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抬棺匠 作者:陳八仙(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51
727.第720章 饗屍(終章·上)

     說實話,我當時只有一個想法,讓郎高趕緊逃命,我不想看到他被抓了進去。畢竟,他曾經是個所長,一旦被抓了,十之八九是直接給斃了。

    那郎高見我情緒有些激動,死死地拉住我手臂,就說:「九哥,你先等等,聽我把話說完。」

    說著,他愣是活生生地將我拉到他邊上,繼續道:「你先前不是問我,有什麼事情隱瞞你嗎?」

    一聽這話,我感覺有點不對勁,這郎高一直以來把法律看的特別重,怎麼會莫名其妙的殺人,還有就是他殺的是誰?

    當下,我掏出煙,點燃,深吸幾口,令心情稍微平靜了一些,就示意他說。

    他嗯了一聲,「九哥,還記得上門鎮的骨灰壇嗎?」

    我嗯了一聲,沒說話。

    「在骨灰壇摔爛的時候,我隱約聽到一道聲音,那聲音好像是何耀光的。」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特別淡。

    我神色一緊,先前在房間內,我聽到過兩道聲音,從他們的對話中,我能聽出一個是何耀光,一個是他奶奶,而現在郎高說他也聽到過何耀光的聲音,難道…?

    「他跟你說了啥?」我雙眼緊盯他。

    他笑了笑,「他跟我說了三句話,一句是,『別進村』一句是『快逃』一句是『謝謝』」郎高抖了抖煙灰,繼續道:「當時,我想過將這事告訴你,但是,想到何耀光跟我同學幾年,倘若就這樣離開,他的喪事一定沒人料理,就像普通人家家中死了一只雞,一只鴨,異常冷清,所以,我當時將這事瞞了下來。」

    說著,他朝我歉意的笑了笑,說「九哥,你不會怪我吧?」

    我罷了罷手,解釋道:「就算你當時告訴我,我也不會離開,你應該知道我性子,一旦接下來的喪事,無論是死是活,定會將喪事辦完才會離開。」

    他點了點頭,「我當時也考慮過這一點,真正讓我決定隱瞞你,卻是另一件事。」

    嗯?我一愣,他還有事隱瞞我,就問他:「什麼事?」

    他好像有點不好意思,干笑兩聲,「還記得早上進村的事麼?」

    一聽這話,我立馬想到早上進村受阻的事,我當時的想法是,應該是西裝的原因,才會將我們阻在村外,而現在聽郎高說,好像還另有隱情,就問他,「早上是何耀光阻止我們進村?」

    他朝村口的位置瞥了一眼,點頭道:「當時我被阻止在村外,耳邊就聽到一道格外陰沉的聲音,那聲音告訴我,這場喪事一旦辦下來,可能會遇到危險,而我也可能會喪命,那聲音又告訴我,他奶奶對他的死,一直耿耿於懷。」

    說著,他好似回憶起什麼,面上閃過一絲恐懼之色,掐煙的那支手也抖了起來,繼續道:「就在這道聲音響起後,我又聽到另外一道陰森的聲音,那聲音一直問我,想不想替何耀光報仇,若是想的話,就讓…讓我…在她照片上塗膠水,再…再將她照片撕成兩半。」

    聽到這裡,我懵了,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先前在房間內,我一直納悶老人的照片怎麼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郎高腳底下,要知道,當時他所在的位置,我看過,並沒有什麼照片。

    當下,我立馬問他,「你想替何耀光報仇,就把老人的照片粘在腳底,目的是什麼?」

    「好…好像是說,可…可以利用照片離開那房間,替…替,替何耀光報仇。」他瞥了我一眼,又將頭低了下去,說:「九哥,假如真的出人命案了,我算不算殺人了?」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就說:「應該不至於,我入行這麼久了,從未聽說撕了死者的照片,能令死者離開房間,應該是他奶奶在考驗你是否真的想替何耀光報仇吧!」

    說著,我將先前在房子內聽到的聲音,悉數告訴他,就說:「放心吧,或許先前的一切只是幻覺,別給自己增加什麼心裡負擔,咱們眼下的任務是辦好饗屍。」

    他沒有說話,雙眼朝村口瞥了過去,嘴裡嘀咕了幾句話,由於他說的很輕,我並沒有聽清。

    隨後,我們倆又聊了一會兒,大致上是聊郎高跟何耀光在警校的事,令我沒想到的是,郎高跟何耀光在警校時關系挺鐵,甚至可以說是生死兄弟,只是後來從警校畢業了,倆人各自忙著自己的工作,再加上倆人身處異地,倆人之間的聯系變少了。

    不過,即便如此,倆人的關系還是挺好,直到前段時間,郎高被革職查辦,那何耀光出了不少力,這才令郎高那麼快放了出來。否則,按照正常規矩,郎高至少要在裡面待三個月到半年,才會被放出來。

    或許正是這個原因,郎高對何耀光很是感激。在萬名塔時,他一聽何耀光出事,立馬找到我,將何耀光的事跟我說了出來,這才會發生我進監獄後的一系列事。

    我問過郎高,那何耀光有沒有告訴他,到底受了什麼冤,又到底是怎麼死的。

    對於這個疑惑,我在郎高身上沒得到答案。不過,轉念一想,我只是八仙,又特麼不是警察,沒權調查死者到底是怎麼死的,只要辦喪事就行了。

    「行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了,眼下最為重要的是辦好下午的饗屍以及晚上的陽厭,明天一大清早便要離開這裡,回監獄了。」我站起身,死勁揉了揉臉。

    那郎高嗯了一聲,眉頭緊鎖,低聲道:「九哥,你剛才說,你在房間聽到何耀光讓你小心身邊之人,你說,他是不是在提醒你,讓你小心陳二杯?」

    我一愣,還真別說,我對陳二杯的過去是一無所知,就知道他從小要飯,挺可憐的,這才帶著他。

    於是,我疑惑地看著郎高,就問他,「這話怎麼說?」

    「你看啊,你身邊的這些人,我、喬姑娘、王姑娘、陳二杯、還有那兩名獄警,在這些當中,喬姑娘跟你的事,不用我說了吧。那王姑娘也是對你頻頻示好,至於那兩名獄警,你們交際不深,他們倆不至於害你,而剩下的陳二杯不同,按照你的打算,是長期帶他在身邊,說實話,我對他這個人的感覺非常不好。」

    那郎高朝我解釋一句,雙眼朝堂屋那個方向看了過去,「九哥,依我的意思,喪事結束後,咱們給他點錢,讓他出去謀份正當的工作,也不算虧待他。」

    我想了一下,他說的這個方法也不是不行,但是,總覺得心裡有些愧疚,一則,我先前已經跟陳二杯說好了,讓他跟在我身邊,二則,陳二杯給我的感覺挺好的,並不像有心機的人,反倒覺得何耀光讓我小心身邊之人是指王初瑤。

    因為,王初瑤最近的改變實在太大,就好似王初瑤已經不再是王初瑤。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51
728.第721章 饗屍(終章·中)

     那郎高見我沒說話,走到我面前,推了我一下,說:「九哥,你覺得我意見怎樣?」

    「不行!」我直接拒絕他的要求,說:「先看看情況,再者,天知道死者的話,可信度有多高,我不想因為這點事,將陳二杯趕走。」

    「九哥!」那郎高好似有些不甘,「他只是個乞丐,咱們給他謀份工作,已經算是仁至義盡,沒必要再帶在身邊。」

    我瞥了他一眼,也沒說話,心裡則十分疑惑,這郎高好似對陳二杯十分反感。不然,以他的性子,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想陳二杯走。

    念頭至此,我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接近四點了,就對他說:「先弄好饗屍,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另外,我不想聽到你再說陳二杯的壞話,他真的挺可憐。」

    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九哥,我希望你能將今天這番話記在身上,切莫被朋友出賣了。」

    我嗯了一聲,說了一句,有分寸,便領著他徑直朝堂屋走了過去。

    我們來到堂屋時,那何躍民已經搬了一張八仙桌,擺在先前那桌子後邊,桌上放了幾樣簡單的菜肴,邊上站著幾名村民,正在竊竊私語的聊著什麼。

    見我們過來,那何躍民衝我笑了笑,又衝郎高點了點頭,問道:「小娃娃,真沒問題吧?」

    一聽這話,我哭笑不得,這何躍民問了好幾次,就對他說,「放心吧!絕對不會有問題,只是一場饗屍而已。」

    我一邊說著,一邊朝他們走了過去。

    剛走了幾步,那郎高拉了我一下,又朝陳二杯那邊打了一個眼色。

    我懂他意思,他這是不死心,讓我去跟陳二杯說一些讓他離開的話。

    對此,我直接選擇無視,走到陳二杯邊上,一手搭在他肩膀上,問道:「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堂屋內沒發生啥事吧?」

    他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我嗯了一聲,沒再跟他說什麼,便找了一條長木凳放在堂屋的左側,坐了下去,打算等待四點的到來。

    那郎高見我坐了下去,他跟著走了過來,在我邊上坐著,開口道:「九哥,你真不打算讓他離開?」

    我瞪了他一眼,「別再說這事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辦好喪事。」

    「好吧!」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沒再說話,雙眼一直盯在陳二杯身上。

    那陳二杯好似注意到郎高的眼色,朝他瞥了一眼,又衝他笑了笑。

    看到這種情況,我特麼真不知道對郎高說啥,這陳二杯給我的感覺真心不錯,真心不知道郎高為什麼會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

    就這個問題,我一直想問郎高,他一直沒回答我,直到後來,他才告訴我,是因為陳二杯的,骨灰壇才會打碎。

    對於他的回答,我特麼是真醉了,這什麼爛理由啊!

    不過,有時候想想,人與人之間,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只有一件事稍微偏點,便會帶著有色眼鏡看人。那郎高只是凡夫俗子,自然跳不出這個規矩。

    大概等了十來分鐘的樣子,那何躍民總算將菜肴准備足了,就問我:「小娃娃,這個吃飯有啥要求沒?」

    我掐指算了一下,對他說:「鼠、牛兩個生肖與死者相衝,其它沒啥問題。」

    他嗯了一聲,扭頭朝身後那群村民問了一句,「有沒有鼠牛兩個生肖的人?」

    那些村民,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都搖了搖頭,說了一句,沒有。

    看到這裡,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3點45,離饗屍還有15分鐘時間。

    當下,我立馬站起身,朝陳二杯走了過去,「二杯,等會喪事開始前,你必須站在堂屋門口,待我朝你打手勢,你才能進堂屋。」

    說著,我讓郎高端了一盆水放在堂屋門檻的位置,又讓何躍民舉一把菜刀站在門檻的左側。

    做好這一切,我讓陳二杯先出去,我則在堂屋內開始搗鼓一些饗屍所需要的東西,先是將太師椅放在第一張八仙桌的上席,然後又准備了一些黃紙,放在太師椅兩旁,再找來兩個飯碗,在裡面裝上油、鹽、醋,然後用另一只空碗罩在上面。

    弄好這個,我忽然想起,饗屍需要動物的五髒六腑,也就是,心、肝、脾、肺、腎以及胃、大腸、小腸、三焦、膀胱、膽,意為,死者肉體再現。而按照傳統的規矩來說,這些東西最好是用豬身上的。

    但是,眼下這種情況,喪事費用極其有限,想要宰一頭豬,明顯是不可能。無奈之下,我只好讓何躍民找來一只雞公,稱了稱,再按照當地的行情,給了他一些錢財。

    很快,那何躍民弄了一只大公雞過來。

    我接過雞公,沒有任何猶豫,飛快的雞公給弄死,然後再取出雞公身上的五髒六腑,用一個中號的飯碗,將這些東西裝了起來,放在死者照片旁邊。

    「九哥,你弄這些東西干嗎?」那郎高走了過來,疑惑道:「喪事上,擺這些血淋淋的東西不好吧?」

    我苦笑一聲,說:「正常喪事,以見血為凶,而饗屍則以見血為吉,一則死者沒有屍體,這些五髒六腑算是代表死者,二則,這些東西,等會儀式開始後,『屍』用油鹽醋伴著,咽下去。」

    這話一出,那郎高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不可思議的看著我,支吾道:「生…咽下去?」

    我嗯了一聲,也沒理他,便朝陳二杯瞥了一眼,問道:「二杯,你行麼?」

    那陳二杯站在門口,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先瞥了一眼八仙桌上的五髒六腑,然後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

    見此,我總算放下心來。

    坦誠說,若是讓我用油鹽醋伴著五髒六腑咽下肚,想想都覺得惡心到反胃。畢竟,生吃這些東西,需要莫大的勇氣,捫心自問,我沒這勇氣。

    但是,饗屍有這麼一個硬性要求,作為八仙,我也是無可奈何。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掏出一看,是鬧鐘,時間正好是三點58分,離饗屍只剩下兩分鐘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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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9.第722章 饗屍(終章·下)

     當下,我朝堂屋內喊了一聲,「准備饗屍!」

    說著,我將何躍民一眾村民安排在堂屋的左側,又告訴他們,我沒示意他們入席,切莫亂觸碰八仙桌。

    他們嗯了一聲,說是,一切行動聽指揮。

    隨後,我拿了一些黃紙站在第一張八仙桌前頭,郎高則拿著一柄菜刀站在門口,陳二杯則穿著壽衣站在門口。

    就這樣的,我們等了一會兒,很快,時間到了2點了。

    我拉長嗓門喊了一聲,「今天是公元2006年6月27日,吾奉主家之命,為死者何耀光舉辦喪事,苦於屍體無處可尋,只能以饗屍略表心意,還望死者在天之靈,能體恤後人的孝意,盡量多食些素材。」

    說完,我點燃幾張黃紙,朝八仙桌作揖,再將手中的黃紙朝空中一撒。

    待黃紙落地後,我朝郎高打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他拿刀敲門頭。

    他回意過來,『哐當』一聲,敲在門口。(注:這一下,是威脅附近的孤魂野鬼,令其不敢堂屋。)

    緊接著,我立馬朝陳二杯示意,拉長嗓門喊:「請…屍…入…堂。」

    那陳二杯怔了怔神色,立馬朝門口走了過去,在要跨門檻的時候,我嘴裡開始吆喝,「一洗,洗盡前世冤。」

    話音剛落,那陳二杯將雙手伸入門檻上的臉盆,像征的洗了洗手,我又喊:「二洗,洗盡前世情。」

    他再次像征的洗了洗手,我再喊:「三洗,洗盡前世債。」

    那陳二杯第三次將手伸入臉盆,洗了洗,抬步朝堂屋內跨了進去。

    在他剛跨入堂屋後,我立馬朝郎高打了一個眼色。

    那郎高與我默契還算不錯,立馬撈起一封鞭炮,便朝站在堂屋門口的位置,點燃,一頓劈裡啪啦聲響起。值得一說的是,這饗屍是整場喪事中最為重要的一環,所以,這封鞭炮必須要長,燃放的時間也要久。

    足足響了三分鐘的樣子,那鞭炮聲才停了下來。

    「請…屍…入…席!」我再次拉長嗓門喊。

    那陳二杯順著我的喊聲,朝太師椅走了過去,緩緩走下,再將雙手放在八仙桌上。

    待他坐定後,我再次燒了一些黃紙,又插了三柱清香在八仙桌下面,令我疑惑的是,無論從『屍』進門,到入席,這期間給我的感覺就像普通人入席一般,壓根沒有饗屍的那種壓迫感。

    換句話說,這場儀式,壓根不像儀式,更多的像是,請某人吃飯,只是禮儀比較正統的一些。

    帶著這種疑惑,我點燃一對蠟燭插在八仙桌上,又朝堂屋內瞥了一眼,令我失望的是,這堂屋內除了一股股淡淡的煙塵以外,沒有任何沉悶的感覺。

    眾所周知,一般喪事,都會有一種很詭異的氣氛,那種氣氛給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感。

    而現在整個堂屋的氣氛,格外清新,這是怎麼回事?

    我微微愣了一下,再次拉長嗓門喊,「天地茫茫月含悲,芳草風華寒霜催,在這個沉重而傷痛的日子裡,我謹代表主家,歡迎各位鄉親入席,酒席中若有招呼不周之處,還望各位鄉親父老海涵。」

    說著,我朝何躍民打了一個眼色,意思是可以入席了。

    那何躍民立馬點了點頭,領著踏馬村的一些村民入席,在入席的時候,我讓郎高放了一封鞭炮,其用意是歡迎這些人參加喪事。

    待鞭炮聲結束,我再次朝堂屋內打量一眼,令我失望的是,堂屋內還是沒有那種氣氛。

    瑪德,活見鬼了,按說,饗屍這種較為偏門的儀式,或多或少會有些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而現在,這一切卻是風平浪靜。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開始祈禱,在村民入席的時候能發生點怪事,哪怕是某條凳子莫名其妙的動一下也好。

    可,結果令我非常失落,村民們順利的入席,居然有說有笑的聊了起來。

    見到這種情況,我特麼真心不知道說什麼了,只好壓下心中的疑惑,找了一個竹編的籮筐放在陳二杯右側,再丟了一些黃紙進去,說:「等會食五髒六腑時,你像征性的咬一口就行了,剩下的東西都倒在籮筐裡。」

    他點了點頭,又朝我打了一個手勢,意思是他明白。

    見此,我嗯了一聲,朝八仙桌瞥了一樣,這上面擺放的東西有,九飯、三牲、酒杯、五髒六腑、油鹽醋以及死者的照片,該准備的東西都在上面。

    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氣,眼神在堂屋內掃了一眼,拉長嗓門喊:「古文仁,或從屍,禮…起!」

    這話一出,那些村民好像不明白啥意思,幾雙眼睛朝我看了過來,雙目之中盡是疑惑之色。

    我有些急了,瑪德,先前忘了跟他們說,而現在我在弄儀式,壓根不能說別的話,只好將求救的眼光看向郎高。

    那郎高不虧是當過所長的料,立馬反應過來,喊道:「大家靜一靜,馬上就要饗屍了,先別動桌上的飯菜,待『屍』進食後,大家才能開始吃。」

    一聽這話,我滿意的朝郎高點了點頭,雙手端起八仙桌上的油鹽醋,死勁的晃了晃,喊:「三食沾三醬,一醬子孫萬萬代,二醬富貴萬萬年,三醬金銀萬萬兩。」

    喊完這話,我將油鹽醋放在八仙桌上,又從邊上提起一瓶白酒,倒了微量的酒在酒杯,喊:「喝酒一杯,表孝心,心心俱在。」

    我這話是告訴陳二杯,讓他喝一杯酒,再從五髒六腑中選一樣,沾點三醬,生吃,然後再吃上一口飯。(這在饗屍中,稱為一飯,有一飯去一煩的意思。)

    那陳二杯很快便明白我的意思,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從五髒六腑中選了雞腎,沾了一點三醬,像征性的咬了一口,最後再將剩下雞腎丟在邊上的籮筐。

    在這期間,我雙眼一直盯著陳二杯,令我萬份不解的是,他無論神態、表情跟正常人毫無任何變化,就連咬雞腎的時候,他只是皺了皺眉頭,壓根沒任何異樣。

    瑪德,不對啊,先前陰厭已經將何耀光的魂魄請了上來,按說,饗屍不可能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或多或少會出現這一些怪事。

    可,現在,跡像表明,死者根本不在堂屋,這特麼是怎麼回事?

    難道…

    不會吧!

    我腦中閃過這個念頭,也沒了將饗屍繼續辦下去的興致,立馬掏出隨身攜帶的陰陽卦,嘴裡輕輕地嘀咕了幾句,將陰陽卦往地面一扔,是陽卦,再扔,還是陽卦,繼續扔,又是陽卦。

    瑪德,難道何耀光最後的話,是真的?

    倘若真是這樣的話,那…

    不好,有危險。

    我不由自主地喊了一聲,立馬朝郎高走過去,「大哥,我需要回監獄,接下來的喪事需要交給你來辦。」

    他一愣,詫異道:「為什麼啊?你不是明天才回監獄麼?怎麼一下子就變了主意?」

    我不知道怎樣跟他解釋,也顧不上他懂不懂,就說:「接下來的儀式是,每喝一杯酒,你讓陳二杯生吃一口五髒六腑,再吃上一口飯,最後一口飯時,需要同時吃三口五髒六腑。」

    說著,我頓了頓,繼續道:「待五髒六腑食完後,你點一封鞭炮放在那籮筐燒裡,等到五點整,你再將籮筐點燃,剩下的殘渣則用一個黑色盒子裝起來,找一處干燥的地方埋入土地,這饗屍算是結束了。另外,晚上的陽厭,大致上唱夜歌,可以由陳二杯代替。」

    由於我心裡一直惦記著死者,哪裡顧得上郎高有沒有理解,立馬跑到陳二杯面前,將夜歌的事情跟他大致上的說了一下,便馬不停蹄的朝村口跑了出去,背後傳來郎高的喊叫聲,「九哥,到底怎麼了啊,你這是要去干嗎啊!」

    我腳下不停地跑,頭也沒回的喊了一句,「在這村子等我三個月,三個月後,我會再回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52
730.第723章 監獄(上)

     路上,我腳下不停地跑,腦子一直在想饗屍時的寧靜,倘若沒猜錯的話,監獄裡應該會鬧出人命案。

    很快,跑到大馬路,我找了一輛摩托車,直奔鎮上。

    來到鎮上,先是找到小王小李兩名獄警,跟他們說了一下,動身回監獄。

    他倆聽著我的話,愣了一會兒,小王說,「九哥,現在就回監獄?」

    我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怎樣跟他們解釋,就催了他們一句,「現在,立刻,馬上回監獄。」

    「好!」他們嗯了一聲,收拾一番行李,我們三人直奔上門鎮的車站。

    我們運氣還算可以,來到車站時,正好搭上末班車,徑直去了縣城。

    車上,我給喬伊絲打了一個電話,將離開上門鎮的事情告訴她,又讓她在這等我三個月,至於找她母親的事,我推遲到三個月後。

    掛斷電話後,我靠在座位上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就聽到耳邊傳來一道聲音,「九哥,到站了。」

    我睜開眼,搓了搓臉頰,已經到了縣城,我們三人下了車,又換上長途大巴,朝監獄趕了回去。

    路上顛簸好幾個小時,總算到了鳳凰城。

    當我們下車後,時間已經是深夜三點,按照我的意思是直接找輛車子去監獄,那小王說,夜深人靜的,鮮少有司機願意去監獄。

    無奈之下,我們三人在車站附近找了一間旅館,隨便應付了一晚上。

    翌日,天剛蒙蒙亮,我立馬爬起身,將小王小李搖醒,也顧不上吃早餐,租了一輛車子,直奔監獄。

    來到監獄時,監獄長正站在門口東張西望,面上一臉急躁之色。

    一見我,他立馬跑了過來,急道:「小九,你總算回來了,監獄出事了,出大事了。」

    「是不是死人了?」我想了一下,問道。

    「對!」他點了點頭,就在昨天旁晚時,監獄一連死了三人,死狀極其恐怖。

    我一愣,果真被我猜中了,就問他:「哪三人!」

    「這三人你都認識,一人是許健,兩人跟你同一個宿舍,一個叫老鼠,一人叫龍哥,他們三人的屍體正擺在冰室。」他嘆了一口氣,神色之間,萎縮了不少。

    「怎麼死的?」我又問了一句。

    「昨天夜裡已經請法醫檢查過,查不出來原因,今天一大清早,上面給我打電話了,限我三天之內給個合理解釋。否則,頭上這頂烏紗帽怕是不保了。」

    說著,他給我遞了一支煙,「小九,這次,你一定得幫幫我!」

    我沒有急著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朝監獄內瞥了一眼,倘若沒有猜錯的話,那三人的死,很有可能是何耀光與他奶奶造成的。

    當下,我對監獄長,說:「咱們換處地方說話。」

    「好!」他點了點頭,領著我進入監獄,拐了幾個彎,直接去了他辦公室。

    這辦公室挺大,裡面裝潢還不錯,一扇大大的落地窗立在左邊,幾條椅子擺在旁邊,中間是一間辦公桌,上面擺了一些辦公的必備品以及一束鮮花。

    進入辦公室後,那監獄長朝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又泡了一壺茶水放在邊上,說:「小九,剛才在外面,你想說什麼?」

    我順手撈過一條椅子,坐了下去,「監獄長,你信這世上有鬼麼?」

    他一愣,好像不明白我的意思,在我身上盯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信吧!畢竟,民間把鬼神這種東西傳的神乎其技!」

    聽他這麼一說,我微微一皺眉頭,「那你信這世間,鬼會殺人麼?」

    「啊!」他驚呼一聲,顫音道:「你的意思是,他們三人的死,是鬼魂所為?」

    我嗯了一聲,將何耀光以及他奶奶的對話,悉數跟監獄長說了出來,「事情就是這樣,以我之見,他們三人的死,很有可能就是鬼魂所為。」

    他眉頭緊鎖,掏出煙,給我遞了一根,又替自己點上一根,深吸一口,說:「小九,你也知道我的職業,就算真的是鬼魂所為,你讓我怎麼跟上面交待,總不能在上面寫著,鬼魂所為吧?」

    我懂他的意思,別說他,就連我也不信。但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令人不得不信。再說,世間那麼多巧合,在遛馬村才聽何耀光奶奶要找他們報仇,回到監獄便發現他們三人死了,這是不是太巧合了?

    正因為這個原因,我第一想法,便是鬼魂將他們三人弄死了,要讓我拿出證據的話,我是真心拿不出來。

    考慮一番後,我只好對他說,「監獄長,你看這樣行不,咱們直接無視他的死因,將他們的犯罪證據搜出來,交給上頭,這樣以來,上頭應該不會有什麼說辭了吧?」

    聞言,他想了想,嘆氣道:「為今之計,也只有這樣了。只是…,現在人都死了,我們去哪找證據?」

    我笑了笑,解釋道:「這個簡單,可以從許健親近之人下手,我相信他們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原因。」

    「行,就按你的辦法弄!」那監獄長點了點頭,遞了一個紅包給我,挺厚的,估計有四五千。

    「您這是?」我瞥了那紅包一眼,也沒伸手去接。

    「這次的喪事謝謝你了,這是我們監獄的一點心意,另外,我想麻煩你將那三具屍體處理掉。」他將紅包塞在我手裡,好似怕我拒絕,他又加了一句,「這是我私人給你的。」

    說著,他好似想起什麼事,拉開辦公室的抽屜,從裡面取出一份資料,擺在我面前,說:「小九,這是衡陽那邊傳來的資料,以謀殺的罪名起訴你,你最好有個心裡准備,從上面的證據來看,對方是想讓你這輩子待在監獄。」

    我拿起資料看了一下,這上面寫的是我的罪名,一共有兩條,一條是謀殺罪,一條是宣傳封建迷信活動,至於犯罪證據,上面一五一十寫的很清楚,大致上是,2006年5月8日,陳九到遛馬村宣傳封建迷信活動,與老王意見不合,於5月10日凌晨,將老王推下池塘,導致老王意外身亡。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52
731.第724章 監獄(中)

     看到這罪名,我特麼是哭笑不得,辦喪事居然成了宣傳封建迷信活動,瑪德,這帽子戴的,真特麼操蛋。

    至於這上面說的謀殺罪,更加扯蛋。

    但是,面對這上面的證據,我壓根不知道說什麼,甚至毫無抵抗之力。

    瑪德,難道這輩子真要在監獄中度過?

    那監獄長見我臉色不對,在我肩膀拍了拍,說:「小九,你放心,法律是公平的,只要你沒干過,我相信法律會給你一個公平。」

    我嗯了一聲,就問他,「什麼時候開庭?」

    「一周後!」他再次拍了拍我肩膀,說:「你放心,我會給你請最好的律師,不敢保證能證明清白,至少能替你將時間拖延一下。」

    我朝他說了一聲謝謝,心裡空落落的,立馬想起跟老王在一起時的事,也不知道老王現在到底怎樣,他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

    就在這時,一道悅耳的電話鈴聲響起,是黃家駒的那首《再見理想》。

    「抱歉,我接個電話!」那監獄長朝我歉意的笑了笑,掏出手機,「喂,哪位!」

    「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好的,我知道了,監獄方面一定極力配合調查!」

    掛斷電話,那監獄長顫音道:「小九,又死人了!」

    我一愣,心頭疑惑的很,這世間哪天不死人,他怎麼會是這個表情,就問他:「誰死了,值得你這麼緊張?」

    「黃一項!」他顫音道:「本市財富榜排名第七的有錢人,據說他的死,跟何耀光有關!」

    一聽這話,我立馬明白過來,就問他:「你怎麼知道跟何耀光有關?」

    「他死的時候,地下有兩張照片,一張是何耀光的照片,還有一張老人的照片。」他跟我解釋一句,「現在警局那邊已經派人過來,說是調查何耀光事件,何耀光已經死了這麼久,我TM拿什麼給他們調查。」

    我表面上苦笑一聲,說:「那就讓他們調查唄,反正人已經死了。」心裡則暗爽,對於這種為富不仁的有錢人,我跟眾多人一樣,恨不得多死一個,正所謂,一個人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而對於一些為富不仁的有錢人來說,錢越多,害的人也是越多。

    「小九,你不懂這麼門道,要是…他們來調查,我…我…」他支吾一聲,又瞥了一眼門口,神色緊張地走了過去,一把關上房門。

    看著他的動作,我心裡疑惑的要命,只是調查一個死者,他這麼緊張干嗎?莫不是他做了不該做的事?

    想到這裡,我臉色沉了下去,厲聲道:「何耀光的死,你也有份?」

    他尷尬的笑了笑,拉出抽屜,從裡面掏出五六扎人民幣,說:「在何耀光入獄時,有人給我寄了六萬,讓我想辦法弄死何耀光,我…我,」

    「你收了?」我瞥了他一眼,心裡對這監獄長失望的很,從認識他開始,他給我印像還算不錯,算得上清官,而現在這番話,完全顛覆了我對他的認知。

    他點了點頭,「我好幾次想這錢退回去,但是,一直找不到那人的地址。」

    我冷笑一聲,「是真找不到,還是不想找到。」

    「這…這…」他支吾一聲,「何耀光入獄時,我聽說過他的事,心裡也是同情的很,只是收了錢財後,我…對他的事,一直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直到前段時間,我弟志剛,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我恍然大悟,正准備將錢財退回去。哪裡曉得,就在當天夜裡,何耀光死了。」

    說著,他一臉苦悶之色看著我,「小九,你可得幫幫我,我是真沒做對不起良心的事。」

    我嗯了一聲,我相信他這話是真的,不然,在何耀光的事情上,他不會這麼賣力。

    當時,我以為他是善心大發。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哪裡是善心大發,而是覺得愧對何耀光,才會這麼賣力。

    想通這些,我心裡苦澀的要命,難道這世間當真沒有好人?有的只是利益?還是說,這社會已經完全被金錢所替代?

    於是,我木訥的朝他點了點頭,「只要問心無愧,就讓他們查。這些錢財,我勸你一句話,哪裡來哪裡去,實在不行,便捐了出去吧!至於何耀光那邊,我相信他應該原諒你了,不然,你見不著今天的太陽。」

    說著,我興致特別不好,將他先前給的紅包還了回去,說:「舉頭三尺有神明,還望你以後多行善事。」

    說完這話,我徑直朝門口走了過去,身後傳來監獄長的呼喊聲,「小九,小九,你等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沒有理他,直接走了出去。

    出門後,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我從未想過監獄長會摻合到這件事當中,這種失落感,當真是苦不堪言。

    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我死勁揉了揉臉蛋,管他呢,或許這就是人生吧,又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我心裡有個想法,那監獄長這次之所以沒出事,十之八九跟這場喪事有關。

    「呼!」我再次嘆了一口氣,正准備走,那監獄長跑了出來,急道:「小九,又死人了。」

    我微微一愣,又死人了?草,何耀光的事,到底牽扯多少人,怎麼會在短時間內死這麼多人,還都特麼跟監獄扯上關系。

    當下,我沉聲問道:「這次死的誰?」

    「余友生!」在說這個名字的時候,那監獄長臉色蒼白,聲音中夾雜著幾絲恐懼。

    一聽這名字,我愣了好久,那余友生是兩湖交界處的一名警察,怎麼會牽扯到何耀光的事,莫不是,他在高速路上攔車,惹惱了死者,才會導致身死?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倘若只是單純攔車,絕對不會導致身死,除非…

    「他怎麼死的?」我朝監獄長問了一句。

    那監獄長一邊朝我走過來,一邊顫音道:「聽電話裡說,那余友生好像並沒有將何耀光的屍體送入火葬場,而是將屍體送到富豪黃一項手裡,你當初拿的骨灰,不過是何耀光的一只手臂。」

    聽著這話,我特麼徹底火了,冷聲道:「你的意思是,那余友生將何耀光分屍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52
732.第725章 監獄(下)

     那監獄長聽我這麼一問,輕聲地嗯了一聲,「聽人說,富商黃一項拿到何耀光的屍體後,將…將…將其屍體剁碎,喂…喂…狗,以解心中憤怒。」

    「草!」我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憤怒,破口大罵,「瑪德,這種為富不仁的人渣就該子孫死絕,留在世間早晚是禍害,連屍體也不放過。」

    我一邊罵著,一邊憤怒的看著監獄長,厲聲道:「監獄長,我希望你給我交個底,在這事當中,你到底扮演什麼角色,有沒有摻合進去。」

    他一愣,一臉哭相的看著我,「小九,我真的啥事也沒干,只是拿了一些錢財。」

    我在他身上盯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希望你說的是真話,否則,大禍臨頭那天,別怪我陳九不講道義!」

    說完,我沒再停留,徑直朝監獄走了去,身後傳來監獄長的呼喊聲:「小九,這事,你一定得幫我。」

    幾經周折,我找到原先住的牢房,209號。一進門,就見到房內圍了一群人,這些人我認識,都是同住一間房的犯人,第一張、第二張床位是空著的,應該是老鼠跟龍哥死後,空出來的床位。

    一見我進來,那群犯人集體向我看了過來,他們眼神中有些詫異,足足愣了一分鐘的樣子,我問了一句,「你們這是干嗎呢?」

    「小九!」領頭那人朝我走了過來,這人我知道,先前跟在龍哥身邊,好像叫地鼠。

    他走到我面前,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眼,疑惑道:「這幾天你去哪了?」

    我微微一愣,嗯?他們不知道我出去辦喪事了?難道監獄長沒有將這事告訴他們?

    想了一下,我也沒點破,對他說:「被監獄長拉出去干了一些私活。」

    他哦了一聲,一手搭在我肩膀上,問道:「小九,就在離開沒多久,咱們這房子死了兩個人,你猜猜哪倆人?」

    我不由苦笑一聲,也沒興趣跟他扯,隨意的說了一句,沒興趣知道,便走到自己床位,躺了一下去。

    那地鼠見我沒有理他,皺了皺眉頭,好似想發火,被邊上一名犯人拉住了,「地鼠哥,別衝動,聽人說,這小子跟監獄長關系很不錯,咱們惹不起。」

    對於這種說法,我沒放在心上,腦子則一直在想何耀光的事。從入獄那會開始,短短幾天時間,便死了這麼多人,要說心裡沒感觸,那是騙人的。

    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這社會,哪一天不死人,哪一天沒人冤死,追根到底,還是人性的劣根,利字當先。

    想著,想著,一道悅耳的電話鈴聲響起。

    這鈴聲一響,邊上那些正在聊天的犯人,立馬將眼神朝我這個方向看了過來,先前拉住地鼠那人說,「地鼠哥,我剛才說什麼來著,這人跟監獄長不錯,萬萬沒想到,他倆的關系好到如此地步,居然讓一名犯人隨身攜帶手機。」

    這話一出,邊上那些犯人,看向我的眼神變了,一個個敬畏的很。

    我將他們表情盡收眼底,也沒解釋什麼,這手機只是剛才入獄時,忘了交出去,哪裡算的上關系好。再者,就我跟監獄長的關系,真心沒啥,只是普通犯人與監獄長的關系。

    我苦笑一聲,掏出手機看了一下,電話是郎高打過來的,摁了一下接聽鍵,就聽到郎高爽朗的的聲音傳了過來,「九哥,我昨天晚上作了夢!」

    「嗯!」我愣了一下,就問他:「什麼夢!」

    「我夢到何耀光,他讓我對你說聲感謝,又告訴我,他的心事已經了卻,這一切都要感謝你。」電話那頭說。

    「感謝我?」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我在這件事當中,只是扮演八仙的角色,根本沒出過啥力吖!

    電話那頭笑了笑,說:「事情是這樣的,在夢中何耀光告訴我,他死的太冤,心中一直有口氣咽不下去,直到你在冰室對他說了一番話,他才放棄報仇的念頭,正因為這樣,他在陰間得到提前投胎的機會。」

    聽著他的話,我更疑惑了,這何耀光不是說心事了卻,怎麼又扯到投胎上面去了,這倆者不是自傷矛盾麼?

    於是,我就問郎高,「什麼意思?」

    電話那頭再次笑了笑,說:「我也不清楚,何耀光在夢中只告訴我了這些。另外,九哥,我聽衡陽那邊人傳來訊息,說是以前那群八仙打算起訴你,你有沒有收到法院的傳票?」

    我嗯了一聲,壓根沒心思理會什麼起訴,心裡一直惦記著何耀光說的心事了卻,到底是幾個意思?

    我猛地想起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何耀光的奶奶,難道…。

    想到這裡,我立馬問郎高:「大哥,在夢中,你可否看到何耀光的奶奶?」

    「沒有!」電話那邊答了一句。

    聽著這話,我大致上明白過來,這一切的真凶或許都在那老人身上,或許正是老人的原因才導致一連死了好幾個,又或許是那些人正好碰巧死在這一天,至於他們怎麼死的,為什麼會死,我沒興趣知道,也不想知道。畢竟,我只是八仙,並不是警察,沒義務調查他們的死因。

    對八仙來說,只要死者滿意即可。

    因為,我們八仙一直相信一句話,舉頭三尺有神明,只要行的正,哪需害怕所謂的鬼神?

    接下來的三個月時間內,我一直待在監獄內,日出而工,日落而熄,偶爾夜間加點班。由於有監獄長照顧,我特麼不但沒瘦,還胖了七八斤,就連以前身上的一些舊傷,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在這期間,那監獄長找了我幾次,大致上跟我說了一下那事的處理方式,先是老鼠跟龍哥,由監獄方面賠了十萬給死者家屬。後是獄警許健,由於生前干了不少違法事,上頭並沒有深究下去,只是像征性的賠了二十萬塊錢。再是富商黃一項的事情,派了不少人來監獄調查,都是無功而返,最後只能不了了之,反倒是警察余友生的事情,在監獄鬧了不少風波。

    不過,即便鬧了不少風波,最終還是沒查個所以然出來,上頭派人狠狠地訓了監獄長一頓,這事算是徹底結束,太陽也是依舊升起,這世間並沒有因為死了這麼幾個人,有所改變。

    在這三個月內,唯一令我不解的是,本來要被提上法庭,重新量罪行。最後,也不知道咋回事,居然撤銷對我所有的指控,我問過監獄長,他告訴我,說是報案人撤銷了。

    對於這一點,我一直未能釋懷,直到出獄那天,一道人影出現在面前,才令我解開心中的疑惑。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52
733.第726章 陰棺(1)

     這日,正好是出獄時,我起了一個早床,在監獄長的帶領下,拿了一個號碼,由於出獄的人較多,我被安排到中午出獄。

    就這樣的,我在監獄又待了一個早晨,直到中午1點的樣子,監獄的大門才打開,那監獄長領著我出了大門。

    剛出大門,他一把拉住我,給我塞了一個紅包,開口道:「小九,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放心,這錢絕對干淨。」

    我苦笑一聲,在這三個月時間內,我跟他接觸還算多,發現他這人除了愛貪小便宜外,人品還算過得去。

    於是乎,我也沒有客氣,接過紅包,捏了捏,約摸二千塊錢的樣子,便朝他說了一聲謝謝,抬頭朝前面走了去。

    「小九,記住,切莫再進來了。」那監獄長在後面喊了一聲嗓子。

    我頭也沒回,揮了揮手,朝遠處走去,打算找輛車去車站,直奔上門鎮。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攔在我前面,抬頭一看,這人四十來歲的年齡,較胖,身著一件卡其色的短袖,右眼的位置有塊拳頭大的痦子,將他整只眼睛蓋的嚴嚴實實。

    「你好,請問陳九先生嗎?」那人說話還算禮貌。

    我一愣,我敢肯定的說,我絕對不認識這人,就點了點頭,問道:「你是?」

    他微微一笑,朝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說:「老板在那邊等你。」

    我跟他走了過去,就發現不遠處停了一輛黑色的別克商務車,車窗的玻璃搖了下來,裡面坐著一名三十七八的中年男子,那人相貌堂堂,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緊盯前方,身上穿著一套白色的休閑服,整個人給人一種很特別的氣質,就覺得這人應該不是普通人。

    那中年男子看到我過去,打開車門走了下來,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開口便是湖北腔,「陳九先生,今日一見,果然跟傳聞中一樣,英雄出少年。」

    我微微一愣,就問他:「你是?」

    那中年男子笑了笑,說:「抱歉,忘了自我介紹,敝人姓傅,單名一個浩字,你可以叫我一聲傅老板,也可以叫小傅,旁邊這位是我哥哥,也是我的司機,叫傅金龍。」

    話音剛落,先前接我那名男子朝我點了點頭。

    我禮貌性地笑了笑,心裡則郁悶的很,這倆人什麼來頭?弟弟開別克,哥哥當司機?那傅浩在介紹傅金龍時,特意點明是他司機,這特麼是什麼情況?

    於是,我就問那傅浩,「傅老板,你這是找我有事?」

    他微微一笑,朝我做了一個進車的動作,說:「車內氣溫適合聊天,咱們到車上詳聊。」

    我罷了罷手,瑪德,新聞上經常說,有人上了陌生人的車子,第二日便被拋屍荒野,我特麼可不想,才從監獄出來,便被拋屍,就說:「不用了,我記著回上門鎮,有啥事就在這說,要是沒事,我先走了。」

    說著,我抬步朝邊上走了過去,直覺告訴我,這倆人找人准沒好事。

    「陳九先生,請留步!」那傅浩喊了一聲,走到我面前,給我派了一根煙,是中華,又給我遞了一個紅包,說:「我懂你們那行的規矩,這是紅包。」

    我瞥了他一眼,「無功不受祿,抱歉了,我急著回上門鎮。」

    說完,我再次抬步朝邊上走去,心裡一直防備著這倆人,這也沒辦法,這三個月的監獄生活告訴我,做人要謹慎。

    「陳九先生,你看看這照片再走也不遲。」那傅浩追了過來,從懷裡掏出照片給我遞了過來。

    我一看,臉色沉了下去,這照片正是當初我在遛馬村看的那張,上面是『我』抬著老王,正准備往池塘扔。心中不由暗罵道,瑪德,他哪來的這張照片。

    那傅浩見我沉著臉,不由有點不自在,尷尬的笑了笑,「陳九先生,你別誤會,我拿這張照片出來,是想告訴你,你在衡陽那邊的事,我已經替你搞定了,這張照片算是我給你的見面禮。」

    我看著他,還是不說話,心裡則疑惑的很,這傅浩是何許人,有啥本領能搞定衡陽的事,要知道我當初犯得的可是殺人的嫌疑,他能搞定?有點扯了吧?

    那傅浩好似看出我的心思,笑道:「陳九先生,事情是這樣的,就在前段時間,我有幸見到照片中那位獨眼大漢,他…。」

    不待他話說完,我立馬衝了過去,一把抓住他手臂,急道:「你見過老王?什麼時候?在哪裡?他現在怎樣?」

    「陳九先生!」那傅浩尷尬的笑了笑,連忙拍了拍我手背,「你先別急,只要你能替我解決眼下這件事,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老王的事情,悉數告訴你。」

    我一愣,瑪德,他這什麼意思?威脅我?

    當下,我臉色沉了下去,雙眼緊盯他,一字一句地問道:「何事?」

    「還請到到車上詳聊。」他朝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我想了一下,這人既然見過老王,應該不算是壞人,便點了點頭,朝車上走了進去。

    剛上車,我發現車內的第三排位子上還坐著一名女子,起先我只是隨意的掃了一眼,也沒在意,便在第二排的位置坐了下去,直到那女子開口說了一句話,我整個人都懵了。

    「老公,幾個月不見,最近過的可好。」

    聽著這話,我扭頭一看,那女子約摸十八九歲的年齡,身著一套黑色禮服,鵝蛋般的面龐,大大的眼睛,嘴唇玲瓏而豐滿,齊眉的劉海,正是在遛馬村消失後的溫雪。

    一看到她,我特麼徹底暴走了,遛馬村那一幕幕宛如電影片段在腦海中一一閃過,冷聲道:「你怎麼會在這?」

    那溫雪笑了笑,嬉笑道:「老公,今天是你出獄的日子,作為老婆,我怎麼不能出現在這?」

    她一邊說著,一邊朝我這邊坐了過來,繼續道:「老公,有沒有想我?」

    「滾!」我冷聲說了一句,拉開車門便跳了下去。

    那傅浩在邊上喊道:「陳九先生,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溫小姐,她有難言之隱,再說,你難道不想知道老王的消息?」



733.第726章 陰棺(1)

     這日,正好是出獄時,我起了一個早床,在監獄長的帶領下,拿了一個號碼,由於出獄的人較多,我被安排到中午出獄。

    就這樣的,我在監獄又待了一個早晨,直到中午1點的樣子,監獄的大門才打開,那監獄長領著我出了大門。

    剛出大門,他一把拉住我,給我塞了一個紅包,開口道:「小九,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放心,這錢絕對干淨。」

    我苦笑一聲,在這三個月時間內,我跟他接觸還算多,發現他這人除了愛貪小便宜外,人品還算過得去。

    於是乎,我也沒有客氣,接過紅包,捏了捏,約摸二千塊錢的樣子,便朝他說了一聲謝謝,抬頭朝前面走了去。

    「小九,記住,切莫再進來了。」那監獄長在後面喊了一聲嗓子。

    我頭也沒回,揮了揮手,朝遠處走去,打算找輛車去車站,直奔上門鎮。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攔在我前面,抬頭一看,這人四十來歲的年齡,較胖,身著一件卡其色的短袖,右眼的位置有塊拳頭大的痦子,將他整只眼睛蓋的嚴嚴實實。

    「你好,請問陳九先生嗎?」那人說話還算禮貌。

    我一愣,我敢肯定的說,我絕對不認識這人,就點了點頭,問道:「你是?」

    他微微一笑,朝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說:「老板在那邊等你。」

    我跟他走了過去,就發現不遠處停了一輛黑色的別克商務車,車窗的玻璃搖了下來,裡面坐著一名三十七八的中年男子,那人相貌堂堂,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緊盯前方,身上穿著一套白色的休閑服,整個人給人一種很特別的氣質,就覺得這人應該不是普通人。

    那中年男子看到我過去,打開車門走了下來,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開口便是湖北腔,「陳九先生,今日一見,果然跟傳聞中一樣,英雄出少年。」

    我微微一愣,就問他:「你是?」

    那中年男子笑了笑,說:「抱歉,忘了自我介紹,敝人姓傅,單名一個浩字,你可以叫我一聲傅老板,也可以叫小傅,旁邊這位是我哥哥,也是我的司機,叫傅金龍。」

    話音剛落,先前接我那名男子朝我點了點頭。

    我禮貌性地笑了笑,心裡則郁悶的很,這倆人什麼來頭?弟弟開別克,哥哥當司機?那傅浩在介紹傅金龍時,特意點明是他司機,這特麼是什麼情況?

    於是,我就問那傅浩,「傅老板,你這是找我有事?」

    他微微一笑,朝我做了一個進車的動作,說:「車內氣溫適合聊天,咱們到車上詳聊。」

    我罷了罷手,瑪德,新聞上經常說,有人上了陌生人的車子,第二日便被拋屍荒野,我特麼可不想,才從監獄出來,便被拋屍,就說:「不用了,我記著回上門鎮,有啥事就在這說,要是沒事,我先走了。」

    說著,我抬步朝邊上走了過去,直覺告訴我,這倆人找人准沒好事。

    「陳九先生,請留步!」那傅浩喊了一聲,走到我面前,給我派了一根煙,是中華,又給我遞了一個紅包,說:「我懂你們那行的規矩,這是紅包。」

    我瞥了他一眼,「無功不受祿,抱歉了,我急著回上門鎮。」

    說完,我再次抬步朝邊上走去,心裡一直防備著這倆人,這也沒辦法,這三個月的監獄生活告訴我,做人要謹慎。

    「陳九先生,你看看這照片再走也不遲。」那傅浩追了過來,從懷裡掏出照片給我遞了過來。

    我一看,臉色沉了下去,這照片正是當初我在遛馬村看的那張,上面是『我』抬著老王,正准備往池塘扔。心中不由暗罵道,瑪德,他哪來的這張照片。

    那傅浩見我沉著臉,不由有點不自在,尷尬的笑了笑,「陳九先生,你別誤會,我拿這張照片出來,是想告訴你,你在衡陽那邊的事,我已經替你搞定了,這張照片算是我給你的見面禮。」

    我看著他,還是不說話,心裡則疑惑的很,這傅浩是何許人,有啥本領能搞定衡陽的事,要知道我當初犯得的可是殺人的嫌疑,他能搞定?有點扯了吧?

    那傅浩好似看出我的心思,笑道:「陳九先生,事情是這樣的,就在前段時間,我有幸見到照片中那位獨眼大漢,他…。」

    不待他話說完,我立馬衝了過去,一把抓住他手臂,急道:「你見過老王?什麼時候?在哪裡?他現在怎樣?」

    「陳九先生!」那傅浩尷尬的笑了笑,連忙拍了拍我手背,「你先別急,只要你能替我解決眼下這件事,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老王的事情,悉數告訴你。」

    我一愣,瑪德,他這什麼意思?威脅我?

    當下,我臉色沉了下去,雙眼緊盯他,一字一句地問道:「何事?」

    「還請到到車上詳聊。」他朝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我想了一下,這人既然見過老王,應該不算是壞人,便點了點頭,朝車上走了進去。

    剛上車,我發現車內的第三排位子上還坐著一名女子,起先我只是隨意的掃了一眼,也沒在意,便在第二排的位置坐了下去,直到那女子開口說了一句話,我整個人都懵了。

    「老公,幾個月不見,最近過的可好。」

    聽著這話,我扭頭一看,那女子約摸十八九歲的年齡,身著一套黑色禮服,鵝蛋般的面龐,大大的眼睛,嘴唇玲瓏而豐滿,齊眉的劉海,正是在遛馬村消失後的溫雪。

    一看到她,我特麼徹底暴走了,遛馬村那一幕幕宛如電影片段在腦海中一一閃過,冷聲道:「你怎麼會在這?」

    那溫雪笑了笑,嬉笑道:「老公,今天是你出獄的日子,作為老婆,我怎麼不能出現在這?」

    她一邊說著,一邊朝我這邊坐了過來,繼續道:「老公,有沒有想我?」

    「滾!」我冷聲說了一句,拉開車門便跳了下去。

    那傅浩在邊上喊道:「陳九先生,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溫小姐,她有難言之隱,再說,你難道不想知道老王的消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52
734.第727章 陰棺(2)

     我沒有理會那傅浩,徑直朝邊上走了過去,瑪德,他們三在這時候找到我算幾個事?

    「陳九先生,難道你不想知道老王的消息?」身後傳來那傅浩的喊聲。

    我愣了愣身形,心中暗罵一句,草泥馬,只好扭頭朝那邊走了過去,問道:「你們到底想怎樣?」

    這時,那溫雪從車上走了下去,怪異的瞥了我一眼,開口道:「我們對你沒有惡意,只想請你幫忙辦一件事。」

    對於這溫雪,我是打心眼討厭,就覺得這女人心計太重,厲聲道:「什麼事?」

    她面色一喜,立馬說,「是這樣的,這傅浩是我表叔,他家族出了點事,想請你去看看。」

    嗯?

    我微微一愣,詫異的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邊上滿臉期待的傅浩,就說:「你哥哥王木陽不是專家麼?請他最為合適,干嗎來請我這半吊子。」

    「哥哥他沒空!」那溫雪跺了跺腳,繼續道:「再說,你是我男人,我表叔家出了事,你應該挺身而出。」

    我瞪了她一眼,這女人有毛病吧?一句玩笑話,還特麼天天掛在嘴邊,不過,想到她知道老王的消息,只要壓下心中的憤怒,問道:「你真知道老王的消息?」

    她點了點頭,歪著腦袋瞥了我一眼,問:「老王在你心裡真的這麼重要?」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道:「在哪?」

    「十堰市,上門鎮。」她見我答應下來,面色一松,繼續道:「事情是這樣的…」

    不待她說完,我立馬打斷的話,問道:「上門鎮哪?」

    「你到了就知道!」她微微一笑,朝車上走了上去,坐在第二排。

    我微微一愣,咋這麼巧,我正打算去上門鎮找郎高他們,沒想到他們也是上門鎮的人,這倒省了一番功夫。

    當下,我立馬上了車,那溫雪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她邊上,我沒有理她,直接走在第三排,對那傅浩說了一句,「開車。」

    很快,車子緩緩啟動,朝著上門鎮前進。

    路上,那溫雪多次朝我招手,示意我坐上去,我特麼恨不得生撕了這女人,哪裡會上去,就打算想從她嘴裡套點話出來,「溫小姐,你不是北京人麼?怎麼會有表親在湖北?」

    她扭過頭,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說:「誰告訴你,北京人就不能在湖北有親戚?」

    好吧,我嘴賤了,我暗罵一句,又問她,「你上次在衡陽干嗎?」

    「送乞丐回家吖!」她再次白了我一眼,「上次不是告訴過你麼?」

    我點了點頭,心頭一狠,瑪德,這女人跟我打太極,倒不如直白的問出來。

    於是,我站起身,走到她邊上,坐了下去,那溫雪好似沒想到我會坐過來,詫異的瞥了我一眼,嬉笑道:「老公,你想通了?打算從了我?」

    我瞪了她一眼,雙眼緊盯她臉蛋,很漂亮,真的很漂亮,令人有股最原始的衝動,好在我定力還算可以,猛地掐了大腿一把,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我朋友說,她在衡陽看到你跟我在一起?」

    「瞎說,我怎麼可能跟你在一起!」那溫雪面不改色地說了這麼一句。

    「是嗎?」我冷笑一聲,掏出手機,上次在上門鎮的時候,我找王初瑤要了一些洛東川的照片發在手機上。

    當下,我滑動一下手機,翻出洛東川跟溫雪的照片,朝她面前一提,諷刺道:「這上面是你雙胞胎妹妹麼?」

    她淡淡地瞥了那照片一眼,面不改色地來了一句,「喲呵,你啥時候知道我有個雙胞胎妹妹啊!」

    說著,她奪過手機,仔細地看了一會兒,又看了看我,笑道:「老公,沒想到啊,你打扮起來,還是挺帥的嘛!」

    我特麼無語了,瑪德,這溫雪臉皮咋這麼厚,照片都擺在她眼前,還特麼不承認,我恨得牙齒直打顫,就說:「溫小姐,我陳某人只是一農村的八仙,身上沒有你需要的東西,還望你別在我身上打主意,至於你哥哥王木陽,我更惹不起。」

    我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告訴她,我只是一農民,不值得她在我身上花心思,最後特意提到王木陽,是告訴她,我跟他哥哥有仇。

    「我知道啊,我就喜歡你身上那股農民氣!」她嬉笑一聲,朝我邊上湊了過來,用手肘推了我一下,說:「老公,你是不是不行啊,我這麼漂亮的女人頻頻對你示好,你咋沒點反應?」

    說著,她再次靠了過來,我能清晰的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立馬往邊上靠了靠,說:「溫小姐,前面坐的是你兩位表叔,你這樣恐怕不好吧!」

    「切,假正經!」她白了我一眼,又往我這邊湊了過來。

    這次,她靠的很近,我能感覺到她嘴裡噴出來的熱氣,不由尷尬的推了她一下,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那溫雪尖叫一聲,大罵道:「色狼!」

    說著,她揚手就是一個耳光煽了下來,『啪!』

    我懵了,這女人有毛病吧,正准備發火,就發現我推的位置,居然…居然…居然是她胸/部的位置。

    「溫小姐,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老臉一紅,連忙解釋道。瑪德,我發誓的說,剛說只是想推開她,絕對沒有其它在裡面。

    那溫雪經過短暫的失措,立馬恢復到先前的模樣,也沒說話,而是朝另一邊坐了過去,就在移動的那一瞬間,我發現她臉蛋特別紅,就連耳根都是紅的。

    瞬間,車內靜了下來,誰也沒有說話。

    大概靜了十來分鐘的樣子,那溫雪朝開車的傅金龍喊了一聲,「大表叔,放點音樂,輕松一下!」

    「好叻!」那傅金龍應了一聲。

    很快,傳出一道悠長的歌聲,是黃家駒那首《喜歡你》,細雨帶風濕透黃昏的街道,摸去雨水雙眼無辜地仰望,望向孤單的晚燈,是那傷感的記憶,再次泛起心裡無數的思念………。

    很多時候,我想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黃家駒的歌,直至聽到《喜歡你》這首歌,漸漸地有些喜歡這首歌,腦子又不由自主浮現一道人影,小程,你現在過的可好?可知道我此時正在想著你,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53
735.第728章 陰棺(3)

     隨著黃家駒的音樂,我們所有人好像陶醉其中,直到歌碟放完,我才回過神來,就朝前面問了一句,「傅老板,可否把這本歌碟送給我?」

    那傅浩愣了一下,面色難色,說:「陳九先生,個人比較黃家駒,這本歌碟是他的珍藏版,市面上很少有,我花了很大代價才弄到,這…這…。」

    聽他這樣說,我還能講什麼,只好嘆了一口氣,說:「可否替我再弄一份?你放心,多少錢我都會給你。」

    我會這樣說,是因為我記得喬伊絲好像超喜歡黃家駒,想買本歌碟送給她,一則在萬名塔時,她幫了不少忙,二則喬婆婆死後,她身邊沒個親人,有黃家駒的音樂陪著她也挺好的。

    「你真要買?」那傅浩扭過頭瞥了我一眼。

    我點了點頭,從身上摸出一百塊錢遞了過去,大氣道:「麻煩你了,剩下的錢,算是給你的辛苦費。」

    這話一出,那傅浩一愣,嘴角不由扯了一下,好像想說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一看他這表情,我以為他嫌棄錢少,不由皺了皺眉頭,在衡陽時,我去過音像店,一般歌碟賣30塊錢左右,一些珍藏版大約是50多塊錢,立馬再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遞了過去,沒好氣道:「這下夠了吧?」

    「噗哧!」邊上的溫雪哈哈大笑起來,笑的花枝亂顫,一邊笑著,一邊說:「你太搞了,你知道那張歌碟值多少錢麼?至少值六位數。這張歌碟,是家駒親自錄制的,上面還有他的簽名,你拿二百塊錢,剩下的,還當作辛苦費哈!」

    笑著,她瞥了我一眼,笑聲更大。

    聽她的話,我恨不得立馬找個地洞鑽了進去,只是一張歌碟居然這麼值錢,不由縮回手,朝傅浩尷尬的笑了笑,說:「抱歉,我不知道這歌碟的價值。」

    他罷了罷手,說:「沒事,能理解。」

    說著,他好似想起什麼事,又問了一句:「陳九先生,你很喜歡這張歌碟?」

    我微微一愣,解釋道:「我不太喜歡追星,而是我一朋友很喜歡黃家駒,每天就連走路都聽著他的歌,我想買張歌碟送給她,沒想到這歌碟居然這麼值錢。」

    他想了一下,將那歌碟拿了出來,放在一個包裝盒裡,看上去有種高大上的感覺,便朝我遞了過來,說:「這樣吧,這張歌碟當我送給你了。」

    我愣了一下,很想接住那歌碟,以喬伊絲的性格,只要她看到這張歌碟,心情絕對會大好,甚至能從喬婆婆身死的悲傷中走出來。

    但是,一想到歌碟的價錢,我將手縮了回來,正所謂無功不受祿,哪能收這麼貴重的禮物。

    那傅浩見我沒接,笑了笑,說:「陳九先生,這算我私人送給你的禮物,你不需要有什麼心理負擔。實在不行,我接下來請你幫忙的事,你別收錢就行了,這歌碟算是給你的報酬。」

    我眉頭皺了皺,報酬六位數?他們這是找我干嗎?一般喪事費用頂多幾萬,哪裡需要這麼多,更為重要的是,光報酬就六位數,這場喪事得多盛大啊。

    我沒有接他的遞過來的歌碟,而是警惕地瞥了他一眼,問道:「不知你找我所為何事?」

    他尷尬的笑了笑,說:「等會到了上門鎮,再詳說,這歌碟你先拿著就行了。」

    我還是沒拿,主要是這歌碟太特麼貴了,六位數啊,能在農村蓋座多大的房子了啊!

    就在這時,那溫雪推了我一下,說:「讓你收下就收下唄,我二表叔不缺錢!」

    我猶豫了一下,伸了伸手,最終還是將手縮了回來,說:「不…不…不用了!」

    「真墨跡!」那溫雪白了我一眼,從傅浩手中一把奪過歌碟,往我懷裡一塞,就說:「拿著就是,算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上次你不是救了我兩次麼?這歌碟算是還你人情了。」

    聽她這麼一說,我頓時變得心安起來,如獲至寶一樣將歌碟收了起來,肯定有人會說我市儈,不過,這也沒辦法,活在這社會,不市儈行得通麼?

    多年後,有人問我在監獄三個月學會了啥,我當時的回答只有兩個字,「市儈」,那人又問我為什麼學會了市儈,我告訴他,活在這社會,沒錢萬萬不能,更何況,我當時還欠了那麼多外債,再像以前一樣,我拿什麼還債,又拿什麼讓父母過上好的生活?我是獨生子,一旦我沒錢,父母也要跟著我受苦受累。

    無論是為了父母,還是為了自己,錢,必須要有。正是這個原因,從監獄出來後,我對錢看的格外重。

    那溫雪見我將歌碟收了起來,微微一愣,在我身上盯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你還真收啊,在你眼裡,我一條命,就值那個歌碟?」

    我點了點頭,沉聲道:「在我眼裡,你還不如這張歌碟重要,至少這張歌碟能給我朋友帶去快樂,你呢?能干嗎?耍心機?陰人?還是冤枉人?又或者幫你哥哥做眼線?」

    她聽我這麼一說,氣的不輕,渾身都抖了起來,「你…你…,陳九,你特麼眼瞎啊,你知不知道,追我的人都排成一個連了,他們哪個送的東西會低於五位數,你…你倒好,居然…居然,居然說,我的命不值一張歌碟。」

    我冷笑一聲,「溫小姐,既然你認為你的命這麼值錢,而我又救了你兩次,你打算給我多少錢作為謝禮?」

    「沒錢,命在這裡,有本事你拿去。」那溫雪哼了一聲,將脖子往上揚了揚,大有一副,有本事,你殺了我。

    看到她這副表情,我苦笑不得,也不想再搭理她。若不是因為她知道老王的消息,我特麼恨不得立馬下車,連看都不想看她,對於有心機的女人,我一直沒啥好感。

    就這樣,車內再次陷入沉默當中,那溫雪時不時會朝我這邊瞥了一眼,見我望過去,她立馬會將眼神縮回去。

    大約開了六七個小時,車子緩緩駛進上門鎮。

    剛入鎮,我眼尖的看到郎高、喬伊絲、王初瑤、陳二杯站在路邊,他們正緊盯著過往的長途大巴。

    當下,我立馬朝開車的傅金龍喊了一句,「停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53
736.第729章 陰棺(4)

     那傅金龍猛地一腳剎車,巨大的慣性,令我整個身子朝前撞了上去,好在邊上的溫雪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我,問道:「你沒事吧?」

    我扭過頭瞥了她一眼,朝她說了一聲謝謝,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大哥!」剛下車,我朝郎高他們喊了一句。

    「九哥!」那郎高面色一喜,領著陳二杯,朝我走了過來,他身後的喬伊絲、王初瑤則愣在原地,直愣愣地看著我。

    忽然,那王初瑤猛地一聲尖叫,「九哥哥!」

    她一邊喊著,一邊朝我跑了過去,或許是跑得快的原因,她腳下一個錯步,險些摔倒,好在被喬伊絲拉住了,不然,這一跤摔得夠她喝一壺了。

    「你慢點!」我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徑直朝他們走了過去。

    「九哥哥,人家想死你了。」那王初瑤哪裡在乎旁邊有人,一把推開正欲上前的郎高跟陳二杯,死死地抱住我,「九哥哥,你瘦了!」

    一聽這話,我特麼哭笑不得,在監獄三個月,我足足胖了好幾斤,也不知道她什麼眼神,就說:「好啦,大眾廣之下,你就不能注意下形像,這要是讓你哥看到,非得跟你急眼不可。」

    「人家才不管他呢,人家只要九哥哥!」她聲音嗲的很,令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連忙推開她,朝郎高走了過去。

    才走了不到三步,那王初瑤死死地拽住我手臂,說:「九哥哥,人家幾百年沒看到你了,你咋能這樣對人家。」

    我一愣,疑惑的看著她,就聽到她說:「你想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個月就是90天,這樣算下來,人家有270年沒看你了。」

    我特麼差點沒吐血,還帶這麼說的,沒好氣地說了一句,「就你鬼主意多。」

    「嘿嘿!人家只是想你嘛!」那王初瑤黏了雙來,雙手死死地拽住我,好幾次想將手臂抽出去,都被拽的緊緊的。

    無奈之下,我好朝郎高歉意的笑了笑,說:「大哥,這段時間在上門鎮過的咋樣?」

    他微微一笑,走到我跟前,像征性地抱了一下,說:「還行,九哥,你在監獄咋樣?有沒有被欺負?」

    我搖了搖頭,說了一句還行,便朝邊上的陳二杯點了點頭,那陳二杯或許是年齡少的原因,一見我望過去,眼淚吧唧吧唧地往下掉,手中不停地比劃著。

    坦誠說,我不明白他在表達啥,不過,礙於這種場面,大致上還是能猜出個一二,應該是在詢問我過的怎樣。

    我衝他笑了笑,說:「二杯,你最近過的還好吧?大哥沒欺負你吧?」

    不問還好,這一問,那陳二杯哭的更深了,死勁揉了揉眼睛,又死勁點了點頭。

    「好就好!」我衝他說了這麼一句話,便將眼神瞥向喬伊絲,她今天的打扮,跟往常沒多大的差別,一襲白衣長裙,頭發盤在腦後。

    見我望過去,她微微一笑,「九爺,過的還好吧?」

    我點了點頭,掏出傅浩送的那張歌碟,朝她遞了過去,尷尬道:「送給你的!」

    那喬伊絲好似沒想到我會給她送禮物,足足愣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正准備伸手去接,那王初瑤忽然湊了過來,一把奪過歌碟,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尖叫一聲,「啊啊啊啊,黃家駒的簽名歌碟!」

    這話一出,那喬伊絲的臉色變了,怪異的看了我一眼,好似在問我,王初瑤說的是不是真話。

    我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黑色別克,解釋道:「回來的路上,碰到傅老板,他挺喜歡黃家駒的,我便找他要了這張歌碟。」

    「謝謝!」那喬伊絲走到我邊上,像征性地抱了我一下。

    這忽來的擁抱,令我有些反應不過來,正准備說話,她忽然伸出手指在嘴唇碰了一下,說:「九爺,謝謝你!」

    我不知道她是啥意思,就問她:「不喜歡這歌碟?」

    她沒說話,而是將頭扭了過去。

    就在她扭頭的那一瞬間,我看到兩行清淚滑過她絕美的臉頰,我知道,她哭了。

    「初瑤,別鬧了!」我朝邊上的王初瑤說了一句,「快把歌碟給她!」

    「不!」那王初瑤晃了晃腦袋,「九哥哥,你太偏心了,居然只給喬姐姐送禮物,我呢?我的禮物在哪?」

    我尷尬的笑了笑,若不是路上碰到黃家駒的歌碟,我哪裡會買啥禮物,不過,既然給喬伊絲送了禮物,其他人自然不能落後,就說:「你喜歡啥,等會帶你去買!」

    「好!九哥哥萬歲!」那王初瑤歡笑一聲,立馬湊了過來,在我臉上親了一下,「九哥哥,人家最喜歡你了!」

    我醉了,真的醉了,這王初瑤越來越不像她了,擦了擦被她親過的地方,就說:「行了,先把歌碟還給喬伊絲!」

    「好的!」她嗯了一聲,立馬將歌碟朝喬伊絲遞了過去,也不知道咋回事,遞了好幾次,那喬伊絲並沒有接歌碟,而是不停地聳動肩頭。

    見到這裡,我心頭奇怪的很,便走到喬伊絲邊上,她正低著頭,嘴裡不停地抽泣著。

    「喬姑娘!」我輕聲喊了一句。

    忽然,那喬伊絲猛地轉過身,死死地抱住我,抱的特別緊,嘴裡不停地抽泣,「九…爺,從小到大,除了奶奶給我送過禮物,再…再也沒人給我送過禮物…,現在奶奶死了,我…我…我沒有親人了,九爺…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聽她這麼一說,我心裡也是苦澀的很,從認識她那一刻開始,她給我的印像特別潑辣。自從曲陽後,她性子好像變了,直到喬婆婆身死,她變得更加沉默寡言,再無往日那種潑辣。

    我從未想過一個女人的性子變化會如此之大。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每個女人都在不斷經歷,不斷成長,當經歷足夠多以後,女人的性子會隨之變化。就拿喬伊絲來說,她以前過的無憂無慮,能耍點小公主的性子,而現在…,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或許,只有女人,才能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又或許,只有喬伊絲自己才明白心中那種感覺,外人永遠理解這其中的意思。哪怕是我,也猜不透,就如一首歌唱的那樣,女人的心事,男人別猜,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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