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生之我是我二大爺 作者︰蠢蠢凡愚QD (連載中)

 
as000538 2018-9-18 15:04:1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44 353699
as000538 發表於 2019-5-21 20:38
第810章:這就是災區?

    中國是個神奇的地方,因為太過地大物博,版圖太過,所以每個區域之內其實都自成一套體系,有各自的傳統和生活習慣。

    所以在日常的生活之中,往往是東邊的看不起西邊的,南邊的瞧不上北邊的。但是所有的中國人又都有一個毛病,就是在同胞有難的時候,往往會放下之前所以的偏見,打心眼裡邊發出共情。

    總結起來就是,別人好的時候一百八十個不順眼,但是又看不得別人不好。

    山東省水災連著蝗災的消息,這一段時間備受矚目。雖然是區域性的災害,但是全國各地的媒體都有跟進。

    羊城晚報從水災開始,就第一時間對災情予以關注。

    不過羊城晚報畢竟不是地方報刊,對於區域性時效新聞不可能像地方報紙那樣全程跟進。而且羊城晚報的風格就不是一個追求時效性的報紙,而是以角度和貼近時代貼近生活為宗旨。

    在蝗災發生之後,羊城晚報這邊只是在頭版刊登了一條豆腐塊,並沒有在全國各大報紙被蝗災「霸屏」的時候選擇湊熱乎鬧。

    從一開始,編輯部那邊就做了打算,準備在蝗災發展到最嚴重的時候再予以跟進,著重的將山東人民群眾在連續兩次災害過後的生活狀態呈現出來。

    十月十五日。

    記者劉梅美與兩個同事來到了災區。

    其實,類似羊城晚報這種大報社,在各地都是有辦事處的。不過為了追求對新聞的角度解讀,往往類似蝗災這種報社想要重點挖掘深度的新聞,都會派遣特約記者進行實地採訪之後出稿。

    「劉記,咱們從哪兒開始?」

    劉梅美今年二十七歲,年紀雖然不大,但是憑著北大新聞系的出身以及相當硬扎的文筆和解讀新聞的犀利角度,在羊城晚報裡邊可是一枝新秀。

    這次帶的兩個同事,則是剛剛進入到編輯部不久,這次出來算是跟著劉梅美歷練見世面的。

    一下了火車,兩個小年輕便主動圍到了劉梅美身邊。

    這一路劉梅美可沒閒著,拿出了記事本,看了看自己一路上歸納出來的方案,便對兩個同事微微一笑、

    「咱們,先去蝗災去看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現在災區那邊應該是最困難的時期,咱們現在過去,肯定能抓住最震撼人心的點!」

    看著頭上的大太陽,劉梅美已經開始幻想著,在千里赤地之上,寥落而淒苦的人民,經過了十幾天的奮戰之後拖著疲憊的身軀和木訥的表情,與滿天的蝗蟲對峙的畫面。

    一腦海之中,她已經勾勒出來了一張被絕望與麻木充斥的畫面。

    想到那樣的具有震撼力的照片放在報紙的頭版之上,劉梅美整個身子都顫抖了起來。

    啊!

    災難的美。

    .......

    「這......這就是災區?」

    兩個小時之後。

    聊城陽谷縣,看著採訪信息中所謂的「目前最嚴重的蝗災區」劉梅美連同兩個同事呆若木雞。

    說好的的麻木與絕望呢?

    說好的疲憊的身軀和木訥的表情呢?

    不是、、

    說好的蝗災呢!

    面前這一片不大的山坡上,怕不是聚了萬來號人,追的螞蚱在空中直畫瓢是怎麼個事兒啊這!

    這哪裡是蝗災啊,這尼瑪是人災啊!

    天上飛的蝗蟲,能有人多嘛?

    不見得吧!

    劉梅美有點兒懷疑人生。

    「老鄉!老鄉!」

    正在劉梅美整個人都混亂掉的時候,他身邊的同事拉過了一個老漢,「老鄉,這......就是咱省蝗災最嚴重的地方?」

    「昂?」

    老漢一愣,見到面前三人的樣子,頓時明瞭:「你們是過來採訪的吧?」

    「對啊對啊。老鄉,這是我的記者證,我們是羊城晚報的記者,特地過來採訪咱們省的蝗災受災情況的。」

    「你們來晚哩!」老漢黝黑的臉上,綻開了一朵由皺紋編成的花兒,「都這個時候了,還他娘哪有蝗災?前兩天就給抓的不能叫災了!你們要是採訪的話,那趕緊趁著天上還有螞蚱多拍幾張照片,要是再等兩天,怕是你們連螞蚱都看不著哩!」

    「......」

    看著急匆匆扔下這麼一句,就要抄起羅網去捕捉天空中已經為數不多的螞蚱的老漢,劉梅美一陣無語。

    「老鄉,難不成,咱省內現在蝗蟲最多的,就是這兒了?」

    她回過神來,趕緊問了一句。

    「嘖、」剛剛走出兩步的老漢停下了腳步,「也不是,要說野生的,最多的也就是這兒了。不過現在又不少扣大棚養螞蚱的,你們要是腿勤勤,就往聊城裡頭走走,那邊多的是哩。」

    養殖?

    聽到這個詞兒,劉梅美再次懷疑人生。

    不是說好的鬧蝗災嘛?

    這才幾天的功夫?

    怎麼還養殖上了?

    瀕危到這個程度了?

    晚報三人面面相覷,他們搞不太明白、

    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啊!

    ......

    謝家莊。

    謝老漢和王三孩那一片被螞蚱禍害光了的果園,現在已經大變了模樣。

    在一顆顆所有青葉都已經被啃食一光,在深秋還未來臨之前就光禿禿一片,遠一瞅就跟郭冬臨或者是葛優一般純粹的果樹下,一排排雙層的大棚已經扣了起來。

    整個莊子的人都在數以百計的大棚之間穿梭遊走,忙活著將切得細碎的菜葉等食料散進大棚之中。

    臨近山坡的第一排大棚之中。

    謝老漢和王三孩正蹲在悶熱的大棚之中,看著大棚內疙疙泱泱的螞蚱,面露愁容。

    「你說謝老哥,咱們這大棚裡邊溫度都這高哩,咋還有這麼多蹬腿的?」

    謝老漢也是緊皺著眉頭,拿著煙袋桿子干嘓著。

    煙袋鍋並沒有點燃——大棚之內不通風,他怕在裡邊抽煙,熏著大棚裡邊這群寶貝疙瘩。

    「沒聽人家專家說嘛,到季節了!都說秋後的螞蚱秋後的螞蚱,這個時節,公螞蚱和母螞蚱配了之後,那母螞蚱產卵自然就死。不礙事兒,我打聽好幾遍哩,人專家說,只要交配的好,卵產下來,大棚裡邊兒的溫度和濕度控制住,到十一月份之前,咱還能出一批貨!」

    「真這說的?」王三孩驚喜,問到、

    現在外面的螞蚱都已經快被抓光了,早幾天前,從收購倒騰螞蚱給新北集團這筆生意中嘗到了甜頭的老謝就打起了主意,在果園裡扣上了大棚,將抓來的活螞蚱開始人工養殖。

    這幾天螞蚱衍生產品出口生意火爆的新聞省台天天播,可是眼瞅著,這野外的螞蚱就已經快被抓光了。像他們這樣動起了心思,開始養殖螞蚱的,這些天可不是一家兩家、

    倒不是這些人心思活,一眼就看透了這螞蚱生意火爆,明年的需求量必然極大。可是蝗災可不是年年有,才動起了養殖的心思。

    而是在幾天之前,政府和農業部就給受災地區下了文件,鼓勵地方政府帶頭,將螞蚱養殖這一塊做起來。

    現在整個災區,誰還不知道螞蚱比糧食還他娘的金貴?

    一時間,養殖螞蚱的風潮隨著出口螞蚱產品的火爆掀了起來。

    而謝家莊,就是第一批抓住這股東風,響應號召的地區。

    半個月之前,還看著螞蚱咬牙切齒,恨不得這些禍害人的畜生卡吧死絕的謝老漢,此時仍然焦急萬分。

    看向那正在雌螞蚱身上奮力聳動的雄螞蚱,他恨不得自己頂上去。

    「使勁兒日,你倒是使勁兒啊!多生點兒種,來年咱老漢能不能發財,全仗著你們出力不出力啦!」

    當劉梅美被莊子裡的老人引到大棚之前,掀開塑料布的一剎那,就聽見大棚裡邊的老漢咬牙切齒的說到。
as000538 發表於 2019-5-22 15:59
第811章:樹立一個商業傳奇

    「老鄉,咱這養殖蝗蟲是從啥時候開始的?」

    大棚之中,好容易穩住了心神,從懷疑人生之中走出來的劉梅美拿出了筆記本,開始了採訪。

    謝老漢可不是第一次面對記者了。

    在水災過後,受災嚴重的謝家莊成了媒體頻繁造訪的地點,作為水災之中的倖存者,也作為新北物流高層的家屬,謝老漢可是沒少面對攝像機。

    此時,面對劉梅美的詢問,老漢是一點兒也不打怵:「也就是這幾天,沒瞧見這大棚塑料布都是新的嘛?才扣起來。」

    確實如此,劉梅美打眼一看,頭上嶄新的塑料布在陽光的照耀下泛出魚鱗般銀白色的光輝,不禁對一旁的同時示意,令其將這一幕拍攝了下來。

    「這成本不低吧?老鄉,養這個蝗蟲,有賺頭?」

    要不是看在劉梅美是記者的面子上,謝老漢都不想理她!

    有賺頭?

    多新鮮吶!

    建一個大棚就用點紗網塑料布和鋼管,一個五十平方米的大棚建造下來不到一百塊錢,種蟲都是現成抓過來的,幾乎沒有成本。

    一個大棚平方米可養1000只左右的成蟲,每天喂一次碎菜葉子。謝家莊這一處養殖區,一共五十多個大棚,才投入了不到四千塊錢!

    蝗蟲這東西皮實的很,平時不用怎麼照,老娘們兒和小孩子沒事兒的時候就經管了,根本就不耽誤老爺們兒干其他的活兒。

    成蟲的繁殖率為85%,現在謝家莊三萬多隻成蟲,每隻母蝗蟲產卵40-80粒,按照現在的規模,謝家莊的這處大棚一批就能繁殖出28-50萬隻幼蝗!

    減去20%的傷亡率,這不到一個月的功夫下來,那可就是22-44萬隻成蝗!

    每300只的重量在一公斤左右,那可就是800多公斤的產量。現在全省幾百家企業都在做蝗蟲加工,成蟲的市價已經炒到了十塊錢一公斤。這一批秋蝗蟲下來,一個小小的謝家莊產值那就是八千多!

    而相比於這個收入,謝家莊一共才投入了多少成本?

    那四千塊錢建成的大棚,還是一次性的投入哩!

    第一年建好了棚子,第二年不用繼續投資,蟲卵自給自足,那賺的錢就是干剩啊!

    就這,還問有沒有賺頭?

    「這閨女怕不是傻,就是根本不知道咱山東這蝗蟲現在是個啥行情哩!」一旁,看著謝老漢沉著臉不想理那挺漂亮的女記者,王三孩嘿嘿一笑,不厚道的譏諷到。

    被兩個老農鄙視,劉梅美瞬間就鬧了個大紅臉。

    看著地上已經有死去的蝗蟲,賭氣似的指了指,「大爺,你們這蝗蟲都有死的了,這都說秋後的螞蚱沒幾天蹦頭兒,這一批死了的蝗蟲,你們怎麼處理?喂家禽麼?」

    「噫!」王三孩子連忙擺手,寶貝似的把那已經涼涼的螞蚱撿了起來,放到了大棚裡邊的一個鐵皮桶裡。

    憨笑道:「可不敢喂小雞兒!金貴著呢!咱這一斤螞蚱,那要是摘了翅頭,抄過一遍水晾曬乾淨,那可就能賣十塊錢一公斤,估摸著再等個十天半月,價格可就奔著十五塊錢一公斤去了!」

    謝老漢嘬了一口沒點燃的煙袋鍋子,撇了眼面前這個啥也不懂,就會瞎巴巴的女娃:「娃娃,咱這螞蚱可都是出口,那小日本和韓國人都是做蛋白粉和小吃給有錢人吃,就算再不濟,那也是給高級家禽和養殖魚當飼料哩!咱莊子那些個小笨雞和旱鴨子?哈,除非一隻能有個七八十塊錢的效益,要不然可吃不起!」

    劉梅美已經徹底懷疑人生了。

    眼把前的蝗蟲災區,跟她想像之中的,簡直天差地別、

    「老鄉我能不能問問,咱這養殖和開發蝗蟲經濟價值的政策,是政府主導的嘛?負責的領導是哪位,您知不知道?」

    「政府哪能有這本事?」謝老漢瞇起了眼睛,得意的望了望天,挑起了大拇指:「不過這個事兒,你可算是問著了!操持螞蚱這事兒的,就是咱山東優秀企業家,擁軍模範,傑出青年,新北集團董事長,俺外甥,李憲」

    又採訪了幾個莊子,從殺虎屯鎮出來,劉梅美就在車上一直默默不語。

    兩個同事事先是知道劉梅美的整個採訪計劃的,按照原本的採訪主題,劉梅美主要就是想突出山東省連續兩次自然災害之後人民的生活狀態。

    但是現在看來,這個點,已經是失敗了。

    很明顯,現在的山東省蝗災區哪裡能稱得上是災區?

    一圈的採訪下來,他們發現蝗災區的大部分老百姓,靠著泰山商會和新北集團的蝗蟲經濟價值開發以及產業化,竟然賺的比種莊稼都差不了多少。

    而且現在,這個龐大的商業計劃看來僅僅是剛付諸行動,還遠遠沒有到達真正發力的階段。

    在未來,山東省蝗蟲養殖產業形成規模之後,對這片土地的影響會是什麼樣子,現在根本無法想像。

    這是好事兒,但是對於劉梅美一行人來說,卻是實實在在的打擊。

    「劉記,你別上火。這事兒也賴我,在來之前信息收集的不足,搞了這麼大的一個烏龍你說、」

    「是啊劉記,現在事情反正都這樣了,不然咱們跟報社裡頭說說,咱不然就換個題材。這水災不也是剛過去不久麼?善後的工作還沒做完,咱們完全可以去採訪採訪大壩那邊,看看重建工作進度啥的。」

    感受著車裡的沉默,二人忐忑的勸道。

    「不!」

    哪成想,一路上默默無語的劉梅美突然抬起了頭。

    二人這才注意到,她的眼中,已經泛起了激動的淚光!

    「水災算什麼,蝗災算什麼!我們選的角度,都太低級太局限了!同志們,我們要謝謝這一次的誤打誤撞!你們難道不覺得,相比於山東的這兩場自然災害,這個李憲,才是真正具有新聞價值的點嘛?!」

    看著劉梅美顫抖的身體,興奮到迷離的目光,兩個同事一哆嗦,「劉記,你的意思是,咱們去採訪這個李憲,讓他談談這一次蝗災?」

    劉梅美收回目光,不屑的看了看說話的那個同事:「不,你還是太局限了。這一次採訪的重點,就放在李憲這個人物身上。把這個人琢磨透了,水災和蝗災還算是新聞?呵!」

    劉梅美說完,便重重的拍了一下正在開車的同事:「走!去新北集團,咱們的採訪計劃更改,跟報社裡邊聯繫一下。我,要做一個人物專題!我要樹立起一個史御助和牟其中那樣的商業傳奇!」

    想到剛才在謝家莊,自己打電話約訪被李憲直接拒絕,劉梅美攥緊了拳頭。

    「不管他本人同不同意!」
as000538 發表於 2019-5-25 15:25
第812章:周勇的小本本

    「大哥,羊城晚報要給你做專訪,為啥不接啊?」

    物流公司,周勇一面給李憲和梁永和倒上茶水,一面嘟嘟囔囔。

    「呵呵、」李憲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報表,道:「低調,低調懂吧?」

    很明顯周勇理解不了李憲的思維,歪著個大腦袋想了半天,悶聲悶氣到:「不懂,要是有報紙跟我說給我做專訪,把我照片放頭版去,那我肯定答應。「

    說到這兒,這貨一張大臉上寫滿了憧憬,「真有那麼一天啊,我就把那報紙留著。他奶奶的,以後再去相親的時候我就給他拿上,啪嚓往姑娘面前一放,嘖嘖、那得多風光?」

    「哦、」

    李憲眼皮耷拉下去了,摸了摸自己無比英俊的面龐,再次確定了拒絕《羊城晚報》採訪是多麼正確的一件事。

    「我相親絕對用不著這個。不過人醜的話,是得多往自己臉上貼貼金。趕明有機會,我跟咱們老家那邊兒的報紙說說,給你做幾個版面充充門面。不然你這樣的,找媳婦倒是個問題。」

    「......」

    周勇拿著茶壺的手都在顫抖、

    半句話梗在喉嚨裡邊,憋的一張大臉通紅,遠一瞅就跟電爐子裡邊兒的圓盤似的。

    「噗。」

    一旁梁永和忍不住樂了。

    為了化解周勇的尷尬,說起了正事兒。

    「憲子,現在全勝食品廠的冷庫裡,半成品蝗蟲已經賣出去差不多百分之六十了。我大體算了一下,除去咱們的物流成本和人工成本,已經出庫的這部分純盈利差不多是一百多萬。

    現在省內的蝗蟲生意受到出口訂單影響,最高的收購價格現在已經漲到了22塊錢一公斤。咱們存的這些蝗蟲,如果按照時價出手的話,估計到養殖秋蟲上市之前,還能再賺200多萬的樣子。」

    「不能再出庫了。」

    李憲輕輕的啜了孔行動孝敬的大紅袍,搖了搖頭。

    就算是梁永和不主動提起,他也想說說這個問題來著。

    「現在咱們商會會員企業已經在結合地方,聯合受災農戶搞蝗蟲人工養殖。我昨天去商會那頭轉了一圈,現在來咱們這進蝗蟲的,都是外面見到蝗蟲產品出口生意有賺頭,才過來跟風的企業。

    不用理財他們。

    這些傢伙的需求量小,咱們賣給他們沒多大意思。二來呢,前天和省農業廳的席永長席主任一起吃飯的時候,我聽說現在省內補貼協助農戶建立,已經在聊城,濟南,東阿等地一共建了八千多個養殖大棚。這些養殖戶,估計還能在十一月份之出一批秋蝗成蟲。」

    「那你的意思是......」梁永和用目光詢問了一下。

    李憲微微一笑,道:「想讓一門生意做長久,形成一套有規則而且能保持下去的產業鏈,那就不能站在最上游,把所有的錢都賺了。那麼幹的話玩兒不長,也太笨了。所以,就讓這些小企業等上個二三十天,給這些蝗蟲養殖戶的秋蟲上市,添個綵頭去吧。」

    說到這兒,李憲嘿嘿一笑:「也正好,給咱們商會的這些企業打個時間差,趁著一段功夫,把出口訂單量再穩定穩定,別讓一群紅了眼想分一杯羹的傢伙進來,把這個剛剛打通的渠道給弄亂了。」

    梁永和皺著眉頭,道:「可是現在冷庫裡邊還有大約500多噸的速凍蝗蟲,要是不出的話,這部分咱們怎麼消化?」

    會計出身,兩年的物流從業經驗,讓梁永和對於庫存這個平時備受忽視,但是一旦發作就能壓死人的東西格外敏感。

    現在聽到李憲說不出庫了,馬上就想到了庫存問題。

    「這個你不用擔心。」李憲從自己隨身帶著的皮包裡拿出了一份文件,擺到了梁永和的面前:「之前賣蝗蟲,只是為了解決蝗災。那一兩百萬的還算是賺錢麼?無非就是造個勢,順便幫著山東這邊消滅天災罷了。要說賺錢,還得指著這個。」

    將那份文件夾拿起來,搭眼那麼一瞧,梁永和瞪大了眼睛,「松江實業那頭速度這麼快?」

    那是一份松江實業分公司保健品部的企劃書。

    眼看著龍江那頭已經就蝗蟲營養蛋白粉的研究出了成果,現在已經在利用山東這邊「蝗蟲全身都是寶「「山東蝗蟲被日韓商人大量訂購,蝗蟲健康食品暢銷國外」的新聞熱詞做鋪墊,準備為歸真堂的最新產品「三蝗天然蛋白粉」做上市宣傳,梁永和暗暗心驚。

    想起從蝗災伊始,李憲聯合泰山商會大肆收購蝗蟲,引導災區群眾吃蝗蟲,企業衍生產品,再到聯合政府促進蝗蟲出口,提升蝗蟲的經濟價值從而促進山東地區的蝗蟲養殖,徹底讓蝗蟲加工產品形成風潮。最後,再借勢推出新北集團自己的高附加值產品,在市場熱度徹底起來之後上市圈錢......

    「憲子,你可別跟我說,打蝗災一開始,你就都算計好了!」

    梁永和看向李憲的目光都變了。

    這麼龐大的計劃,他不太相信是有計劃進行的。

    如果是那樣,那可就有點兒嚇人了。

    沒來由的,梁永和就想起了「大智近妖」這個詞兒。再看向李憲,感覺自己這位老同學手裡端著的茶杯都幻化出了羽毛扇的虛影、

    李憲呵呵一笑,將身子陷進了柔軟的沙發之中。

    「你猜呢?」看著梁永和和周勇看外星人一般的眼神,他揚了揚眉頭。

    這都是基操啊老鐵!

    嘿嘿嘿、

    勿六,勿六!

    平身,平身、

    看著他滿臉「老子就是這麼智珠在握,謀斷天下,你們趕緊給我誇,使勁兒給老子誇」的膨脹樣子,梁永和不禁苦笑。

    「我還以為你這一次還是跟水災那次一樣,只是臨時起意。」

    臨時個鬼啊!

    等著跪舔的李憲呲了呲牙。

    上次水災是真上頭。

    雖說事後看,通過水災新北集團得了兩千多萬的善後工程,以及省內連同部隊後勤在內的大部分物流市場,算是血賺。

    但要不是運氣好,趕上了秦殿光那頭自己作死,把秦氏物流自己玩兒壞了,讓新北撿了個現成的大便宜,那重建物流車隊,幾百台卡車怕是要投入不下兩三千萬的!

    錢還是小事兒,一波救災把車都禍害光了,新北物流好容易挺起來的業務再收攏起來,那至少也得兩三個月的時間。

    這兩三個月,就算是跟上邊再好的關係,可面對急迫的水災善後工作,上邊也不可能把物流這活兒留給新北。

    那損失,可就大了。

    俗話說前事不忘後事之師,舉一反三方能定於不敗。

    在水災結束之後,李憲也重新推演了一下,覺得自己以後處事,還是要變通一些,更加圓柔妥當一些。

    初心不變,手段萬千。

    嗯、

    這也是這段時間看了《曾國藩傳》和《王陽明心學》琢磨過來的。

    有了教訓,以後再遇上這樣的事兒,當然要謀而後定,先把自己的利益加個保障,再去發揮新北集團的社會責任。

    傑克馬那句話咋說來著?

    「公益的心態,商業的手法,才是企業家為也會做事情最好的狀態。沒有這個平衡,公益是做不久的。」

    想了想,李憲說到。

    梁永和將這話品位了好一番之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二人身後,周勇眼睛亮得lingling的!

    悄咪咪的,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本本,用裡面夾著的一個鉛筆頭,將這話歪歪扭扭的記了上去。

    封面上,「大哥經商感悟與語錄」幾個大字,格外晃眼。

    ......

    「劉記,李憲本人不接受採訪,咱們這個專題怎麼做嘛!第一手的人物資料沒地兒獲得,咱們總不能全都引用之前的新聞報道去胡亂臆測著做啊。」

    「對啊劉記、要是那麼幹的話,咱寫的可就不是新聞稿了、那,那可成了傳奇了啊、」

    濟南大街上。

    連續遭到了幾次採訪拒絕的劉梅美,聽著兩位同事倒苦水,抿起了嘴唇。

    「這事兒,咱們得旁敲側擊。」

    過了好一會兒,劉梅美堅定道。

    「李憲不接受採訪,那就從他身邊的人開始!下屬,親人,司機!我就不信,挖不出這個人的料來!」
as000538 發表於 2019-5-25 15:26
第813章:我就不是個不記仇的人

    十月十八日。

    肆虐了山東省的半月之久的蝗災已經實質性消退,而隨之而來的蝗蟲生意,則是火爆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原本計劃只進行三天的外貿展銷會,在政府的支持和源源不斷找上門來的訂單誘惑下,生生被延長到了八天。

    在這八天之內,一直以來充當著蝗蟲產業鏈孵化和主導者的新北集團,也隨著冰城松江實業分公司在各大報紙上登出「三蝗蛋白粉」,正式宣佈親自下場。

    這一系列引導了商業熱點走向,甚至說一定程度上改變了省內經濟走向和保健品行業格局的動作的核心,自然是李憲。

    但是在外貿展銷會結束,三蝗蛋白粉宣佈上市之後,這一切反倒似乎跟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了的樣子。

    沒辦法,甩手掌櫃當得太久了也太狠了,李憲在新北集團裡面的作用,基本上就是搞事情,找到商機,然後集團跟進收割。

    這模式,就跟二戰時候德國的閃電戰似的。

    機械化部隊突進,地面步兵清掃戰場提供後勤支援。

    在新北集團,所有人都已經習慣了這種運作方式。

    從繁雜的事務之中抽身出來,李憲便讓周勇為自己定了去滬市的飛機票。

    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可李憲不是這個性子。

    他這人記仇的很。

    這次來山東之前的賭約,可是還沒忘記呢!

    這兩天,他雖然一直在忙,但是也沒忘了關注中歐的那幫子外籍教授。

    在得知蝗災發生,這些老外預備好的所有招數都被打亂,僅僅在濟南呆了四天便悄咪咪的回了滬市之後,李憲樂不可支。

    想躲?

    沒門兒!

    .......

    滬市。

    李憲到達的時候,正好趕上星期一早上。

    中歐那邊的課程比較緊,一般來說學員中午都是在學校食堂簡單吃一口,然後繼續下午的課程。而一些類似實習或者是社會課程,更是沒有午休這一說。

    獨自下了飛機,見時間不過早上七點多,李憲直接自己攔了車,前往中歐。

    中歐商學院這一陣子可是不消停。

    山東的蝗災災情因為李憲和外籍教授們打的那個賭,格外受到學員們的關注。

    等李憲到了地兒,來到教學樓的時候,一些個中歐學員便就圍到了他的身前。

    顯然,將蝗蟲災害開發出商業價值的操作,給這群可能是中國第一批有意識通過學習商管課程改變自己或者是企業命運的人造成了不小的震撼。

    不過李憲倒是沒心思跟他們多說,畢竟這一段時間自己的操作,在新聞報紙上都已經寫的明明白白,而這些學員詢問的諸如「怎麼想到將蝗蟲變成商品」亦或者是「這種頗具風險的操作方式,萬一失敗你想過怎麼辦沒有」之類完全無營養的話題,他實在是不想多解釋。

    老子特麼一個穿越者,沒把握的事兒回去幹?

    掌握信息優勢以及知曉未來十幾年二十幾年形勢和市場方方面面的李憲,實在不想編理由去搪塞這種無聊的問題。

    你們就當老子牛逼就得了!

    哪兒來那麼多屁磕?

    正在李憲不耐,想要脫身出來,去找羅朗格和王洪洋等人之際,走廊之中響起了一串腳步聲。

    「吳教授!」

    「吳老好!」

    幾個圍在李憲外圍的學員打了招呼。

    李憲從人縫裡一看,便見到了一個咯吱窩下夾本資料的老頭。

    不是別人,正是吳敬連。

    「吳老。」

    在中歐這頭,李憲頂看不上一些人的。不過從後面回來的,他也格外從心裡邊尊敬一部分人。

    面前這個吳老頭,算是其中一個。

    老爺子現在六十多歲,在此前的歲月之中,對於國內經濟法律建設和以往的數次經濟改革,貢獻頗多。

    現在按說已經到了退休的年紀,不過仍然在圈裡圈外的活躍著。不僅在學術領域發光發熱,於後輩的培養和經濟學領域內的教育也起到了很大作用。

    而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李憲穿越回來。

    「吳教授。」

    「回來了啊。」見李憲主動跟自己打招呼,吳敬連點了點頭。

    「你們沒事情做了嗎?」

    看了就周圍的學員們,揮了揮手將眾人驅散。

    待眾人悻悻回去教室,吳敬連這才笑著對李憲一招手:「有時間一起走走?」

    「好。」

    看著老頭轉過身,李憲忙跟了上去,主動將他手裡拎著的資料接了過來。

    「我前天聽那邊的學生跟我說起泰山商會的事情,很有感觸。李憲,作為企業家來講,你做的很不錯。」

    突然就誇人?

    怕不是有什麼其他內容?

    十月下旬的滬市天氣也已經變涼了,看著吳老頭身穿一件黑色針織開衫,被清晨的涼氣透過襯衫的李憲抹了抹鼻子、

    「都是瞎倒騰。」李憲應付了一句,一路走來沒見到羅朗格那群外籍教授,不禁發問道:「吳老,今兒怎麼沒見到那些個洋人啊?」

    吳敬連呵呵一笑,用手中一本書點了點李憲,臉上帶著揶揄,道:「還不是因為你小子!」

    因為我?

    李憲一瞪眼睛,「這群王八蛋,不會是打賭輸了,想要賴賬吧!我昨兒可是貪了個大黑,熬了個大夜上的飛機,就等著今兒認幾個徒子徒孫呢!」

    他一臉懊惱的樣子,讓吳敬連哭笑不得:「你什麼時候啟程回來的?」

    「今天凌晨一點多啊!」李憲如實回答。

    「剛下了飛機就過來了?」吳敬連嘎巴嘎巴嘴,「別告訴我,你這麼著急回來,就是為了跟王洪洋他們算賬的。」

    嘿?

    李憲稀奇了:「對啊,有什麼問題麼?」

    要不是機票沒有當天的,他前天就回來了。

    吳敬連臉都黑了!

    昨天,跟幾個老朋友聚會的時候,席上眾人說起了李憲。

    說起這個新北集團的董事長,席上眾人自然是一片讚譽。

    但是在讚譽之中,此前李憲在中歐鬧得亂子也被眾人提起並津津樂道。

    當時吳敬連還說來著,他感覺能在山東做出那樣格局的企業家,斷斷不會小肚雞腸,再去追究此前的那賭約。

    可是現在,看著李憲一臉的認真,他覺得自己......

    好像料錯了。
as000538 發表於 2019-5-25 15:27
814、沒事兒惹他幹嘛呀!

    說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

    吳敬連今年已經六十多歲,人活過一個甲子,見識經歷的積累已經隨著歲月而積流成河,甚至是河匯成海。

    對於李憲,他是欣賞的。雖然以二人之間的關係,談不上什麼提不提攜,不過站在一個長者的角度,他還是希望李憲能夠更加的穩重一些。

    「李憲吶,你現在還年輕。年輕人有銳氣是好的,可是你畢竟不是在校學生了啊。在別的領域我不清楚,但是在從商這條路上想要有所成就,總是需要名聲和口碑的。老話說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冤家多堵牆嘛。這一次,你明明是跟中歐的教授們有恩怨,可是你把矛盾擴大成了整個經濟學家圈子,可是得罪了不少的人啊。有時候鋒芒太過可不是好事,現在不論是學院裡還是外界,也都知道你贏了那場賭約。例子你已經有了,我看什麼拜師不拜師的,就算了吧、做人留一線,你覺得呢?」

    吳敬連是好心,李憲倒是知道。

    可是吳敬連說的這些道理,他明顯接受不能。

    什麼叫做人留一線?

    當初老子受邀來中歐做演講,沒找誰沒惹誰,王洪洋劈頭蓋臉就寫了篇文章登報diss,那時候王洪洋想過做人留一線了?

    羅朗格當著全校師生的面,不顧老子還在台上講話就公然發難,把好好一個演講搞成了一場鬧劇,那個時候想著做人留一線了?!

    道理都是好道理,可是這世上的道理,總得看用在誰身上,用在什麼前提下。

    做人留一線,為人要大度,道理李憲都懂。

    但是至少以他目前的心性,以及之前的經歷,真真兒沒辦法做到。

    「吳老,說實在的,我也知道之前跟羅朗格和***他們打的賭有些幼稚。我也知道,將經濟學家這個群體和企業家放到一起去比較其實沒有意義。但是吳老,就通過我過來中歐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你覺得,這對我公平麼?對我們民營企業家公平麼?」

    吳敬連沒想到李憲這麼倔。

    面對質問,老頭有些尷尬。

    李憲知道自己說的話有點兒讓他下不來台,不過有些話他必須說。

    尤其是對吳敬連這樣的政府智腦。

    他回來也快四年的時間了,已經融入了自己的角色。

    以前李憲嘻嘻哈哈,貌似什麼都不在乎,可是並不代表他心裡沒數。

    有些話,他不想憋著了。

    「吳老,其實我也知道,經濟學家對國家和社會的貢獻。沒有你們這樣的人拉起一個大的,公平的框架,我們企業家就算是再有本事,也只能窩在角落裡邊兒永遠上不得檯面。更別說拿賺來的錢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吳老,羅朗格和王洪洋這樣的人要是不治,咱們企業家抬不起頭來啊。您說,我們為社會創造了財富,提供了就業機會,並帶動那些想通過勞動來改變自己生活和命運的人,我們不需要尊重麼?」

    面對李憲又拋過來的質問,吳敬連徹底沒了詞兒。

    沉默良久之後,只是歎了口氣,獨自奔著學校教務樓而去。

    看著老頭的背影,李憲搖了搖頭。

    上天給了他機會,回到這個精彩的年代,他本意並不想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成為能寫進歷史書裡邊的那種人物。

    什麼榜樣,偉人?

    不好意思,從未想過。

    他只想做個俗人。

    不欠人情,不虧良心。

    沒心沒肺,快意恩仇。

    像條野狗,來去自由!

    瞇起眼睛看了看商學院教學樓上面那一串扎眼的英文,他隨手拉過了一個從身邊路過的學員。

    「朋友,看見羅朗格和王洪洋沒有?」

    「啊、李董。我聽說外籍教授和王洪洋教授都請假了、」那學員見是李憲,咧嘴一樂,回到。

    「什麼時候的事兒?」

    「就前天,報紙上登了山東省蝗災徹底解決之後。」

    哦?

    李憲哼哼一笑。

    媽的,這是專門為了躲老子的?

    成!

    我看你們他丫的能躲到什麼時候!

    ......

    中歐商學院校區之外的一棟宿舍裡。

    羅朗格和王洪洋等人正坐在沙發上,聽著學校裡邊的學員打來電話說李憲回來了,沉默不語。

    掛掉電話,羅朗格長歎了口氣。

    「現在怎麼辦?」

    王洪洋等人聽到他發問,當即就瞪大了眼睛。

    媽的!

    當時是你跟李憲定下的賭約,現在下不來台了,你問我們怎麼辦?

    我們怎麼知道怎麼辦!

    王洪洋見氣氛尷尬,輕咳了一聲。

    「這個,李憲只是李副校長邀請過來做演講的。上次他的演講沒做完,估摸著這次回來會重新做一次。他一個做企業的,總不會有那麼多的時間。我估計,演講做完了,他也就走了、不然,咱們就乾脆躲一陣子。就當,就當是避避災星了、」

    「......」

    一群外籍教授一陣無語。

    聽著、

    有些窩囊啊。

    「怎麼?」見沒人說話,王洪洋有些慌,「你們倒是發表個意見啊!行不行的,倒是給個話。」

    面對王洪洋氣急敗壞的質問,所有人將目光瞥向了別處。

    不說話,就是默認。

    叮鈴鈴、

    就在房間之中陷入到蜜汁沉默之際,茶几上的電話再一次響起。

    王洪洋馬上拿起了話筒。

    「喂?我是王洪洋,什麼事情?」

    「王教授,我剛剛接到消息,李憲......李憲他......」

    頂到電話那邊,自己學生吞吞吐吐的,王洪洋急了眼。

    「李憲他又怎麼了?」

    天可憐見,現在王洪洋最煩的,就是「李憲」這倆字兒。

    這一段時間新聞,報紙,甚至是自己的朋友圈子裡邊,這個名字的出鏡率實在是太高了!

    王洪洋就算是想屏蔽,都屏蔽不掉。

    電話那頭的學生被他吼了一嗓子,嚇了一哆嗦。

    尋思了一會兒,說了話。

    「王教授,剛剛我從新北的人嘴裡打聽到,李憲他...已經跟學校裡邊兒提交了申請,決定留在中歐參加ea班了、」

    啊?!

    老式電話機的話筒隔音不好,對面說話的聲音又很大。

    屋子裡一群對李憲躲之不及的人聽到這個消息,齊齊將幽怨的目光投向了羅朗格和***。

    造孽啊!

    這小子居然還準備打持久戰!

    你說當初惹你們倆惹這麼個東西幹嘛?

    幹嘛呀!
as000538 發表於 2019-5-26 20:51
815、走著瞧啊

    得知李憲在中歐報了ea班,張大功和尚菲等人樂不可支。

    李憲的想法他們自然是知道的,說是要過來學習,明顯是目的不純。

    不過就算是為了噁心羅朗格和王洪洋等人,但是既然報了班,自然也就不能糊弄兩天就走。

    而只要李憲在中歐學習,眾人可就有了根據地了。

    此前,眾人為了省錢,在中歐旁邊兒租了兩套住宅樓。

    可是浦東這邊現在開發的不好,周圍十里地任嘛沒有。日子過的苦哈哈,天天不是食堂就是自己在家煮麵條。這兩個月的學習,可是把新北集團的這一群領導給清苦完了。

    李憲平時不像一些個暴發戶那樣花錢大手大腳,把錢不當回事兒。可他卻是個極注重生活的,這一點新北集團裡邊的老人可都知道。

    特別是在吃住兩方面,他可從來沒有委屈過。

    住的方面不用說,走到哪兒第一步就是給自己找房子。而且還不是那種普通的民居,邦業的大宅院,冰城的景耀街22號,以及此前在平安坊收拾出來的那幾套房子,眾人也是見識過了。

    吃這一塊,李憲可就更在行了。

    當初他在集團頂班的時候,去一次食堂都是稀奇的。大部分時候,都是蘇婭給他做好了飯菜送過去。

    就算是出差的時候都不對付,每到一個地方必先找館子。

    李憲之所以這麼做有他自己的原因,這個時代不像是二十年之後,美團餓了麼已經盛行,兜裡有個手機就不愁吃喝。現下裡,就算是京城這樣的大城市,找個可口的館子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兒。大部分的時候都是花錢找罪吃,必須要偵查利落,他才放心。

    可是別人不知道啊!

    每每看著李憲到了一個地方滿大街的找館子,對吃喝比正事兒看的都重,眾人就暗搓搓的給他打了個吃貨的標籤。

    不過這麼說也沒錯,打根兒上,李憲就是個不會虧待自己的。

    跟著這樣的人在一起,蹭吃蹭喝蹭住,總不會錯。

    「我說你們幾個天天不想著好好學習,倒是對打我秋風這麼上心,是不是態度上有問題啊!」

    被張大功幾個圍在中間,李憲很是無奈。

    說好了要慶祝自己入學,反倒是要自己請客,這算是怎麼回事兒?

    「嘿嘿、」面對李憲的牢騷,陳樹林笑的無比奸詐:「李董,這不是咱們大傢伙兒跟你親嘛。剛才我們商量了一下,你在滬市舉目無親,平安坊那頭環境又不咋好。一個人在那邊住,不論是生活也好學習也罷,都有諸多不便。我們一會兒就去把房子給退了,搬到你收拾好的那幾間房子去,也好對你有個照應。你看這事兒咋樣?」

    你特麼說的好有道理!

    要不是智商和情商都超過了一百六,老子還得感激涕零呢混蛋!

    把蹭吃蹭喝說的這麼貼心,你丫最近也是長進了啊!

    陳樹林開了個頭,都還沒等李憲言語,尚菲就迫不及待的對這個提議表示了支持。

    「對對對!陳總說的這個事兒我看行!而且李董啊,有件事兒我得跟你說,這邊的食堂可老難吃了,以你的口味肯定受不了。不然你找個廚子吧,以後我們買菜,到你那兒起火咋樣?」

    「滾蛋!」

    李憲青筋暴起,直接把這個不要臉的妮子給攆出去兩米多遠。

    想的可真美!

    還找個廚子?

    老子再給你們找個保姆得了唄?

    將一群興奮到完全將上下級觀念丟到了九霄雲外的傢伙攆跑,李憲這才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決定留在滬市一段時間,倒也不是完全為了跟王洪洋羅朗格之流作鬥爭。

    他還沒有那麼沒心沒肺,為了置口氣而耽誤自己的寶貴時間。

    現在買賣做大了,集團裡邊兒都在提升領導幹部素質。做企業,李憲其實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水平。

    他的優點在於對中國未來二十年的發展方向和部分行業的關鍵性節點瞭若指掌。

    這個優點,可以說是他最大的依仗。也是一個企業家做夢都想得到的能力。

    但是他的缺點卻和優點一樣突出——具體的企業經營,他簡直可以說是一個門外漢。

    現在新北集團的運營,都在仰仗著薛靈。

    雖然對薛靈,李憲有著充分的信任。但是作為集團董事長,把握著集團這艘巨輪的船舵。適當給自己充充電,也是蠻有必要的。

    不過李憲沒想著在這邊呆太長的時間,報了一個ea的半脫產班,學制是十八個月,不過是分三年進行的。一次學習也就是兩個月不到。

    用這麼個時間,來補齊一下自己的短板,李憲認為還是值當的。

    看著陳樹林和尚菲等人灰溜溜跑遠,李憲摸了摸下巴。

    兩個月啊、

    周勇那個本貨還得等幾天才能過來,就算是過來也指不上這個傢伙。不然,找個會做飯的保姆?

    想到這兒,李憲咧了咧嘴。

    膨脹了膨脹了、

    現在竟然連保姆這麼腐貝文的事兒都敢想了。

    不能要不能要,要保持艱苦樸素的作風。

    嗯,艱苦樸素。

    正當他想著應該找個什麼類型的保姆之時,便見到商學院大門口一群人呼啦啦的走了過來。

    見到為首的王洪洋,李憲瞇起了眼睛。

    縮頭烏龜......冒頭了啊!

    .......

    「呦。」

    見到氣勢洶洶走到自己面前的***和羅朗格,李憲咧嘴一笑:「這不是徒兒們麼。」

    ***沉著臉,面對李憲的譏諷回了個鼻音:「李憲,你不要太得意。」

    」這話說的可就新鮮了啊!」李憲睜大了眼睛,「我這剛剛在山東大賺了一筆,順帶贏了列位此前定下的賭約,多了這麼多個人才傑俊的高徒,人生已經到達了巔峰,怎麼能不得意呢?」

    王洪洋看了看周圍,見左右已經有好事的學員們見到這邊的動向圍了上來,向前走了一步,來到了李憲面前。

    壓低了聲音,飛快的說了幾句。

    隨即,便帶著一群面色不善的外籍教授們大步走進了教學樓。

    看著眾人的背影,李憲瞇起了眼睛。

    拿新北的業務威脅老子?

    代表著歐美外企集團麼?

    呵。

    那行。

    長路漫漫,咱們騎驢看賬本兒——走著瞧!
as000538 發表於 2019-5-29 16:58
816、半江瑟瑟,半江紅。

    「王教授,我總覺得李憲這個人,不像是容易妥協的。打賭的事情咱們這麼含混過去,他不太可能就這麼接受吧?」

    教務樓中,羅朗格看著窗外低聲說到。

    王洪洋端著保溫杯,卻是不以為意。

    「怕他幹什麼。我已經跟他陳明瞭利害,瞧瞧他集團旗下的那些個業務,紙業那頭,寶潔現在已經開始發力開拓中國市場,保健品呢,安利集團現在也已經在鋪設經銷渠道,他那個物流公司也就是在山東省現在還有點兒份量,出了省他算個屁!

    除了這些個業務之外,新北集團就剩下白酒業務還算是穩定,可是現在政府正在收緊釀酒用糧食,未來五到十年,中國的白酒行業必然會從極盛走向衰落。

    現在國外的這些個大企業才進入國內沒有發力,他自己能不尋思尋思,等將來正面競爭的時候,他拿什麼拼?

    博看他現在跳的歡,年輕氣盛不懂事理罷了。再等一陣子,吃到了苦頭,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德行,你看他服不服潤?保不齊以後還得巴巴的過來跟咱們討生活呢。呵、」

    王洪洋這麼一說,羅朗格心裡邊敞亮了。

    看著教務樓下面,被幾個學員圍住,不知道討論著什麼的李憲,他勾了勾嘴角。

    沒錯。

    一個民營企業家而已。

    ......

    李憲加入中歐的消息不脛而走。

    在教務處和李明新混了大半天時間才將入學手續辦妥,到下午時候,竟然就有人過來找。

    李明新的辦公室裡,李憲接待了兩位「新同學「。

    「嗨,李董可是大名人,我們在交大那邊上課呢,課間的時候就聽見教授們議論你決定參加ea班的事兒了。我可不是揶揄誰啊,咱們ea班今年剛開班,就算是開班典禮都沒這麼大的陣仗!咱們班長一聽你成了咱的新同學,好傢伙,拉著我們就過來了,說是要專門給你接風呢!怎麼樣,班長和班花都到齊了,這排面夠足吧?」

    學院門口,看著站在自己面前落落大方的調笑著自己的女人,李憲咧嘴一笑。

    說話的女人叫蔣曉敏,一見面就自稱是中歐ea班的「班花」。

    實話實說,蔣曉敏人長得其實一般。模樣上打量,約麼二十七八歲。一頭中長髮燙成了時下流行的小波浪,遠一瞅就跟一碗絆了豆瓣醬的方便面扣在了腦袋上一樣。

    丑肯定是不醜,但是要說多漂亮也不見得。好在身材看著蠻養眼,一襲略顯土氣的灰色格子風衣,也沒能掩飾住她的高挑。

    在她身邊,則是一位個子蠻高,面向憨厚的男人。三十多歲樣子,笑起來眼角的魚尾紋很深,除了魚尾紋,可以說一點兒標誌性的亮點沒有,整個人就是扔人堆裡都扒拉不出來的那種路人范兒。

    這倆人,李憲一點兒印象沒有。

    現在中國a熱,但是ea課程可是個稀罕玩應兒。

    中歐目前是全國唯一一個設立ea班的商學院。

    不過同樣是中歐,學費更高的ea班和a班待遇可是差的太遠了。

    94年11月8日中歐國際工商學院成立,但是校區內部還都沒有理順。為了方便展開課程,中歐的ea班暫時掛靠在交大閔校區。

    進學校右拐經過辦公樓、郵電局,旁邊的學術交流中心就是中歐的「窩」。42名ea學員在交大圖書館五樓借了兩間教室對付。

    條件非常艱苦。

    按照李憲的想法,這一屆的ea班出大佬的幾率肯定是不小。

    為嘛啊?

    之前他就李明新打聽過,今年五月份首批42個學員進入中歐。這群學員,大部分都是政府機關、國有企業和跨國公司的中高層管理者。自願或者是組織培養,才成了中歐也是中國的第一批ea學員。

    屬於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能在九十年代中期這個節骨眼進入到中歐培訓,出去之後別說本事學的怎麼樣,最起碼在人脈資源上,這第一批的學員肯定是佔盡了便宜的。

    你想啊!現在中歐別的不說,中方這邊教授隊伍就可謂是群星璀璨,吳敬連、許小年、張春、楊國安,這些教授不往後看,就放在當下那也是大佬權威了!

    而且就算是用膝蓋想也能想到,能在當下進入到中歐三年學費近十萬塊錢的ea班學習,單位推薦過來的那得是有多硬的後台和關係?多受領導器重?

    就算是自費來的,一點兒背景沒有,至少也是不差錢的主兒啊。

    在李明新那一打聽,果不其然。

    42人之中,一小半兒人李憲都耳熟。

    諸如後來做到了滬市石化董事長的榮光道,滬市電信董事長張衛華這一類國企大佬,以及紐約證券交易所亞太區執行董事楊格,日後歐萊雅中華大區的ceo盧曉明這種外企或金融領域的高管。

    不過很顯然,面前這個班長李憲不認識。

    他不禁多打量了兩眼。

    許是被李憲盯的有點兒緊張,那漢子揉了揉自己有點發油的頭髮,憨憨一笑道:「李董你好,我是肖勇集、海嶺科技公司的總經理。那啥......你別聽小蔣胡咧咧,咱們ea班這屆的班長是抽籤兒選出來的......這班長也不管事兒,天天就是抗純淨水桶打掃衛生,打雜的。」

    看著對方一張囧臉,李憲忍俊不禁。

    他覺得自己有點兒想多了。

    現在中歐ea班裡的這些個學員,日後或許都是威震一方的成功人士。是未來十年中國經濟發展的中間階層,可是現在,還都是一群剛出茅廬的菜鳥罷了。

    將這些人和十年二十年之後的形象撮合到一起,倒是自己犯了吊絲的狹隘症。

    「你好,新北李憲!」

    他主動伸出了手。

    「嘻嘻、」

    見李憲和肖勇集互相寒暄,蔣曉敏打趣似得說道:「他們都說你這人全身都是刺兒,非常具有侵略性。可是我今天這麼一看,李董看起來也沒有傳說中那麼嚇人嘛!你今年多大?二十二?二十四?看起來就跟我家裡弟弟差不多嘛,嫩的哩!」

    李憲沉了臉。

    你才嫩!

    你全家都嫩!

    ......

    就在李憲被大姐姐調戲的同時,黃浦江岸一處公園之中。

    周安娜看著薄霧之下的滾滾江面,吁了口氣。

    這些天她哪兒也沒去,在酒店之中虛度了好幾天。本打算這幾天拜訪的一些人,關係層面都沒有打通。雖然周安娜人在國外長大,但是對於自己的故土她這些年沒少瞭解。自然也知道,在當下的中華沒有關係先行,什麼事兒可是都辦不成的。

    白白浪費了幾天的時間,讓周安娜不免有些焦躁。

    就這麼,才叫了司機老孫,來到了黃浦江邊的透風。

    就在她看著面前滾滾江水奔流而過訥訥出神之際,她全然沒注意到,肅立在她身後的司機老孫,在十月深秋的時節裡,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

    「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

    「可憐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

    看著沉在江面上的火紅的夕陽,周安娜不禁輕聲的將已經去世的爺爺曾經教過自己的一首古詩背誦了出來。

    正當她勾起嘴角,想著孤單的童年生活中為數不多的一些溫暖之時,突然,她感覺身後猛的一股巨力傳來!

    「啊!」

    隨著一聲驚呼,周安娜整個人被推出了出去!

    順著那陡峭的堤岸一路翻滾著,旋轉著,只幾秒鐘的功夫,她便一頭扎進了滾湧的江水之中!

    「救~救命!」

    「我不會、不會游泳!」

    江水冰冷而刺骨,驚魂未定的周安娜就像是一片落到了湯鍋之中的香菜葉,隨著表面平靜,但是卻暗流湧動的江水不斷沉浮。

    看著岸邊的老孫,一時間全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周安娜高高舉著雙手。

    可是下一秒,她停住了呼叫。

    因為趁著浮起的一剎那,她看到了。

    那個平時對自己畢恭畢敬的司機,正拿著一塊足球大小的石頭,奮力的砸向自己。

    在這一瞬間,彷彿整個世界都慢了下來。

    周安娜不笨。

    看著那平日裡自己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的司機扭曲的面孔,聯想到自從爺爺身故之後集團內風雲湧動,再想到自己那個同為爺爺收養,但是卻一直不被器重的兄弟,周安娜咳著嗆進口鼻中的渾水,死死的盯住了老孫。

    噗!

    看著滾滾江水,將石頭砸出的漣漪瞬間吞沒,一片血色在混黃的江水中暈開,老孫上牙打著下牙,急促的呼吸著。

    周安娜最後的目光,讓他忍不住的顫慄。

    好在,那道目光現在已經消失了。

    「別可憐九月初三夜了。他嗎的,可憐你自己吧!」

    不知過了多久,老孫擦了擦頭上的汗珠,顫抖著說了這麼一句。
as000538 發表於 2019-5-29 16:59
817、別問,問就死路一條

    交大閔行校區附近的一家餐館之中,李憲見到了中國第一批參加ea課程的精英們。

    人沒有全到。

    四十多人的班,今晚就來了一半兒多一點。

    按照班長肖勇集的解釋,是因為半脫產學制的問題。也就是說一些滬市本地參加課程的學員白天上完課之後,晚上還需要去公司那頭處理業務。亦或者是需要通勤,不能參加集體活動。

    對於這種說法,李憲是不信的。

    一來,他不是剛剛從學校畢業進入到社會上的雛兒。知道如果別人想捧你,就算是外量洪水滔天,他也不會放鴿子。但是如果別人不想捧你,就算是天下太平,人也總會找出不太平的理由這個道理。

    二來呢,肖勇集這個人很明顯是個不會撒謊的。說話時候磕磕絆絆,外加上抓耳撓腮的勁兒,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來這老小子沒說實話。

    不過他倒也不是那種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太陽星星都得圍著老子轉的性子。

    人和人相處,憑的就是個情投意合。人家不想走得太近,他還能強求麼,非要把人拉過來,放自己眼把前於人於己都彆扭麼?

    很明顯不能。

    出來混了這麼多年,他早就養成了隔絕無效交際,避免浪費時間的習慣。

    不過透過接風宴,他倒是有點看清了目前ea班的形勢;來的這些人,大多數都是民營企業的自費生。而缺席的那些,則大多是國企的在職領導。

    這就很好理解了。

    能第一批進入到中歐ea班進行進修的國企領導,那背景和前途自不必說。說句不好聽的,人家過來學習,學不學本事不重要,重要的是ea的畢業文憑。有了這層金身,未來必定前途無量。這部分人,壓根就不需要在班裡邊進行無謂的交際。

    如果說需要攀交,那也是對教授和校方領導。

    「李董,來來來來,作為班長,我代表全班同學,到的沒到的,先敬你一杯!」

    飯桌上,肖勇集為了搞氣氛,直接端起了一杯白酒招呼上了。

    李憲微微一笑,擺了擺手,「我酒量不行,咱們慢慢喝,不用這麼急的。今晚上大傢伙也沒什麼別的安排,咱們多聊一會兒。聊的高興了,還怕酒下不去嘛?」

    他這邊兒正想方設法的躲酒,那頭的蔣曉敏就拆了台「大傢伙兒看看,我就服李董這樣說話漂亮,就是不想喝酒的爺們兒!」

    得、

    李憲一頭黑線。

    蔣曉敏這個大姐頭,他是真的怕了。

    在來的路上,和蔣曉敏肖勇集二人聊了一道兒,對於這兩個新同學,他算是有了初步的瞭解。

    肖勇集人就很簡單,他的海嶺公司是做通訊設備,集成電路和分立器件相關模塊的,近兩年發展的不錯。不過肖勇集的這個公司是跟一個表親合夥,此前二人一起經營,但是現在公司賺錢了,那個表親就想著獨立出來去國外發展。這麼一來公司的經營就落在了肖勇集一個人身上。自感能力上不足,但是苦於沒地方學習,肖勇集這才報了ea班。

    用他的話來說,花錢學本事,肯定是學最好的本事。

    就這麼,在李憲看來這個更應該去讀a班的老總,混進了第一屆的ea班,並陰差陽錯的抽了班長的簽,成了班裡的大管家外加免費勞工。

    總體來說,就是老好人一個。挺憨厚這麼一個人,看樣子也挺好交往。

    蔣曉敏則是正好跟他相反。

    外表上看起來,這個實際已經三十歲的女人大大咧咧,但卻是真金白銀的幹部——溫嶺法院的審判長。跟新北集團目前的管家婆薛靈差不多,蔣曉敏也是深受下海浪潮的誘惑,屁股實在是坐不住了公家的凳子,想要自己創業。

    不過跟薛靈在下海之前從事的就是針對社會企業的管理崗位不一樣,蔣曉敏這麼多年都在法律口,空有拳拳創業之心,但是對經商一道卻是兩眼一抹黑。心高,本事低,這才想著過來中歐修一門絕世內功,然後出去大展拳腳。

    挺不靠譜的這麼一人。

    說話賊特麼沖,不過一看就是沒啥心眼兒的。

    趕緊跟這個大姐頭告了饒,求對方別再diss自己,李憲這才跟在座的眾人攀談了起來。

    其實中歐的這些個學員,都不是什麼簡單貨色。一番觥籌交錯的攀談下來,李憲倒是發現這二十多人,全是人才。

    各個都不簡單。

    除了蔣曉敏略不靠譜之外,其他人可都目的明確。

    言談之中,對於中歐學員日後在社會上的發展,以及當下參加ea課程之後的發展,絕大多數人心裡都是明明白白的。

    而在這些人之中,令李憲尤為感興趣的,則是一些外企送過來進行培養的高級員工。

    在這裡面,又以歐萊雅公司目前在中國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員工盧曉明讓他尤為感興趣。

    這傢伙的經歷跟陳冬升差不多,今年剛剛三十出頭,此前在蘇洲招商局當副局長,前途可謂是一片光明。後來在報紙上看到了歐萊雅招人,就過去面試。等面試一過,直接就辭了招商局那邊的工作,跑到了滬市來學ea。

    也算是個儒商。

    不過讓李憲感興趣的,可不僅僅是這份魄力。

    要知道,現在李憲在中歐裡邊兒,可是把一群外籍教授給得罪死死的,據說外方校長那都掛了名。

    像盧曉明這種外企送來培訓的職工,按說應當是跟他劃清界限的。畢竟目前在國內發展的外企,基本上都會在中歐這頭找個教授做顧問。

    跟李憲交往太過,倒是人顧問發難,可沒什麼好果子吃。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沒等李憲表示出自己的好奇,盧曉明就趁著其他學員三三兩兩攀談之際,拿著凳子湊合到了李憲身邊。

    「李董。」

    「唉,盧局。有事兒?」盧曉明雖然現在已經是歐萊雅的員工,可是還在培訓期內,沒有什麼具體職務。剛才蔣曉敏介紹的時候,也是稱他之前的職務,李憲自然從善如流。

    「外面都說你做生意眼光獨到,我就是想問問你,你感覺未來歐萊雅這樣的國外化妝品公司在國內,有沒有前景?」

    聽到這話,李憲抿嘴一樂。

    要是別的關於市場的問題,他沒準兒還認真回答回答。

    可是關於外企,那當然是......

    問就死路一條啊!
as000538 發表於 2019-5-29 16:59
818、我種下一顆種子

    九二年到九四年的兩年,被後來的經濟學家和政府官員稱之為「改革攻堅年」,而九六年之後,則是長達十餘年的經濟軟著陸時期。

    從時間節點上看,九五年可以說是中國的一個轉折年。

    總管九五年的中國,市場經濟體系已經初步建立,經過之前幾年良好的大環境,內需已經被極大地挖掘,整個市場的活力被激發。在私企和國企兩個群體的相愛相殺之下,商品供大於求,到處都是機遇也到處都是競爭。

    而在這一片繁榮之中,隨之而來的是國門打開外資興起。

    此前在山東的時候,李憲看過的一篇《人民日報》經濟板塊的報道就顯示,到95年9月底,外商實際投入中國資金1100億美元。

    1100億美元是個什麼概念?

    90年代中期,境外企業在米國的直接投資,不過也就是3000多個億美元而已!

    在世界上,1100億美元這個數字,排第二。

    要是用現在的詞,叫fdi僅次於米國。

    七九年改革開放後,見識了肯德基在京城開設了第一家門店大火特火,單店全年純利潤高達七百萬。

    見識了可口可樂開闢了全球增速最快的新市場,將可口可樂在中國做成了一種潮流文化符號。

    見識了德國大眾和上汽合資,桑塔納這一款在國外技術並不算領先的a級車賣出十八萬五的天價,成為中國成功人士的代符號,賺的盆滿缽滿。

    見識了皮爾卡丹用散場時裝秀重新定義了中國男士穿衣風尚,每一款單品都成為成功男士的第二層面皮,甚至一些面臨倒閉的服裝廠隨隨便便貼上一塊「皮爾卡丹」的商標都成起死回生。

    見識了摩托羅拉92年在天津設立了分公司,成為中國第一家獨資外企之後,靠著貴到歐美人都難以置信的大哥大和尋呼機,一舉利潤實現了240%提升......

    在九五年左右,大量的意識到中國已經成為了全球經濟增速最快市場的國外企業,終於按耐不住。成批成堆在中國投資,建廠,合資。再不濟,也是開始著手打造自己的銷售渠道,正式的開拓起這塊日益蓬勃的黃金之地。

    米其林,安利,標緻,歐萊雅,寶潔,沃爾瑪......

    一場資本的盛宴,正式拉開。

    而打這兒開始,中國的市場競爭大幕也正式拉開,形成了國企外企民企三足鼎立的局面。

    現在的人還沒意識到,在這場盛宴在未來的十年內,坐在首席的,不是自家人。

    李憲是心知肚明。

    「我能不能問問,你們為什麼選擇外企?」

    飯局進行到了一半,李憲放下了酒杯,對盧曉明等幾個身在外企的學員問到。

    面對這個問題,幾人面相覷。

    最後還是盧曉明抓了抓耳朵,笑道:「李董,你也知道我之前幹了幾年的招商工作。跟國外的而企業假的交道比較多,之所以決定辭職加入歐萊雅這個企業,也是覺得現在國內發展的很快,總體的經濟形勢特別好。國外的企業各方面都比較成熟。在國外已經形成了一定的高度,現在用國外的先進經驗開拓火熱的中國市場,未來肯定有不錯的發展。在這樣的企業裡干只要肯用心用力,前途上不用擔心太多。」

    很顯然,盧曉明的話很具有代表性。

    他說完,其他人不禁點頭表示贊同。

    李憲也輕輕的點了點頭,莞爾一笑,道:「既然感覺國內的經濟形勢好,那為啥不自己去創業呢?在外企混得再好,也是給別人打工啊。「

    「嗨、」盧曉明無奈的搖了搖頭,「李董,我倒是想過自己幹。可是你看看我們這樣兒的,一沒本錢二沒太高的人脈,想自己創業哪有那麼容易?」

    見席上眾人深以為然的樣子,李憲心中瞭然。

    還是圖個穩。

    對於眾人的心態,他大致瞭解了。

    「可是你們憑什麼認為,外企在中國就一定能發展的起來呢?」

    「剛才盧局不是說了嘛,當然是因為他們的管理理念先進,各項的制度都完善啊!」一個女學員幾乎是脫口而出。

    「未必!」

    李憲含笑道。

    看著眾人不解的目光,他站起身來:「我做生意也這麼久了,對於外企這一塊,其實也想了很多。多的我就不說了,倖存者偏差這個道理,你們聽說過沒有?」

    見眾人都點頭,他呵呵一笑,道:「你們都感覺目前的外企在中國混的風聲水起,可是你們只看到了可口可樂,看到了皮爾卡丹,看到了肯德基看到了摩托羅拉。這些企業之所以能在中國賺錢,靠的是他們的制度完善,靠他們的管理理念先進麼?」

    將眾人環視一圈,李憲搖了搖頭,「不見得。」

    「李董,這話怎麼說的?」盧曉明皺起了眉頭,問到。

    「盧哥,你之前是做招商工作的。地方政府為了要gdp要政績,招商引資這一塊你應該清楚是個啥力度。」

    盧曉明聽李憲這麼說,一愣。

    現在的招商力度大不大?

    沒說的啊!

    免稅,地皮白菜價,有的外企甚至都能在行業政策性補貼上做文章。

    政府看重的是這些企業日後給地方上創造的工作崗位和產業帶動。一些規模較大的投資,甚至可以說只拿錢建個廠,除此之外的開銷幾乎為零就能把生意運作起來。

    「外企為什麼看重中國?因為咱們市場大,潛在銷費者多,隨著公民收入的相對提高,購買能力也逐年上漲。可是在這表象之下,則是我們科技轉化生產力的能力與水平低下,國民長久以來迷信泊來品。以及,我們的勞動力低價!所以投資中國市場成本很低,收益卻足夠高。」

    見眾人不說話了,李憲一口氣說到。

    可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句話他沒說。

    資本投機的表象之下,是一場十足的經濟侵略!

    在此前,李憲拿這種大勢絲毫沒有辦法。

    不過現在,他覺得自己有體量也有能力,在現下裡這個足以影響未來的節點上做些什麼。

    「我說這些,只想表達一個觀點。那就是外企既然能在中國賺到錢,我們自己創造的企業也可以!」

    「可是李董......「盧曉明苦笑著搖了搖頭,「你說的這些,道理我都懂。但是咱們畢竟跟財大氣粗的外國人不一樣,咱們自己去做企業,可沒有招商引資的那些政策。嗯......你們新北集團當初不也是玩了一把暗度陳倉,在香江那頭搞了個殼公司才拿到了黃島和濱城......嗯。對吧?」

    新北的騷操作別人不知道,但是對盧曉明這種招商局工作過的人來說倒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按說,盧曉明當著李憲說這個,有點兒唐突。

    但是李憲現在唱衰外企,讓盧曉明有一種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感覺。

    確確實實的情況是,現在中國的經濟環境沒的說,但是對於民營企業,特別是創業中的民營企業家來說,太不友好。

    李憲也不生氣。

    盧曉明說的事實。

    「呵呵、老盧,這你就錯了。咱們有劣勢,但也有優勢啊!」

    「什麼優勢?」蔣曉敏有點喝多了,不過倒沒至於醉。她在一旁看著李憲半天了,越聽,這眼睛是越亮。

    「你說說,既然外企各項制度完善,理念先進。那麼為什麼還要在開拓咱們國內市場的時候,用你們這樣的本土員工?」

    面對這個問題,眾人有些茫然:「當然是方便啊!在咱們國家建廠生產或者是開拓渠道,自然是用更加清楚國內情況的員工。這還用說?」

    「對。」李憲點了點頭,「我們比外企更瞭解中國!這就是我們的優勢。我們更知道中國人需要什麼,不需要什麼。這一點,是外企永遠也不可能具備的東西。未來中國的十年,必然是奠定一個時代的十年。你們站在現在這個高度,已經超過了很多企業家。所以別覺得我今天第一次見面話說的有點多,我只是覺得,與其努力給別人創造利潤,不如趁著這個時代成就自己。」

    今天才和眾人認識,李憲不打算說的太多。

    點到為止,說完,他便端起了自己的酒杯。

    不過看著在座眾人中,好幾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他便知道在今天,自己或許種下了一粒種子。

    這顆種子或許會成為參天大樹,或許,也可能微不足道。

    .......

    晚上,李憲喝了不少酒。

    第二天依舊是日上三竿才磨磨蹭蹭的起床,然後又擠了渡船前往到了閔行。

    ea課程很重,早上七點就開課。不過對於他這個半路出家的人來說,遲到一節課兩節課的意義不大——畢竟要是上綱上線的話,他得補半年的課程。

    不過當李憲渾渾噩噩的到了較大閔行校區,準備上課之時,卻突然接到了李明新的電話。

    「李憲,你得回來一趟。」

    正叼著小籠包準備去上課的李憲愣了。

    什麼情況啊!

    老子大早上九點半起床,擠了半個多小時的渡船,褲子差點都被渡船上的上班狗給擠出窟窿。

    好容易到了學校,讓我回去?

    搞笑呢吧!

    帶著一肚子的不滿,李憲問道:「李副校長,什麼事兒啊?」

    「剛才派出所的兩位同志到了學校,說是有個案子想要你配合一下。」

    案子?

    聽到這倆字兒,李憲懵了。
as000538 發表於 2019-5-29 17:00
第819章:作孽啊

    李憲一路輾轉,折騰回到商學院的時候,已經是晌午。

    李明新的辦公室裡,兩個喝了一肚子茶水的警察見李憲進了門,當即從沙發上站起了身。

    見到這個架勢,李憲疑惑著打量了對方一番。

    兩個警察一男一女,男的那位約莫五十歲左右。女的年輕一些,看起來也就跟自己差不離兒。

    雖然現在已經臨近11月份,新式的95警服已經開始列裝公安隊伍。但是二人身上穿的,仍然是92式橄欖綠。

    料子遠沒有新式警服筆挺,而且顯然也是漿洗過多次的,穿在身上顯得有些軟噠噠。

    之前在邦業的時候,李憲跟先公安局的蕭基關係不錯。專門研究過92式警銜。

    這種總警監為橄欖枝環繞八角星,警監為八角星,警督為四角星,警司為三角星,警員為箭頭星的領章銜級符號,帶有很強的創意特色。

    新中國警服與警銜服飾上是開拓性的第一次。

    此外,還在領章顏色、肩章符號上對公安行政、監獄、司法、國安、鐵路、航運、民航、林業等警種進行了很明確的區分。

    看著對方一個一級警員,一個二級警司的警銜,李憲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了。

    級別不高、

    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兒。

    「同志,你好。我就是李憲,您二位找我什麼事兒?」

    將目光收回,李憲與兩位警察握手之後便問到。

    面對他的提問,兩個警察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年齡略大的站起了身,從隨身的公文包中掏出了一個文件袋。

    「是這樣的李憲同志。我們是江川派出所的,我叫張海。昨晚上我們接到群眾報案,在江邊上發現了一個溺水昏迷的女同志。到了現場之後我們把人送到了醫院,不過這位女同志啊,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證件。在她僅有的幾樣隨身物品中,我們只找到了這兩樣能稱之為線索的東西。」

    說著,對方將文件袋裡的東西遞了過來。

    李憲接手過來一看,嘶了口氣。

    這特麼!

    那是一張被水泡過,大部分文字已經看不清晰的剪報。

    雖然大部分內容已經看不清,不過李憲仍然辨析出,那是10月18日《滬市青年報》上關於自己的一篇報道!

    嗯、那天正在跟王洪洋打嘴仗,那報紙上的內容,就是自己此前寫的文章。雖然已經模糊不清,不過自己的照片李憲還是能分辨的出來的。

    而剪報裡面包著的,正是此前自己被那個看房子的瘋婆子襲擊那天,弄丟了的私章!

    瞬間,一個拿著鐵鍬,向自己面門拍過來的瘋婆子形象在他的腦海之中浮現而出。

    「那個女的長什麼樣?」

    將印章攥緊手中,李憲瞇起了眼睛。

    張海撫了撫自己的大簷帽,答道:「身高一米六八,體重52公斤,長髮。嗯.......體態姣好、挺漂亮的一個女同志。李憲同志,對方手裡既然拿著你的印章。那這位同志你認識嘛?」

    「她現在在那個醫院?」李憲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問到。

    見李憲問起調查對象的情況,張海喜上眉梢。

    這時節別說天網,個人信息全國聯網這種bug式的存在。就連市公安那頭,電腦微機還是個稀罕物呢!

    對於這種沒有身份信息的案子,對於基層派出所來說簡直是要撓破頭的。

    案子有了眉目,張海整個人輕鬆了不少:「人現在在重機廠的附屬醫院裡。李憲同志,你認識?」

    「認識?」李憲哼哼一笑。

    太特娘的認識了!

    老子腦門兒上那印著鐵掀商標的大包才消下去多久啊!

    「當然認識,化成灰我都認識!」他咬牙切齒的說到,「傷我傷的這麼深的女人,老子怎麼能不認識。」

    「那太好了!」聽到他確認的回復,兩個民警頓時振奮了起來,「既然是這位女同志是你的愛人,那你趕緊去醫院把她醫藥費結了,把人領走吧。」

    「哎呀,這位女同志落水之後頭部受傷失去了全部的記憶,在那邊鬧的人家整個附屬醫院不得安生。醫院那邊已經給我們打過十幾遍電話啦!」

    等等!

    看著兩位民警如釋重負,似乎是解決了一個天大麻煩的樣子,李憲瞪大了眼睛。

    我什麼時候說過她是我愛人?

    不對!

    失憶?

    失憶什麼鬼啊?!

    ......

    「這麼說,這個女人你不認識。她只是去你那裡看過房子,然後...打過你?」

    十幾分鐘之後。

    兩位民警看著奮力解釋一番的李憲,皺起了眉頭。

    「對對對!事實就是這麼個事實。」李憲瘋狂點頭,「我是真的不認識她!」

    「嘖。」張海摸了摸自己滿是胡茬的下巴,對李憲突然翻供表示懷疑:「既然她把你打了,為什麼你不報案?還有,既然你說事後和對方再沒有聯繫,那麼這剪報和私章她貼身攜帶,你怎麼解釋?」

    看著對方審視嫌疑人般的眼神,李憲嘴巴開合、

    他無語了。

    我特麼的怎麼知道!

    就在他混亂之際,一直沒說話的警員韓小娟呵了一聲,「你們這些有錢人啊、真是......」

    聽著對方滿是鄙視的嘖嘖聲,李憲惱了。

    你才是大豬蹄子!!!

    ......

    滬市重機廠附屬醫院。

    醫院不大,作為廠附屬醫院,醫療水平和醫務人員素質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兒。主要就是為了解決廠職工看病,以及安置職工家屬的這麼個地兒。

    不過重機廠的工作性質,每年倒是經常有職工受傷,甚至是機床或龍門吊等機械事故造成的斷指斷肢類的重傷。

    所以附屬醫院對於外傷的處置水平還是很高的。

    此時,醫院三樓303病房外面。

    正圍著一群病人。

    看著一個小護士氣呼呼的從病房裡大步走出,走到走廊盡頭將手中的藥盤狠狠砸在了地上,又奮力補了幾腳,幾個穿著病號服的職工嘖嘖連連。

    「天吶、這是第幾個了?」

    「第八個了吧?」

    「這昨晚上來的是哪路神仙啊?一早上時間氣跑了八個護士!?」

    「不知道啊。哎哎哎、別說了別說了,裡邊又吵起來了!快聽聽。」

    幾個病人聽到303病房之內的動靜,豎起耳朵湊了過去。

    透過白色的門簾,他們看清了裡面的情形。

    一個頭上纏著厚厚紗布,嘴唇和臉色煞白的女青年正端坐在病床之上。

    看向面前那個氣呼呼的護士,女青年只是微微皺著眉頭。

    「首先。按照你所說,我不是自願過來你們醫院的,是被人送過來的。所以不是我選擇了你們醫院,你說的沒交錢就沒資格提要求的道理不成立。

    第二,我雖然失憶了,記不起我是誰來自哪裡,也不清楚醫術。但是我沒有傻。你們是不是認真的執行了一個護士的職責,為我提供了足夠精心的護理,我還能分辨的出來。

    救死扶傷是醫護人員的職責,你們的職責沒有盡到,我為什麼要忍受?

    你不用瞪著我,這些話我跟你說也沒有意義,請把你們的領導叫來。

    怎麼?你咬牙幹什麼?想打我麼?來吧,我想不起自己的以前,不知道如何走向以後,活著對於我來說都是一種折磨。動手吧。」

    「啊!!!」

    呼一聲。

    303的病房門被一把推開。

    看著抓著自己頭髮跑下樓去的護士,一群病號咧了咧嘴。

    「得、第九個了。」

    「作孽啊、」

    不知道是誰喃喃的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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