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7.第720章 饗屍(終章·上)
說實話,我當時只有一個想法,讓郎高趕緊逃命,我不想看到他被抓了進去。畢竟,他曾經是個所長,一旦被抓了,十之八九是直接給斃了。
那郎高見我情緒有些激動,死死地拉住我手臂,就說:「九哥,你先等等,聽我把話說完。」
說著,他愣是活生生地將我拉到他邊上,繼續道:「你先前不是問我,有什麼事情隱瞞你嗎?」
一聽這話,我感覺有點不對勁,這郎高一直以來把法律看的特別重,怎麼會莫名其妙的殺人,還有就是他殺的是誰?
當下,我掏出煙,點燃,深吸幾口,令心情稍微平靜了一些,就示意他說。
他嗯了一聲,「九哥,還記得上門鎮的骨灰壇嗎?」
我嗯了一聲,沒說話。
「在骨灰壇摔爛的時候,我隱約聽到一道聲音,那聲音好像是何耀光的。」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特別淡。
我神色一緊,先前在房間內,我聽到過兩道聲音,從他們的對話中,我能聽出一個是何耀光,一個是他奶奶,而現在郎高說他也聽到過何耀光的聲音,難道…?
「他跟你說了啥?」我雙眼緊盯他。
他笑了笑,「他跟我說了三句話,一句是,『別進村』一句是『快逃』一句是『謝謝』」郎高抖了抖煙灰,繼續道:「當時,我想過將這事告訴你,但是,想到何耀光跟我同學幾年,倘若就這樣離開,他的喪事一定沒人料理,就像普通人家家中死了一只雞,一只鴨,異常冷清,所以,我當時將這事瞞了下來。」
說著,他朝我歉意的笑了笑,說「九哥,你不會怪我吧?」
我罷了罷手,解釋道:「就算你當時告訴我,我也不會離開,你應該知道我性子,一旦接下來的喪事,無論是死是活,定會將喪事辦完才會離開。」
他點了點頭,「我當時也考慮過這一點,真正讓我決定隱瞞你,卻是另一件事。」
嗯?我一愣,他還有事隱瞞我,就問他:「什麼事?」
他好像有點不好意思,干笑兩聲,「還記得早上進村的事麼?」
一聽這話,我立馬想到早上進村受阻的事,我當時的想法是,應該是西裝的原因,才會將我們阻在村外,而現在聽郎高說,好像還另有隱情,就問他,「早上是何耀光阻止我們進村?」
他朝村口的位置瞥了一眼,點頭道:「當時我被阻止在村外,耳邊就聽到一道格外陰沉的聲音,那聲音告訴我,這場喪事一旦辦下來,可能會遇到危險,而我也可能會喪命,那聲音又告訴我,他奶奶對他的死,一直耿耿於懷。」
說著,他好似回憶起什麼,面上閃過一絲恐懼之色,掐煙的那支手也抖了起來,繼續道:「就在這道聲音響起後,我又聽到另外一道陰森的聲音,那聲音一直問我,想不想替何耀光報仇,若是想的話,就讓…讓我…在她照片上塗膠水,再…再將她照片撕成兩半。」
聽到這裡,我懵了,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先前在房間內,我一直納悶老人的照片怎麼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郎高腳底下,要知道,當時他所在的位置,我看過,並沒有什麼照片。
當下,我立馬問他,「你想替何耀光報仇,就把老人的照片粘在腳底,目的是什麼?」
「好…好像是說,可…可以利用照片離開那房間,替…替,替何耀光報仇。」他瞥了我一眼,又將頭低了下去,說:「九哥,假如真的出人命案了,我算不算殺人了?」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就說:「應該不至於,我入行這麼久了,從未聽說撕了死者的照片,能令死者離開房間,應該是他奶奶在考驗你是否真的想替何耀光報仇吧!」
說著,我將先前在房子內聽到的聲音,悉數告訴他,就說:「放心吧,或許先前的一切只是幻覺,別給自己增加什麼心裡負擔,咱們眼下的任務是辦好饗屍。」
他沒有說話,雙眼朝村口瞥了過去,嘴裡嘀咕了幾句話,由於他說的很輕,我並沒有聽清。
隨後,我們倆又聊了一會兒,大致上是聊郎高跟何耀光在警校的事,令我沒想到的是,郎高跟何耀光在警校時關系挺鐵,甚至可以說是生死兄弟,只是後來從警校畢業了,倆人各自忙著自己的工作,再加上倆人身處異地,倆人之間的聯系變少了。
不過,即便如此,倆人的關系還是挺好,直到前段時間,郎高被革職查辦,那何耀光出了不少力,這才令郎高那麼快放了出來。否則,按照正常規矩,郎高至少要在裡面待三個月到半年,才會被放出來。
或許正是這個原因,郎高對何耀光很是感激。在萬名塔時,他一聽何耀光出事,立馬找到我,將何耀光的事跟我說了出來,這才會發生我進監獄後的一系列事。
我問過郎高,那何耀光有沒有告訴他,到底受了什麼冤,又到底是怎麼死的。
對於這個疑惑,我在郎高身上沒得到答案。不過,轉念一想,我只是八仙,又特麼不是警察,沒權調查死者到底是怎麼死的,只要辦喪事就行了。
「行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了,眼下最為重要的是辦好下午的饗屍以及晚上的陽厭,明天一大清早便要離開這裡,回監獄了。」我站起身,死勁揉了揉臉。
那郎高嗯了一聲,眉頭緊鎖,低聲道:「九哥,你剛才說,你在房間聽到何耀光讓你小心身邊之人,你說,他是不是在提醒你,讓你小心陳二杯?」
我一愣,還真別說,我對陳二杯的過去是一無所知,就知道他從小要飯,挺可憐的,這才帶著他。
於是,我疑惑地看著郎高,就問他,「這話怎麼說?」
「你看啊,你身邊的這些人,我、喬姑娘、王姑娘、陳二杯、還有那兩名獄警,在這些當中,喬姑娘跟你的事,不用我說了吧。那王姑娘也是對你頻頻示好,至於那兩名獄警,你們交際不深,他們倆不至於害你,而剩下的陳二杯不同,按照你的打算,是長期帶他在身邊,說實話,我對他這個人的感覺非常不好。」
那郎高朝我解釋一句,雙眼朝堂屋那個方向看了過去,「九哥,依我的意思,喪事結束後,咱們給他點錢,讓他出去謀份正當的工作,也不算虧待他。」
我想了一下,他說的這個方法也不是不行,但是,總覺得心裡有些愧疚,一則,我先前已經跟陳二杯說好了,讓他跟在我身邊,二則,陳二杯給我的感覺挺好的,並不像有心機的人,反倒覺得何耀光讓我小心身邊之人是指王初瑤。
因為,王初瑤最近的改變實在太大,就好似王初瑤已經不再是王初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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