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架空] 穿越之富甲天下 作者:大篷車(已完成)

 
waterkcl 2018-8-31 23:35:1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19 365825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11 16:44

第406章:劍指東宮(1)

  周老頭兒最終倉皇敗退而去,他終於清醒的認識到,自己對某人的無恥其實瞭解的還是太膚淺了。

  大廳中的正事,在岳大官人確定了周興後便算完事了。剩下的便只是甩開腮幫子狂吃大喝了。

  原本這種陪吃陪喝的工作,岳大官人是有大愛的,但是如今後面還有個齊雲飛在等著,他也只能忍痛割愛,將這個工作移交給鄭懷遠接手了。

  在舉杯和眾人共盡了一杯後,這才施施然的往後面來見齊雲飛。

  在整個倒謝的過程中,齊家明面上沒什麼動靜,實則背後卻是和周家一樣,都是其中的主要推手。

  那些忽然湧出來的買家,便是分別出自他們兩家之手。只不過這兩人卻是互相都不知道對方也參與其中,還以為真的就是那生意火爆到了那種程度呢。

  對於周興,岳陵只是順手牽羊,打的不過只是刮點油水的心思。而這個齊家,他卻是有著大用。他沒忘記,整個事件後,將他害的遠遁吐蕃,和愛人親朋一分就是近兩年的真正推手——太子!

  而要對付這個地位相差懸殊的對手,這個齊家,便是天然的盟友和助手。所以,對齊雲飛的到來,他其實早就在意料之中了。

  因為,就算在對謝家一戰中,若不是大內侍衛金虎橫空出世,乾淨利索的將事兒了斷了,那最後出手收官的,也必然是這個齊家。

  所以說,從盟友的角度來說,齊家做的還是非常稱職的,而相對來說,岳大官人卻是從頭到尾隱在後面,把各種禍端引線牽到一起後,便開始搬板凳圍觀了。從這一點上說,也就怨不得齊雲飛今日盛怒而來了。

  「啊哈哈,國丈拔冗來看我,小子實在是受寵若驚,先在此謝過了哈。」

  一進門,不待齊雲飛說話,岳大官人已是先一步深深一揖拜了下去。齊雲飛一窒,到嘴邊的話只得先嚥了回去,悻悻的回了一禮。

  這古代士大夫的修養已然是根深蒂固的,對方給自己見禮,若是視而不見的沒有反應,那是非常掉身份的事兒。

  齊雲飛身為國丈,世代書香傳家,這種事兒自然是做不出來的。

  待到兩人見禮已畢,重新落座看茶自然又是一套下來。齊雲飛使勁的忍著,好容易等到這些都完了,該進入正題了,卻不料岳大官人張口一句話出來,差點沒將老頭氣出個好歹來。

  「哎呀,國丈,你看今日風和日麗的,你我枯坐房中豈不無趣?要不小子陪國丈四處走走如何?總是好過呆在房裡,你看我我看你的沒話找話說好多了嘛對不對。」

  齊雲飛就覺得一陣頭暈。尼瑪!沒話找話的是你好伐,老子來找你可是有正事的。老夫跟你一個大男人的,有什麼好走的?

  「岳公子!」

  老頭兒終於爆發了,面色一冷,怒聲叫道。「公子難道真不知老朽今日來此是為何事?公子先前答應之事,如今又作何說?」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11 16:47

第406章:劍指東宮(2)

  岳陵臉上就顯出一片迷茫,詫異的道:「咦,老國丈幹嗎發這麼大的脾氣?我答應的事兒,我答應什麼了?」

  齊雲飛身子一晃,差點沒從椅子上蹦起來,啪的一掌拍在案子上,怒道:「公子先前有言,但要沒了謝家掣肘,自會將水車一事兒全權交由我齊家。而今謝家已然不在,可公子卻只忙於自己聚斂錢財,那答應交付的水車圖紙又在哪裡?」

  岳陵啊的一聲,這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看的齊雲飛一陣的暗暗咬牙。

  「哎呀,國丈也說了,當時咱們可是說好了,要沒了掣肘才好運作的嘛,國丈可不要斷章取義啊。」

  岳大官人不慌不忙的說著,齊雲飛聽的先是惱怒,但隨之又心中一動,疑惑的道:「你所說的掣肘,除了謝家又指的是誰?」

  岳陵歎口氣,搖頭道:「國丈可知謝家還有一個餘孽嗎?」

  齊雲飛不說話,只是兩眼望定了他。

  岳陵便自顧接著道:「那餘孽便是謝家的管家謝安。此人被謝展早一步安排到江陵那邊去了,他們謝家在那邊隱藏了不少勢力。聽說……嗯,聽說跟當地的縣令和一些不法商人勾結在一起,若是一旦回來搗亂……唉,所以說,現在說沒了掣肘,實在還為時過早啊。」

  齊雲飛聽的目光一凝,剛要說話,卻聽岳陵又道:「我還聽聞一件事兒,據說前幾日京中曾有人來,在謝展臨死前見過一面,隨後,便急匆匆趕往江陵去了。據說……據說此人……咳咳……」

  說到這兒,他忽然連連咳嗽起來,齊雲飛利眉一挑,沉聲道:「此人如何?」

  岳陵面上顯出遲疑之色,似是極為猶豫,半響,才面露沉重之色,低聲道:「聽說此人來自當今太子府邸,背景深不可測啊。國丈試想,如此大人物,為何來見謝展?見了謝展後,又為何片刻也不停留,匆匆又趕往江陵去了?這事兒想必不用我說,國丈也該猜到一些的。」

  齊雲飛眼中光芒閃爍,緊緊的盯著他,半響不說話。

  這小子是真的不知,還是另有目的?他先是慫恿著自己幫他斗倒了謝家,如今竟然赤裸裸的又劍指東宮……

  嘿,自己這邊和東宮自然是勢不兩立之局,只不過自己和對方斗是一回事兒,無緣無故的被人利用,卻是絕沒那種道理的。

  他心中盤旋著,兩眼盯在岳陵面上,想要從他面上看出點端倪來。哪知道岳大官人說完那番話後,便一臉愁容的直唉聲歎氣,彷彿是真的一想到太子,就恐懼之極似的。

  齊雲飛看了半響,始終找不到半點破綻,心下不由有些搖動,微微垂下目光,自顧撚鬚沉思著。

  岳陵目中飛快的閃過一絲笑意,旋即卻又是那一副愁眉苦臉的神氣。以他的演技,出演這麼小小的一齣戲,如果再露出破綻的話,那真要找根麵條上吊死了算了。

  齊雲飛做夢也想不到,眼前這個看上去不過二十左右的小年輕,身體裡蹲著的卻是一個兩世為人的老油條了。眼見他並無異樣,終是懷疑漸去。

  「公子所言那個……嗯,那個來自東宮的人,可打探得名姓嗎?或許只是訛傳也說不定呢。」

  半響,他手捻鬍鬚,慢吞吞的說道。

  岳陵搖搖頭,歎口氣道:「我可巴不得是訛傳呢,可是消息傳的有鼻子有眼的。說那人曾在城中客棧停留過,留下的名姓叫做朗士通。小子使人去查了,這一查可嚇了一跳,天天的,這位郎先生的來頭果然不小,正是當今官拜東宮侍讀的。國丈,您說,這還有的假嗎?」

  齊雲飛聽到朗士通的名字,兩眼中瞬間射出冷厲的光芒,隨即又再隱沒不見。想了想,這才道:「好,此人身為東宮侍讀,卻私自外出,甚至遠至蜀中江南之地,此事只怕太子殿下也並不知曉。哼,便有些個下面人,不知進退,行事悖逆,也該是好好教訓一番了。罷了,此事老朽便再使人過問一下,待到事情平定後,還望公子修要食言,否則,嘿,我齊家可也不是容人輕侮的!」

  說罷,也不再和岳陵多做囉嗦,當即起身告辭而去。

  岳陵滿臉含笑,一個勁兒的點頭應著,在後送了出去。站在大門口,望著齊家遠去的馬車,直到看不到蹤影了,嘴角邊才慢慢綻開一絲得意的笑容。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11 16:47

第407章:江南風波起(1)

  此刻,晝夜兼程終於趕到了江陵的朗士通,也在得意的笑著。因為他終於找到了先一步過來的謝安,只將身份稍稍一露,又將蜀中謝家之事講了一遍,謝安便乖乖的將主事權交了出來。

  他並不知道,謝安之所以肯這麼容易就範,絕望於謝家已經沒落固然是原因之一,但在江陵事事不利,也是根本的原因。

  原來,當他持著謝家的印記找到江陵的合夥人林豐後,林豐迎接的態度倒是極為親熱,但一說到要抽調銀兩之事,便笑而旁顧,始終不肯明確答應。

  一直拖了好幾天,謝安終於耐不住了,想到當日臨行前謝展的囑咐,便捨了林豐,直接去見了江陵知縣曾維。

  一番具言前事後,曾維卻半響不語。

  謝安心中焦急,一再催問下,曾維才艱難的咽口唾沫,搖頭歎道:「謝管事有所不知,今日這江陵局面,已非往昔了。如今不但林豐羽翼已成,難以駕馭。上面還有那荊州知府宋仁,也一直在盯著我這兒,我眼下已是自身難保,如何還有餘力過問這些?」

  謝安聽的目瞪口呆,問起詳情後,不由的大驚失色。原來這江陵的事兒,竟然也和那個岳子鴻牽扯上了。

  當日沈家出事,岳陵暗中訪查,為此將糧船幫攪了進去不說,後面更是因為離奇失蹤引得眾議紛紜。

  而此事因為還有江陵縣捕頭雷虎的旁供,府縣兩級官衙都感到事態詭異,荊州知府宋仁當即責令,此案由知府衙門接手徹查,這讓曾維既恨又怒,卻是無可奈何。

  一番查察後,許多線索都指向他的小舅子林豐。以他的性子,又怎肯真個豁出命去保林豐?是以,不但不從中出力,還立即絕了與林豐的聯繫,先把自己洗脫乾淨。

  這讓林豐深深恨之,無奈之下,藉著兒子的關係,轉而卻和荊州通判杜希同拉上了關係。

  杜希同身為通判,名義上隨是宋仁的副手,但實則卻是朝廷的制衡之策,有單章直奏的權力。更兼具體訴訟事務,也都分屬他管轄,所以,有了他這層關係,林豐身上的疑點,便被徹底摘除在外。

  但是如此一來,宋仁和他之間的關係,也就愈發惡劣起來。宋仁一時對付不了杜希同,便將目光盯上了曾維,這讓曾維不由的後悔不迭。這才也有了今日在謝安面前的大倒苦水。

  謝安滿懷信心而來,卻哪知這江陵的一汪水竟然渾成這樣,讓他簡直是寸步難移。沒奈何之下,正想著要不要回去稟告謝展後再說,卻迎來了一路尋來的朗士通。

  朗士通身為東宮侍讀,乃是太子身邊最近的近臣,可比他這個太子屬下的屬下的身份好用多了。如果有他出面的話,這事兒便成功有望了。

  而且,謝家如今已然倒了,謝展也死了,他便於公於私上,都沒理由不和朗士通配合了,這才毫不抗拒的交出了一切。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11 16:48

第407章:江南風波起(2)

  朗士通既掌握了印記,當即便讓謝安領著,再次去見林豐。

  林豐眼見謝安去而復返,心中冷笑,正想譏諷幾句,卻猛然見一旁的朗士通氣勢極大,不由的暗暗驚凜。

  一問之下,朗士通將身份一露,頓時讓林豐大驚失色。他上次不肯交出謝家的隱形股份,並不單純的是貪財。而是經營這些年來,他因供曾維的仕途,自己的那份家底,已經所剩無幾了。如果此刻讓謝家將股份抽走,登時就能讓林家破產了。

  可是上次打發走了謝安,見他去找了曾維也沒能將自己奈何了,只道從此再不用擔心此事了,卻哪知趕走了狼卻引來了虎。這位東宮中人,地位何等之高?曾維區區一個縣令不敢因此得罪通判,但這位郎先生卻是不必怕的。

  眼見推脫不掉,只得先應承下這幾天便籌集銀兩,這才將朗士通和謝安搪塞過去。

  待到二人走後,他枯坐屋中良久,只覺心中七上八下的,陣陣不詳的陰影籠了過來。

  直到兒子林慕白回來喊他,這才驀然驚醒過來。

  「你這一半日的又去哪裡鬼混了?如今距明年春闈不過百餘日了,你可有把握奪魁?為父辛辛苦苦奔走這許多年,還不就是盼著你能高中,為我林家創下一份資本?你這逆子,卻整日只知流連青樓妓館,何曾有半點體悟為父的心思……」

  他煩躁之餘,想起今日被人以官身凌之,越發的惱火起來,劈頭蓋臉的就將林慕白大罵了一通。

  林慕白哪成想禍從天降,只得唯唯諾諾的應著,老半天才算等到林豐罵的累了,這才狼狽逃了出去。

  「做官做官,做官又有什麼好?姑父倒是個官了,還不是見了小山他爹也顫顫兢兢的?這做官兒,反倒不如做商人快活,你又怎知我現在一天隨隨便便就有上百兩進帳……」

  無辜受了一通臭罵,林慕白不由的暗叫晦氣,小聲的嘀咕著在背後偷偷反駁一番,想起自己當日聽岳陵指點搞的那個畫舫,不由的兩眼放光,腳下一轉,也不回房了,又在興沖沖的衝了出去。

  林豐站在廳門前,遠遠看他竄出去的身影,呆了半響,忽然只覺陣陣的疲乏,不覺長歎一聲。

  這個兒子以前還是蠻上進的,可不知為什麼,這一年多來,忽然變得極為浮躁。

  林慕白在外面搞了個畫舫的事兒,他自然知道。他初始聽著還覺得很是得意,這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自己經商算是小有所成,兒子從未接觸過商業,卻能神來之筆的利用了一個過氣花魁的畫舫,開起了買賣,而且還頗為興旺,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傳承了。

  可是這種得意沒過幾天,就被林慕白流連青樓的事兒給沖談了。聽聞他為此,甚至還和當今首相的弟子文旭結了仇怨,林豐就有種想掐死他的衝動。

  幾次喝罵管教後,林慕白當面唯唯諾諾,應承不迭,但不過一轉身,便就又故態復萌。

  林豐想著以掐斷他的零用來限制,卻猛然發現,這曾經百試不爽的一招,如今已經不管用了。

  因為人家林慕白林公子,已經完全可以自給自足了。來源正是他當時引以為傲的那個畫舫,至此,林豐也不知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痛哭了。

  這個兒子,只怕是指望不上了,罷了罷了,若是他真的不行,但能享的一世富裕,自己也便能閉上眼了。至於列祖列宗那兒,便由自己去領責罰好了。

  想到這兒,他只覺陣陣的無力。伸手扶住門框,努力的定了定神兒,這才高聲呼喊下人備車。

  兒子成不成才的,眼下暫且顧不上了,如何應付太子那邊的來人才是最關鍵的。若是這番一個操作不當,只怕林家瓦解崩兮的日子,便也就不遠了。

  為今之計,只有前去求告於通判杜大人了,且看看他有沒有法子應對。

  他身為太子系最外圍的一環,甚至都不知道當年的事兒是幫太子在做的,在他認為,一直都只是謝家妄圖染指江南所為的。

  而今忽然冒出個太子侍讀給謝家撐腰,他能做的,就是也找官面上的人想辦法了。不說抵擋的住對方,哪怕拐拐彎,能找到些情面說和一下也就行了。

  他滿懷著希望出門上了車,急急的催促車伕趕緊,卻不知道,這一去,竟是趕著往黃泉路上去了。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11 16:48

第408章:清洗(一)(1)

  杜希同獨坐在書房中,陰厲的臉上雖然仍是一成不變的冷森,但眉宇間卻透著幾分興奮之色。

  他剛剛送走蜀中齊家來人,從齊家報信之人的口中得知,太子在蜀中的勢力被連根拔除了。而現在,各方面準備都已經做好了,接下來的,便是同時發動,畢其功於一役。

  自從入了太子的門下,這許多年來,他無時不再盼著這一天。想到日後待到燕王登基,自己這份從龍之功,那封賞還能少得了?

  哼,宋仁?一個老頑固罷了,且看等到那一日,他的下場會是什麼樣子。

  他心中暗暗想著,臉上便顯出怡然之色,端起桌上茶盞輕啜了一口,腦子又回到今日來人所說的事兒上。

  這謝家竟然在江陵還藏著一部分實力,果然不愧是為太子經營這麼多年的大鱷。

  縣令曾維是太子系的人,這個他早心知肚明。只是他隱藏的極深,平日並不顯露自己和燕王這邊的絲毫關係。甚至他還縱容兒子杜小山和曾維兒子曾智的交往,打的目的,不過就是迷惑外界,再就是多少能從這層關係上,得到一些額外的消息。

  前陣子,曾維的舅子哥林豐投向自己這邊,他故意大力的相助了一番。當時的打算,其實就是一種禍水東引的計略。

  他知道江陵知府宋仁的脾性。這個老傢伙自命清高,任哪一方也不靠,對事常以公允自詡。如果知道了林豐的事兒,既然奈何不了自己這邊,那就必然要針對曾維做一些動作了。

  事實證明,他的算計果然是正確的。宋仁接下來的一系列舉措,讓曾維戰戰兢兢,深恐一不小心就給抓到點什麼。如此一來,太子繫在這江陵的活動,便大受阻礙。

  他這番算計,正是折衝樽俎、不戰而勝人之兵的高明手法,這讓他面上雖不露聲色,心中卻實在是得意無比。

  只是唯一意外的是,他原來只是拿著當道具的林豐,今日才知,竟然也是隸屬太子一系的。只不過那傢伙實在悲劇,給人當了這麼多年的爪牙,卻至今還搞不清楚自己真正的東家是誰。

  謝家今日來人通報的就是這個消息,並要他立即展開在江陵的清洗,以便配合燕王在朝中的發力。

  這些年來,兩方暗中角力,隱隱的以大江為界。燕王鎮守北疆,以豪勇成名,影響也多在民風彪悍的大江以北;太子卻專心致力務政,落子便多著眼於農商較為發達的大江之南。

  江陵作為江南的首善之地,若是被一舉拔除,則太子一系兩大經濟來源,在蜀中已經煙消雲散後,便等於徹底癱瘓了。

  江陵之地,除了這個林豐外,還有沒有別人呢?杜希同暗暗的思索著。

  文家!那個文家,文家那個小子是顧彥之的弟子。顧彥之那老狗身為太子太傅,也一直是力挺太子上位的黨魁。可以說,若沒有那老傢伙的作梗,太子早不知被廢了多少回了。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11 16:49

第408章:清洗(一)(2)

  哼,既然要清洗,那麼這文家便也留不得了!他眼中閃過一抹威凌,扶在椅子上的手猛然握緊了起來。

  想到文家,腦中不其然的忽然又閃過一個人的名字。只是想到此人,他卻不由微微一皺眉,眼中神色有些複雜。

  岳陵。這個人突兀出現,又突兀的消失,但整個江陵這一譚水變成如今這個模樣,卻和此人有著莫大的關係。至少,他確實起到了一種催化劑的作用。

  而此人的攙和,更使得糧船幫解散,現在轉而都投到了那個什麼大超市裡去了,對外說是做什麼保安。這些賤民人數眾多,現在又捨了原本犯忌諱的行當,讓官府再難隨意揉捏不說,更是大為忌憚。

  除此之外,竟然還有那個劉一針和唐瀾、蘇望等人,也經常和他們往來密切。衙門中的捕頭雷虎,打從上次說是一起被人襲擊後,回來便整日跟那個韓鐵混在一起,那些個衙役現在都快變成他們的保安了。

  而近來又有風聞,說鎮南侯家那位寡媳蕪菁夫人,似乎與他們也頗多商事上的往來,都不知道這是怎麼糾葛上的。

  而所有這些人,都跟那個岳子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可以說,整個這張大網中,岳子鴻便是那個連結著各方勢力的核心。

  如今此人在蜀中,竟然和齊家又有了牽扯,當真是神通廣大啊。

  他雖不知道裡面具體的事情,但是從今日齊家來人隱晦的說辭下,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裡面的蹊蹺。一時間,對這個岳陵不由的大為關注起來。

  正在思前想後的算計著,卻忽聽外面下人來報,說是林家家主林豐在府外求見。

  杜希同一愣,抬頭看看天色,已然是晦暗不明之時了。這個時辰,林豐忽然跑來是為什麼呢?總不能是來趕他家的飯點的吧。

  他之前剛剛送走齊家的人,對於這個馬上就要對付的林豐,便憑空生出無數猜疑。甚至,隱隱猜測,會不會是從頭到尾,這一切都是那個曾維一系人馬的奸計。

  低頭微微沉吟了一下,再抬頭時,眼中已是一片冷然。

  「請他去客廳奉茶,老夫這便過去。」他沉聲對外面吩咐著,不管是不是對方的奸計,但既然已經定下了章程,說不得就要先拿他來開刀了。

  外面家人應了,轉身而去。他端起茶又再喝了幾口,這才慢條斯理的整束一番,起身往前面去見。

  客廳上,林豐坐立不安,皺眉捧著一杯都喝涼了的茶水,心中一個勁兒的嘀咕。

  以前相見,這杜希同頗為親熱,何曾如今日這般慢待?難道說,他知道了自己的來意,這是特意吊著,顯示他的官威?還是說,想要藉此向自己索取些什麼?

  罷了罷了,今日之事非同小可,就算真要出一回血,也是說不得了。只要能將這次的事兒應付過去,總有機會再賺回來的。

  正自胡思亂想著,卻聽外面腳步聲響,抬頭看時,見杜希同一身便服,冷著一張萬年不變的撲克臉走了進來。

  「林豐見過通判大人。」

  心中微微一跳,趕忙放下手中茶杯,起身恭恭敬敬的問禮道。

  杜希同目光在他身上轉了轉,不置可否的唔了一聲,自顧在上首主位上坐了,這才抬手虛扶了下,淡淡的道:「林東家少禮,請坐下說話吧。」

  林豐又恭敬的謝了,這才在一旁側坐坐下。

  杜希同端起家人剛上的香茗,掀蓋吹了吹,一邊漫不經心的道:「林東家此刻來訪,莫不是覺得本官府上的飯菜更可口些?」

  林豐聽他這麼一說,不驚反喜。杜希同這話,面上雖是譏諷之意,但卻也只是說明他對自己來訪的時刻不滿,既然如此,那便不會是因此想要為難自己了。

  況且,他一個堂堂通判大人,能和自己這般調侃般的說話,這本身就是一種親熱的表現。要不然你看看,可有那個平頭百姓,能得人家這般對待的?

  想到這兒,心中不由暗暗吁出口氣,拱手苦笑道:「大人說笑了,林某安敢有此妄念。今日來此,卻是遇上了大難事,欲求大人救命來了。」

  杜希同微微一怔,眼底瞬間閃過一絲厲光,一閃不見。自己這邊前腳才送走齊家的人,為的就是針對他們的。這邊他後腳便來求自己救命,何以他的消息竟如此靈通?莫不是此賊大膽,竟在暗暗盯著自己不成?

  想到這兒,他心中不由恚怒,眼中寒光如同實質般看向彎著腰站在那兒的林豐,嘴上卻是一言不發。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11 16:49

第409章:清洗(二)(1)

  沒聽到回聲,林豐彎腰低頭之際,心中不由的又再漸漸拎了起來。驚心之餘,感覺便分外敏銳起來,只覺兩道如實質般的目光落在身上,竟隱隱似有刺痛之感。

  正自惶惑之際,忽然覺得那目光又消失了,隨即,杜希同淡然的聲音又起,「林東家說什麼救命,本官怎麼聽不懂呢?啊,你且坐下說話,無須如此多禮。」

  林豐口中應是,額頭上卻不由的沁出細汗來。抬手不露神色的擦拭了一下,這才偏著半個屁股,挨著那椅子邊坐了。

  「行了,說說吧,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杜希同將手中茶盞放下,目光首次正視著他。

  林豐又欲起身,卻見杜希同眉頭微微一皺,連忙又陪著笑坐下,這才歎口氣,道:「大人,是這麼回事……」

  當下,便將下午之事,撿著能說的說了一遍。這其中,對於涉及當年之事,卻是隻字不提。

  在他想來,自己之所以投奔了杜希同,正是因為當年算計那沈萬山一事兒引發的。如今好不容易摘吧乾淨了,哪有再自揭短處之理?

  所以,只是說謝家如何仗勢欺人,藉著認識東宮的大人物之便,欲要向自己強行攤派,逼得他走投無路云云。今日次來,便是求杜大人能不能再幫他一把,無論要花費多少,他自當盡力去湊就是。

  他心中算計的明白,卻哪知這一隱瞞真相,等若自己將活路給斷絕了。

  杜希同本就懷疑他是對方派來算計自己的探子,而剛好今下午,他才從齊家人那裡得知了當年的事情始末。而今,林豐當面遮掩,偏又做出一副身家清白,被人迫害的假面,杜希同便不由的暗暗冷笑了起來。

  只是當聽明白竟然是那東宮侍讀朗士通來了江陵時,又不由的悚然一驚,霍然起身急問道:「你說是哪一個?朗士通?你可確定是此人?」

  他這一激動,不由嚇了林豐一大跳。想不明白這位通判大人,為何聽了那朗士通之名如此大的反應。難道是也如自己一般,是為對方身後的背景所懾?

  若真如此,那自己這番只怕是白來了一趟了。

  想到這兒,心中一時好不失望,裝著膽子抬頭看去,可是這一仔細看,又不由的心中一動。

  杜希同臉上雖然有著震驚之色,但明顯並無什麼懼怕之意。甚至,隱隱的,林豐竟感到他似乎有著幾分驚喜。這種驚喜不是什麼偶遇故人的驚喜,反倒是如同逮到了仇人般那種快意更多一些。

  難道……難道他二人本就有什麼齷齪?好,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天助我也了。

  他心中這些念頭,寫起來雖多,但其實只不過一轉念的功夫。眼見杜希同目光炯炯的盯著自己,連忙回道:「林某不敢欺瞞大人。那人正是這般自稱的,他還出示了東宮的印記。而且,跟他一起來的謝家的管家謝安,也佐證了此點。此刻他們應該還在城中,大人只要找到他們,一問便知。」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11 16:50

第409章:清洗(二)(2)

  杜希同目光閃爍著,心中不由的一陣的狂喜。這可真是天從人願,該當殿下大事可成啊。

  東宮竟然派出近臣,私入地方勾當。且不說其中究竟牽扯的什麼事兒,單只是一個騷擾地方的罪名,就能讓太子那邊陣腳大亂。

  只是如此大的漏洞,就算太子自己沒察覺,難道顧彥之那些人也想不明白?以那些老狐狸的政治智慧,這又怎麼可能呢?

  想到這兒,剛才的狂喜不由的又立時消退,兩眼緊緊盯著林豐觀察,欲要看出些什麼。

  他哪裡知道,這次朗士通追到江南,本就是他建功心切,私自而為的,太子那邊壓根就不知道。

  而且,當時他出宮之時,蜀中謝家面上至少還維持著興旺的局面。有謝家擋在前面,又有誰能注意到一個東宮侍讀?

  可世事難料,誰也想不到謝家倒的那麼俐落,讓所有人什麼反應都來不及。而這裡面,唯一清楚的,除了岳大官人,還有就是那位宮中,被認為是老邁昏庸了的崇聖帝。

  察覺到杜希同的懷疑,林豐心中暗暗叫苦。情急之下,一咬牙,又再躬身道:「大人,此事千真萬確,林豐絕不敢以下犯上,拿這種事兒兒戲啊……唉,好吧,只怪林豐貪心,當年曾允許那謝家入了幾成份子在我林家產業中,他們如今就是藉著這個引子來的。而那位郎……呃,朗侍讀,怕是想從中……咳咳,應該與太子千歲是無關的……林某這麼解說,大人想必是能明白了的。」

  他吞吞吐吐的說著,終於不得不稍稍自爆了一下短處。杜希同眼中一抹詫異一閃而過,如此看來,那朗士通來此不管有沒有陰謀,至少眼前這傢伙,可能是真不知情的。

  也罷,就算他們有百般陰謀,可那都是建立在之前大家對峙的基礎上的。可如今,卻是咱們要發力猛攻的時刻了,便他千般謀算,我只一路而去,一力降十會,那陰謀又有什麼用了?

  想到這兒,他心中篤定起來,轉眼看向滿面期待的林豐,半響,忽的哈哈大笑起來。

  林豐被他笑的有些莫名其妙,但隱隱的卻有些心驚肉跳的不祥之感,臉色初時假作的驚懼,這會兒可漸漸變得真實了起來,臉色也慢慢的發白起來。

  「林豐,你好大膽!」

  就在林豐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之際,杜希同的大笑聲忽的戛然而止,隨即嗔目大喝道。

  「你身為商人,卻和宮中之人私相勾連,戕害良善,謀人產業。此中種種,本官早已查明清楚,你竟還敢來當面相欺。嘿,你當本官不知道嗎,那謝家一直便是東宮屬下,如今你與他們因分利不均而互相攻訐,卻來賺本官為你出頭。哼哼,難道你以為,本官真拿不得你嗎?!」

  林豐聽著杜希同說謝家是太子屬下,登時如同五雷轟頂,全身所有的力氣,煞那間似乎被一下子抽空了去。身子抖索著慢慢癱倒椅子上,一張臉再無半分血色。

  「來啊,將此賊給本官拿下,押入天牢聽候處置。其家人一併收押,所有資產一併凍結,不得任何人探視!」

  不再理會林豐,杜希同這一刻終於露出了鋒利的爪牙,大喝一聲,一連串的命令便傳了下去。

  外面有人高聲應著,隨即,幾個如狼似虎的差役便闖了進來,二話不說,上前便將癱軟的林豐架了起來就走。

  林豐渾身軟癱如泥,被拖死狗一般拉著,直待出了大廳門口,猛然間似是忽然還了魂一般,使勁的掙扎著幾個差役的拉扯,努力回頭大叫道:「大人,冤枉,杜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從不知謝家和東宮之事,從來不知啊……,求大人明察秋毫,放過我林家老小,小人願傾盡所有以報大人……大人!大人!林某冤枉啊……」

  他久歷世事,在過了片刻的驚駭之後,立時便想到了這事兒和東宮牽扯上的後果,是以,絕望之下,當即拚命喊起冤來。

  幾個差役哪肯讓他掙脫,扭了幾下不得後,當即幾拳便掄了下去,只三兩下便打的他只剩下呻吟了,這才重新架起來,一路拖著而去。昏昧的天色中,一陣忽高忽低的痛哭聲裊裊,漸去漸遠,終不可聞。

  杜希同滿面冷厲的靜靜站著,絲毫不為其所動。待到眾人去的遠了,這才目中又射出森然之光,提聲喝道:「速去招呂兵曹來見我!」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11 16:51

第410章:清洗(三)(1)

  今夜的江陵注定是不平靜的。自天剛擦黑時,忽然城門早早關閉起來,有衙役高聲宣佈官府禁城令。責令所有人各自呆在家中,不得隨意外出,否則以奸細拿處。

  伴隨著城門的封閉,一隊隊的府兵隨後出現在全城各條街道的路口,盤查每一個過往的行人。

  一時間,整個江陵城雞飛狗跳起來。有家在城外來不及出去的,有急著進城辦事的,如此一來,全部隔在兩邊,頓時哭喊聲、吵鬧聲混成一片。

  呂大力趾高氣昂的騎在一匹青花馬上,扶著腰間一把門扇也似的大刀,聽著這些喊叫聲不由的臉上怒氣漸盛。

  「呔!你們這些賊死鳥,嚎你娘老子個屁的喪啊!都給老子閉嘴,乖乖的該哪去哪去。城中有奸人混入,我等奉府尊大人之命封城搜索,哪個敢在此鴰噪,立刻拿了天牢去!散了散了,都給老子散了!」

  他大聲喝罵著,旁邊眾親兵紛紛附和,如狼似虎般的撲進人群,將幾個鬧得最凶的按倒,綁去了後邊。

  眾人大駭,頓時轟的一聲作鳥獸散,一時間他所站之處,立刻便清嘰溜溜,只餘一地狼藉。

  呂大力哈哈大笑,臉上就顯出得色。他是個武人,所以自然而然的,天然便成了杜希同的一系。一個時辰前,被杜希同叫了去,仔細囑咐了一番,這才又一起去稟告了知府宋仁。

  宋仁聽二人說城中有奸黨混入,不敢怠慢,當即傳令封閉四門,全城大索,這才有了眼前的混亂。

  他喝退了哭鬧的人群,這才揮手領著眾親兵直往四海酒樓而去。杜希同說的明白,那點子來這兒就是為了找林豐的,所以,他林家這四海酒樓便是重點,必須要他親自去搜,萬不可疏忽了。

  經過了這麼一番攪動,大街上此刻已然徹底蕭瑟了,除了一隊隊往來巡視的兵士外,再無旁人。

  拐過兩條街口,眼見著再往前不遠就是四海樓了,卻忽見一旁巷子裡擁出一隊人來,見著坐在馬上的呂大力,裡面便有一人高聲歡呼起來。

  呂大力聽的耳熟,轉頭一看,眼中忽然露出溫和之色。只是那神色只是一閃而過,隨即又板起臉,冷厲的瞪著。

  這隊人卻是十餘個官兵護著四個少年,其中一個,是呂大力的兒子呂猛。另外三個,正是他的把兄弟,杜希同的兒子杜小山、縣令曾維的兒子曾智、江陵大商薛四海的寶貝兒子薛玉貴。

  「爹,你們這是搞什麼?大夥兒正在裡面快活,卻被一股腦的拎了出來,好不叫人掃興。」

  待到了近前,呂猛憨頭憨腦的叫著,向呂大力抱怨著。旁邊唯有薛玉貴縮了縮脖子,臉上有恭謹之色。其他二人,卻都是滿不在乎的四下打量著,對於呂大力顯然並不怎麼重視。

  呂大力先是瞪了兒子一眼,這才轉頭看向倨傲的站在一邊的杜小山,臉上堆出笑容,抱拳道:「山少,某家奉令尊之命,封城拿賊,擾了你們的清興,恕罪恕罪啊。」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11 16:52

第410章:清洗(三)(2)

  杜小山神色一緩,抱拳回了一禮見過,卻又皺眉道:「呂叔父,你們這是要拿什麼人啊,竟搞的這般大場面。」

  呂大力目光往一旁的曾智和薛玉貴身上一轉,嘴上嘿嘿笑道:「這你便要回去問令尊了,呂某這兒卻是不方便說的。行了,就這麼著吧,我讓人送你們回去,今晚就老老實實在家呆著吧,別往外跑,不太平。」

  說罷,也不再容幾個少年說話,當即揮手招來一隊親兵吩咐起來。杜小山眼睛微微瞇了瞇,想了想沒再多說。旁邊曾智卻大為不忿,低聲跟幾人嘟囔道:「用不用搞的這麼嚴苛啊,抓賊而已,咱們四個可有賊嗎,又有誰不認得咱們的?這也要回去呆著,怕不把人悶死……」

  呂大力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心中暗暗冷笑。是不是賊,只怕再過幾日你這小子就知道了。

  他自然已經聽杜希同說了大略的計劃,知道兩下同時發力,那曾縣令此次多半是要倒大霉了。這個二世祖卻還不知死活,在這兒搖頭尾巴晃的,自個兒倒是沒必要跟這傻小子較勁。只是兒子那裡,卻要多說上幾句。

  想到這兒,對呂猛招招手,將他單獨喚到身前,著意叮囑了起來。

  與此同時,遠處一家客棧的房間裡,朗士通正滿面陰雲的躲在窗後向外張望。身後桌子旁,謝安滿臉不安的坐著,兩眼望著眼前咫尺處,卻是毫無焦距。

  城中剛才一亂的時候,兩人在房裡便知道了。心中疑惑之餘,當即向小二打探。

  那小二倒也伶俐,出去不過片刻,便將事兒打探得明明白白。說是府衙有令,要封城捉拿賊人。至於那賊人,則多半是跟林家有些關係。

  他看到許多兵專門衝著林家的產業下手,無論什麼鋪子,一概將人全部押走,鋪子裡外都搜查一番後,才貼上封條封死。這要不是跟林家有關係,那才叫一個怪了。

  這小二說起此事來,不由的眉飛色舞,一臉的興奮。謝安看的皺眉,忍不住道:「便說同行是冤家,小二哥卻也不必如此幸災樂禍吧。豈不聞兔死狗悲之言?」

  小二撇撇嘴,不屑道:「客人有所不知,那謝家可不是好人,雖然大家都是同行,咱們卻是瞧他不起的。他有今日下場,也是咎由自取,似小的這般樂見其成的,只怕大有人在的。」

  謝安不由一呆,實未料到林豐竟是如此不得人心。旁邊朗士通卻忽然開口問道:「小二哥可問明白,他們要拿的是什麼樣的人?」

  小二臉上就顯出得色,嘿嘿一笑,點頭道:「瞧先生說的,小的既然去打聽,自然是要打聽明白的。不是小的吹噓,這江陵城裡,要說誰打探消息最快,您可以問問看,看誰不得提一聲我蔡六的……」

  他滔滔不絕的自誇著,就是不肯說正題兒,朗士通臉現不耐,伸手從懷中又摸出幾個大錢遞了過去,那蔡六頓時眉花眼笑起來,一個勁兒的打躬作揖謝著。

  伸手將錢接了,這才道:「……說是要找兩個人,一個帶著京中口音,一個帶著蜀中口音的……咦,說起來,倒是跟二位有些像了……哈,小的開玩笑的開玩笑,您老別介意。」

  這蔡六眼珠子嘰裡咕嚕轉著,上下不停的打量二人。朗士通心下一凜,臉上神色陰沉下來,冷冷的道:「小二哥莫要亂講話,須知禍從口出!我二人的身份非是你所能聞與的,又豈可與蟊賊並提?哼,小心給你東家招了禍來!」

  他雖職位不高,但久處京畿重地,往來的全是皇親大臣,所謂養移體居移氣,這一板起臉來,登時便顯出一股威勢來。

  那小二蔡六嚇了一跳,這才猛然醒悟過來,連連點頭說著不敢,抱頭鼠竄而去。

  待那小二走了,朗士通臉色愈發陰沉起來,默默不語的走到窗前,觀看外面的形勢。

  身後謝安早在聽小二說了,要拿的兩個人的特徵後,臉色就開始發白。到了這個時候,他哪裡還有不明白事情不對了的?

  此時見朗士通一言不發,不由心中一個勁打鼓,想要問問怎麼辦,卻是攝於朗士通的威嚴,只得又將話嚥了回去,只在一徬惶惶的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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