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茅山之陰陽鬼醫 作者:鬼哭老朽(已完成)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7 14:58
10.第10章 血戰


    閻寧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惦記上了,但他心中依然苦悶。

    剛才查閱了吳門古籍,他倒是知道如何醫治李菲菲的父親了,但……要用到斷續。

    閻寧與李立國的情況相同,必須要用還魂丹來還魂,李立國需要,閻寧同樣需要。

    可斷續只有一株,救得了李立國,閻寧自己就沒了保障,七天之內,要是想不到辦法解決,閻寧必死無疑。

    「閻寧啊閻寧,你說你裝什麼大尾巴狼,好端端的吊絲不做,非得蹚李菲菲渾水,就算救了人家父親,人家也不一定會喜歡你,又何必搭上性命去救他呢。」閻寧自言自語地嘆著氣。

    閻寧從來就不是什麼偉大的人。

    他從小跟著父親省吃儉用,什麼苦頭都吃過,也被人欺辱過,深知這個社會的冷漠與險惡。

    好不容易得到一些或許能夠改變自己命運的東西,如今卻要拱手相送,還得搭上性命,換做是誰心裡也不好受。

    「管他的呢,反正我還有七天時間,先把李立國救了再說。」

    閻寧一咬牙,不再糾結,推開房門,卻見家裡被翻得亂七八糟,家具散落在地,好像被小偷光顧了一般。

    「不是吧?這麼倒霉?」閻寧趕緊打開床頭的抽屜一看,存放著斷續的藥盒果然已經不見了蹤影。

    閻寧頓時急了,裡裡外外找了三遍,才確認斷續真的被偷了。

    「真尼瑪晦氣!」閻寧吐了一口口水。

    就在這時,閻寧察覺到了不對勁,仿佛黑暗中有人在盯著他一般。

    他回頭一看,不知何時門外已經站著一個佝僂的人影,人影手裡拿著一個黑色的小盒子,正是存放著斷續的藥盒!

    閻寧見到那位老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罵罵咧咧地說道:

    「媽的,一把年紀了還做這種小偷小摸的事,別怪我沒提醒你,趕緊把東西還給我,否則我把你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那位老頭自然是宋老,他掂量掂量藥盒,沒有說話。

    「別以為我不打老人啊!我數三下,再不交出東西我就出手了!我下手很重的,一拳絕逼打死牛!」閻寧說著,一步步向老頭靠近。

    但下一秒,他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還沒來得及躲避,便感覺小腹一陣劇痛,身體不由自主地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牆上。

    「小家伙,」宋老走到了閻寧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臉,「你師父沒教過你,什麼叫尊老愛幼嗎?」

    閻寧知道自己碰上的不是善茬兒,心裡叫苦連天,但嘴上依然不服軟:「尊老也不是尊你這種偷雞摸狗的老雜碎!」

    「哼!」宋老抬腳狠狠地踩在閻寧的胸口,閻寧感覺自己的肋骨仿佛都斷了幾根,「你師父是誰?」

    閻寧咬著牙,不肯出聲,腦子裡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方士天的影子。

    「不肯說?也罷,反正都是吳門的人。這些都不重要,把《吳門鬼術》交出來吧。」

    宋老看起來弱不禁風,實際上腳底有千鈞之力,閻寧感覺喉嚨一甜,竟然吐出了一口鮮血!

    原來這老頭是衝著吳門古籍來的,閻寧腦子飛快地運轉著。

    他得到吳門古籍不過兩天的時間,也沒告訴過任何人,眼前這個老頭是怎麼知道的?看這老頭的模樣,似乎修為不淺,為什麼還想要吳門古籍?

    宋老緩緩地加重腳力,閻寧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心想吳門古籍總歸是身外之物,犯不著搭上性命,閻寧一咬牙:「在我書包裡!」

    「早說不就不要受這些苦了?」宋老冷笑一聲,奪過閻寧的書包。

    「我哪知道你要的是那破玩意兒!」閻寧郁悶地喊道。

    這老頭見面就把自己胖揍一頓,如果一開始就說是要吳門古籍的,閻寧也就直接給了,如今卻白挨了一頓打。

    宋老粗暴地將書包撕碎,吳門古籍自然落入他手,宋老隨意地翻了翻,眼裡頓時流露出了興奮貪婪之色:「居然真的是它!天助我也!」

    閻寧靠在牆角,無力地說道:「不過是一本破書,你要它做什麼?」

    宋老恥笑道:「原來你不過是半路出家的小廢物,機緣巧合得到這本古籍罷了。茅山吳門一脈以醫術橫行天下,其中吳門金針又是吳門精髓之最,你小子哪知道其中的奧妙!」

    閻寧心中為吳門古籍的來歷吃驚,也明白了吳門古籍的珍貴,但此時迫於壓力,只得拱手讓人:「古籍你也拿到手了,還請把藥盒還給我。」

    宋老聽後,不屑地大笑道:「你還痴心想要斷續?小子,你可知道你惹到了不能惹的人?」

    閻寧這回可聽出了宋老的來歷:「是方家派你來的?」

    關於吳門古籍,閻寧只有在作弄方傑的時候用過,眼前這老頭肯定是方家請來的高人,從方傑肩膀上插著的牙簽推斷出吳門金針的事,這才找上門。

    「小子腦袋倒是靈光,」宋老從懷中掏出了一柄匕首,抵在閻寧的脖子上,鋒利的刀鋒頓時在閻寧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實不相瞞,方家出了二十萬買你的命,喋喋,他們可不知道,你手上的這本吳門古籍的價值可遠超二十萬!」

    閻寧感受到死亡的威脅,渾身的汗毛倒豎。

    事到如今,閻寧如果再不做反抗,一定會死在眼前這個糟老頭手裡!

    想到這裡,閻寧突然大喝一聲,翻身從抽屜裡拿出了一顆算珠,狠狠地拍在宋老的臉上。

    算珠爆發出一陣金光,居然將宋老強行擊飛,甚至撞倒了一面牆才停下來!

    「我去,這玩意兒對活人也這麼管用?」

    閻寧將手裡已經失去光澤的算珠隨手丟棄,而後抓起地上的吳門古籍與藥盒、還有剩下的算珠,便撒丫子狂奔而逃。

    廢墟之中,宋老緩緩爬了出來,只見他滿身鮮血,一顆眼珠子已經碎裂不見。

    此時他的臉色異常難看,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栽在一個黃毛小子手裡。到手的鴨子卻飛了,這對宋老來說,已經達到他能忍耐的極限!

    「閻寧是吧,我宋彥必讓你生不如死!」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7 14:58
11.第11章 追殺


    閻寧離開了家,立馬鑽進了小巷,這周圍地勢崎嶇復雜,他在繞過幾個彎後,便不再擔心宋老會追過來,減緩了逃跑的速度。

    懷裡抱著兩件寶貝,現在居然成了燙手的山芋,閻寧郁悶地想到。

    他倒是不怕會有別的人來抓自己,宋老既然知道吳門古籍的價值,自然打算獨吞,不可能把消息給放出去。

    閻寧又開始頭疼起來:一個範無救還不夠,現在還多了一個糟老頭子,偏偏這個糟老頭子還這麼厲害。

    反正閻寧也孤家寡人一個,沒有多大牽掛,想要在這個城市裡把他找出來,也並不是多容易的事。所以閻寧還是打算先解決李立國的事。

    他用之前周濟給他的錢打了一輛的士,這才給李菲菲打電話:「喂,菲菲嗎?我拿到東西了,我要的銀針准備好了嗎?」

    「准備好了,都是最好最貴的。」李菲菲答道。

    「好,我這就過去。」

    閻寧掛斷電話,又趁著在車上的時間重新復習了一遍回魂針。

    這回魂針屬於鬼針之下,屆時需要用三十六根銀針封鎖人體三十六陰穴,再用吳門招魂咒進行招魂,整個流程無比繁雜,光是招魂咒的口訣,閻寧就花了不少時間才記下。

    「嘶……糟老頭子下手還真重,」閻寧干咳了兩聲,心裡暗罵道,「沒想到方傑家裡居然供著這麼一位高人,這下可麻煩了。」

    閻寧本來只是抱著作弄方傑的心思對他使用邪針的,可沒想到如今事情鬧得如此之大,甚至惹禍上身,腦袋變成別人眼中的取款機。

    如果方士天那家伙在就好了。閻寧腦中忍不住浮現出方士天的影子,心中暗暗為他祈禱,希望他能擺脫範無救,然後立馬來找自己。

    至少有方士天在,閻寧才會有一絲的安全感。

    此時正是晚高峰,閻寧的的士被堵在路上水泄不通,閻寧心中著急,卻猛地發現了坐在前頭駕駛座的司機有些不對勁。

    正常的司機遇到堵車,要麼罵罵咧咧,要麼低頭玩手機,而前頭的這位司機,卻什麼也沒做,只是偷偷地從後視鏡觀察著自己,他的一只手搭在角落,似乎隨時會掏出什麼東西。

    閻寧不動聲色地晃了晃腦袋,見到四周隱隱有四個黑衣人呈包圍之勢靠近的士,四個黑衣人面色不善,口袋裡有著不規則的凸起狀,似乎有備而來。

    糟了,暴露了!閻寧面無表情,心裡早就掀起驚濤駭浪:方家的勢力果真如此之大?!

    心裡來不及考慮,閻寧毫不猶豫地將古籍與斷續抱在懷中,推開了的士的門,就在這時,閻寧的耳邊響起了震耳的槍聲,一道火光在閻寧面前一閃而過!

    閻寧低頭一看,自己身前的車門上還冒著煙,一個恐怖的彈孔出現在了車門上!

    槍聲頓時在街道上引起一陣恐慌,原來就水泄不通的街道頓時更加擁擠。

    「媽的,玩這麼大?」閻寧怒罵一聲,又回到了車上。

    這時坐在前頭的司機突然發難,掏出了一把匕首就像閻寧刺去,好在閻寧反應迅速,急忙躲避,饒是如此,鋒利的匕首也劃破了閻寧的衣角。

    「真當老子好欺負!」

    閻寧一咬牙,抬腿狠狠地踢在司機的手臂上,司機吃痛丟下了匕首,閻寧奪過匕首反抵在司機的脖子上,「開車!」

    「小子,你不敢殺人的,還是乖乖就範吧。」司機臉上露出了凶狠的表情,他不會相信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大學生敢殺人。

    閻寧眼見外頭的黑衣人馬上就要將車子包圍,當下把心一橫:方家都動用槍來抓我了,要是被他們抓到,我肯定生不如死,事到如今,必須放手一搏!

    想到這裡,閻寧手裡微微用力,司機的脖子頓時被割開了一道口子,鮮血往外噴湧而出,閻寧面露凶光:「開車!真當老子不敢殺人?」

    由於研究了吳門古籍的原因,閻寧割得恰到好處,沒有觸到司機的動脈,但也疼痛難忍。

    司機這回終於慌了神,腳下狠踩油門,四名黑衣人見到車子突然發動,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好在子彈並沒有擊中車子的要害,司機一口氣撞翻了好幾輛汽車,拐進了一個小道。

    閻寧收回了匕首,回頭見到沒有追兵追來,這才說道:「疼嗎?」

    司機感受到死亡的威脅,面色青紫,哀嚎不斷,更別提回答閻寧的問題了。

    「放心吧,沒有割到動脈,你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專心開車,先往郊區開三公裡,然後我就放你去醫院。」閻寧命令道。

    司機聽到閻寧的話,再摸摸自己的傷口,居然已經停止流血,他這才松了口氣,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閻寧冷笑一聲:「你來抓我,卻不知道我是什麼人?」

    「大哥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從來不問為什麼。」司機說道。

    「那就別問我為什麼,」閻寧又問道,「你們大哥是誰?」

    司機搖了搖頭:「不能說,說了要掉腦袋。」

    「你要是不說的話,我現在也能讓你掉腦袋。」

    司機倒是聰明人,猶豫了片刻後說道:「我大哥叫義虎。」

    「不是方家的人?」

    「我們與方家沒關系。」

    「我記住了,回去告訴你大哥,今日我閻寧大難不死,改日必將登門造訪!」閻寧惡狠狠地說道。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閻寧知道這個道理。他現在不過是無名小卒,任人揉捏。

    方家,還有這個義虎,都可以來搶他的東西,可將來……

    閻寧從來就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別人要他的命,他拼死也要反咬一口。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義虎也會找上門,但閻寧心中已經暗暗打算,這一筆賬,閻寧會找他們慢慢還。

    車子一路狂飆,終於開到了市三環以外,閻寧讓司機把車開到高架橋下,這才離開。

    經過剛才的經歷,閻寧深知方家與義虎兩方勢力的耳目眾多,所以如今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在街上晃悠,只能偷偷找小路,一步一步繞回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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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回魂


    當閻寧走進病房時,他的手機正好響起,而病房中的李菲菲神色焦急地拿著手機。

    「別打了,我到了。」閻寧說道。

    李菲菲見到閻寧終於出現,頓時眉頭一松:「你去哪兒了?為什麼這麼久才過來?啊!你身上怎麼……」

    閻寧此時渾身髒兮兮的,衣服上還沾有不少血跡,看起來極為狼狽。

    閻寧擺了擺手,關上了房門,又把手裡的東西放到一旁:「一言難盡,李叔叔怎麼樣了?」

    李菲菲回到了李立國身邊,一臉憂愁地說道:「你那一針略微有一些效果,父親剛才猛地咳了幾聲,咳出了一個血塊。周濟又來了一趟,不過他是來讓我准備後事的。」

    「周濟醫術或許不錯,但他還醫不了你父親的病,」閻寧上前一探,李立國臉上似乎有一股黑氣纏繞,最後一魂已經極不穩定,「我讓你辦的事都辦好了嗎?」

    李菲菲趕緊拿出藥盒:「按你的吩咐,我找了全市最好的中醫,把你的藥制成了藥丸,那個老中醫還說……還說這是回魂丹的藥方。」

    閻寧眉頭一掀:「他居然知道回魂丹?」

    回魂丹可是吳門古籍上記載的東西,這位老中醫居然知道回魂丹,這如何讓閻寧不驚訝?

    「這真的是回魂丹?」李菲菲更驚訝。

    「那位老中醫叫什麼?」

    李菲菲答道:「好像姓翁,我也是托人才找到他的。」

    「這事回頭再說吧,先給你父親還魂要緊,把我的銀針給我。」

    李菲菲遞上了准備好的銀針,閻寧接過一看,滿意地點了點頭,李菲菲准備的銀針全用純銀打造,針尖無比尖銳,針體細長筆直,針柄還帶有方便提插捻轉的螺紋。

    看來這套針灸針一定價格不菲,李菲菲為了救她父親,倒是願意下本錢,閻寧想到。

    如今許多醫館都用不鏽鋼針灸針,因為銀針太軟,容易斷裂。但其實針灸之術又其實直進直出如此簡單?吳門古籍記載的方法,許多一定需要銀針才能到達成。

    在李菲菲的幫助下,閻寧將李立國的衣服剪破,又將銀針浸入早已准備好的黑狗血中,在酒精燈上來回灼燒後,才小心翼翼地刺進李立國的穴位中。

    閻寧是第一次如此認真地使用吳門針術,不免有些緊張,每一針都無比小心,只要出現絲毫偏差,便有可能讓李立國萬劫不復。

    針柄在空氣中來回地顫抖,閻寧每松開一次銀針,便要抹一把汗水。李菲菲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忍不住幫閻寧抹汗。

    僅僅三十六根針,閻寧愣是插了三個小時才全部入體,此時李立國已經像是一頭刺蝟一般,看起來有些驚悚。

    「砰砰砰——」

    閻寧還沒來得及抹汗,病房外卻突然傳來重重的敲門聲,閻寧臉色一變:「是誰?」

    難不成是方家或者義虎的人?

    李菲菲也覺得詫異,透過貓眼一看,竟然是周濟站在門外。

    「是周濟。」李菲菲說道。

    「他來做什麼?」閻寧松了一口氣,卻又皺起了眉頭。

    三十六根銀針入穴,已經將李立國體內的三十六個陰穴封死,李立國僅剩的那道人魂一時半會兒不會消散,最難的一關已經度過,但此時也容不得別人來打擾。

    「開門!我要查看一下病人的情況!」周濟喊道。

    李菲菲看了一眼閻寧,閻寧搖了搖頭:「別理他。」

    李菲菲點頭,悄悄地搬了一把椅子堵在門後。她看著閻寧忙碌認真的身影,不知為何居然產生了一股莫名的安全感,仿佛只要有眼前的這個男人在,父親就一定會活過來一般。

    閻寧抱起了藥盒,輕輕打開盒子,一股清雅的藥香緩緩飄出。

    只見盒中金色的絲綢上擺放著一株鮮綠的草藥,藥葉上甚至有露水顫抖,仿佛剛剛從藥院子裡采摘出來一般,鮮嫩欲滴。

    李菲菲也瞪大了眼睛,她並不認識藥盒裡的草藥,但只是聞聞泄露出來的藥香,她便覺得神智一新,仿佛視力都清明了不少。

    這般反應,足以說明閻寧手中的中藥有多麼珍貴。

    閻寧看了斷續一眼,嘆了口氣,而後伸手拿出斷續,輕輕地放進李立國的嘴裡。

    斷續入口即化,轉眼便消失,下一刻,李立國突然痛苦地張開了嘴巴,一股黑氣從他嘴裡噴湧而出,病房裡的藥香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味。

    「這……」李菲菲面色一變。

    閻寧趕緊打開窗戶,讓臭氣離開:「這是你父親體內的污穢,吐干淨了才好。」

    果然,李立國很快就閉上了嘴巴,這時他的面色已經有了血色,變得紅潤許多。

    「快點開門!再不開門我要把門撞開了!」

    周濟依然在外頭叫喊著,李菲菲美目緊皺:「他太不識好歹了。」

    「我們抓緊時間。」

    閻寧說罷,直接在李立國身旁盤起而坐,緊閉雙眼,嘴裡低聲念叨起來。

    「天師入吳門,千邪顯萬鬼。一斷天邪路,二斷地邪精,三斷人宗急!吳門弟子閻寧告請三清,速招李立國之天地二魂前來還魂!敕!」

    話音才落,李菲菲只覺一陣冷風拂過,感覺後背發涼,回頭一看,卻什麼也沒有。

    閻寧睜開眼睛,眉頭緊皺,他的還魂咒明明沒有出錯,為什麼李立國的二魂還是沒有出現?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終於被撞開了,周濟帶著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中年男子體態臃腫,穿著一件白襯衫,臉上架著一副半框眼鏡,還留著一個地中海發型,他進門便喊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郭叔叔!你怎麼來了?」李菲菲驚訝地喊道。

    閻寧眉頭深皺,他在這個姓郭的中年人身上,明顯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哎呀呀!」周濟突然間大叫起來,「你們對病人做了什麼?菲菲,李叔叔馬上就要去世了,你就行行好吧,別再折騰他老人家了,讓他安心地去吧!」

    李菲菲被周濟說得滿臉通紅,憤怒地說道:「周濟,你這樣硬闖病房,究竟是什麼意思?」

    姓郭的中年男子開口道:「菲菲,你父親他已經不行了,還是讓他早點結束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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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屍


    李菲菲咬著嘴唇,倔強地說道:「我爸他還沒有死。」

    周濟虛情假意地走上前,拍了拍李菲菲的肩膀:「我是醫生,最了解你父親的病情,他已經病入膏肓,熬不過今晚的。」

    「他是誰?」閻寧忽然指著那位姓郭的中年男子說道。

    周濟一愣,這才注意到閻寧,面色頓時一沉:「你怎麼還在這裡?馬上滾出去,否則我就要叫保安了!」

    閻寧沒有理會周濟,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姓郭的中年男子:「回答我,他是誰?」

    李菲菲說道:「他是我爸的同事,郭文昌。」

    郭文昌不屑地說道:「哪來的野小子,在這裡做什麼?快點滾出去。」

    閻寧冷聲說道:「我要是野小子,你就是殺人犯。」

    「你、你什麼意思?」郭文昌臉色驟變。

    閻寧說道:「讓人勾走李叔叔魂魄的,就是你吧。」

    郭文昌瞪了閻寧一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老李的天地二魂不是我勾的。」

    話音才落,郭文昌便感覺到自己說漏了嘴,李菲菲和周濟的面色也變得極不自然起來。

    閻寧笑道:「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怎麼知道李叔叔丟的是天地二魂?」

    事到如今,郭文昌已經無話可說,他本以為李立國之死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可如今卻半路殺出了這麼一個衣衫襤褸的怪小子。

    他的計劃徹徹底底地被閻寧破壞了。

    「郭叔叔,我爸待你不薄,你為什麼……」

    李菲菲不敢相信地看著郭文昌,郭文昌突然抬起頭,撲向了閻寧。

    「小子,壞我大事,別怪我心狠了!」

    郭文昌本來人到中年,身體應該不如閻寧這個小伙子,可如今閻寧卻感覺到郭文昌的力量異常的大,僅僅一拳便將閻寧打飛,狠狠地撞在牆上。

    閻寧心中驚駭,這郭文昌的力量居然與之前的那個糟老頭有得一拼,他究竟是什麼來歷?

    郭文昌可不會給閻寧思考的時間,眨眼間便衝到了閻寧身邊,拳頭狠狠地朝閻寧腦袋砸去。

    閻寧心中一緊,連忙一個驢打滾,躲過了郭文昌的拳頭,郭文昌的拳頭打在地上,居然將地板上的地磚震碎!

    「還算敏捷,不過你逃不掉的!」郭文昌冷笑著扭動著肥胖的身軀,再次朝閻寧撲去。

    「這老王八怎麼這麼可怕!」

    閻寧左右躲閃,心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趁著躲閃空擋,抓起手邊的花瓶,狠狠地砸在了郭文昌的腦袋上!

    隨著花瓶的碎裂聲,郭文昌的腦袋上鮮血橫流,腦殼上甚至出現了一道駭人的裂痕。

    被閻寧這一很擊,就算是郭文昌也有些扛不住,他痛苦地捂著腦袋,在地上哀嚎著。

    閻寧上前搜了一遍,便在郭文昌身上找到一個貼著黃符的小瓶子,裡面關押著的正是李立國的天地二魂!

    「都住手!」周濟突然大喝一聲,閻寧回頭過,卻見周濟手持一把水果刀,竟然將李菲菲挾持了!

    「畜生,放開她!」閻寧怒道。

    李菲菲嚇得花容失色,不敢動彈,而周濟則是眼神冷漠:「把瓶子交出來。」

    閻寧沒想到周濟居然也是郭文昌計劃中的一員,此時頓時陷入了兩難境地。要是交出瓶子,李菲菲也許會沒事,但李立國必死無疑,但如果不交出瓶子,李菲菲的安全就難以保障。

    正在猶豫之間,閻寧忽然感覺到身後傳來一股危險的氣息,閻寧頓時驚得寒毛倒豎,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覺得腦袋一疼,鮮血便流淌而下。

    「小子,壞我大事,我要你生不如死!」郭文昌已經悄悄爬了起來,手裡正拿著一個碎裂的花瓶。

    他腦袋上的傷口,居然已經緩緩復原,結出了傷疤!

    「你是人是鬼……」閻寧倒在地上,痛苦地說道。

    「我?我不在三界之內,亦不在五行之中!」郭文昌大笑一聲,露出了嘴角的兩顆黑色獠牙,他的面龐快速腐爛,一股惡臭頓時彌漫在房間裡。

    不在三界之內,亦不在五行之中,郭文昌難道是——屍?

    屍分很多種,僵屍、腐屍、屍煞、屍魘,閻寧也分不清郭文昌究竟是哪一種,但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此時郭文昌已經張口咬向閻寧的脖子!

    老子今天真的要交代在這裡?閻寧不甘地瞪著不斷接近的獠牙,心中一陣悵然。

    這世界很不公平,閻寧從出生那的一刻就感受到了。母親離世,家境貧窮,父親甚至不讓自己親口喊他一句爸爸。

    坎坎坷坷十八年,意外得到吳門古籍後,閻寧也曾幻想過靠著吳門古籍為自己創造一個美好的未來,可是這個未來如今就要夭折在現在。

    閻寧不甘心,閻寧真的很不甘心!

    「去你的!」閻寧怒喝一聲,從口袋中掏出了整整三顆算珠,一股腦地塞進了郭文昌的嘴裡!

    郭文昌臉色驟變,一股濃煙從他嘴裡不斷冒出,眨眼的功夫,郭文昌半個腦袋都已經化作青煙,無力地倒在地上!

    周濟也變了臉色:「這是怎麼回事!」

    李菲菲見到這個場景,更是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你爺爺的血是你想吸就吸的?」閻寧爬了起來,一腳踢翻郭文昌的身體,還不忘朝他吐了一口口水。

    閻寧又將目光轉移到了周濟身上:「放開菲菲!」

    周濟卻冷笑起來:「小子,你倒是有點本事,但你真的如此天真地以為,憑你手裡的幾顆破珠子,就能殺得了郭護法?」

    閻寧暗道不妙,深吸了一口氣,回頭一看,身後哪還有郭文昌的屍體?

    這時候一陣冷風刮過,閻寧沒有絲毫躲避的機會,便感覺腹部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只見郭文昌不知何時已經爬了起來,腦袋居然完全恢復,只不過如今的模樣更加滲人。他的指甲變作十幾釐米長,還冒著綠色的寒光,此時他的右手已經貫穿了閻寧的小腹,鮮血頓時噴湧而出!

    「逼我動真格的,真是找死。」郭文昌冷笑著說道。

    這回死定了。閻寧嘴角緩緩溢出鮮血,意識也漸漸模糊,郭文昌殘忍的笑容在閻寧眼中無比陰寒。

    「動我的徒弟,經過我的同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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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拜師


    這道聲音,如黑暗中的燈火,將閻寧的意識喚醒,閻寧驚喜地睜開眼睛,便發現郭文昌身後站著一個模糊的人影。

    「什麼人!」郭文昌臉色一變,將手臂從閻寧身體中抽了出來,一拳打向身後,卻撲了個空。

    「我的徒弟,只有我能教訓,別人要是敢動他一根汗毛,我會讓他後悔做人。」

    方士天淡淡的聲音在病房中回蕩,郭文昌如臨大敵,面色青紫。

    就在這時,方士天的身影出現在了郭文昌身後,時間仿佛凍結了一般,閻寧分明看到有三十六根金針臨空漂浮,針尖都指著郭文昌的身體!

    下一刻,那三十六根金針便化作流光,飛快地刺向郭文昌!

    「哪來的孤魂野鬼,膽敢與我作對!」

    郭文昌冷哼一聲,肥胖的身軀居然變得青筋暴露,那些金針刺到郭文昌的身體上,摩擦出了絲絲火花,居然無法刺穿郭文昌的皮膚!

    「金屍?」方士天眉頭一掀,而後不屑地說道,「不自量力!」

    「試試便知!」郭文昌猛地發力,糾纏在他體表的金針忽然間被擊退數米,重新回到空中。

    然而這時方士天已經結出手印,嘴裡念念有詞:

    「天地玄宗,乾坤鎮法,依律奉令,神功帝宣!敕!」

    三十六根在天空中徘徊的金針,剎那間爆發出刺眼的光芒,郭文昌見此,終於露出懼怕的神態:「吳門?!你是茅山吳門的人?!」

    方士天淡淡地說道:「僵屍死後沒有魂魄,告訴你也無妨!吾乃茅山吳門第十二代弟子方士天!」

    「方士天……」

    郭文昌眼中流露出了絕望的神情,居然放棄了抵抗,金針瞬間貫穿了他的身體,郭文昌甚至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便化作飛灰消散!

    閻寧瞪大了眼睛,仔細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待得郭文昌死去,這才發聲道:「老東西,你終於舍得來找我了!你可把我害慘了!」

    方士天回頭一看,笑了笑:「還不算太慘,能救得回來,放心吧。」

    閻寧想從地上爬起來,卻扯動了肚子上的傷口,頓時疼得咧嘴:「那還等什麼,趕緊救啊!」

    方士天緩緩飄到了閻寧身邊,從袖子中拿出了一個紫色的小葫蘆,將裡頭的粉末撒在了閻寧的傷口上。

    粉末觸碰到傷口,傷口居然飛快地復原,不一會兒便已經結疤,閻寧試著動了動,不覺得疼痛,頓時眉開眼笑:

    「你這是什麼藥?把藥方子告訴我唄,這要是研制成功了,光是專利費用我十輩子都花不完!」

    方士天狠狠地拍了一下閻寧的腦袋:「你想多了。」

    閻寧也知道這藥藥效如此可怕,珍貴程度不言而喻,自然不可能量產,剛才不過是貧貧嘴而已。

    「等等,周濟呢?」閻寧突然想起李菲菲的事,才發現李菲菲倒在地上,而周濟已經趁亂逃跑。

    「王八蛋,這兩貨合伙陰老子,下次讓我遇到周濟,非弄死他不可。」閻寧上前為李菲菲檢查了一番,發現她並沒有受傷,這才松了口氣

    「冤冤相報何時了,閻寧,你可別被這些小事衝昏了頭,」方士天飽含深意地看了閻寧一眼,「這是你的小女友?」

    閻寧把李菲菲扶到椅子上,苦笑了一聲:「想多了,她哪看得上我。」

    「那你會冒著生命危險,把斷續讓給她爸?」方士天懷疑地問道。

    閻寧老臉一紅,干咳兩聲正色道:「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又有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咱們行醫濟世的,這點基本職業道德還是要有滴!」

    方士天聽後,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容:「雖然知道你小子嘴巴不干淨,但你能做出這種舍己為人的行為,著實讓我吃驚。」

    閻寧嘿嘿一笑,而後拿出了從郭文昌身上找到的瓶子:「這裡頭關著的就是李立國的天地二魂,我們還是快點給他還魂吧。」

    「是你,不是我們。」方士天說完,便找了把椅子悠哉地坐下。

    閻寧暗罵了一聲,這方士天估計又想考驗他。這回他倒沒說什麼,反正只剩最後一步,對閻寧來說並沒有太大的難度。

    閻寧撕掉瓶子上貼著的黃符,打開瓶蓋,只見兩道虛幻的人影從瓶蓋中緩緩飄出,正是李立國的樣貌。

    閻寧見此,趕緊默念了幾聲還魂咒,而後引導二魂往李立國身上飄去。李立國的身體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吸力,並沒有太多反抗,二魂便進入到了李立國的身體。

    還魂成功後,李立國的面色頓時好了不少,心跳也漸漸穩定到了正常的頻率。

    「總算成功了。」閻寧抹了一把汗,看了一眼方士天,好像在向他討獎勵一般。

    「還算不錯,無師自通,短短一天內居然連還魂都會了,」方士天站了起來,「李立國是救回來了,你自己呢?」

    閻寧本來滿是笑容的臉突然一僵,而後郁悶地說道:「我連丟了的那一魂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方士天大手一揮,一道虛幻的人影便出現在閻寧面前,閻寧見到人影,頓時喊道:「這是我丟的那一道魂?你把它從範無救手裡搶回來了?」

    方士天點了點頭。

    「那還等什麼,趕緊幫我還魂呀!」閻寧驚喜地喊道。

    方士天再一揮手,那道魂魄又消失不見,他笑了笑:「小子,想要還魂,可是有條件的。」

    閻寧瞪了他一眼:「少廢話,快點說。」

    「有點禮貌行不行?」方士天翻了翻白眼,「我的條件就是,你得認我作師父,並且跟在我身邊一年的時間。」

    閻寧想了想,方士天的本事他可是見識過的,雖然不知道方士天為什麼纏著他不放,但認他做師父,肯定沒什麼壞處。

    只不過這第二點,閻寧倒是猶豫了,跟在方士天身邊,也不知道要去哪兒,萬一方士天要整他怎麼辦?

    不過閻寧沒有去參加高考,本來就對未來一片迷茫,於是他一咬牙,為了活命,還是得答應:「認就認吧。」

    「如果你不情願就算了。」

    「媽的,老家伙你玩我?」

    「叫聲師父來聽聽。」

    閻寧無語地喊了一聲師父,方士天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茅山吳門第十三代單傳弟子。咱們吳門沒有太多規矩,只有一點要你謹記。」

    「啥玩意兒?」

    「行醫濟世,不能忘本。」

    「成,我記住了。」閻寧干脆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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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 回家


    清晨。

    陽光透過淡淡的霧氣,溫柔地灑在萬物上,別有一番賞心悅目的感覺。

    建州市的市第一醫院內,一位躺在病床上許久的中年病人終於睜開的眼睛。

    他的眼裡盡是憔悴之色,但血絲很快便退下。

    這位醒來的男子正是李立國,他望著一片狼藉的病房,有些不知所措,隨後便發現了倒在椅子上的李菲菲:「菲菲?」

    李菲菲撅著小嘴,睜開惺忪的睡眼,見到李立國醒來,本來還有些不悅的情緒一掃而空,立馬竄到了病床旁,拉著李立國的手說道:「爸,您沒事吧?」

    李立國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一雙眼睛時而迷離時而清醒:

    「我這是生病了嗎?我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我被人囚禁了。我聽到有人在喊我,可是我怎麼也出不去。」

    李菲菲微微一愣,隨後目光在房間裡掃視了一遍,並沒有發現閻寧的蹤影。

    他……去哪兒了?昨天發生的那一切,是真的嗎?

    她想了想,卻說道:「爸,您只是因為工作太累,昏迷了一段時間罷了。」

    李立國頷首而望:「真的是這樣嗎?」

    李菲菲的臉上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如一朵盛開的百合花:

    「好了,爸,別想太多了,您的病還沒好清楚,等你出院了,女兒再慢慢給您解釋。現在吶,我去給你叫人送一份可口的飯菜,您可好久都沒吃東西了!」

    李立國望著孝敬的女兒,點了點頭。

    李菲菲走出了病房,關上房門,第一時間撥打了閻寧的手機號,卻傳來空號的提示音。

    「他這是怎麼回事?」李菲菲不解地自言自語道。

    病房中狼藉的模樣,證明著李菲菲昨晚見到的一切並不是夢。但李菲菲只記得一些恐怖的畫面,後來發生了什麼,她已經不清楚了。

    郭文昌好像是一個怪物,是他害得爸爸差點死去;周濟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昨晚拿著匕首用我當人質。李菲菲只記得這些。

    無法聯系上閻寧,李菲菲只得打電話給警察,當她帶著警察去抓周濟與郭文昌的時候,卻發現這兩人居然憑空消失了。查不到任何存在的痕跡,也沒有出境記錄。

    似乎,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但李菲菲非常肯定,她的記憶絕不可能出錯。

    「閻寧,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在哪兒?」

    她的腦海中盡是閻寧對著周濟咆哮時的樣子,一顆感情的種子不知何時已經稍稍發芽。

    李菲菲並不知道,下一次見到閻寧,已經是一年以後了。

    ……

    「喂!老家伙,咱們這是要去哪兒?」閻寧騎著一輛二手摩托車,在鄉間的小路上飛馳。

    方士天坐在閻寧身後,悠悠地說道:「你回家的路都不認得了?」

    閻寧說道:「廢話,當然認得,我是問你咱們要去哪兒。話說,你不是會飛嗎,還坐什麼摩托車啊?」

    「飛是要耗費精力的,我懶得飛,」方士天拍了拍閻寧的腦袋,「既然是回家的路,當然是回家了,我怎麼收了你這麼個蠢徒弟!還有,不准叫我老家伙,叫我師父!別忘了你的魂兒還在我手裡呢。」

    閻寧郁悶地說道:「是,師父。」

    閻寧昨晚本來想等李菲菲醒來後,上演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可方士天卻讓閻寧連夜離開,甚至不讓閻寧給李菲菲留言,這讓閻寧極為郁悶。

    郭文昌為何要取李立國性命?周濟如今身在何方?之後還會不會對李菲菲不利?這些問題閻寧還沒搞清楚,無法不在意李菲菲的安全。

    方士天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連閻寧的手機號都被注銷了,如今閻寧身上也就只有幾套衣服、一本古書,和十幾顆算珠罷了。

    方士天見閻寧郁悶的神色,以為他實在擔心還魂的事,便安慰道:

    「你別急,現在咱們手裡也沒有斷續,關於你回魂的事,我也無能為力。但我昨晚已經幫你加固了剩下的二魂七魄,至少在未來三年內,你不用擔心魂魄會消散。我離開後的那兩年,足夠你去尋找斷續了。」

    「斷續可是仙藥,萬一找不到呢?三年過後,我豈不是死得連渣都不剩了?」閻寧擔心道。

    「放心吧,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有斷續,但是為了防止你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中途逃跑,所以我決定一年後再告訴你。」方士天笑道。

    閻寧咬牙道:「靠,算你狠!」

    「姜還是老的辣嘛!」

    一人一鬼,便在這罵聲中,順著鄉間的黃土小路,行到了傍晚。

    時隔多年,閻寧再次回到鄉下的老家,不由得有些感慨。

    他想起了小時掏鳥窩的老樹、想起了挽著褲腿摸魚的小河,還有那總是將閻寧吵醒的大公雞。一切仿佛歷歷在目,有顯得那般遙不可及。

    閻寧的老房子就在村頭,但自從閻寧上了高中後,便再也沒有回來過,所以此時在夕陽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殘敗破舊,如一位垂死的老人。

    「哎喲,這不是陳家的那個小家伙嗎?一轉眼都這麼大了,今年高考了吧,我們村裡要出大學生咯!」

    閻寧還未踏進村,便聽到鄰居黃大媽熟悉的聲音,一位體態周壯的女人走了出來,她的手裡還提著一個菜籃子,裡頭盛著才從菜地裡采摘的青菜。

    「黃媽,」閻寧靦腆一笑,偷偷地看了一身身邊的方士天,見黃大媽並不能看見方士天,這才松了口氣,「好多年不見了,虧您還記得我。」

    「咋個不記得,你小子小時候可沒少偷我們家雞蛋吃!這下回來了也好,晚上就在黃媽家吃吧?我這就給你殺只雞去!」黃大媽熱情地上前拉著閻寧的手就往家裡拽。

    閻寧卻猶豫地看向方士天,征求他的意見。方士天說道:「去吧,晚上亥時記得回家就好。」

    閻寧點頭,這才跟著黃大媽有說有笑地進了村,而方士天則是微微頷首,身形逐漸消失,不知道到哪兒去了。

    閻寧回到老家,吸引了不少的村民,大家紛紛到黃大媽家與閻寧打招呼。

    並不是因為閻寧是個「大學生」,只是簡單地因為他是村裡人,村裡人回村,就如同家人回家一般。

    感受到村民們的熱情,閻寧覺得格外親切。在一頓酒肉之後,才緩緩離開黃大媽家,踏著虛浮的腳步回到了自家房子。

    推開院門,閻寧便見到了兩座靈位,香燭在靈位前徐徐燃燒著。

    方士天早已在這兒等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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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傳奇的開始


    閻寧見到院子裡坐著的方士天,頓時酒醒了不少:「我回來了。」

    「沒遲到,不錯,」方士天對閻寧招了招手,「過來吧。」

    閻寧走到方士天身邊,瞥了一眼那兩尊靈位,聲音忽然變得有些低沉:「這不是我爸媽的靈位嗎?」

    方士天點了點頭:「你不知道這十八年來你為什麼要去祭拜我,對嗎?」

    「老爸從來沒跟我說過。」閻寧盯著兩尊靈位,搖了搖頭。

    「坐下吧,我告訴你,」方士天站了起來,把位置讓給了閻寧。

    他伸手點燃了三根香火,對著兩尊靈位拜了拜。青煙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脆弱,微風輕拂,便消散不見。

    方士天從閻寧的書包中拿出了吳門古籍,說道:「或許你沒有聽說過吳門,但你肯定知道茅山。」

    閻寧說道:「電影裡經常拍到,茅山是一個抓鬼名門。」

    「茅山的結構可沒電影裡說的那般簡單,鼎盛時期茅山的道院甚至遍布全國各地,但如今已經沒落了。至於沒落的原因,你現在不知也罷。」

    方士天清了清嗓子:「我們茅山大體分為五個分支,分別是鬼醫吳門、天道義堂、風水公良、相心靈宗、蔔卦上殿。吳門主醫術、義堂主道法符箓、風水公良不必多說,那靈宗主面相內心、上殿的人則是以卦術聞名。閻寧,你猜猜,這五個分支中,哪一個分支曾經為首?」

    閻寧毫不猶豫地說道:「吳門。」

    「為什麼這麼覺得,不應該是天道義堂嗎?」方士天盯著閻寧道。

    「不,」閻寧搖了搖頭,「雖然天道義堂的人精通道術符箓,能力或許是五個分支之首,但人總有生老病死,再強大的茅山人,也需要吳門的醫生作為後盾。所以,吳門才是真正的五堂之首。」

    方士天聽後,大笑了三聲:「算你小子識相!我們茅山吳門,正是五堂之首!」

    「那為什麼如今變成一脈單傳了?」閻寧不解地問道。

    「一脈單傳,是我定下的規矩,」方士天的神情忽然落寞了許多,「我曾經有一個師弟,他叫做葉念春。」

    閻寧砸吧砸吧嘴:「葉念春那個庸醫是你師弟?我小時候,我老爸經常帶我去他的醫館裡鬧事……」

    方士天無奈地笑道:「念春他是庸人,但他不是庸醫。我和他同為孤兒,被師父帶大,從小在山門中學習醫術。說到天賦,念春或許還高我一籌,可他為人心機頗重,又太過計較身外之物,於是師父認定他不能成為吳門鬼術的繼承人。」

    閻寧插嘴道:「所以祖師爺就把吳門鬼術傳給了你,而沒傳給葉念春?」

    「是的,」方士天說道,「念春一時氣不過,便下山游歷,一去便是十年。你祖師爺本來就命不久於人世,很快便駕鶴西去了,茅山已經落寞,吳門也就剩我一人,我便放棄了山門,下山尋找念春。」

    「當年祖師爺覺得念春無法傳承吳門之道,可我卻相信他有這個能力。」

    「只是我下山不久,便遭奸人所害,最後客死他鄉,好在遇到了好心人將我埋葬……」

    「再後來,我的魂魄在墳前游蕩,偶然遇到了你父母。當時你母親難產,你也命懸一線,你父親求我救你們母子倆一命。而你——天生反骨,注定與六道鬥上一輩子……這也是黑無常要抓你的原因,葉念春當年也是算到了你的身份,所以沒有出手幫你母親。我本想借用你的出生,將念春引到我的墓旁,再傳他吳門鬼術,可沒想到他來是來了,所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燒我屍體,毀我荒墳。」

    「直到這時候,我才知道,吳門醫術雖然天下第一,但有些病,有些心,是無藥可救的。這也是為什麼吳門一代單傳的原因。」

    方士天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空洞眼睛裡居然流露出了一絲悲傷的神色。

    閻寧沒想到方士天與葉念春之間居然還有這麼一段恩怨情仇,這葉念春如果念及一點同門情意,見一見方士天的魂魄,也不至於落得最後聲敗名裂,郁郁而終。

    閻寧不懂什麼是天生反骨,也不想與六道鬥,他只在乎一點:方士天救了自己的命。

    「我小時候就聽老爸說,我的命是一位神醫救的,沒想到居然是你!」

    方士天嘆了口氣:「可惜我沒能救下你的母親。」

    閻寧沉默片刻,忽然間正色,起身跪在方士天的身前,恭敬地說道:

    「師父在上,徒兒之前多有得罪,還請師父原諒。」

    之前方士天收閻寧為徒,不過是方士天一廂情願,閻寧的心卻不在吳門。可如今閻寧知道自己的這條命是方士天給的,就算方士天當年出手救自己是為了見葉念春,可他救了自己一命卻是事實,閻寧便發自內心地感謝方士天。

    方士天欣慰一笑:「起來吧,我說過,我們吳門沒有太多規矩。」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從今天起,我便待你為父。」閻寧鄭重地說道。

    「千萬別待我如父,否則我會折壽的。」方士天苦笑地搖了搖頭,將閻寧扶了起來。

    閻寧不解地說道:「為什麼?」

    「你記住,在這個世界上,沒人能讓你喊他父親,如果有,也就是這天、這地。」

    「這就是我老爸不讓我喊他父親的原因?可這是為什麼?」

    「你的命很珍貴,所以範無救才會親自找上門。所以我才讓你父親每年帶你給我上香,其實我保護了你整整十八年。」

    閻寧感動地對方士天鞠了一個躬:「範無救以後還會來找我嗎?我究竟有什麼特殊的?」

    「有些事,你以後慢慢就懂了,」

    方士天遞給閻寧三柱香火:「現在,給你父母上一柱香,從明天開始,你便跟我在這裡學習吳門鬼術,一年後我會自行離開,到時候何去何從全憑你自己喜好。」

    閻寧聽後,接過香火,認真地對著父母的靈位三鞠躬。他抬頭望著天空中的月亮,很圓,卻很空虛。

    就如閻寧如今的內心,一股莫名的迷茫感占據了他的內心。

    我的命為什麼重要?

    範無救還會來找我嗎?

    將來的生活會是怎樣的?

    他同樣不知道,一個傳奇的故事,從今天便已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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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一年後


    黎明將至,大地被一片黑暗籠罩,山脈中苟存的小村如一道恐怖的牢籠,林間的鳥鳴聲也變成了猛獸的嘶吼。

    「師父!」

    深林的盡頭,閻寧被一塊青石板壓在了枯井之中,而將他關在這裡的人,正是方士天。

    「範無救,我閻寧此生不殺你,誓不為人!」

    閻寧聲嘶力竭地咆哮著,而後頹廢地坐在井底,眼中已經消失了往日的光彩,被無盡的怒火與仇恨掩埋。

    ……

    烈日當空,空氣中跳動著暴躁的因子,城市裡車水馬龍,喇叭聲、叫喊聲混雜成上班族們最熟悉的樂曲。

    閻寧走在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街道中,心裡的陰霾也消去了許多。

    他穿著一件破洞的牛仔褲、洗到發黃的白t恤,背著一個滿是泥土的背包,踏著嫻熟的腳步,往自己的租房走去。

    一年的時光,城市有許多變化,可這小巷子裡的人家還是如一年前般熟悉,閻寧走到了租房門口,用力推了推,卻發現門已經換了新鎖。

    「誰啊?」房門打開,一位邋遢的年輕人手忙腳亂地穿著鞋子,「你是誰啊?哪來的叫花子。」

    閻寧愣了愣:「你住在這兒?」

    年輕人翻了翻白眼:「廢話,我不住在這兒難道你住在這兒?快點讓著點路,我上學要遲到了。」

    閻寧被年輕人推到一旁,年輕人踩著門口停著的腳踏車,便一溜煙消失不見。

    那模樣,就如一年前的閻寧一般。

    閻寧無奈地想到:這也難怪,我失蹤一年了,房東肯定把房子轉租出去了。

    「這下好了,無家可歸咯!」

    閻寧在離開村子前,把家裡能賣的東西都賣光了,剩下的一頭老黃牛,也送給了鄰居黃大媽,如今的他除了口袋裡的幾千塊錢以外,可真算得上是一無所有。

    一年的時間裡,閻寧日以繼夜地跟著方士天學習吳門鬼術,好在閻寧天資聰慧,總是一點便通,所以吳門古籍上的知識他大多已經牢記在心,只是經驗欠缺罷了。

    閻寧四下看了看,驚喜地發現自己一年前種的仙人球還放在窗台,於是他毫不客氣地抱起了仙人球,灑脫地離開了小巷子。

    閻寧的手機在一年前就被方士天丟了,想聯系一下過去的同學,也無計可施,只得頂著熱日在城市裡晃悠,不過這對閻寧來說算不上什麼,過去跟著方士天的時候,吃的苦可比現在難多了。

    一晃眼便到了中午,閻寧自從昨晚離開老家之後便什麼也沒吃。他張望了一陣,在街角發現了一家名叫「楊柳依依」的古怪面館。

    面館裝修得特別精致,門前還擺放著兩棵小招財樹,樹葉上一絲灰塵也沒有,說明這家店經常打掃,並且細致入微,誘人的香味從面館中飄出,可奇怪的是,店內空無一人。

    閻寧左右一看,面館兩旁的小吃店都排起了長隊,老板油膩膩的汗漬擦得圍裙發黑,可就算如此,人們也不願意到面館裡吃飯。

    「有古怪。」閻寧想了想,便背著書包走進了面館。

    「誒,哪來的叫花子,別進來,我們這兒可沒有剩飯剩菜!」

    閻寧才推開面館的大門,半個身子都沒有探進店,就聽到有人叫喊。

    閻寧走進了面館,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將仙人球放在桌子上,而後說道:「菜單在哪兒?」

    這時候一位穿著黃色t恤,圍著一件白色圍裙的小丫頭走到了閻寧面前,推了他一把:「叫花子快出去,你會把姐姐的客人嚇跑的!」

    閻寧看了小丫頭一眼,這丫頭不過十六歲左右,身材嬌小,小臉粉嫩。

    此時她撅著小嘴巴,一臉不滿地看著閻寧。

    「叫花子叫我?」

    「當然了!」

    「真傻,」閻寧忍不住一笑,「我不是叫花子,我會給錢的。」

    小丫頭皺著眉頭說道:「你看看你這身打扮,書包上還有泥巴呢!你趕緊出去,我們店裡不歡迎你!」

    「我……」

    閻寧剛想說什麼,一道聲音卻搶在了他前頭:「依依,你太沒禮貌了,進店是客,你給他倒杯水,我這就給他做面去。」

    「謝謝昂,我要牛肉面,多放牛肉,多放蔥和香菜,辣椒也多給點!再加個雞蛋!」閻寧對著廚房大喊道。

    「你,你好不要臉!」那位叫做依依的丫頭跺了跺腳,不情願地給閻寧倒了一杯水,氣呼呼地走進了廚房。

    閻寧見依依走進廚房,搖了搖頭。

    不一會兒,依依端著一大碗牛肉面來到了閻寧身邊,她的小嘴依然嘟著,放下面便一言不發地走了。

    閻寧可顧不上太多,他早就飢腸轆轆,聞見著牛肉味,頓時食指大動,狼吞虎咽吃得連湯都不剩。

    「還說不是叫花子,餓了好幾天了吧?」

    依依坐在收銀台後面,探出了一個小腦袋,不悅地說道。

    「還行,也就一天一夜,」閻寧非常不禮貌地打了一個長長的飽嗝,這才走到收銀台前,滿意地說道,「多少錢?」

    「二百六。」

    「什麼,一碗面要二百六?你這是黑店啊!」閻寧忍不住喊道。

    「十塊錢面錢,剩下二百五是你弄髒我們位置的錢。」依依說道。

    閻寧瞪了她一眼:「難怪你們店裡會沒人吃飯。」

    「客人,你別聽小丫頭的,她不懂事,那那碗面不要錢。」

    閻寧身後響起了一道聲音,與剛才從廚房裡傳出的聲音相同。閻寧回頭一看,見一個身穿廚師服的清純女孩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依依見到這位女孩,嬌喊道:「楊柳姐姐,他把我們的客人都嚇跑了!不多收一點怎麼行呢?」

    楊柳的手上還沾著面粉,但也無法與她白質的皮膚爭艷。她看了閻寧一眼,道歉道:「小丫頭不懂事,客人,這頓不要錢。」

    閻寧在鄉間修道,整整一年沒見到美女,如今見到楊柳,頓時把眼睛都看直了,如果說李菲菲是那種高雅女神的話,那眼前的楊柳就是當之無愧的清純女神。

    「色狼!不准你盯著姐姐看!」依依從收銀台裡走了出來,狠狠地踢了閻寧屁股一腳,惡狠狠地說道。

    閻寧這才回過神,擦了擦口水,笑著說道:「楊小姐,你這店裡沒客人,可不是因為我,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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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財神移位


    「因為你們這店的風水不好。」閻寧眯著眼睛說道。

    「你這叫花子,楊柳姐姐好心給你面吃,你倒瘋言瘋語,說我們店的壞話!」依依咬牙罵道。

    楊柳卻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閻寧:閻寧雖然穿著樸素,甚至像叫花子,可他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來的氣質又有一種讀破萬卷書的睿智沉穩,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叫花子能表現出來的模樣。

    話可以編,人可以裝,戲可以演,可氣質絕對是模仿不出來的。

    一人沒有經過長時間的鍛煉與熏陶,是絕對不會擁有這般氣質。

    楊柳問道:「你叫什麼?」

    「楊柳姐姐叫我閻寧就好。」閻寧嘿嘿一笑。

    「閻寧,你能告訴我們,我這店風水哪兒不行嗎?」楊柳眨了眨眼睛,不顧依依的反對,問道。

    眼前的美女實在養眼,閻寧才從山裡出來,如今恨不得賴在店裡不走:「告訴你是可以,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楊柳好奇地問道。

    「我剛從山裡回來,你看我這模樣,也太磕磣了點……」閻寧說著,抖了抖衣服,頓時揚起一片灰。

    依依嫌棄地捂住鼻子:「楊柳姐姐,你看他!還說不是叫花子!」

    閻寧笑道:「小妹妹,你見過這麼帥的叫花子嗎?」

    「你……不要臉!」依依確實沒有見過如此不要臉的叫花子,見拿閻寧沒辦法,干脆一甩頭進了廚房。

    楊柳安慰了依依兩句,這才對閻寧說道:「你這身衣服確實不好看,這樣吧,二樓有洗漱間,你去洗干淨身子,我找兩件衣服給你。不管你有沒有能力幫我招到客人,就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閻寧淡淡地笑了笑:「你不會後悔的。」

    閻寧走上了二樓,發現這裡居然是楊柳二人的住處,但是洗浴間在走廊,閻寧沒能去一睹閨房風光。

    他走進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冷水澡,感覺渾身都清爽了不少。

    一年的苦練,閻寧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軟弱的高中生了,他如今渾身呈流線型肌肉,滿是疤痕的皮膚下隱藏著恐怖的力量,腹部的六塊腹肌顯得精煉無比,肚子上沒有一塊贅肉。

    「整整一年了……也不知道胖子和菲菲怎麼樣了。」閻寧忍不住痛快地喊了一聲。

    「別鬼哭狼嚎了,衣服給你。」

    門外傳來楊柳的聲音,閻寧毫不猶豫地打開門,伸手想接過衣服,可打開門時卻發現楊柳滿臉通紅地撇過頭,卻又忍不住偷偷看著自己。

    「臥槽,這就很尷尬了!」閻寧這才想起來自己一絲不掛,趕緊接過衣服關上門,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

    楊柳的聲音有些顫抖:「我什麼也沒看到,你、你快點洗!」

    閻寧苦笑了一聲:想我十八年守身如玉,沒想到今天居然被一個才認識不到半小時的女人看光了身體……不過,楊柳美女還真是清純無比,要是誰娶了她做老婆,一定很幸福,嗯,性福!

    閻寧不由得有些浮想翩翩,但很快又默念起了淨心咒,一股腦穿上衣服,便下了樓。

    此時的閻寧洗去風塵,看起來白白淨淨,一頭清爽的短發,搭配潔白的t恤,看起來比剛才有精神多了。

    他神采奕奕地走下樓,饒是依依也不由得眼前一亮:「這還是剛才的那個叫花子嗎?」

    閻寧笑道:「現在相信我不是叫花子了吧?喏,給你錢。」

    閻寧掏了一百塊錢給依依,剩下的就當是小費。其實他口袋裡的錢不多,但有時候,逼還是要裝的。

    依依可是一個小財迷,閻寧的這一百塊錢可是最近一個月來的第一筆收入,她兩眼放光地接過了錢,對閻寧的態度頓時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甚至主動要求給閻寧倒茶。

    「如果你不嫌麻煩的話,幫我去買一個書包吧,我的書包太舊了。」

    閻寧的書包裡裝的可都是無價之寶,可書包實在是太破了,隨便一扯就扯出一個大窟窿。

    閻寧又給了依依幾百塊錢,依依滿心歡喜地出門了。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我這店的風水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嗎?」楊柳見依依離開,這才坐在閻寧面前。

    她的腦海裡不時還浮現出閻寧剛才****著身體的模樣,他的身材還真好……楊柳愣了愣,自己都在想些什麼啊!

    她小臉一紅,卻發現閻寧已經站了起來,在店裡來回查看,還不時到店外兜兜轉轉。

    好一會兒,閻寧才回到店裡,面色古怪地說道:「你這店是不是最近兩個月才盤下來的?盤下後第一個月生意火爆,之後就一蹶不振?」

    楊柳驚訝地說道:「你怎麼知道?」

    「我仔細看了看,你這店的地裡位置、裝修風格都沒什麼問題,問題並不是出在你們身上,而是……財神移位了。你的前一任租客應該是找人算過這裡的風水,才低價轉租給你的。」

    「你說的沒錯,只是這財神移位是什麼意思?」

    閻寧伸出手,掐算了一會兒,說道:「今年是雞年,財位飛臨正東方,上半年你們店正對財位,做生意自然紅紅火火。可到了下半年,財運八白五行屬土,位於正南方,木克土,八白財星與方位相,財運受到阻滯,這才使得你們店裡如此蕭條。」

    「這財位對客人影響這麼大嗎?」楊柳不解地問道。

    「當然大了,這個財位是全年財運的關鍵。如布置得好,這一年將財氣順遂;如布置不當,整個店鋪的財運將大受影響,甚至破財連連。說得通俗點,你的客人走到你的店裡,會本能地感覺到一種壓抑感,這與店內裝修無關,純粹是風水對人的精神影響。」

    楊柳聽了閻寧的話,更加確信閻寧有真本事,認真地點了點頭:「這個月來,總有客人說我們店裡的裝修不舒服……但是我和依依一直在店裡,為什麼從來沒有感覺到?」

    「你們本來就是女人,屬陰,所以感覺不強烈。另外由於你們長期住在這裡,早已陰氣入體,你們現在是感覺不到,可長久下去,你們的身體肯定越來越虛弱,說不定……還會撞鬼連連,被鬼附身!」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7 15:00
19.第19章 改風水


    「被鬼附身?!」楊柳忍不住捂住嘴巴,有些害怕地說道。

    「你和依依最近睡覺是不是經常夢見已故的親人?或者是噩夢連連?」閻寧問道。

    楊柳點了點頭,驚恐地說:「剛開始經常夢到已故的親人,可後來親人都不見了,但是我的夢裡出現了一個小女孩,她穿著紅色的碎花連衣裙,站在我們店的門口,不停地對我招手,還對我喊道『姐姐,出來陪我玩嘛』。我本以為是因為最近生意不好,才做的噩夢,結果前兩天依依告訴我她也做了同樣的夢,我才開始害怕!」

    閻寧聽完,眉頭緊皺:「夢見親人很正常,但是這個紅裙小丫頭卻有些古怪……不過,楊柳姐姐你們別害怕,今天你幫了我,我怎麼也得回報你才行。」

    楊柳驚喜道:「你有辦法?」

    閻寧嘴角上揚,拍了拍胸脯,驕傲地說道:「我乃茅山吳門第十三代單傳弟子是也,區區的財神格局,對我來說還是沒有問題的。只不過,楊柳姐姐,我這才下山,還沒有住處,身上的錢也不多了……」

    楊柳想了想:「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住在我們店裡吧,樓上還有空房,我們也缺個送外賣的。」

    楊柳說出這番話,心裡也沒底,閻寧剛才的話語已經讓她逐漸相信閻寧不是普通人,可這樣一個高人,會願意留在她的店裡送外賣嗎?

    閻寧卻滿心歡喜地說道:「好,那就這麼定了!」

    閻寧與楊柳想的可不一樣,楊柳看起來雖然比閻寧大上一點,但也不超過兩歲,又是這麼清純的大美女,閻寧留在店裡,最主要的目的……不言而喻。

    當然,如果他把不到楊柳的話,那個叫依依的小丫頭看起來也不錯,雖然脾氣倔了點,但好歹是美女,這點小瑕疵還是可以原諒的。

    閻寧的小算盤得逞後,便起身開始改動這風水格局,他先是將放在正南方的電視搬到正北方,因為電視阻擋了財神的財氣;又將東面一扇從來沒打開的窗戶強行推開了,順手將他從租房帶來的仙人球擺了上去;最後,他讓楊柳找來朱砂,在黃符紙上寫下了兩道咒語,分別是「淘運閣明咒保泰福」與「淘運閣金祿得寶」,正掛在店門口的兩棵招財樹上。

    做完這一些,閻寧便坐回了店裡。楊柳左右看了看,好奇地說道:「這就好了?這麼簡單?」

    「搬電視開窗戶誰都會,這不值錢,值錢的是我知道為什麼該搬電視開窗戶,還有那兩張招財符,可是千金難求。」閻寧笑著說道。

    楊柳懷疑地看了看四周,好像依然沒有客人進門:「可是客人……」

    話還沒說話,一位穿著西裝、戴著眼鏡的中年人走了進來:「老板,來碗面。」

    閻寧嘿嘿一笑:「這不是來了嗎?」

    楊柳沒想到閻寧的風水格局如此快便發揮作用了,滿心歡喜地走進了廚房,給這位難得的客人下了一碗最拿手的牛肉面,還多加了牛肉。

    客人吃完面後,滿足地點了點頭,問道:「這位老板,你們這面真有嚼勁!太好吃了!實不相瞞,我是電視台一檔美食節目的主編,現在像你們這樣實惠的美食小店已經很少了,我想了想,希望到你們店裡錄制一期節目,不知可否?」

    驚喜來得太快,楊柳忽然之間有些無法接受,美目不時看向閻寧:難道真的是他的本事?這也太可怕了吧……

    閻寧見楊柳發呆,趕緊提醒道:「這麼好的餡餅,你還愣著做什麼?」

    楊柳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答道:「小店榮幸至極!」

    美食編輯與楊柳互留了聯系方式,又說以後會常來光顧,這才高興地離開。

    而楊柳依然無法接受如此巨大的轉變,可接二連三進入店鋪的客人已經讓她無暇去思考太多,手忙腳亂地到廚房裡忙活。

    閻寧見依依一時還沒回來,也主動擔當起前台的角色,好在他剛才換了干淨的衣服,否則之前他的模樣,也足夠把財神嚇跑。

    閻寧這一忙活便是一整天,由於財神歸位,楊柳的面又確實可口,客人們開始絡繹不絕,這可忙壞了閻寧。

    尤其是當依依從外頭回來的時候,幾乎高興地蹦起來,那可愛的模樣,哪有之前那嬌氣的影子?

    直到晚上十一點多,最後一位客人才心滿意足地離開店裡,而此時的閻寧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了,他開始後悔為了把妹而答應楊柳在這店裡打雜了。

    「怎麼打雜都這麼辛苦,比跟著師父抓鬼還累十倍,這麼干下去,我非得累死不可!」閻寧手裡拿著抹布,倒在桌子上,有氣無力地說道。

    依依則是坐在收銀台,兩眼放光地清點起今天的收入,瞧她那開心的模樣,今天肯定是賺得缽滿盆盈。

    「辛苦啦!」楊柳端著一碗才出鍋的牛肉面,放在了閻寧面前,「今天可多虧了你。」

    閻寧聞見香味,總算有了精神,狼吞虎咽地說道:「不辛苦……還得感謝楊柳姐姐的收留之情呢!」

    其實他已經在心裡暗暗盤算,明天是不是該把財神位再改改,他可不想每天如此累。

    依依數好了錢,笑吟吟地對閻寧說道:「閻寧哥哥,我已經幫你的房間收拾好了哦!」

    「真乖,」閻寧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了兩顆算珠,正是一年前在葉念春的醫館裡得到的,如今還剩十七顆,「這個給你們。」

    經過後來方士天的解釋,閻寧才知道這算珠原來是被葉念春從吳門山門裡帶出來的寶貝,有驅邪降魔的功效。

    「這是什麼?」楊柳好奇地問道。

    「你們就當是護身符吧。有這算珠在身,尋常妖魔鬼怪根本無法近你們的身,平常還可以驅驅蚊、解解暑什麼的。」

    「可是我怎麼看著像是算盤上的算珠啊?」依依說道。

    閻寧怒道:「那你還給我。」

    「別!進了我手裡的東西就沒有拿回去的道理!」依依趕緊把算珠塞進了口袋,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閻寧和楊柳到依依的模樣,不由得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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