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同桌凶猛 作者︰柳下揮(全書完)

 
V123210 2018-10-8 21:42:2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2 459933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5 07:00
第一百二十章、我的腿是不是很長?

    一壺紅茶,兩隻紅薯。

    陳述和孔溪相對而坐,二姨在廚房裡面忙活今天的午餐。簡簡單單的生活,卻讓陳述心裡滋生一種濃烈的幸福感。

    這是家的感覺。

    陳述有些想家了。

    想念母親做的紅燒肉燉鵝塊香椿雞蛋小炒肉煎刀魚……

    孔溪看著陳述,問題:「看你坐在那裡發呆了半天,在想什麼呢?」

    「想家。」陳述笑著說道。

    孔溪的臉上頓時浮現緬懷之色,悠悠說道:「我也有好多年沒有回去了。真是想回家看看啊。」

    「你家不就在花城嗎?想回去隨時都能夠回去,怎麼需要好多年?工作再忙,逢年過節的還是要回去看看父母家人吧?」

    孔溪漂亮的眸子微微瞼起,說道:「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

    陳述把一個紅薯掰成兩半,將其中一半剝皮之後遞給孔溪。

    「你怎麼不吃?」

    「我吃飽了」陳述老實的回答著。為了不讓凌晨搶走自己的半個紅薯,他一口氣吃完了一整個,直到現在肚子還鼓脹脹的。

    「過份。」孔溪丟了個白眼給陳述。

    「……」

    孔溪接過紅薯咬了一口,說道:「真甜,小時候就特別喜歡吃烤紅薯。那個時候我們自己去地裡偷紅薯,然後用干樹葉和枝枝燒火,把紅薯丟進火窩裡。等到火熄了,紅薯也熟了。小夥伴們搶著從那滾燙的草灰裡面搶紅薯吃,一個個燙的滿手是泡還捨不得丟下剛剛搶到的紅薯……」

    陳述大喜,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說道:「我們小時候也是這樣。那個時候我們村子裡人人都種紅薯,但是小夥伴們都不扒自己家的,專門扒別人家地裡的紅薯。有時候紅薯還沒烤熟,紅薯地的主人卻循著痕跡找了過去,提著鞭子就是一頓猛抽,我們無路可跑,就一個個的跳進了沙河裡,順著河水游到對岸,再把河對面的梨給扯一兜子帶回去……不過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那個時候的烤紅薯最甜最香。」

    孔溪臉帶喜色,問道:「你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陳述說道:「誰小時候沒幹過幾件偷雞摸狗打架鬥毆的事情呢?你也有吧?你也有是不是?」

    「……」

    孔溪可以確定,這個傢伙是個白痴。

    「差點兒都忘記和你說正事。今天我去華美集團找了王信和凌晨。」

    「凌晨?」孔溪一邊吃紅薯,一邊用眼神打量著陳述,說道:「這個名字有點兒熟悉。好像聽人說起過呢。」

    「我前女友。」陳述說道。

    「哦,難怪聽某人醉酒後喊了一晚上這個名字呢。我還以為你天亮了有什麼大事要辦……」

    「……」

    「你懷疑這件事情和華美集團有關?」孔溪出聲問道。

    「不是懷疑,是確定他們和這件事情有關係。」陳述一臉篤定的說道。

    他把自己從視頻中找到的破綻,與小白小黑小格三人的見面,以及今天到了華美集團之後的前後遭遇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然後視線轉移到了孔溪打了石膏的小腿之上,恨恨說道:「正常的商業競爭我們可以接受,但是,他們為了搶奪CE代言竟然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不然的話,他們還以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以後更是會變本加厲。誰知道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孔溪輕輕嘆息,說道:「入行多年,知道這個行業表面光鮮,其實荊棘密佈。那些光彩奪目的人,也能夠做出讓人脊背生寒的事情。所以,這些年我一直保持著我行我素的風格。不混飯局,不進圈子,也很少接觸商業領域的事業,除了演戲,幾乎很少和圈內人接觸。最好的朋友也都是圈外人。」

    「我以為這樣就能夠保護自己,沒想到事情並不是如此的簡單。等到利益足夠大的時候,那些人仍然能夠想方設法的把你給拉下來,踩下去……讓你身敗名裂,永世都難以翻身。我熱愛這個行業,也害怕這個行業。所以,我儘可能的去遠離它。我簽約東正,我把所有的事務都交給韶姐來打理。我可以出讓利益,但是要給我打磨演技的時間和自由呼吸的空間。」

    「百般提防,沒想到這一次還是被華美的那些小人給算計了。但是,他們做的太隱晦了。就連我自己都以為是我不小心滑倒受傷,更何況是他人?……誰能夠想到,你竟然能夠從我腳下的那點兒泡沫就能夠推算到他們的手段,僅僅憑藉鄭之敏的一句失言就推斷到她和百樂之間的聯繫。任誰也不會想到,你又恰好知道百樂和華美之間的關係,百樂的老闆和華美的王信是表兄弟……」

    孔溪雙眼充滿感激地看向陳述,說道:「陳述,要不是你的話,誰知道現在是什麼樣的結果呢?或許我小腿的傷白受了,我和CE的合約也解除了,不僅僅如此,我還要因為無法完成合同而賠償CE一大筆違約金……想想就讓人覺得不寒而慄。在這個圈子裡,不用刀劍,一樣可以砍得人遍體鱗傷。」

    「不會的。」陳述笑著說道:「以你的性格,又怎會任由CE這般欺負?你行動不便,我只是把你要做的事情做了而已。」

    孔溪搖頭,說道:「當我知道CE的企圖之後,我確實想過反擊之法。但是,短時間內卻發現事情千頭萬緒,一團亂麻……我沒有你的心思那麼細膩,也沒有你的思維那麼敏捷,更沒有你如刀似箭的口才和讓人痛入骨髓的反擊手段。就算我自己做,也沒有你做的那麼好。或者說,在這些事情上面,我要比你差遠了。」

    「你對我評價這麼高,倒是讓我有些緊張起來了。」陳述不好意思的說道。「你誇得我越厲害,越像是在說我就不像是個好人。」

    「是嗎?」孔溪把手裡的紅薯放在盤子裡,端起茶杯潤了潤喉嚨,笑著說道:「我倒是覺得陳總監很受用的樣子。」

    「我表現的這麼明顯嗎?」陳述更加不好意思了,說道:「我原本想著儘量表現的靦腆害羞一些的。」

    「應該靦腆害羞的是我吧?」孔溪眯著眼睛打量著陳述,說道:「陳總監能夠從我落水時的水花上面發現化學泡沫,說明我落水時的視頻看過很多遍吧?十遍?還是二十遍?我的身材是不是很好?我的腿是不是很長?」

    「……」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5 07:00
第一百二十一章、膨脹!

    陳述真是被氣壞了。

    他最討厭被人誣衊了。

    更何況是被自己親近的人不信任,這種感覺真是特別的憋屈難受。

    「你不要胡說,我哪有看過十遍二十遍?」陳述面紅耳赤,出聲反駁。

    孔溪捧著茶杯細細品茶,悠哉悠哉地說道:「那你看過多少遍?」

    「七十九遍。」陳述出聲說道。

    「陳總監很下功夫嘛。」孔溪俏臉微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她就是那麼隨口一問,沒想到這個傢伙還一本正經的報出來一個數字。

    七十九遍?怕是電腦都要燒得發燙吧?

    「俗話說,細節是魔鬼。還有一個詞語叫做「知微見著」,又有成語叫做「一葉而知秋」……這些話都告訴我們同樣一個道理。多看幾遍總是沒有壞處。」

    「所以陳總監從七十九遍的觀看記錄中發現了我摔倒時腳下的泡沫和落水時的水花有問題?」

    「我第二遍的時候就發現了。」陳述說道。

    「那為何又看了七十七遍?」

    「因為好看。」陳述低下腦袋,感覺當面說這樣的話還真是有些害羞呢。

    「……」

    「生氣了?」陳述等了半天,沒有等到孔溪的回音,抬頭朝著對面看了過去。

    「生氣?生什麼氣?」孔溪反問。

    「我誇你好看。」陳述說道:「當面說這樣的話,怕你誤會我不是什麼好人……就像是那些出口孟浪的流氓混混登徒子一樣。」

    「怎麼會呢?」孔溪擺了擺手,大度從容的說道:「你去打開我的微博看看,每天有好幾萬人在評論區誇我好看呢。要是誇我好看的人都不是什麼好人,那整個國家得有多少壞人啊?」

    「……」陳述大為驚詫。世間竟然有如此臉皮深厚的奇女子?

    「不過你比他們都誇得好聽。」孔溪說道。

    「為什麼?」陳述問道。他還當真看過孔溪的微博評論區,那些粉絲把她誇成了天上沒有地下獨一集智慧與美貌優雅與善良於一身的小仙女。他們誇獎的詞語或真摯深情,或文采斐然,怎麼自己就比他們誇獎的好了?

    「因為你是陳總監。」孔溪看著陳述的眼睛,淺笑嫣然。

    「原來我是佔了熟人的便宜。」陳述笑著說道。

    「是呢。」孔溪點頭:「總不會因為你比他們英俊。」

    「長相也是我的強項。」陳述笑著說道。

    頓了頓,看著對面的孔溪,說道:「華美做出這樣的事情,總要讓他們付出代價才行。我想,既然他們如此的看重利益,那我們就從他手裡切割一塊利益出來。要讓他們感覺到疼痛,就算不能敲斷他們的脊樑骨,也要打斷他們一條胳膊才行。」

    「你做什麼我都支持。」

    「我想從他們手裡拿下DSN的水晶鞋代言給你。」

    「水晶鞋代言?」孔溪沉吟片刻,說道:「DSN的水晶鞋代言有不少藝人在搶,最終還是落在華美的丁星手裡。現在應該已經簽約了吧?他們如何願意把它拿出來呢?再說,就算華美和丁星那邊同意,怕是DSN那邊也不同意吧?他們挑選藝人有著近乎苛刻的要求,不是說誰想去就讓誰來做的。」

    「他們也是這麼說的。但是,我個人認為,水晶鞋穿在你的腳上比丁星的腳上要更加性感一些。我之所以想要從他們手裡拿走水晶鞋代言,是因為這是華美那邊最重要的一個代言之一。或許代言費不是太多,但是可以得到水晶鞋產品的後期分成。如果銷售的好的話,利益將是相當的可觀。而且,DSN集團將要投入巨額拍攝水晶鞋公主的系列電影,代言人將會是女主角的備選之一。那個時候,倘若能夠選上的話,將可以獲得全球票房收益……這也是為何一開始大家就競爭如此激烈的原因。」

    「你看起來很有把握的樣子?既然這其中有這麼大的利益,華美那邊就更不願意放手吧?」

    「當然。」陳述說道:「所以,我們需要再給華美一些壓力。等到他們覺得非這樣解決不可的時候,自然會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辦法總比問題多。」

    「我不管。」孔溪說道:「反正這些事情都交給你了。」

    「義不容辭。」陳述笑著說道。

    正在這時,屋子裡面的門鈴響了起來。

    陳述走到可視屏前看了一眼,轉身對孔溪說道:「白起源來了。」

    「就說我不在家。」孔溪說道。

    陳述按下對講機,說道:「孔溪不在家。」

    「……」

    掛斷電話,陳述和孔溪面面相覷,發現問題都有些不太對勁兒。

    這裡是孔溪的家,卻是陳述接的電話。

    陳述說孔溪不在家,那麼陳述和孔溪……

    「這樣是不是有點過份?」孔溪問道。

    陳述點了點頭,說道:「是有點過份。」

    「我是讓二姨說我不在家。」孔溪一臉無語的說道。就算她不喜歡白起源,也不能這麼的傷害別人。這哪裡是拒絕?這分明是打臉啊。

    不管是前輩關係,還是同事關系,都沒必要把人往死裡得罪。

    「我忘記這是你家了。」陳述不好意思的說道。「要不讓二姨來說一次?」

    「再說有什麼用?」孔溪說道。「人都被氣跑了。」

    「那怎麼辦?我打個電話解釋一下?」

    「算了。」孔溪擺了擺手,說道:「有機會……」

    正在這時,可視門鈴再次響了起來。

    陳述高興地說道:「白起源還沒走,他還站在門口……」

    「請他進來吧。」孔溪說道。

    「好的。」陳述按下對講機,說道:「白爺好,我是陳述,孔溪小姐請你進來。」

    白起源抬頭朝著攝像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到白起源進來,陳述慇勤的站在門口迎接,剛剛看到白起源的身影,陳述就高興地說道:「白爺來了。」

    「陳總監也在呢?」白起源換上拖鞋,看了陳述一眼,出聲問道。

    「我來看望孔溪小姐,順便匯報一下工作。」陳述出聲說道。

    「匯報工作?小溪的腿都受傷了,現在正是休養的時刻,有什麼工作非要她來處理?有什麼事情直接找王韶吧,王韶處理不了你來找我……我就不信那麼大的東正集團就沒有能夠拍板做決定的人物。」

    「沒關係的。」孔溪坐在輪椅上面,說道:「我在家閒著無聊,有些事情活躍一下大腦也好。」

    「所以,我這不是來陪你聊天了嗎?」白起源將手裡的捧花遞了過去,說道:「送給你的。」

    「謝謝。」孔溪接過花束放到一邊,說道:「起源快坐吧。」

    白起源坐在陳述剛才坐過的位置,出聲說道:「剛才陳總監說你不在,我心裡還琢磨著呢,你的腿都傷成這樣了,還能跑到哪裡去了了?我還擔心你腿沒好就出門了,萬一磕著碰著加重病情可就糟糕了。」

    這句話表面上是在擔心孔溪的身體,實際上卻是在攻擊陳述:他憑什麼說你不在?

    「剛才和白爺開了一個小玩笑,沒想到白爺一下子就看出來了,不僅僅沒有離開,反而再次按響了門鈴……」陳述笑呵呵地說道。他取了一個杯子放在白起源的面前,親自動手為白起源倒了一杯紅茶,說道:「白爺,喝茶。」

    白起源看了陳述一眼,說道:「謝謝。」

    陳述又指了指盤子裡面的紅薯,說道:「白爺吃紅薯,我剛剛買回來的,可能有些涼了……要不要加熱一下?」

    白起源心裡就有些不痛快了。

    這裡是孔溪的家,怎麼搞得跟你是這裡的男主人似的?

    又是招待喝茶又是招待吃紅薯的,人家孔溪和你有什麼關係?

    「二姨呢?」白起源出聲問道:「這些事情平時都是二姨做的。陳總監來了也是客人,就不要費心費力的忙活了。」

    「二姨在廚房做飯,我去把她喊出來?」陳述問道。

    「那倒不用了。」白起源擺了擺手,順手從盤子裡抓起一個紅薯剝皮,說道:「我和小溪又不是外人,我想喝茶就自己倒,想吃什麼就自己拿,還會和小溪客氣不成?」

    「對對,不要客氣。」陳述連連附和,跟著便坐在孔溪的旁邊。

    「……」白起源心裡就更是吃味了。

    我說我不和孔溪客氣,你在那邊回應什麼?你能代表孔溪?

    白起源把手裡剝好的紅薯遞給孔溪,說道:「小溪,吃塊紅薯?」

    「我不吃了。」孔溪輕輕搖頭,說道:「剛才陳總監幫忙剝了一塊,吃得有些撐。」

    白起源笑笑,自己沒滋沒味的吃起那塊烤紅薯來。

    他感覺的出來,不,不是感覺,是很清晰的看到,孔溪對陳述更加的親近。

    雖然不明白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但是,從相處的模式看過來,他們倆人才更像是一家人。

    雖然自己比陳述要早上很多年認識孔溪,而且他們在一起搭戲都搭了好幾部。

    就這麼逃離認輸?這不是他白起源的行事風格。

    更何況,感情這種事情,怎麼能逃離認輸呢?

    他必須要尋找一個突破口,他需要重新找到和孔溪相處的主導權。他相信自己的實力,他只是需要在感情上面再付出一些時間和精力而已。

    以前他以為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現在,他願意做的更多。

    廚房門被人推開,二姨端著兩盤子菜出來,出聲喊道:「小溪,陳總監上桌吃飯了……」

    發現白起源也在,趕緊出聲招呼道:「起源來了?正好,飯剛剛做好,一起吃點?」

    白起源恭敬的站了起來,笑著說道:「看來我今天要有口福了。好久沒吃著二姨做的菜,還真是有些懷念呢。」

    「是啊,起源有段時間沒來家裡了。」二姨笑著說道。

    「那我以後常來看望二姨。」白起源高興的說道。他不是有段時間沒來孔溪家裡了,是有近一年時間沒來孔溪家裡了。人家沒有邀請,難道你強行上門不成?

    再說,大家工作繁忙,不是自己出門拍戲,就是孔溪出去拍戲。倆人的時間總是湊不到一塊去,想要見個面吃頓飯也著實不是一樁容易的事情。

    在他們這個行業,有時候想和同行朋友吃頓飯,都得提前約上半年……還有可能臨時被放鴿子。

    孔溪看了陳述一眼,說道:「吃飯吧。」

    「好。」陳述站了起來,推著孔溪朝餐廳走去。

    二姨的手藝很不錯,做的菜色香味俱全。

    白起源很會聊天,一直掌控著飯桌上的話題走向。在白起源的建議下,陳述和白起源還喝了一瓶紅酒。孔溪因為要吃藥的緣故,只能喝著果汁陪著。

    吃完飯後,白起源竟然搶著要去幫忙收拾碗筷,硬生生被二姨給推了出去,說我怎麼能讓你一個大明星做這些?

    又指了指陳述,說道:「讓我傻侄子來。」

    孔溪幫助陳述時,介紹陳述的身份就是「二姨家的遠房侄子」。現在當著東正股東的面,自然要把這層關係圓一圓了。

    陳述趕緊跑了過去幫忙,說道:「我來我來,白爺你去坐著休息。」

    「……」白起源的心情有些煩悶,他覺得全世界都在欺負自己。他也想做二姨的傻侄子。

    驟然驚醒,心想:「我可是赫赫有名的白起源啊,我怎麼能羨慕一個阿姨家的傻侄子呢?」

    陳述幫忙收拾完碗筷,然後陪著二姨一起奉上香茶水果。

    二姨收拾一番屋子,說道:「你們年輕人聚,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等到二姨離開,屋子裡就只剩孔溪陳述白起源三人。

    陳述看看白起源,發現對方並沒有起身告辭的意思。

    可是,白起源不走,他也不能走……畢竟,若是自己走了,屋子裡就只剩下白起源和孔溪倆人了。孔溪的小腿受傷,倘若白起源起了歹念,孔溪如何反抗?

    他要留下來保護孔溪!

    「起源下午還有工作吧?」孔溪挑了一顆草莓塞進嘴裡輕輕的咀嚼著,出聲說道:「我知道你工作繁忙,每天都有趕不完的通告。還是趕緊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吧,我這邊不用擔心。」

    「我能不擔心嗎?」白起源在心裡想道:「我若是走了,就只有陳述和你在屋子裡,你的小腿又受傷了,陳述看起來又不像是什麼好人……萬一他對你起了什麼壞心思怎麼辦?你到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

    「我下午沒事。」白起源笑著說道:「上次在醫院不是說了嗎?我要好好陪你幾天,就把最近的通告都給推了……」

    「起源,這樣不太好吧?」

    「沒事的,你也不要過意不去。」白起源心中高興,孔溪果然很受感動呢。他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一些訣竅,只有稍微琢磨就能夠做到更好。「陳總監下午也沒什麼事情要處理嗎?」

    「沒有。」陳述說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既然這樣,那我們三個就玩紙牌遊戲吧。」白起源笑著說道:「反正坐在這裡也是無聊。不如找點事情打發時間?我知道一個遊戲挺好玩的,輸了的人在臉上貼紙條,臉上貼三張紙條就要喝一杯可樂。看看今天下午誰第一個去廁所……對了,去廁所前還要連喝三杯可樂哦。」

    「我倒是沒覺得無聊。」陳述說道。

    孔溪也是一臉歉意,說道:「起源,陳總監,實在是很抱歉……我每天午飯後都要休息一段時間。不然整個下午都沒有精神,這是多年養成的習慣……」

    「啊?」白起源滿臉尷尬,我剛剛提議玩一個遊戲,你就下達逐客令?不過瞬間又恢復了原狀,歉意地說道:「是我疏忽了。小溪身體受傷,現在正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時刻,我和陳總監就不打擾了。」

    白起源看向陳述,說道:「陳總監,我們一起走吧?」

    「好的。」陳述點了點頭,看著孔溪說道:「我先扶你上床休息。」

    「嗯。」孔溪點了點頭,說道:「謝謝陳總監。」

    「我來幫忙。」白起源說道。他是打定主意不讓陳述一個人專美於前。

    是幫忙,更是監督。

    陳述把孔溪給從輪椅上抱到床上,體貼地幫著她蓋好被子,說道:「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嗯。」孔溪乖巧點頭。

    「小溪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望你。」白起源站在旁邊說道。

    「起源還是先處理自己的工作要緊。」

    「不是說過了嗎?這幾天的通告都推掉了。」白起源笑著說道。

    於是,在孔溪的眼神注視下,陳述和白起源一起離開孔溪的家。

    電梯裡,白起源按下了負一層按鈕。負一層是停車場。

    陳述站在旁邊不動,並沒有按下別的樓層的意思。

    「陳總監是開車來的嗎?」白起源出聲問道。

    「是的。」陳述點了點頭。

    「陳總監工作很不錯啊,年紀輕輕就自己買車了。」

    「找朋友借的。」陳述笑著說道。

    「哦。」白起源點了點頭。「陳總監明天還會過來吧?」

    「應該會吧。」陳述說道。

    「我也來。」白起源說道。

    「真好,明天又可以見到白爺了。」

    「我明白你的心思。」白起源說道:「我知道你喜歡孔溪,我也是。現在,就讓我們在手底下見真章吧。朋友告訴我說,好女怕纏郎。我知道陳總監用的招式就是死纏爛打,恰好這一招我也會。」

    「白爺的意思是,咱們倆比著看誰更不要臉?」

    「聽起來有些粗俗……就算是吧。」

    陳述被氣笑了。

    竟然有人敢和我比不要臉?

    「膨脹!」陳述語帶嘲諷,唇角上挑,一幅高處不勝寒的驕傲模樣。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5 07:00
第一百二十二章、藝術和流氓!

    湯大海抓起車鑰匙準備出門的時候,母親陳岩提著包包追了上來,說道:「大海,捎我一程。」

    「媽,你要去哪裡?」湯大海出聲問道。

    「我想出去逛逛街。」陳岩說道。「你們爺倆整天見不著人,我一個人在家也悶得慌。」

    「對,沒事就得多出去走走。整天一個人在家呆著,好好的人都憋出病來。媽你想去哪家商場?我負責給您做司機。」湯大海討好地說道。

    「先去花園路119號。」陳岩說道。

    「花園路119號?」湯大海想了又想,問道:「這是什麼地方?哪個大牌設計師又在花城開了新店?」

    陳岩一巴掌抽在湯大海腦門上,生氣的罵道:「我就說這兩天和雨潔通話的時候,人家的態度怎麼那麼冷淡,聽起來一點兒也不熱切,感情又是你這混小子這邊出了問題。」

    「媽,你打我幹什麼?這又和謝雨潔有什麼關係?」

    「花園路119號是雨潔新開的工作室地址。我這個當媽的都知道,你都不知道,這不就證明你平時根本就不關心人家,雨潔的工作室開張的時候,你不僅僅從來沒有過來幫忙,甚至都沒有去看過一眼。你要知道,你們可是要訂婚的人了。」

    「她又沒告訴我工作室開張的事情,我哪裡知道?」湯大海一臉委屈的說道。「媽,你自己開車去吧,我今天還有事呢。」

    湯大海說完就想逃跑,他才不想去找那個女人呢。

    「回來。」陳岩出聲喝止:「以後謝雨潔就是你老婆。連老婆都不疼的男人,能對他媽好到哪裡去?」

    「媽,這話說得有點兒嚴重了吧?」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陳岩一臉冷傲:「都不願意連送他媽一程的兒子,還不如從來沒有生出來。你說我當初費那麼大勁兒幹什麼?母雞下個蛋還知道給主人補充營養呢。」

    「……」

    按照導航指示的路線,湯大海把車開到了花園路119號的大門口。

    這是一幢鬧中取靜的三層小樓,有一個不大的院子,院子的牆角栽滿了月季,牆壁上面爬滿了白色的三角梅。花開正豔,承受百年風吹雨打的灰色牆壁被綠色的葉子和白色的花朵覆蓋,就像是飽受滄桑的老人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裙,即詭異,又和諧。

    湯大海把車停好,抬頭欣賞著牆上的三角梅,對陳岩說道:「這地方不錯,有意境。」

    「人家雨潔可是很厲害的畫家呢,品味自然是極好的。」陳岩出聲訓斥。

    「厲害?有多厲害?」湯大海一臉鄙夷,說道:「她的畫不會全是以自己買回來的包包首飾為主題吧?今天畫個LV,明天畫個Hermès……你說費這勁兒幹什麼?直接拿個手機對著那包包首飾咔嚓咔嚓一拍,然後用個相框裱起來,比她畫的真實好看多了。」

    「你這張嘴啊,說話注意一些。人家雨潔那麼好一孩子,你怎麼就總是和人對不上眼呢?」

    「不就是一行走的奢侈品展示櫃嗎?能好到哪裡去?」

    「好了好了,一會兒見到雨潔不許說這些有的沒的,說話好聽一些。」李岩再次出聲叮囑。「女人是要哄著過的。」

    「媽,把你送到地方了,我就不進去了。免得我們倆一見面就吵架,你看著也心煩,是不是?」

    「站住。」李岩攔住想要逃跑的湯大海,出聲喝道:「給我進來。」

    「媽。」

    「你要是敢走,我就立即暈倒在這工作室門口。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湯大海不顧媽媽的死活獨自跑出去逍遙自在。到時候千夫所指,看你還怎麼有臉出去。」

    「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湯大海滿臉鬱悶地說道:「行行行,你是我媽,我聽你的。你要去哪裡我都陪著。」

    「進去說話注意點。」

    「我知道了。」湯大海跟在母親李岩身後,朝著小院裡面走了進去。

    看起來李岩不是第一次過來,前台小姐看到她來就趕緊迎了上來,笑著說道:「夫人,您來找我們老闆吧?」

    「是的。雨潔呢?」

    「老闆有客人在,我進去為你通報一聲。」前台說道。

    「好的。謝謝趙秘書了。」李岩客氣的道謝。

    等到趙秘書離開,湯大海撇了撇嘴,說道:「還老闆呢,擺好大的譜。」

    「注意一些。」李岩掐了兒子的胳膊一記,小聲說道。

    很快的,謝雨潔就親自出來迎接,笑著說道:「伯母,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我常去的那家店給我打電話,說來了一批新款,我一個人去實在無聊,就想著雨潔的眼光好,想要請你過去幫我參謀參謀。」李岩倒是極會說話,把拉人逛街說成是「請求幫忙」,這樣晚輩就不好拒絕了。

    「這樣啊?」謝雨潔有些為難,說道:「我這裡還有客人。」

    「哦?有客人啊?」李岩已經看到坐在會客廳裡面的男人,說道:「不礙事,我今天下午沒事,就在這裡等著你。你什麼時候忙完,咱們什麼時候出發。順便晚上讓大海請咱們倆吃頓大餐,如何?」

    謝雨潔瞥了湯大海一眼,說道:「伯母稍等。」

    「去忙吧。我坐著喝杯茶。」李岩笑著說道。

    「好的。我讓趙秘書招待你。」

    趙秘書走了過來,笑著說道:「夫人,我給你泡杯您上次喝過的紅茶?」

    「好的。就要那個紅茶,我喜歡。」

    「這位是?」

    「湯大海,我兒子。」李岩介紹著說道。

    「原來是湯先生,請問湯先生要喝點什麼?」

    「咖啡。」湯大海說道。

    「兩位請稍等。」趙秘書出聲說道。

    等到趙秘書離開,李岩對著不遠處的會客廳使了個眼色,說道:「客人好像是位男士呢。」

    「我眼睛又不花。」湯大海說道。他早就看到謝雨潔的客人是一個男人,而且是一個帥氣的男人。白色長褲,棉布襯衣,長發在後面紮成一個馬尾,臉頰清瘦,身材挺拔,看起來倒是很有藝術家氣質。

    「你的眼睛不花,但是心眼瞎。」李岩很是不滿地說道:「雨潔是你的未婚妻,你也不過去關心一下?」

    「人家聊得好好的,我過去做什麼?」湯大海嚴辭拒絕。「我又不懂藝術,去了不是自暴其短嗎?」

    「你說我和你爸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傻兒子?」李岩真是操心壞了,說道:「你去不去?不去我就……」

    「我去。」湯大海打斷母親的話,就那麼幾句威脅的話他都背熟了,實在不忍心看到母親這麼大年紀還得想其它的理由。

    湯大海起身朝著謝雨潔他們所在的位置走近,卻並不去和他們坐在一起,而是沿著牆壁四周去看懸掛在牆上的作品。

    說實話,湯大海真的被謝雨潔給驚豔到了。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謝雨潔的父親介紹自己的女兒是一名畫家,湯大海對此還嗤之以鼻。

    哪有滿嘴名牌包包的畫家啊?就算當真是一名畫家,她的作品也定然是俗不可耐。

    因為初次見面的不美好,湯大海對謝雨潔完全沒有深究的意思。甚至連她的作品都沒有認真的打量過一眼。

    今天被逼無奈跟著母親過來,發現自己當真對謝雨潔有著巨大的誤解。

    她確實是一名畫家。

    她並不畫LV包包梵克雅寶的項鏈。

    甚至她的畫自己都看不懂。

    「自己都看不懂耶……一看就是很厲害的樣子。」

    湯大海的內心有點兒激動。

    你看看,這幅畫上面幾條白線並行,還有一條黑線從反方向馳來,作品名稱卻叫做《長河》。還有一幅畫上面有個人的頭是三角型的,腦袋裡面是各種各樣精密的儀器,作品名稱叫做《不休》……

    湯大海越看越興奮。

    「謝雨潔一定是一個很厲害的畫家。」湯大海在心裡想道。

    「自己以後要對她客氣一些,這是對很厲害的畫家的尊重……」

    「打開,要徹底的打開。」耳朵裡傳來這樣的聲音。

    「對,打開。要打開。」湯大海一邊看畫,一邊在心裡對這句話表示認可。任何事情打開了,才能夠發現門後面的美好。

    「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都要打開。」那個聲音繼續說道。心靈可以打開,那叫做放飛自我。身體也打開的話……給誰看?

    湯大海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轉身朝著謝雨潔面前的那位藝術家朋友看了過去,發現他滿臉亢奮,手舞足蹈的在說些什麼。

    「我最喜歡的畫家是Salvador DaLI,他是我心止中的天才畫家。他創造了一種「偏執狂臨界狀態的方法」,在自己的身上誘發幻覺境界。在他所描繪的夢境中,以一種稀奇古怪,不合情理的方式,將普通物像並列,扭曲或者變形。」

    「在這些謎語一般的意象中,最有名的大概是《記憶的永恆》,畫中以平靜得可怕的風景為襯托,停留著一隻柔軟易曲,正在融化的表。一靜一動,永恆存在的和正在消失的。其實在說什麼?在說的就是時間。什麼東西都可以永恆,但是時間卻一直在變化。在我和你說話的這一剎那間,時間就已經變幻了無數次。」

    「他是瘋狂的,也是卓越的。他把自己完全的打開,並且暴露在世人眼前。你看看你的畫,保守,太保守了。線條中規中矩,想像還是不夠的豐富大膽。就連色彩都是灰濛蒙的,讓人產生不了熾烈的視覺衝擊力。這和你的性格有關係。

    「你要打開自己的心靈,在打開自己的心靈之前,就要先打開自己的身體。你有沒有情人?沒有吧?要有情人,要有很多人情人,體會每一個情人帶給你的激情,帶給你的細膩,帶給你的瘋狂或者顫慄……要讓他們好好的欣賞你的身體,你也不要對他們有所保留。這是藝術,真正的藝術家,就應該把生活也過成藝術。就像是梵高,他割掉了自己的耳朵……」

    「這不是藝術,這是色情。」湯大海打斷了男人的話,出聲說道。

    男人蠱惑性的演講嘎然而止,抬頭掃了湯大海一眼,問道:「這是你的朋友?」

    「湯大海。湯先生。」謝雨潔出聲介紹著說道。

    「這位是田野先生。是個畫家。」謝雨潔又指著長發男人為湯大海作介紹。

    「湯先生從事什麼職業?」田野出聲問道。

    「電台主持人。」湯大海出聲說道。

    「哦。」田野淡淡的「哦」了一聲,滿臉不屑的模樣,轉身看著謝雨潔說道:「什麼叫做藝術?庸人看不懂的就是藝術。或者說,現在的人覺得你是瘋子,一百年後的人稱讚你是天才。這才是藝術。倘若所有人都能夠看懂我們的畫,那這就不是繪畫了,這叫「攝影」。還要我們這些畫家做什麼?每個人拿個拍照手機都可以做到。」

    「我不太懂藝術。」湯大海出聲說道。

    「我知道你不懂。」田野出聲反嗆,說道:「我留意過你剛才欣賞謝小姐畫作時的模樣,走馬觀花,沒有停留,也沒有思考,臉上竟然還帶著笑意……那笑不是瞭解,不是頓悟,而是嘲諷。不管是《長河》還是《不休》,都是在勸誡世人要懂得珍惜。你竟然沒有一點點的感觸?沒有因此而感覺到悲傷?」

    「我不太懂藝術,但是我懂做人。」湯大海看著田野,笑著說道:「藝術的呈現形式是多樣化的,有瘋狂,有隱忍,也有平靜之下蘊含的風暴。達利的畫作我看過一些,他的每一幅作品都是有主題的。他帶著思想,帶著情緒,帶著讓人反思的意境。梵高的作品也是如此,他通過濃烈的色彩和扭曲的線條來表達自己想要呈現的畫面以及狂野的內心。藝術家是用作品來征服人,而不是用自己來征服人。我知道,拚命想要打開內心和身體的人,不是瘋子,就是露陰癖。」

    「你……你根本就不懂藝術。你也配和我談達利和梵高?」

    「達利和梵高是藝術家,每個人都對藝術有著自己的理解。你們可以談,我也可以談。我說過,我是不懂藝術,我說的只是自己對他們作品的理解和感受。」湯大海索性坐到了田野的對面,笑著說道:「他們忠於藝術,勤於創作,卻沒有跑去告訴別的姑娘你要把身體打開,你要多找幾個情人。」

    「你這個人太粗俗無禮了,我和謝小姐之間的藝術交流,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這不是藝術交流,你這是耍流氓。」

    「庸俗!簡直俗不可耐……謝小姐怎麼會有這樣無知的朋友?」

    「田野先生一定有很多情人吧?」

    「你……」

    「有還是沒有?」湯大海出聲問道:「若是沒有,那就證明田野先生也沒有把自己的身體打開。你勸別人把身體打開,自己卻沒有做到,這是什麼緣故?」

    「我當然有了。我是有很多情人。」田野說道。他自然是不能讓別人說他沒有把自己「打開」的,這樣就顯得自己很不「藝術家」。

    「一個擁有無數情人的傢伙,跑過來指責我庸俗無知……我倒是想問問,到底是誰庸俗?到底是誰無知?」

    「我們都是為了藝術。」

    「為了藝術就可以找很多情人?為了藝術是不是就可以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你……你的思想怎麼如何齷齪……」

    「齷齪?謝小姐是我的未婚妻。你跑過來蠱惑我的未婚妻多找幾個情人,要把身體打開……」湯大海眼神凶惡,滿臉怒氣地盯著田野,說道:「你信不信我打人?」

    「你怎地如此野蠻?現在是文明時代,你打人是違法的,自有警察會收拾你……」

    「野蠻?」湯大海「嚯」地一下子衝了過去,一把揪住男人的脖子,把他從沙發上拖了起來,吼道:「這才是野蠻。」

    「放手……快放手。。。。。。」田野拚命的掙扎,他被湯大海揪得喘不過氣來。

    「放了他吧。」謝雨潔出聲說道。

    「下次再敢到這裡來,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湯大海猛地推開田野,使他的身體連連後退,然後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你……」

    「你再敢用手指頭指我,我就掰斷你的手指頭。」湯大海擦拳抹掌

    ,殺氣騰騰的模樣。

    田野害怕,趕緊把伸出去的手指頭收了回去。

    謝雨潔從桌面上拿起一份邀請涵,臉色冰冷的遞給田野,說道:「田野先生送來的邀請函,還是收回去吧。我就不去參加那個先鋒畫展了。道不同,不相為謀,以後田野先生還是不要來我這裡了。」

    田野收起邀請函,從地上爬了起來,臉色不善的盯著謝雨潔,說道:「謝雨潔,你難道不想拿獎嗎?你難道不想火嗎?」

    「拿不拿獎,能不能火……靠作品說話。我對自己的作品有信心。」

    「作品?誰的作品好誰的作品不好?看來你還是太天真了。」田野冷笑連連。「錯過這次機會,你就休想再在業界立足了。」

    啪!

    湯大海一巴掌抽在田野的臉上。

    「你他媽在威脅誰?老子女人的作品,我想讓她火她就火,我想讓她拿獎她就拿獎……你算個什麼東西?」

    ------

    田野帶著臉上的掌印走了。

    也帶著恨意。

    湯大海仍然怒氣難消,指著他遠去的背影說道:「這種狗東西,沒有好作品,卻有一肚子的壞水。你剛剛回國,有很多情況不太瞭解,那個圈子烏煙瘴氣的,你一個女孩子要小心警惕,別看他們一個個的自詡自己是藝術家,其實暗地裡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我知道了。」謝雨潔說道。

    湯大海看著謝雨潔平靜的表情,內心突然間有些忐忑起來,說道:「他不算是你朋友吧?」

    這裡是謝雨潔的工作室,來的也是謝雨潔的客人。雖然自己覺得他說的話很不得體,行事有些流氓。

    但是,萬一別人就喜歡這一號的男人呢?

    跑到別人的地盤打了別人的朋友……這種事情也不太合適。

    「不算。」

    「我就說嘛,這種無良畫家怎麼可能有朋友。」湯大海這才放下心來,說道:「我說了一些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實在是看不慣他那幅老子就是藝術家你們都是一群小癟三的嘴臉。」

    「我知道。」

    「……」

    湯大海就有些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

    他覺得今天的謝雨潔有些奇怪。

    她沒有唇槍舌箭的嘲諷自己,也沒有針鋒相對的打擊自己,她顯得有些平和而沉默-----就像是在憋大招。

    湯大海想起母親剛才說的話,她給謝雨潔打電話,對方的態度很冷淡,讓她感覺不到任何的親近-----難道最近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上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來著?好像是在老爹麵館喝醉了,她把自己送回家那次?

    李岩也跑了過來,關心地問道:「沒發生什麼事情吧?那位客人怎麼慌慌張張的跑走了?把門口的傘客都撞倒了。」

    「沒事。」謝雨潔笑著說道:「伯母,我陪你去選衣服吧。」

    「走,我們去選衣服。」李岩高興地說道。

    謝雨潔去樓上換衣服的時候,李岩拉著湯大海問道:「你們倆沒事吧?」

    「我感覺她有點奇怪。」湯大海出聲說道。

    「你才奇怪呢。」李岩不滿得說道。

    「……」

    湯大海成了兩個女人的專職司機,兼職拎包。

    等到她們心滿意足的結束了逛街之行,又請她們吃了一頓牛排大餐,改行成為提款機。

    李岩說自己難得出門一趟,和朋友約了喝晚茶,讓湯大海把謝雨潔安全的送回去。

    等到李岩離開後,湯大海說道:「我送你回去吧?」

    謝雨潔點了點頭,說道:「好。」

    謝雨潔沒有回家,仍然回到自己的工作室。

    到了花園路119號,謝雨潔卻並沒有立即下車。

    湯大海疑惑的看了過去,說道:「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我看到你忍了一路了。」

    「是的。」謝雨潔點了點頭,說道:「如果要結婚的話,找誰都行。畢竟,我自己並沒有喜愛的男人。」

    「嗯?」

    「所以,在兩家父母努力的撮合下,我並沒有反對的很激烈。不是你就是別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所以呢?」

    「但是,我只在意自己的感受,卻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沒有喜歡的男人,你卻有深愛的女人。我不應該拆散你們,而且拆散的理由僅僅是「不想太麻煩」……」

    謝雨潔看向湯大海,說道:「所以,我會請求我的父母改變態度。你也去做一做父母的工作。月底的那場訂婚,就取消了吧。」

    砰!

    直到車門關上,湯大海才回過神來。原來坐在旁邊的女人已經離開了。

    「我這是被甩了嗎?」湯大海在心裡想道。

    他覺得自己太開心了,他想哈哈大笑,卻發現張了張嘴,怎麼也笑不出來。

    湯大海撥通陳述的電話,說道:「我想喝酒。」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8 07:11
第一百二十三章、我怕我會愛上他!

    看著換上鞋子走進來的謝雨潔,孔溪出聲問道:「怎麼這麼晚趕了過來?」

    「心情不好,找你喝酒。」謝雨潔把隨身攜帶的紅酒放到桌子上,徑直去酒櫃找了開瓶器,說道:「沒有打擾到你休息吧?」

    「我就是小腿骨折,又不是得了重病,有什麼好打擾的?」孔溪伸開手臂,說道:「親愛的,有什麼委屈都告訴我吧。我就是你的樹洞,是你的情感宣洩站,只要你願意,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砰!

    謝雨潔打開酒塞,一手提著酒瓶,一手勾著兩個紅酒杯走到陽台,說道:「然後為你的表演尋找素材和靈感?」

    「怎麼會呢?」孔溪連忙否認,說道:「我從來都不會洩漏朋友的隱私。」

    「那你《秘聞》裡面的雙重人格,不就借鑑了於蕊的很多經歷?」

    「因為她的經歷太有代表性了。」孔溪說道:「就你經歷的那點兒狗血愛情故事,想讓我借鑑都沒資格。」

    「是是是,知道你孔大小姐對劇本和人物極其挑剔,普通人難以入你的法眼。」謝雨潔倒了杯紅酒放到孔溪面前,說道:「那你的陳總監是怎麼回事兒?和白起源比,他不就是個普通人?」

    「他哪裡普通了?」孔溪端起酒杯輕輕的搖晃著,眉目如畫,笑靨如花

    ,說道:「他一點兒都不普通。」

    「反正我沒看出他哪裡不普通。」謝雨潔出聲說道:「白起源默默守護在你身邊多年,就連我都被感動了,結果你鐵石心腸,不為所動。我還想著小仙女得找個才貌雙絕的謫仙人才行,沒想到你卻對一個小小的企劃部副總監青眼有加。還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胡說。我哪裡對他青眼有加了?」孔溪嬌嗔說道。

    「孔小溪,你是沒發現自己看陳總監的眼神,恨不得把人給一口吞掉的樣子。每次見到人家的時候,眼睛都能滴出水來……作為你的好閨蜜,我都替你害臊你知不知道?你說你赫赫有名的大明星孔溪啊,無數人心目中的女神,每次票選男人最想約會的對象都名列前三……怎麼就不能優雅從容一些?就不能稍微的矜持一些?」

    孔溪輕咬薄唇,不滿地說道:「你是來找樹洞,還是想做樹洞?」

    「你要是願意告訴我你和陳總監到底是什麼情況,我今天晚上就做你的樹洞。我自己的事情一個字都不提。」謝雨潔舉起酒杯和孔溪的酒杯撞了一下,出聲說道。

    「我和陳總監沒什麼事情。還是說你的事情吧。」孔溪自然不願意「坦白」。「怎麼了?和你的胖大海吵架了?」

    「什麼?胖大海?」

    「他不是叫湯大海嗎?好像還有一種中藥叫做胖大海……我忘記他姓什麼的時候,就叫他「胖大海」。」

    謝雨潔翻了個白眼,說道:「你還真是會給你取外號。」

    「我們在片場每天要接觸多少人?參加一場活動又得遇到多少人?大多數人只見過一次兩次,根本就不可能記住名字。如果別人主動和你打招呼寒暄的時候,你卻忘記別人的名字或者見面的經歷,那是非常失禮的行為,而且還會被人在背後罵作耍大牌。所以,我就尋找每一個人的性格特徵或者讓人記憶深刻的樣貌特點,然後在和他們接觸的時候張口就能喊出他們的名字……讓他們受寵受驚,如沐春風。你以為我的女神之名是怎麼來的?就是這麼來的?我是不是很厲害?」

    「是很厲害。」謝雨潔認真的點頭,說道:「每個人的成功絕非偶然。你能夠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確實付出了許多。」

    「主要還是因為我長得好看,演技精湛吧。」孔溪說道:「努力的人那麼多,為什麼偏偏是我站在高山之巔?」

    「孔小溪,你知道嗎?你剛才說話的樣子很像一個人。」

    「像我爸?」

    「像陳總監。」謝雨潔出聲說道:「我和陳總監接觸的次數不多,但是每次看到他吹噓自己的時候,都是和你一模一樣的表情。眼神明亮,笑容真摯,說話的語氣很認真,就好像你們內心已經堅定的這麼認為了……先把自己說服,然後再去說服別人。」

    「是嗎?」孔溪想了想,說道:「我還真沒發現。看來我得和他保持距離,可不能被他帶壞了。」

    「可能這就是夫妻相吧。」謝雨潔出聲說道。

    「謝雨潔……」

    「好了好了,不取笑你了。」謝雨潔一口把杯子裡的紅酒喝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說道:「今天和胖大海……不是,湯大海,湯大海。孔小溪你討厭你,我都跟著你說溜嘴了。」

    孔溪大笑,說道:「你不覺得胖大海比湯大海要好聽一些嗎?而且還好記,朗朗上口。他的名字叫大海,又有些胖,以後就賜予他胖大海之稱號吧。」

    「他哪裡胖了?最多只是有一點點肉而已,只能算是微胖。」

    「還不胖?在我們圈就算是嚴重肥胖了。就他那張臉往屏幕上一擱,整個畫面都是他,根本看不到後面的風景。」

    「孔溪,你嚴肅些。」

    「好好好,你說。你們今天見面了。然後呢?」

    謝雨潔便把畫室裡面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孔溪鼓掌叫好,說道:「胖大海挺man的啊。就憑他那句「你他媽在威脅誰」和「老子女人的作品」我就要站他。以前我挺討厭男人說髒話的,覺得太low太沒有素質了。沒想到關鍵時刻來一句髒話……哎喲,一下子就擊中了老娘的少女心。謝雨潔,反正你也沒有喜歡的男人,乾脆就從了胖大海吧?」

    「以前我也是這麼想的。」謝雨潔說道。

    「現在怎麼想?」

    「我說我要取消訂婚。」謝雨潔聲音幽幽,輕聲說道:「我也要他這麼去說服自己的父母。」

    「為什麼?」

    「以前我不拒絕,是因為我知道我不愛他。」

    「現在呢?」

    「我怕我會愛上他。」

    「……」

    ------

    king酒吧。

    這是一家純正的威士忌吧,調酒師傳承於世界三大威士忌大師的德里克。頂著這樣的名頭,這裡便成了花城威士忌愛好者的聚集地。

    湯大海舉起杯子裡面的laphroaig cairdeas15年,說道:「來,慶祝我婚約解除,我們幹了這杯。」

    「干。」陳述和李如意一起舉起酒杯,和湯大海的酒杯用力的碰在一起。

    風塵三俠同時瀟灑放蕩的喝乾了杯子裡面的洋酒,湯大海拍拍吧檯,說道:「再每人來一杯。」

    調酒師阿藍立即上前為三人加酒,湯大海再次舉起酒杯,說道:「來,再次為了我的婚約解除乾一杯。」

    陳述和李如意對視一眼,再次陪他喝了一杯。

    湯大海再次叫了同樣的年份酒之後,第三次舉起酒杯,說道:「這麼高興的事情,至少應該連干三杯……」

    陳述一把按住他想要喝酒的手臂,說道:「你再這麼喝下去,會讓我和如意誤會你並不是在慶祝婚約解除,而是因為婚約解除而借酒澆愁。」

    湯大海急了,面紅耳赤的模樣,恨不得向陳述李如意賭咒發誓,說道:「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是借酒澆愁?我對他什麼態度你們又不是不清楚。我之前不是一直央求陳述幫我想一個解決辦法嘛,我求了陳述多少次?為了這個事情我請你們倆吃了多少頓飯?都什麼年代了,還相親,還家族聯姻……荒繆。我花城著名情感節目主持人,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能幹出這種事情?」

    陳述看了李如意一眼,笑著說道:「看來確實是在借酒澆愁。」

    「都有些惱羞成怒了。」李如意在後面補了一刀。

    「我說你們倆是什麼意思?還是不是我的兄弟了?」湯大海氣急敗壞的模樣,說道:「我高興,我開心,我重獲自由,我請我最好的兄弟喝酒,你們就是這麼對我的?」

    陳述舉起酒杯,說道:「那好,敬我們的好兄弟湯大海重獲自由。」

    李如意也跟著舉起酒杯,說道:「乾杯。」

    三人的酒杯再次用力的撞擊在一起,然後仰頭一飲而盡。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陳述問道。

    「你說這個女人是不是神經病?我不同意的時候,她沉默不語。」

    「你同意了,她不同意?」

    「不是。」湯大海慌張否認,說道:「我的意思是說……我的意思是,憑什麼啊?只有我湯大海主動甩一個女人,我什麼時候被人甩過啊?她給我來這麼一出,讓我花都情聖的顏面往哪裡擱?這種事情傳出去了,那些被我甩掉的女孩子會放煙花慶祝的你知不知道?」

    「那就不讓她們知道不就成了。」陳述說道。

    「我這麼耀眼的人物,一舉一動都受人關注,我換個花型都能上頭條,更何況是訂婚這種大事。聽我媽說,請柬都不知道發出去了多少。能收得回來?」

    「說得跟你是孔溪似的。」李如意表情不屑。

    「李如意,你什麼意思?難道我沒有孔溪紅?」

    「沒有。」李如意說道。

    「但是我比你們倆紅。」湯大海咬牙切齒的說道。

    「……」

    陳述輕輕的把玩著手裡的酒杯,問道:「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8 07:12
第一百二十三四章、斷臂求生!

    「我沒有打算。」湯大海出聲說道:「按照原計畫進行。」

    「什麼意思?你不肯解除婚約?」

    「當然要解除婚約。但是,這件事情一定是要我提出來的,是我主動。憑什麼她說要解除就解除,那我湯大少的面子往哪裡擱?就這麼結束了,我不就成了花城的笑柄?」

    「所以,訂婚還要繼續?」陳述問道。

    「是的。」湯大海點頭說道:「她越是想要解除婚約,我就越是不能讓她如意。」

    「和我沒關係。」李如意面無表情的說道。

    「關你什麼事?別加戲。」湯大海不滿的說道。

    「那你當真要娶她?」

    「當然不是了。」湯大海低頭欣賞著杯子裡面的金黃色液體,說道:「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是我不要她的。」

    「你們倆這是玩小孩子過家家?」

    「看起來很幼稚?」湯大海問道。

    「說起來也很幼稚。」陳述說道。

    「但是事關男人的尊嚴。」

    「聽起來更加幼稚了。「陳述嘆了口氣,說道。他大抵知道這位好友的心結在哪裡了。

    或許他以前確實對謝雨潔沒有任何感情,你不喜歡我,我看不上你,屬於相見兩相厭的狀況。只是迫於父母家庭的壓力,而他們又各自沒有喜歡的人,索性就破罐子破摔的想要去試一試。

    嫁誰不是嫁?娶誰不是娶?

    但是兩人每天吵著罵著,你挖苦我,我打擊你,吹鬍子瞪眼睛的,突然間心裡有了彼此。或許那份量還很輕,輕到他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對方的存在。

    可是,他們確實在心裡有了對方的影子,有了那樣一個人的位置。

    只是他們都不願意相信,也不願意承認而已。

    誰說愛情的到來只有一條路徑?有些種子會撒在田野,有些種子會落在森林,還有些種子會被鳥兒銜到屋頂或者石頭上,但是,當春風吹拂,暖陽普照,它們就會一股腦兒的生根發芽,開出美麗的花朵。

    或許這樣也好,這樣才能夠真正的從那樁傷心往事當中走出來,成為一個真正的湯大海。

    現在的他過得太苦太累了。

    於是,陳述不準備再勸,他舉起了酒杯,說道:「這第三杯酒,我們就祝福湯大海找到真正的愛情。」

    「要什麼真正的愛情?我要遊戲花叢。真正的高手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湯大海大笑,舉起酒杯和陳述李如意的杯子碰在一起,三人一飲而盡。

    陳述放下酒杯,說道:「就怕會被那些花刺扎死。」

    ------

    在陳述和湯大海李如意三人坐在酒吧裡面喝酒談情的同時,一場風暴也在網絡之上醞釀,即將以排山倒海之勢席捲而至。

    我們每天都會接觸到很多資訊,這些信息當中有真實的,也有虛假的。有些信息是不小心洩漏,或者被人盯梢窺探,還有些信息是媒體或者個人主動發佈出來的。

    但是,每一條信息都指向同樣一個內核:利益。

    微博上面的信息五花八門,但是一個叫做「我不是蝙蝠俠」的博主爆料出來的事情卻在短時間內在信息海中脫穎而出,獲得了極多的網友關注。

    「我不是蝙蝠俠」在自己新申請的微博中說自己是某影視公司職員,針對近期的大明星孔溪受傷事情他知道了一些內情,因為不想連累公司同事,更不想因此招惹上麻煩,所以忍耐了好幾天。只是心裡憋屈,不吐不快。所以選擇匿名爆料。

    「我不是蝙蝠俠」說孔溪的摔傷並不是無心之失,而是有人刻意謀劃,為的就是搶走孔溪當日拍攝的ce新品代言。大家不會覺得奇怪嗎?孔溪那樣的大明星,拍攝結束之後沒有助理上前攙扶?地板之上為何如此滑膩?

    真相就是因為孔溪的助理被人指使離開,而地板之上卻被人灑上了可以增加潤滑的清潔劑。別的不說,有視頻為證。

    在文章的最後,還附上了一條現場拍攝的視頻。

    視頻裡面,孔溪光著的腳板剛剛踩到泳池邊沿,人便站立不穩朝著泳池裡面栽倒進去,而小腿也恰好砸在了泳池邊沿……

    「我不是蝙蝠俠」在發出這條爆料信息的同時,還同時圈了好幾個在微博上極其活躍每個人都有數百萬粉絲的娛樂博主。

    那些人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雖然沒辦法鑑別這件事情的真假,但是他們仍然在第一時間就進行了轉發。

    「神秘人士爆料,孔溪受傷不是偶然是人為操作。」這是一個名叫「娛樂大風暴」的微博號進行的轉發。

    「天啊,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這是一個叫做「娛樂圈八婆」的轉發。

    「不知道真假,坐等石錘。」

    ------

    事件一經這些微博大v號轉發,立即就引起了海量的用戶關注。

    特別是孔溪的粉絲,原本只是單純的以為偶像拍攝時不慎落水受傷,卻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內幕。

    粉絲維護偶像的心情是真摯的,也是急切的。

    「竟然有人想要傷害我們的孔溪小姐姐,我們一定要揪出真兇替小姐姐報仇。」

    「女神啊,你可長點心吧。看你整天傻乎乎的,可別被娛樂圈那些塑料姐妹給害了……」

    「保護女神,還我公道。」

    -------

    隨著轉播量的增加,關注的人數越來越多,一些技術黨們也都出現了。

    「技術帝告訴你孔溪受傷真相……」

    「我把視頻一楨楨截圖,發現了令人震驚的事實……」

    「孔溪被人陷害的十九個細節,有照片為證……」

    -------

    一時間,風起浪湧,捲向黑暗中的某個不知名的領域。

    -------

    陳述剛剛來到公司,就接到了王韶的電話。

    陳述一邊提著咖啡壺倒咖啡,一邊接通電話問道:「韶姐,有什麼事情嗎?」

    「陳述,出事了。」王韶那邊的聲音比較急促,說道:「他們自首了。」

    「鄭之敏?」陳述停止了倒咖啡的動作,出聲問道。

    「是的。鄭之敏今天一大早就去西山分局自首了。說她因為討厭孔溪而做了對不起孔溪的事情,還說孔溪摔倒的事情和她有關係……是她一手操辦的,所有後果她都願意承擔。」王韶出聲說道。

    「斷臂求生。」陳述輕輕嘆息,說道:「沒想到他們還是走了這一步棋。」

    「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王韶問道。雖然她才是孔溪的經紀人,但是孔溪顯然更信任陳述,而且這件事情的主導權也全部都落在陳述的手上。

    所以,王韶那邊得到消息回饋,第一時間就給陳述打來電話,所有計畫的進展也會和陳述溝通。

    「靜觀其變。」陳述說道:「等著他們主動上門。」

    「等著誰上門?」王韶疑惑問道。

    「華美。」陳述說道。

    「華美?」王韶聲音帶著強烈的質疑,或許也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是對陳述的極端不信任,趕緊出聲補救,說道:「華美已經找好了替罪羔羊,為何還要來找我們談判?」

    「僅僅是一個鄭之敏就想把我們打發了,實在是太看不起我們東正了,也實在是太不重視孔溪小姐受到的傷害。」

    「華美那邊解除了危機,為何還要找我們談判?」

    「因為他們希望我們適可而止。」陳述說道。

    「你手裡還有他們華美藝人的黑料?」王韶聲音亢奮的問道。

    陳述沉默不答,嘴角浮現一抹冷笑。

    王韶顯然感覺到了陳述的情緒變化,立即道歉著說道:「陳總監,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關係。」陳述出聲說道:「王總,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情。我只會就事論事,不會公報私仇。我做的這些是因為我東正企劃部副總監這份工作,而不是我和華美之間有過什麼合作或者過節。如果因為我以前在華美工作過,就用手裡掌握的什麼黑料去對付他們。那麼,倘若有一天我離開東正,離開孔溪,我也要用這些來對付東正嗎?用它來傷害孔溪嗎?」

    「我知道陳總監不是這樣的人,你不會對付東正,你不會傷害小溪……」

    「話雖這麼說……但是,王總,你不覺得這樣的人很可怕嗎?我或是這麼做了,你以後還會相信我嗎?孔溪還會相信我嗎?或者東正公司高層……他們還願意讓我在這樣一個重要敏感的位置上坐下去嗎?」

    「我明白了。」王韶再一次道歉,語氣比剛才要鄭重多了,說道:「或許以前對陳總監還有些誤解,但是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相信你的人品和職業素養。我相信你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謝謝王總的理解。」陳述出聲說道。

    「可是,這樣的話,我們還有什麼底牌和他們周旋呢?你想要丁星代言的水晶鞋系列,這對華美來說無疑是挖心割肉,他們怎麼可能捨得?」

    「那就先拿些別的吧。」陳述說道、

    「先拿些別的?」王韶仍然不明白陳述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這次拿不到水晶鞋代言,所以就退而求其次拿些別的什麼東西做補償?還是這次先要些別的,以後再拿走水晶鞋代言?

    陳述沒有回答王韶的問題,而是看著手機屏幕上剛剛闖進來的一個手機號碼,嘴角浮現一抹嘲笑,說道:「他們找來了,我們晚些聊。」

    「好的。保持溝通。」王韶知趣的掛斷了電話。

    看著手機屏幕上跳躍著唯一的一個號碼,而且是那個即便刪除了仍然爛熟於心的那個號碼。

    陳述沒有猶豫,狠狠地按下了紅色的拒接按鈕。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8 07:12
第一百二十四章、公主和水晶鞋!

    陳述在網絡上看過一句話:最合格的前任,就應該像是死了一樣。

    他和凌晨已經分手,而且是那樣一種與他而言極其屈辱的方式。

    即便陳述不願意去回想,更不願意去承認,但是,女友劈腿上司這種事情對他的打擊還是非常大的。倘若身邊沒有湯大海和李如意,沒有及時出現的孔溪,他真的不清楚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瘋狂的事情。

    至少也要喝上三天大酒玩上三天遊戲吃三天老爹麵館的肥腸面……

    更可怕的是,他甚至可能背個包出去旅行。

    花城門口的白雲山一定要去爬一爬的,然後在山上找個客棧住下,看晨曦看暮靄看朝起朝落看花開鳥鳴……祭奠那死去的愛情和女人。

    可是,明明已經分手了,這個女人還存著自己的手機號碼,還敢厚著臉皮打來電話……

    陳述很生氣。

    你有沒有給我這個前男友一點兒尊重?有沒有對自己的行為存一點愧疚之心?

    很快的,手機再一次響起來。

    這次顯示的是另外一個號碼,陳述這才按下了接聽鍵。

    「哪位?」陳述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對著話筒問道。

    「陳總監好,我是……」

    「讓王信給我打電話。」陳述說完,便再一次掐斷了電話。

    當手機鈴聲第三次響起來的時候,陳述這才接通了電話,笑著說道:「王總早啊。」

    「陳述,我想和你談談。」話筒裡面傳來王信的聲音。簡潔明了,直入主題。

    「好啊。上次是我到華美,這次就勞煩王總到東正來一趟吧?」陳述笑著說道。

    電話裡面的王信有些遲疑,久久的沒有回應。

    東正和華美是競爭對手,自己和東正的老闆栗琨自然相處的很不愉快。在一些必要的場合倆人見面無非就是點頭示意,沒有過深入交流。但是,陳述提出來的這個要求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倘若自己跑到了東正,這就是向東正認輸?還是說華美輸了東正一籌?

    「我的電話你知道,王總來了告訴我一聲就好。」陳述沒有繼續等待下去,再一次主動掛斷了電話。

    陳述端著咖啡杯回到辦公室,看著外面的滾滾江水有種「智珠在握」的幸福感。

    我們經常說「有錢人的幸福你體會不到」,其實,有智慧的人的幸福你也體會不到。

    辦公桌上的座機響了起來,陳述走過去接起電話,說道:「你好,我是陳述。」

    「陳總監,請到我辦公室一趟。」

    「好的,稍等。」

    陳述敲響駱傑辦公室房間門的時候,駱傑這才從電腦前抬起頭來,抬手示意陳述在會客廳的沙發坐下,他也推開椅子走了過來,問道:「陳總監,網上流傳的有關孔溪的新聞你看到了吧?」

    陳述點了點頭,說道:「看到了,這麼大的事情,想看不到都難了。我這邊都收到了不少鏈接和視頻呢。」

    「陳總監有什麼想法?」駱傑的眼神在陳述的臉上掃來掃去的,就像是想要在上面表現什麼秘密或者找到什麼破綻似的。

    「我覺得爆料還是很有可信度的。」陳述坦白說道。

    「嗯,我和陳總監的看法一致。」駱傑說道:「這件事情和陳總監沒有關係?」

    「駱總懷疑是我做的?」陳述笑著反問。

    「能夠拿到現場拍攝視頻,而且又有這樣老道的操作手法,自然不是簡單的人物了。」駱傑出聲說道。真正的理由他還沒有說出來,以你和孔溪的關係,在知道孔溪受了這樣的委屈之後,自然是要跳出來替她出頭的。

    當然,這樣的話是不能說的。那樣的話,陳述反問一句,難道駱總監知道孔溪受了委屈就不會跳出來替她出頭?

    他將要如何作答?一句話就把自己給將死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駱傑對待陳述的態度從輕視變成了平視,從平視變成了重視。

    現在都有些「畏懼」了。

    好像那傢伙隨時都在給你挖坑似的。

    「是啊。」陳述點了點頭,一臉認真的說道:「我也好奇我不是蝙蝠俠的真實身份。不過,不管他是誰,至少他是站在我們這邊的。他能夠站起來揭露真相,揭開那些幕後之人的醜惡嘴臉,我們還是應該給予一些肯定和支持的。」

    「肯定和支持自然是要給的,這樣懷有正義之心的人才,我們東正永遠對他敞開懷抱。」駱傑出聲說道:「不過,你想過沒有,這件事情爆出來之後,接下來應該如何處理?華美那邊會是什麼樣的態度?東正這邊又應當如何應對?」

    陳述稍微沉吟,說道:「華美那邊找了個替罪羊去自首,承認這樁事情是她的個人行為,並且願意承擔所有的責任。」

    駱傑嘴角浮現一抹笑意,說道:「戰爭已經開始了嗎?」

    陳述也跟著笑了起來,說道:「所以我來請示駱總,接下來我們是打還是和?」

    駱傑眼神熠熠的盯著陳述,說道:「是打是和,都由陳總監決定。不過,作為企劃部的負責人,我得知道公司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陳總監覺得呢?」

    「那是當然。」陳述點了點頭,說道:「一會兒華美的王總來做客,駱總一起見見?」

    駱傑表情微驚,問道:「王信?」

    「是的。」陳述說道:「駱總和王總很熟?」

    「熟倒是熟,但是沒什麼交情。」駱傑說道。駱傑的父輩是傳媒行業的大佬,王信的父親王譽也同樣是業界舉足輕重的人物。駱傑和王信這樣的後輩自然是知道彼此的,只是因為兩家公司的對立關係,他們平時接觸的很少。但是,在一些重要的活動或者私下的飯局上面還是會遇到。

    王信還和自己不同,王信的父親王譽是華美的創始人,是公司的真正擁有者和決策者。而王信的父親只是東正的聯合創始人之一,他所擁有的股份也並不能起到決策性的作用。

    王信在英國生活多年,有著英國人骨子裡的嚴肅和倨傲,平時也不把他們這些「同輩」們放在眼裡。

    現在,他竟然會因為網絡上的一個不知名人物的爆料而跑到東正來見一個企劃部副總監?

    一剎那間,駱傑的心思有些雜亂。

    他之所以打電話讓陳述過來,首先是有敲打之意,你是孔溪的朋友,更是東正企劃部的副總監,是自己的下屬。你在外面搞出那麼大的風浪,到時候集團高層追究起來,不還得我這個一把手給你背鍋?

    另外,他也確實想要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相信那個神秘人物的爆料,但是他不相信那個神秘人物當真「神秘」。

    相反,他認定了這件事情是陳述一手操辦起來的。

    處在他這樣一個位置,身處局中,卻看不清楚棋勢。這種感覺讓他很恐慌,有種失控的緊迫感。就好像這諾大的企劃部已經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孔溪是東正一姐,是公司的王牌藝人,她的事情就是公司的大事。倘若上面的人把他叫過去詢問內情,自己卻是一問三不知,那不就證明自己這個企劃部總監的失職嗎?

    現在這麼一問起來,發現自己的心就更慌了。

    第一,事情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更加複雜一些,他所瞭解情況的只是冰山一角。

    第二,陳述在裡面已經做了很多工作,參與度相當高。甚至都已經逼迫華美那邊犧牲了自己的一個內線,而且華美那邊的王信都要親自到東正來拜訪。

    第三,王信的到來對東正而言意味著什麼?對他而言又有什麼積極的一面?

    最讓駱傑心慌的是,迫使王信主動前來拜訪,這是公司那幾位大人物都沒辦法做到的事情,卻被一個小小的企劃部副總監做到了……

    「這傢伙是個妖孽不成?」駱傑打量著坐在面前的陳述,在心裡想道。

    面相清秀,黑髮柔軟,長得很好看,但是在專門出俊男美女的娛樂圈也難以出眾。如果非要說他的特別之處,那就是眼神異常的明亮,任何時候都把脊背挺得筆直。

    他的脊樑就像他的性子一樣,輕易不肯服軟。

    有這樣一個下屬,當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啊。

    「王信什麼時候過來?」駱傑出聲問道。

    陳述抬腕看了看表,說道:「大概十一點鐘左右。」

    「你們約好了時間?」

    「沒有。」陳述笑著說道:「猜的。」

    「……」

    這個人要不是陳述,駱傑都敢拍桌子罵娘。

    你當我是個白痴不成?隨便猜個數字就敢來矇騙我?

    駱傑沒有立即答應,陳述也並不著急。

    他知道,在孔溪這件事情上面,其實自己行事有諸多犯忌諱的地方。

    無論如何,自己只是企劃部的副總監,是駱傑的下屬。像是孔溪這樣的一線大咖,有很多事情是要集合整個企劃部之力或者高層親自拍板才能夠做出決策的。

    自己在下面把事情全都給幹了,就等於是把駱傑這個正牌總監給架在了半空當中。倘若上面有人找駱傑詢問,他是要承擔失職之責的。

    陳述深諳職場規則,所以他願意在駱傑面前坦白。並且邀請他一起參與到與華美的談判之中。

    畢竟,最近一段時間兩人的配合還算默契。

    駱傑沒有主動跳出來找麻煩,在一些事務上面還充分的放權。而陳述也沒有不知進退,以為自己就已經掌控了整個企劃部。

    他初來乍到,地盤都還沒摸熟呢,企劃部裡面哪些是駱傑的人?高層裡面又有多少人會支持駱傑?

    陳述是駱傑的副手,他做好了,不管駱傑有沒有參與,功勞都有駱傑的一份。當然,他若是做的不好,駱傑也要承擔一定的領導責任。

    既然如此,不如把駱傑也給拉下來一起來玩這場「攻防」遊戲。

    也算是陳述對之前的「失禮」行為的彌補,以及對上司的一種示好。整個企劃部鐵板一塊,大家各司其職才更加符合陳述的利益。

    「我上午沒什麼行程,就陪著陳總監一起會會華美的王總吧。」駱傑終於下定了決心,他笑呵呵地看著陳述,說道:「王總可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連他都能邀請到咱們東正做客,陳總監還真是面子大啊。我可做不到,怕是連栗總親自出面都不一定做的到。」

    「主要還是他們做賊心虛。」陳述笑著說道。

    「陳總監要是現在沒什麼事情,不如我讓秘書泡一壺好茶,咱們倆邊喝邊聊。你給我講講華美是如何做賊的,不然一會兒就要見面我還搞不清楚狀況,說了什麼錯話可就丟臉了。」

    「能喝到駱總監的好茶,那我今天可有口福了。」

    「知道你喜歡喝茶,一會兒提兩盒回去。什麼時候喝完了再到我這裡來拿,我家老頭子喜歡喝茶,家裡的茶葉都堆成山了。以後陳總監的茶葉我承包了。」

    「那我就不和駱總監客氣了。」陳述笑呵呵地接受了駱傑的「親熱」行為。

    正如陳述所預料的那般,王信一行人是中午的十點五十幾分到達公司。

    王信親自帶隊,來的人有秘書凌晨、公關部負責人張明遠,陳述的「老朋友」朱楷模。還有兩名隨行的工作人員,陳述對他們也並不熟悉。華美這邊參與談判的就只有陳述、駱傑以及孔溪的經紀人王韶。王韶是陳述臨時打電話請過來的,不管陳述和孔溪多麼親近,王韶終究還是孔溪的經紀人。這次談判的重點就是圍繞著孔溪受傷的事情做出賠償方案,所以陳述覺得她應該到場。

    這也是陳述在華美時受到那麼多人喜歡的原因,也是他年紀輕輕卻能夠讓雷霆組成公關部第一強力小組的原因,他會讓每一個人都得到應有的尊重。

    當然,朱楷模是個例外。自從陳述接任雷霆組組長,而不是老資格的朱楷模之後,倆個人就結下了死仇。

    因為那事關利益,已經和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沒有關係了。

    會議室裡,王信一直低頭在手機上面打字,看起來很是忙活的模樣。他不想來,根本就不想看對面的人一眼。凌晨則是抬眼打量著坐在對面的陳述,主要還是打量著陳述所坐的位置。

    陳述坐在和王信相對的位置,也就是說,在華美這邊是以陳述為首來進行這場談判。

    剛才進屋的時候,彼此之間做過介紹。坐在陳述左邊的是東正的企劃部總監駱傑。凌晨知道駱傑,知道他是東正大股東的兒子,知道他是東正企劃部的一把手。而坐在陳述右邊的人是孔溪的經紀人王韶,王韶是圈內有名的經紀人。當時CE那邊改變主意,他們還以為是王韶幫忙破局,後來才知道是陳述橫插一腳。

    這樣的兩個人,也甘心以剛剛進入東正不久的新人陳述為尊?

    這個男人,還真是會給自己帶來「驚喜」啊。

    許明遠臉色陰沉,看向陳述的眼神充滿了恨意。陳述一波又一波的攻勢,確實打的華美狼狽不堪。

    關鍵是,陳述是一人之力,而他們華美整個公關部都在浴血廝殺,卻仍然沒有佔據任何便宜。

    這讓許明遠顏面無光,在公司內部威信大失。王信更是劈頭蓋臉的把他給訓斥了好幾回。還說早知道如此,還不如讓陳述來做這個公關部總監。那樣的話,公司只需要養陳述一個人就夠了,還能夠為公司節省開支……

    許明遠心裡又氣憤又委屈,氣憤的是,陳述這個「背叛者」為何一直盯著華美不放?你是屬狗的嗎?

    委屈的是,陳述是被你王信趕走的,你搶走了人家的女人,現在還說公司養陳述一個人就夠了……就算那樣,陳述也不可能接受吧?

    當然,他沒辦法恨王信,就只能把恨意往陳述身上轉移。

    「就是這個人給自己招惹來那麼多的麻煩。」

    相反,反而是兩人之間過節最深的朱楷模對陳述最是熱情。

    朱楷模坐在靠門的位置,一臉熱情地看向陳述,說道:「陳總監,自從你離開華美之後,大家都很想你,特別是我們雷霆組的成員,時不時的還會念叨你呢。陳總監什麼時候回去看看我們?我組織老同事們再一起聚聚?」

    陳述看了王信一眼,笑著說道:「我昨天才去過華美,就是沒有見到朱組長而已。遺憾啊。」

    陳述昨天去華美找的是王信,那次見面稱不得愉快,王信甚至覺得那是「羞辱」。他討厭陳述,討厭有關陳述的一切。討厭烤紅薯,聞到烤紅薯的味道都想吐。

    為了此事,他甚至吩咐保安禁止所有烤紅薯車在華美大樓門口停留,來一個趕走一個。

    現在朱楷模主動提起此事,王信打字的手微微停頓,抬起頭掃了朱楷模一眼。

    朱楷模雖然在和陳述說話,但是心神卻一直系在老闆王信的身上。老闆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第一時間清晰的感知到。

    接受到王信發來的「閉嘴」信號,朱楷模心中有些害怕,還有些莫名其妙。

    老闆,我只是想用這番話告訴東正的這些人,陳述之前只是我們華美的一個小組長,現在卻到了東正成為總監,他根本就沒有資格和你平起平座,只有資格和我們這些人「聚聚」……我拼著貶低自己也要抬高老闆,為的就是報復東正這邊故意把陳述和老闆安排相對而坐的行為。你怎麼還不領情呢?

    王韶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就好像和這件事情完全沒有關係一樣。雖然孔溪不在,她才應當是孔溪真正的代言人。

    駱傑的臉上一直保持著高深莫測的笑意。

    他覺得眼前的這一幕實在是太可笑了。

    眼前的這些人之間的關係也實在是太複雜了。

    情敵見面,不應該分外眼紅?

    陳述一波又一波的敲打華美,難道沒有公報私仇的心思?

    還有,他們爭搶的那個女人也坐在現場,坐在前男友曾經的上司旁邊。這三人之間的心理活動應當很有趣吧?

    最有趣的就是陳述了,他舉手投足間就把華美逼迫到如此窘境,又是何種想法?

    他要把自己在華美失去的全部都奪回來?

    女人?名譽?還有尊嚴?

    名譽現在已經有了,現在外界誰不知道陳總監的厲害?

    尊嚴也有了,以前的雷霆組小組長到了華美成為企劃部副總監,這可不是小小的提升,而是飛一般的躍飛啊。沒有八到十年的工作經歷,憑什麼坐上這麼重要的位置?

    至於女人嘛……

    駱傑的心裡還是有些擔憂的。

    他發現陳述對孔溪是鐵了心的維護,而孔溪對陳述也是格外的親睞。難道這兩個人當真有機會走到一起?

    如果當真走到一起的話,陳述丟了一個貪慕虛榮的凌晨,找到了一個萬眾矚目的孔溪,那自然是撿了一個天大的寶貝。這筆生意怎麼算都不虧。

    人們都說找到一個好女人可以少奮鬥十年,倘若陳述找上了孔溪-----就少奮鬥一輩子了。

    可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他是不願意看到陳述和孔溪走到一起的。

    因為那對孔溪的損害太大,對公司的損失也太大。

    當然,此時的駱傑心裡還是很痛快的。

    以前對人愛搭不理的王信像是一個受氣包一樣的坐在東正企劃部的會議室裡面,看著就讓人賞心悅目笑得合不攏嘴不是?

    於是,駱傑便主動和王信打招呼,說道:「王總,好久不見了,沒想到今天在這裡見到你。聽陳總監說王總要來公司做客,我把所有的行程都給推掉了。無論如何,我都要親自過來招待王總才行。畢竟,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嘛。」

    「我是來談事情的。」王信面無表情的說道。「希望有機會駱總監也到華美去做客。」

    「我一定會去的。」駱傑看了陳述一眼,說道:「我和陳總監一起去。」

    王信的心裡又像是被針紮了一下。

    跟陳述一起去,自然不會有什麼好事了。

    許明遠喝水潤了潤喉嚨,出聲說道:「孔溪小姐受傷一事,我們華美也深受遺憾。」

    「你們不應該是深表遺憾,應該是深表愧疚才是。」陳述出聲說道。先要為他們的行為定性,這樣才有談價還價的資本。

    遺憾是任何人都可以表示的,但是愧疚卻是真正的凶手應有的態度。

    許明遠的視線轉移到陳述身上,出聲說道:「我們沒想到鄭之敏會因為自己的個人喜好行為做出這樣的事情,在我們的說服教育下,鄭之敏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現在已經主動去警察局投案自首,承認了自己的不良行為。」

    「不良行為?」陳述搖了搖頭,說道:「這是犯罪。故意將人置身於那種險境,那是犯罪。」

    「是不良,還是犯罪,自然有公平的法律去審判。」許明遠出聲說道:「鄭之敏終究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埋單。所以,我們希望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陳總監的意見呢?」

    「我的意見就是不同意。」陳述說道。

    許明遠敲敲桌子,說道:「真正的凶手已經自首,陳總監還要做些什麼呢?要把人往死裡逼嗎?或者說,往我們華美身上潑髒水?」

    「你們以為把鄭之敏丟了出去,我們就無可奈何了是不是?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是不是?」

    「陳總監,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凌晨出聲說道:「如果我們心存這樣的想法,就不會主動到東正集團拜訪。王總更不會百忙之中抽出時間特意跑來一趟……我們知道華美有過錯的地方,所以我們願意為此做出賠償。當然,如果東正這邊獅子大開口的話,華美這邊也會很為難。」

    「水晶鞋代言絕對不可能。」王信終於抬頭看向陳述,說道:「我們絕對不可能被你威脅幾句,就傻乎乎的把水晶鞋代方給雙手奉送。那樣的話,怕是會淪為業界笑柄吧?」

    「那你們要如何表達自己的誠意呢?」陳述眯著眼睛打量著王信,出聲問道。

    「那要看陳總監的價碼了。」王信說道。

    「既然王總態度那麼堅決的不肯給我們水晶鞋代言……」陳述笑著說道:「那我們就要這個吧。畢竟,水晶鞋應該穿在真正的公主腳下。」

    陳述不忘側臉看向王韶,說道:「記得把這句話轉告孔溪小姐。」
V123210 發表於 2019-1-1 13:56
第一百二十五章、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什麼叫做談判?

    你來我往,討價還價,最終拿出一個雙方都能夠接受的方案。生意成交。

    大家先談後判,這才叫做談判。

    哪有一下子就把價格給叫死的?

    更讓王信氣憤的是,自己明明都已經說了「水晶鞋代言絕對不可能」之類的話,他卻偏偏要水晶鞋代言不肯松嘴,這是什麼意思?

    鬥氣?挑釁?以為自己吃定了我們華美?

    「真是天大的笑話。」

    凌晨心裡也不好受,雖然她已經和陳述分手,但是,還是被陳述那句「記得把這句話轉告孔溪小姐」給傷到了。

    無論如何,我們也曾相愛一場,你在我的面前向另外一個女人獻慇勤……雖然確實和我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心裡還是有些悶悶的不舒服是什麼情況?

    孔溪是真正的公主?其它人就不是了?曾經你也寵愛我如公主一般的啊。

    凌晨看向陳述,臉上帶著嘲諷的笑意,說道:「水晶鞋應該穿在真正的公主腳下……看起來陳總監對孔溪小姐很用心呢。」

    「那是當然。」陳述一臉認真的點頭,說道:「孔溪小姐是我們東正的招牌人物,是我們東正最耀眼的珍寶,我們每一個東正人都對她極其用心。駱總監,你說是不是?」

    「是的。」駱傑趕緊出聲附和,說道:「不僅僅是我們東正人,還有億萬粉絲,都把她當作小公主一樣的寵愛著。」

    「孔溪就是孔溪,是誰也不可替代的孔溪。」王韶也出聲幫腔。她這句話含有深意,也帶有恨意。華美的王信為何帶著團隊到東正來談判?不正是因為他們惡意競爭,為了搶走孔溪正在拍攝的CE代言,甚至不惜傷害孔溪的身體……

    他們想找人來代替孔溪,而她要說的就是:孔溪是無可替代的。

    收起你們那些骯髒的心思和手段,好好的向孔溪道歉吧。

    作為孔溪的經紀人,王韶適時的表達出了自己絕不辜息的態度。

    孔溪的態度強硬,陳述談判起來才更有底氣。

    「聽說過一些陳總監和孔溪小姐的傳聞,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相當的感人呢。」凌晨看著陳述,笑呵呵地說道:「正如陳總監如此這般的維護孔溪小姐,孔溪小姐對陳總監也是百般照顧。聽說陳總監的這份工作也是孔溪小姐幫忙拿下來的呢。」

    「既然不知道真假,就請不要隨口亂說。我們保留追究你們惡意散佈謠言的權利。」陳述出聲說道:「另外,我的工作是依靠我個人的努力和能力獲得的,孔溪小姐是公司擁有話語權的人物,她有權向公司舉薦優秀人才。」

    「那個時候你剛剛離開華美,孔溪怎麼就知道你是優秀人才呢?」

    「這就是孔溪小姐的卓越之處,她永遠都比別的女人看得更加長遠一些。」陳述笑著說道。

    然後轉身,對著王韶說道:「這句也勞煩轉告孔溪小姐。」

    「……」王韶就有種拿筆戳死陳述的衝動。你把我當作什麼了?傳話筒?還是你個人的金句摘錄師?把你的奉承話轉呈孔溪的送屁天王?

    駱傑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拍拍陳述的肩膀,說道:「不錯,我個人也可以證明,陳述能夠得到東正企劃部副總監這份工作,是依靠他的能力和努力獲得,他無需任何人的幫助。我第一眼看到陳總監的時候,就覺得他非簡單的人物。後來他的表現也再次證明了我當初的傑出眼光。能夠和陳總監這樣的年輕俊傑一起共事,是我駱傑的榮幸。」

    陳述拱手致謝,說道:「能夠在駱總監這樣精明幹練人品端正的領導麾下做事,這也是我的榮幸。」

    「不知道的的人看到這一幕,還以為陳總監的職位是靠說奉承話獲得的呢?」王信出聲嘲諷,跟著王信一起來的眾多華美同事都一起哈哈大笑起來,顯然,他們都覺得王信說的這句話很好笑。

    「字字句句,發自肺腑。」陳述一臉感激的看向駱傑,說道:「我相信駱總監絕對不會搶下屬的女朋友。」

    噗!

    駱傑剛剛喝到嘴裡的茶水一不小心就噴了出來,他趕緊抽出紙巾擦拭嘴角的水漬,說道:「陳總監,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呢……我怎麼可能搶下屬的女朋友?再說,你現在都沒有女朋友。」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說,就算我以後找到了女朋友,駱總監也不會把她搶走的。」

    「我來東正是為了工作,不是為了搶走下屬的女朋友。」

    「有些人就不這麼想。」陳述的視線轉移到了王信身上,一臉「幽怨」的說道。

    咔嚓!

    王信手裡的鉛筆折成兩截,他眼神凶狠地盯著陳述和駱傑,說道:「我們是來談判的,不是來聽你們這些八卦緋聞的。希望你們拿出一點誠意,回歸正題。」

    陳述瞥了一眼凌晨,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們是來和我聊八卦緋聞的呢,一不小心就多說了幾句,對不起對不起……咱們還是回歸主題吧。正如我剛才所說的那樣,我們要水晶鞋代言。王總的意思呢?」

    「我說過水晶鞋代言絕不可能。」

    「那就談不攏了?」陳述問道。

    「是的。」王信態度堅決。

    會議室裡瞬間陷入了沉默。

    一個拚命想要,一個拚死不給。

    華美那邊的主管者王信寸步不讓,東正這邊的主要決策者陳述也是不拿水晶鞋代言誓不罷休。

    他們倆個沒辦法達成共識,其它人也就沒什麼辦法在這件事情上面表態了。

    王信看了一眼身邊的凌晨,說道:「我們走吧。」

    王信坐不下去了,他討厭東正,討厭眼前看到的這一切。

    每多坐一刻鐘,這種痛苦就會持續,而且還在不停的累積增加。

    凌晨在桌子下面伸手握了握王信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燥,暫時忍耐。

    凌晨看向陳述,說道:「陳總監,我們帶著誠心而來,但是你們東正這邊顯然沒有任何的誠意。」

    「你們把一個好好的人傷成這樣,讓你們賠償一個代言怎麼就沒有誠意了?」陳述出聲反問。

    「傷害孔溪的是鄭之敏,和我們華美沒有關係。我們之所以來,僅僅是因為鄭之敏是華美集團下面子公司的職員。我們希望能夠達成和解,希望能夠給那個做錯事的小姑娘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你們會到東正集團來做客嗎?王總會來嗎?」

    「我們確實是為此而來。」凌晨一口咬定那件事情和他們完全沒有任何的關係。

    張明遠也從提包裡拿出一份文件出來,說道:「這是鄭之敏在警察局的口供,警方那邊已經認可。陳總監可以好好看看。陳總監難道一定要將一個年紀輕輕因為一時糊塗而做了錯事的小姑娘趕盡殺絕嗎?」

    「警方只是接收,認不認可還得看接下來我們提供的證據。」陳述說道。「至於她是不是一時糊塗而做做錯事情的小姑娘,也自然應該由警方來判定。」

    「陳總監那邊還有什麼證據?」張明遠沉聲問道。

    他們之所以趕到東正拜訪,他們之所以直到現在還沒有離開,就是因為他們想要搞清楚陳述手裡到底還有多少張牌。

    之前在網絡上公佈的那些,只不過是一些沒有根的傳聞。就算被人找出種種破綻,也在鄭之敏主動向警方自首之時結束。

    偶有風浪刮到東正身上,那也不痛不癢。東正只需要花費一些營銷費或者再製造兩個熱點把那些雜音給淹沒就夠了。

    唯一的破綻就是鄭之敏,不過,在他們過來之前,鄭之敏那邊就已經打點好了,他的父親已經拿到了公司給予的一筆數額巨大的「借款」。只要鄭之敏在裡面閉緊嘴巴,這筆錢就不需要他們一家人償還。

    再說,只不過是噴灑了一點洗滌劑讓一個藝人摔倒,這又能是多大的罪名?倘若不能庭外和解的話,最多找一個好律師幫她打一場官司罷了。

    所以,這也是王信咬死不肯出讓水晶鞋代言的信心和底氣。

    可是,怕就怕在陳述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傢伙手裡還有其它的底牌,或者某一個他們沒有想到的破綻存在。

    上一次的張蜀事件,他們就被搞得很被動。因為一開始的太過強勢,最終不僅僅賠償了錢,還讓張蜀「休息」一年才了結。

    雖然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不願意承認,但是他們心裡都清楚,華美在陳述的連番抽打之下,已經成了驚弓之鳥。只需要陳述做出拉弓的姿勢,華美這只大鳥就撲打著翅膀往下掉……

    多可悲?

    「那倒沒有。」陳述說道。

    「……」

    華美眾人鬆了一口氣的時候,都覺得這個陳述簡直是個王八蛋。

    駱傑和王韶一臉不解的看向陳述,心想,就算你沒有底牌,你也沒必要這麼直白告訴華美的人吧?

    這樣一來,這談判不就黃掉了嗎?

    更讓他們不解的是,你手裡的牌都打完了,你憑什麼還非要人家的水晶鞋系列?

    這種事情不是誰的嗓門大誰的態度堅決就可以成功的啊,畢竟,水晶鞋系列代言蘊含著太大太大的利益了……

    就算是華美這樣的大型集團公司,失去了這樣的大單也會損失慘重。無論是聲譽上還是經濟上都有巨大的影響。

    王信終於鬆懈下來,看了凌晨一眼,說道:「走吧。」

    說完,率先站起身準備朝著外面走去。

    這裡他一秒鐘都不想呆了。

    凌晨看了陳述一眼,也跟著起身準備離開。

    張明遠得意洋洋,就像是一個剛剛打了勝仗的大將軍,笑著說道:「沒想到陳總監是個妙人,以後有機會咱們好好親近親近。」

    這一次,他們公關部終於扳回一局。這個陳述也真是有趣的緊,一幅氣焰囂張的模樣,還以為他手裡握著什麼了不得的「王炸」呢。

    沒想到不僅僅沒有王炸,連一對A都沒有。簡直是可笑之極。

    這一次,他張明遠回到公司也可以揚眉吐氣了。公關部的名聲也不會那麼難聽了。

    朱楷模一幅皮笑肉不笑的陰惻惻模樣,語帶譏諷的說道:「沒想到今天這麼快就結束了。我還以為免不得又和陳總監一番激烈的唇槍舌箭呢,都提前準備好了潤喉糖。」

    朱楷模收起面前的電腦,笑呵呵地說道:「陳總監,我們後會有期了。」

    「陳總監……」王韶轉身看向陳述,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讓她有些意外,也有些擔憂。不是說好了先拿些別的再拿水晶鞋嘛,你那麼貿然的承認手上再無底牌,就把原本要到手的利益都丟失了。那樣的話,她要如何向孔溪小姐交待?

    當然,有陳述這個「鐵桿心腹」在,也輪不到自己向孔溪交代什麼。可是,這種白白饒恕了華美集團讓這群惡人大搖大擺的離開還是讓人難以接受。

    駱傑看向陳述,說道:「我知道你還有後手,你一定還有後手,是不是?」

    「我說他們一分鐘之內就會回來,你信不信?」陳述說道。

    「我信。」駱傑竟然很沒有原則和節操的點了點頭,說道:「你說他們一分鐘之內爬著回來我都信。」

    「……」王韶一臉好奇的盯著這企劃部的正副手,當初陳述剛剛入職的時候,兩人打得不可開交,據說交手了好幾次。現在怎麼就好得蜜裡調油了?

    正如陳述所說的那般,一分鐘不到,王信就回來了。

    王信回來了,凌晨自然也就回來了。張明遠、朱楷模以及那兩名助手也全部都回來了。

    人群分開,一個金發藍眼的高大洋人在兩名助理的簇擁下走了出來,主動朝著陳述走了過來,伸出手掌熱情的說道:「陳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麥克先生,我一直在期待你的到來。」陳述笑著和麥克的手握在一起,說道:「你要是再晚一步,我尊貴的客人都要離開了。」

    「我是在約定好的時間出發的。你知道的,這座城市的車實在是太多了,比美國的車還要多……我們堵在路上,實在沒辦法動彈。」麥克笑呵呵地說道,看起來和陳述的關係很是不錯。「你知道的,車子到了停車場,我是一路跑上來的。就是為了見一見你的客人。」

    看著和陳述熱情寒暄的麥克,王信的臉色難堪之極。

    所有華美人的臉色都非常難看。

    麥克是DSN公司的亞洲區副總裁,所負責的就是整個亞洲區域的宣傳推廣業務。

    也就是說,DSN水晶鞋系列到底是由誰來代言,是由他一言而決。

    可是,這樣一個關鍵先生,為何和陳述的關係那麼密切?為何又在這樣一個「敏感」的時期趕到了東正?

    難道說,陳述已經說服了DSN高層,放棄丁星,選擇使用孔溪?

    他憑什麼有那麼大的能量?

    再說,DSN已經和他們華美簽署了代言合同,難道他們還想要解除合同不成?

    「解除合同?」

    王信心裡突然間有了不好的預感。

    當時他們為了搶奪CE的代言,所使用的方法就是讓CE那邊去和孔溪解除合同。

    現在,陳述把同樣的招式手段用在了他們華美的藝人身上?

    這是不是一部武俠小說《天龍八部》裡面所寫的絕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或者說用一句現代流行的話來形容就是:花式打臉?
V123210 發表於 2019-1-1 13:56
第一百二十六章、殺人無形!

    王信不得不回來。

    畢竟,他心裡很清楚剛才一群人趾高氣揚的離開,現在又灰頭灰臉的回來是多麼令人難堪丟臉的一件事情。

    更可恨的是,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的時候,那個傢伙竟然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甚至連一句威脅的話都不講……你但凡說一句「有本事你走了就不要回來」,我就立即不走了。

    和那些被女友威脅的男朋友一樣。

    因為女人說這句話的時候,她不是趕你走,其實是在挽留。

    他們剛剛走出會議室,就和麥克一行三人給碰了個正著。麥克是dsn負責整個亞洲區宣發的副總裁,他本人親自出現在東正集團的辦公室,讓王信有種心驚肉跳的驚慌感。

    所以,不需要任何人的邀請,王信就一言不發地主動跟著麥克回來了。

    麥克在和陳述寒暄的時候,那句「你知道的,車子到了停車場,我是一路跑上來的,就是為了見一見你的客人」更是讓王信心裡極度的不安。

    他要見一見的客人是誰?自然是指他們華美這些人。

    dsn和華美是合作夥伴關係,而且兩家公司之間有著很多密切的合作,甚至自己和麥克先生還有不錯的私交……因為麥克是在英國出生,而自己在英國留學多年,說起英國的飲食和生活習慣,他們有著很多共同的話題。

    不要小看這一點,決策者之間的共同生活經歷,能夠讓他們相處愉悅,相比較其它人更容易達成一樁交易。

    麥克想要見他,直接一個電話就能夠成功。就算是正式的商務談判,也應該是去華美總部或者dsn公司,哪裡需要跑到東正這樣一個「第三方」的會議室裡面來?

    王信走到麥克面前,笑著說道:「麥克先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

    麥克伸手和王信握了握手,還親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老朋友,我可是早就知道今天會見到你了。」

    感受到麥克握手時的用力,以及拍肩膀這種親密動作,王信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些。

    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是嗎?」王信故作迷惑不解的模樣,問道:「老朋友的見面,還需要別人的安排嗎?我知道花城有一家蛋撻店很不錯,我們吃上一口蛋撻,喝一杯fortunasons紅茶,想一想,那種感覺是不是很美妙?」

    王信知道麥克喜歡吃蛋撻,喜歡喝紅茶。而擁有三百多年歷史的fortunasons紅茶是英國皇室御用品牌。這也是麥克最喜歡喝的一款紅茶。

    每一次兩人的聚會,王信都是以蛋撻和fortunasons紅茶來款待麥克。王信甚至為此派人去英國f&樓特意為麥克訂製了一款茶,以此來銘記他和太太的結婚紀念日。

    麥克先生深受感動,也是他最終決定將水晶鞋系列交給華美旗下藝人的原因之一。

    王信現在主動說起蛋撻和紅茶,為的就是將麥克拉回到兩人之間的情誼以及過往相處的美好畫面之中,讓他不要輕易被周圍這些小人蠱惑。

    特別是那個叫做陳述的傢伙,通過幾次接觸之後,他知道他的口才是多麼了得,內心又是多麼的險惡。

    「哦,想起來就讓人有種幸福感。」麥克的神情有些意動,不過還是搖頭說道:「但是,我們還是要先把手頭上的工作處理了吧。畢竟,工作沒有做完,蛋撻都吃不出之前的那種香淳味道。」

    「好吧。」麥克點了點頭,說道:「我等你。」

    麥克看向陳述,問道:「陳先生,你們剛才聊過了嗎?」

    「我覺得這是一個驚喜,應該由麥克先生親自向王總宣佈。」陳述笑著說道。

    「會是什麼驚喜呢?」王信臉上的肌肉抽了抽,伸手扶了扶眼鏡鏡框,說道:「希望不要讓人太意外才好。」

    內心很忐忑,希望這個時候大家都失聲才行,每個人都不要說話。

    麥克看向王信,出聲說道:「老朋友,我想邀請孔溪小姐擔任水晶鞋系列的代言人。」

    「這不可能。」王信臉色大變,拒絕的話脫口而出。

    這哪裡是什麼驚喜?簡直是個巨大的驚嚇。

    麥克不是我的好朋友嗎?我們不是經常一起吃蛋撻喝紅茶嗎?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就算是有這麼巨大的改變,你也應該提前和我打一聲招呼才是……

    「為什麼大家對我都如此的不友善?」王信有種被全世界遺棄的傷心感。

    凌晨也急忙走了出來,出聲說道:「這不可能。麥克先生,我們已經簽署了合作協議。就算是dsn也不能違約。」

    其它的華美公司職員也是臉色慘白,卻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他們都不明白為何會有如此巨大的變故。麥克先生僅僅憑藉陳述的那幾句謠言就放棄了他們最忠誠的合作夥伴華美?

    「老朋友,你先不要著急。你聽我把話說完。」麥克拍拍王信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激動。

    「麥克先生,我很重視我們之間的友誼,也很重視合約的履行精神。dsn是享譽世界的知名公司,華美也一直以能夠和dsn這樣的品牌公司合作而感到驕傲自豪。在合約簽署的那一刻,我們就已經決定用最好的藝人,最好的資源,一起來推動這個項目的成功。」

    「我們為此付出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我身邊的這些同事也是一樣。我們每一個華美人都儘可能的貢獻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我們也有信心能夠成為dsn在亞洲區域最合適的合作夥伴。我相信,dsn選擇我們,是睿智之選。所以,我希望麥克先生能夠慎重的考慮我們的情誼以及已經簽署的合約履行情況。」

    這個時候,王信反而鎮靜下來。

    既然最壞的結果已經出現,他再生氣也於事無補。索性先表明自己的態度,表明華美的態度。有禮有節,不卑不亢的搶先一步表達自己的情緒和觀點。

    這樣,或許可以影響到麥克所做出來的最終決策。

    果然,聽到王信的話後,麥克的臉上露出遲疑的神情。

    「麥克先生,我們中國有句老話,叫做每臨大事有靜氣。意思是說,越是需要做出重要決定的時刻,越是要安下心來,仔細斟酌思考。我想,dsn和華美之間或許有什麼誤會。不若我們先聊一聊,把我們之間的誤會給解除。給我們十分鐘的時間,十分鐘之後,你再做出最後的決定。如何?」凌晨也上前勸說。女性在職場面前有著天生的優勢,特別是漂亮的女人。誰會人心拒絕她們提出來的要求呢?

    麥克看了陳述一眼,那個男人正眉開眼笑地看著自己。

    他沒有逼迫自己,更沒有催促,甚至都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讓自己做出決策的話出來。

    可是,越是這樣,越是讓麥克覺得自己難以看穿這個年輕人。

    正如他第一次上門拜訪的時候那般,原本自己是拒絕會面的,畢竟,處在他這樣的位置,每天有太多的事情要處理,也有太多的大人物要見面。

    陳述不是大人物。

    可是,等到他將一份資料遞給自己的助理後,助理便主動要求自己最好和他見上一面。因為他感覺這是一個「來者不善」的傢伙。

    果然,麥克見過他之後,知道自己做了一個英明的決策。倘若不見的話,或許就釀成了大禍。

    「我們之間沒有誤會。」麥克看向王信,同時也看向站在王信身邊的凌晨,出聲說道:「正如剛才王總所說,我也非常重視我們之間的情誼,也更加重視dsn與每一位合夥夥伴的合約履行情況。」

    「既然如此,為何麥克先生要放棄華美?」

    麥克指了指陳述,說道:「陳述先生去拜訪我的時候,和我說過一句話,這句話讓我記憶深刻,也是我最終決定邀請孔溪先生成為dsn水晶鞋系列代言人的原因。」

    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到了陳述身上。

    這個傢伙又說了什麼蠱惑人心的話,致使麥克先生做出這麼大的改變?

    要知道,這可不是輕易的把一個代言放到誰的手裡,而是從一個已經簽約開始履行合約的合作夥伴手上解約,然後再把代言放到另外一個人的手上……

    複雜程度和華美當初想要從孔溪手裡搶走ce代言是一樣的。甚至還要更加複雜一些。

    「陳述先生說,水晶鞋應該穿在真正的公主腳下。」麥克看著王信,說道:「很遺憾,丁星不是真正的公主。」

    「原來是這句話。」眾人在心裡想道。

    畢竟,陳述剛才當眾也講過這句話,還厚顏無恥的讓王韶把它轉送給孔溪。

    可是,這句話就有這麼大的力量嗎?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

    麥克這句話簡直是當眾抽打著華美眾人的耳光了。

    你說水晶鞋應該穿在真正的公主腳下,所以你們邀請孔溪做代言人,那麼說,孔溪是公主,丁星卻不是真正的公主……

    不說這個水晶鞋的代言最終會落在誰的手上,最要命的是,只要這句話被人給傳出去,就對丁星的聲譽有著致命性的打擊。

    丁星的聲譽受到影響,華美的聲譽便也同樣的一損俱損。這是他們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接受的評價。

    王信再次習慣性的扶了扶鏡框,沉聲說道:「麥克先生,請你一定要說話慎重。你這樣會傷害到一個優雅善良的女士。要知道,丁星小姐是你們之前認可的代言人,甚至是已經和dsn簽約的代言人。倘若你們如此輕率的對她的人格做出這樣不堪的評價,這會傷害到丁星小姐和她的粉絲。」

    麥克輕輕搖頭,說道:「老朋友,我們之所以選擇和丁星小姐簽約,是因為我們之前認可她,認為她就是我們所需要的人選。她優雅、性感,最重要的是善良。這和公主的本質是一樣的。可是,我們看過一些資料,覺得這些東西會毀掉丁星小姐,也同樣會毀掉我們的水晶鞋。倘若讓全世界的dsn粉絲們知道我們聘請了這樣一位代言人,這對水晶鞋系列,甚至對整個dsn集團都有著致命性的打擊。這不是我個人能夠承擔得起的責任,也不是dsn願意承擔的責任。」

    「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希望在真正的把廣告投放到市場之前,終止合約,重新更換更加適合我們的代言人。」

    「我不明白,丁星小姐做過什麼事情,讓你們就這麼把她拋棄?」王信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要不是對方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合作夥伴,他早就想要和人翻臉了。

    「威爾。把我們帶過來的資料給王總看看。」麥克出聲說道。

    跟在麥克身後的一名助理立即上前,恭敬的將一份資料遞給了王信。

    王信一把接過,然後翻開和凌晨一起觀看了起來。

    看了兩頁,王信便合上了資料,氣急敗壞地說道:「麥克先生,這些都是誣衊,是競爭者故意往我們華美身上潑髒水。丁星小姐一心雕琢演技,更是什麼事情都不知道。這些資料是東正給你的吧?我們華美和東正是競爭關係,他們為了抹黑我們真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你怎麼能選擇相信這樣的一份資料呢?倘若你想看的話,我也能夠找到東正任何一個藝人的資料……我敢向你保證,每一個人都比這一本要厚實許多。」

    麥克看向王信,說道:「原本我並沒有那麼確定。」

    「什麼?」

    「直到我在這裡看到了你。」麥克說道。

    「……」

    「倘若那些事情當真和華美沒有關係,當真和丁星沒有關係,我的老朋友,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正如你剛才所說,你們和東正的關係並不友好,可是激烈的競爭者……那麼,你怎麼會出現在東正大樓的會議室裡面呢?」

    轟!

    一剎那間,仿若有萬千道驚雷劈在王信的腦袋上面。

    他終於明白了,終於明白了陳述的殺手鐧在哪裡。

    陳述的殺手鏡不是他握著的那些視頻或者資料,而是自己。

    那些黑料只能讓人心生疑惑,卻沒辦法當真證明華美和丁星摻和過那樣的醜事。真正的證據是什麼?是自己傻乎乎的帶著整個華美的公關團隊跑到東正大樓來和他們談判。

    你為什麼來?因為心虛而來。

    你為什麼要和他們談判?為了掩蓋真相而談判。

    還有比這更好的解釋嗎?

    陳述先步步緊逼,甚至親自跑到華美演了那樣一出大戲:我手裡握著你們的很多證據,你們不配合,我就毀了你。

    他氣勢洶洶,態度強硬,甚至一張嘴就是華美最重要的水晶鞋代言……

    這樣的情況下,誰能夠想像的到他唱得是空城計?

    王信也考慮過不來,也考慮過不要和他有任何的接觸。可是,因為他面對的人是陳述,是一個他們完全摸不準脈門的陳述……

    你總是不知道他說得那一句話是真實的,你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他笑起來的時候斯文清秀,就像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大男孩兒。可是,當他對著你呲牙咧嘴的時候,又殺氣騰騰,讓人心生畏懼。

    他是真的把華美給打痛的那個人。

    華美在他手裡吃過大虧,而且不止一隻。

    所以,王信猶豫再三,還是選擇了親自帶隊趕來和陳述談判。他要當面看看這個男人手裡到底有什麼底牌,如果他亮出底牌,華美難以承受,那麼,自己就要一言而決,看看到底要給他們什麼樣的補償才能夠將這件事情徹底的平息下去。

    如果他亮出來的底牌不夠份量,那麼,對不起了,這筆交易取消了。

    所以,當王信聽到陳述說他手裡再沒有其它的證據的時候,他心裡是多麼的高興多麼的激動。

    「此事了結。」

    沒想到卻恰好落入了陳述的陷阱之中。

    當王信帶著華美眾多下屬走進東正大樓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輸了。或許那個時候,陳述這個狡猾的傢伙就已經把資料發送給了麥克那邊吧?

    「麥克先生,我們可以解釋。」王信抓著麥克的手,急聲說道。

    「老朋友,我們已經決定了。」麥克輕輕嘆息,說道:「你知道嗎?知道你進入東正大樓,我的心裡是非常震驚的。我不相信我的好朋友會做出那些事情……在沒有碰到你之前,我也幻想著這些都是假象。我的好朋友是一個紳士,他會重視自己的名譽,以及合作夥伴的聲譽。」

    「你們是要毀約嗎?你們想要撕毀我們已經簽署好的合約?」

    「老朋友,要麼我們和平解約,我會替你們隱藏這一切。包括你剛才看到的所有資料。畢竟,我們的合作還沒有向外界公佈。這能夠保護好華美和丁星小姐的聲譽。」麥克臉色嚴峻的看著王信,在這些美國精英眼裡,他們不會在意什麼人情,他們只在乎自己屁股下面的位置是否足夠的堅固。「要麼,我和東正一起站出來宣佈新的合作方案。他們站出來指證華美的種種骯髒手段,而我們會公佈水晶鞋系列新的代言人。那樣的話,華美陷入聲譽危機,丁星小姐卻被徹底的毀掉了。」

    「我喜歡你送的茶,我珍視我們之間的友誼,所以,我願意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那麼,我的好朋友,你是否能夠告訴我你們的選擇呢?」

    「麥克……」王信滿臉痛苦,還想要出聲挽留。水晶鞋代言丟了,華美損失太嚴重了,他會受到所有人的攻擊和指責。就連他的父親也不會輕易的饒恕他。

    凌晨一把握住王信的手掌,看向麥克說道:「麥克先生,水晶鞋代言是孔溪小姐的了。」

    麥克頗為讚賞的看了凌晨一眼,他沒想到是一個小秘書站出來替王信做出選擇。而且是在這種情況下做出來的最正確選擇。

    「你是個聰明的姑娘。」麥克出聲說道。

    「希望這件事情並沒有影響到你和王總的私誼。」

    「當然,這件事情結束,我還想和我的好朋友一起去吃塊蛋撻喝杯fortunasons紅茶------你們知道,我愛死那個味道了。」

    「那真是太好了。」凌晨深深鞠躬,說道:「我會安排好這一切的。一定會讓麥克先生有一個愉快的下午。」

    麥克看向陳述,說道:「陳先生,接下來的合作是要和你談判嗎?」

    陳述指了指王韶,笑著說道:「王韶女士是孔溪小姐的經紀人,所有的商務可以和她洽談。」

    「哦。」麥克頗為詫異的看了陳述一眼,心想,這麼大的利益,他竟然沒有握在自己的手裡,而是把它推給一個幾乎沒有做出任何貢獻的女人。這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他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陳總監……」王韶即是驚訝,又是感激。

    驚訝的是,陳述竟然轉手就把這樣一份天大的人情讓給了自己。雖然孔溪和所有的東正高層都清楚,這件事情其實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完全是陳述一個人拿下來的。

    但是,因為有了談判權,那麼,接下來的分功自然就有自己一份。

    感激的是,陳述是真沒把自己當作外人啊。這樣大的功勞也不要,他想要的是……

    想到家裡那位千嬌百媚的小公主,王韶就有種心亂如麻的感覺。

    要是陳述的眼睛只盯著那位,自己可如何是好?

    當真讓他們倆走到一起,公司還不把自己給生吞活剝了?

    「想要感謝鐵話,就把我拜託你的事情做好。」陳述笑著說道。

    「什麼?」王韶一臉迷惑。你拜託我做什麼事情了?

    「你都忘記了?」陳述大驚。「水晶鞋應該穿在真正的公主腳下。這一句。她永遠都比別的女人看得更加長遠一些。還有這一句。請務必轉達給孔溪小姐。」

    「……」

    「畢竟,我自己說出來有些不好意思。」陳述臉頰微紅,有些害羞的說道。「好像是我要故意拍孔溪馬屁似的。」

    「……」

    「我們走吧。」王信看到凌晨的眼神瞥向陳述,出聲說道。

    不待凌晨作出任何反應,就已經率先跨出了會議室的玻璃門。

    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多留在這裡一秒鐘就會多承受一秒鐘的羞辱。

    每一個看過來的眼神都是對他赤裸裸的嘲笑。

    凌晨深深地看了陳述一眼,轉身趕緊跟上王信的步伐。

    張明遠和朱楷模也想要離開的時候,陳述出聲喚道:「張總監,朱組長,你們的東西掉了。」

    「什麼?」張明遠轉身看向陳述。

    「我們什麼東西掉了?」朱楷模還在打量自己剛才坐過的位置,沒有丟過什麼東西啊,桌面上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只有一個用過的水杯,難道他的意思是讓我們把喝過水的紙杯子帶走?

    「簡直是欺人太甚!」

    朱楷模一邊在心裡詛咒,一邊順手取走了桌子上的紙杯。

    陳述被朱楷模的動作給搞得莫名其妙,差點兒被他打亂了節奏。這個人怎麼那麼喜歡佔小便宜,連用過的一個紙杯都不放過?

    不過,他還是牢牢記住自己要做的事情。

    陳述走到張明遠面前,拍拍張明遠的肩膀,笑著說道:「沒想到張總監是個妙人,以後有機會咱們好好親近親近。」

    「……」張明遠面如豬肝色。

    這是他們第一次離開時,自己以後大獲全勝時對陳述說的話。

    現在他一字不漏的給奉還回來了。

    陳述又走到朱楷模面前,說道:「朱組長的潤喉糖吃完了嗎?今天說了太多話,能不能送給我一顆?」

    「咕咚!」

    朱楷模呆若木雞,唯一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就是在吞嚥口水。

    就像是嘴巴裡面正含著一顆潤喉糖。
V123210 發表於 2019-1-3 22:57
第一百二十七章、沒有眼福!

    「雨一直下,氣氛不算融洽」

    「在同個屋簷下,你漸漸感到心在變化」

    ……

    凌晨突然間想起了這首歌。

    這首每次去KTV的時候陳述都必點的經典保留歌曲。

    來的時候陽光明媚,走的時候大雨滂沱。

    當奔馳車從停車場衝出去的時候,豆大的雨滴劈頭蓋臉的砸了過來。

    就像是他們剛才在東正會議室裡面所經歷的那種遭遇一般。

    疼痛、屈辱,四面八方的壓力讓人喘不過氣來。

    凌晨實在難以相信,曾經的那個單純善良與世無爭的男人怎麼會變得如此兇猛,如此的富有心機?現在的陳述還是當年的陳述嗎?還是學校裡面牽手遇到熟悉的同學都會臉紅的陳述嗎?

    他到底經歷過什麼?僅僅是因為一場戀情的終結?

    他們輸了!

    輸得一敗塗地。

    比他們來時所能夠想像到的最壞的結果還要更壞一些。

    他們各種思索,各種推演,預估陳述手裡到底掌握著什麼樣的「黑料」……

    滑稽的是,他最大的底牌就是他們的出現。

    他們這些人完全被他給牽著鼻子走,從他第一次氣勢洶洶地跑到華美要見王信就已經開始佈局了吧?一言不合拍案而起逼迫王信到樓下陪他吃烤紅薯這些細節只是他局中落下的一枚又一枚棋子。

    他用這些閒棋形成「勢」,讓所有人都覺得他「態度強硬」「底牌充足」「不配合就完蛋」……

    所以,他們出現在了東正大樓裡面。

    這也是他們最為難受的一點兒,他們絞盡腦汁耗費心思去謀求對策,最後發現大家的智商不在一個頻道上……

    王信腦袋低垂,面如死灰,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凌晨心想,或許這個男人更加難以接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吧?

    那些他不曾放在眼裡的人,卻給予他這樣致命的攻擊。

    「王總……」凌晨輕聲喚道,她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或者說些什麼。當有外人在的時候,她都是稱呼他為「王總」。畢竟,現在有王信的司機在前面開車。

    王信仍然保持著上車時的姿態,不言不語,就跟成了一個植物人一般。

    「王總……」凌晨再次出聲喚道。

    王信仍然沒有應答。

    凌晨突然間伸手按下了窗戶,呼嘯的冷風和密集的雨點嘩啦啦的從車窗灌了進來,拍打在王信的臉上身上。

    王信終於反應過來,他快速的關上了車窗,就像是一頭被惹怒的獅子般對著凌晨嘶吼:「你他媽瘋了?」

    凌晨笑了起來。

    她伸出手來握住王信沾滿雨漬有些冰冷的手背,輕聲勸慰:「不過是一場風雨而已,即不能傷及皮肉,更不能傷筋動骨?是不是?」

    「一場風雨?」王信扶了扶鏡框,怒聲喝道:「他們拿走的是水晶鞋代言。他們拿走的是我們和DSN集團的友誼以及未來的持續性合作通道……這也是一場風雨?這還沒有傷骨皮肉?這還沒有傷筋動骨?我快死了,我都覺得我快死了你知道嗎?」

    「事已至此,是不是已經成了定局?」凌晨出聲反問。

    王信心中又是一痛,有些憤怒地掃了凌晨一眼,連你也跑來插我刀子?我他媽早就成了刺蝟好不好?

    「不錯。」王信雖然不願意承認,卻也知道,華美和DSN的解除已經成為定局。而他們也將失去最為倚重的水晶鞋系列代言,至於後面的大電影開發,更是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了。既然這樣一個大項目落在東正的手裡,以東正的做事風格,又怎麼可能會給他們留一根毛髮?

    「既然我們改變不了已經成就的事實,那麼,我們就要想辦法改變未來的發展軌跡。」凌晨出聲說道。

    「所以呢?」

    「如果我是王總,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陪著麥克先生去吃蛋撻喝紅茶,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凌晨出聲說道。

    「都已經落到這個地步,哪裡還有心思去陪他吃蛋撻喝紅茶?」王信有些氣急敗壞的模樣,說道:「再說,那些人就是養不熟的狗,只講利益,不講感情。不管你對他有多好,一旦涉及到利益的時候,他們就立即翻臉無情。我們以前是怎麼對待他的,在麥克身上花費的心思還少嗎?今天的事情你都看到了,他稍微打個電話給我們一個提醒,我們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種狼狽的地步……」

    「既然我們知道他是這種人,我們就要利用他這一點。」凌晨握緊王信的手,笑著說道:「正如王總所言,既然麥克是一條養不熟的狗,只講利益,不講感情。那麼,他會對東正那邊講感情嗎?東正那邊又能夠把他養熟嗎?」

    「什麼意思?」

    「這一次,是我們疏忽了。因為我們的事情導致麥克感覺到了危險,擔心事情爆發出來,自己位置不保。DSN集團亞洲區負責宣發的副總裁,選擇了一個帶有污點的藝人代言他們最為看重的水晶鞋系列……想必總部那邊也不會輕易讓他過關的。所以他第一時間就選擇和我們切割開來,並且接受了東正那邊由孔溪接手的合作方案。」

    「但是,正如我們所知道的那樣,麥克是一個只講利益的人,後期我們只要給予他足夠的利益,他還是會選擇和我們華美合作的。當然,前提是王總要繼續保持住和他的友好關係。你們之間有很多共同的經歷和話題,這是其它人所不具備的優勢。從他們之前願意把水晶鞋系列交到華美手裡就是一個很好的例證。王總只要和往常一樣,陪著麥克吃蛋撻喝紅茶,聊你們雙方都非常感興趣的話題。等到以後再次有機會出現,我們給予他最紅火的藝人,最優惠的價格以及最全面的合作方案,麥克會捨近求遠嗎?」

    王信頗為意動,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很有道理。你剛才說的一句話很好,每臨大事有靜氣。越是這個時候,我們越是不能自亂陣腳。倘若因為麥克把水晶鞋系列給了東正,我們就刻意和他疏遠,這樣就只會讓損失更加慘重,而且會讓陳述那種小人越發的開心。」

    「所以,我已經幫你和麥克先生安排好了下午茶。」凌晨出聲說道。「一會兒你再親自給麥克打個電話邀請,我想他不會拒絕的。」

    王信回握住凌晨的小手,無比感嘆地說道:「幸好這個時候,有你在我身邊。不然我當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只是在旁邊在一些小事上面給你提醒而已。最終還要由王總來做決策。」

    「我是不是很無能?」王信側身看向凌晨,看著凌晨的眼睛,頹敗的說道:「我被他打得落水流水,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自己高高在上,自己看到的是別人所不可能看到的,自己的眼光境界比所有人都要強上許多…..可是,經歷了這次事情之後,我發現自己……自己如此的不堪一擊。」

    「你只是剛剛回國,對我們這邊的人情人性還沒有瞭解透徹。」凌晨笑著說道:「再說,你在國外學的是商業管理,哪裡會想到有這麼多勾心角力的事情出現?倒是委屈你了。」

    「不,我現在徹底的明白了。被他打痛了,也打醒了。既然準備回來接手華美集團,我就要適應這一切。我要融入,並且要打敗所有的對手。只有這樣,我才能夠成為那個最後的勝利者。」王信一臉陰沉的說道。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為集團真正的主人。」凌晨在旁邊給王信打氣。「所以,今天所損失的這些,並不能夠影響大局。和你將要真正收穫的相比,這些都是九牛一毛的事情。你一定要沉得住氣。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表現出卓越的領導能力和掌控大局的能力。」

    王信點了點頭,說道:「在和麥克喝下午茶以前,我還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凌晨笑了起來,說道:「我陪你一起過去。」

    「就怕讓你受委屈。」

    「只要和你在一起。」

    --------

    華美所有的人都離開了,陳述把商務談判的事情交給了滿心感激的王韶,正準備回辦公室喝杯熱茶休息一會的時候,駱傑帶著兩盒茶葉推開了陳述辦公室的房間門。

    「沒有打擾到陳總監吧?」駱傑笑呵呵地問道。

    「怎麼會呢?你是領導,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陳述笑著說道。

    駱傑把兩盒茶葉放到陳述的辦公桌上,說道:「這是我從我爸那裡摸來的茶葉,想必也差不到哪兒去。陳總監先喝著試試,如果喜歡的話,以後隨時去我那兒拿。反正老爺子的茶葉多,喝不完也是浪費。咱們幫他消化消化。」

    「謝謝總監。」陳述笑著感謝。「那我以後可就不和你客氣了。」

    「咱們倆客氣什麼?」駱傑笑呵呵的說道。

    他拉了張椅子坐在陳述的對面,說道:「你怎麼想?」

    「什麼怎麼想?」陳述問道。

    駱傑一愣,說道:「你立了這麼大的功勞,為公司拉回這麼大一單子,就沒有什麼想法?」

    陳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說道:「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我主要是不忍心看到他們如此傷害孔溪小姐,所以就想著替孔溪小姐討回一個公道。沒有辜負孔溪小姐的信任,我已經深感榮幸了。」

    頓了頓,陳述看向駱傑,問道:「一般公司是怎麼獎勵這種行為的?」

    「獎勵肯定是有的。」駱傑出聲說道:「獎勵的方式無非就是升職和加薪。升職怕是無望了,畢竟,你剛剛進入東正不久,企劃部副總監這個位置都沒有坐熱。再調換其它的職位也不現實。加薪嘛,就是薪水升上幾個台階,或許還能夠得到一些項目上的提成。不過,這個就要看你和王韶那邊的溝通了。一般談成這樣的大項目,經紀人都是有提成的。但是,這個項目卻是你談成的,所以……你們倆怎麼分,還得你們倆私下去商量了。」

    陳述擺了擺手,說道:「我無所謂。能夠幫公司做點事情,沒有辜負我屁股下面的位置就好了。」

    「另外,我想老闆會找你談談。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栗董?」

    「優秀的公司中層,老闆都會找他們聊聊天的。倘若聊天的過程讓他對你很滿意,那麼你就進入了上升快車道。」

    「我明白了。」陳述看向駱傑,感激的說道:「謝謝總監提醒。」

    「謝我什麼啊?我倒是對你有些愧疚感了。」

    「為何愧疚?」

    「倘若不是我坐在企劃部總監這個位置上,這個位置就可以順利的交接到你的手上了。明白嗎?」駱傑笑著說道。倘若他沒有背景,倘若他不是集團董事的兒子,或許老闆們為了獎賞陳述,就把企劃部交付到他的手上了。但是,因為駱傑身份特殊,所以這種事情就要慎重和棘手起來。

    陳述趕緊擺手,說道:「你做總監,我做副總監,我給你打下手,挺好的。我入職東正時間尚淺,連企劃部內部的工作都還沒有理順,哪敢承擔這麼大的責任?」

    「以你的能力,一個副總監確實是屈才了。」駱傑倒是不吝讚美之詞。「不過你也不要著急。這次的事情我算是全程見證,給老闆們發郵件的時候也會如實講述。東正絕對不會委屈真正的有功之人。」

    「謝謝總監。」陳述再次道謝。

    「好了,知道你事情繁忙,我就不打擾你了。」駱傑站了起來,看了陳述一眼,說道:「孔溪那邊,你也得打聲招呼不是?雖然我知道你們關係很好,但是,你為她做過什麼,還是要讓她心裡清楚吧?」

    「不用了不用了。」陳述連連擺手,說道:「這種事情怎麼好意思去炫耀呢?讓別人去做吧,我這種臉皮薄的人實在做不來。」

    -------

    「所以,你真的拿下了DSN的水晶鞋代言?」孔溪坐在沙發上面,手裡還拿著半隻沒來得及塞進嘴巴裡的草莓,一臉震驚的看向坐在旁邊侃侃而談的陳述,出聲問道。

    「是的。」陳述堅定的點頭,說道:「水晶鞋應該穿在真正的公主腳下。他們不配。」

    「陳述,你實在是太太太厲害了。」孔溪滿臉笑意,說道:「你怎麼會這麼厲害呢?那可是DSN的水晶鞋代言耶。當初DSN在尋找亞洲區合作夥伴的時候,東正這邊就用了不少力氣,老闆和金董都親自出手,仍然被華美那邊給順利搶走。沒想到的是,華美還沒來得及把這雙鞋捂熱,就又重新落到了東正手裡。」

    「不,是落到了你的腳下。」陳述笑著說道。

    他轉過身去抱起自己帶來的錦盒,解開紫色絲帶紮成的蝴蝶結,掀開盒蓋,一雙銀光閃閃的水晶鞋躺在深褐色的棉絨上面。

    「送給你的。」陳述說道:「這就是你將要代言的水晶鞋。」

    孔溪看著那雙水晶鞋滿眼放光,說道:「實在是太漂亮了。之前還想著自己去買一雙回來穿呢……但是想到又不是我代言的,為什麼要給他們增加銷量,就放棄了這種想法。」

    孔溪伸出手來撫摸著水晶鞋上面的閃亮珠片,問道:「這是多少碼?」

    「37碼。」陳述說道。

    孔溪大驚,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腳碼?」

    「大概的目測了一下……」陳述不好意思的說道:「恰好被我猜對了嗎?」

    自從孔溪的小腿受傷後,陳述這些天整天陪伴在孔溪身邊。因為腿受傷了,所以她一直沒有穿過鞋子襪子,每天都是光著腳丫挪來挪去的。

    陳述觀察過孔溪的小腳,心裡大概就有了一個數字。沒想到還真是被他猜對了。

    原本他想發條信息問一下王韶的,但是擔心王韶胡思亂想。

    畢竟,他和孔溪只是純潔的男女朋友關係。

    「厲害。」孔溪對著陳述豎起了大拇指。

    「公主殿下,要不要換上試一試感覺?」陳述問道。

    孔溪指了指自己打著石膏的小腿,問道:「怎麼試?」

    陳述這才想起這一茬,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忘記你的小腿受傷了……沒關係,我先把鞋子放在你這裡,等到你的腿好了再穿著試試。」

    「只能這樣了呢。」孔溪頗為遺憾的說道,眼神仍然停留在那水晶鞋閃閃發亮的鞋面上,說道:「真的很漂亮啊,恨不得現在就穿在腳上走到大街上去。」

    「千萬不能著急。」陳述連忙阻止,說道:「你的腿還沒有好,這個時候千萬不能穿高跟鞋。萬一出個什麼意外,可是會影響康復的。」

    「知道了。」孔溪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說道:「比我爸還囉嗦。」

    「……」

    孔溪看向滿臉委屈的陳述,強忍住從心間流敞出來的笑意,說道:「陳總監幫我這麼大一個忙,我真的很感激呢。我要如何感謝你呢?」

    「你幫過我那麼多的忙,現在說什麼感謝的話?」

    「不然我心裡過意不去呢。」孔溪說道。「來,張嘴。」

    「張嘴?」陳述一愣,還是聽話的張開嘴巴,說道:「你要做什麼?」

    「為了表達我最誠摯的感激,所以請你吃我最喜歡吃的草莓。」孔溪說道。她把手裡的草莓舉起來,想要喂給陳述。

    舉到一半的時候,發現那顆草莓已經被自己咬走了一半,剩下的半顆有可能還沾著自己的口水……

    孔溪俏臉一紅,一口把那半顆草莓塞到自己嘴裡吃掉了。

    陳述還保持著張嘴的動作,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孔溪把原本想要送過來的草莓轉了個身塞進了自己的嘴巴裡。他滿臉驚訝,瞳孔脹大,有些難以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這就是赫赫有名的孔溪應該做的事情嗎?還有沒有天理了?

    「那顆草莓有點酸。」孔溪眼神躲閃,臉頰粉紅,重新抓起一顆草莓塞進了陳述的嘴巴裡,說道:「這顆比較甜一些。」

    陳述的嘴巴被碩大的草莓填滿,一口咬下去,大量的酸甜汁液便擠進口腔,陳述連連點頭,說道:「這顆草莓確實比較甜。」

    「我沒騙你吧?」孔溪心虛的說道,心想,這傢伙還挺好騙的,讓自己輕鬆的過了這一關。

    「當然。你怎麼會騙我呢。」陳述一臉認真的說道。

    「就是呢。」孔溪附和著說道。

    「合作細節,會由韶姐和他們溝通。我就不參與了。」陳述說道。

    「大局已定,後面就只有收尾工作了。就交給韶姐吧,我相信她能處理好的。」

    陳述起身,說道:「我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了。」

    「不在這裡吃午飯嗎?」孔溪問道。

    「實在抱歉,已經有約了。」陳述說道。

    「是誰?」孔溪脫口而出,然後眼睛彎成月牙,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是不是問太多了?坐在家裡實在無聊,好像對任何事情都變得好奇起來了呢。」

    「湯大海。」陳述說道。

    「哦,去吧。」孔溪擺了擺手。

    等到陳述離開,孔溪的視線便落在了面前的那雙水晶鞋上面。

    她把鞋盒抱了過來,伸手撫摸著上面的皮面,說道:「眼光還不錯呢。」

    「嗯,裡面的皮料也很柔軟,穿上去一定很舒服吧?」

    「可惜我的腿受傷了,沒辦法立即穿上來……要是自己沒有受傷,說一句「給本宮穿鞋」,他一定很樂意吧?哼,想得美……」

    -------

    孔溪抱著那雙鞋子,越看越是喜歡,越摸越是想穿。

    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心想,我就用那隻沒有受傷的腳穿一穿吧。反正是在自己家裡,又不會有人看到自己的模樣。

    於是,孔溪便把一隻水晶鞋穿在了那隻沒有受傷的腳上。

    看著雪日小腳上的那隻閃閃發亮的水晶鞋,孔溪滿臉陶醉。她撐著輪椅站了起來,準備穿著這雙鞋子到穿衣鏡前好好的欣賞一番。

    「美死了!」孔溪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發出由衷的感嘆聲音。

    「鞋子好看,腳更好看……人也變得更加性感呢。」

    「可憐的陳述,沒有眼福。」

    嗤……

    身後的輪椅車被她的臀部撞到,然後朝著遠處滑去。

    孔溪的身體沒有了支撐站立不穩,然後「撲通」一聲朝著後面倒了過去。

    砰!

    腳上的水晶鞋被甩飛了出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9-1-3 22:58
第一百二十八章、太丟臉了!

    痛!

    屁股好痛!

    骨頭都快要摔裂成兩半一般。

    更糟糕的是,那隻打了石膏的腿還高高的抬起來,即使身體已經失去平衡的危機時刻,她仍然沒有忘記保護她那條傷腿……

    「多麼專業又極具挑戰性的動作啊!」

    孔溪心想,任何人看到都得誇上這麼一句。

    「好痛啊!」孔溪伸手摸了摸腦袋,並沒有發現什麼紅色的液體,這才讓她稍微安心一些。

    沒有流血就好!

    要是流血了的話,以她現在的狀況處理起來會非常的棘手。

    身體上的疼痛她都不敢輕易去觸碰,因為那裡實在是太痛苦了,好像伸手去摸一下,皮肉就要大塊脫落,骨頭就要碎成粉沫。

    孔溪躺倒在地上,眼淚珠子大顆大顆地流敞下來。

    疼哭了!

    「死陳述,臭陳述……」

    「送什麼不好,為什麼要送我水晶鞋,不知道女人最抵禦不住鞋子和包包的誘惑嘛……」

    「陳述是豬陳述是白痴……為什麼不留在家裡吃飯,為什麼要把一個病人獨自留在家裡……」

    「我都發出邀請了,你為什麼還要走?難道湯大海比本小姐還要重要嗎?」

    -------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罵著罵著,孔溪都覺得身體和腦袋上的疼痛都在大幅度的減輕。

    「陳總監果然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人啊。」

    乍一倒地時的劇痛消失,孔溪抹了一把眼淚,開始琢磨著怎麼爬起來了。

    二姨出去買菜了,還沒有回來。就算孔溪想要讓她立即趕回來幫忙,那也得先去找到手機去給她打一通電話……手機被她放在沙發上或者茶几上面。連她自己都忘記了。

    想要拿到手機,就必須要先從地上爬起來。

    自己要是能夠爬起來,又用不著給二姨打這通電話了……實在是太丟臉了。

    這陷入了一個死循環裡面。

    孔溪清楚,想要爬起來,就只能自力更生了。

    她的一隻腿打了石膏,別說使力,就是觸碰地面都是不行的。

    能夠使力的就只有一隻腿和兩隻胳膊。可是,因為剛剛摔倒的原因,那只好腿也砸在地上,現在很難使力。兩隻胳膊也並不好受,手肘處的辛辣疼感已經在提醒自己它們也是「傷員」了。

    「孔溪,你能行。」孔溪出聲給自己鼓勵,然後憋一口氣,想用腹部的力量把自己挺起來。

    撲通!

    上半身剛剛抬起來,因為手臂沒有支撐力量又倒了下去。

    「孔溪,你最美。」

    孔溪並沒有就此放棄,再一次喊出口號後,雙手後撐,想要把自己疼痛難忍的身體給頂起來。

    這一次總算是坐直了,可是想要站起來卻難如登天。

    一無法落地的腿以及一條剛剛摔傷的腿,怎麼可能支撐她的身體呢?

    更何況那該死的輪椅現在還跑得很遠。

    孔溪看了看自己摔倒的位置和沙發的距離,決定一點點的爬過去。

    她總得讓自己躺倒在沙發上,而不是摔倒在這光瘤溜的地板上面。

    被人看到會笑話的,就算是二姨也不行。

    孔溪小姐姐就是這麼愛美!

    沒有比孔溪小姐姐保持美貌更重要的事情了!

    孔溪看了看那條打了石膏的小腿,伸手輕輕的摸了摸石膏板,說道:「委屈你了。」

    然後,她強行翻身,讓自己的雙手和那隻沒有受傷的小腿撐地,變換成為一個「狗刨」的姿勢。而那條打了石膏的腿卻要高高的舉起來,避免觸地或者不小心再次摔倒而受傷。

    於是,她保持著這個詭異又彆扭的姿勢一步步……不,是一爪爪的向前爬。

    向著沙發所在的位置爬過去。

    一爪,兩爪,三爪……她一次又一次的邁動雙手手掌。

    「孔溪,你要堅持住。」

    「就要到了,就要到了……」

    「寧願流血又流汗,也不能被人看到太丟臉……」

    ------

    近了。

    距離沙發的位置越來越近。

    可是,還有一半的距離。

    孔溪開始後悔為什麼要買那麼大的房子,明明是自己一個人住的家,小而溫馨不是更合適嗎?

    滴!

    電子鎖被解開的聲音傳來。

    「二姨回來了?」

    孔溪大驚失色,瞪大眼睛朝著門口的方向看了過去。

    二姨推門進屋,說道:「幸好碰到了我,要不然你都進不來。陳總監快進來吧……」

    在二姨的身後,跟著幫忙推著買菜車的陳述。

    「謝謝二姨。」陳述笑著說道。「我拿了鑰匙就走。」

    如果單身久了,你會忘記愛情的滋味。

    打車久了,陳述都忘記自己現在是有車一族了。

    剛才從孔溪這邊離開的時候,陳述都沒想起來自己是開車來的。下到一樓之後才想起來自已開來的車還在地下負一層的停車場,而車鑰匙則放在孔溪家入門處的玄關了。

    正在為難的時候,二姨拖著買菜車走了過來。陳述趕緊說明情況,跟著二姨一起再次回來。

    「走什麼,就在家裡吃午飯。小溪,陳總監……」

    二姨正想要告訴孔溪陳述來了,然後聲音嘎然而止,瞪大眼睛看向剛剛爬到客廳中央的孔溪。

    「這個姿勢……是在做什麼?」

    陳述覺得二姨的表情不對,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然後,他的表情也變得跟二姨一樣:就像是見了鬼一樣。

    「他們看不到我。」

    「他們一定看不到我。」

    孔溪在心裡默默祈禱。

    此時此刻,她連想死的心思都有了。

    假如現在有什麼東西能夠迅速了結她的性命的話,她一定不會猶豫的。

    她這輩子都沒有比這一刻更加丟臉過。

    不,或者說,老天算計好了,讓她這輩子每一次的丟臉時刻都要呈現在這個男人面前嗎?

    「賊老天,我不要面子的啊……我也是個女人好不好?」

    孔溪仍然保持著「狗刨」的姿勢,屹立在客廳的正中央,不知道下一步如何是好。

    繼續爬吧,好像這個姿勢很不雅觀,而且實在是太丟臉了。

    不爬的話,好像更加丟臉啊……

    「小溪!」二姨終於從這個強烈的視覺衝擊力的畫面中驚醒過來,鞋子都沒來得及換就朝著孔溪奔跑過去,扯著嗓門喊道:「你的身體都沒好,怎麼又開始做運動啊?以前你白天練晚上練,我不管你。我都囑咐過你多少次了,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千萬千萬不要動彈……」

    「……」孔溪眼眶泛紅,眼淚珠子又要掉出來了。

    她覺得自己好委屈啊。

    「我並沒有運動好不好?」

    「二姨你聲音能不能小一些?感覺整棟樓都能夠聽見……」

    陳述也終於反應過來,把手裡的買菜車一丟,快步朝著孔溪跑了過去,一個公主抱就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責怪地說道:「都說了不要做瑜伽……你的腿傷都沒有好,怎麼又開始做瑜伽了?」

    「陳述,我恨死你了。」孔溪把臉埋在陳述的胸口,根本就不敢和他的眼神對視。

    「陳總監說的對,你說說你怎麼就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二姨還跟在旁邊數落孔溪。「你要是不小心受傷了,我怎麼向你爸交代吧?前兩天才打電話來讓我好好照顧你,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聽勸呢?」

    「二姨,你別說了。」

    「我偏說。」二姨實在是被孔溪的這種「冒險」行為給氣壞了。「你說你做運動吧,找點兒輕鬆的運動不就好了?還做這麼危險的運動。要是不小心摔倒了,摔傷了,這可怎麼辦?要是我不在家,陳總監又沒回來,你可怎麼辦?」

    「二姨……」孔溪雙眼哀求地看向二姨,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你這是要逼死我嗎?

    陳述看向二姨,說道:「家裡有藥箱嗎?」

    「啊?受傷了?哪裡受傷了?」二姨更加慌張。

    「不礙事的,不要擔心。」陳述安慰著說道。「麻煩二姨把藥箱給我。」

    「好,我這就去給你拿。」二姨迅速朝著裡屋跑去。

    陳述看向孔溪,柔聲問道:「疼不疼?」

    「疼。」孔溪仍然低頭,不願意和陳述的眼神對視,打量著手肘位置,那裡因為摔倒而磕破皮了。

    「怎麼會這麼不小心?」陳述問道。

    「練瑜伽。」孔溪倔強的說道。她才不會說自己是因為試穿那雙水晶鞋才摔倒的呢。

    「練瑜伽?」陳述指了指甩飛出去的水晶鞋,說道:「穿高跟鞋練呢?」

    「陳述。」孔溪猛地抬頭,氣鼓鼓的盯著陳述的眼睛。

    精緻沒有瑕疵的小臉近在咫尺,眉眼如畫出來的一般那麼好看,瞳孔漆黑如最純粹的黑寶石,黑寶石裡面映照著一個男人的影子。

    陳述盯著那個影子,那模糊的影子也逐漸清晰起來,變成了陳述本來的樣子。

    她的小嘴嫣紅,呼出來的氣體也帶有檸檬的清香味道。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樣。

    被孔溪這樣的眼神盯著,陳述突然間有些緊張起來。

    他覺得口乾舌燥,身體也變得僵硬起來,雙手也不知道要放到哪裡去了,好像他們是身體上面多餘出來的一部份。

    「我……」陳述想要說點兒什麼。

    但是,在這樣眼神的注視下,好像說什麼都是多餘的,說什麼都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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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