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一言通天 作者:黑弦 (全書完)

 
asi0125 2018-8-20 11:55:0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95 694996
asi0125 發表於 2018-9-5 13:05
第431章蝗蟲大妖

“反了!”

姜大瞪著眼睛喊著:“嚇傻了啊,往哪兒逃呢,往城外飛!”

姜大的聲音,徐言沒有理會,執意沖向了京城,他剛剛離開玉龍道場,國師紀賢的雙眼豁然閃過一道冷芒。

一陣冷風呼嘯,紀賢抬手間,一道巨大的冰晶從他手心中凝聚,尖銳的鋒芒堪比刀槍,而后被猛然拍了出去。

嗡!!!

凜冽的破空聲在腦后響起,徐言還沒有來得及回頭,巨大的冰錐已經到了。

元嬰強者的全力施法,雖然紀賢被楚皇纏住,騰出手來擊殺一個筑基境的小小弟子,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山河圖剛剛越過城墻,致命的危險已然抵達,徐言只來得及用眼角看到了恐怖的冰錐,再想躲是躲不開了。

“百鬼夜行!”

冰錐的呼嘯中,姜大低吼著催動出百只無面鬼物,百鬼疊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面怪異的大盾。

嗤嗤聲大起。

猶如冰雪融化,冰錐雖然在變小,可是那百只鬼物也被一只只轟成了飛灰。

能力戰元嬰強者的國師,如今所顯露出來的實力絕對在元嬰程度,冰錐的威力之大遠遠超出了徐言的想象,要沒有百鬼擋了一下,連同著山河圖都得被人家轟碎。

姜大就在徐言身后,他要是不出手,自己也得被砸死,這才用了全力。

即便是虛丹之境無敵手的修為,姜大到底沒到元嬰,百鬼在眨眼間碎裂了開來,而冰錐則仍舊存在。

“鬼冥針!”姜大的胖臉都綠了,怒吼著催動出自己真正的絕殺:“百針成蛟,給我破!!!”

百道黑芒在姜大的身上豁然升騰,瞬間連接成一道長蛇般的劍狀黑影,直接砸向了冰錐。

咔嚓嚓的碎裂聲在徐言身后大起。

冰錐終于破裂,而姜大的百根鬼冥針,差不多被崩碎了一半。

發生在城墻里的瞬間惡戰,由于周圍全都是蝗蟲,并沒有其他人看到,姜大的臉色顯得十分蒼白,掃了眼四周,暗道了一聲倒霉。

氣喘吁吁地收回剩余的鬼冥針,怒視著徐言,喝道:“趕緊走,發出冰錐的家伙不好惹,那個楚蒼海更難纏……喂,喂!你要干什么!”

在姜大驚恐的目光中,幾乎被砸落到地面的山河圖迎風而起,龐大的蝗蟲大妖已然越來越近了。

徐言竟是駕馭著山河圖,逼近了大妖!

姜大被嚇得臉色大變,就要動手強行改變山河圖的飛行,然而徐言的單手已經掄到了身后,凝聚出全力的一記飛蝗,帶著靈氣被打了出去。

隨著一聲輕響,廢墟般的長街,仿佛寂靜了瞬間。

蝗蟲巨獸的腳下,還沒有大妖一條腿高的梅香樓里,梅三娘捂著嘴不敢啃聲,龐萬里則目光呆澀的望著巨獸,龐府門外,剛剛站定的龐紅月俏臉發白。

很多人在小時候用荒草編織過螞蚱來玩耍,但是沒人見過如此巨大的蝗蟲出現在眼前。

只有噩夢里才會出現的恐怖景象,不僅讓凡人魂不附體,即便達到筑基境的各家高手一樣驚恐莫名,而這份驚恐的噩夢,仿佛正隨著無人聽聞的一聲輕響,而漸漸轉醒。

蝗災呼嘯,遮蔽了所有人的視線,只有那張年輕人憤怒的面孔,帶著決然與不屑。

山河圖上,一只膀子被姜大玩命拽住的徐言,正擺出一副要沖出去揍人的模樣,滿面不屑地點指著巨大的蝗蟲。

“看什么看!再看烤了你打牙祭!”

聽著徐言的豪言壯語,姜大的下巴都要脫臼了。

“找死吶!”

哀嚎了一聲,姜大拼命催動全力,山河圖猶如一道閃電朝著城外飛去。

姜大很倒霉,因為他被徐言給連累了,其實也不怪他,誰能想到徐言一個筑基境的新弟子,不但敢拿石頭砸大妖,還罵大妖。

不說大妖能不能聽得懂,這份膽量,換成姜大是絕對沒有的。

“你是不是傻了!”山河圖轉眼間飛出了城外,姜大罵罵咧咧地喝道:“你當自己是元嬰強人?那是大妖,不是螞蚱!”

徐言的英勇,其實根本沒人看見,整個京城都被蝗災籠罩,他做出如此舉動,僅僅是想將大妖引走而已。

因為他的娘子在長街上,三姐也在,岳父在,兩位舅哥也在,如果大妖再往前幾步,那些人一個也活不成。

那些人看不到蝗災風暴中的徐言,可是徐言卻能看得到他的親人。

將大妖引走的后果,徐言沒有多想,反正身邊有個高人,一起死而已,能拉著姜大上西天,這筆買賣并不虧本。

山河圖飛出了城外,姜大本想長出一口氣,然而這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身后,烏云般的巨獸騰空而起,居然追了上來!

“倒霉!”

姜大只來得及罵出一句,調轉方向朝著遠處飛了出去,山河圖的速度被他催動到了極致,比起徐言催動要快出兩倍還多。

上品的飛行法器本就十分稀少,尤其是畫作類的上品法器,不但輕盈,速度比起御劍飛行都要快。

姜大的經驗稱得上十分老練,用出全力之下,山河圖快如閃電,很快消失在天邊,而京城與玉龍道場依舊陷入混亂當中。

楚皇與國師的交手,一時間難分勝負,大妖的離去,其他金錢宗的弟子大感欣慰,尤其那三位虛丹長老,幾乎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大妖離開,京城就算保住了,以三位虛丹長老的實力,清繳些殘留的蝗蟲妖物輕而易舉,至于那些紅眼蝗蟲與普通的蝗蟲更加算不上威脅。

京城的人算是走了運,姜大則倒霉透頂。

一路疾行,姜大發現無論他往哪邊飛,那只恐怖的蝗蟲大妖始終緊追不放。

挨了一塊石頭而已,至于這么記仇?

姜大的胖臉上,兩條眉毛都擰在了一起,先前他還想罵徐言這個惹事精兩句,沒等罵聲出口,身后一片沙暴襲來。

飛行中的蝗蟲大妖,居然吐出了毒霧。

“風道之法,御風決!”

姜大原本的謾罵,出口變成了怒喝,兩只胖手交叉結印,嘴巴一張,一口大氣吹了出去。

氣息剛剛出現,立刻變成了一團小型的龍卷,身后的毒霧被卷進了風中。

強大法術的施展,讓姜大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這還不算,這位大手一拍,從儲物袋里取出了岳海玉的上品法器飛劍,抓在手里死死地盯著身后的大妖。

龍卷旋風能卷走毒霧,卻卷不動巨獸,沒過多久,姜大全力施展的法術直接被蝗蟲大妖抓裂,金鐵摩擦般的吼叫中,巨山一般的蝗蟲再度撲來。

“還追?”

姜大一臉苦相,道:“我們倆好吃么,京城人多,它怎么不回去?”

“往北,我知道個地方能甩掉它。”

徐言指點了一個方向,姜大也來不及多問了,拼盡全力飛去。

一追一逃之間,山河圖行進的方向,逐漸接近了徐言的故鄉之地。
asi0125 發表於 2018-9-5 13:09
正文第432章玉髓

坐在山河圖上,徐言顯得無所事事。

被大妖追殺,還能如此穩重,并非徐言的膽魄過人,而是他根本沒什么辦法。

姜大倒是很忙,一邊忙著駕馭山河圖逃命,一邊不停的在身后引爆一件件法器用來阻擋大妖的度,否則山河圖再快,也快不過會飛的大妖。

近百件法器。

這是徐言一路上為姜大計算的結果,姜大足足引爆了近百件品階不同的法器,這才沒讓大妖追上山河圖。

到了最后,徐言甚至看到幾根漆黑的長針被姜大滿臉肉疼地引爆。

那是鬼冥針,姜大最為趁手的法器,這種鬼冥針正是擊殺了岳海玉的兇器。

山河圖的下方已經是群山環繞,徐言與姜大逃進了萬恒山脈的分支,這里有一個十分怪異的名字。

老墳山。

“在哪能甩掉大妖!”

姜大一路上耗盡了家當,此時急急地問道:“再這么下去,我們倆全都得死!”

“馬上到了,就在前面。”徐言說著,看了眼手里的綠色光球。

雖說身處絕險,這時候姜大也漸漸冷靜了下來,他現了徐言的目光有些不對,暗自運轉出仙眉鬼眼,朝著徐言的手中看去。

“你手里抓著什么!”

姜大一把抓住徐言的手臂,眼中白光閃爍,下一刻則驚呼而起:“玉髓!”

玉之髓,天地靈物,只有在整座的玉山中才有可能形成,這種東西的珍貴程度不亞于一件法寶,而且十分難尋。

因為玉髓無形,如果沒有特殊的瞳術,連看都看不到。

“蟲類大妖最喜歡的美味,怎么在你手里!”

姜大的喊叫聲都帶著顫音兒,這位現在真想大哭一場,他一直以為徐言扔出的石頭惹怒了大妖,沒成想人家抓著蟲類大妖最喜歡吃的玉髓。

怪不得大妖在后邊緊追不放……

姜大開始齜牙咧嘴,他很想現在一把掐死徐言。

“到了!”

徐言知道對方看到了手里的光球,立刻一指不遠處的斷崖。

斷崖十分陡峭,中間的地方裂開了一道狹長的縫隙,遠遠看去,好像一張微微咧開的大嘴。

這處地方,徐言十分熟悉。

當年與鐵柱小花困在山中古墓的時候,一行小伙伴們就是從這道縫隙中脫險而出,只不過除了鐵柱與徐言之外,沒人知道那片巨大的蛛網下面,還棲息著一頭無比巨大的蜘蛛。

蝗蟲大妖是被徐言刻意引走的。

別人的命,終究沒有自己的命值錢,即便徐言不忍心看到京城里的凡人被擊殺,但是自己去送死,徐言還做不到,他不是英雄,也從沒想過做什么英雄。

可是,他的親人們卻面臨著被大妖擊殺的命運,這一點徐言根本無法承受,所以才不顧自己的危險,用那顆所謂的玉髓,將大妖引走,而這處狹長的洞窟,便是最后的脫身之處。

“那里是洞穴?”

姜大暫時放棄了掐死徐言的打算,疑惑地看向越來越近的狹長洞窟,道:“躲進去也沒用,山體根本困不住大妖,快把你手里的玉髓扔了,要不然我們都得死!”

姜大的喝斥,徐言連聽都沒聽,當他現姜大想要停住山河圖,頓時靈氣一動,自己駕馭著山河圖沖進了狹長的山體裂縫。

本想要奪來徐言手里的玉髓,姜大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帶進了山洞,他頓時怒意大起,手中黑芒一閃,一根漆黑的長針已然對準了徐言的腦袋。

被連累著讓大妖追殺,姜大已經夠惱火了,如今徐言居然不聽命令,將山河圖飛進了漆黑的地洞,姜大殺心大起之下,就想滅殺了徐言。

徐言猛然回頭,在漆黑的地洞里,左眼中五點星紋涌動,死死地盯著姜大與那根鬼冥針。

看到對方眼底涌現的星紋,姜大頓時心中一驚,猶豫了瞬間,將鬼冥針收了起來。

“不想死的話,現在就扔掉玉髓,否則我可不奉陪了。”

姜大的話音剛落,徐言抬手扔出了光球,泛著綠光的玉髓落進了更深的地方。

黑暗的地底,仿佛凝固了多年的兩只巨大眼球忽然轉動了起來。

“想要脫身,等待時機吧,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徐言冷淡的說了一句,后方的山體裂縫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龐大的蝗蟲大妖一頭沖進了這片漆黑的地底世界。

當大妖被引走不久,玉龍道場的惡戰已然徹底結束,楚滄海動用了楚皇山的鎮山之寶,終于將國師轟飛了出去,只不過噴血飛出的國師在落地之前,整個人化作了一片飛雪,竟是以秘法就此遁走。

除了國師之外,沒人知道蝗蟲大妖為何突然離開。

楚皇不知道,正在龐家尋找著家人的龐紅月茫然不知,藏身梅香樓的龐萬里一樣不知道,他只知道大妖離開的同時,徐言養的那頭小黑豬也跟著沖出了院子,不知去向。

混亂的街頭,一頭豬在狂奔不止,穿過了長街,跑上了城頭,蹦到城墻上呆呆地望著遠方。

小黑聞到了主人的氣息,于是在滿天蝗蟲之下,小黑豬沖出了城門,向著北方一路追了下去。

大妖的度,可不是豬能追上的。

追出了很久,小黑豬在一座荒山里停下了。

它已經聞不到主人的氣息,但它能感覺到自己的主人正處于絕險的境地,于是荒山上,孤單的小豬抽了抽長長的鼻子,仰頭望天,張開豬嘴,好像要出不甘的咆哮。

呼嚕嚕,呼嚕嚕……

即便不甘,即便憤怒,豬的叫聲,依舊沒變,聽起來有幾分憨傻,也有幾分好笑,只是無人去嘲笑而已……

咕嚕嚕,咕嚕嚕……

徐言的耳邊仿佛出現了小黑的聲音,細聽之下,卻并非豬叫,而是什么東西在轉動著巨大的眼球。

無邊的地窟深處,一雙血紅的巨眼,從黑暗中睜開,死死地盯住了來客。

龐大如小山般的蝗蟲大妖,此時震動著雙翅懸浮在半空,不在看向山河圖上的兩個渺小的人類,而是盯住了腳下的黑暗。

它感受到了強敵的氣息。

“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姜大現了蝗蟲大妖的古怪,沒敢說話,以傳音質問徐言。

不用徐言答話,一條白線突然從深處的黑暗中竄了出來,纏住了蝗蟲大妖的兩只后腿。

嘭嘭嘭的巨響越來越近,一頭比蝗蟲大妖還要巨大的異獸,終于在姜大無比驚恐的目光里,攀著石壁而來!
asi0125 發表於 2018-9-5 13:14
第433章倒霉的姜大

姜大的目光早已經呆澀了,連著他的腦袋一起,好像徹底凝固。

又一只大妖的出現,讓姜大發覺他自己這一次不僅是倒霉了,而且還是倒了死霉……

要命啊這是!

姜大在心中哀嚎了一聲,一只大妖都夠受的了,兩只大妖,連元嬰強人也扛不住。

巨大的蜘蛛,沿著石壁爬了上來,八條長腿上帶著一層冰霜,恐怖的巨眼中,三圈血紋顯得無比猙獰,在蜘蛛巨獸的口中,一團綠芒閃動。

徐言扔下去的玉髓,竟是被這頭蜘蛛大妖咬在了嘴里。

蜘蛛也屬于蟲類,與蝗蟲大妖一樣,極其喜歡玉髓這種天地靈物,雖然吞了玉髓,但是蜘蛛大妖明顯沒打算放過那些闖入自己洞窟的血食。

從尾部噴出的蛛絲,眨眼間匯聚成一捆,將蝗蟲大妖的后腿徹底纏住,蜘蛛大妖更是張開血盆大口,兩顆鋒利的毒牙比刀劍都要巨大數倍。

蝗蟲大妖突然遇襲,先是落在下風,可是很快就暴怒了起來,幾條長腿拼命的掙扎,大嘴中更是噴吐出沙暴般的毒霧。

兩只大妖這一纏斗,山體頓時被崩裂了開來,無邊的洞窟中巨石紛落,更有無數巨大的石頭隨著兩只大妖的惡斗四處迸濺。

對于大妖來說并不巨大的石頭,放在人類眼里可就太大了,一片至少一人高的巨石迸濺而來,將山河圖直接砸向了地底,落進了更深的黑暗。

幸好姜大跟著徐言一起被砸了下去,如果沒有姜大,這一下徐言都能被活活砸死。

即便姜大拼了老命撐起靈氣抵擋巨石,山河圖仍舊急墜而下。

隨著一陣巨石落地的轟鳴,山河圖掉到了地底,姜大與徐言全被崩飛了出去。

好在有姜大擋著,徐言被摔了個七暈八素,不過傷勢不重,姜大更倒霉,落在遠處悶哼了一聲,也不知撞到了什么東西,肚子差點給戳爆,疼得他齜牙咧嘴,一個勁兒的抽涼氣。

姜大可不敢哀嚎,頭頂惡戰的兩只大妖將他當成真正的石頭才好,要不然今天他真就沒命出去。

即便施展天鬼七變中的絕妙遁法,在這種情況下也逃不過大妖的感知。

晃了晃腦袋,徐言踉蹌著爬了起來,抓起身邊的山河圖,查看了一番居然沒有破損。

山河圖可是逃命的寶貝,沒壞最好。

抬頭看向頭頂,徐言猛地瞪起了左眼,兩只巨獸的惡斗頓時在他眼中浮現。

地底洞窟極其寬敞,看不到邊際,徐言此時的位置與兩只大妖離著很遠,遠處雖然沙石暴起,山崩地裂,暫時還波及不到這里。

“倒、霉、啊……”

低微的聲響在不遠處傳來,徐言這時候才發現,姜大仍舊保持著被什么戳破了肚子一樣的姿態,看起來無比古怪。

現在可不是和對方翻臉的時候,想要逃出去,說不得還要姜大出力才行。

筑基和虛丹分別駕馭山河圖,速度明顯后者更快。

幾步走了過去,腳下的地面崎嶇不平,徐言有左眼倒是不會在意,來到姜大近前,徐言沒等詢問,自己先愣住了。

姜大的確撞到了東西,是一個斜著從地面探出來的黑漆漆的管子,幸虧不是刀槍,要不然姜大的胖肚子非得被戳爆不可。

徐言的嘴角抽了一下,心說這位還真是倒霉,摔哪兒不好,摔在管子上……

剛剛想到這里,徐言豁然一驚。

急忙上前把姜大給拽下來,徐言仔細看了看黑漆漆的管子,不由得脫口道:“神武炮!”

姜大撞上的東西,的確是神武炮的炮管,不僅一門,當徐言看向自己腳下的時候才驚訝地發覺,地面上的崎嶇不平,居然是因為堆積著不知多少的神武炮所致。

左相將神武炮藏這兒了?

徐言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左相的手段,可是隨后就被他自己推翻。

左相的確很有手腕,但畢竟是凡人,怎么可能將大批的神武炮,藏在一只大妖的洞窟,如果有控制大妖的能力,左相還能容忍國師么?

不是左相所謂,那就只能是……

一個驚人的念頭在徐言的腦海中出現。

龐家在五年前丟失的那批神武炮!

五年前隨著龐萬里的妻子一同消失在大普的神武炮,成為了一份未解之謎,沒人知道那批神武炮的下落,好像那批神武炮與龐家當時的主母一起消失在了人間,如今徐言在蜘蛛大妖的洞窟深處發現了大量的神武炮,立刻聯想到五年前的疑案。

難不成,龐萬里的夫人盜走了大批神武炮,在運走的途中陷入了大妖的巢穴……

徐言暗自推算著腳下這批神武炮的來歷,而姜大這時候終于緩過一口氣,急忙取出幾粒靈丹,張口吞了下去。

他又不是鋼筋鐵骨,被神武炮戳了一下,差點把他的命根子給戳沒了,肚子上裂開了一個洞,并不致命,但也傷得不輕。

顧不上理睬發呆的徐言,姜大一邊暗罵著倒霉,一邊以靈氣催動藥力,盡快恢復著傷勢,眼睛始終盯著遠處惡戰的兩頭大妖。

徐言只是沉吟了片刻,看了眼斗得越來越兇的兩只大妖,徐言低下頭,運轉起縮靈決,一點差點戳死姜大的神武炮,下一刻,龐大的神武炮越來越小,最后變得比拳頭都要小上一半。

蝗蟲大妖與蜘蛛大妖在殊死拼殺,姜大在拼命恢復傷勢,徐言則開始了收集神武炮。

縮靈決已經徹底被他練熟了,幾乎是一點指一個,腳下的神武炮紛紛變成了玩具一樣,而后被徐言收入了儲物袋。

現成的神武炮,不要白不要。

如果放在以前,徐言就算想要也帶不走這么多神武炮,好在他學會了縮靈決,再多的神武炮,只要變小,都能帶得出去。

沒用多久,上千門神武炮被徐言收取,儲物袋裝了個滿滿登登。

看了看腳下還有許多神武炮,徐言來到姜大面前,一伸手,道:“拿幾個空的儲物袋,快!”

姜大早就發現徐言的小動作,神武炮他不是不認得,這種東西殺傷力的確不小,但是十分沉重笨拙,即便弄出一萬門來,誰會在原地等著被炸。

本想嗤笑兩句,頭頂再度落下巨石,姜大一縮脖子,掃了眼兩只大妖,隨手拿出四個儲物袋扔給徐言。

儲物袋不值多少靈石,尤其對于姜大來說更不值一提,為了省些力氣,他也懶得和徐言計較。
asi0125 發表於 2018-9-5 13:16
第434章當年的險境

徐言腳下的地面在不斷的下沉,絕非山崩地裂,而是堆積如山的神武炮被逐漸收取。

足足裝滿了五個儲物袋,神武炮才被收集一空,足有萬門之多。

腳下一門神武炮都不剩,可是徐言則始終緊蹙眉峰。

神武炮的數量不少,卻連一枚神武彈都沒有。

“準備逃命吧,兩只大妖要過來了!”

徐言在思索著神武彈的時候,耳中傳來了姜大的低語,兩只早已斗出了兇性的大妖,正在半空翻滾著砸落,轟隆一聲巨響,將地面砸出了一個巨坑,隨后毒霧四起,蛛絲密布。

蝗蟲大妖沖進了蜘蛛的老巢,明顯落在下風,而蜘蛛大妖又是蝗蟲的天敵,這場惡斗的結果,恐怕蝗蟲大妖就此要被蜘蛛大妖吞噬。

看到機會來了,姜大眼中一亮,抓過徐言的山河圖,抖手展開。

全力駕馭山河圖比他御劍都快,在這種逃命的關頭,姜大十分清楚如何才能獲得最大的生機。

山河圖剛剛鋪展開來,徐言的目光就是一動,低頭撿起了一個埋在土里的東西。

那是一枚發簪,通體嫣紅,竟是少見的血玉打造,發簪上雕刻著云朵的圖案,看起來惟妙惟肖,十分精致。

女子的發簪,居然與神武炮掉落在一起,徐言豁然間仰頭觀望。

左眼之中,頭頂正上方的石壁處,出現了一個井口般的豁口,豁口上粘著一層蛛網,蛛網的背后,是一具森白的枯骨。

井口般的豁口,便是當年徐言與小伙伴們被困山中的時候,發現的所謂棺槨,其實是一個通往地底的入口而已。

當年的故地,徐言一眼認了出來,然而當他再次看到那副白骨的時候,一陣莫名的感覺,忽然將徐言的心頭重擊了一下。

盜走神武炮的,很可能是龐紅月的母親,而頭頂的白骨,難不成就是龐萬里的夫人?

抓住血玉發簪,徐言隱隱察覺到了什么,再次看向那枚遍布塵埃的發簪之際,一種淡淡的悲意在心頭涌起。

這只發簪的主人,原本應該逃過了一劫,消失的大批神武彈,或許重創了蜘蛛大妖,可是她卻沒走,而是在山中挖出一個豁口,想要找回一些重要的東西,或許是萬門神武炮,也或許,是這枚隨著神武炮一起掉入大妖巢穴的發簪……

背叛的女人,原來對她那位家主夫君,一直充滿著深情于愧疚,為了取回這枚唯一的發簪,被蜘蛛大妖擊殺在無人的山腹。

猜測出龐家這份無人得知的真相,徐言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將血玉發簪收了起來。

這枚發簪,或許是龐紅月的母親唯一的遺物。

“快點,再不走就沒機會了!”

姜大可不管什么發簪,看到徐言在發愣,他本想甩開對方自己逃命,一想到不久之后還需要徐言幫忙,無奈之下只好低聲吼道。

徐言不在猶豫,縱身躍上山河圖,隨后兩人騰空而起,朝著狹長的出口閃電般飛去。

剛剛飛過兩只大妖的頭頂,山河圖的下方突然傳來蛛絲噴涌的響動,足足十幾條蛛絲閃電般纏了過來。

纏住蝗蟲大妖之余,蜘蛛大妖突然發難,山河圖直接被纏住,而后拽向了地底。

突然遇險,徐言的反應可不慢,手決一起,直接催動起炎火決,想要燒開纏住山河圖的蛛絲,姜大更是抬手祭出了幾十根鬼冥針,拼命刺向那些看起來纖細,實則比法器都要堅固的蛛絲。

徐言其實也挺賣力氣,畢竟他也不想喂了蜘蛛,怎奈看到姜大臉紅脖子粗的模樣,徐言已經知道自己是白費力氣。

炎火決形成的一團火焰,別說燒斷蛛絲了,連蛛絲上那層薄薄的冰霜都融化不開。

筑基境的修為,在大妖面前連螻蟻都不如。

好在姜大拼了命,不計代價地猛攻之下,即將墜落地底之前,終于崩開了蛛絲,山河圖轟鳴而起,沖向出口。

堪堪脫險,徐言掃了眼下方的戰場,在他的眼中,巨大的蝗蟲大妖居然被密密麻麻的蛛絲捆成了一團,雖然在猛烈的掙扎,一時卻無法脫困,看來這場惡戰,大蜘蛛贏定了。

“快了,快了,就快逃出去了……”

心神不寧的姜大一邊嘀咕著,一邊不斷的觀察著出口的距離與大妖的動靜,仙眉鬼眼被他催動到了極致,在如此陰暗的地底,這位居然也能看清環境。

“吃你的大螞蚱吧,別過來了,千萬別過來了……”

姜大一邊嘀嘀咕咕的祈禱著,一邊玩了命的催動山河圖。

出口已經越來越近,而姜大嘴里的叨咕也變得越來越急,最后變成了惱羞成怒的謾罵:“那么大只螞蚱還不夠吃啊!追我們有意思嗎?倒霉啊!!!”

姜大嘴里的倒霉,是快速沿著石壁爬來的蜘蛛大妖。

蝗蟲大妖被纏住,暫時無法脫困,蜘蛛大妖算是騰出了手來,這只巨獸不想放過任何的血食,爬行的速度之快,居然連山河圖都甩不掉!

姜大的咒罵沒有半點用處,在即將沖出這片險地之際,巨大的異獸已然逼近。

轟隆隆!

亡命的飛逃,終于到了盡頭,姜大以僅存的法器砸向不足丈許的大妖,而山河圖也終于飛出了石縫,卻在剛剛看到藍天白云之際,被大妖突然探出石縫的四只巨腿擋了下來。

山河圖順著峭壁滾落而下,徐言和姜大摔在了洞口之外,兩人剛剛爬起來,又是四聲轟鳴在身后暴起。

咔!咔!咔!咔!

四根蜘蛛的巨腿,彎曲而下,砸進了山體,形成了一座恐怖的囚牢,猙獰的大妖探出石縫半個身體,徐言甚至能看到大妖巨大的嘴巴邊緣布滿著猩紅的絨毛。

嘎吱吱,彷如巨門開啟的響動中,蜘蛛大妖張開了腥臭的大嘴,一排排細密尖銳的獠牙,不僅讓徐言背后發寒,連著姜大都被驚得面無血色。

如此近的距離,被大妖困住,即便是天南虛丹第一人,一樣要葬身獸腹。

隨著大妖的張口,徐言立刻調動起全部的靈氣,沖入左眼,五道暗淡的星紋變得越來越亮。

手中沒有了神武彈,而是一塊尋常的石子,時隔四年,徐言再一次遇到了與當年一模一樣的險境。

一樣的山體裂縫,一樣的巨大蜘蛛,一樣的青天白云,不一樣的,只有小道士逐漸長大的容貌而已。
asi0125 發表於 2018-9-5 13:18
第435章你叫姜大川?

形成牢籠的巨腿,遍布著一層冰霜,冰霜之下,是一片駭人的細毛,以大妖的力量,只要收攏巨腿,困在其中的修行者必將被攆成肉泥。

左眼的星紋,帶起了耳中的獸吼,徐言與大妖的對視,仿佛將時間都凝固。

巨腿緩緩地收攏了一下,隨后變得靜止不動,在大妖那雙巨眼的倒映之下,徐言的瞳孔中,浮現出五點漆黑的星紋,連著他的瞳孔都好像要劈裂開來。

忍受著眼中的劇痛,徐言慢慢地挪了下腳步。

咕嚕一聲,姜大咽了下口水,帶著滿眼的驚懼,隨著徐言開始后退。

或許倒霉到極致,就會變成走運,至少姜大認為今天一切的霉運,比起能安然走出大妖的圍困,根本就不算什么。

爆裂了一堆法器而已,肚子被開出個大洞而已,差點嚇了個半死而已,統統不算什么,只要能活著離開,就是走了大運!

緩慢地挪出了大妖的巨腿范圍,徐言的心跳始終在撞擊個不停。

他也是沒了辦法,才動用左眼,沒想到果然有用,徐言甚至能看出蜘蛛大妖的巨眼中,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忌憚。

蜘蛛的巨眼轉動了一下,隨后竟然出現了一種擬人般的神采,好像在冷笑,又好像在威脅,巨大的身體開始漸漸退去,最后隱沒入洞窟的黑暗。

急忙撤掉眼中的靈氣,徐言的心口開始劇烈的起伏,捂住左眼,腳步如飛,沖向山下,姜大緊隨其后。

不多時,撿起了山河圖的二人騰空而起,飛向了遠處。

咔嚓,咔嚓……

無人的地底洞窟,巨大的蜘蛛開始享用起自己的美味,帶著劇毒的獠牙在不斷啃咬之下,掙扎個不休的蝗蟲大妖很快不動了,竟是被劇毒麻痹。

大妖之間的惡斗,如果一方被麻痹,結局將不言而喻。

只能被對手吞噬!

一場大餐,并未持續太久,蝗蟲大妖的身體只剩下了一個巨大的腦袋,而吞噬了蝗蟲大妖的蜘蛛,則就此收攏起巨爪。

巨爪上的一層冰霜正在以無比緩慢的速度消融著,當年被大批神武彈同時炸起所重創的蜘蛛大妖,在得到了一只同階大妖的血食與一枚無比珍惜的玉髓之后,將會更快的恢復傷勢。

遍布絨毛的大嘴不斷的咀嚼著蝗蟲大妖殘留的肢體,兩只燈籠一樣的巨眼中,泛起了越來越亮的豪光,在蜘蛛大妖的頭頂,一張人臉漸漸浮現而出。

那是個女人的臉孔,看起來只有三四十歲,成熟中帶著一種驚人的美艷,只不過蒼白得毫無血色,如果細看之下就會發覺,那根本不是人臉,而是一張女人的面皮,面皮貼在大妖的頭頂,沒有血肉,空空如也……

無邊無際的山林上空,駕馭著山河圖的姜大顯得興致勃勃。

“沒想到老子也有走運的一天,哈哈,被大妖困住都沒死,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對了,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姜大晃著胖大的腦袋,看了眼徐言,道:“看來你小子也不是善類啊,你左眼里到底藏著什么東西,連大妖都能逼退?”

“那只大妖應該有傷,見不得陽光。”徐言皺著眉,淡然道:“你沒發現它的長爪上遍布著冰霜么。”

徐言這么一說,姜大沉默了下來,半晌后點了點頭,道:“好像的確如此,以我們兩個的實力,不可能威脅住一頭大妖,蜘蛛類的妖物如果被重創之后,通常會藏身地底,以地底的寒氣裹住傷口,而后緩慢的恢復,蝗蟲大妖正好成了它的血食,吃掉了蝗蟲大妖還有玉髓,恐怕它的傷勢會好轉得更快,這地方以后不能來了,一定無比兇險。”

姜大不太相信憑著徐言的一只眼睛就能逼退大妖,他的心機比徐言都要深沉,一旦發現了蹊蹺,立刻聯想到那些神武炮。

“你收集了那么多神武炮,卻沒有神武彈,難道蜘蛛大妖曾經被大量的神武彈所傷?”

姜大咧了咧嘴,道:“大量的神武彈如果在一起爆裂開來,的確連大妖都要被創,看來是我們走運了,大蜘蛛的確有傷,見不得陽光,我們才能逃過一劫。”

以姜大豐富的經驗,推斷出大妖退卻的真相與受創的真相不難,但他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徐言的左眼未必能逼退大妖,卻的確能讓大妖生出一絲忌憚。

“弄那么多神武炮干嘛,你打算都賣出去?”

姜大嗤笑了一聲,道:“縮靈決能被你修煉到如此境界,還真是難為你了,你不知道縮靈決只是一種沒用的功法么,想要將變小的東西恢復成原先大小,需要另一種復靈決,實話告訴你,復靈丹不值幾個錢,復靈決的價值,不亞于一件上品法器,尤其修煉的難度,比縮靈決還難練十倍。”

“你有復靈決?”徐言冷不丁問了一句。

“當然有。”姜大想都沒想,大手一揮,道:“我姜大川的身家,豈是其他虛丹可比?”

“你不叫姜大?”徐言瞥了眼胖子,道:“你叫姜大川?”

發覺說漏嘴了,姜大頓時目光一冷,他的真名可不是沒人知道,這要在金錢宗泄露出去,必然是天大的麻煩。

殺心剛起,看到徐言無所畏懼的模樣,姜大立刻泄了氣,他不僅忌憚對方的左眼,還需要徐言幫忙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靈丹。

甩手拋出去一個竹簡,姜大冷聲道:“復靈決給你了,忘了你剛才聽到的名字,我叫姜大。”

接過竹簡,翻看一看果然是復靈決,徐言嘿嘿一笑,道:“你本來就是姜大,一個靈煙閣的無名小輩。”

呼嘯而去的山河圖上,響起了兩人同時發出的獰笑,笑聲一個比一個陰險,一個比一個無恥……

京城近郊。

原本的玉龍道場,被兩位元嬰強者的惡戰摧毀成了一片廢墟。

國師遁走,大妖離去,剩下一些尋常的蝗蟲妖物,數量再多也不夠元嬰強者殺的,沒用半天的時間,來自楚皇山的強者已經將飛入京城的妖物清繳一空,剩下的紅眼蝗蟲與普通的蝗蟲,楚蒼海連看都沒看,獨自走進了皇宮,坐在本該屬于皇帝的龍椅之上。

大殿里除了差點被嚇死的皇帝楚宣與一些楚家的親王,一個外人都沒有,以左相為首的文武百官,只能站在大殿遠處等候,文武百官能隱隱聽到來自楚皇的咆哮,想必當今圣上被人家罵了個狗血噴頭。

任憑一個元嬰異族混在身邊多年都毫無察覺,暴怒的楚皇差點被氣得親手掐死當今的皇帝,楚宣要不是他的親孫子,恐怕今天的大普,就要改朝換代了。

有楚皇坐鎮,越來越多的楚皇山弟子趕來聽命,隨后被派往大普各地,搜索著大妖與蠻族的蹤跡,一場蝗災浩劫,就此告一段落。
asi0125 發表於 2018-9-5 15:21
第436章雪山族

皇族的調遣,與徐言無關,楚皇的憤怒,徐言更是半點不知。

飛往宗門的山河圖,經過了一處剛剛被蝗災肆虐過的小村。

這處小村還算幸運,只有普通的蝗災經過,并沒有紅眼蝗蟲與妖物,但是田地已經變成了光禿禿的一片,村民們顯得迷茫無措。

徐言在天空看向小村的目光里,帶著一絲憐憫,眉峰輕蹙,沉默不語。

“很關心凡人的生死么?沒了糧食,再種就是了,大普可是四季如春的寶地。”

姜大看出了徐言的怪異,不屑地說道:“這要是換成齊國,餓死的人,至少要比大普多出三倍。”

“蠻族到底來自何處,為什么他們要侵占天南。”徐言沒理姜大,好像自言自語地說著。

國師的存在,始終是一個禍患,然而徐言不曾想到,連國師都是蠻族的強者,如果說無智和尚圖謀的是齊國,那么國師紀賢圖謀的便是大普,兩人的目的,同樣是要覆滅兩國的皇室,甚至是江山社稷。

“蠻族來自雪山,他們十分強大,據說是真正的異族,而非人族。”

提及蠻族,姜大的神色變得凝重了起來。

“等你修為高深的時候,自然會知道何為蠻族,他們也叫雪山族,至于為何侵占天南,這一點沒人知道,就像雪山的隱秘一樣,或許他們天生嗜殺,也或許存在著其他不為人知的目的。”

瞇起雙眼,姜大冷聲自語:“據說蠻族喀目擁有控制風雪的能力,不亞于元嬰強人,聽楚皇所言,那個國師好像是第二位喀目,難不成蠻族有很多喀目?”

姜大對于蠻族的了解不算太多,其實不光是他,所有虛丹境的修行者,對于雪山族的了解都十分有限。

“嗜殺的異族么……”

低聲自語的徐言,眼中泛起了一絲擔憂,這一次的災難被勉強擋住了,那么下一次浩劫的來臨,會不會讓大普就此陷入死地?

“不必擔心,宗門那么多強人,蠻族再強,不過兩位喀目而已,算不得什么。”姜大冷笑了一聲。

“能一夜間屠滅齊國皇族,這種實力,還不夠修行宗門重視?”徐言帶著一份不解。

“重視皇族?”

姜大古怪地看了徐言一眼,道:“皇族在宗門的眼里什么都不是,看家護院的一條狗而已,死不死的,誰會在意?別看楚皇親臨,那是看在他們楚家血脈的份上,如果換成別人,除非大普的臣民就快死絕了,元嬰強者或許才會出面。”

對于凡俗界的冷漠,早已是修行宗門的慣例,更是那些強者們的孤傲所在。

其實姜大沒說錯,無論正邪,只要修為越高,對于凡人就會越加不屑與無視。

“我們何時動手。”

徐言沉默了許久,這才出聲問道。

“不會太久,年底之前……”

遠處隱隱能看到連綿的山脈,巨大的峽谷就隱藏在山脈深處,姜大的胖臉上現出一股貪婪,目光泛冷。

“到底讓我幫什么忙?”徐言看了眼對方,道:“閣主有著元嬰實力,如果被發現,我會沒命,你也逃不掉。”

姜大面對大妖之際所顯露出的實力只有虛丹而已,徐言如今可以斷定對方只是虛丹修為,雖說比起尋常的虛丹要強橫了太多,但是面對元嬰強人,一樣會落敗。

“她發現不了的,放心好了。”

姜大獰笑了一聲,道:“你只需要承受住我的密法即可,你有六脈宗師的天賦,又是個心狠手辣之人,我保你平安無事,破開三層的陣法,你的任務就算結束。”

為了讓徐言安心,姜大透露了潛入丹閣的時間,又一再的保證徐言會安然無恙,只不過徐言并不相信。

與一個陰險的家伙相處,如果不提防一些,自己必定會沒命。

各懷心事的兩人,飛向宗門所在的峽谷,這時候兩人身后的天邊出現了一道劍芒,速度極快。

由于山河圖的品階太高,不該出現在兩個普通弟子的身上,徐言和姜大在快到宗門的時候改成了下品飛行法器木舟,身后的劍光明顯是虛丹長老,很快追了上來。

來者只有一人,正是執事堂的長老陳規。

陳規帶隊的一路并未趕往京城,而是抵達了其他城鎮,清繳了一些妖物之后,陳規居然遇到了一頭蝗蟲妖靈,苦戰之下仗著人多終于將其擊殺。

出現了妖靈,陳規越想越覺得情況不太妙,于是當先趕回宗門送信。

即將抵達宗門,陳規再次遇到了徐言與姜大,認出了兩人之后,陳規面色一沉,問道:“怎么又是你們,帶隊的長老呢,你們因何又逃了?”

躲不過對方,徐言只好低頭不語,姜大則畏畏縮縮的說道:“長老息怒,我們遇到了大妖,不逃就沒命了啊。”

“大妖?”陳規一聽頓時心頭一稟,問道:“大妖在何處?”

“就在后邊呢!”姜大說著一指身后,陳規立刻順著對方指點的方向看去。

嘭!嘭!嘭!

黑針暴起,陳規的身邊出現了一陣雨點砸落的痕跡,驚得這位執事長老魂飛天外,若非他有一件護身的上品法器在時刻散發著靈氣,這一次偷襲就會將他擊殺。

“你……”

不等陳規說出第二個字,頓時被一團黑氣包裹了起來,那黑氣形成了一張大臉,嘴巴正在不斷的咀嚼著什么,咔吧咔吧的響動聽得人頭皮發麻,鬼冥針更是隱沒到鬼臉深處。

一滴滴血跡掉落,姜大的胖臉上現出了冰冷的笑意,道:“不堪一擊的虛丹,殺了他,等我拿到了丹藥,你就更好脫身了。”

當時負責帶領新人入宗門的就是這位陳規,說是替徐言著想,實際上姜大這是有意在徐言面前賣弄自己的實力,好讓對方放心,說著,這位探出胖手,在鬼臉上一抓,一顆暗淡的虛丹頓時出現在手中,隨后又被姜大一口吞了下去。

在金錢宗附近就敢擊殺虛丹長老,姜大的兇殘,再一次讓徐言側目。

鬼臉很快消失不見,周圍空空如也,陳規的尸體直接被鬼物吞吃,連點痕跡都沒剩。

“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姜大瞥了眼徐言,暗自得意,一拍木舟,趕往峽谷所在的方向。

作為逃兵歸來的二人,不怕受到責罰,反正他們只是不入流的新弟子而已,沒人會責怪他們,面對大妖,筑基境的弟子如果不跑只有死路一條。

對于姜大這個威脅,徐言始終在提防,而且對于姜大的忌憚更是越來越深,只不過少了些顧慮。

他至少有左眼作為最后的底牌,大不了拼個同歸于盡,讓徐言有些遺憾的是,沒能趁著這次的機會弄死那個許滿樓。

許敬之死了,許滿樓一定知道是他徐言所為,徐言又有著對方擊殺陳明的把柄,明面上,兩人不會互相拆穿,只能私底下動手腳,這樣一來,徐言立刻會陷入劣勢。

許家勢大,徐言則是孤身一人,今后除了提防姜大,他還要防備許家的黑手。

在峽谷外打出一道靈氣入陣,兩人等待了多時,宗門入口大開,一個負責看守入口的執事弟子走了出來。

“新弟子?”

對方看到兩人立刻皺了皺眉,問道:“提前歸來,是任務失敗逃回來的吧。”

“師兄好眼力,這次出現了妖物,我們不是對手,被妖物沖散了,找不到同門這才提前回來。”姜大早已換成了一副憨厚的嘴臉,低聲下氣地說道。

“妖物而已,至于逃走么,你們這些新弟子真是不堪造就。”對方搖了搖頭,語氣聽著還算和氣,道:“跟我來吧,任務失敗,你們算白走一趟。”

隨著執事弟子通過大陣,姜大與徐言返回了靈煙閣。

這次出門完成任務的弟子,徐言與姜大算是第一批回來的,到了靈煙閣,自然有長老前來詢問,等到聽說大妖出現,楚皇出手,那位長老也被驚得目瞪口呆,擺手讓兩人退去,連一句訓斥的話都沒說。

連虛丹長老遇到了都要逃命的大妖,新弟子能活著回來就算命大了,宗門里并非全都是冷漠之人,也有些通情達理的長老存在。

回到住處,徐言停步在門口。

姜大已經走回了房間,而徐言則望向與自己相鄰的另一處屋舍。

陳明的住處,與其他屋舍并無差別,只是徐言的心頭不由得生出一絲悲意。

剛剛來到修行界的小胖子,一次宗門任務,就再也回不來了,如果是死在妖物之口,只能怪自己修為不精,可是陳明卻死在了同門之手,還是位被他敬重的真傳弟子。

“許家……”

帶著心頭的殺意,徐言推開了自己的房門。
asi0125 發表於 2018-9-5 15:57
第437章 復靈決與飛石

接下來的幾天之內,執行宗門任務的宗門弟子與長老陸續歸來,新弟子的數量明顯少了一半。

至于岳海玉與陳規,則始終未歸,最後執事堂斷定兩位長老遭遇了大妖,已經隕落,殊不知兩人全都死于姜大之手。

蝗蟲妖物對于經驗豐富的老弟子或許不算威脅,但是新弟子沒什麼對付妖物的經驗,靈煙閣三四十個新弟子,活著回來的,只有十多人而已。

經過一場恐怖的蝗災,大普堪稱千瘡百孔。

大片的田地淪為了廢墟,百姓苦不堪言,再加上國師叛亂,京城派出重兵圍剿太清教余孽,但凡是太清教的信徒,都會被官家押入大牢,審訊過後,證明與國師一派關聯不大的才會被放出來,一些太清教的大小頭目則盡數被誅殺。

蝗災過後,便是血染長街,京師之地,徹底變成了亡魂聚集的所在。

三天之內,被誅殺的太清教弟子多達三千人!

藏雲觀早已被暴怒的楚皇覆滅,大普太清教,到了今天算是徹底消失,左相期盼的一天,竟是在這種無人想象的情況下來臨。

黎家的家主再一次被刺客重創,加上年邁,已經沒幾年活頭,而龐萬里的傷勢則在一天天的好轉,守護了父親三天的龐紅月,就此離開,趕往宗門,直到現在也沒人知道,那只蝗蟲大妖,是在混亂中被徐言所引走。

如果當時看到徐言,恐怕龐紅月早就心神不寧了。

龐紅月剛剛離開,垂頭喪氣的小黑豬自己又回來了,趴在豬圈里沒精打采,除了吃飯的時候哼哼幾聲,平常的時候全都在呼呼大睡。

山中無歲月,轉眼已然入秋。

大普的動亂漸漸平息,一年可以兩熟的溫暖氣候,讓田里的稻谷再一次到了成熟的季節,只要能吃飽肚子,百姓們很快會忘記那次恐怖的天災。

京城坍塌的城牆已經被完全修復,駐軍依舊在日夜巡防。

皇宮里不再有歌舞升平,楚皇暫時逗留在皇宮,不僅為了自家的基業,也在搜尋著蝗蟲大妖的消息,來自楚皇山的虛丹長老們被楚皇派遣而出,有兩位虛丹長老則被派往靈水城,負責監視蠻族的動靜。

虛丹強者鎮守邊關,百年來從未出現過。

畢竟是楚家的基業,其他支脈的強者或許不會在乎大普的臣民,楚皇卻不能袖手旁觀。

皇朝沒有更迭,人心卻在漸漸失散。

只是沒人在意而已。

皇帝不在意,宗門不在意,徐言則更不會去在意什麼皇朝。

大普究竟姓楚還是姓王,徐言半分興趣都沒有,自從返回宗門,他始終在獨自苦修,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凶險,只有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

靈煙閣的深山里,頂著初生的朝陽,年輕的身影正在撿拾著石頭,不是鵝卵大小的石子,而是人頭大小的石塊。

抬指一點,一塊比人頭還大的石頭變成了小石子,隨後被徐言撿了起來。

嗖的一陣風氣,石頭被徐言抬手打出,直奔一顆古樹,與此同時,徐言的另一只手正在快速的掐動著法決,在石子即將打中古樹之前,口中輕吐了一個‘復’字。

隨著復字出口,利箭般的飛石豁然變化了起來,一聲悶響,古樹上出現了一個海碗大小的孔洞。

小小的飛石,居然在飛行的途中改變了形狀,雖說沒有完全恢復成人頭小大,但是威力幾乎比之前大出了一倍有余。

這月許的時間,徐言沒干別的,一直在修煉著復靈決。

前半月幾乎半點進展都沒有,任憑他如此苦修,被縮靈決縮小的東西,一點也沒有變大的跡象,後來徐言發狠之下,將闢雲式逆轉,終于以逆轉的功法,修成了復靈決這種無比古怪,又沒什麼大用的法門。

復靈決可無法變大其他東西,只能恢復被縮靈決縮小的物體,原本這兩種古怪的功法根本沒人去習練,但是對于徐言來說卻有著一個巨大的好處。

被縮靈決變小的石頭,重量也會隨之變輕,即便打出去,手勁兒有多大,石頭的威力就會有多大,不過在飛石打出的同時如果動用了復靈決,那就不一樣了,石頭不僅會恢復原本的大小,還會變成原來的重量。

如果徐言能將一座高山變成小石頭,扔出去在以復靈決恢復,那麼他打出去的就不是一塊石頭,而是整整一座山峰!

以徐言如今的能力,多說能縮小與身高相差不多的石頭,離著山峰還差得太遠,尤其復靈決施展的速度與時機,想要掌握更難。

畢竟飛石太快,換成別人恐怕石頭都打中了,還沒回復原貌。

走到古樹前看了眼樹上的大洞,徐言點了點頭。

人頭大小的石頭在飛石出手之後變化到碗口大小,已經不容易了,徐言對于自己自創的這套古怪功法還算滿意,只要加以習練,一定威力更大。

多了一手奇功,對于徐言來說也算多了一份保命的手段,盡管用處並不太大。

抬手扯開衣領,徐言看了眼肩頭的印記,眉峰再次緊蹙。

封住第六脈的印記,在左眼的目光中隱隱散發著一種外人無法看見的光暈。

這段時間徐言曾經嘗試過走進深山,拉開與姜大的距離,可是每當他走遠,肩頭的印記所發出的光暈就會越來越亮,距離居住區域五里左右的時候,徐言的附近必然會浮現出一只無面陰鬼,就那麼陰森森的跟在他身後。

古怪的印記,不僅封住了第六脈,還有著追蹤的能力,如果徐言想要逃離,就算他能撕裂那只無面陰鬼,一樣抹不掉肩頭的印記。

陰鬼一旦被毀,姜大立刻會追來。

心中唯一的僥幸,在徐言發覺到印記古怪的同時,徹底被泯滅,除了協助姜大,他已經再無退路。

嘆了口氣,徐言就此返回了住處。

剛剛走到門外,聶隱正背著手站在一旁,幾個新弟子圍在身邊詢問著一些功法上的經驗。

看到徐言回來,聶隱招了招手。

“聶師兄,有事麼?”

徐言上前答話,聶隱則沒說什麼,轉身就走。

對方應該是有話不太方便在這里說,徐言只好跟了上去。

離著居住區很遠的一處亭台里,聶隱站定了腳步,回頭問道︰“徐師弟,你與飼靈堂的許家,是否有些過節?”

聶隱這麼一問,徐言立刻眉峰一動。

他和許家的仇隙,本該沒人知道才對,徐言不清楚為何聶隱會知道。

徐言一時的沉默,讓聶隱苦笑了起來。

“前些天,飼靈堂的許滿樓找過我,說是探討功法心得,實則是在打听一個人,就是你,徐師弟。”

聶隱沒有隱瞞,而是說起了幾天前的經歷,隨後沉吟了稍許,道︰“許滿樓這個人,天賦很高,而且很有手段,在飼靈堂堪稱真傳弟子之首,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就會進階虛丹,這個人,最好不要得罪。”

“多謝聶師兄提醒。”

看到徐言神色清淡,聶隱不由得皺起了眉,道︰“徐師弟,別怪師兄多嘴,你如果真與許家結仇,還是趁早去謝罪為好,否則的話,只能盡快成為真傳弟子,在宗門里,沒有實力會被人瞧不起,沒有勢力,則會被人欺負,這是世間的法則,無論凡俗界還是修行者,一樣適用。”
asi0125 發表於 2018-9-5 16:01
第438章男人的擔當

聶隱出于好心,告知了許滿樓曾經打探過徐言的下落。

得知這個消息,徐言心頭一陣發沉,只是并未顯露什么,對于聶隱的提醒與叮囑倒是十分感激。

“小心些吧。”

聶隱發覺徐言不想透露與許家的糾葛,嘆了口氣,留下一句告誡,當先離去。

以許家的勢力,早晚會得知自己回到了宗門,這一點徐言其實早有預料,讓他無法預料的,是許家究竟會動用何種報復的手段。

真傳弟子……

走回屋舍的途中,徐言開始正視起真傳弟子的身份。

他原本可以輕易成為真傳,卻被姜大封住了一脈,想要找到靠山,只能在年底了。

接下來的日子里,徐言依舊在苦練著筑基心法,許家的報復不會明目張膽,這一點他能斷定,如果真要有人敢來靈煙閣刺殺,說不得徐言就要拉上姜大墊背,所以暗殺這種手段徐言并不怕,他需要在意的,是一些比暗殺更加陰險的報復。

飼靈堂一處宏偉的大殿深處,風度翩翩的許滿樓正站在一位瘦削的老者面前低頭聽命。

“那個徐言,當真殺了敬之?”老者沉聲問道。

“當時孩兒將其重創,留下敬之去處理,敬之至今未歸,徐言卻安然無恙的回來了,想必敬之已然性命不保。”許滿樓恭敬地答道。

“哼,果然有些手段啊,看來志卿之死,也未必是邪派所為了,難不成也是那小子動的手腳?”

瘦削的老者自語著,許滿樓則抬頭說道:“三叔,徐言這個人不能留,如果讓他成了氣候,必然是一個麻煩,敬之曾經多次在我面前提起過徐言的陰險,當時我沒有在意,這次大意,才讓敬之喪命,孩兒有一計,引那徐言離開宗門,而后我會親手將其誅殺。”

“他能在被你重創之下殺掉敬之,可見這個人不簡單,你去打探他的消息,可曾聽聞他的傷勢很重?”老者問道。

許滿樓再次低頭,道:“他好像沒什么傷,孩兒為了不招人懷疑,并未打探得太深。”

徐言安然歸來,而且半點傷勢都沒有,許滿樓對此也是十分疑惑。

“蠻族屢屢進犯大普,現出挑釁之意,宗主已經有所重視,說不得又要有一場惡戰了,在這種時候,滅殺同門可不好,而且,你未必有十足的把握殺掉他。”

老者沉吟半晌,道:“我們飼靈堂的那只靈狐始終無法馴服,如今即將到了承諾之期,就要送往靈煙閣,金角雪鷹的傷勢又需要一枚千眼王蛇的蛇蛋才能徹底痊愈,趁著這次機會,也該讓靈煙閣付出一些代價才行……”

“三叔,千眼王蛇只有天鬼宗才有,王蛇蛋恐怕不好找。”許滿樓在一旁說道。

“千眼王蛇的蛇蛋,的確不好找,既然不好找的話,只能想其他辦法。”

瘦削的老者發出一陣冷笑,道:“最好的辦法,便是找些新弟子,讓這些新面孔混入天鬼宗,盜取蛇蛋,這種危險的任務,就交給靈煙閣了,滿樓你記住,借刀殺人,永遠是最好的復仇手段,遠比自己動手安全得對,也省事得多。”

“三叔,您老的意思,是讓那個徐言接到這個任務,然后去邪派送死?”許滿樓一愣,道:“如果他半路逃走怎么辦,如果邪派不殺他怎么辦?”

“放心。”老者一揮大袖,走向殿外,道:“他不會半路逃走,更不會活著離開天鬼宗。”

走出殿外的老者,恢復了一身仙風道骨,留在大殿里的許滿樓,則現出一陣陰險的冷笑。

“徐言,準備迎接這份大禮吧,邪派的人,會將你抽筋扒皮,算你倒霉,還不如死在我手里痛快,嘿嘿嘿嘿,龐紅月早晚是我的人,想要與我許滿樓搶女人,下輩子吧!”

獨自苦練心法的徐言,明知許家會報復,但他不曾想到,這份報復來得無比陰狠,更無聲無息……

有靈石輔助,加上宗門里的靈氣充盈,兩個月的時間,徐言丹田處的靈氣再度變多了倍許,以前只有一縷,此時變成了指甲大小的一團。

這種程度的靈氣,距離真正的靈氣成團還差得太遠,不過比起初入宗門的時候,可要強大了太多。

一邊修煉自身靈氣,徐言一邊修煉著復靈決的運轉,為了避開其他同門,每天清晨,他都會獨自到屋舍后方的山林里以飛石演練,這一天,當徐言抓起一塊剛被縮小的石頭之際,眼神忽然一動。

遠處的山林里,一道紅衣掠過。

看到遠處的少女,徐言的嘴角現出一絲久違的笑意。

千節花的清香,迎面撲來,火紅的身影一頭扎進徐言懷里。

“找了你好久,不敢去居住區,怕被人暗中通報許家,只好經常在周圍的山林里徘徊,可算見到你了!”

龐紅月的俏臉泛起暈紅,周圍沒人,久別的夫妻相擁在一起。

“我挺好的,嘿嘿。”

徐言傻笑著說道,看向自己娘子的目光帶著無盡的溫柔。

“好什么!你把許敬之殺了,許滿樓不會放過你,趁他不知道你回來了,趕緊想辦法,不行的話,我們一起離開宗門!”

龐紅月抬起小拳頭捶了徐言一下,嗔怪地說道,她還以為許滿樓并不知道徐言安然歸來。

“現在還走不得,宗門的靈氣如此充沛,我還打算沖擊到虛丹呢。”面對自己的娘子,徐言說出了一番善意的謊言。

“不走的話,只有成為真傳這一條路。”

龐紅月秀眉微蹙,問道:“以你宗師的身手,為何沒有成為真傳,楚白是你師兄,你沒去楚皇山,怎么到了靈煙閣?”

龐紅月擔憂得太久,上次的相遇,她來不及問出一句,此時迫不及待地說道:“是不是出了什么變故?我見過爹爹了,老人家說你臨行之前一切正常,沒有不對的地方,徐言你快說,到底遇到了什么難題,我們是夫妻,我們一起承擔,大不了我們不修煉,離開宗門,做一對凡人夫妻!”

面對娘子的深情,徐言的心里只能暗自苦笑。

他又如何舍得將自己心愛的女人拉進自己所陷的漩渦?

小道士長大了,成家了,所以,也擁有了一份身為男人的擔當,即便自己受苦,即便自己去死,也絕對不會拖累自己的妻兒家人……
asi0125 發表於 2018-9-5 16:38
第439章血玉云簪

“我會成為真傳弟子的,不過不是現在。”

望著懷中的女孩,徐言輕聲說道:“年底之前,你夫君一定會成為真傳。”

“為什么非要在年底?”

龐紅月十分清楚徐言的脾氣,這時候已經發覺到古怪的地方,追問道:“如果許家蓄意報復,你要如何抵擋?”

“我在靈煙閣啊,又沒在你們飼靈堂。”

徐言嘿嘿一笑,道:“年底會有支脈比試,我要在比試上爭得頭籌,這樣才能真正的一鳴驚人,或許有機會被閣主看重,如果成了靈煙閣最受矚目的閣主真傳,他們許家就算想動我,也不可能了。”

聽著徐言的解釋,龐紅月將信將疑,不過聽到閣主真傳這四個字,龐紅月立刻咬起櫻唇,低頭沉吟。

“你的打算不錯,如果真能成為元嬰強者的親傳弟子,許家拿你也無可奈何。”龐紅月點了點頭,又有些擔憂了起來,道:“到年底之前這段時間,你千萬別出門,就躲在靈煙閣,如果許家有什么動靜,我會提前來通知你。”

“好好好,夫君遵命,娘子大人這下滿意了吧。”徐言攬著龐紅月裝腔作勢地說道。

“少貧嘴,人家擔心你都要夜不能寐,你還在油嘴滑舌。”女孩嗔怪地埋怨著,一副初為人婦的嬌羞模樣。

“紅月,你師尊是誰,不會是許家的長老吧?”徐言這時候想起了龐紅月的處境,出聲問道。

龐紅月搖了搖頭,道:“我和表姐的師尊是同一位,飼靈堂的長老仇崎蓮,老人家修為高深,與老祖宗交情莫逆。”

“仇崎蓮?飼靈堂的元嬰堂主么?”徐言并不了解飼靈堂一脈,不由得發問。

“師尊是虛丹長老,元嬰強者輕易不會收徒,我們飼靈堂的堂主大人閉關多年,我都沒見過。”

“那飼靈堂現在誰說了算,不會是許家的人吧,堂主不會也姓許吧。”

“堂主大人不是許家的人,不過飼靈堂如今掌事的卻是許家的一位長老,叫做許昌,是許滿樓的親三叔,這個許昌則是堂主大人的親傳弟子,在飼靈堂的地位極高。”

雖說飼靈堂的元嬰強者不是許家人,卻有個許家的長老是那位元嬰堂主的弟子,而且還掌管著飼靈堂,這一下徐言可犯愁了,不為自己,而是擔心起自己的娘子。

看到徐言愁眉苦臉的模樣,龐紅月忍不住輕笑了起來,俏臉一紅,道:“老祖宗還留在宗門,我師尊又是個護短的,不用擔心你娘子被人搶了去。”

被人看穿心思,徐言只剩下嘿嘿傻笑,在龐紅月面前,所有的煩惱好像全都消失不見,只有一縷溫情在徐言心中彌漫。

短暫的重逢,到了分別的時候,依依不舍的女孩,相信了徐言的謊言,叮囑了許久,準備離開山林。

“紅月,這枚簪子,你認得么。”臨走之前,徐言拿出了從地窟里得到的血玉簪子。

剛剛看到那枚紋著云朵的簪子,龐紅月立刻愣住了,一雙明亮的眼睛里,漸漸涌起一層淚花。

“血玉云簪……”

女孩的聲音帶著驚喜:“娘親從不離身的東西,成親的時候,我爹送給娘親的定情信物,徐言,這枚簪子你從哪里找到的?”

果然是岳母的東西,徐言輕嘆了一聲,將簪子的出處告知了龐紅月,連同著那些丟失的神武炮,只是沒說兩只大妖的事,怕對方擔心。

聽聞血玉云簪與大批神武炮墜入了山腹,龐紅月立刻聯想到自己的母親是叛徒這種可能,又聽說簪子上方的遺骨,龐紅月的眼淚頓時流了下來。

“山腹在哪兒,告訴我!我要去收斂母親的遺骨。”龐紅月抓住徐言問道,眼圈通紅。

徐言搖了搖頭,說出當時倉皇逃命,根本記不得山腹的確切位置,他可不想自己的娘子去一頭大妖的巢穴,到時候龐紅月也得變成一副枯骨。

“我這就回京城,將母親的遺物交給父親,徐言,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事不可為,我們夫妻就一起離開宗門。”

女孩沒有埋怨自己的夫君,而是細心的叮囑著,只是聲音變得落寞了許多,擦了擦眼淚,緊握著血玉云簪,就此離去。

望著女孩遠去的背影,徐言現出了無奈的苦笑。

大妖的存在,堪比浩劫,絕非筑基弟子可以抵擋,別說收斂岳母的尸骨,即便他徐言的尸骨留在大妖的巢穴,他也不會讓自己的娘子去收尸,因為那根本與送死無異。

龐萬里夫妻的往事,讓徐言感概良多,真情往往如此苦澀,就此天各一方其實不算什么,陰陽相隔,才是最大的悲哀所在。

揮去腦海里的悲意,徐言轉身走向居住區。

自己的麻煩已經夠多了,感嘆別人的悲情,不如多想想自己的出路。

徐言其實還有一條路,那就是去求龐家的老祖宗龐飛燕,可是自從徐言見識過姜大輕而易舉的擊殺了兩位虛丹長老之后,他終于明白了虛丹強者之間,一樣存在著巨大的差距。

龐飛燕的地位不如許家長老,身手也絕非姜大的對手,而且人家畢竟是龐家的長輩,不是他徐言的長輩,未必會全力相助,與其去求一個外人,不如自己拼出個生機。

并非徐言多了什么傲骨,而是分析出龐飛燕在宗門的地位,實在不高,如果楚白在宗門的話,徐言就算哭天抹淚的也要去找師兄求救。

人情世故,世態炎涼,各掃門前雪的道理,徐言又何嘗不知呢。

距離年底的支脈小比沒剩多少時間,但是徐言沒打算真去上臺比試,第六脈被封,就算他贏了個第一,也未必會被閣主看重,那不過是欺騙龐紅月的謊言罷了。

尤其在姜大沒有離開之前,徐言可不想太過出名,最好低調到讓所有人全都忘記他的存在才好,因為足夠的渺小,才能在姜大的計劃成功之后,不被那些強者們懷疑。

走在山路上,徐言始終皺著眉。

他還存在著一個麻煩,那就是與姜大攀上的表親。

自從上次返回宗門,徐言絕口不提表兄二字,目的是與姜大徹底劃清界限,知道他們倆是表親的只有一些新弟子,而且大多死在了蝗災中,連陳規都被姜大擊殺,唯獨剩下個聶隱,知道兩人是表親這件事。

一道冷意在心底泛起,徐言曾經在瞬間動了殺機,又被他徹底散去。

聶隱是個老好人,對待新弟子十分友善,尤其曾經提醒徐言關于許滿樓的事,雖然算不上什么恩惠,對于徐言卻是出于一種關切,不說能不能殺得掉對方,如果連這種關心自己的人都殺,徐言是做不到的。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徐言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嗜殺的狂魔,為今之計,只有期待姜大的手段高明一些,偷走東西而不會引人懷疑。

帶著煩亂的心緒,走在山路上的徐言即將抵達住處,這時候,遠處的山林上空忽然出現了一片云霞,速度極快,飛往靈煙閣深處一座巨大的殿宇。
asi0125 發表於 2018-9-5 16:59
第440章十個新弟子

云霞劍光之類的異象,在宗門不算少見,大多是一些高人在趕路而已。

徐言先前沒有在意,掃了眼云霞繼續悶頭趕路,他看得出來那是一艘巨大的飛行法器,速度之快必然在上品之流,想必是一些長老乘坐。

沒走出幾步,徐言的腳步忽然停住,再次望向云霞,目光變得疑惑了起來。

云霞極高,看似五彩繽紛,實則只是飛行法器的底部而已,以徐言的目力,居然看到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在云霞的邊緣擺動,看起來像是獸毛,很像一節尾巴。

那么高的距離,別人可看不到獸毛,徐言仗著左眼的視覺,才發現這個奇怪的地方。

靈禽么?

心頭泛起這種猜測,徐言不在多想,快走了幾步回到住處。

宗門里的靈禽不少,不僅飼靈堂精通御獸之法,其他支脈也有人擁有靈禽,甚至在交易大殿里,一樣存在著售賣的靈禽,不過都是些幼獸,還有些是沒有破殼的,別看靈禽幼獸,價格可不菲,一只都能賣到上品法器的程度。

偶然瞥見的飛行法器與獸尾,徐言并未在意,在靈煙閣繼續著自己的修煉生涯。

宏偉的丹閣,常年輕煙渺渺,遠遠望去猶如云中仙境,當徐言剛剛回到自己住處的時候,這處巨大的丹閣之內,多出了一些修為不俗的訪客。

整整十位飼靈堂的長老,環繞著一座巨大的鐵籠,鐵籠里困著一頭異獸,那異獸仿佛睡著了一樣,除了時而擺動的尾巴之外,一動也不動。

“十年之約已然到了,飼靈堂許昌,前來交付靈禽。”為首的瘦削長老躬身一禮,洪聲說道。

“不錯,你們還沒忘記這份約定。”身著天青色長裙的柳菲雨,微微點頭,道:“既然連你們堂主都馴服不了,此獸便留在我靈煙閣了,不枉我當年助他擒獲此狐。”

鐵籠的對面,一襲青裙的靈煙閣主面色凝重,開始打出封禁鐵籠的咒決,半晌過后,鐵籠被一層奇異的光暈包裹,再也看不到籠子里的異獸。

“師尊與閣主的約定,自然要兌現,這一點無可厚非,不過,臨行之際,師尊有所吩咐。”等到柳菲雨施法完畢,許昌才開口說話,只是并沒把話說完。

“交出這頭大妖,想必你們堂主心疼萬分,還有什么要求,但講無妨。”柳菲雨平淡地說道,語氣顯得十分和善。

“我飼靈堂鎮山靈禽始終傷勢未愈,需要千眼王蛇的蛇蛋療傷,飼靈堂會派遣一批弟子混入天鬼宗,還望閣主派遣些門人協助,最好是新入門的弟子。”

許昌說出了來自飼靈堂的要求,柳菲雨聽聞之后頓時微微皺眉。

飼靈堂打著千眼王蛇蛋的主意,已經好多年了,各種手段幾乎全都用了,仍舊無法奪來一枚蛇蛋,這次居然打算用新弟子混入邪派,這種手段除了卑劣之外,還無比兇險。

混入邪派的代價不會小,能活著回來的幾率,更是微乎其微。

柳菲雨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柳眉輕蹙,沉吟不語。

許昌見狀,上前一步,道:“這次計劃,我飼靈堂準備得十分充足,閣主大人只要派遣些新面孔的弟子隨同即可,他們的作用只是掩人耳目,配合我飼靈堂的門人,不需要多,十人足夠。”

“好,給你十個新弟子,你自己去挑選即可,靈狐從此歸我靈煙閣所有。”

一聲清冷的話語,從女子的口中發出,帶著一股冷冽的感覺,比起剛才要冷漠了太多,許昌聽聞先是一喜,緊接著臉色一變。

他看到了柳菲雨的一襲裙角,正從天青色變化成煙青色。

急忙低頭,許昌后退了三步,躬身一禮,道:“遵閣主命,許昌這就去選人,這些內應出發的時間被定在……”

“隨你們安排,不必多說,就當那十個人已經死了。”柳菲雨的語氣變得比剛才還冷,眼角眉梢開始泛起了冷冽的寒意,眼神變得冷漠至極。

“遵命。”

許昌不敢再多言,帶著其余長老退出了丹閣。

哐當一聲,大殿的巨門被豁然關閉,一陣陰冷的女子笑聲隱隱從門內傳來。

離開丹閣,許昌的額頭已經見汗了。

靈煙閣的閣主在整個宗門里,算是最平易近人的一位元嬰強者,可是一旦心性改變,就成了最為冷漠的一位,別說讓十個新弟子去送死,讓十個長老去送死都不會猶豫片刻。

但凡是長老,都知道靈煙閣主的怪癖,許昌出來之后,與兩位恭候在外的靈煙閣長老相視苦笑。

“我們靈煙閣的新弟子,只剩下十人左右,兩年之內的新弟子加起來不足三十人,我幫許長老挑十個機靈的好了,別壞了你們飼靈堂的大計。”

說話的,是靈煙閣的一位中年長老,此人名為魏明,管轄著靈煙閣的普通弟子,另一位名為吳放的靈煙閣長老,則管轄著執事弟子,所以新弟子也歸這兩位長老管轄。

“有勞二位長老,人還是老夫挑選為好,不怕愚笨之輩,只要面生即可。”

許昌在兩人的陪同之下,走向靈煙閣新弟子的居住區域,跟在許昌身后的許滿樓,此時漸漸浮現出一絲冷笑,看著越來越近的一排屋舍,他猛地捏緊了拳頭。

不久,弟子居住區外響起了長老的喝聲。

“但凡兩年之內入門的新弟子,出來聽令!”

聽聞喝聲,一個個新弟子莫名其妙地走出住處,姜大晃著胖腦袋走了出來,徐言則帶著一陣疑惑。

當他看到對面居然出現了十幾位虛丹長老的時候還沒在意什么,可是看到了許滿樓的身影,徐言的心頭頓時一沉。

“許長老,請吧,這些人都是兩年內剛剛拜入靈煙閣的弟子,隨你挑選。”魏明比量了個手勢,而后站在一旁。

許昌點了點頭,在人群前緩步走過,時而點指一個弟子,被他點到的弟子,只好無奈的出列,站在一旁。

很快,九名弟子被挑選了出來,還剩下最后一個名額。

經過姜大的時候,許昌的腳步停都沒停,好像那個胖子太顯眼,而經過徐言面前的時候,許昌終于停了下來。

“你。”

一指徐言的鼻子,許昌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個字,隨后背著手走向那些被挑選出來的弟子。

徐言被選中,姜大的臉色跟著微微變了變,不過沒有出聲,而徐言的心里已經冒出了一種不好的感覺,在多位長老的注視之下,無奈地走到被挑出的弟子一方。

“其余人散了吧。”魏明揮了揮手,其他的弟子各自走回住處。

“你們這十人,隨我來吧。”魏明看了眼被挑出的十個弟子,當先帶路,很快到了一座高大的木屋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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