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茅山之陰陽鬼醫 作者:鬼哭老朽(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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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鬼哭老朽,男,創世中文網與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靈異 > 靈異鬼怪

【內容簡介】: 

  吳門一百零八金針,能定人生死,能驅魔除妖。
  黑白無常,我不曾畏懼。妖魔鬼怪,我也一夫當關。
  這地府,還是那個地府,但閻王——卻要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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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友群:101702322(群1)、580806204(群2)
  作者前作:《茅山陰棺》、《祭靈人》
  新書《末世大狙霸》正在火熱連載當中

【其他作品】:《末世大狙霸》


《不需他人代貼》

本帖最後由 小雲雲530929 於 2018-9-14 16:1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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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7 14:56
1.第1章 荒墳見鬼

     丙申年甲午月辛酉日,忌出殯、破土、祭祀。

    然而在建州市境內的某個荒郊山坡上,卻詭異地燃起了點點燭火,猶如老鬼提著油燈般,遠遠望去,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也不知道老爸怎麼想的,迷信毀一生啊!」

    一位年輕人蹲在山坡上,一手抓著香燭,一手拿著打火機,郁悶地自言自語道:「聽說大學裡美女賊多,現在好了,啥也沒了!嘶,這鬼地方還真有點陰森!脖子總感覺涼涼的。」

    山頭上沒有風,打火機卻幾次詭異地沒點著。

    三個月前,閻寧的父親因病去世,他給閻寧的唯一遺言,不是什麼好好學習什麼出人頭地,而是叮囑他在他十八歲生日的時候,必須像過去的十七年一樣,到這個山頭上守著香燭度夜。

    期間香燭不能斷,直到第二天黎明雞叫之時便可離開。

    苦逼的是,今年的生日,可是他高考的日子!

    雖然閻寧不知道來這裡過夜的意義,但還是聽從了父親的遺言,放棄了高考。

    好不容易點著香燭,他隨手往黃土地裡一扎,挑了個干淨的草堆坐了下去。

    在他的身前,有一個黃土坑,土坑前還有一塊黝黑的墓碑,墓碑無姓無名,孤獨地斜倒在雜草中。幾只螢火蟲在墓碑周圍悄悄地散發著綠光,更顯陰森恐怖。

    「方士天?你說我到底欠你什麼了,每年都要來陪你遭這罪!」閻寧知道這是一個荒墳,他身前的香火也正是燒給這家伙的。

    過去的十七年,閻寧總是跟著父親一起來的,之前有父親在,他倒不擔心什麼,可如今他獨自一人在這兒過夜,面對著一座荒墳,不由得有些害怕,生怕土地裡會突然鑽出一個渾身是血的鬼魂,將他生吞活剝。

    「閻寧……」

    閻寧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呼喊,那聲音有些空靈有些微弱。

    他頓時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卻什麼人也沒看到,頓時有些害怕:「奶奶的,不會真的撞鬼了吧?」

    閻寧硬著頭皮站了起來,頓時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再次坐在了地上,只見他身後不遠處的老槐樹上,居然有個女人頭!

    那女人頭在樹上不停地擺動,表情有些痛苦,顯得非常詭異。

    閻寧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槐樹樹干中居然有一個樹洞,女人頭正是從樹洞裡鑽出來的。

    「你是人還是鬼?」閻寧後退了兩步,順手撿起了一塊大石頭,隨時准備砸過去。

    女人長得有幾分姿色,膚白貌美、丹鳳媚眼,但此時她的神情扭曲,面露青紫色。

    閻寧又問道:「你是不是卡在樹洞裡出不來了?」

    女人點了兩下頭,閻寧這才放下心來,心中暗中竊喜:人嚇人,嚇死人!這女人看起來和我年紀差不多,這孤男寡女的,待會兒我把她救出來,指不定會發生什麼!

    閻寧嘿嘿一笑,隨手端著一根蠟燭走了過去。

    老槐樹很大,樹身上果然有一個不大的樹洞,當中還露出了一雙腳。

    閻寧想不通這女人怎麼會這麼無聊,要不是碰巧他在這裡,說不定這女人就要把自己給作死了。

    閻寧走到槐樹下,抓住女人的腳踝正准備往外拔,卻猛地發現這雙腳的腳跟竟然是朝外的,抬頭一看,那女人卻是面朝自己,這……難不成這女人的頭是朝向背後的不成?

    發現了這一點,閻寧頓時嚇得魂不附體,但又不敢轉頭逃跑,再偷偷看向女人,女人的腦袋還在不停地掙扎。

    掙扎時,閻寧發現她的脖子上居然生有綠色的鱗片,閻寧這才確定,眼前的這個女人真的不是人,自己遇上妖怪了。

    「額,姐姐,你卡得有點緊,我拿你沒辦法,不如我打電話叫警察吧,你再忍忍。」

    閻寧已經心生退意,早就把自己老爸的話忘在腦後了,恨不得撒腿就跑。

    女人頭突然停止了掙扎,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閻寧。

    忽然,她張開了嘴,居然吐出了又細又長的舌頭,舌尖上還有詭異的分叉,這分明就是蛇芯子!

    「我日!」閻寧大喊一聲,轉頭就跑,那女子冷笑著從樹洞裡鑽了出來,竟真是人首蛇身的蛇妖!

    閻寧這輩子沒見過如此可怕的場景,頓時嚇得坐在地上,心裡想跑,雙腿卻不聽使喚,只得看著那蛇妖緩緩地從樹洞裡鑽出來。

    蛇妖很快就鑽出了樹洞,閻寧這才看清它的真面目:這是一條通體碧綠的美女蛇,它的身長將近五米,最粗的地方比閻寧的腦袋還粗,腦袋生著一張人臉,精致的臉上此時卻露出陰冷殘忍的笑容。

    閻寧再看向那樹洞,只見一具無頭屍體從樹洞裡滑出來,剛才那雙腳就是這家伙的。

    閻寧這才知道,已經有一位倒霉的哥們兒趕在他前頭遇害了。

    蛇妖吐著蛇芯子,速度異常迅速,眨眼便爬到了閻寧面前,一雙燈泡大的眼睛閃爍著令人窒息的寒光,閻寧甚至能數清楚蛇妖嘴裡有幾顆獠牙!

    蛇妖先是嗅了嗅閻寧的味道,閻寧趕緊說道:「我三個月沒洗澡了,臭得不行,要不你先讓我去洗個澡?」

    蛇妖的人臉晃了晃,忽然張開了嘴巴,嘴唇甚至裂到了耳根,惡狠狠地撲向了閻寧。

    閻寧來不及閃躲,情急之下將手裡的石頭狠狠地砸了出去,沒想到正中蛇妖的眼睛,把蛇妖的半張臉砸得凹陷進去,看起來更加滲人。

    「嘶嘶——」蛇妖發出痛苦的慘叫聲,蛇尾飛快地纏上了閻寧,像捆粽子一般將他死死勒住,閻寧頓時呼吸困難,無法動彈。

    完了,這回真要死了!老爸阿,我可真是信了你的邪!閻寧無比郁悶地想到。

    「孽畜!堂堂鬼帝……他豈是你能染指的?!」

    夜空中忽然傳來一陣喝聲,如流星劃過天際,話音才落,閻寧便感覺渾身一松,回頭看向那蛇妖,竟已身首異處!

    「小子,你沒事吧?」

    閻寧轉過身,才發現之前自己的祭奠的荒墳中居然站著一位衣衫襤褸的中年男子,男子看起來文文弱弱,也手無寸鐵,可閻寧知道,剛才那只恐怖的蛇妖就是他殺的。

    「怎麼?傻了?」

    男子從荒墳裡跳了出來,伸手拍了拍閻寧的肩膀,閻寧卻沒有絲毫感覺,低頭一看,男子的手居然徑直穿過了自己的身體,這回閻寧可真嚇傻了,連滾帶爬地後退了好幾步:「鬼啊!」

    男子無奈了翻了翻白眼:「什麼鬼不鬼的,有這樣稱呼自己救命恩人的嗎?」

    閻寧這才想起男子救他之事,心裡也有些放下的防備,仔細打量眼前的男子,發現他雖然看起來文弱,但眉宇中又有些古怪的正氣,就好像……他的班主任一樣。

    「那我該怎麼叫你?」

    「你可以叫我方士天,或者,喊我師父也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7 14:57
2.第2章 黑無常


    方士天?不就是閻寧十八年來一直在祭奠的人嗎?

    「媽的,居然是你!你知道老子為了給你上柱香,連高考都沒參加嗎?老子的美女,老子的大學啊!」

    閻寧欲哭無淚,沒想到自己祭奠的方士天居然是這幅模樣。

    話音才落,方士天便猛地一揮袖,閻寧頓時慘叫著飛了出去,落在蛇妖的屍體旁。

    只聽他怪叫一聲,又跑回了方士天身邊,大吼道:「你做什麼!我告訴你,我從小心髒不好,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我……」

    方士天微微一笑:「你拿我怎樣?」

    「我……我特麼不給你燒香了!」閻寧說完,便一腳將身邊的香燭全部踢翻。

    火光熄滅,閻寧忽然間感覺後背發涼,回頭一看,方士天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閻寧頓時有些心虛,但現在已經騎虎難下,還是嘴硬道,「你看看你,不就幾根香燭嘛,至於把你氣成這樣嗎?你說兩句好聽的,我就給你點上。」

    方士天突然飛到了閻寧身邊,拉著他的手就要離開,神情急切,好像在躲著什麼似的。

    閻寧驚呼:「你做什麼?別帶我下陰曹地府啊!我也不想聽你說好聽的了,你放開我,我這就給你把香燭點上!」

    「叮鈴鈴——」

    這時,山坡上響起了陣陣鈴鐺聲,隨後,嗩吶聲、鑼聲、鈸聲,漸漸響起,聲音越來越大,大得快要刺破閻寧的耳膜。

    「這大晚上的還有人辦喪事?」閻寧捂著耳朵喊道。

    「不,」方士天松開了手,臉色陰沉地說道,「是他來了。」

    「誰?」

    「範無救。」

    「不認識。」

    「他還有一個名字,叫黑無常。」

    山坡上不知道從哪飄下漫天的黃紙,淡淡的霧氣將山坡籠罩,迷霧中六個慘白的身影緩緩出現,他們的肩膀上扛著一頂黒轎,正慢慢地朝閻寧走來。

    閻寧有些害怕,待得六人走進,閻寧更是嚇得六神無主!

    那六個抬轎的身影,居然是六個穿著白色喪服的紙人!紙人的表情僵硬,面色蒼白,兩腮還塗著鮮紅的腮紅,單是看一眼,就足以讓人連續做幾天的噩夢。

    在閻寧驚恐的眼神中,六個紙人緩緩下跪,與黑轎一同落地的,還有範無救的聲音:「方士天,你膽子還真是不小。」

    方士天淡淡地說道:「來得可真快。」

    轎簾被一只蒼白的手掀開,一位身穿黑衣,手持勾魂鏈的男子走了下來。

    男子的舌頭有三尺長,眼珠子裡只有森然的眼白,他的頭上還戴著一頂高帽,正是傳說中的黑無常範無救!

    範無救的聲音有些沙啞:「這小子就是他?」

    「明知故問。」方士天冷哼一聲。

    「那就把他交出來,你知道和閻王作對的下場。」範無救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

    閻寧有些不樂意了:「我越聽越糊塗了,你倆能不能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士天看了閻寧一眼,隨後閻寧耳邊就響起了方士天的聲音:「他是來抓你的,不想死的話,就聽我的。」

    閻寧心中一慌,範無救可是勾魂使者,被他抓回去肯定沒好下場。

    他偷偷看了一眼範無救,發現範無救依然無動於衷,這才明白方士天剛才的話只有他才能聽到。

    方士天又說道:「待會兒我攔著範無救,你拼命朝山下跑,逃到鎮上的吳門醫館去,切記,不可回頭!」

    閻寧欲哭無淚:我就是來燒個香,至於惹到閻王爺嗎?不過現在也顧不得太多,無論如何,也比到地府去好。

    「你們聊完了嗎?」範無救冷聲說道,「方士天,你的罪還沒個定論,如今還准備罪加一等?」

    方士天緩緩走向範無救:「我本只為見到我的師弟才出手相助,但如今我明白了許多,有些事,天不讓為,人卻必做!」

    「好,好,好!」範無救第一次露出笑容,不過此時的笑容非常陰冷,「那我就把你們倆都帶回去,讓閻王爺親自定罪!」

    閻寧一看兩人形勢不妙,撒腿就跑。

    範無救見閻寧逃跑,大手一揮,手裡的勾魂鏈便朝閻寧飛去,狠狠地打在閻寧的後背,閻寧頓時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仿佛整個靈魂都被抽離出了身體。

    就在此時,方士天突然出手,徒手接住了範無救的勾魂鏈,袖中突然飛出十八根金針,直直穿過範無救的身體,範無救吃痛,悶哼一聲:

    「吳門鬼術,一百零八金針中的鬼針,你倒是練得最純熟!」

    閻寧坐在地上緩了幾口氣,這才恢復了意識,急忙又站了起來,連滾帶爬地往山下衝去,騎上了停在山坡下的摩托車,一溜煙消失不見。

    範無救眼見閻寧逃走,連忙做法,身後那抬轎的六個紙人紛紛站起,朝著閻寧逃走的方向追去,速度甚至比汽車還快上三分!

    「給我留下!」方士天再次揮袖,整整三十六根金針飛出,刺向那六個紙人。

    範無救也出手了,一條勾魂鏈在空中飛舞,擋下了不少金針,但金針數量過多,還是擊殺了五個紙人,唯獨一個紙人追向了閻寧。

    方士天看著那逃走的紙人,心中微微一凜:閻寧,生死有命,但事在人為,這只是一個開始——從這只紙人開始。

    隨後,範無救的勾魂鏈便朝方士天打來,方士天躲閃不及,被勾魂鏈正面擊中,方士天的身體都虛了三分,看起來更加透明蒼白。

    範無救再次舉起了勾魂鏈,臉上露出的殘忍的笑容:「阻我抓人,方士天,你我之間的恩怨,咱倆今晚慢慢算!」

    ……

    閻寧騎著摩托,一路狂飆,好幾次差點翻進山路旁的水溝,但有驚無險,總算是回到了鎮裡。

    他倒是記得那吳門醫館在哪兒,據說醫館的前任主人名叫葉念春,也算是一代名醫,但由於此人極為貪財,無財不醫,所以名聲並不好。

    幾年前,葉念春突然失蹤,留下了一間醫館,也就此荒廢。

    聽閻寧那死去的老爸所說,當年若不是葉念春不肯出手,閻寧的母親也不會難產而死,所以閻寧怎麼也不會忘了這間醫館。

    已是凌晨,小鎮上的街道荒無一人,閻寧飛快地在街道上行駛,最終停在了一個小巷子外頭。

    巷子的盡頭有一醫館,門前有座牌匾,上頭寫著「吳門一葉」,兩旁寫著「藥到病除妙手回春」、「掌人生死葉活閻王」。

    閻寧來不及停穩摩托,便衝進巷子,一腳踹開了醫館的大門。

    入眼是一座藥架,上頭用繁體字寫著許多藥名,藥架前的桌子上還放著一本破舊的賬本、一副缺了幾顆算珠的算盤。

    整間醫館破舊不堪,到處都是蜘蛛網,閻寧打開藥架,居然在裡頭看到了幾只腐爛的老鼠。

    看來這裡已經很久很久沒人光顧了,能拿走的早就被小偷帶走了。

    「方士天啊方士天,你趕緊過來吧!」閻寧關上大門,又搬了兩張桌子頂著,這才席地而坐,滿頭大汗地自言自語。

    醫館裡陳年的藥香與腐爛的老鼠味混在一起,說不出的難聞。

    閻寧坐了一會兒,實在無法忍受,便起身准備去開窗,可他才抬頭,就見窗台上居然有一張蒼白的人臉,一雙眼睛正死死地盯著閻寧……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7 14:57
3.第3章 恐怖紙人


    窗台上的人臉,自然就是追著閻寧過來的紙人,閻寧發現它的時候,它的半個身子已經探進屋了。

    閻寧驚慌失措,隨手抓著一根斷掉的桌腿就衝紙人的腦袋插去,沒想到那紙人的腦袋居然無比堅硬,桌腿應聲而斷!

    「媽的,紙人也能成精?」閻寧怒罵一聲,一股腦地將手邊能拿得到的東西都往窗戶丟去,那紙人卻毫發無損,唯一的變化只是減緩了紙人進屋的速度罷了。

    很快,屋裡能扔的東西都被閻寧扔得精光,只剩桌子上的破算盤和那舊賬本了。

    閻寧一咬牙,抓起了那破算盤,用盡渾身力氣,朝紙人砸去,算盤砸在紙人身上,頓時支離破碎,但紙人卻極為痛苦地慘叫一聲,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

    而地板上那散落的算珠,居然散發著微弱的金光。

    閻寧頓時眼睛一亮,上前手忙腳亂地撿起了那些算珠:「這算珠居然能擊退紙人?難不成葉念春把算珠開過光?」

    閻寧把算珠全部撿了起來,略微一數,只有二十三顆,閻寧把所有算珠都放進口袋,以防還有邪祟來追殺他。

    算珠這麼厲害,那旁邊的破賬本應該也大有文章吧?

    閻寧鎖好窗戶,趕緊回到了桌子旁,翻閱起了賬本,可令他失望的是,這只是一本普通的賬本,日期記載到九九年的三月,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抱著好奇心,閻寧把賬本翻到了他出生的那一年,隨意一翻,發現他出生的那一天的賬目不見了。

    那一頁本該在那兒,卻被人撕走了,撕口很不平整,說明當時撕走那一頁的人非常匆忙。

    上一代的恩怨閻寧並不懂太多,但閻寧可不相信這一切是巧合,冥冥之中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否則方士天為什麼會在今晚出現?那個範無救為什麼又要抓自己?

    閻寧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眼下門外還有一只恐怖的紙人虎視眈眈,容不得閻寧多想。

    就在這時候,閻寧在賬本上發現了古怪:賬本的側面,居然用紅筆寫了「斷續」二字。

    閻寧小時候跟著父親采藥為生,對一些中藥名稱略懂一二,這斷續就是最神秘的一味藥材,傳說是制作還魂丹的藥引子。

    閻寧放下賬本,借著微弱的燈光,在藥架上找尋斷續二字,可裡裡外外找了三遍,依然不見斷續。

    他氣餒地回到了賬本旁,郁悶地一跺腳,臉上頹廢的神色突然間消失不見,自言自語道:

    「葉念春,果然不愧是小人一個,這屋子恐怕到處都是機關暗門吧!」

    原來在閻寧的腳下,有一個暗格,閻寧粗暴地掀開木板,裡面有一檀香小盒,上頭正寫著「斷續」二字。

    閻寧心中一喜,趕緊抱起盒子,又在盒子下發現了一本古籍,名為《吳門鬼術》。

    「吳門鬼術?不就是剛才方士天用來對付範無救的法術嗎?」閻寧放下藥盒,興奮地將古籍抱在手裡,翻閱起來,但還沒來得及細讀,隨著一聲巨響,閻寧抬頭看去,大門竟然已經被撞開,面目全非的紙人衝了進來!

    閻寧趕緊後退,從口袋裡掏出了三顆算珠,狠狠地朝紙人扔去。

    紙人已經有了心理准備,靈活地躲避,三顆算珠全部扔空!

    紙人的臉上浮現出了詭異的笑容,嘴角上揚到了可怕的地步,一步一步地朝閻寧走來。

    閻寧慌了神,知道算珠此時不管用了,只得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手裡的這本古籍上。

    他隨手一翻,而後莫名地自信一笑,大聲道:「小王八蛋,受死吧!」

    紙人不知道閻寧突然哪來的自信,居然被唬住了,頓足原地沒有前進。

    只聽閻寧清了清嗓子,大聲喊道:「當歸……十二錢,赤芍十錢!丹參十五錢!澤蘭十錢……媽的,這是治不孕不育的!」

    閻寧本以為這本書裡寫的都是降妖除魔的法術,沒想到居然翻到了一頁真正的藥方回目,趕緊說道:「失誤,失誤,你等等,我再找找!」

    「喋喋……」

    紙人冷笑一聲,飛身朝閻寧飛去,一雙蒼白的手上長出了二尺長的指甲,冒著鋒利的寒光,眼看就要刺穿閻寧的腦袋,卻聽閻寧大喊:「道法自然,乾坤無極,敕!」

    忽然間,閻寧的周身散發出了一抹金光,那紙人的指甲觸碰到金光,瞬間化作青煙消散。

    紙人慘叫一聲,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怕了吧!怕就對了!走你!」閻寧趁機從口袋裡掏出兩顆算珠,看准機會,狠狠地拍在了紙人的腦袋上。

    紙人痛苦地哀嚎著,身體飛快地癱軟下來。下一刻,已經隨風落地,變成了一個普通的紙人。

    做完這一切,閻寧如釋重負,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癱坐在了地上:

    「媽的,嚇死我了,還好這口訣有點用處,不然今晚真得死在這紙人手上……想我閻寧一世英名,最後居然死在一張紙上,這要是傳出去,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閻寧松了口氣,撿起了那兩顆算珠,發現算珠已經失去了光澤,變得無比暗淡,想來是失去了驅邪的效果了,閻寧只得把算珠丟棄。

    回想今晚的遭遇,是閻寧無論如何也不敢想像的,但如今一切都發生在他的面前,顛覆了他之前十八年的世界觀。

    閻寧坐在紙人旁,愣了許久都沒緩過神。

    這時候,一道嘹亮的雞鳴聲響起,閻寧打開窗戶,見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黎明已過,白晝將至。

    他又在醫館裡等了方士天半小時,但他擔心有街坊鄰居看到亂七八糟的醫館,所以最終帶著藥盒與那本古籍,悄悄離開了。

    離開了醫館,他坐上了最早的班車,像是躲避瘟神一番,遠離了小鎮。

    一路顛簸,直到下午時分他才回到自己在城裡的住處,卻沒想到家裡已經有人在等他了。

    「閻寧!你小子是不是傻了?昨天高考,你怎麼沒去?!你瘋了吧!」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7 14:57
4.第4章 受辱


    為了讓閻寧讀書,閻寧的父親特意在建州市城區裡租了這間老房。

    此時坐在房間裡的,是一位身高不過一米六,體重卻超過兩百斤的白胖子,此人肥頭大耳,又賊眉鼠眼,臉上的肥肉能捏出一把油,說話時一顫一顫的:

    「大兄弟,雖然咱們平常經常逃課,但好歹終歸是學生,你連高考都不去,之後准備怎麼打算?」

    這胖子名叫杜成,外號杜胖子,是閻寧在學校裡最好的死黨。

    閻寧昨晚多次死裡逃生,如今早就困得不行,隨手將藥盒與古籍扔在一邊,推開杜胖子,就癱在了床上:「你怎麼知道我沒去高考?我記得咱倆不在同一個考場吧。」

    「你昨晚偷雞去了?這麼狼狽!」杜胖子捏著鼻子打開窗戶,刺眼的陽光正好撒在閻寧的腦袋上,「李菲菲昨晚跟我說的,她和你同一個考場。」

    提到李菲菲,閻寧眼裡總算有了一抹光彩,隨即淡去。

    這李菲菲可是一個大美人,她生得一副漂亮臉蛋,由於發育較早,胸前早就波濤洶湧,身材又無比火辣,學校裡不少富二代官二代都在打她的心思。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閻寧自然也抵抗不了李菲菲的誘惑,只不過他有自知之明,知道李菲菲看不上他。

    「嘿?發什麼呆呢!」杜胖子推搡著閻寧,「你到底干什麼去了?」

    閻寧可沒法跟杜胖子解釋昨晚發生的事情,他自己還有些沒緩過神來呢,只得嘆了口氣:

    「行了,別問太多了,我現在就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你先回去吧。對了,要是有畢業聚會的話,記得給我打個電話。」

    杜胖子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見閻寧確實疲憊不堪,也就離開了。

    閻寧一覺睡到了晚上八點多,待得醒來,才發現杜胖子已經給他打了十幾通電話。

    原來畢業聚會早就開始了,他連忙衝進廁所,洗漱一番又換了干淨的衣服。

    臨走時,他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藥盒與古籍還有算珠,想了想,將古籍與幾顆算珠放在了書包裡,藥盒和剩余的算珠則是藏在了抽屜中。

    「也不知道方士天那家伙怎麼樣了,範無救不會再找上門吧?」閻寧看著黑夜,有些擔心。

    他決定整晚都與大家呆在一起,範無救應該不至於大庭廣眾地現身抓人。

    畢業聚會或許是有生之年所有同學聚在一起的最後一次酒席了,閻寧特別看重,還特意穿上自己最新的t恤。

    他匆匆趕到酒店,同學們也正在興頭上,不少玩得開的男生已經在對瓶吹了,大家面紅耳赤,拼命地發泄著高中三年的壓力。

    「大兄弟,你可算來了,來來來,坐我這兒!」杜胖子第一個見到閻寧,趕緊招呼他坐下。

    閻寧坐下一看,自己這一桌居然都是不喝酒的女生。

    他疑惑地看向杜胖子,杜胖子的臉色有些古怪,不停地對他使眼色示意他別說話。

    「喲!這不是我們班的大神閻寧嗎!」

    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酒席忽然間安靜了下來,杜胖子嘆了口氣:「狗改不了吃翔。」

    只見一位身穿小西裝、面色有些蒼白的年輕人端著酒杯走到了閻寧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聽說你昨天沒去考試呀?哎呀哎呀,對於你這樣的窮鬼來說,高考可是最公平的跳板了,可是你卻放棄了……對了,我爸的分公司馬上要開了,看在你我同學一場的份上,我接手公司的時候,你來我這兒當保安吧!哈哈哈!」

    「好啊,到時候還要仰仗方老板了,別把你老爸的錢都敗光才是。」閻寧淡淡地說道。

    閻寧的這位同學名叫方傑,平日裡仗著自己有一個暴發戶父親,經常欺負班裡的同學。

    在方傑眼裡,閻寧缺考的事竟然蓋過了他的風頭,加上閻寧畢業聚會遲到,他自然要拿閻寧開刀:

    「那倒沒什麼,誰讓我有一個有錢的老爸,你……嘖嘖嘖,聽說你的老爸三個月前……」

    「你繼續說下去,我保證你今晚走不出這個房間!」

    提到父親,閻寧已經忍無可忍,他猛地抓起了一個酒瓶,砸碎了一半,抵在方傑的脖子上,惡狠狠地說道。

    杜胖子看到情況不妙,趕緊拉著閻寧:「大家都是同學一場,消消氣,消消氣,閻寧,你把酒瓶放下。方少,我代替閻寧給你陪個不是,這瓶酒我敬你!」

    說罷,杜胖子抓起一瓶酒就往嘴裡灌,酒水打濕了他的衣服,顯得極為狼狽。

    方傑就喜歡看別人狼狽,他也知道閻寧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所以不再羞辱他,反而把矛頭指向了杜胖子:

    「按照咱們的規矩,遲到的人可是要打通關的,咱們四十五個同學,閻寧應該挨個敬過去,既然胖子你這麼有心意,不如幫閻寧喝吧?」

    「這……」

    杜胖子的酒量並不好,有些為難,閻寧站了起來:「規矩是規矩,我遲到了,就得打通關,來吧。」

    閻寧抓起一瓶啤酒,就准備往嘴裡灌,這時候一只纖手拉住了閻寧的手臂:

    「夠了!聚會是為了開心,不是單純地拼酒!還希望大家別太看重規矩,大家都是同學,以後或許就沒有相見的機會了。」

    閻寧轉頭一看,身旁站著的正是李菲菲,她穿著一身雪白的連衣裙,露出的光潔的手臂,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捏捏。此時李菲菲的眉頭緊皺,有些不悅地看著閻寧,似乎在責怪他把這場聚會攪亂。

    閻寧見到李菲菲的模樣,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明眼人都知道是方傑找茬兒,李菲菲居然怪罪在他的頭上,這叫他如何不發作?

    可是下一秒,閻寧突然間坐回到了位置上,一聲不吭地喝起酒來,那模樣就好像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般。

    李菲菲也愣了:閻寧脾氣是出了名的倔,怎麼今天這麼容易就被自己說服了?

    方傑則是哈哈大笑,重重地拍了拍閻寧的肩膀:「算你小子識相,本少爺今天心情好,待會兒我請客,大家到ktv裡繼續嗨!」

    方傑都開口了,誰要是不去就是不給他面子。杜胖子苦笑一聲:「大兄弟,咱們待會兒還是偷偷開溜吧,指不定方傑喊了人在ktv門口准備胖揍我們呢。」

    閻寧默默地喝了一口酒,才緩緩說道:「方傑今天不會有好下場的,你走著瞧。」

    在杜胖子疑惑的眼神中,閻寧看向了方傑。

    從閻寧進門起,他就發現有一個白衣女孩一直跟著方傑。全班總共四十六個同學,而如今卻多出來一個。所有人都沒有發現女孩的存在……女孩的身份,已經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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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女鬼


    酒席在詭異的氣氛中結束了,方傑闊綽地喊了十輛的士,把全班同學送去了全市最貴的ktv。

    方傑自己開了一輛豪車,閻寧和杜胖子被他特意點名,坐在後排。而副駕駛座自然是校花李菲菲的。

    閻寧在上車前瞥了一眼,那只一直跟著方傑的女鬼已經趴在了方傑的車頂上了。

    閻寧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看到鬼魂,但經過昨晚的經歷後,他對鬼魂已經有一些免疫了。

    更何況眼前的這只女鬼只是臉色略微蒼白點罷了,甚至不如昨晚的紙人恐怖。

    「嘿嘿,方少,剛才我倆多有得罪,你別放在心上。」為了少挨一頓打,杜胖子才上車,便不得不幫閻寧扮起孫子。

    方傑倒是很喜歡這一套,笑呵呵地說道:「想什麼呢,都是同學!還是那句話,閻寧,我家公司保安的位置一直等著你哦!」

    閻寧笑了笑:「多謝。」

    李菲菲坐在副駕駛座上,有些好奇地通過後視鏡觀察著閻寧。

    閻寧今天的表現非常反常,這讓她忍不住去關注閻寧的一舉一動,只見閻寧默默地從書包中拿出了一本古籍,快速翻閱著,好像在查字典一般。

    李菲菲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聊,便開始與方傑聊天。

    在今早趕回城的路上,閻寧就已經研究過這本《吳門鬼術》了。

    古籍中記載著許多陰陽之法,道術、卦術、相術、甚至風水學都有涉及,但其中綱目與比重占得最多的,還屬醫術。

    其中,又數吳門金針記載的頁數最多。

    吳門金針一共分為一百零八針,三十六醫針、三十六鬼針、三十六邪針。

    顧名思義,醫針用來醫人,鬼針用來治鬼,邪針則是猶如奇門遁甲之術。

    閻寧悄悄地將古籍中的幾個口訣記載心中,而後合上了古籍,還沒放進書包,車子忽然一陣劇烈的晃動,險些把閻寧甩出窗外,李菲菲也嚇得花容失色:「怎麼了!」

    「沒什麼,剛才左手抽筋了,方向盤打了個滑。」方傑輕松地說道。

    閻寧冷笑一聲,卻看到趴在車頂上的女鬼,收回了蒼白的手。

    剛才正是女鬼伸手扯了一下方傑,可憐的方傑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惡鬼纏身。

    一路上有驚無險,四人總算是來到了ktv,方傑輕車熟路,一口氣上了六樓,把大家帶進了最豪華的包廂中。

    閻寧一直跟在方傑的身後,趁著拐彎之時,忽然間伸手將之前在酒席上收起來的牙簽凌空一扎,正好扎在女鬼的後頸,女鬼忽然間無法動彈,面露驚恐之色地看著閻寧。

    剛才在車上之時,閻寧特意從吳門鬼術中查找到了控鬼的方法,如今使用的正是鬼針中的定魂針。

    閻寧默默地等了一會兒,見到大家都已經進了包廂,這才開口道:「你跟我走一趟,要是不聽話,你知道會是什麼下場。」

    女鬼點了點頭,閻寧這才拔出牙簽,轉身走進了男廁,女鬼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進去。

    廁所裡沒人,閻寧挑了一個隔間,與女鬼一同走了進去,關好了門,這才小聲問道:「你為什麼跟著方傑?」

    提到方傑,女鬼忽然之間變得無比驚悚,她的身體變得扭曲,面部開始腐爛,腦袋上還露出了一個絕大的傷口,白色的腦漿緩緩流了出來,她惡狠狠地說道:「我要讓他償命!」

    閻寧見到這個場景,嚇得兩腿發軟,好在他本來就坐在馬桶上,這才沒露出不對勁。

    他強忍著嘔吐和逃走的欲望,強行鎮定地說道:「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變臉!給我變回去,否則我的牙簽可不是好惹的!」

    女鬼見識過閻寧的手段,眼中流露出了懼怕的神色,連忙變回了原來的模樣,閻寧仔細一看,發現這女鬼居然還有幾分姿色,特別是身材,前凸.後翹……

    「道士還這麼好色?」閻寧能夠看到女鬼,加上之前露出的那一手,讓女鬼誤將閻寧當做是道士。

    閻寧懶得與女鬼解釋。

    女鬼見閻寧不說話,白了他一眼:「我生前就被你們這些臭男人消費,沒想到死後還遇到一個色鬼道士!」

    閻寧這才明白眼前的女鬼居然是一個妓女,頓時失去了興趣,收回了目光:「咳咳,方傑把你怎麼了,你要他償命?」

    「七天前,他在市郊飆車,撞到我了。當時我還有一口氣,可方傑怕惹事,直接開車逃逸了,我沿著公路足足爬了幾百米,也沒人來救我!死後不知道怎麼的,就變成了這幅模樣。我想肯定是閻王爺讓我留在人間,找方傑索命!弄死了他,我就可以投胎了。」

    「別給自己找借口了,報復就是報復,」閻寧想了想,「我有辦法讓你報復方傑,但是我們得先說好,不准鬧出人命,一切聽我指揮。可以的話,咱就走,不行的話,我這就把你送走!」

    女鬼遲疑了一下,只得答應。

    其實女鬼跟著方傑已經三天了,可是方傑身上的陽氣略盛,女鬼怎麼也無法接近他,否則方傑早就已經被她害死了。

    閻寧見女鬼答應,滿意一笑:「好,那你聽我說……」

    ……

    不久,一人一鬼走進了包廂,同學們早就已經嗨翻了天,方傑正坐在李菲菲身邊,說著一些輕薄的話,惹得李菲菲俏臉發紅,卻又礙於方傑的背景,不敢發作。

    李菲菲見到閻寧,無奈地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方少!」閻寧走到方傑身前,毫不客氣地坐在了方傑與李菲菲的中間,把李菲菲擠到了一旁,而後笑嘻嘻地對方傑說道,「剛才多有得罪,這一杯算我敬你的!」

    說完,閻寧不顧方傑的不快,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隨後重重地拍了拍方傑的肩膀,悄悄地將一根牙簽扎進了方傑的肩膀。

    據吳門鬼術記載,人有三把火,分別位於頭頂與兩肩,陽氣越旺,三把火燒得越盛,鬼也就難以近身。

    而閻寧剛才扎的正是滅人火的穴位,只是輕描淡寫地一扎,等候在一旁的女鬼瞬間鑽進了方傑的身體裡。

    只見方傑猛地打了個哆嗦,而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緩緩站起身,把正在點歌的女同學粗暴地推到一邊,飛快地點了一首《傷不起》,然後扭著屁股走向舞台。

    「方傑這是怎麼了?」李菲菲雖然對方傑沒有好感,但見到方傑舉動如此怪異,也忍不住問道。

    閻寧神秘一笑:「看著吧。」

    「今晚大家高興,我給大家跳一支舞,大家說好不好!」方傑兩手叉腰,面色嬌羞,用鼻音嬌喊道。

    台下的同學們一時間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該回答好還是不好。

    平日裡方傑的狗腿子發覺到了不對勁,趕緊上台抓住方傑,想把方傑帶下去,沒想到方傑去反手搭在了那位小弟的肩膀上,面如桃花,軟聲軟氣地說道:「帥哥,你想陪我一起跳舞嗎?」

    那名小弟嚇得一哆嗦:「方少,你、你說什麼?我可不會跳舞啊!」

    「不會跳舞,我教你!」方傑嬌笑一聲,抓起了那名小弟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腰上,兩人抱在一起晃動起來。

    方傑微微眯眼,表情很是享受,那名小弟則是表情古怪,不明白方傑抽了哪門子風,他又不敢反抗,生怕方傑怪罪,只得配合著方傑跳舞。

    「看不出來,咱們方少在舞蹈方面這麼有造詣!」杜胖子忽然間拼命鼓起了掌,頓時帶動了全場的氣氛,把所有還在發呆的同學們喚醒,大家紛紛鼓掌吶喊,甚至拿出了手機拍照錄像。

    那場景,堪比過去梅艷芳唱戲。

    那名小弟已經快要哭出來了,弱弱地問道:「方少,好了沒啊……」

    「急什麼!重頭戲才開始呢!」方傑白了小弟一眼,而後居然緩緩扯下衣服,露出了肩膀,面帶春意地朝那名小弟吹了口氣。

    「哇!!」

    這回同學們可都坐不住了,鬼哭狼嚎起來,平日裡把面子看得比命還重要的方傑,今天居然當中跳脫衣舞?這要是傳出去,方傑這輩子都別想抬頭做人了!

    杜胖子推開了人群,擠到了閻寧身邊,小聲問道:「大兄弟,你對方傑下了什麼咒,我怎麼感覺他像是鬼附身了?」

    閻寧兩手一攤,無辜地說道:「天地良心,我可什麼都沒做,你看我像是那種會下咒的人嗎?」

    杜胖子上下打量了閻寧一番:「不像,但是我總覺得你今天有哪裡不對勁。」

    「別想太多,好好欣賞就是,來來來,讓我跟方大少爺合張影!」

    閻寧忍著笑拿出了手機,讓杜胖子給他拍照,照片中方傑渾身赤露,像一只水蛇一般纏在那名小弟的身上,畫面說不出的酸爽。

    閻寧眼看鬧得差不多了,便開始對方傑使眼色,示意女鬼離開方傑的身體,可沒想到,女鬼卻沒有理會閻寧的眼神,繼續跳著艷舞,並且緩緩朝窗台移動。

    「不好!」閻寧頓時發現了女鬼的意圖,可已經為時已晚,還沒等閻寧跑到方傑身邊,女鬼便操控著方傑,從窗戶上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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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丟魂


    隨著同學們的尖叫聲,方傑的身影消失在了窗台,閻寧趕緊衝過去探頭查看。

    方傑砸在了二樓的頂棚上,渾身抽搐,身下已經有鮮血緩緩流淌而出,那只附身在方傑身上的女鬼也緩緩脫離了他的身體。

    女鬼回頭看了一眼閻寧,咧嘴一笑,而後飛快地飄走消失不見。

    「媽的,居然被她擺了一道!」閻寧氣得罵娘,這回可真的鬧出事了,「胖子,趕緊打120!」

    沒多久,警察與救護車都到了,方傑那個暴發戶父親也跟了過來,愣是強行把所有人都關在了包廂裡,霸道地說不查明真相誰也不准離開。

    同學們向警方說明了事情的經過,警察頓時懷疑方傑吸食了毒品,才產生幻覺。

    因為人數太多,警察也不好將在場的人全部帶走,只得讓大家做個筆錄就放走了,饒是如此,事情也一直到後半夜才結束。

    方傑經過搶救,算是留住了一條命,但暫時還沒有恢復意識。

    這讓閻寧有些擔心,方傑醒來後會不會記得閻寧對他做的事?要是方傑把閻寧供出來,可就鬧大發了。

    好不容易從ktv脫身,還沒走出大門,閻寧忽然被叫住了:「閻寧,你等等我!」

    閻寧轉身一看,喊他的人居然是李菲菲,他停下腳步,好奇地問道:「校花,啥事兒?」

    李菲菲俏臉微紅:「別喊我校花……我找你有點事,咱們借一步說話?」

    閻寧看了杜胖子一眼,杜胖子郁悶地說道:「見色忘義,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

    「你小子麻利兒的,走遠點!」閻寧笑著踢了杜胖子一腳,杜胖子這才走到一旁去抽煙,閻寧見周圍已經沒人了,才說道,「找我什麼事?我一窮小子,好像幫不上校花你的什麼忙吧?」

    「叫我菲菲就好,都認識三年了,還這麼分生,」李菲菲嘆了口氣,「實不相瞞,我想請你給我父親看看病。」

    「看病?你沒發燒吧?我生物課從來都沒及格過,哪會看病!你還是找個正經的醫生看看吧,別耽誤他老人家了!」

    閻寧說完,作勢欲走,李菲菲趕緊伸手拉住了閻寧:

    「我看到你用牙簽扎方傑了。」

    閻寧的腳步突然頓住,無奈地轉過身:「怎麼,你想威脅我嗎?方傑跳樓可和我沒關系。」

    李菲菲咬了咬牙,委屈地說道:「我想你應該會針灸之類的東西,西醫看不懂的病,中醫未嘗看不懂,所以想找你試試。如果你不想出手的話,也就算了……」

    李菲菲說著,眼睛越發紅起來,好像隨時就要掉眼淚。

    閻寧最看不得女人掉眼淚,特別是李菲菲這種平常非常強勢的女人,他趕緊說道:「得,我幫,我幫還不成嗎!但是我可事先說好了,我可不能保證百分百能醫好你父親。」

    「總比讓我父親等死強!」李菲菲聽到閻寧答應,總算是止住了眼淚,露出了一抹笑容,「謝謝你。」

    過去三年李菲菲都沒對閻寧說過這麼多話,閻寧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得說道:「等醫好了再謝也不遲。」

    李菲菲點點頭,兩人之間忽然有幾分尷尬,閻寧說道:「那我先和胖子回去了,明天你聯系我。」

    「好。」李菲菲點了點頭。

    閻寧剛轉過身,才想叫胖子,卻忽然感覺後背一疼,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體止不住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識。

    ……

    閻寧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醫院裡,他感覺自己的手臂有些發麻,低頭一看,居然是李菲菲坐在病床邊,枕著他的手睡著了。

    「我不是在做夢吧?發生了什麼?」

    閻寧愣了愣,想不通校花怎麼會守在他的病床旁,他偷偷地觀察著李菲菲,李菲菲的模樣看起來有些狼狽,光潔的額頭上還垂下幾縷調皮的劉海,顯然昨晚折騰了一宿。

    閻寧不敢吭聲,生怕驚醒了身邊的美人。

    就在這時,窗簾忽然被一股陰風吹起,一道白色的影子飄進了病房,緩緩地走到了閻寧的身前。

    閻寧見到這幅場景,頓時神經緊繃,來者不是其他人,正是昨晚差點害死方傑的那只女鬼。

    「你來做什麼,不怕我弄死你?」閻寧冷聲說道。

    「大師別這麼凶嘛,」女鬼嬌笑一聲,又瞥了一眼還在熟睡中的李菲菲,「喲,你身邊的這位可真是美人胚子!」

    閻寧擔心女鬼會對李菲菲不利,知道此時不能服軟:「你再不離開,我定然將你打得魂飛魄散!」

    女鬼聽後,竟微微後退了一步,對閻寧行了一禮:

    「恩人,我是來道謝的。咱們鬼有鬼的規矩,恩怨情仇在閻王爺面前都一賬銷,是投胎為人還是下地獄,都已有了安排,我只是不想讓方傑害了人後還如此好過罷了。」

    女鬼說得情真意切,閻寧不由得有些心軟,女鬼確實按照了閻寧和她的約定,沒有害死人,否則昨晚那個高度,方傑必死無疑。

    閻寧對女鬼所說的「鬼的規矩」並不大了解,正想詢問,女鬼卻先說到:「看在恩人出手助我的份上,我有一個消息必須告訴你。」

    「什麼?」閻寧好奇道。

    「恩人之所以能看到鬼,不是因為你的修為到了,而是因為——你的三魂七魄已經不完整,准確地說,你丟了一魂,」女鬼說道,「三魂乃是人之精魄所在,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丟了一魂,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你昨天暈倒就是因為魂魄不穩定。」

    閻寧聽完,在心中狠狠地問候了一便範無救的祖宗十八代。

    那晚範無救用勾魂鏈抽了閻寧一鞭,閻寧的那一魂肯定是在那時候丟的。

    「丟了這一魂,會怎樣?」

    「如果你在七天之內找不回自己丟失的那一魂,剩余的兩魂也會緩緩脫離你的身體,到時候你魂魄不全,連孤魂野鬼都做不了。」

    閻寧再次問候了一遍範無救的親朋好友。

    「看在你助我報仇的份上,希望你接下來的七天裡盡量小心一些……有一些孤魂野鬼,就喜歡奪取魂魄不全的生人軀體,我想他們很快就會找上門來的。我的時日已到,幫不了你了,還望你好自為之。」

    女鬼說完,再次微微躬身,身體緩緩消失,好似從來沒有出現在這病房中一般。

    「等等!」閻寧心中還有疑惑,卻已經來不及詢問,驚慌之下倒是把李菲菲給吵醒了。

    「閻寧……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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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鬼吸陽氣


    「閻寧……你醒了?!」

    李菲菲被閻寧驚醒,也顧不得形像,驚喜地喊道。

    閻寧還沉浸在自己丟魂的事情中,有些走神地回答說:「啊?醒了醒了!」

    短短七天的時間,不但要從範無救手裡找回自己丟的魂魄,還要時刻提防著周圍那些對自己圖謀不軌的鬼魂。

    這對閻寧來說,足以頭疼,他哪還有心思搭理李菲菲。

    「昨天你突然昏倒了,可把我們嚇壞了。」李菲菲說道。

    「可不是嘛,咱們的李大校花可著急了!」

    這時候杜胖子推門進來了,手裡還端著一杯溫水,李菲菲聽到胖子的話,俏臉一紅,趕緊解釋說:「咱們好歹是同學,我又是班長……」

    閻寧擺了擺手,打斷了李菲菲的話。他知道李菲菲的眼光很高,不可能隨隨便便喜歡上自己。

    如今她這麼關心自己,無非是在為她父親求一條生路罷了。

    「話說,你小子背上那道傷是怎麼回事?誰打的?告訴哥們兒,我非得和他沒完!」杜胖子把手裡的水遞給了閻寧,憤怒地說道。

    閻寧把水放在一旁,趕緊用手機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後背,發現後背居然有一條長長的黑印,分明就是範無救那晚留下的鞭痕,閻寧嘆了口氣:「別提了,晦氣!」

    也不知道方士天和範無救兩人那晚究竟結果如何,這都兩天了,方士天還沒來找他,難不成是被範無救抓走了?

    方士天可是閻寧目前唯一的依仗,要是他都被範無救打敗了,下回閻寧再遇到範無救,可絕對逃不出他的手心。

    閻寧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範無救為什麼要抓他,這讓他很是憋屈。

    閻寧又想到吳門古籍,閻寧趕緊問道:「我的書包呢?」

    杜胖子指了指床頭:「在這兒呢。」

    閻寧打開書包一看,好在古籍和算珠都還沒有丟。有吳門古籍在,閻寧才對活下去有一絲信心。

    「這就是你的醫書嗎?能不能借我看看?」李菲菲突然出聲道,在方傑的車上時,她看到閻寧翻閱了一本古籍,正是閻寧書包裡的這本。

    閻寧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沒有答應校花的請求:「這是我們的祖傳家寶,外人不能看的。」

    李菲菲有些失望地點點頭,不再說話。

    閻寧覺得尷尬,但吳門古籍裡面的內容太過玄妙,李菲菲還是不看的好,所以閻寧只能狠心拒絕美人的要求。

    「哎呀,小寧寧說的是『外人』,李菲菲可不是!」杜胖子調笑道,「校花,容我叫你一聲弟妹,我做主讓小寧寧把書給你看!」

    李菲菲被杜胖子這麼一調笑,頓時滿臉通紅,雙手抓著自己的衣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閻寧見狀,對著杜胖子罵道:「死胖子,別占人家便宜,要喊也得喊嫂子!」

    這回李菲菲可真是坐不住了:「你們倆別拿我開玩笑了!」

    閻寧兩手一攤,示意自己不說話,李菲菲才說道:「你身體沒事了嗎?我爸就在這家醫院,你方便的話,能不能過去看看……」

    閻寧苦笑一聲,李菲菲倒是心急,自己現在的狀況也不樂觀,精神有些萎靡,而且隨時會暈倒,但基本的行動還是可以做到的,於是點了點頭:「你帶我去看看。」

    杜胖子愣了愣:「你們倆這是要見家長啊?」

    「你小子先滾回家,回頭慢慢跟你解釋。」閻寧翻了翻白眼。

    杜胖子自討沒趣:「你這兩天越來越怪了,別不把我當兄弟就好。」

    閻寧笑了笑,雖然他經常欺負杜胖子,可他知道杜胖子是真心把他當兄弟,所以安慰道:「放心吧,我最近有些焦慮,等事情過去了,我慢慢跟你解釋。」

    杜胖子這才嬉皮笑臉地答應,回家去了。

    閻寧自己還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活過七天,如果到時候自己沒能活下來,關於這幾天的經歷還是不要告訴杜胖子為好。

    杜胖子離開後,閻寧背上了書包:「走吧,咱去看看你父親。醜話說在前頭,我可不能保證醫好你父親。」

    吳門醫術博大精深,如今閻寧不過是現學現用,哪能與真正的醫生相比。

    對於醫治李菲菲父親的事,閻寧自己心裡也沒底。

    李菲菲帶著閻寧,乘著電梯到了醫院的vip病房。

    閻寧有些吃驚,這vip病房費用可不低啊,據說每個病人單獨一間病房,並且單獨專門配備自己的醫生護士,用最好的藥,吃最好的菜,甚至門口還有保安24小時巡邏。

    過去閻寧只知道李菲菲家境不錯,可沒想到居然能住得起這樣的病房。

    富翁與窮光蛋之間不過隔著一家醫院,李菲菲家人這般做法,簡直是看不起醫院啊!

    李菲菲把閻寧領到病房外,這間病房門並沒有站著保安,李菲菲推門進去,房間裡的護士都趕了出去。

    閻寧站在病房外,感覺有些陰寒,後背涼颼颼的。

    才走進病房,閻寧臉色就變得有些陰沉。只見病床上躺著一個中年男子,長相與李菲菲有些相似,但此時臉色發青,雙眼緊閉,好像極為痛苦。

    讓閻寧緊張的是,李菲菲的父親身上居然趴著一個人!

    准確來說,是一個穿著病號服、披頭散發的女鬼,她趴在李菲菲父親身上,姿勢扭曲,正張嘴吸食著他的陽氣,表情看起來極為享受。

    「這就是我爸,他叫李立國。」李菲菲介紹說道。

    沒等李菲菲介紹病情,閻寧便打斷道:「你先出去,我要和你爸單獨待一會兒。」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快出去。」閻寧不由分說地將李菲菲推了出去,緊緊地鎖上了門。

    女鬼還沉浸在吸食陽氣的快感中,並沒有察覺到閻寧的不對。

    閻寧假裝若無其事般走到了病床旁,假惺惺地說道:「岳父啊!你怎麼變成了這幅模樣!」

    女鬼聽到閻寧的聲音,不屑一笑,繼續吸食著陽氣。

    閻寧見女鬼放松警惕,突然拿起一旁的輸液針頭,狠狠地扎在了女鬼的後頸。

    女鬼頓時無法動彈,驚恐地喊道:「你是誰!」

    閻寧松了口氣,這定魂針還真靈,屢試不爽!

    「誰讓你吸他的陽氣的?滾下來!」

    中了定魂針的鬼魂,會顯出身形,並且能被實物傷害到。

    閻寧抬腿將女鬼從李立國身上踹了下來,女鬼狼狽地在地上打了幾個滾,連忙求饒道:「大師饒命!我只不過是只才死不久的孤魂野鬼,路過這裡見到這家伙的陽氣渙散,才忍不住起了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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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不速之客


    「管你是不是路過,吸人陽氣就是不對,趕緊給我吐出來!」閻寧毫不客氣地說道。

    女鬼苦笑一聲,無辜地說道:「這……這沒法吐啊!」

    閻寧一愣,回想起吳門古籍的內容,才知道女鬼說的是實話,不過他還是不甘心:「那你也得想個法子補償人家,否則別想離開這裡。」

    閻寧說著,又找了一根針頭,在女鬼身前比劃著。

    女鬼見識過閻寧的厲害,不敢造次:「你想怎麼樣?」

    閻寧回頭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李立國,見他依然神情痛苦,便問道:「你們鬼魂是怎麼辨別活人的陽氣強還是弱的?」

    「你不知道?」女鬼表情一滯。

    「我對這些不太了解,但是弄死你還是可以的。」閻寧冷聲說道。

    吳門鬼術中的道術都極為凶殘,隨便一個便能將這些鬼魂打得灰飛煙滅。只不過閻寧如今道行尚淺,那些厲害的道法他連皮毛都無法領悟。

    「人死後三魂七魄離開身體,凝聚成魂魄,緩緩地就會領悟到一些輪回的規則。我們看到活人的時候,本能地就能感覺到他們的身體狀況……」女鬼又看了一眼閻寧,「比如大師你,你好像丟了一魂。」

    「這個不用你管,」閻寧不太願意提這件事情,「你倒是說說看,床上躺著的這位如今是什麼狀況?」

    女鬼想了想:「他跟你情況差不多。人分天地人三魂,如今他已經丟了天魂和地魂,只有人魂死守在身體裡,不過不出今日,那人魂也會消散。」

    閻寧頓時一驚,李菲菲的父親遇到了什麼事,居然把魂給弄丟了。

    「大師,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能放我走了吧?」女鬼求饒道。

    「下次別讓我再看到你吸人陽氣了,早點投胎去吧。」

    閻寧點了點頭,上前將女鬼後頸上的針頭拔出,沒想到女鬼突然發難,飛身掐住了閻寧的脖子!

    「小子,你也就會點皮毛之術罷了!吸了你的陽氣,足夠讓我少修煉幾百年!」女鬼用恐怖的聲音興奮地喊道。

    閻寧暗暗罵娘,本以為這只女鬼會與之前作弄方傑的女鬼一樣好說話,看來自己看走了眼。

    他只覺得脖子上傳來一陣灼燒感,無法呼吸,很快便翻起了白眼。

    女鬼見閻寧無力反抗,便張開了嘴巴,閻寧感覺自己的意識一陣恍惚,腦子裡傳來一陣撕裂感,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魂魄被女鬼吸食。

    「媽的,你還真敢吸!」

    面對死亡的威脅,閻寧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掙扎著從書包裡掏出了一顆算珠,狠狠地拍在女鬼的腦袋上,只聽女鬼一陣凄厲的慘叫,而後化作青煙消散!算珠應聲落地,緩緩失去了光澤。

    「砰——」

    這時候病房的大門突然被撞開了,李菲菲領著兩個保安衝了進來,兩個保安見病房內一片狼藉,當場將閻寧按倒在地。

    閻寧剛才大戰女鬼,早就沒了力氣反抗,只得趴在地上大聲質問李菲菲:「你這是做什麼?!」

    李菲菲趕緊將兩名保安勸下:「剛才我聽到病房裡有打鬥的聲音,還有女人的慘叫聲,以為……」

    閻寧從地上爬起來,深吸了一口氣:「你讓他們倆先出去,我有話跟你說。」

    李菲菲遲疑了一下,這才讓保安都出去。她從閻寧眼中看出了絲絲怒氣,不明白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閻寧剛才被女鬼擺了一道,本來就不穩定的魂魄更加渙散。再加上剛才被李菲菲帶進來的保安控制,心中早就憋著一團火。眼前的李菲菲換做別人,閻寧早就甩頭走人了。

    李菲菲發現閻寧脖子上有兩道紅印,仔細一看,居然是兩個血手印,頓時嚇得不輕:「你脖子上的手印是怎麼回事?」

    閻寧伸手摸了摸,頓時疼得咧嘴,他將衣領拉高了幾分:「沒什麼……你父親看過醫生了吧,他們都怎麼說?」

    閻寧不想說,李菲菲如今也不敢多問,只說道:「醫生們都查不出個所以然,可我爸已經昏迷半個多月了,而且心跳越來越慢……」

    閻寧苦笑一聲:李立國是丟了魂,可不是生病,醫生當然查不出問題來。

    「我剛才看過了,你父親的病因我也查清,但是想要醫好他還需要點難度,我們必須加快速度,否則你父親活不過今晚!」

    李菲菲聽後,一雙眼睛瞬間變得通紅:

    「醫生也是這麼說的。閻寧,如果你有辦法的話,一定要救救我爸爸,我母親去世的早,從小是我爸把我帶大,如果你能把他醫好,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李菲菲的話讓閻寧多少有些共鳴,他與李菲菲境遇想通,同樣是幼年喪母,被父親一手拉扯大。

    至於李菲菲的「什麼條件」,究竟尺度有多大,閻寧不由得有些邪惡地笑了笑,但隨即忘在腦後,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所以從現在開始,別讓別人來打擾我。」閻寧嘆了口氣,找了把椅子坐下,便開始查閱起吳門古籍。

    李菲菲則是坐在了病床旁,面色憂愁地整理著李立國的衣服。

    閻寧偷看了李菲菲一眼,不得不說,這丫頭倒是真心孝順,衝著這一點,閻寧還是想盡全力挽救李立國的性命。

    只不過丟魂這樣的事可不簡單,否則閻寧早就把自己丟的那一魂找回來了。

    閻寧將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全拋在腦後,開始認真研究起吳門古籍。

    一晃便是兩個小時過去,李菲菲見天色已晚,便去給閻寧安排晚餐,卻帶了一名不速之客回來。

    「菲菲,你可不能迷信啊!隨便在街邊找一位神棍,就來給李先生治病了?」

    刺耳的聲音響起,閻寧回頭一看,李菲菲帶了一位年輕的醫生走了進來。

    李菲菲有些尷尬:「他不是神棍,是我的同學。閻寧,這位是我爸的主治醫師,周濟。」

    閻寧點了點頭,知道這位名叫周濟的醫生對自己沒好感,也就沒想多交流。

    可周濟見閻寧露出這般高傲的姿態,頓時不滿起來。

    他可是全醫院裡最年輕有為的醫生,到哪兒都被人客客氣氣地供著,閻寧這樣的態度,顯然是對他很不屑。

    而且,眼前這位李菲菲大小姐的父親今晚就得到閻王爺那兒報道,自己目前與李菲菲發展得又好像很有前景……

    周濟可不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無論他是為了泡李菲菲還是為了給李立國治病,都不是周濟想看到的。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7 14:58
9.第9章 遭人惦記


    「李先生的病,還是交給我們處理為好。菲菲,你可千萬要小心外頭那些下三濫只會翻旁門左道的騙子。」周濟陰陽怪氣地說道。

    「他……」

    李菲菲才想解釋,閻寧卻合上了古籍,起身說道:「那請問周濟醫生,李叔叔的病,你可知道病因為何?怎麼醫治?」

    周濟一時語塞,李立國的病他根本無從下手,如今只能開著全院最貴的葡萄糖來維持他的生命。

    除此之外,他別無他法。

    「如果你治不好他,還請你出去,別打擾我。」閻寧冷聲說道。

    周濟聞聲,心中憤怒無比,但還是要在李菲菲面前裝作高雅的姿態:

    「你口口聲聲說這麼多,無非是想騙錢罷了。我這裡有些錢,你拿去,快點離開,別耽誤我治療病人。」

    李菲菲有些擔心地看著閻寧,她對閻寧並沒有什麼底氣,只知道閻寧似乎會針灸罷了。

    如今經過周濟的提醒,也開始有了幾分懷疑。

    閻寧察覺到李菲菲的眼神,心裡略微不快。又見到周濟手裡的錢,毫不猶豫地接了過來,嘿嘿一笑:

    「那我就觀摩觀摩周醫生的高見,看看你是怎麼治好李先生的。」

    閻寧對李立國的稱呼從李叔叔變成了李先生,不知為何,這樣的細節讓李菲菲心中有些失落:他是不是生我的氣了?要是他不肯出手救我父親,我該怎麼辦?

    周濟見到閻寧服軟,還下賤地收了自己的錢,頓時眉開眼笑,好像勝利者般抬起的腦袋,但隨後他又陷入了尷尬的境地:他今天來,不過是給李立國換葡萄糖罷了,哪有什麼法子醫他。

    閻寧見周濟半天不說話,才對菲菲說道:

    「校花,既然你請我來給你父親治病,那就請你相信我。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沒必要讓我過來,否則大家都有不愉快,李先生的病也沒個法子。你說對不對?」

    說完,閻寧作勢欲走,李菲菲趕緊拉住閻寧:「閻寧,我不是那個意思!」

    「但是我的意思,你應該懂。」閻寧看了一眼周濟。

    李菲菲這才反應過來,在心裡斟酌一番,而後對周濟說道:「周醫生,還請你出去一下。」

    「菲菲,你真的相信這臭小子?」周濟不敢相信地看著李菲菲,沒想到她會幫一個江湖騙子。

    「我爸已經住院半個月了,你們連個病因都沒查清楚,」李菲菲嘆了口氣,「我必須為我爸考慮。」

    周濟看著李菲菲,半天說不出話,隨後一甩衣袖,氣憤地離開了。

    李菲菲見到周濟離開,有些哀怨地說道:「我把我爸的主治醫生都得罪了,你可千萬有點真本事。」

    閻寧笑了笑,取來了一根針管,扎在了李立國脖子處。

    只見肉眼可見的黑氣順著針管溢出,李立國的臉色頓時好看了不少。

    李菲菲見此,面露喜色:「有效果了!」

    閻寧卻說道:「這只是延時之法,不能治本,想要救回你父親,沒這麼簡單。」

    說完,閻寧伸手寫出了幾張藥方,遞給了李菲菲:「這些藥你立馬去給我找來,找最好的中醫煉成藥丸。還有,我需要一副針灸用的銀針,再弄點黑狗血。」

    李菲菲接過藥方一看,上頭密密麻麻寫著的全是中藥的名稱,許多她都聞所未聞。

    但是為了救李立國,她也顧不得太多,馬上找人安排:「那你呢?」

    「我要回家拿一樣東西。」閻寧留下一句話,便離開了病房。

    李菲菲看著閻寧急匆匆離開的背影,忍不住自言自語道:「閻寧,我父親的性命,可全交在你手裡了。」

    ……

    「宋老,你說我兒子不是吸毒跳樓的?」

    在市中心的一棟大廈中,一位體態臃腫,身穿花襯衫、脖戴金項鏈的中年人憤怒地說道。

    在他身邊,站著一位身穿布衣的老頭,老頭佝僂著背,看起來弱不禁風,手裡還攥著兩顆大鐵球,不停地交換著位置。

    他的臉上溝壑縱橫,半邊臉面目模糊,像是被火燒焦了一般。

    「我在方傑的肩膀上找到了一根牙簽。」老人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這能說明什麼?」戴著金項鏈的中年男子正是方傑的父親,方富甲。

    「有人用邪術讓少爺被鬼附身,少爺並不是吸毒至幻跳樓,而是被鬼魂控制著跳樓的。」

    說著,宋老從袖中拿出了一個瓶子,打開瓶口,一道白色的人影幽幽飄了出來,正是那天差點害死方傑的女鬼!

    此時她的身體千瘡百孔,無比虛幻,好像隨時都會消散一般。

    「你、你想做什麼!」女鬼見到宋老,頓時驚恐地喊道。

    宋老又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把糯米,慢慢地淋在女鬼的身上,女鬼痛苦地慘叫著。

    宋老眯著眼睛,好像在享受女鬼的慘叫聲一般:「說吧,是誰幫你上了方傑的身?以你的本事,不可能獨自進入方傑的身體。」

    女鬼沉默了一番,不知道該不該將閻寧供出來。

    宋老見此,又將一把糯米撒在了女鬼身上,女鬼終於忍不住說道:「是方傑的同學!一個叫閻寧的家伙,我只知道這些!」

    宋老這才滿意地大手一揮,將女鬼收進瓶中。

    方富甲聽後,面露凶意:「沒想到我兒身邊居然有如此高人,如果不是宋老你明察秋毫,或許我們父子倆還真吃了啞巴虧!」

    方富甲是靠走私發家致富的,骨子裡就是混混的氣息,容不得別人欺負他分毫,更別提他的寶貝兒子。

    宋老冷笑一聲:「算不上是什麼高人,只不過是會點皮毛的小娃娃罷了。」

    「小娃娃也留不得,宋老,我給你十萬,你親自出手,把他送去見閻王爺。」方富甲說道。

    「二十萬。」

    「可以,但是我要你把他的魂魄帶回來,給我兒子慢慢折磨!」方富甲殘忍地說道。

    宋老點了點頭,眼中透露出嗜血的光芒:沒想到吳門鬼術重新現世,這個叫閻寧的小子,難不成是他的傳人?

    不論如何,在宋老的眼中,閻寧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菜鳥。替方富甲報仇只是順手而為,宋老的真正目的,是閻寧手裡的那本吳門古籍。

    「小子,希望你不要跑太遠,否則,就不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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