不得不貓著腰往裡走。

    走了十多步,我就見到那個帶著麻布外套的小孩,正從地上爬起來,又向裡面跑。

    “喂!”我喊了一聲:“你快出來,別又摔到!”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39
第64章 侏儒

    一聽到我的聲音,那孩子猛地從地上爬起來,回過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向著防空洞深處跑去。

    我擔心他出事,也快速跟在他的身後。

    這防空洞實在太矮,我根本就站不直,只能蜷縮著往裡走。

    越走,這洞裡就越是黑暗,追了一小會兒後,我甚至已經看不清洞裡的情況。

    就在這個時候,在防空洞的深處,忽然就響起了一個歡快的童聲:“嘻嘻,小華,抓到你了!”

    然後,就是一陣踏踏的腳步聲,似乎忽然之間,這裡面就多出了一個孩子。

    明明眼前是一片漆黑,我的視野卻忽然就獲得了一種透-視,猶如透過一層薄霧,將眼前的一切悉數收入眼底:

    一個紮著辮子、眼睛上蒙著一塊黑布的小女孩,正拉著那個身穿麻衣的小孩,嘴角露出淺淺的笑意。

    這好像是在玩捉迷藏版本的“老鷹抓小雞”,麻衣小孩在扮演小雞,而蒙眼的小女孩,就是老鷹。

    被小女孩這一抓住,麻衣小孩立即站住不動了。

    但是,我的目光不知為何,居然透過兩個孩子,看到了蹊蹺的另一幕:其實,在麻衣小孩的前方不遠處,正有另一個小男孩縮在那裡,渾身瑟瑟發抖!

    他似乎想要說話,卻只是渾身哆嗦著,張了張嘴,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

    我心中一動:看情況,這個小男孩似乎才是“小雞”啊!

    而這個時候,小女孩已經伸手扒下了眼睛上的黑布,滿臉的喜悅瞬間變成了驚恐,大叫著:“你是……是……誰?”

    或許因為激動,她手中一用力,就聽到“嗤”的一聲,從麻衣小孩的身上傳來。

    麻衣的下面,露出一隻手。

    一隻手背皮膚上佈滿蚯蚓一樣疤痕的手。

    “嘎嘎!”

    一種極度難聽、猶如鴨子般的聲音從麻衣小孩的口裡發出,他一伸手,那隻扭曲猙獰的手臂,就捏住了小女孩的脖子!

    被這一抓,小女孩口裡發出“呀呀”的驚呼,眼睛瞬間就鼓了起來!

    她想要掙扎,但是這麻衣小孩的力量卻出奇大,居然一隻手就將她舉了起來!

    “住手!”我一見這個情況,當時就急了,連忙撲過去,想要制止麻衣小孩的動作。

    但我這一動手,卻撲了個空,手臂猶如抓到空氣,直接穿過了這兩個小孩!

    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是鬼?

    我急著連抓好幾次,可每次都落了空。

    根本就抓不到它們。

    眼見著小女孩的掙扎越來越無力,那縮在一邊的小男孩似乎終於鼓起勇氣,猛地撲過來,撲向麻衣小孩。

    麻衣小孩被這一撲,腳下一個蹌踉,丟下手中的小女孩。

    他被激怒了,眼中冒出凶光,猛地一撩麻布長袍,伸手就從裡面抓出把尖尖的刀,一刀就扎到小男孩的身上!

    我一看急了,但是不論我做什麼動作,都跟個透明人一樣,無法影響到他們的身上。

    幾刀下去,小男孩就出的氣多、入的氣少,躺在血泊裡不動了。

    鮮血很快就染紅腳下的土地。

    而這時候,麻衣小孩居然看了地上的小女孩一眼,嘴裡發出“桀桀”的笑聲,猶如見到羔羊的餓狼,撲了過去!

    然後,就做出了我根本意料不到的一幕!

    他竟然做出只有的大人才做的、禽獸不如的動作!

    不對!

    他不是孩子!

    從某種體型特徵來看,這傢伙分明就是個成年人!

    準確的說,是個侏儒。

    一個大人。

    鮮血、呼吸、罪惡,混合著腳下的泥土,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能為力。

    等到這侏儒宣洩了身體裡的獸性,這才冷哼一聲,重新抓起地上的尖刀,一刀切過小女孩的脖子!

    “不要……!”我無聲的喊著,只能徒勞的伸出手。

    見到鮮血潺潺流出,侏儒轉了轉眼珠,似乎看了我一眼,接著就走入了防空洞的深處,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想要跟著去找他,卻發現眼前出現了一道牆壁,直接攔住我的路。

    而侏儒,就在這裡消失。

    ……

    “喂,你……你好!”我的肩膀被人一拍,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出現在我的耳邊。

    抬頭一看,只見那個十四五歲的女老師,正用一種略帶驚恐的目光,看著我。

    我一拍腦袋,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是睡著了。

    難道,我剛才在做夢?

    這怎麼可能?

    我是活屍,從本質上來說,身體裡的魂魄不全,是不會出現這種做夢的現象。

    至少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有做過夢。

    見我跟傻子一樣看著她,女老師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她低聲問我:“請問……你來自……村外?”

    她的聲音帶著點普通話的腔,最起碼我能夠聽明白。

    我點點頭,問她:“你們這是下村?”

    女老師的個子不高,身體看起來瘦瘦弱弱,有種發育不良的樣子,兩朵高原紅出現在臉頰上,眼神裡透出早-熟的光。

    我在內心深處嘆了口氣:其實在城市裡,像她這麼大的女孩,正是如花的青春時代,高一高二的年齡,叛逆而野性,肆意揮霍著青春,哪裡會如她這般,居然在教書?

    女老師見我問她,似乎很害怕跟我講話,用躲躲閃閃的語氣回答我:“是……是的,這裡……是下村。”

    我有些無語,難道我就是個怪蜀黍,她這麼怕我?

    在我們的周圍,站著女老師的那些學生,站成一個圈,跟看稀奇一樣的看著我,一見我望他們,就露出純潔的笑容。

    其中一個小屁孩見我望他,忽然對我做了個鬼臉,嘻嘻笑著:“大哥哥,你的臉好白呀。”

    他這一說,旁邊幾個孩子也跟著笑了。

    哎喲。

    我這才注意到,他們的皮膚都很黝黑,包括那個女老師。

    而我因為本身是活屍,生氣比較弱,再加上長年開棺材鋪,本身肌膚就有一種病態的蒼白,感情落在他們的眼中,變成皮膚好?

    是了,怪不得這女老師不敢跟我講話,原來是害羞。

    感情青春剛好處於朦朧期,我這種其貌不揚的人在這裡搖身一變,也成為了英俊瀟灑、帥氣逼人、迷倒萬千少女的大帥哥?

    我呢個擦!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39
第65章 發繭

    跟女老師聊了一會兒,我總算明白現在的處境。

    我現在所處的這個村子,叫作下村,是一個貧窮和落後的村子雖然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確實是這樣。

    就好比傳說中的“留守村”,這個村子裡,基本只剩下老人和小孩。

    大多數的老人因為民族本能的烙印,甚至從來沒有跨出過這個村子一步,村子裡唯一連通外界的路也就是我走過的那條路,還是“挖參人”修的。

    至於其他的東西,比如村子裡的年輕人是否外出打工一類的話,我眼前的這個女老師似乎有些躲躲閃閃,不願意跟我細說。

    對於村子裡沒青壯年的原因,我並沒有興趣知道。

    所以我問他:“在你們村子裡,真的就沒有青壯年了?聽說有兩兄弟。”

    據水庫管理員的描述,那帶走水庫女屍的兩兄弟,是兩個壯年男子。

    女老師搖了搖頭,有些疑惑:“沒有啊,我們村……就沒有男子。”

    我有些不死心:“真沒有?”

    得到她肯定的答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說好的兩兄弟,難道那痞子臉騙我不成?

    不然回去收拾他一頓?

    不對啊,就算他騙我,我急著找屍體,他肯定知道屍體與我有關係,真找不到,他不怕我回去找他的麻煩?

    我本能覺得,那小子不可能騙我。

    因為以前花滿樓在傳我武術的時候就跟我說過,人性就是這樣,你越是軟弱,越容易被欺負;但反過來,你只要蠻橫凶狠一點,將那些招惹你的人暴打一頓,保證他們見到你就繞著走,甚至還要主動來巴結你。

    蠻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就是這個道理。

    這點,我在圓通街也就是我賣棺材的那條街上,那些小混混兒的身上,得到過證明。

    既然水庫管理員不可能騙我,那就只剩下兩種可能:第一,眼前的這女老師在騙我;第二,那兩個人在騙水庫管理員。

    這女老師看起來老實巴交的,雖然說話有些吞吞吐吐,不過眼神很清澈,不像是騙人的意思。

    再說了,我這麼帥氣英俊瀟灑……咳咳咳,那啥的,就跟使了“美男計”一樣,她應該不會騙我吧?

    啊呸,我覺得自己越想越齷蹉,連忙收回策馬奔騰狂野的心,忽然想到剛才做夢夢到的場景,於是就問她:“對了,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穿著麻衣的……侏儒?”

    “侏儒?”

    顯然,我這話讓女老師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看樣子,她不知道這個變-態侏儒。

    我換了另一個問題:“那,有沒有這樣的一對男孩和女孩,”我對著女老師比了比見到的那對男女。

    沒等女老師說話,旁邊的一個看起來十一二歲、年齡偏大的小夥子倒是想起什麼,忽然叫了起來:“大哥哥,你說的是不是小華和春香?”

    小華?

    那個男孩,好像是叫小華。

    聽他這一說,另外一個跟他年齡大小差不多的男孩也接過來話:“好像就是小華和春香。”

    然後,除了他倆,其他的孩子包括女老師都是一臉茫然的樣子,表示聽不明白。

    於是這兩個男孩就你一句我一句的給大家解釋起來。

    他倆的話時而半普,時而族話,我是聽得斷斷續續,不是很明白。

    還好有個兩種話都能說的女老師在一邊,幫我簡單翻譯一下,這才差不多弄清楚。

    原來小華和春香兩人,其實就是這兩個男孩的同齡人。

    記得當時,他們也是在這個學校裡,有一次玩捉迷藏的時候,小華和春香不知道走到哪裡,一直沒能找到。

    當時還驚動了全村的人,一連在周圍甚至山上都找了好幾天,都沒有找到人,最後只能作罷,說是兩個孩子被狼或者其他什麼猛獸給抓走了。

    這事情,約莫發生在三年前。

    我算是明白了,照這樣說,其實那兩個孩子,在被侏儒殺死後,屍體一直沒有被人找到,而他們的屍體,應該就在這附近。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做出那樣的夢,我覺得很大的可能性就是我身上的某種特性,引發了兩個亡魂的共鳴,所以他倆才給我“託了個夢”,讓我幫助他們找到屍體。

    落葉歸根,入土為安,不論怎樣,人死以後,怎麼也得做場法事,買口棺材什麼的,亡魂才不至於四處流蕩,變成孤魂野鬼。

    我問他們:“那你們知不知道,附近有沒有個防空洞?”

    聽我這一問,其中一個男孩指了指我的身後,一處綠竹叢蔭的地方:“這裡以前就是防空洞,我們經常到裡面捉迷藏呢,後來塌了。”

    難道,當時他們都沒有想到,來防空洞裡找一找那兩個孩子的屍體?

    塌了,我覺得很大可能與那個麻衣侏儒有關。

    我想著:既然來都來了,那兩個孩子又找到我的頭上,不如先幫他們辦了這事情再說,反正現在黒木盒的事情沒有頭緒,可能領走屍體的兩人,根本就不是下村的。

    這教室裡剛好就有一把小鋤頭,索性被我借過來,對著這地方就開始挖。

    經過一個晚上的修整,我的體力已經完全恢復,再加上有所準備,除了兩萬塊錢外,我還背著點巧克力、水和手電。

    我在前面挖,孩子們雖然不知道我做什麼,卻也在後面幫忙,幫我搬石頭泥土什麼的,所以這一頓挖,只用了半個小時,防空洞就被我重新挖開。

    在竹蔭下,砌成防空洞的青色石塊已經佈滿苔蘚,鬆軟的泥土有些潮濕,看起來有種黑黝黝的感覺。

    我從包裡拿出手電,又拿了幾塊巧克力分給周圍的孩子,引得他們哄搶歡呼。

    我笑了笑,打開手電,貓著腰,吩咐他們別跟著,這才提著鋤頭走了進去。

    想起那個變-態的侏儒,我都覺得有些後背發麻。

    倒不是我怕他,真正交手,我覺得我一招就能放倒他,但是他的行為實在讓人不寒而慄。

    按照著腦中的記憶,估摸著距離,很快,我就找到那兩個孩子屍身的所在位置。

    大約估算到方位,用手電筒照了照,果然,在我的前方,出現了一團黑漆漆的東西!

    靠近仔細一看,我抽了口涼氣:這東西,居然像人的頭髮般,細而黑,絲絲成縷,裹成一團,就像一個蠶繭!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39
第66章 毛屍、蛇淚果

    眼前的這個蠶繭,一眼看上去,就好像一團丟到水裡的水草,密密麻麻的裹成一團。

    但這裡沒有水,只有泥土。

    我忽然想起一種獨特的殭屍,心想,難道是……毛屍?

    據說有那麼一種殭屍,是因為屍體沒有經歷過棺木,直接埋葬在土裡而形成的,隨著月亮的升起,從土裡會長出毛髮來,每個時辰可以長一寸。

    一旦長毛長到三寸長的時候,就能夠從土裡爬起來,然後四處活動。

    這種殭屍因為五臟六腑都已經變化、化成了毛髮長出體外,所以身體裡面是空的,一在晚上活動,就喜歡抓雄性的蟋蟀,將其吞下去,藏匿在胸腔裡面。

    蟋蟀越吃越多,而且因為全身內外都有毛髮包裹住,蟋蟀也出不去,積攢多了,就能夠從胸腔裡發出簡單的人聲,而且清亮至極。

    這種【毛屍】只知道吃蟋蟀,並不會咬人,天一亮就會鑽到土裡把自己埋起來,算是殭屍裡的另類。

    我不確定是不是毛屍,於是倒轉過手裡的鋤頭,扒了扒這團黑黝黝的毛髮。

    這一扒,就聽到“嗖嗖”的聲音從裡面響起,毛屍沒有發現,倒是有兩條小蛇從裡面游了出來。

    兩條小蛇,一黑一青,約莫四五十公分,也就是兩條加起來還不到一米,正吐著信子,盤旋在毛髮上。

    我用電筒晃了晃,兩條蛇都有些怕光,直接避開了頭。

    奇怪,我記得蛇是近視眼啊,全靠舌頭去嗅活體身上的“熱感應”來察覺,所以黑夜和白天,其實對於蛇影響不大。

    以我身體的抗毒條件,就算被五步蛇、響尾蛇一類的劇毒蛇咬中,也不至於致命,更別說黑蛇和青蛇這種明顯無毒的蛇了。

    在花家寨的時候,傣族的那些小夥子,可少有不會抓蛇的。

    我揮了揮手,正要趕走它倆,就見到那條黑蛇忽然轉了轉,猛地遊走到一邊,盤旋起來,縮成一團,而且明顯可以見到身體在顫抖。

    同時間裡,那條青蛇也從地上立了起來,弓起半個身體,猶如被什麼東西抓住七寸,支撐一會兒,跌倒在地上!

    接著,黑蛇竄出來,卻又同樣擺出直立的姿勢,過了一會兒,也跌倒在地。

    等等!

    我猛地想起來,這場景好熟悉!

    這分明就是那小華和春香遇害的場景!

    其中一個畏懼躲著,一個被害,然後第二個接著被害!

    我低下頭,望著這兩隻小蛇,輕聲問:“你倆是……小華和春香?”

    我這一問,兩條小蛇同時游了過來,匯聚在我的眼前,吐了吐蛇信,似乎是承認。

    我甚至清晰見到,在那條青蛇的眼角裡,有一滴晶瑩的水滴滑過!

    蛇淚!

    蛇淚滴落在地上,地面很快就泥土湧動,長出了一株細細的小草。

    這時候,那條黑蛇也游了過來,張開嘴巴,吐出一種類似口水一樣的白漿,吐到小草上。

    小草受到這白漿的澆灌,立馬就生根發芽,眨眼間就長到巴掌大小,同時長出三片綠葉,三片綠色的正中間,出現一個拇指大小、鮮紅色的果子。

    一股奇異的香味從上面穿了出來。

    蛇淚果!

    這種蛇淚果,根據上策-異物誌的記載,據說也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分兩種,一種青色,一種紅色。

    青色的果子,其醜無比,卻有著類似於雪蓮果一樣的功效,雖說做不到生死人而肉白骨,但起碼可以延年續命,強身健體;

    而紅色的果子,香甜可口,則天生蘊含劇毒,沾上一點,就可以讓人五臟六腑全部潰爛,在痛苦哀嚎中死去。

    它倆整出個蛇淚果來,想要讓我吃?

    我想了想,忽然醒悟過來:它倆的意思,其實是想讓我幫它們報仇!

    那個麻衣侏儒殺了它倆,事後沒人發現,而且麻衣侏儒已經是成年人,估計就是這個村子裡土生土長的人,兩三年的時間,肯定還活著。

    它們已經被困在這裡面,也不知怎麼機緣巧合就讓我遇到,這才想要寄託我的手,去幫它們報仇。

    我問:“你倆,想要讓我幫忙報仇?”

    我這一問,那兩隻小蛇同時吐動蛇信,認可我的說法。

    “那好吧,我盡力。”我說著,從背後打開背包,拿出一個木盒子,將蛇淚果摘下,裝了進去。

    這個木盒子本來我是拿來打算裝死玉鐲的,畢竟那東西跟滇王有不清不楚的關係,還是隔著點好,沒想到現在倒是派上了用場。

    說實話,我也挺討厭那個麻衣侏儒,這個忙真能幫的話,我一定要幫,要不然,就是良心被狗吃了。

    將盒子托著,我告訴兩條小蛇:“你倆也進來,我帶你們出去。”

    兩小蛇聽懂我的話,直接搖曳身軀,盤進了盒子裡。

    合上盒子,我這才將其重新放到背包裡。

    根據我的猜測,其實眼前的這兩條小蛇,本質上是怨氣化成的東西,根本出不了這個防空洞,要不然,也不會請求我幫忙了。

    收好它倆,我並沒有扒開眼前的這團毛髮。

    不用想也知道,這裡面,肯定藏著那兩個孩子的屍體。

    也許,它倆的屍體已經變成了毛屍,但不管怎樣,在冤情沒有得到化解的時候,怨氣未散,這屍體是不能動的。

    不能埋。

    真埋入土中,可能直接詐屍,變成行尸走肉。

    這就是殭屍的獨特之處。

    因為殭屍天生就是三魂離體、七魄尚存,一旦怨氣不消,魂可成鬼,魄可成屍,明明是一分為二,卻又各不相連。

    那樣一來,這兩隻毛屍甚至會變成凶屍,然後危害到整個村子。

    對了,為什麼我會知道這麼多關於殭屍的知識?

    上策-異物誌裡大多講述奇怪的動植物,沒有涉及到殭屍啊?

    然後,自然而然的,我的腦海裡就浮現出一張長卷的畫面,上面寫著一行字:養屍之術,始於戰國紛爭之際,其時百家爭鳴……

    原來是【養屍秘術】!

    這書被饕餮之眼直接給吃了,居然就這麼轉變成文字性的東西,映入到我的腦海裡,變成了我的一段記憶!

    毛屍?

    屍氣?

    隱隱約約的,我腦中靈光一閃,忽然琢磨到那麼一點靈感,差點就高興的跳了起來!

    似乎有種方法,可以暫時解決我眼前的困境!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39
第67章 養屍氣、童養媳

    黒木盒的作用,是轉變天地間的煞氣陰氣,將其化成一種接近屍氣、但又不是屍氣的東西,可以被活屍吸收,用來續命。

    正常情況下的殭屍,本身就可以直接吞噬天地間的煞氣陰氣,當然了,煞氣這種東西,裡面的負面情緒太多,真要一股腦吸進來,哪怕是個正常人,也會立馬瘋掉的,所以基本上所有的殭屍都只知道依照本能行事。

    【養屍秘術】最開始在我腦中流轉時,只是多出來類似於書卷一樣的文字,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裡面的部分內容似乎被我“消化吸收”,就好像終於“悟”了一樣,我已經明白了前面一小段的內容。

    這段內容最主要講述的,是關於“養屍”的必須條件“氣”!

    這個氣,就是屍氣。

    在屍氣濃郁的地方,隨便丟一具屍體過去,很快就能夠詐屍成僵。同樣的,殭屍本身也在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屍氣。

    在那段關於養屍的記憶裡,說到這樣一種“屍氣”。

    養屍的最根本目的,其實是為了以屍為兵,讓殭屍受養屍人的控制,是被當作不知痛覺、沒有士氣、死戰到底的士兵來使用的。

    這裡,就涉及到一個“控屍”。

    而控制屍體最本源的東西,就是經過養屍人特殊轉化過的屍氣。

    這種特殊的屍氣,可以減淡煞氣裡面的怨力,改變了殭屍肉體強橫度的同時,也讓殭屍更好的控制。

    就好像羅鋼的那隻血屍,單純站在殭屍的角度來說,真要是天然形成的血屍,哪裡會輕易就被我制服?

    養屍人對於屍氣的轉化方法,算不上困難,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需要收集到天然形成殭屍身上的屍氣。

    因為只有那樣的屍氣,才能夠讓屍體屍變。

    現在我的眼前,就有兩隻“天然殭屍”。

    他倆不知道成沒成毛屍,但起碼有一點,這黑乎乎一團的毛髮裡面,是有很濃郁屍氣的。

    要是我幫助他倆完成心願,這兩隻毛屍怨念散去,屍體也肯定會被掩埋,到時候這毛髮裡面的屍氣,也得處理。

    也許,我可以利用養屍人的手段,將這屍氣收集起來,通過轉化,試著自己吸收?

    那樣的話,其實跟屍糧貌似區別不大。

    我下定決心,不管成不成,都得試試再說。

    看看前方,已經是防空洞的盡頭,出現嚴嚴實實的牆壁,我就將木盒子收起來,放到包裡,然後離開。

    出到防空洞外,外面已經沒有小孩看熱鬧了,倒是遠處飄來淡淡的飯菜香味。

    以及孩子們嘻嘻的歡笑聲。

    看樣子是開飯了。

    這時,女老師正捧著個大碗,向我走來。

    我注意到,她的一條腿好像有些不靈活,一瘸一瘸的。

    我連忙迎接上去。

    “學生中午都是在學校裡吃飯的,現在國家政策好,有午餐補助,你也別嫌棄,跟著吃點吧。”女老師還是有些害羞,不好意思的把手裡的大瓷碗遞給我。

    我道了聲謝,接過來,好奇的問她:“你剛才……摔到腿了?”

    聽我這一問,女老師的臉色立即有些黯淡,她搖了搖頭,語氣顯得很失落:“沒有……天生的。”

    “不好意思。”我一下子有種“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感覺,顯得很尷尬。

    我注意到,有很多的孩子並沒有留在學校裡吃飯如果那間小瓦房也算是學校的話,而是抱著飯盒什麼的,徑直離開這裡。

    我好奇的問:“他們下午不上課了?”

    女老師搖頭:“學生的伙食其實很不錯,至少有肉。這些孩子啊,都是懂事懂的早,這肉,可以省著回去給爺爺奶奶吃呢。”

    真的很懂事。

    我第一次知道,某些偏遠窮苦的山區裡,其生活的艱辛。

    沒多久,孩子都走的差不多了。

    根據女老師的說法,下午他們自己會過來的。

    破敗的教室,瘸腿的女孩,貧困的山村,構成一幅略顯淒美的畫。

    我刨著碗裡的飯,邊吃邊問她:“你……不覺得苦?”

    她嘴角泛起兩點羞澀的笑,搖了搖頭:“不苦啊,教教孩子,又不用做農活。看到他們開心,我就開心的很。”

    我一愣,倒是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回答,又問她:“你家在這裡?”

    她先是點了點頭,後來不知怎麼的,又搖了搖頭,咬著下嘴唇,沒有說話。

    這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弄明白。

    她低下頭,聲音猶如蚊蠅低語般不可聞:“我的父母……早就死了,是……嫁到這村子裡。”

    這!

    看她的容貌,分明還不到十六歲!

    這就嫁人了?

    我感到很無語。

    都說越落後的地方,結婚接的越早,我一直以為是謠傳,居然沒想到真有這回事。

    “那……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離開這裡?”

    女孩聽我這麼一說,目光透過眼前的山峰,望向遠處,身體忽然抖了一下,低聲的說:“外面的世界……我害怕!”

    似乎,她想起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來。

    我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個村子是窮,但她畢竟是嫁過來的人,我就算想要幫她,也得考慮她夫家的感受,自然也不可能將她隨隨便便的帶出去。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這是天定的。

    但願她以後會過的好些吧。

    我想著,從包裡翻出錢,數了一千塊,交到她手上。

    她見我拿出錢,幾乎嚇傻了,推著手,說什麼也不接。

    “你拿著,就算給那些孩子買點書,或者零食。”我一見她推脫,有些急了,直接一把抓住她的手,將錢放到她手裡。

    被我這一抓,她掙紮了兩下,沒有繼續推脫。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遠處傳來一個尖著嗓子、很蒼老的聲音:“賤蹄子,你家老倌兒還沒死呢,這就開始勾搭其他男人了?”

    跟女老師說了一會兒話,其實我大概也明白點這裡的方言,這時候能夠勉強聽出來。

    然後,就見到一個彎腰駝背,整個人幾乎都佝僂到地面的老太太,拄著一根木棍,微微顫顫的從竹林裡走出來。

    老太的身後,跟著兩個男子,一個二十多歲,一個三十多歲。

    年輕人?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39
第68章 陰陽門

    一見到這兩個男子,我就想起水庫管理員的話,那兩個帶走女屍的人。

    女老師剛才不是告訴我,這個村子裡沒有男子了麼?

    難道這兩個人中其中的一個,就是她的夫家?

    老太婆這一出現,女老師嚇得一把丟了手裡的錢,站到了一邊。

    而老太太嘴裡罵罵咧咧的,舉起手裡的木棍沒頭沒腦對著她的腦袋就打下去!

    這還得了!

    要真被這根木棍打中,她肯定頭破血流,最少腦袋上也會腫個大包。

    眼見女老師不敢動,我連忙往前一步,一手將她拉開。

    老太婆一棍子打在了石凳上,那木棍頓時彈回去,震得她手一鬆,丟掉了木棍。

    一見這個情況,老太立即一跤跌倒在地上,抱起腿,一副死皮賴臉的模樣:“哎喲喂,這小蹄子,偷人嘞!欺負我老太嘞!”

    這……

    我頓時無語:這老太婆,也太無賴點了吧?

    這時,那個中年男子走了上來,盯住我:“小夥子,這裡可是民族村寨,由不得你撒野。”

    從他的聲音來聽,既帶著點當起腔調,又帶著點其他地方的口音,反正聽不出來到底是不是這村子的人。

    我挑了挑眉毛:“你覺得,我在撒野?”

    外界哪怕把民族民風吹噓的再如何如何彪悍,我也覺得,在這種法制社會下,絕對不可能有那種動不動就拔刀砍人、管殺不管埋的現象。

    記得我才從花家寨出來的時候,別人一聽說我來自那裡,都問我傣族人民是不是天天吃孔雀肉、坐大象上課的,簡直不能直視。

    中年男子似乎沒想到我居然沒有半分示弱的意思,倒是愣了一下,隨後問我:“那你抓著人家女子的手,是什麼意思?”

    這點我確實理虧,雖然在現代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這裡有些落後。

    見我不吭氣了,老太婆又嚷嚷起來:“是啊,你無緣無故,給我媳婦兒錢做什麼?”

    說著,她居然還爬過來,把地上的錢往懷裡抓。

    原來,她是女老師的婆婆。

    我懶得跟他們囉嗦,也不想辯解,直接問眼前這兩個男子:“水庫的女屍是不是你們領的?”

    聽我這一問,那個中年男子的臉色立馬就變了:“什麼女屍?”

    從他臉色來看,這貨絕對知道情況!

    還跟我裝傻。

    我決定直接拳頭說話,先扣了他的脈門再說。

    所以我五指一曲,當即成爪,扣向這中年男子的手。

    沒想到我這一扣,他居然“咦”了一聲,身體往後一錯,單掌豎立起來,往前面一推,正好架住我的手腕。

    這有個名堂,叫作:鐵門栓!

    “練家子?”我和中年男子對望一眼,居然同時吐出這三個字!

    “嘿,看樣子,你也是為了‘它’來的?”中年男子說了一句話,嘴角泛起一絲冷冷的笑意。

    我心生不妙的感覺:難道,黒木盒落到了他的手上?

    “東西在哪兒?”我有些沉不住氣了,問他。

    “既然都是‘行裡人’,多說無益,手底下見真章,這點規矩都不懂?”中年男子盯著我,道。

    意思是,要打架咯?

    打就打。

    我望著他:“你們兩個一起來?”

    我這話一出口,那邊的年輕人冷笑的答:“對付你,還用不著我出手。”

    他話音才落,我眼前的中年男子五指一甩,從下往上合握成拳,同時左腳前伸右腳斜劃,展開一個“弓”字,一拳就對著我的腰眼子打來!

    這一拳過來,看似慢悠悠的,但真要被他打中,我估計肋骨肯定要斷好幾根!

    勁有外勁,有內勁。

    外勁剛猛,碎石劈磚;內勁陰柔,隔山打牛,掌可斷木。

    這傢伙用的就是內勁。

    鷹爪功以“狠”、“險”見長,主要靠擒拿和扣要害,不比拳掌拼的是勁道,所以我只能側身躲過。

    而他立馬得理不饒人,弓步直接往前一挪,化長弓為短弓,緊隨而上,又是一拳。

    我再躲。

    眨眼間,我倆就交手三四個回合。

    按照我的估計,這種內家拳雖然破壞力強,但很消耗身體裡的內勁,一般撐不了多久。

    等他勁道一過,我再發力,絕對拿翻他。

    然而這傢伙明顯看透了我的手段,猛地吐了一口氣,臉上閃過一紅一黑兩種顏色,類似“陰陽太極魚”的圖案在他臉上亮起,一隱即逝!

    這圖案是陰陽門?

    以前在花家寨的時候,花滿樓告訴過我,這世上真正有手段的人,除了三教之外,還有十家。

    三教,即儒、道、佛。

    十家,則是儒家、道家、墨家、法家、名家、雜家、農家、書家、縱橫家、陰陽家。

    而三教十家之外,又有玄學五術,稱山、醫、命、相、卜。

    雖然千百年來,這些各家傳承都已經日薄西山,微弱至極,但底子在那兒放著,真正的傳人,那絕對不容小覷。

    我一直記在心裡,沒想到今天,倒是遇到了陰陽家的傳人。

    陰陽圖案出現後,這人動作又慢了。

    但是不知道為何,他明明很慢,但是猶如魚兒遊蕩在水中,腳步兩錯,走出一個太極圖,已經來到我的身邊,正好攔住我的退路!

    我避無可避,只能化爪為拳,與他硬對硬,接了一拳。

    嗤的一聲,一股無形的力量從我手臂劃過,直接沿著我的袖子切過去,將我的外套從袖口處震開,跌落在地上。

    “內勁不錯。”我笑著,左手一翻,五指一扣,已經捏住中年男子的咽喉。

    剛才他的太極步走得倒是很順,但是兩步走完,實際上他內勁的循環,正好到了舊力用盡、新力未生的時候不要問我怎麼感受到他的這種狀態,作為活屍,我呼吸較弱,對於普通人的呼吸特別敏感。

    所以就在那一瞬間,我拼著與他對一拳,然後直接破了他的防禦,將他制住。

    “叮”的一聲,我外衣口袋裡的一個東西跌了出來,落在地面上。

    “定寶針?”這時候,那個年輕男子一見到這東西,當時就雞凍了,兩步竄過來,看著我,問:“這位兄弟,做筆買賣,怎麼樣?”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39
第69章 參娃

    買賣?

    我又不是傻子,從他緊緊盯著地上的定寶針就知道,他的興趣,就在這個不帶指南功能的“指南針”上。

    難道這玩意兒真的能找寶物?

    我鬆開手,將中年男子鬆開,這才彎下腰,將定寶針拾起來,搖了搖頭:“沒興趣。”

    錢雖然是個好東西,可這個定寶針我本來是打算還給羅鋼的,也算是償還他養大小紅的人情。

    聽我這一說,那年輕人掃我一眼,直接冷笑了一聲:“就算你有定寶針,你以為你就能夠抓住參娃?沒我們陰陽門的人幫助,你連摸都摸不到他一下。”

    參娃?

    這兩貨似乎是誤會了什麼。

    看樣子,是把我當作找勞么子參娃的人了。

    還是那個中年男子閱歷豐富,這時候對我拱了拱手,做出一種古老的抱拳禮,然後才說:“多謝兄弟剛才手下留情。聽兄弟的意思,並不是衝著參娃來的?”

    薑還是老的辣,這傢伙單純只是從我的兩個舉動,就能夠猜測到大概。

    我點點頭,還沒說話,他就試探的問:“你在找……一個死人手上的玉鐲?”

    他果然猜到了點子上。

    根據我當時的觀察,死玉鐲和黒木盒都被女屍握在手中,居然知道死玉鐲的下落,那黒木盒的下落也自然就清楚了。

    “在你手中?”我盯著中年人的雙眼,問。

    他搖了搖頭:“不在我手中,不過,我知道它的下落。”

    哦?

    他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我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他們想要我手裡的定寶針,意思很簡單,等價交換。

    這就有趣了。

    “那,進一步談?”我提議。

    真要知道黒木盒的下落,實際上,我也沒必要試著去用【養屍秘術】裡面的養屍氣。

    中年人點頭同意。

    他很快俯下身,用土話跟那窮凶極惡的老太婆說了幾句話,那老太婆惡狠狠的掃了我一眼,滿臉不情願的站起來,沒有再用棍子打那女老師,只是手裡的錢是再也不願還我了。

    她跟女老師嘰咕幾句,女老師滿懷畏懼的掃了我們一眼,轉身離開。

    為避免引起誤會,我也不好意思跟她再說什麼,只能跟著這兩人過去。

    原來,在這竹林裡,還有一間磚石砌成的房屋,裡面居然還打掃的乾乾淨淨。

    “兄弟,那錢我還你。”中年漢子倒是很慷慨的答應著,拖了把木椅過來,招呼我坐下。

    他見我一臉疑惑,也不賣關子,給我解釋起來:“我們兄弟兩人,我叫安國,他叫安然,陰陽門的人,在這裡,是為了采參來的。

    實際上,這個地方,就是我們在這村子簡單的駐紮補給地,那個老太婆,就負責幫我們安頓伙食一類。剛才,本來是過來讓小花弄點菜吃的,沒想到遇到了兄弟你,引起一場誤會。”

    他們口裡的“小花”,應該就是指女老師了。

    采參人?

    我想起來,據說外面那條進村的路,都還是采參人修的。

    現在真正的野山參已經極為稀少,不論紅參還是白參,基本都靠人工種植,藥效大打折扣。

    所謂“物以稀為貴”,有錢人更喜歡玩“純天然、無污染”的東西,要真能采到野山參,肯定可以賣出不菲的價錢。

    他們既然開口,我也簡單交了個底:告訴他們,我就是個開棺材鋪的,叫姜四,對參娃沒興趣。

    兩人聽我這麼一說,很高興,告訴我,在這轎子雪山的後面,有綿延的一片大山,約莫十萬里,被稱作“十萬大山”。

    在這十萬大山裡,奇珍異獸數不勝數,當然,也凶險萬分。

    他們陰陽門的人,正是靠著去裡面挖些珍貴草藥,野山參之類的過生活。

    而這一次,他們在十萬大山裡,罕見的發現了參娃。

    據說,人參如果存活到五百年以上的光陰,就會漸漸通了靈性,變得跟小孩一樣,有手有腳有頭有身子,不會固定生長在一個地方,而是會“跑”。

    這樣的人參,就被稱作參娃。

    其功效之強,哪怕人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一旦含上這麼一片,也立馬能救回一命。

    “但是參娃居無定所,在整個山林裡跑來跑去,想要抓住它,那必須經過周密的計算的才行。這裡,要是能有‘定寶針的幫助,起碼可以提高四層的把握。”安國看著我,毫不掩飾說出他的想法。

    他是個聰明人。

    實際上,爾虞我詐這種東西,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用處不大。

    我望著他,我知道,他肯定有下文。

    果然,安國拋出了他的籌碼:“如果你願意幫我們,到時候,我們幫你奪回你需要的那個手鐲。”

    “奪回?”我一時沒有聽明白他的意思。

    旁邊的安然開口了:“是這樣的,你口裡的那個手鐲,是在一個女屍手中吧?那東西,已經落到了另一波采參人的手裡,正是因為這樣,我倆才誤認為你跟他們是一夥的。”

    原來是這樣。

    他倆又解釋一下,我才大體明白:感情采參人不止他們,還有另外的兩波呢,先前他們在進村的時候,正好與另一波人錯過,見到他們帶走的屍體,以及屍體上的手鐲。

    以安國的眼力,一眼就看出來,那個手鐲是個千把年的古董。

    想來也是,十萬大山裡真有他們所說那麼多的資源,一兩個人,肯定用不完的。

    但是另一個問題有困擾我了:“他們冒領屍體做什麼?”

    “誰知道呢,”安國看著我:“你如果想要屍體,或者手鐲,必須與我們合作才行。”

    好吧。

    就在我思索他話裡有幾成水分的時候,叫小花的老師已經端了幾盤菜,還有盆米飯,一小壺酒。

    然後慌張看了我一眼,趕緊離開。

    我看著小花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問安國:“你們認識她麼?”

    “她啊,”安國給我倒了杯酒,自己先喝了一口,表示酒沒問題,才接著說:“這姑娘也挺可憐的,三年前被人-販-子賣到了這個村子裡,給劉老太癱瘓在床的兒子當媳婦兒。

    這劉老太也怪不容易的,這麼多年來,靠著我們陰陽門的救濟,存了點錢,全被人-販-子弄走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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