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故事] 黑魔導 作者:北風落葉(已完結)

 
xiaoiii 2018-10-25 12:45:1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4 51520
xiaoiii 發表於 2018-11-4 16:59
第九章 藍色的希望

「很快就要碰到他們了。是騎兵,移動很快,但是應該沒有很多人,氣息不是很強烈。」卡魯斯在炙熱的空氣中遙望著遠方說道。

土黃色的大地,一片荒蕪,這難道就是大地的色彩嗎?他默默的轉過了頭,看著身後的列維加,一聲嘆息傳來了。

「你有心事?」列維加顯然發覺了卡魯斯的異常,那是一種欲言又止的衝動,嘴唇微微有些白。

「沒有什麼。」卡魯斯深深的嘆了口氣,續道:「我只是感嘆於世界的變化。我們不久前還是敵人,現在要一起戰鬥嗎?」

「敵人!朋友!」列維加的眼神突然變得空洞,這激起了他無盡的心事。

「其實對與錯就在一瞬間,什麼是對?什麼又是錯?以前的我很天真,我是在聖殿長大的,而且幾個月前與你戰鬥是我的第一個任務,但這個任務失敗了。可是,我很慶幸我失敗了,因為如果我不失敗,我不會出來,而如果我不出來,我也不會瞭解整個世界。因為這樣我才找到我真正所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帶領這些人走出困境。」列維加微微的苦笑,夾雜著卡魯斯也許永遠也無法真正理解的表情,更帶著些許嘲弄。

「對普通人來說,光明不在於高聳的教堂、英武的神像;也不在於美好的承諾、華麗的外表;而是在於能夠吃飽、能夠有房子、能夠不受委屈,簡簡單單的要求。可是這個世界又有幾個人能夠理解這些呢?以前的我無法理解,而且我相信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人也不能理解,我也不奢望你能理解。」

列維加突然勉強支撐起了身體,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一種帶著眼淚的笑容。

「在這裡,我收養了一個孩子,他的父親在與魔族的戰爭中戰死了,他的母親承擔了太多的責任而走到了生命的盡頭。而他家徒四壁,沒有錢吃藥,真的沒有。」列維加搖了搖頭,他的淚水緩緩的滴落了,淚痕輕輕的刻在臉上。

「因為這裡是個窮到連醫生都不會來的地方。」極其憤怒的話語中,就彷彿列維加那顆燃燒的熱心。

「這個孩子,是如此的孤單無依,我碰到他的時候,他幾乎奄奄一息,於是我救了他。但是他睜著幼稚的眼睛問我父母在哪裡的時候,我怎麼回答的來?那一刻,我的心真的在滴血。他給我畫過一幅畫,那是他的願望,對他來說,他的願望很簡單、很簡單。」

列維加在地上用手指劃了幾筆,很簡單的幾筆,那是一個家、一個房屋。沙痕被深深的刻在地面之上,彷彿承載了太多的希望。

「房子!」卡魯斯看著地面說道。

「家,簡簡單單的家!有時候我真的想哭。為了守護人類,他的父親戰死了,可是一切的結果呢?依然是日益加重的賦役。到底是誰守護誰?守護了自己,還是守護了那些官員、那些皇帝?這樣的孩子還有很多,我必須為他們做些什麼。」

「在這裡,這種人很多,在奧萊公國,他們是最貧窮的,但是他們卻承受了所有的賦役。那在整個大陸呢?光明,什麼光明?如果是為了守護他們,我會毀滅一切。」列維加突然握緊了拳頭,眼中爆發了血紅的顏色。

「你要推翻一切嗎?」

「我雖然年輕,但是我一點也不幼稚。這個世界表面都被人類與魔族的戰爭所籠罩了,而在這表面之下呢?我相信,你不會理解的,克裡斯也不會理解,亞爾斯、特亞他們也不會理解。因為在他們的眼眸中永遠也看不到這些,永遠都本能的逃避著這些,因為他們永遠不知道窮苦,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我相信,這才是光明,光明是大公無私,它不會因為身分的懸殊而變化,光明是普照在世界上所有人身上的。」

久久的停頓,列維加突然停止了講述,他的嘴唇抖動了幾下。

「對不起!」突然停止了激動的話語,一句對不起從列維加口中傳出。

「你有什麼要對不起的?」卡魯斯詫異的說道,他的表情很奇怪。

「聽著我喋喋不休的囉嗦,你是不是很煩?其實我說了又能怎樣?世界還是這樣。有時候我很害怕,也很軟弱。我殺了那些官僚,但是以後呢!還要殺下去嗎?推翻一切,我是很想,但是有時候卻很猶豫。」列維加說道。

「光明聖祭司,你錯了!」

「錯了?」列維加轉過了頭,看著卡魯斯。

「是的,錯了!你知道我要找尋的東西是什麼嗎?我所要找尋的,就好像高空中虛無縹緲的陽光,離我很遠,也讓我無法靠近,而且幾乎所有人都想阻止我,都想殺我。我不知道找尋的是什麼,也不知道以後是對是錯,但是我不會放棄,不管這結果是什麼。而你呢?你找尋的是實實在在的!如果沒有我的宿命,說句實話,我也許會和你一起,但是我現在不能,因為我還要找尋我的宿命。」

卡魯斯默默的低下了頭,他從手中揮發出一陣波紋,那是很特殊的東西,閃爍著藍色光輝的東西。

「拿著這個。」

「這是什麼?」看著這個,列維加顯然感到驚訝。

「這是我給你的希望!」卡魯斯看著他說道:「對我來說,希望就是這樣,它是看得見、摸得著的,它並不是虛無縹緲的。」

列維加顫抖著握緊了這藍色的光輝,他的眼淚不禁流了下來。他並不是一個非常容易傷感的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他非常容易傷感。

「謝謝,真的謝謝你!也許換作克裡斯、亞爾斯和特亞,他們是不會支持我的,更可能是勸我。想不到支持我的是你,是我要生死相搏的人。」

看著他,微微的嘆息聲傳來了,從卡魯斯口中傳來。

「也許我們都是孤兒吧!我們沒有依靠,所以也沒有退路。你有你的目標,我有我的目標,但是我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我們的目標是相同的。」

聽著曾是敵人的話語,列維加的心在一點一點的堅定。

「好,如果以前我是猶豫,但是現在的我沒有半分猶豫了。現在不僅沒有猶豫,而且我們的戰鬥也開始了。」列維加的眼光望向了遠方。

沙塵漫天,黃色的色彩遮掩了遠方的天際,黑色的影像在隱隱閃現。強烈的衝殺之氣中,一支騎兵正迅猛的趕來了。馬蹄的奔踏聲在大地之上迴盪著、瀰漫著死亡的氣息。

「卡魯斯,你戴著這個。」列維加遞出了一塊布,一塊很簡單的布。

「你這是?」卡魯斯疑道。

「蒙起你的面目,所有的罪責就讓我來背負,因為這是我的宿命。」

光明之杖被揮起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光明之杖異常的耀眼,耀眼得可怕,彷彿無限的光明。一瞬間的疼痛,一瞬間的悲哀,都被強烈的衝動衝散了。列維加的身體充滿了力量,精神的力量。戰鬥,有時候是精神的戰鬥,強烈的風湧起了。

狂風之中,這塊簡單的布被捲起了,炙熱的紅色火焰瞬間便出現了。卡魯斯的長髮飄揚著,在狂風中擺舞。

「即使我們以前是敵人,但是我們現在是戰友,是並肩戰鬥的人!對於朋友,對於宿命,我是不會畏懼的,反正世間之人說我是亡靈法師,我也不在乎後面的評論了,也不在乎多一條罪!」

「那好!」光明之杖掄出美麗的弧光,列維加的眼睛睜的很大,說道:「卡魯斯,答應我一個要求。」

「好!你說吧!」卡魯斯的冥神之劍也閃爍著詭異的光輝。今天這光輝更加的強烈,更加的激烈。也許今天他的力量到達了頂峰,火紅的火焰開始燃燒,鬼魅的火焰鳳凰之火在狂風中吞噬著大地的色彩。

「我想過了,我沒準備活過三十歲,如果我死了,希望你能為我收屍。」

卡魯斯的眼眸中閃現出詫異,但是他的表情很快就恢復,更加豪邁的聲音傳來了。

「說的好!我也沒有準備活過三十歲,如果我先死了,也希望你能為我收屍,給我壘一個墳墓。」

毀滅的火焰之翼爆發了,宛如可怕的戰神般充滿了毀滅的氣息,這強烈的氣息伴隨著狂風向遠方飄散而去。空氣之中彷彿充滿了一種精神,一種絕不後退的精神。

「死亡的大地,燃燒的土地,冥神的精神今天被我所召喚,黑暗的死者,亡靈的掌握者,聽從我的召喚。死亡使者!」

天空劈下了黑色的霹雷,黑暗的身影閃現了,死亡的氣息無邊無際。

「光明的神啊!光輝的天際啊!請憐憫您的僕人,守護這個大地吧!從天空降下光明的力量吧!光輝之箭!」

一陣白色的弧光彷彿波瀾般洗盪過天際,無數白色的光輝閃爍而下,那是神的力量,閃爍著光輝的箭。

「全軍停止前進!」漫漫鐵蹄之中,一個人揮起了手,黑暗的盔甲點點斑駁,那是以前在戰場上拚殺的痕跡。

瞬間,整齊的奔踏聲停止了。全軍之中,盡是堅毅的表情。那人緊握著腰間的長劍,眉頭皺的很緊,因為他察覺了前方有很強烈的危機感。

那是一種直覺,一種軍人對危機的直覺,無法解釋的感覺。

表情中帶著年輕,濃重的眉毛,他是這裡領主的兒子,這一次他接到父親被暴民刺死的消息後,就帶領著數千騎兵匆匆趕回來了。也許有種本能的危機感覺,對於他的父親,那個貪得無厭而且殘忍的父親,他曾經勸過他很多次,但是每一次都沒有結果,所以他選擇了逃避。

他同時也是一個傑出的騎士,和普通人相比,他很強,強得可怕。更難能可貴的是他雖然出身於那樣的家庭,但他依舊有顆良善的心。他有才華,訓練的軍隊具有極強的戰鬥力,但是這一次他面對的並不是普通人,而是光明聖祭司列維加和充滿了死亡氣息的卡魯斯。一切結果彷彿都已經注定,死亡的宿命。

也許這就是宿命。這個世界中,宿命有很多種,有卡魯斯與列維加的宿命,也有這位騎士的宿命,身為領主兒子所無法逃避的宿命,宛如流星般短暫的宿命。

魔法的光輝在前方的天空閃爍,他揮起了手中的長劍。迎接他的將是死神的劍,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身為領主之子的責任,也是因為他面對的是兩個更加可怕的對手、憤怒的對手。

死亡就是這樣的短暫,也是這樣的隨意。生與死是不分好人與壞人的,要怪就怪命運之神把他安排進領主之家吧!短暫的流星即將爆發耀眼的光輝了。

迎著爆發的魔法光輝,伴隨著戰馬的嘶鳴,英勇的騎兵開始向前勇猛的衝鋒了,這就是這位騎士訓練出的精銳騎兵,在魔族戰場上人類希望的堅定捍衛者。

也許他比一個人更傑出,一個將來被稱為戰場上最傑出聖殿軍團統帥的人,但是今天宿命的盒子已經被打開了,它將掩埋一個人,一個生命短暫的人。

也許好人會有好報,但是死亡卻是不會選擇善與惡。戰鬥,宛如飄舞的花瓣,美麗的飄舞與死灰的化入塵土,短暫的一生。
xiaoiii 發表於 2018-11-4 17:00
第十章 悲哀的戰鬥

黑色的死亡使者,它們比巨龍更加的可怕,擁有著黑色翅膀,渾身散發著血液的血腥味,手中揮舞著骷髏之杖敲碎了一顆又一顆的頭顱,好似血盆的大口吞噬了一個又一個的生命。

天空射下了光輝之箭,這箭如漫天雪花般席捲而過,它貫穿了無數鮮活的生命,鮮血四溢,但是留給死者的表情卻是笑容,也許這就是光輝的力量吧!

黑暗與光明在此交匯著,交匯著死亡,英勇的騎兵在奮力的拚殺著。

異常慘烈的戰鬥,慘烈是相對於這些騎兵來說的。身披燃燒的火焰翅膀,卡魯斯宛如死神般在吞噬著大量的生命,冥神之劍揮出的紫色光輝瞬間斬下生命;而列維加的光明之杖揮出一道道白色的氣牆,席捲過大地。

騎士揮舞著長劍迎向了列維加,激烈的鬥氣席捲而起。弓箭漫天而下,可是這對卡魯斯沒有一絲的傷害,他的魔法彷彿死神的手拂過了大地,生命消失了。

「你是誰?」面對著列維加的是一雙仇恨的雙眼,騎士揮舞著長劍看著列維加。

「這裡的領主是我殺的,殘暴的人必將受到懲罰,我是光明聖祭司列維加。」

長劍與光明之杖相持著,但是這長劍很快被擊退了,因為騎士的心悸動了一下,他的手也顫抖了一下。

騎士沒有說話,保持沉默。他的長劍很快席捲著強烈的鬥氣而包裹了列維加,一種奇怪的眼神在騎士的眼中浮現,迷茫中帶著些許血紅。

遠距離外,又是一排投槍向卡魯斯襲來。訓練有素的騎兵雖然洶湧而來,但是他們畢竟與卡魯斯的力量差距太明顯了,且這只是一支被匆匆拼湊的騎兵,沒有魔法師的配合,瘋狂的火焰在吞噬著他們,還有卡魯斯召喚的可怕生物。

「黑暗的手,迷茫的霧,席捲過死亡的大地,爆發死亡的嘆息。血之霧!」卡魯斯的手拉過紅色的大網,能量的聚集消散開來了。

血紅的霧氣席捲而過,可怕的死亡瞬間包裹了這些騎兵,他們的身體彷彿被血液所點燃,霧氣與盔甲凝為一體,殘留的只是一具具陰森的骨骼。

燃燒的火焰不斷在卡魯斯的面前舞動。隨著距離的逐漸靠近,騎兵連續不斷的投槍也給了他很大的麻煩,使他必須聚集相當大的力量來形成一個守護的障壁,而衝湧而來的騎士更讓他魔法的施展受到很大的打斷。

整個戰場更是一片沙塵,這是這些騎兵有意揚起的沙塵。黃沙開始掩蓋了一切。

很顯然地,這些騎兵非常瞭解魔法師的弱點。在遠距離,他們會受到非常強烈的傷害,而面對魔法師,唯有近身才是獲得勝利的唯一手段。這戰術給了卡魯斯很大的阻礙,讓他的力量無法完全釋放。

卡魯斯在騎兵衝擊下向後退了好幾步,火紅的翅膀猛然揚起,宛如火焰鳳凰的身軀閃現了,可怕的嘶鳴聲傳來。

大地之上,更加強烈的火焰風暴衝破了天空。卡魯斯猛然衝上天空,他身後可怕的火焰之翼爆發出可怕的力量,只有在空中,他才能不受到這些騎兵更大的傷害。

炙熱的氣息迴盪,地面陷入了火海之中。卡魯斯默默的呼了口氣,剛才的戰鬥消耗了他大量的體力,此時身體有些虛脫,而在他的腳下,另一場戰鬥即將結束了。

列維加與騎士的殊死搏鬥。

狂風伴隨著鬥氣在騎士與列維加之間展開,地面到處是鬥氣的劃痕。最後的衝擊聲傳來了,沙塵之中,列維加的身體向後衝擊而出。卡魯斯很快的向下飛去,他接住了列維加後退的身軀。這強勁的衝擊讓他的手有些發麻,爆炸的狂風仍舊向四周刮去。

激烈戰鬥的爆發力量席捲了周圍的一切,黃色的沙塵也掩蓋了這裡的一切。

「走!」列維加突然強拉起卡魯斯向後飛去。飛行魔法的藍色光輝在默默閃爍著,他強行拉著卡魯斯飛向了高空。

「你拉我幹什麼?」卡魯斯看著遠方說道。他有些詫異,為什麼列維加不讓他把戰鬥繼續下去,而且這戰鬥還遠遠沒有結束。

空中的空氣有些溫暖。兩人並沒有飛行多長的距離,顯然列維加的體力也接近了極限,一片巖壁在他們的腳下浮現了。

堅實的地面,列維加拉著卡魯斯落在了地面,大口的鮮血從他口中噴湧而出,臉色更是一片慘白。

「你怎麼樣?」卡魯斯馬上釋放出治療的魔法光輝,白色的光輝開始緩緩在列維加的身軀中流淌著。

「還好吧!我不想與他們戰鬥了。」說到這裡,列維加掙扎著斜靠在巖壁上,他舉起了手中的光明之杖,上面依舊滴落著鮮血。他的雙眼緊盯著這光明之杖,彷彿陷入了沉思。

「他們撤退了。」卡魯斯轉過身體,看著遠方說道。

騎兵傷亡慘重,但是他們還是以非常快的速度撤退了。這讓卡魯斯有些詫異,真是訓練有素的精銳騎兵。

「你怎麼了?」卡魯斯看著依舊沉默的列維加問道。為什麼那些騎兵撤退了,列維加還顯得心神不寧?這點更讓卡魯斯奇怪了。

光輝在空中劃過了一絲弧光,列維加深深嘆了口氣,他站了起來。

「他死了,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有點不明白,最後一擊他為什麼猶豫了?還有,他說希望不要再戰鬥了。」

「猶豫?」卡魯斯問道。

「是的,我的最後一擊他似乎想抵擋,又不想抵擋,猶豫中我的光明之杖刺中了他的心臟。我有種感覺,也許我殺錯人了。」

「也許他不是你的對手。」卡魯斯馬上安慰道,但是他馬上覺得這理由有點勉強,這其中一定包含了什麼。

「也許吧!但是我並不想戰鬥了。」列維加苦笑道。鮮血伴隨著這苦笑流出,受傷後他的身體又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戰鬥,這更加重了他身體的創傷。

「我還死不了。你呢?你怎麼樣了?」列維加看著卡魯斯,苦笑著問道。他也開始釋放出魔法來治療自己的傷口,畢竟光明魔法對創傷有特殊的效果。

「還好,只是覺得很累,這些騎兵很強。」這就是卡魯斯的感覺。那些騎兵讓他的心升騰的是異樣的感覺,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很疲憊。

「嗯,訓練有素。所以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什麼?算了,反正他們走了,也不去想那麼多了。」

列維加有種奇怪的感覺,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他曾經戰鬥過,但是這些戰鬥力極強的騎兵給了他強烈的印象。一支部隊反映了主帥的性格特徵,而這些騎兵的堅毅和極強的戰鬥力讓他心中突然翻騰起來。一支為殘暴領主而效命的軍隊是絕不會這樣強悍的,那麼這一切的錯誤都出在哪裡呢?難道說他殺錯人了?

沉默間,列維加用長袍的邊角抹了抹額頭的血跡,炙熱的空氣包裹著他,讓他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覺。

卡魯斯也靠在巖壁之上,炙熱的空氣確實讓人感覺很不好。他的手臂上也有些劃傷,點點血跡還不是很嚴重,但是身體卻有著空虛的感覺,剛才的戰鬥實在是消耗他太多的力量了。

「你以後準備怎麼辦?他們走了還會再來的。」看著遠方,卡魯斯突然提出了列維加最為擔憂的事情。

「說句實話,我不知道。可能先去探察這支部隊吧!這支部隊一定有什麼秘密。」列維加緩緩的站了起來,他的目光望向了剛才的戰場,依舊是那種微微半閉的目光。

「如果一個人能知道以後的道路,那生命的目的又是什麼?在我看來,生命最輝煌的就是過程,唯有過程才是最燦爛和讓人激動的,而結果只不過是一個終點。到了終點,一切就是結束了。」

列維加似乎感觸很深,他吐出了這好像很難被理解的話語,淡淡的聲音接著傳來了,有些虛弱。

「我所做的事情如果能讓這一切平息,那我就在這裡修一座教堂;如果不能平息,那我就是叛亂。所以我也不知道未來是什麼,走一步算一步吧!畢竟光明神的教義是拯救更多的生命,我總是要做點什麼的,只是希望不要給這些普通人帶來更大的災難吧!」

列維加突然伸出了手。巖壁間刮起的是微風,他似乎在默默的感受這風的流動。

「風很緩慢,卻沒有停息過。我的未來就隨風飄散吧!你呢?你準備去哪裡?」列維加握緊了拳頭。

「去格納達帝國的黃金龍城列克坦。」卡魯斯的回答沒有猶豫,看來這件事他已經考慮了很久。

「列克坦!」列維加默默的重複了這句話,說道:「還有一個人現在應該在列克坦。」

「誰?」

「聖殿騎士克裡斯。」列維加緩緩答道。

「克裡斯,他?」卡魯斯神情猶豫了一下,苦笑道:「看來戰鬥不可避免了。」

克裡斯這個名字深深的刻在卡魯斯的心中,那個聖殿騎士,他在列克坦嗎?

「我看也不一定,也許你們不會選擇戰鬥,他的脾氣很好的。」列維加微微的笑道。他非常瞭解克裡斯,那是深入骨髓的瞭解。

「還記得我們以前的戰鬥嗎?當時我們四個人在一起,所以做任何事情都顯得受到約束和顧慮,那時與你的戰鬥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如果我們都是一個人,就好像我現在孤單一人,那結果可能就不一樣了。如果你是一個好人,也許我們還會成為朋友。」

列維加的話語很輕鬆,似乎說的是事實。

「什麼意思?」卡魯斯好像還沒有完全理解列維加的意思。

聽到卡魯斯的疑問,列維加微微的沉吟了片刻,問了一個問題,很簡單的問題。

「你知道對於他們而言,什麼才是光明嗎?」

卡魯斯迷茫的搖了搖頭,有些奇怪,他不明白列維加為什麼會說這些。光明?難道光明對這些守護光明的人還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在我們四人之中,力量最強的是克裡斯,但是心理最脆弱的也是他。他有一個深愛的女人,但是這個女人與他地位懸殊,而且最麻煩的是她的身體虛弱。也許對克裡斯來說,光明就是這個女人的病能完全治好。」

「而亞爾斯,他最大的光明就是訓練出一支自己的軍隊,他的生命其實是屬於戰場,單獨的戰鬥並不是他所喜愛的,唯有千軍萬馬的廝殺才能讓他真正的力量爆發。而他現在已經有機會在北方訓練出一支屬於自己的軍隊了。」

「特亞,他是唯一還留在聖殿的聖殿騎士,他在追求力量,我也不知道他最後能到達何種程度的強大,而且他可能是我們之中最虔誠的,是對於力量的虔誠,這就是他的光明。」

「而曾經的聖殿騎士恩克達,我倒覺得他的宿命是最沉重的,要背負著王位的命運。他不喜歡說話,也不喜歡聽別人說話,對於我來說,他很沉默、神秘,光明對他來說,也許就是奪回自己失去的東西。」

說到這裡,列維加輕輕的把光明之杖斜放在身邊,好像有股力量湧了上來。

「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而我的光明就是幫助更多的人。如果你是一個好的亡靈法師,我相信他們都不會那麼偏激,非要與你戰鬥的,畢竟我們都是年輕人,不像老人那般頑固。」

「在我看來,力量是沒有好與壞的,即使擁有光明的力量,還是有很多是邪惡的靈魂。而你的亡靈力量,我相信它不是邪惡的,因為我相信的是你,而不是亡靈力量。好吧!你的光明是什麼?現在的光明是什麼?」

聽著列維加的話,卡魯斯的心顯得很激動,他彷彿突然明白了自己的未來。這些聖殿騎士都是守護光明的支柱,但是他們仍舊有自己的目標。而他的宿命就是回到那虛無縹緲的故鄉。是這宿命迷茫了自己的雙眼嗎?他的光明,他的光明是他真真實實的,是自己的光明,他要尋找到他自己。突然,卡魯斯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列維加,謝謝你,我現在要去做一件事情。你說的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光明,我要去追求自己的光明。」卡魯斯似乎顯得非常的衝動,甚至現在就想出發了。

「等等,拿著這個。」

「這是什麼?」卡魯斯看著列維加的手。

那是一個白色的圖案、銀製的圖章,上面的雕刻很精細,微微閃爍著美麗的光輝。

「這是光明的印記,願它能夠保佑你。其實我也沒有其他的願望,只希望你能成為一個好人,一個好的亡靈法師。」

「亡靈法師?還是好的亡靈法師?」卡魯斯苦笑了一下,反問道。這笑容很是勉強,好像有嘲笑的意味。

「你為什麼相信我會是一個好的亡靈法師?」

看著卡魯斯,光明聖祭司突然閉上了眼睛,他斜靠巖壁,緩緩的說道:「感覺!」這樣的姿勢讓他虛弱的身體好了很多。

「感覺?」卡魯斯的重複帶著疑問。

「是的!人呢,有時候很奇怪,有些人見了一面,他便讓你有種相信他的感覺;而有些人,你便是天天看見,不相信還是不相信。也許這就是感覺吧!而你,我覺得你就是那種只見一面就可以相信的人。」

列維加的臉上傳來了笑容,續道:「我的感覺告訴我,我可以相信你。」

卡魯斯的眼眶微微的有些紅了。眼前的這個人帶給他的心靈震動很強烈,幾乎無法抑止,他的手也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謝謝你,我確實要去追求自己的光明了。」

卡魯斯的眼光變得明亮了,這已經被列維加看在眼中,激動的心。

列維加的笑容很燦爛,他的眼眸中深深印入了卡魯斯的影子。其實,光明聖祭司才是最善良的人,連亡靈法師都可以包容,那才是真正可以包容一切的人。現在他的生命歷程也開始了。

「走吧!我也不能送你了。我的傷不礙事,休息一下就好了。雖然不知道你要去做什麼,但是我還是想祝福你,去追求自己的光明。」列維加給了卡魯斯很堅定的信念。

卡魯斯拍了拍列維加的肩膀,他的表情很平靜,露出的是信任的目光。

「好吧!如果你這裡一切都平息了,那就到黃金龍城來找我。」

風中傳來了卡魯斯的聲音,火焰伴隨著他的身體飛翔在空中。這火焰翅膀的新力量將伴隨著卡魯斯開始他生命中一次又一次的歷程。

黃金龍城,列克坦。
xiaoiii 發表於 2018-11-4 17:01
第十一章 灰鷹的眼眸

傍晚的風極其的涼,天空甚至刮起了雪白的雪花。飄散的白雪伴隨著越來越強烈的寒風,席捲了大地上的一切。

奔踏在雪地的馬蹄聲傳來了,是沙沙的聲音。一個人騎在馬上,眺望了遠方一眼。白色的雪景中,銀色的盔甲在落日的輝光下顯得極其耀眼。他看著遠方,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雪花飄落在臉上,瞬間融化了。

大地上留下了無數的腳印,這沙沙的聲音在大地上迴盪不絕,與呼嘯的風形成了肅殺的風景。銅色的盔甲、通紅的臉龐,一支軍隊正在雪地上行進著。

相對於整個大陸的炙熱夏季,這裡是荒涼的北方,寒冷對這裡來說只是最普通的天氣,高聳的山地被一片白色籠罩了。

「看來這裡很適合訓練軍隊。」一個聲音傳來了。那人聳了聳肩,抖掉厚積在銀色盔甲上的雪花,他躍下了馬,踏上了堅實的地面。這身盔甲在落日下顯現出一個醒目的圖案,那是聖殿的標誌。

「殿下,你這是何苦呢?跑到這冰天雪地來受這苦日子。」又一個聲音傳來,帶著焦急,那並不是一張屬於戰士的堅毅的臉。

「好了,辛格,不要再叫我什麼殿下了。我現在是聖殿騎士,是新組建的雪狼軍團的軍團長。現在終於好了,終於實現自己的夢想了。」

說話的人是聖殿騎士亞爾斯。能成為聖殿騎士的,都是極其顯赫的身分,他便是克木特王國的皇太子──聖殿與世俗力量的緊密結合。

「亞爾斯殿下,為什麼要在這裡組建軍團?您是皇太子,克木特王國內這麼多軍團,為什麼要辛辛苦苦的在此組建一支全新的軍團呢?」黑暗的鎧甲,在亞爾斯身旁的人說話了,帶著勸阻的味道。

「邁迪薩,還是不要叫我什麼殿下好了。」亞爾斯搖了搖頭,顯然他對這個皇太子的稱呼不是很喜歡。

「其實,人生最美妙的過程在於創造。你想想,如果你能親手創造一支最強大的軍團,那種感覺才是最美妙的。而我之所以在這裡創建一支全新的軍團,也是基於這種考慮。內陸的軍團太久沒有戰鬥了,我並不想去指揮一支腐朽的軍團。這裡與獸族交界,能在這裡生存的人,都能忍受嚴寒和艱苦的生活,況且他們天生就是很好的獵人和戰士,所以我選擇在這裡組建軍團。」

亞爾斯緩緩的說道,白色的霧氣很快在他口中化出,寒冷便是這裡的一切。

「邁迪薩,說到這裡,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了,希望你能認真回答。你們家族是世代統帥軍隊,相信這一點你應該非常的明白。」

「您請問,我一定知無不言。」畢恭畢敬的表情。邁迪薩的家族世代便是軍事世家,沒有比他更好的年輕統領,也許這就是他被派到亞爾斯身邊的原因。

「那好。我問你,一支軍隊最重要的是什麼?」

被稱為邁迪薩的年輕騎士略微思考了一下。現在他是亞爾斯的副官,也是一個相當年輕的人。名義上這是一支屬於聖殿的軍團,但是實際上這是依靠克木特王國的力量才組建起來的。好在現在整個大陸都在與獸族、魔族的戰鬥中擴軍備戰,所以這樣一支建立在別的國家的軍團並沒有受到當地的反對。邁迪薩是克木特王國傑出的年輕軍官,這次被派到亞爾斯身邊來輔佐他。

「一支軍隊最重要的是士氣。我覺得士氣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些士兵要明白自己這樣戰鬥是為了什麼。」邁迪薩說道。

「說的好啊!這裡的居民世代經常受到獸族的侵襲,所以他們對獸族都懷有刻骨銘心的仇恨,用當地人組建軍團是最好不過了。」亞爾斯緩緩的說道。

「好了,你的回答我很滿意。我再問你,如果你統帥人類軍團與獸族戰鬥,需要深入獸族腹地,你將怎麼做?」

「這點……」邁迪薩略微沉吟了一下,這個問題很難回答,需要很長的時間來考慮。

「人類軍團的長處在於數量與正面決戰,而獸族的領地大部分是森林和荒地,並不利於正面決戰,而且獸族的機動力很強,如果我們貿然進入,很容易被分割包圍,各個擊破。如果我是人類統帥,那我就穩紮穩打,不斷修建堅固的城堡侵入獸族領地,那樣持久的消耗下去應該會有結果。」邁迪薩說道。

「想法很好。」亞爾斯拍了拍身上的積雪,但是他的表情仍舊保持著冷漠,顯然他對這個回答並不十分滿意。

「只是不知道你這個方法要修建多少個堡壘?需要多少年才能完成?而且堡壘多了,力量分散,早晚還是會被各個擊破的。」亞爾斯的語氣很快轉變了,帶著某種疑問看著邁迪薩。

「其實我也知道這個方法有這些弱點,但是如果要深入其他種族的領地作戰,這樣就不是那麼簡單了。不過殿下好像已經有想法了。」邁迪薩說道。

「如果我是人類統帥,那我就全軍深入。」亞爾斯激動而奮進的回答。

「全軍深入!」邁迪薩顯然感覺很詫異。全軍深入,那是死路啊!

亞爾斯的聲音很快再次傳來了,快捷的道:「全軍深入是危局。如果我是獸族統帥,當避實擊虛,利用本身領地的優勢來隔斷人類軍團的補給,把所有能補給的一切都斷絕。等到人類軍團精疲力竭時,便是勝利之時。所以我的目標便是阿萊度。」

「阿萊度,獸族王城。」邁迪薩似乎若有所思,又有些驚訝的說道。

「不錯,王城阿萊度。獸族不似人類,把祖先的榮譽看的比什麼都重要,那麼他們將被迫背水一戰,決戰將在去王城的路上展開。如果戰鬥展開,你如何保證全殲獸族軍團?」亞爾斯又問道。

「很難保證。他們的機動力比我們強,而且在獸族的領地上,他們占有地利。我相信在戰爭不利的情況下他們會撤退,但是地形我們不熟悉,所以不應該展開大規模的追擊。因為在歷次戰爭中,獸族會很容易在潰敗後迅速再次集結。」邁迪薩說道。

「是啊!」亞爾斯露出了笑容,他揮了揮手,續道:「所以我們應該集中全部軍力,猛攻獸族統帥所在地的方向,總不能戰鬥還沒有打完,統帥就被消滅了。所以戰鬥的主動權在我們手中,讓他們跑都跑不了。好了,說了這麼多,也是該進軍的時候了。告訴全軍,改變目標,向阿萊度方向前進。」亞爾斯下達了命令。

「向獸族領地前進,你瘋了嗎?」顫抖的聲音傳來。因為極度的驚訝,邁迪薩很顯然驚慌失措了。即使再堅定的指揮官,在這種情況下都無法保持冷靜。

新組建的軍團沒有任何其他軍團的配合,要孤軍深入獸族領地,亞爾斯他瘋了嗎?還是對自己的力量保持了強烈的信心,過於瘋狂的信心。

「邁迪薩,我只是命令軍團向阿萊度方向前進,這並不是意味著戰鬥,我也根本沒有自大到能以這樣一支軍團去深入獸族的領地。走吧!我最需要的是戰鬥的慾望。」

亞爾斯抬頭望向了天空,一隻灰鷹從半空降下了,猶如雪白天空中的一抹灰色。牠很快降在亞爾斯的肩上,一張白色的布條被取下了。

「催的真急,穿著這冰冷的鎧甲在雪地裡行軍真難受,是不是?邁迪薩,好了,走吧!我們的戰鬥即將展開了,先讓我們開始一場瘋狂的進軍吧!」

微微可怕的笑容,亞爾斯,這個活在戰場上的男人露出了笑容。他的目光望向了西南方,那裡是一片人類的領地。


幾天後,在一片荒蕪的土地上,裊裊炊煙揚起了,一張笑臉望向了這個大地,那是光明聖祭司列維加的笑臉。

他正帶領著這裡的人民播種著希望,雖然一切都顯得很是雜亂,但是希望卻一直在這荒蕪之地上延伸著。

「你啊!闖了這麼大的禍,你準備怎麼收拾呢?」

蒼老的聲音突然在列維加身後傳來了,無聲無息的,讓列維加猛然轉過了頭。

「導師,是您!」很快的,列維加笑了起來。他面對的是他的導師枷牧爾。枷牧爾的突然出現讓他很激動,彷彿有了某種依靠或者某種傾訴的對象。

「是我,看來你長大了。你在這裡做了這些,看來是很難收拾了。」嘆息的聲音從枷牧爾的口中傳來,更多的是種憐憫的口氣。

「您怎麼來了?」列維加說這話的時候顯得底氣不是很足,他的目光甚至不敢直對他的導師。

「你在這裡做的事情已經傳開了,你說我還能安靜的坐在聖殿嗎?」

「導師,我做錯了嗎?光明的意義就是在於拯救世間的眾人,我難道做錯了嗎?」列維加緊張的看著枷牧爾,他的話語帶著辯解的意味。在他的心中對導師有著強烈的信任感,他唯一最信賴就是他的導師。

「你沒有做錯,也許是我們太老了,年輕人沒有顧慮,而我們的顧慮卻很多。你走吧!這裡交給我了。」枷牧爾愛撫的拍了拍列維加的肩膀,憐愛加感動。枷牧爾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了,一切都被他輕描淡寫地掩飾過去,而他的眼中也望向了遠方的一切。也許列維加是真真正正的長大了。

「導師,真的可以嗎?這裡。」列維加的話語很快再次傳來了。

「你放心,這裡的一切我都會安排妥善的,也許那些人你沒殺錯,把我給你的衣服拿來。」

顯得非常猶豫的表情就掛在列維加的臉上,他有點不相信自己導師的話語,似乎察覺了什麼。他殺了這裡的領主,而自己的導師必將背負很沉重的壓力。

很快的,那件莊重的聖殿長袍被列維加拿來了。枷牧爾隨即撕開了衣袖的位置,拿出了一樣黑色的物品。

「導師,這是什麼?我穿這衣服這麼久,都沒有察覺到這東西……黑色的卡片。」列維加看著那東西說道,那是一張黑暗得彷彿透著無限詭異的卡片。

「這就是我們光明聖祭司的秘密,傳說裡面封印著光明的敵人──邪惡的力量。至於這力量到底是什麼,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不是想要力量嗎?」枷牧爾的神情很是莊重,他全部的精神全部聚集在這張小小的卡片之上。

「難道導師要我使用這力量?」列維加的聲音有些顫抖。

「其實在我看來,力量是無所謂光明與黑暗的。你如果覺得需要,就拿著這被封印的力量吧!其實如何打開這力量可能沒有人知道了,你就好好保管吧!」

枷牧爾鄭重的把這卡片交給了列維加,一併交給他的還有一張白色的布條。

「這是……」看著這白色的布條,列維加猶豫了一下,他的表情很複雜。

「這件事我不管,你自己看著辦吧!想走?想留?你自己來決定,我不干涉你。」

列維加似乎猶豫了很久,他的眼睛緊盯著這張布條上的文字,表情傳遞著他的情感,有些衝動又有些猶豫。終於,他的決定緩緩脫口而出了。

「我想走,畢竟我還是原來的我。」

說完這些,列維加閉上了眼睛,他突然跪倒在枷牧爾的面前。

「導師,請您一定要幫助這些人,我怕奧萊公國的軍隊會對這裡展開報復。」

看著眼前的列維加,枷牧爾也半蹲下來。他不想拒絕,也根本無法拒絕列維加的要求,面對這個孩子,他很難訓斥。光明,也許這孩子心中的光明才是真正純潔的光明。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目標,而這個孩子的目標也許就是最脆弱、最難實現的。

「孩子,你什麼都好,就是太軟弱、太善良了,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你走吧!也許這一次你會學到堅強,我會在這裡處理一切的。」枷牧爾的眼中濕潤了,有些模糊。

「導師,難道您支持我去嗎?」

「是的。列維加,你要記住,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只有你自己的選擇才是選擇。所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不是我要你去,而是你自己要去。」

枷牧爾說了這最後的一句話,這最後一句要列維加相信自己選擇的話語。也許在枷牧爾的生命歷程中,他選擇過錯誤,但是他不希望列維加再次選擇錯誤的道路了,這是老人的沉重囑託。

再多的言語都無法表達兩人此刻的心情,導師與徒弟。那天晚上,列維加披上了行裝,目標是西方。

星星的光輝緩緩升了起來,空中開始刮起了微微的涼風。夏季即將結束了,迎接他的將是落葉飄零的日子。
xiaoiii 發表於 2018-11-4 20:44
第十二章 扭曲的命運

灰色羽毛的灰鷹翱翔在高空之中,遠方的天空被一片耀眼的白光所籠罩了,牠開始筆直的向下俯衝。眼眸中,映出了輝煌的建築,莊嚴而龐大。在陽光下,整個建築彷彿都在表面鍍了層金色的光輝。

竹葉飄零,整片竹林發出沙沙的聲音,強烈的狂風席捲過整個大地,一片片竹葉宛如利箭般發出了破空的呼嘯聲。

隱約之中,一個身影不斷穿梭在茂密的竹林之中,他的長劍似乎一直指向了一個方向,長劍上反射出的光線把一雙眼睛映射得更加清晰。

風的方向開始飄忽不定,長劍突然停下了,微微的嘆息聲傳來。

「看來我還是無法靜下心來。」自言自語的聲音。一雙眼眸望向了那輝煌的建築,聖殿山上的聖殿。而他,就是聖殿騎士特亞。

特亞默默的把長劍插入劍鞘,眉間似乎有無限心事。突然,一聲淒厲的嘶鳴聲傳入了他的耳中,快速的影子劃過了他黑色的眼眸。

微微的笑容中,他伸出了右手,翅膀撲翅的聲音傳來了。灰鷹停留在他的肩膀上,靜靜的梳理著羽毛,一張白色的布條被他取下了。

陽光有些刺眼,而這布條似乎比陽光還要刺眼。

「走吧!」特亞放飛了灰鷹,他默默的閉上了眼睛,沉默了許久。

最後的一絲笑容消失了,他淡淡的咬緊了自己的嘴唇,而後消失在這片竹林之中。

靜靜的,靜得可怕,也許一場可怕的風暴就要開始了。


「你終於回來了。」一張冷漠的臉望向了天空,他遙望著天空的灰鷹,沒有笑容,沒有悲傷,就宛如一幅冰冷的畫卷。

灰鷹劃過天空落下了。

他是曾經的聖殿騎士恩克達,而他此時正穿著整潔的華麗服裝。轉過身體,在他的身前是宛如無邊無際的長廊、高聳的宮殿、華麗的牆壁,一切都是那般的美麗,但是這一切都沒有改變他那張冷漠的臉。

穿越了層層衛兵守衛的宮門後,他最終來到了一座華麗的宮殿前。微微的嘆息聲傳來了,他彷彿身負千斤般的推開了禁閉的大門。

房間很華麗,銀白色的牆壁宛如薄霧的白紗,紅紅的燭火異常的明亮。但是房間中卻透出靜靜的味道,是種很冰涼的感覺。

「妳這樣不吃不喝我也很難過,那些僕人都被妳趕走了嗎?」恩克達開口了,說話的聲音很輕,帶著勸慰的口氣,似乎怕刺激眼前的這個人。

藍色的衣裳,消瘦的臉龐,但還是不能掩蓋女孩的美麗與堅毅。蘭若雅,她的眉目間是股淡淡的無言,憂傷的無言。

「哥哥,我只是有點難受,吃不下去。」聲音很虛弱,有些沙啞。

「吃不下也要吃!事情發生了改變,那個篡奪王位的叔叔克伯塔,他可能派他的替身來參加妳的婚禮,大概是他察覺了點什麼。」

恩克達的話語頓了頓,他很快改變了語氣,帶著些許婉轉,也許他突然發覺了什麼。他說的話,對於他的妹妹來說,一切都是不重要的。

「我知道妳恨我,恨我狠心要妳遵從克伯塔的意願嫁給布特斯那個廢物,不過我妹妹是何等人?放心,一切都會改變。」

恩克達說話的時候很慢、很冷靜,他的感覺一直沒有離開外面。此刻,他非常瞭解,有很多人正監視著這個房屋,這個死氣沉沉的房屋。

「能改變嗎?你能帶我走嗎?」蘭若雅默默推開了窗戶。

外面的宮殿重重疊疊,巡邏的衛兵綿延不絕,這裡就是牢籠中的牢籠。此刻,留在蘭若雅臉上的是苦澀的笑容,她似乎在告訴她的哥哥,這是可能的嗎?

恩克達的目光略微掃過了窗外,那彷彿無邊無際的窗外。

「妳錯了。蘭若雅,妳以為我讓妳在這裡是借助格納達帝國的力量嗎?那妳錯了,我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所有人都是牆頭草,風往那邊吹就倒向哪邊,誰也不可以依靠。特別是像格納達帝國這樣貪婪的國家,我可不想引狼入室。」

恩克達說話的時候很堅定,他非常瞭解歷史,如果把妹妹嫁給格納達帝國的王太子,借助格納達帝國的力量來推翻他叔叔在迪若亞的統治,那只不過是一個現代版的引狼入室的故事罷了。

「那哥哥你的意思是什麼?」蘭若雅的話語很慢很慢。她現在才發現,她還非常不瞭解自己的哥哥。

「我需要妳在這裡麻痺他的判斷,而且我需要時間。明天我就要回去了,回去取回我們的王位,一切只能讓命運來決定。相信我,所有事都安排好了,克伯塔的王位就好像沒有根基的宮殿,只要妳一推它,它就會像朽木那樣徹底崩潰。」

恩克達握住了蘭若雅的肩膀,他的眼神有些可怕,甚至有些殘忍,曾經的聖殿騎士,他的可怕已經隱藏太久了。

「蘭若雅,妳是我妹妹,是我唯一的妹妹,從小我們就相依為命。妳要相信我,妳的未來是光明。現在我是不能帶走妳的,但有一個人絕對能帶妳走。」

「帶我走,誰?」蘭若雅有些吃驚,吃驚於哥哥的話語。難道有什麼人比她哥哥──這曾經的聖殿騎士還要可怕嗎?

「卡魯斯!」恩克達終於慢慢吐出了這個名字,他的表情依舊是冷漠。

「他!哥哥,我們什麼都不要了,你帶我走好不好?哥哥。」輕輕的淚滴,輕輕的哭泣,蘭若雅的淚水宛如泉水般滴落。讓卡魯斯面對一個國家的力量,那是死亡之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對抗一個國家的力量。

蘭若雅的心很軟弱,也許是天生的性格,她沒有像她哥哥那樣隱藏了自己的內心,也沒有卡魯斯那樣不斷在逆境中前進的決心。她所擁有的,只有無盡的孤單與無助。

恩克達沒有動搖,他看著哭泣的蘭若雅問了一個問題,一個可能讓她安心的問題。

「蘭若雅,哥哥不能給妳任何承諾,但是我希望妳回答一個問題。妳對卡魯斯到底是什麼感覺?這點非常的重要。」

「感覺?」蘭若雅的淚水滴落的更多了,她哭泣的說道:「從小到大,沒有人關心過我,甚至哥哥你也很少關心我。本來我早已經是個將要面對死亡的人了,是卡魯斯救了我,是他給我繼續活下去的希望。哥哥,我不希望你把他拖進來,就讓一切痛苦由我們來承擔好不好?」

蘭若雅的哭泣似乎沒有讓恩克達那顆堅若磐石的心有任何的動搖,他的眼睛閉上了,默默的向前走了幾步,很靜、很靜。

恩克達,他非常的冷血,即使面對自己的妹妹,他的血依然很冷,這也是對自己的殘酷。他默默的堅定了自己的決心,他無法面對妹妹的淚水,而且他何嘗不知道蘭若雅的痛苦。選擇對他來說就是錐心的感覺,冷酷的決心對他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那一日,黑夜來臨了,死亡伴隨著星星的隕落墜落在大地;生命消失了,鮮血在流淌,大地的顏色由綠色變成了灰色,又由灰色染成了黑色及血紅的顏色。地獄的大門打開了,一切的一切慢慢歸於沉寂。死亡吞噬了所有、所有,這所有的一切將延續到永遠、永遠。」

「這是?」聽著哥哥的話語,蘭若雅非常的吃驚,她甚至不敢相信這樣灰冷的話語出自她哥哥的口中。

「這是古代亡靈軍團毀滅人類之都的情景,死亡的詩句。卡魯斯身上蘊涵著死亡的力量,他似乎一直被什麼限制著,所以我希望由妳激發他死亡的力量。」

「哥哥,你不能這樣!」蘭若雅的表情已經變得非常激動,她沙啞的聲音變得尖銳了。

「妹妹,我知道我很自私,這次也一樣。即使這次宿命告訴我,我是打開地獄的惡魔,我也在所不惜。但是我相信,卡魯斯的宿命就是亡靈軍團的宿命。他的出現代表著什麼我不知道,我只希望妳能好好活下去,就讓我和妳,還有卡魯斯與命運之神賭一場。」

「哥哥!」蘭若雅的聲音沙啞了。

「我是不是很沒用?我不能保護自己的妹妹,而要別人保護妳。」

恩克達的話語很平靜,卻有著比利箭還要痛苦的自責。

「蘭若雅,未來的繩索在哪裡我也不知道,我把妳的命運寄託在卡魯斯的身上,這是我唯一能做的;而他,我相信是與妳的宿命捆綁在一起的。」

「蘭若雅!」恩克達再次按住了妹妹的肩膀,他只說了一句話,一句很淡的話語。

「在嘆息森林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卡魯斯會來拯救妳的,所以妳要等著他來。我相信他一定會來的,為了那樹下的承諾。」

恩克達在隱藏著自己的感情,他轉過了身體。

「好了,妹妹,妳保重了,命運是可以被改變的,妳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大門陡然顫抖了幾下,恩克達消失了,消失的很匆忙,只留下了蘭若雅,那個被命運捆綁的女孩。


風輕輕的蕩過,潔白的地面上,恩克達邁出了腳步。他的長劍陡然拔出了,藍色的光輝伴隨著強烈的鬥氣,捲起修剪得異常整潔的花草,長劍斷裂的聲音不斷傳來。

「我最討厭別人偷偷摸摸見不得光。」強烈的鬥氣捲過,風中飄散著碎裂的樹葉。

恩克達已經走遠了,而這裡只留下了幾個試圖監視他的人在發呆,臉上全是面對著斷劍而顫慄的表情。

恩克達,即使他已經被剝奪了聖殿騎士的稱號,但是他還是一個可以扭曲命運的男人。


黃金龍城,列克坦。

卡魯斯看了一眼前面高聳的城牆後,終於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苦笑。這個他父親曾經生活過的城市,他現在終於來到這裡了。

長袍嚴嚴實實的包裹住了卡魯斯。可能是列克坦要迎接一場華麗皇家婚禮的原因,喜慶的氣氛很濃烈,檢查也很鬆懈,士兵們懶洋洋的斜靠在城牆邊看著來往的行人。

而此刻,大陸最危險的人、被聖殿通緝的人──卡魯斯就這樣順利的伴隨著人流進入了列克坦。

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流,但是卡魯斯卻走的很快,不知道目的的行走。

穿行在人流中,不知道為什麼,卡魯斯沒有一絲激動,此刻迴繞在他心頭的是父親最後的表情。這個城市,彷彿帶給卡魯斯的是一種痛苦的感覺。

「哎!」卡魯斯默默的嘆了口氣。

空氣有些令人窒息的感覺,他感到有些盲目。現在該做些什麼呢?一切都好像毫無頭緒,而他來到這裡是為了一個承諾,對蘭若雅的承諾,這個承諾彷彿就是壓在他心口的石頭。對於蘭若雅,他的感覺是有些心痛,又有些淡淡的憂傷,那個女孩的容貌彷彿就一直印在他的腦海中。

想著樹下的承諾,他默默看了自己的手。

「在想什麼?」一句話突然打斷了卡魯斯的聯想,恩克達出現在他的面前。

有些唐突,恩克達就好像在等待著卡魯斯出現似的。

「是你!」卡魯斯的表情有些奇怪。

恩克達的笑容有些勉強,他的目光移向了卡魯斯。

「跟我來,你一進城,我派的人便發現了,大熱天很少有人穿的這麼嚴實。你現在已經是全大陸有名的人了,這樣亂闖很危險的。」


一座很樸素的房屋中,空氣有些熱,地面上灑了些涼水,卡魯斯和恩克達面對面的坐下了。

「你是來實現對我妹妹的承諾嗎?但是她是希望你來,又怕你來。」恩克達很快的說話了,他正面對著卡魯斯。

「為什麼?」

「你見過有人能有對抗一個國家的力量嗎?她怕你的到來是毫無意義的。」恩克達的笑容很苦澀。

「那你呢!你來這裡是為什麼?」卡魯斯反問道,他似乎發覺了一絲異常。

「你忘了嗎?我是勸蘭若雅來到這裡的人。」

這在卡魯斯聽來是非常冷血的話語,彷彿恩克達對自己妹妹的命運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她是你妹妹,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做?讓她做她不喜歡的事情。」卡魯斯在努力保持著自己的情緒。

他發覺似乎一談到蘭若雅,他就彷彿無法抑止自己的激動。對於自己的情緒,他的眼神表現了,有些可怕。

「婚禮在十天後舉行,而四天後,迪若亞的皇帝陛下,我叔叔會來,我不希望蘭若雅的眼淚流乾。」恩克達突然說到這些,完全出乎了卡魯斯的反應。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卡魯斯的感覺很奇怪,恩克達突然把話題轉到這上面。

「如果要救蘭若雅,那四天後就去刺殺來列克坦的迪若亞皇帝,不過那很可能是個冒牌貨。但不管能不能成功,十天之內你就去皇宮把蘭若雅救出來。」

恩克達仍舊保持著冷冷的平靜。

「這是皇宮的地形圖,這是出城的密道圖。」

「你這是做什麼?」卡魯斯還是不瞭解恩克達的意思。

「我很快就會回國,更大的戰鬥在迎接著我,我把妹妹的命運寄託在你的身上了。我現在沒有任何的承諾,你可以選擇接受,也可以拒絕。」恩克達終於抬起了剛才一直盯著兩張圖的眼睛,目光望向了卡魯斯。

「我只想問一句,你為什麼要蘭若雅來到這裡?你很殘酷。」卡魯斯默默的收下了這兩張圖。他默默答應了,身體站了起來,目光有些可怕。

「我需要時間,我不能過早的暴露我的意圖。人生就是這樣,必須在親情與宿命之間選擇,而我選擇了宿命,你說我選擇錯了嗎?」

對於這句話,卡魯斯沒有回答,他也根本不知道怎樣回答。可能面對這一點,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那我應該怎樣做?」卡魯斯終於默默的呼了口氣。他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了,他無法操縱恩克達的行動,但是他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

「沒有一個人的力量能對抗一個國家,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有種人可以,那就是亡靈法師。」

聽到這句話,卡魯斯默默的把手撐在桌子上,他顯得很安靜,而恩克達也推開了房屋的大門。

外面的陽光似乎過於強烈,恩克達抬了抬頭,手握得很緊、很緊,他知道,他選擇了賭,與命運之神的賭博。最後他回頭看了卡魯斯一眼,那個在他眼中蘊涵了無限奇跡的人。

「我從來沒有求過人,但是你例外。」恩克達的話有些微弱,也有些無奈。

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是高估了卡魯斯?還是那本身就是卡魯斯的力量,亡靈的軍團?卡魯斯默默閉上了眼睛。
xiaoiii 發表於 2018-11-4 20:45
第十三章 甦醒的亡靈

「恩克達,你真是沒用!需要別人來拯救自己的妹妹。」恩克達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有些自責的意味。

也許他是在欺騙自己,對於卡魯斯,他有絕對的信心嗎?還是這和他的回去是一樣,一樣是場賭博。但是最後他沒有回頭,身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生為皇家人,死為皇家鬼。生在皇族,就決定了他的一生不可能是平淡的,這也是恩克達和蘭若雅無法逃避的命運。

房屋中,卡魯斯顯得很沉默,他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表情比說話還可怕,那是一種死灰的表情。他的拳頭握得很緊,許久之後他的身體才動了一下。

「亡靈的軍團,死亡的軍團。」可怕的話語。

為了蘭若雅,卡魯斯的瘋狂開始了。

迎接列克坦的還將會是一場美麗的婚禮嗎?也許它迎接的是死亡的到來。


天色很灰暗,雲朵彷彿堆滿了天空。無限的黑暗,連月光都被吞噬了。寒冷的風正微微的蕩過小草,地面微微的抖動了。

「地獄的死神啊!請釋放地上亡魂的力量,給我操縱死亡的力量。召喚骷髏!」

一串串陰森的白骨在大地上冒出。面對著眼前這些骷髏,卡魯斯覺得心裡很不舒服,但是他還是努力的在召喚,做著這些最基本的準備工作。

幾道魔法的光輝快速洗過這些白骨,大地再次恢復了平靜。卡魯斯把這些剛剛用魔法淨化過的骷髏兵埋入了大地之中,一切都進行的很艱難。

舉凡皇城都有一個特點,就是人多,做任何事情都很難隱蔽,這一點在皇城列克坦越加的明顯。卡魯斯的魔法過程很難被完全隱蔽,只經過了一天,那鬧鬼的故事便傳遍了全城,這也讓卡魯斯很為難。但是有一點他非常的明白,亡靈軍團遠遠不光是骷髏兵可以充數的,因此他要去一個地方,一個埋沒了亡靈軍團的地方。是他該回去的時候了。

遠處的景象很快在他的眼睛中模糊,他緩緩的吸了口氣,死亡的力量在他的心口湧動。這一去不知道是打開地獄的大門,還是拿起了希望的鑰匙?火紅的顏色燃燒了。

時間還有三天,蘭若雅的叔叔,迪若亞的皇帝就要來了。天空中很快劃過了火紅的顏色,飛翔的鳳凰。卡魯斯正趕往一個地方,研究亡靈魔法的怪魔法師──萊斯的所在地。


有些壓抑,卡魯斯的心情有些糟糕。

一切都沒有改變,一切都是老樣子。灰暗的大地,冷冷的寒風,生命都無法生存的惡劣環境。看著周圍的一切,卡魯斯似乎又回到了與萊斯初次見面的時候。

在無聲無息的穿過黑暗的甬道後,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了。

「是誰不要命了?敢闖進這死亡的墳墓。」

萊斯的聲音再次出現了,有些陰森的話語現在在卡魯斯聽來不是害怕,而是有些刺耳。

「是我,卡魯斯。」無力的回答。

光芒很快照向了四周,依舊是那種有些詭異的光芒。萊斯還是老樣子,沒有絲毫的改變,依舊是那種給人怪怪的感覺。

「卡魯斯!對了,你到哪裡去了?消失在嘆息森林中,我還以為你被那些巨龍吃了呢!」

「好了,我找你不是為了這些。我這次來是要喚醒這些亡靈,也許該是亡靈軍團重新在世界上出現的時候了。」卡魯斯的回答很是堅定,彷彿沒有任何談論的必要。

「亡靈軍團?」萊斯似乎吃了一驚。眼前的卡魯斯突然變得成熟了很多,也可怕的多。

「我想請你幫我,你願不願意?」卡魯斯的話語有些沙啞,也有些疲勞。

可能是太過睏倦的原因,他的表情看起來並不是那麼有精神,但是他心中的力量,那潛在的信念卻非常的強烈,就有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必將吞噬一切的一切。

「現在就要開始嗎?」萊斯似乎看出了卡魯斯的焦急。

「是的,馬上。」卡魯斯的目光望向了四周。

「好吧!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告訴我你要做什麼?」

「我要與格納達帝國的軍隊戰鬥。」非常簡短的話語,卡魯斯徑直走向了黑暗的深處。

萊斯面對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那匆忙的卡魯斯。

「來,幫我用魔法把這個死亡騎士禁錮住。」一點也沒得商量的語氣,甚至沒有徵得萊斯的同意,卡魯斯就開始了。而在他的眼前就是死亡的軍團,大批的死亡騎士、骨龍、骷髏兵,正隨意的散落在四周。

這就是死亡的國度。站在這黑暗之中,任何人心頭都會有一種冷冷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彷彿用一雙手在觸摸著你的背後,根本分不清眼前和心中的恐懼。幻覺在麻痺著頭腦,就連這裡的主人萊斯,也很少來到這裡。在這完全的死亡國度,只有死亡的人才完全適合這裡。

「看來我是必須幫助你了。」

萊斯這時候顯得很隨和,但是他話還沒說完,卡魯斯便很快邁向了深處,一切都顯得過於匆忙。

「是你在等我嗎?」卡魯斯默默的聲音傳來了。

在萊斯的眼中,突然發生了可怕的事情。紫色的死亡光芒閃現,大地彷彿在顫抖,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那頭可怕的屍龍再次甦醒了。血紅色的眼眸中放射出死亡的光輝,可怕的氣息在迴繞。萊斯的腳步不禁退後了一步。

「看來需要很長的時間。」萊斯眼前的景象再次被卡魯斯的話語所打斷。

現在的卡魯斯就彷彿深陷其中,在自言自語的人,萊斯就這樣看著他到處穿梭。

這是萊斯的家,而此時的情況萊斯卻更像是一個客人似的,一切對於他來說過於陌生;而卡魯斯卻彷彿是這裡的主人,死亡的主人。

死亡的光輝很快蕩漾開來了。

那是一種紫色的光輝,很難說是卡魯斯釋放出的,還是自他手中天然揮出的。那些死氣沉沉的死亡騎士在接觸到這種光輝後,很快便發生了微微的顫抖,紅色的眼眸很快的閃爍,彷彿擁有了很詭異的生命似的。

「喂,卡魯斯。」萊斯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幫我把這些死亡騎士分類一下,復活和依舊沉睡的分開。」卡魯斯依舊沒有回頭,他的精神彷彿完全被這眼前的一切所吸引了,死亡的力量在不斷釋放著。

「喂,這是我的地盤,你在這裡做的一切還沒有徵得我的同意。」萊斯不斷跟在卡魯斯的後面發著牢騷,這很快讓卡魯斯回過了頭。

瞬間的視覺衝擊,萊斯默默的退後了一步,他喃喃的說道:「沒什麼,你繼續吧!」

此時的卡魯斯依舊沒有改變,但是有一點他改變了,那是一種死亡的眼眸,紫色的眼眸。面對著這眼眸,萊斯甚至感到了比死亡更可怕的力量,吞噬死亡的黑暗。眼前的卡魯斯不像是一個人,彷彿是一個傳說中真正的亡靈法師。

一陣陣亡靈的魔法光輝和詠唱的咒文在迴盪著,死亡軍團正在慢慢的復活。進度進展的並不算快,卡魯斯需要把魔力一個一個的注入死亡騎士的身軀之中。那些死亡的身軀中,黑暗的鎧甲似乎反射出了一絲戰鬥的光輝。


「你是要與格納達帝國的軍隊作戰嗎?你要知道,你是與雙頭黃金龍軍團,還有皇家魔法軍團作戰,是和兩個大陸上最可怕的軍團作戰,你有把握嗎?」

萊斯拍了拍死亡騎士的厚實盔甲,轉過了頭。

「我不知道。若不嘗試,怎麼知道結果是什麼?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的心很空,好像有些失落,談不上害怕。這次我去是為了救人,以後我沒有考慮,也不想考慮。」

卡魯斯斜靠在黑暗的牆壁上。時間是如此的寶貴,在你不經意的時候沒有絲毫值得在意。而此時時間真的很寶貴,卡魯斯花費了很長的時間來恢復這些死亡騎士的戰鬥力,現在他正疲憊的在休息,而目光默默的看著前方,那些死亡的軍團。他的眼神有些呆滯,也許是有無限心事。

月亮的光輝照耀了大地,但是卻照耀不到這無限的黑暗地下。卡魯斯疲憊的撐起了身體。

「好了,我必須走了,希望你能把這一部分甦醒的死亡騎士順利的帶到目的地,我現在還有很重要的事情。」

萊斯默默的看著這些甦醒的死亡騎士。整個亡靈軍團實在太龐大了,卡魯斯所復活的只是一小部分,不過即使是一小部分,那也絕對是可怕的死亡力量。

兩天了,卡魯斯在這裡待了兩天,萊斯還是答應幫助卡魯斯。一個人的心情真的很難說,萊斯被卡魯斯的執著所感動,還有一段話深深印在他的心中,那段話觸動了他的心弦。

「我瞭解她的心情。有時候面對世界,你就好像感覺整個世界拋棄了自己。我有自己的力量可以依靠,但是她又能依靠什麼?畢竟,只有被世界拋棄的人才能瞭解什麼是痛苦,什麼是深深的孤獨。」

萊斯,同樣是被世界拋棄的人,內心深處的心弦被觸動。這兩天來,他就默默看著卡魯斯的執著。他知道卡魯斯要去拯救一個名叫蘭若雅的女孩,而他也知道在卡魯斯心中,蘭若雅一定有與他一樣的悲哀。那應該是孤單吧!孤單與孤單的共鳴。

現在,站在這整齊排列的死亡騎士行列間,彷彿迎面撲來了歷史的厚重感,萊斯微微的嘆了口氣。

「卡魯斯,你知不知道你擁有了多大的力量?擁有了亡靈軍團,那你就等於擁有了整個世界。」萊斯突然大聲的說道,力量正在他心頭迴繞。

剛邁出腳步的卡魯斯突然停住了。許久,他才說了一段話,一段現在萊斯無法理解的話語。

「亡靈軍團的力量很微小,更加可怕的力量很快就要爆發了,也許那時候才是真正的死亡時刻。」

迎面吹來了點涼風,卡魯斯很快的消失了。空蕩的空間中只留下了萊斯,他嘴角的肌肉牽動了一下。

「更加可怕的力量,真正的死亡時刻。」萊斯默默的重複一遍這段話語。

「卡魯斯,你應該充分利用這力量,那才是男人該做的事情。」萊斯嘆了口氣,他根本還不能瞭解真正可怕的力量,歷史中的力量。當那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刻,也許死亡才真正的來臨。

孤單的卡魯斯,有些可悲,也許亡靈軍團才是他真正的依靠。世界也許非常的複雜,但是對卡魯斯而言,它卻非常的簡單。

整齊的腳步聲很快傳來了,許久以前的噩夢,它又要被釋放出來了嗎?
xiaoiii 發表於 2018-11-4 20:46
第七集 亡靈的禁咒

第一章 黎明的黑暗

天微微亮,清晨的空氣顯得很涼,那是一種滲入骨髓的陰冷,彷彿天空中還隱藏了點什麼,周圍也是非常的安靜。

那是一個很小的院落,房屋旁堆砌著青色的磚石,綠色的藤蔓綿延過屋頂,而卡魯斯正坐在這院落中緊閉著雙眼。他的呼吸很均勻,在他的旁邊,一個普通裝束的人正默默的站立著。

陽光開始慢慢升起了,帶給卡魯斯的是某種越來越近的壓抑,無法抑制的壓抑。

一切都在恩克達的安排之中。在給卡魯斯的圖紙裡,恩克達詳細介紹了卡魯斯的任務和所有能幫助他的人,而眼前這個人,是很普通的情報人──馬科西。

「很快就有消息傳來了,迪若亞的皇家衛隊現在應該在這個位置。」馬科西顯得有些緊張。

雖然他才十五、六歲,但是表現得很簡練,彷彿他進行這種工作已經很久了。在他眼前的地圖詳細的標注了列克坦的地形和各個主要道路。穿著有些破舊的灰色衣服,加上蓬亂的頭髮,這就是馬科西。

「看來你很緊張。」卡魯斯說話的聲音很小,他緊閉的雙眼依舊沒有睜開,背靠的黑色木椅不時發出不規則的聲響,打破了這院落的安靜。卡魯斯好像正閉目養神,但是又有誰能瞭解他的一切呢!窒息的安靜。

「可能有點。」馬科西很誠實,他的表情也暴露了這一點。

「那你做這行多久了?」

「大概一年了。」

「一年了。」卡魯斯幽幽的嘆息道,他彷彿回想起了一年前的自己。一年前的自己在幹什麼呢?還是一個略感孤獨的年輕人嗎?

「那你為什麼會做這個?」卡魯斯默默的問道。他的情緒有些壓抑,也有些緊張,似乎想用對話來釋放自己的緊張。

「起初是因為在走投無路時,碰到了恩克達,所以才開始做情報人的。現在我覺得很刺激,也覺得我可以做好這些,也許我天生就是做這種事情的。」

馬科西漾著天真無邪的微笑。他太小了,也許並不適合做這些,但是卡魯斯並沒有說出來,因為他想到了自己,相對於這個世界,自己也似乎太小了,年輕的心過早的蒼老了。

「恩克達是不是布置了很多像你這樣的人?」

「可能吧!我也不是很清楚。」馬科西的緊張心情似乎開始放輕鬆了,和卡魯斯的交談很是隨和。

看來恩克達準備了很多情報者。同樣是年輕人,都因為過重的宿命而過早的成長了。

「有人來了。」卡魯斯突然打斷了馬科西的述說。

卡魯斯的手往前一揮,紫色的光芒閃爍而出。他的雙眼睜開了,冥神之劍的劍柄似乎也開始顫抖,它彷彿感應到了什麼,卡魯斯要去戰鬥了,要去刺殺迪若亞的皇帝。

「我出去看看。」推門的聲音很快傳來,馬科西的身影已經奔了出去。

卡魯斯默默的站了起來,休息的時間很短暫,從萊斯那裡回來後他一直在這裡靜靜的休息,他不知道迎接他的將是怎樣的戰鬥。

腳步聲很快再次傳來了。

「任務取消了。」馬科西急促的聲音傳來了,他小心的關上了門,聲音卻很是急促:「你的任務取消了,恩克達派人傳來消息,說來的是個冒牌皇帝,你不用去了。」

僥倖的表情正寫在馬科西的臉上,但是卡魯斯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改變。

「喂,你的任務取消了,難道你不高興嗎?」馬科西看著卡魯斯,感到有些奇怪,他非常瞭解卡魯斯要去做的事情,那是一件幾乎沒有生還可能的事情。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又知道為什麼我不能高興嗎?」看著馬科西,卡魯斯突然問了他一個問題。

「不知道。」馬科西的回答有些猶豫,他緊張的看著卡魯斯。

「很快的,你就會知道我是誰了。能幫我一個忙嗎?」幽幽中帶著無奈的聲音,卡魯斯的表情很平靜,但是平靜中卻有著可怕的味道。

「儘量幫我多收集一些魔法水晶。」卡魯斯很快轉移了話題。

「這應該不是問題。我要去請示一個人,你等著,這應該不是問題。」馬科西回答的很乾脆。

看來恩克達早已編織一張很大的網,也許他的回國是預謀很久的事情了。

對於命運,也許卡魯斯的宿命已經夠殘酷了,但是恩克達的宿命卻彷彿更加的殘酷。一切依靠恩克達自己的力量,沒有人知道他已經做了多少努力、多少準備,而迎接他最終的宿命又將是什麼?

卡魯斯是黑暗中的孤獨,但是恩克達呢?他不能孤獨,他必須學會一切的一切,因為他的宿命是比孤獨更可怕的權力。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你要這東西做什麼?」馬科西看來是有些好奇,他非常想瞭解,卡魯斯需要那麼多的魔法水晶,到底是想做什麼。

「再現古代消失的禁咒。」

卡魯斯沒有欺騙他,但是這句話在馬科西的心中激盪起的,卻是種莫名其妙的顫慄感。禁咒?那是種光聽名字,就可以摧毀無數人意志的可怕力量。

此時,這句話顯然產生了效果,馬科西出去時的腳步顯得慌亂,他似乎有些瞭解了。卡魯斯,他的頭髮遮住了眼睛,深沉的感覺,就彷彿蘊涵著無限的秘密。眼前的人也許遠比馬科西想像的可怕,而卡魯斯所做的事絕對不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街道上現在是熱鬧非常,人群湧動著傳來陣陣喧嘩,金色的鎧甲反射出異常眩目的光輝。

白色的戰馬現在正整齊的排列在街道上,銀白色的長劍緊緊的插在劍鞘中。七人一排的陣形,綿延伸向遠方,腳步聲中傳來宛如戰鼓般激動人心的節奏。

很多人都是來看熱鬧的,平淡的生活中是很少有這樣的時刻,現在的場景帶來了某些激動,是戰場的激動,熱血的心在沸騰著。

有一個中年人正在人群的歡呼中前進著,他騎著黑色戰馬,全身披掛著紫金色鎧甲,潔白的斗篷很是亮眼,濃重的眉毛很是英武,盔甲內白色的襯衣,巨大的腰間長劍顯得極其耀眼;而在他身邊,青色的斗篷下,守護的四名衛士也讓人生出威嚴畏懼的感覺。

這應該就是迪若亞的皇帝──克伯塔和他的皇家衛隊,可惜這是冒牌的,卡魯斯已經瞭解了這所有的一切。

「父親、母親,請保佑我,我不僅要幫助蘭若雅,我也要去幫助哥哥,我會很快去繼續你們沒有完成的戰鬥的。」

在人群之中,一雙深沉的眼睛正默默的注視著街道上的一切。卡魯斯默默的望了一眼皇宮,便很快的消失在人群之中。卡魯斯的心事重重,而他的哥哥、他的父親,這些宿命在卡魯斯的腦海中越來越強烈了。


所有的事情都進行的非常順利,卡魯斯在拿到那些魔法水晶後,很快的消失了。在隨後的幾天中,馬科西都會在傍晚時分見到卡魯斯,有時候他在默默的休息,有時候他在靜靜的看著列克坦城的地圖。所有帶給馬科西的感覺是種神秘,他根本不知道卡魯斯身上蘊涵了什麼。

若近若遠,卡魯斯身上的力量正在一點一點的被聚集。


「克裡斯,你能安排我去見蘭若雅嗎?」

在一個非常淡雅的環境中,一個略顯蒼白的臉龐正看著克裡斯。那是蘇菲,一個美麗善良的女孩。

「恐怕很難,不過我會儘量努力的。」克裡斯的回答有些猶豫,很難看到他這樣的眼神,淡淡的關心夾雜在其中。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好不好?」蘇菲輕輕的看著克裡斯,這個在她心中異常軟弱的男人,而又是最堅強的人,最強的聖殿騎士。

「其實我能理解妳的心情,我也不希望蘭若雅和威特斯結婚,我知道這對她意味著什麼。」克裡斯的話語傳來了不忍,很強烈、很悲哀的表情。

「你真的知道嗎?」

「我是真的知道,就好像我和妳在一起一樣。」克裡斯的聲音開始沙啞的說著,很靜、很靜。

「所有人都阻止我們,我的父母,甚至我的導師。我試過離開妳,但是做不到。」克裡斯的聲音很小,很難想像這是最強的聖殿騎士,他的手開始緊緊的握住了蘇菲,久久不忍放開。

「蘇菲,離開妳的時候,我曾經試過忘掉妳,試過用戰鬥來麻痺自己,用酒精來麻痺自己,用不斷的瘋狂來麻痺自己,甚至用死亡來威脅過我的父母。但是我失敗了,那是因為妳深深的刻在我的內心深處。只要我一閉上眼睛,我就無法抹去妳的影子,妳是死死的刻在我的心中。如果妳死了,我會說服自己和妳一起離去的,所以,妳的病一定要儘快的好轉。」

「傻瓜,如果你死了,我也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蘇菲輕輕的把頭靠近克裡斯,很溫馨、很感動。兩人正靜靜的依靠著。

這是一所很簡陋的聖殿教堂旁的房屋,因為蘇菲,因為這至死不渝的愛情。在這段時間,克裡斯選擇和蘇菲一起出來,但沒有人接受他們,所有人都反對他們。聖殿反對,克裡斯的父母也反對,他們試圖用艱苦的環境來折磨兩人,但是卻沒有什麼可以磨滅他們的感情,因為這種感情是深深刻入雙方內心的,是對方輕輕一笑,就會感動的真摯情感。

不再是雷若斯的二王子,甚至很可能被剝奪最強聖殿騎士的稱號,但是克裡斯依舊沒有屈服。也許,他能深深瞭解對方,那才是最重要的。

「克裡斯,去幫幫蘭若雅好不好?我瞭解她,她沒有朋友,只有我們才是她的朋友。有時候望著黑夜,我會感到深深的孤獨,也許她現在也同樣感到深深的孤獨,你去幫她好不好?」

蘇菲輕輕的把頭移開了,她看著克裡斯的目光中帶著深深的柔情,微微抖動的長髮很柔順的滑下來。

「蘇菲,不知道什麼時候妳才能學會關心自己?妳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克裡斯微微的嘆了口氣,他輕輕的握起蘇菲那略帶慘白的手,另一手輕輕掠過她的長髮:「蘇菲,我不在的時候,妳要學會照顧自己,關節痛記得吃藥,沒有我為妳揉,妳要多吃點藥,妳身體太瘦,也太虛弱,要多休息,多學會照顧自己。答應我,好好的過下去。」

沙啞的話語,就好像訣別的話語,心掠過陣陣痛楚的感覺。

「傻瓜,不要這樣說好不好?你是最強的聖殿騎士,你不會有事的,我會等你回來的,一直等下去。」蘇菲輕輕的摀住了克裡斯的嘴唇,時間在此時久久的凝結。

「我會很快回來的。」克裡斯終於站了起來,他輕輕的為蘇菲蓋好了被子,目光帶著不捨,轉過了身體。

他知道自己面臨的是什麼。救出蘭若雅,是與一個國家戰鬥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嗎?

黑暗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無盡的漆黑,連月光都黯淡了。克裡斯默默的看了身旁一眼,那是他自己的劍,也是他自己的盔甲,雖然沒有神器那般強大,但是此刻,它們卻彷彿無比的強大,是比光輝聖劍、戰神鎧甲還要溫暖的朋友。

黑暗的斗篷揚起了,克裡斯第一次披上了黑暗的斗篷,風輕輕的刮過大地。


遠方,這風又輕輕的吹拂過卡魯斯的頭髮,他默默的把最後一塊魔法水晶放入了地底之中,那是一片荒涼的原野,平平坦坦的,彷彿一望無際,風涼涼的。

卡魯斯默默的看了這黑暗的天空一眼,冥神之劍劃出了一道紫色的光輝,也映出了卡魯斯的臉龐。

「蘭若雅,妳一定要等我來,一定要。」

風輕輕的吹走了卡魯斯的這句話。風能把它帶到蘭若雅身邊嗎?

小草微微的傾斜著,又是一個無比黑暗的天空。
xiaoiii 發表於 2018-11-4 20:46
第二章 死亡的再現

「祝願我們兩國能因為這次婚禮而更友好的相處下去。」

格納達帝國的皇帝威斯特舉起了手中的酒杯,他身著華貴的紫色長袍,白色的花紋點綴其中,灰色的頭髮微微的垂下,手腕處的金色滾邊很是美麗,他正對著唯一能與他站在一起的人──迪若亞的皇帝克伯塔。

「當然!」克伯塔很自然的碰了碰酒杯,回答很隨意,也很輕鬆,很難看出眼前的是個替身皇帝,真是萬無一失的準備。

「不知道您這次來還有什麼目的沒有?前幾天我這裡倒是接待了一個人──恩克達。不知道您想不想見他?」威斯特很隨意的說道,沒有露出任何其他的感覺,很平靜,他似乎想試探點什麼。但是對面,迪若亞皇帝克伯塔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改變,這反而給了威斯特一個諱莫如深的感覺。

「很榮幸,恩克達這個孩子我也很久沒有見到了。」冒牌的克伯塔幽幽搖了搖手中的酒杯,微微蕩著的紅酒映出了他那微紅的臉色。

也許這就是命運,格納達帝國的皇帝試圖利用克伯塔和恩克達之間的矛盾來撈取更大的利益,但是這個冒牌的克伯塔卻表現的異常鎮定,也許這個冒牌的克伯塔還不清楚恩克達與克伯塔真正的關係。

這就是命運的玩笑,也許,在未來,真正的克伯塔將會惋惜這樣的一句話被他錯過了。

「看來我們還是有機會合作的。」威斯特微笑地看著克伯塔,他還是壓下了心中的想法,因為此時在他心中也醞釀著什麼大事,那可以改變大陸格局的大事。緊接著,他很快調轉了話題:「讓我為你先引見幾個人。這位是雙頭黃金龍軍團的軍團長──依森。」

「我可是在國內就聽說過依森軍團長的大名了。」克伯塔大笑著說道,他微微打量著眼前的男人,那擁有比一般武士更為強大的氣魄,天生身為戰士的氣魄。

其實很難說出這種感覺,就是那種站在你面前,油然而生的感覺、強烈的壓迫感。即使沒有穿戴鎧甲,一個眼神就能表達出他的身分了。

「很榮幸見到您,皇帝陛下。」微微的鞠躬,依森的臉依舊是那種嚴肅的表情。

也許在這種人心中,這種正式的場合並不適合他們,適合他們的永遠是殺戮的戰場、激昂的前線。

悠揚的旋律開始不斷的傳來,華麗的綢緞、穿梭不絕的僕人,各種大人物正頻頻碰著手中的酒杯,一切都顯得那樣的美好、那樣的奢華。美妙的歌聲傳向了遠方,很遠很遠。

這是在婚禮前的一個晚上,也是婚禮即將開始的時刻。皇家的婚禮持續的時間是非常漫長的,而此時可能察覺到了什麼,皇宮內的戒備非常森嚴,但是最危險的時刻還是終於來臨了。

「稟告皇帝陛下!」一聲尖銳的聲音突然打破了喧鬧的場景,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聚集了。一個士兵正快速的奔來,臉上寫著某種焦急的感覺。

「發生了什麼事情?說!」威斯特的表情很可怕,在這種場合發生這種事情是非常有失國體的,但他似乎又發覺了一絲異乎尋常的東西。他的聲音壓的很低,他一直抑制著自己的憤怒。

「有人在攻打南城門,那邊好像已經失守了。」

「是謀反嗎?」

「好像不是。」士兵不確定的回答。

「依森,調集部隊,把魔法軍團也調來。」威斯特處理的很冷靜,他手裡緊緊的握著代表權力的手杖,沒有表現出任何慌亂,倒是迪若亞皇帝克伯塔的酒杯劇烈的搖晃了一下。

周圍的目光都望向了這裡,帶著焦慮、不安、懷疑與猜測,每個人的表情都寫滿了不同的心情,議論的聲音不斷的傳來。

腳步聲走遠了,威斯特看著依森的背影,突然閃現了一絲的憂慮,好像是個不祥的預感。他看了看酒杯中的酒水,沉默沒有話語。


恐懼正在這座都城裡瀰漫著。在黑暗之中,這樣一支亡靈的軍團突然闖入了這平靜的城市。這一刻,災難降臨了。

數千年前可怕的一幕降臨了,帶著毀滅一切的氣息。

死亡騎士閃爍著血紅的眼眸,它們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在城門附近與格納達帝國的軍隊混戰成一團。

不知道敵人是誰,突如其來的打擊,沒有有效的統一指揮,一切都顯得慌亂。雖然雙頭黃金龍軍團和神聖騎士團先後投入戰鬥,但是狹窄的街道和混亂的建築阻止了他們投入戰鬥,而且可怕的消息正不斷的從前方傳來,他們在與死亡戰鬥,在與亡靈的軍團戰鬥。

恐懼漸漸的蔓延,沒有人知道這一切是如何來臨的。人類的士兵們,帶著恐懼的心在戰鬥。

此時的皇宮中不斷傳來雜沓的腳步聲,大批衛隊正向外奔去,金屬的敲擊不斷迴盪;在軍隊相反的方向,一個黑影不斷的散發出一陣殘缺的影子。

「黑暗的神靈,當黑夜降臨的時刻,請您賦予我黑暗的力量,在無盡的黑暗中釋放您的力量。黑暗瞬移!」

卡魯斯的咒文不斷的默默詠唱著,燃燒的黑暗炎火包圍了他,這是黑暗中的魔法。他的身影正快速的移動著,對於黑暗的力量,卡魯斯掌握的已經越來越熟練了。

身體蹲下了,一個身影隱藏在茂密的樹林之中。

深深的呼吸,卡魯斯警惕的看了看周圍,腦海中正回想著這裡的地形。他已經把地圖上的標記深深的刻在心中了,遠方一處金黃色琉璃瓦房屋很快讓卡魯斯的目光移向了那邊。就是那裡了!緊張的心掠過了一絲的驚喜。

又是一批衛隊緊張的奔行過去,盔甲撞擊的聲音很是刺耳。卡魯斯突然回過頭,那是一股強烈的魔法力量,魔法軍團也開始行動了,看來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怪魔法師萊斯已經走了,卡魯斯並不想讓他也捲入戰鬥,況且他也不想留在這裡。在外面,死亡騎士都是根據自己的本能在戰鬥著。

一陣微弱的紫色光輝,卡魯斯拿起了冥神之劍,一個咒文正在他的嘴邊詠唱。他的身影消失了,薄薄的黑暗霧氣消散在更黑暗的空間之中。

此時卡魯斯的呼吸很慢、很慢,胸口更像被什麼壓住似的。他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不容許有一絲的紕漏產生。

空氣劃過幾道無聲的破痕,卡魯斯很快意識到他到了。翠綠的窗沿、大紅的門樑,還有早已經布置好的各式喜慶物品,但是又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了上來。太安靜了,安靜的可怕,沒有一個衛兵,房屋中甚至沒有一絲的聲響,實在是令人心疑,他的腳步變慢了。

「你來晚了,我等你很久了。」一道聲音很快從推開的房門中傳來,那是克裡斯的聲音,也是讓卡魯斯吃了一驚的聲音。

冥神之劍被舉起,但是它很快又被放下,因為蘭若雅出現了,她帶著略微的驚喜。眼前帶給卡魯斯的並不是戰鬥前的壓抑,反而是聖殿騎士克裡斯臉上帶著的微笑讓他有些疑惑。

「卡魯斯,你終於還是來了。」蘭若雅的聲音略微帶著顫抖。

「好了,卡魯斯,帶她離開這裡,越遠越好,這裡我來應付,讓我來拖延時間。」克裡斯很快握緊了長劍,他向前走了一步,時間對他意味著就是寶貴的生命。

「你!為什麼?」卡魯斯似乎還沒有察覺克裡斯的變化,由神聖的聖殿騎士向一個普通人的轉變。

「長話短說,你們快走吧!我為你們爭取時間。最好遠遠的離開這座城市,不要釋放出太多的力量,也最好不要釋放強烈的魔法。魔法軍團已經彙集,他們能察覺空氣中任何一絲魔法的波動。」

克裡斯轉過了身體,他默默的前行了幾步,眼睛望向了那燃起火光的地方,帶著些許悲壯的表情。

「等等。」卡魯斯突然對克裡斯說道。他很快的轉過了身體,眼前的克裡斯他已經瞭解了,一定也是來幫助蘭若雅的。

「蘭若雅,有件事情我必須去做,妳一定要離開這裡。克裡斯,拜託你了,你是聖殿騎士,我相信你會帶蘭若雅出去,我是習慣孤單一人,就讓我去做我應該做的事情,我要為我父親復仇。」卡魯斯的目光閃爍著火焰的顏色,沒有任何的猶豫,也沒有任何的辯解和拖延。

「克裡斯,蘭若雅就拜託你了,不要讓我白來了。」熊熊的火焰開始燃燒,一雙無比劇烈的火焰翅膀瞬間展開,卡魯斯飛向了空中。此時,他就宛如一隻浴火重生的火焰鳳凰般,向天空中飛去了。

「卡魯斯!」蘭若雅的身體顫抖了幾下,但是克裡斯很快拉住了她。

「走!」

克裡斯永遠都是一個能冷靜下來的人,面對卡魯斯,他彷彿有千萬種心情,但是此刻他必須把蘭若雅帶走。黑暗的影子開始蔓延了,聖殿騎士的黑夜。

短暫的相見,更短暫的離開,卡魯斯的心頭此時迴盪著幾種心情,但他很快的壓抑了自己的內心,期盼與蘭若雅相見的內心。現在他終於可以放下一切來戰鬥,火焰湧起了,強烈的戰鬥氣息迅速吞噬了冷冷的空氣。


「前面什麼情況?」依森看著激烈戰鬥的前方,對眼前的人說道,手握著長劍很是堅定,風不斷的吹過他的額頭,似乎已經帶來遠方的血腥味道。

雙頭黃金龍軍團的軍團長已經來到了激烈戰鬥的前方,天空不斷劃過魔法的光輝,一切都太亂了,他的眉頭皺的很緊。不知道敵人,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麼,這種戰鬥是最危險的戰鬥,與未知的作戰。

「它們全身都是黑色的鎧甲,而且受傷也不會有任何的感覺。我估計,應該是傳說中的亡靈軍團。」

「亡靈軍團?難道是聖殿通緝的那個人?你確定嗎?」依森的話有些猶豫。

沒有人回答了,因為沒有任何人能確定這一點,一切對他們來說都是未知。

「有多少敵人?」依森緊接著問了一句。

「大概幾千。我們的組織太混亂了,部隊不斷投入戰鬥而無法形成有效的配合,所以無法擊退它們。」

「這點我知道。傳我的命令,雙頭黃金龍軍團堅持戰鬥,神聖騎士團重新集結,其他軍團全部往後撤。」依森大聲的說道。他的命令就是最高的命令,因為他是格納達帝國的最高軍事統帥。戰鬥對他來說並不陌生,但是這次他的心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浮躁,不祥的預兆。

幾千名死亡騎士是無法與自己戰鬥的,依森這樣對自己說道。他也並非完全不瞭解亡靈的故事,戰鬥很快在他的布置下開始了。

又是幾道魔法的光輝掠過天空,對死亡騎士的攻擊很快引起了強烈的爆炸。這是在城市中的戰鬥,損失異常慘重。

「有種不祥的預感。」看著眼前的一切,依森默默的對自己說道,他說了出來,聲音很微小,也許這句話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眼睛中掃過點點的迷茫,心跳的很快,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激烈的號角聲很快傳來了。


建築物正大片的倒塌,魔法師的攻擊波及很大,使得無辜者的傷亡擴大,所以依森也要他們停止攻擊。金黃色的鎧甲依舊在奮鬥著,屍體雜亂的堆積在地上,人類的士兵們遇到了最強大的敵人,不會有任何疼痛感覺的瘋狂戰士,血肉之軀在此時顯得異常蒼白。

黑暗的劍、黑暗的鎧甲、黑暗的戰馬,死神的軍隊在瘋狂屠戮著。

它們宛如黑暗的潮水般在衝擊著,它們不會分辨敵人與無辜者,沒有卡魯斯的感應,它們就好像是一群可怕的屠夫,而無數生命在它們手中消失。

長長的號角聲傳來了,是戰場的軍號。瞬間,戰鬥的街道彷彿經過了潮水的洗滌,幾種盔甲的色彩很快消逝了,銀色鎧甲的士兵們正在後面整齊的排列著,那是神聖騎士團的戰士。

「達斯姆,把你的魔法軍團集結一下,在城市之中不要釋放攻擊魔法,用輔助性魔法。」依森看著身旁的幾個人說道。在依森身旁一共有四個人,全部披著灰色的長袍,這是魔法軍團的四位副團長,也是極其強大的魔法師。

他們很有默契的點了點頭,因為在城市中使用魔法確實是非常危險的事情,他們也已經發覺了,爆炸不僅毀滅了那些死亡騎士,也毀滅了房屋和無辜的人。

此時,眼前的戰局正一步步在依森的把握之中。

「讓我的軍團撤回來,看來我們要準備戰鬥了。」依森傳達了一個命令,他的臉色卻沒有任何改變,無比的堅毅。他非常瞭解,在戰場上是沒有僥倖的,不能有任何的大意。

與死亡騎士纏鬥的雙頭黃金龍軍團的士兵們正快速的撤退,他們很快穿過神聖騎士團的防線,黑暗的鎧甲迅速追了上來。

「全體準備!」

尖銳的呼號聲,無數把長槍被筆直的橫向前方,緊張的神情,黑暗中閃爍著光輝的盔甲,人類的戰士表達出了勇猛,他們的戰鬥開始了。

大地在顫抖中被奔踏,死亡騎士們瘋狂的連人帶馬衝了上去,恐懼對於它們來說毫無意義,因為它們是沒有靈魂的軀殼。然而,它們的身體很快被撕裂了,隨著黑色鎧甲的碎裂,露出了可怕的屍體。

可怕的嘶吼聲,人類的戰士也在這瘋狂的對抗中發出戰鬥的吶喊,他們正頑強的戰鬥著。

神聖騎士團的陣形突然動搖了幾下。雖然在戰場上見慣了死亡,但是與死亡的面對面戰鬥,還是讓很多人心頭掠過了害怕的情緒。

「全體準備!」又一次戰鬥的呼號傳來了,所有人的呼吸也開始急促。

一陣陣藍色的光輝又很快的在神聖騎士團陣形上掠過,魔法的力量使得藍色的障壁慢慢的形成了,此時的陣腳也漸漸穩固了。

大批魔法師在詠唱著魔法,他們在神聖騎士團的前面布下了一道又一道的防禦障壁。這產生了很顯著的效果,死亡騎士的攻擊幾乎被完全牽制了。


「軍隊集結,準備前進!」依森騎上了一頭白色戰馬,戰場的戰局稍縱即逝,他要把握每一個關鍵的轉折點,那樣才是一個合格的統帥。長劍被揮出了。

吶喊聲在長劍的指引下,瘋狂的撕毀了大地的聲響。與死亡戰鬥,唯有用人類的瘋狂來對抗。

神聖騎士團幾乎在所有的街道都展開了,他們的目標很明確。經過開始的挫折,此時是反擊的時刻了,包圍並消滅死亡的軍團就是他們的目標。現在他們已經集結完畢,再也不是剛才那種混亂的情況了。
xiaoiii 發表於 2018-11-5 20:36
第三章 亡靈的軍團

密集的隊形形成了。在城市的街道中,無法形成有效的配合,唯一有效的就是密集的隊形。

此時,神聖騎士團和雙頭黃金龍軍團的士兵開始了反擊,大批死亡騎士被長槍刺的支離破碎。一旦形成有效的組織,人類的軍團將爆發出異常強大的力量,這一點已經被無數次戰爭證明過的。

地面上鋪滿了屍體,幾乎令人作嘔。亡靈的生命力異常的頑強,要毀滅它們,只有徹底毀滅它們的身體。

一個士兵腳踏著殘缺的地面,他舉起手中長槍向前衝去,但是一瞬間危機的感覺突然席捲過來。地面傳來的顫抖在搖晃著他的身體,頭頂有種感覺,眼眸中瞬間湧來強烈的火紅,那是種完全充斥了全部大腦的火紅。劃破天空的火紅,來自黑暗的火焰,剎那間,他握緊武器的手顫抖了。

「水神的光輝,釋放出寒冷的冰物,絕對的零度冰封住大地的氣息,閃現。冰風暴!」大批魔法師迅速的詠唱著,他們已經感覺到了,天空突然降下了如隕石般可怕的火焰,那也是魔法的光輝。

激烈的迴旋寒風爆發了,藍色的晶體在天空中彷彿凝結成透明的水晶牆,大批魔法師的魔法彙集了。

天空很快傳來了激盪,火與冰的激盪,炙熱與寒冷瞬間交匯,但是冰的風暴卻在此時被擊破了,支離破碎;如隕石般可怕的火焰猛烈的撞擊在地面,激盪出的火焰彷彿如洶湧的海水般吞噬了大批人的生命,地面也深深的凹陷了。

強烈的衝擊伴隨著火焰在擴散著,吞噬的火焰。大批戰士被瞬間汽化了,只留下了不成形狀的盔甲鐵塊。炙熱在席捲著大地,地面在顫抖聲中被搖晃了。

「不許後退,前進!」依森手中爆發了強烈的鬥氣,吞噬所有的鬥氣,他的全身閃爍著純藍色的光輝,深深凹陷的深坑就在他的眼前。

黑暗夾雜著炙熱的深坑之中,一雙火紅的翅膀被揚起了,帶來的是視覺的衝擊,連見慣了血腥與殘酷的依森都在這種衝擊下內心震盪著,因為那是一個身影,火焰的翅膀飄舞著。

卡魯斯略微抬起了頭,火焰在他的腳下蔓延。

「威斯特在哪裡?叫他出來!」卡魯斯聲音傳來了。他的心情此時非常的激動,父親最後慘死的一幕幕不斷衝擊著他的大腦,父親的血彷彿不斷的在他體內沖蕩。冥神之劍被舉起了。

他知道他呼喚的是誰,是威斯特,是皇帝。心中有種強烈的感覺,死亡的戰場似乎讓他的身體受到了某種感應。亡靈的感應嗎?也許是他父親的感應。

「是冥神之劍,他是亡靈法師!」依森的身邊很快迎上了四個魔法師。魔法軍團的四位副團長,代表著四種可怕的元素──火、風、水、土,他們的目光都聚集在卡魯斯的身上,也聚集在冥神之劍上。

「皇帝陛下可是你這種人可以見的?」依森突然後退了一大步,他已經看見了四位魔法軍團副團長的眼神,可怕的魔法也許就要爆發了,那將是可能毀滅城市的可怕咒文。

「告訴你的皇帝,卡修的仇恨復活了。」

卡魯斯緊緊的咬著牙齒,他很快揮出了一道弧光,身影迅速向外掠去。在他身後,剩餘的少量死亡騎士如潮水般退去了。

「父親,我會為你復仇的。」

卡魯斯默默的低語著父親卡修的名字,他的火焰向城外席捲而去。


「我們最好不要在城市中使用魔法,要在城外毀滅這個亡靈法師。」一個魔法師緩緩聚集著魔法說道。

卡魯斯和亡靈軍團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向城外退去,而這位魔法師的意見很快得到了眾人的認同。在城市中釋放出毀滅性魔法,那將帶來非常嚴重的無辜傷害。四人的目光很快望向了依森,格納達帝國的最高統帥。

「全軍前進,在城外追上他們,城內禁止戰鬥。」

依森的命令不知道為什麼遲疑了一下,但大批軍隊開始快速的追擊。長劍被撫摩了一遍,依森的反應遲鈍了,此刻他的心頭還久久停留一句話。

「卡修的仇恨。」他默默的重複了這句話,目光滿是激動,回憶起了過去的日子嗎?那傷感苦澀的日子。

「卡修,是你的仇恨從地獄復活了嗎?就讓一切的仇恨都彙集到我的身上,我絕對不能容許你傷害皇帝陛下。」長劍又被握緊了,戰馬的嘶鳴聲響徹在黑暗的夜空。依森,雙頭黃金龍軍團的軍團長握緊了劍,也許是繼續很久之前的那場戰鬥了。

黑暗的天空似乎掠過了藍色的光輝。

當年,卡修是團長,而他是副團長。現在,命運的復仇來臨了嗎?


在列克坦的城外,一切都宛如大戰前的氣氛那麼緊張,帝國的部隊大部分都是駐紮在城外的,很多魔法師也趕來了,現在他們緊緊的跟在卡魯斯的身後,只等遠離了城市,他們就將給亡靈毀滅的一擊。

「祖先們,請保佑我!」

卡魯斯停止了腳步,他默默的打開了手掌,眼眸中閃現的是無比激動。在他掌中的是一串略微閃爍著淡淡光輝的藍色墜鍊,這就是禁咒的來源──生命的水晶石。

看著這顆水晶石,卡魯斯的心情無比的震盪,因為這等於證明了一個可能,就是自己是亡靈法師,是一個真正的亡靈法師,他的心幾乎在滴血。

現在幾乎沒有人知道了,禁咒分為兩種,一種亡靈特有的禁咒幾乎完全失傳了,卡魯斯也是在嘆息森林中才瞭解這種禁咒,亡靈的靈魂禁咒。

禁咒,意思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釋放出遠遠超越身體極限的魔力,這就是瞬間的毀滅力量,禁咒的本身含義。但是亡靈的身體已經死亡,只要不是被粉碎,那樣就沒有痛楚,就可以承受住禁咒對身體的毀滅,但是有一點是最為關鍵的,禁咒對神經的摧毀也是毀滅性的。

所以,他們要某種物質來承受這種禁咒的反噬。亡靈是靈魂的操縱者,而魔法實際是由靈魂所召喚釋放的,所以亡靈法師就抽取了自己的一部分靈魂來替代自己的身體和神經的傷害,再結合特有的魔法陣,那也是一種禁咒。

唯一不同的是,被抽取了部分靈魂的亡靈法師也受到了很大的傷害,等於是先傷害自己,再傷害敵人的可怕魔法,也極有可能導致自己的死亡。但是,現在卡魯斯做到了,這也證明了自己是亡靈法師。一種強烈的悲哀感席捲了他,是痛恨,痛恨自己的身體。

但是今天,他要毀滅一切的一切。

遠方,天空微微露出了一絲白色,雲層透出黑白的層次,映入卡魯斯眼眸之中的是某種強烈的氣概,戰場上強烈的殺氣,壓迫之氣。

雙頭黃金龍軍團和神聖騎士團已經迫近,更可怕的是,大批魔法軍團的魔法師已經趕來了,等待他的將是這些人的憤怒。

「左右同時開始攻擊,魔法軍團準備吧!」

依森有力的揮動了手臂。現在的條件真的很不錯,這個地方正好人煙稀少,地勢平坦,而卡魯斯帶領的死亡騎士已經所剩無幾,它們已經被包圍了嗎?

「全力進攻!」

依森壓抑住了心中的猶豫,心中總有奇怪的感覺,順利的有些可怕,但他還是很快下達了進攻的命令,畢竟一個統帥必須果斷。

手中的長劍綻放出耀眼的光輝,他已經發起了進攻的號角。無數前鋒騎兵發起了進攻,潮水般的力量湧來了。


「父親!請保佑我。」看著眼前彷彿要吞噬一切的騎兵,卡魯斯發瘋似的把冥神之劍插入了地面。紫色的光芒從地面延伸爆裂,死亡的手伸出了。

前鋒的騎兵很快陷入混亂之中,因為地面湧起了無數白骨。骷髏終於爆發出自己的威力,這是數以萬計的骷髏兵,為了操縱它們,卡魯斯已經大大超越了自己的極限,他幾乎弄來了所有亡靈族遺留的魔法水晶才完成了這樣的布置。

「死亡的腳步,張開地獄的懷抱,吞噬所有的生命吧!混亂一切生靈的希望。死亡的號角!」

周圍揚起了莫名的聲音,就好像是死亡的淒厲嘶喊。卡魯斯的手揮舞的很可怕,他在散播著恐怖,魔法的黑暗從他的手中釋放。

「全軍衝鋒!」依森終於發出這樣一道死命令。

洶湧的軍團終於爆發了,金色、銀色鎧甲與白色骨骸激烈對抗著。戰鬥是不能選擇逃避的,即使你面對的是死神,那也只能義無反顧的衝上去。

長劍揮舞出可怕的劍光,依森瘋狂前進著尋找卡魯斯,而在他的身後,戰鬥在可怕的對抗中,持續吞噬著生命。

骷髏兵被輕易的擊為粉碎,因為這是沒有經過任何魔法處理的骷髏兵,戰鬥力幾乎為零,但是卡魯斯用它們實現了一個可怕的目的。

此時,這個可怕的目的已經被天生敏感的魔法師察覺了,這就是依森一直感到奇怪的原因,為什麼魔法軍團始終沒有發起進攻,那是因為他們正準備釋放一個同樣可怕的魔法。

「準備的怎麼樣?」

「還需要時間,他們衝的太快了,已經來不及阻止了。」一個魔法師眉頭緊皺著說道,他是魔法軍團的雷系副團長。

幾乎所有魔法軍團的魔法師都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腳下蔓延,一切都來不及準備,幾乎在軍團的士兵衝湧上前的時刻,數百名魔法師也開始了冗長的詠唱,因為他們要阻止一切。而此時,卡魯斯的禁咒已經爆發了。

那顆水晶石放射出無比的燦爛,卡魯斯開始釋放它的力量。而它,就是釋放出死亡靈魂的核心力量。

大地在這一刻崩潰,天空的烏雲翻滾著,幾乎完全擠壓到了地面。破裂的地表在吞噬著所有的生命,血紅的顏色開始在地面上蔓延。如同一段在地面詠唱的巨大咒文一樣,大地豎起了幾道牆壁,能量的衝擊席捲而來。

撕裂人心的呼號,士兵們發出了絕望的呼號,他們看著這可怕的咒文映出死亡的紅色光輝,身體彷彿被完全禁錮了。強烈的衝擊能量瞬間吞噬汽化了大批士兵,宛如巨大的龍捲風,整個戰場都被死亡的光輝包圍了。

「阿亞仕、布斯若!」一個魔法師正大聲的喊著兩個名字,他是達斯姆,冰系魔法軍團副團長。

強烈的危機,越來越臨近的可怕,他正領導著魔法師們完成了一個能與卡魯斯對抗的可怕咒文,但是此時,他們需要時間,這迫使達斯姆把希望寄托在阿亞仕和布斯若身上。

兩個魔法師很快對視了一眼,正在聚集能量的手被抽回了,他們知道要做什麼。

阿亞仕,風系魔法軍團副團長;布斯若,火系魔法軍團副團長,也是大魔導師。

「凜冽的風暴,吹散天空的力量,切碎一切的偉大力量,匯聚起無比的力量,吞噬一切吧!空氣爆裂波!」

「熊熊的火焰,吞噬眼前的敵人吧!賦予我毀滅一切的能力,讓火焰聚集,萬物消亡。火焰啟示!」

兩位魔法師手舞動的很快,他們的身體都飛快的襲向了卡魯斯,手中聚集的力量釋放了毀滅。

風暴聚集成了巨大的風球,它猛烈的吞噬著卡魯斯的一切,火焰的翅膀也在這黑色的風暴中被扭曲了,而彷彿更加可怕的火焰則完全形成一道火焰之柱包圍了一切。那一瞬間,所有的目光都望向了那裡,可怕魔法爆發的地方。

地表被撕裂了,火焰在天空中燃燒,狂暴的風如牆壁般阻擋了一切。

一雙可怕的手突然伸出了,是卡魯斯,他的力量絕對不會屈服。

那是撕裂一切的可怕力量,所有人的心頭都顫慄了。懸浮在空中的卡魯斯揚起了巨大的翅膀,他的雙手撕開了巨大的風暴,兩個龍捲風正互相分離,火焰正被捲起,席捲整個戰場的恐怖。

「依森,他正在發動魔法禁咒,快阻止他!我們需要時間準備魔法的抵抗。」風系魔導師阿亞仕對依森大聲的喊道,此時他正迅速的釋放出閃電向卡魯斯襲去。

「弓箭手,快點!」依森也大聲的喊道。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魔法軍團沒有開始攻擊了,他們踏入了禁咒的範圍,魔法師們要準備對抗這禁咒。

一陣可怕的風暴迅速的吞噬那些弓箭手,更多射出去的弓箭也被空氣中的風暴扭曲了,連投擲出去的長槍都在臨近卡魯斯的一瞬間被完全折斷。

「神啊!請保佑我。」依森突然握緊了雙手,長劍在鬥氣中狂亂的顫抖,他要爆發致命的一擊,毀滅的一擊。

「去死吧!」依森瘋狂的躍上天空,劈下了這可怕的一劍,沒有半分的猶豫。那一秒,連空氣和風暴都被切碎了。

強烈的旋風席捲過卡魯斯,藍色的光芒閃爍了無限的光輝,一切都彷彿靜止了。強烈的氣流席捲了所有的一切,連依森在這種氣流中也無法保持自己的身形,他被魔法的風暴禁錮了。

大地開始崩潰,無數巨石凸現撕裂,大批戰士被洶湧的大地所掩埋,毀滅的時刻開始了。
xiaoiii 發表於 2018-11-5 20:37
第四章 冥神的憤怒

「開始吧!」大聲的嘶吼,身體周圍在劇烈的搖晃,強烈的力量在衝擊著他們,大批魔法師正彙集起巨大的能量,他們要阻止一切的爆發,毀滅的爆發。

「切碎天空的力量,死亡的呼號,最強的力量啊!請給予我們力量,毀滅一切魔法的力量吧!戰神的祈禱!」

魔法的咒文響起,幾個紅袍魔法師正高聲的詠唱著。在他們身後是數百魔法師聚集起的巨大魔力,激昂的聲音在天空中迴盪著。那一刻,天空爆發了光明。

大地的顫抖似乎已經停止了,黑暗的天空突然被一陣光明切開,劇烈的光明從那縫隙中射下,一切看起來都彷彿要崩潰了,黑暗天空的崩潰。

這就是戰神的祈禱,是克制魔法的最強戰神。卡魯斯的臉龐依舊是那樣可怕,他知道現在是時候了,是該結束的時刻了。

「沉睡在無盡黑暗中的死神,我在此時獻上我的生命,請給予我同價值的力量,死亡的呼號。禁咒,死神的憤怒!」

卡魯斯的臉龐在極度憤怒中扭曲,他第一次體會到了禁咒的可怕反噬力,全身都彷彿要被撕碎了,那顆水晶石已經在強烈力量的充斥下碎裂四散,能量開始擴散出去。

卡魯斯全身的力量在那瞬間被吸收了,完完全全的吸收,身體空虛的可怕,而魔力在快速的流淌消失,這魔力正轉化為毀滅世界的力量。

地面上布下了毀滅的魔法陣,卡魯斯釋放出聚集在水晶石中創造神的禁咒。現在,他又一次依靠自己身體釋放出了禁咒,那是毀滅中的毀滅。那一刻,他徹底瘋狂了,黑暗的眼眸中閃現的是紅,宛如鮮血般的血紅。

沒有人知道他怎麼想,在瘋狂中釋放瘋狂的那一刻,只有一個信念在他腦海中迴盪,就是他的父親與他並肩戰鬥著。

「父親!」卡魯斯瘋狂的嘶喊著,他的身體彷彿完全崩潰,力量在無限釋放。當年,父親就是死在這個國家;現在,卡魯斯要將父親的悲憤完全釋放,悲憤於所有人的背叛。

「快殺死他!」依森身邊的阿亞仕猛烈的釋放出一陣魔法,強烈的電光在依森的長劍上聚集,那是雷系魔法的聚集。

「如果你不能殺死他,看來只有我付出生命,釋放出禁咒來對抗這一切了。」

魔法師的話語宛如利劍般刺入了依森的心中,那是無法逃避的使命。

「交給我了。」依森再次揮起了長劍,他的戰靴深深的踏入地面,刻下了深深的腳印。

身體快速的衝上去,強烈的鬥氣包圍了他的身體,耀眼的光輝閃爍,刺眼的光輝下,高高的躍上了天空。這一次,再沒有強烈的風暴來阻止他了,閃爍著藍色的長劍直劈下去,鮮血流了出來,血液四散飛濺。長劍居然貫穿了卡魯斯的心臟,可是這血液居然是黑色的。

「依森,還有威斯特,當年你們在聖殿面前表現的仗義,但是實際上你們卻暗地背叛我、出賣我的行蹤,我是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死亡的沙啞聲音,長劍插在卡魯斯的胸口,但是他彷彿死神那般可怕,依森甚至看見了卡魯斯眼眸中自己的影子。

「你是卡修!」依森的聲音幾乎完全在顫抖。他聽見的稱呼很熟悉,只有卡修才有這樣的聲音,那是死亡的聲音,依森的鬥氣一瞬間渙散了。

「是的,我是卡修,是從地獄來的人。」黑色的霧氣突然纏繞了長劍,黑色血液吞噬了長劍。那一瞬間,卡魯斯終於釋放了毀滅一切的禁咒,瘋狂的卡魯斯。


大地在翻滾,天空消失了,無盡的黑暗壓向了地面,所有的一切都在崩潰中死亡,都在毀滅,連死亡的吶喊都無法傳出任何的聲響。

黑暗吞噬了大地,任何的光明都被吞噬了,大地、生命、植物,都被死亡吸食了靈魂,這就是死亡的憤怒。

那一刻,世界彷彿沉寂了,一切都顯得很安靜,在靜靜的迴盪中毀滅世界的禁咒,死神無言的憤怒。雲消失了,留下的是黑暗。


時間彷彿過了很久很久,天空漸漸閃現了光明,陽光照耀著大地,帶來的是一點一點的溫暖感覺。

一陣陣倒塌的聲音傳來,灰塵四散,數千雙眼睛黯然的望著整個大地,一切都彷彿毀滅了,屍體堆積在大地之上,安靜極了,可怕的死亡靜寂。

「我們還是無法阻止所有的一切。」一個魔法師悲憤的說道,他的手不禁顫抖著。

「可惡的亡靈。」

缺少魔法保護的士兵在世界上是脆弱的。一切都失敗於依森的過快進軍,大部分部隊都脫離了魔法師的保護,即使再強的禁咒,數百位魔法師都是可以抵擋的。可是一切都晚了,此時的世界彷彿被毀滅了似的,剩餘的都是少數緊靠魔法師的支援部隊,他們在禁咒發動之時受到了魔法師們的保護。

不知道是應該惋惜還是悲痛,這就是毀滅,死亡的毀滅。

「那個亡靈法師呢?」

對於這個問題,所有人都沒有回答。廢墟的世界裡,沒有人知道那釋放禁咒的人到哪裡去了,也許被吞噬了,也許走了,也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遠方,綠色的森林微微散發出光輝,是陽光的光輝,魔法是不能毀滅陽光的存在的。

「克裡斯,你怎麼了?」蘇菲看著克裡斯,露出了一絲擔憂。

卡魯斯靜靜的躺在旁邊,蘭若雅正默默的看著他。頭髮略微掩蓋了卡魯斯緊閉的雙眼,好像熟睡中孩子那般的笑容掛在他的臉上。

「卡魯斯越來越可怕,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

說這話的時候,克裡斯甚至不敢看卡魯斯,他此時很猶豫,猶豫他救了一個好人,還是救了一個惡魔。

「他醒了。」蘭若雅的話語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卡魯斯已經幽幽轉醒了。

帶著疲憊的臉色,很蒼白,卡魯斯的意識已經漸漸甦醒了,他的目光望向了克裡斯,那最強的聖殿騎士。

「你毀滅了大半個雙頭黃金龍軍團,你知道嗎?這就是你要做的嗎?難道要毀滅一切嗎?」克裡斯看著卡魯斯的眼神很奇怪,那是種非常不能理解的表情,不解的詢問。

「我知道,我還知道我釋放了禁咒,死神的憤怒。」卡魯斯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腦,他似乎想讓自己清醒一下,他的眼神有些空洞。

風很涼,樹葉颯颯的在他們身邊響著,略感無力的聲音傳來了。

「一來到這座城市,我的內心就有一股強烈的衝動要為父親復仇,而且,我似乎遇到了幻覺。戰鬥的時候,我釋放亡靈魔法,當時就有一種強烈的感覺,父親的靈魂被我喚醒了,所以那時候我的情緒很激動,力量在身體中彷彿連綿不絕,也有股毀滅一切的衝動。」

「父親?」克裡斯的語氣帶著疑惑。

「卡修!當年的最強戰士,比聖殿騎士還要強大的人。」

克裡斯聽到名字後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空氣有些涼,這寒冷滲入了他的身體,無比的寒冷。

卡魯斯掙扎的想站起來,但是虛弱的身體卻彷彿怎麼也不聽使喚似的,蘭若雅輕輕扶住了他的身體。

「謝謝妳,蘭若雅。我對妳的承諾,終於完成了。」卡魯斯轉過了頭。眼前的蘭若雅有些憔悴,比以前瘦弱了很多,臉色也略微顯得蒼白,柔柔的長髮披在身後。

「你的身體沒事吧?」蘭若雅關切的說道。卡魯斯的狀態看起來非常的糟糕,嘴唇一片慘白,臉上看起來更是沒有半分的血色。

看著蘭若雅,卡魯斯不知道為什麼微微露出了笑容,他緩緩拿出了一片近乎枯萎的樹葉,淡黃色的樹葉,道:「給妳。」

「羅莎樹的樹葉,是從那棵樹落下的,當時我錯過了,所以把承諾印在了這裡。」萬千話語彷彿哽塞了,卡魯斯就是這樣淡淡的表達出自己的感情。

風輕輕的掃過,羅莎樹下的承諾,蘭若雅的眼眶濕潤了。


面對著卡魯斯和蘭若雅,有兩個人默默的對望了一眼,克裡斯和蘇菲。

「蘭若雅、卡魯斯,你們準備怎麼辦?我們必須離開了。」克裡斯看了蘇菲一眼,他的眼光中略微有些焦急。為了蘭若雅,蘇菲也耽誤了很多時間,耽誤了為她治病的時間。

「你們要走?」

「是的,蘇菲的身體非常不好,我要帶她去南部山區採藥。你們現在不能待在這裡了,格納達帝國不會放過你們的,且其他國家也會害怕你的力量,所有的地方都可能是危險的。」克裡斯略微停頓了一下,他似乎想了想。

「我勸你去蘭若雅的祖國迪若亞,她的哥哥已經開始推翻叔父的統治了,雖然現今局勢非常的混亂,但是那裡也許對於你們會安全些。」克裡斯緩緩的說道,眼眸之中是種無奈的情感。

「我也有話要說。蘭若雅,妳過來一下。」蘇菲穿著很多的衣服,虛弱的身體看起來十分柔弱,蘭若雅被她拉到了一邊,女孩子的話語,淡淡的詭異微笑。

「卡魯斯,你能保護她嗎?我待她像自己的妹妹一樣,希望你要像一個騎士一樣保護她。」看著被拉過去的蘭若雅,克裡斯對卡魯斯問道,他的心中似乎十分的放心不下。

「一定,我會用畢生的力量來保護她,我會把她安全帶到迪若亞的。」卡魯斯知道自己身上的壓力,但是他不是會被壓力壓垮的人。

「拜託你了。她是個很安靜的女孩,也許是小時候孤單一人的原故,她非常的孤獨。」克裡斯的眼神很清澈,彷彿他的記憶回到了以前。

「卡魯斯,我還有一件事情想問你。」克裡斯又默默看著在一邊交談的蘇菲和蘭若雅,他此刻的話語很鄭重,也有些神秘。

「你會與聖殿為敵嗎?」克裡斯嘆了口氣,他終於問了卡魯斯這個問題,這個他不得不問,又不得不面對的問題。

短暫的安靜,但是卡魯斯最終還是回答了。對於克裡斯,這短暫的安靜彷彿數萬年那般漫長。

「我不知道,但是我有種感覺,終有一天我會去聖殿的,不是為了你的光明神,而是為了世界的秘密,執行者的秘密,這個秘密也許有一天你會瞭解的,但是到那時候,你會與我戰鬥對不對?」

這就是卡魯斯的回答,帶著無奈。克裡斯知道他很難改變卡魯斯的目的,而且卡魯斯的回答也彷彿激盪了他的內心。

「我也不知道,現在整個聖殿彷彿處於分崩離析的境地。新教皇是我們聖殿騎士和下層教士所不喜歡的蘇爾,可是各國的皇帝都比較喜歡這個人。也許現在聖殿處於眾心分離的境地,這也是光明聖祭司列維加的導師離開聖殿的真正原因。而列維加、亞爾斯、特亞也違背了聖殿騎士的教條,他們全都去迪若亞幫助恩克達。以前聖殿嚴明的紀律和崇高的理想已經漸漸喪失了,現在是多事之秋,所以我也選擇了離開,我不想介入權力的鬥爭,而是選擇帶著心愛的人離開。」克裡斯眼神渙散的說道。

光明聖祭司列維加說的對,蘇菲才是克裡斯全部的光明。此刻,卡魯斯彷彿才瞭解,眼前這個女人對克裡斯有多麼的重要。

「你的胸口還好嗎?我發現你的時候,那裡流出了黑色的血液。」即將離別了,克裡斯對卡魯斯的身體還是有些擔憂。

秋天的落葉正席捲著一切,黃色樹葉被風從他們的腳邊吹過。

「我也不知道,當時有股很強烈的疼痛,還有釋放禁咒的反噬,但是現在身體已經看不見創傷了,我無法解釋。」

卡魯斯默默的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被利劍劃開了衣服的切口還清晰可見,污黑的顏色沾染在白色的胸口,確實無法解釋,被利劍穿胸而過卻沒有死亡,對於這一切,卡魯斯根本無法解釋。

「不管它了,我不喜歡強求,到時候該怎樣就怎樣了。」卡魯斯很坦然的說道。他彷彿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詭異,秘密對他來說實在太多太多了。

「有沒有想過未來?」克裡斯遙望著天空問道,目光帶著略微的渙散,也許這句話也是在問他自己 。

「未來?」卡魯斯的眼光瞬間閃爍了一下。

「我會去魔族的領地,那裡有我的親人,還有我的宿命。」

「帶著亡靈軍團去嗎?」克裡斯反問道。

「也許吧!他們告訴我,他們所要尋找的是遠遠超越了世界力量的毀滅力量,也許對他們來說我很微小,但是我還是要去幫助他們。」

深深的嘆息,卡魯斯沒有說他們是誰,但是這已經在克裡斯的心中投下了波瀾。最強的光明,聖殿騎士克裡斯,和最黑暗,死亡的亡靈法師卡魯斯,兩人的心中都掠過了一絲迷茫。

也許這就是宿命。
xiaoiii 發表於 2018-11-5 20:38
第五章 默默的分離

「他們走了。」卡魯斯遙望著克裡斯和蘇菲的背影說道。

他們的身影正一點一點的消失,翠綠的樹木正輕輕擺動著樹枝,風輕輕帶走了他們的影子。

「很久沒有看見他們了,想不到還是老樣子,沒有忘記我。」蘭若雅輕輕的說道,她的臉上仍然殘留著微笑。

「對了,她對妳說了什麼?」卡魯斯的好奇心看起來也很強烈。

「蘇菲姐姐說,你一定會保護我的。」

「是嗎?」卡魯斯的臉略微露出一絲慌亂,他很快揮了揮手,說道:「我們走吧!」

「那它們呢?」蘭若雅似乎還發覺了什麼。

「它們?」卡魯斯還沒有理解蘭若雅話語的含義。它們?它們代表著什麼?

「是啊!那些亡靈軍團,克裡斯都告訴我了。」

卡魯斯的眼神久久的停頓了,他的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那些亡靈嗎?昨天可怕的一幕又湧上了心頭。

「它們都是噩夢,現在這噩夢該醒了,放心吧!會有人處理它們的。」微微嘆息的話語。

對於卡魯斯來說,昨天就彷彿是一場噩夢,但是這噩夢已經醒了,那個怪魔法師會處理剩餘的一切。現在留給他的是什麼?卡魯斯還無法明瞭,真的好像隨風飄舞的落葉,飄向何方,就讓風來決定吧!

今天的噩夢醒了,但是明天的噩夢還會來臨嗎?

「走吧!」蘭若雅望向了卡魯斯的眼眸,這一刻很溫馨。

卡魯斯已經輕輕的握住了自己的武器,冥神之劍,很緊很緊,他們的身影也漸漸消失了。


「你是告訴我說,依森,還有駐紮在皇城附近的雙頭黃金龍軍團本部,幾乎被完全毀滅了嗎?神聖騎士團的傷亡也非常巨大,是嗎?」

格納達帝國的皇帝威斯特無力的跌坐在皇位之上,此時的他似乎蒼老了很多,這種打擊幾乎已經超越了他所能忍耐的極限,臉上的皺紋被明顯的擠了出來。

他所倚賴的軍團就這樣毀滅了,難道禁咒是這樣的強大嗎?可以毀滅一切的力量。

「你們魔法軍團難道沒有參加戰鬥嗎?」肩膀虛弱的斜靠在皇位邊沿,威斯特的尊嚴在此刻已經無法保持,他的聲音很沙啞,也很無力,也許更多的是無奈。

他微微抬起了頭,金色的寬闊穹頂透下了陽光,筆直的投射在紅地毯上,這宏大的建築此刻帶給他的是無比的壓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打擊,眼眸中映出了四個身影,魔法軍團的四位副軍團長。

「我們已經努力了,可惜依森帶領的部隊衝的太快,已經超出了我們所能保護的範圍,最為關鍵的是,那個亡靈法師釋放了幾個禁咒威力的魔法。為了對抗第一個,我們已經耗費大量時間和力量,而他第二個禁咒留給我們的防禦時間實在太少了。」

「禁咒?亡靈法師?」威斯特的手緊緊的握住了這張紙,那就是聖殿通緝的人──亡靈法師卡魯斯。

「把他找回來,還有發出通緝布告,我國的通緝布告,不管是誰,只要能殺死那個亡靈法師的,一律封為領主、賞賜金幣一百萬。」

紙在威斯特的緊握下已經完全變形了,此刻他的眼神很可怕,是血紅的,彷彿要吞噬一切的復仇眼神,連陽光接觸到這眼眸,都彷彿被仇恨吞噬了。

找他回來,他,魔法軍團的軍團長,大魔導師帝加列夫,一個正在為完全依靠自己力量壓倒一切,為準備成為大賢者而瘋狂修煉的魔法師。

這就是威斯特的依靠嗎?

「皇帝陛下,還有一點不知道該不該說?」風系魔法軍團副團長阿亞仕說道。在最危險的禁咒發動時刻,他還是逃了出來,此刻他的眼眸中還是殘留了一絲的恐懼。

「說吧!最可怕的打擊已經承受了,再多點也無所謂了。」威斯特的語氣很是氣憤,但是他不想再指責任何人了。

「聽倖存者說,依森軍團長在最後的時候對那個亡靈法師說了一個名字,是卡修。」

「卡修!」聽到這個名字,威斯特彷彿受到了五雷轟頂般的打擊,他的身體完全陷入了寶座之中,許久許久才緩緩的回過神來。

往日的一切正迴盪在他的眼前。實際上,是他背地裡出賣了卡修,這就是卡修在離開的時候還是被人包圍的原因。難道是卡修的復仇來了嗎?威斯特的心彷彿停止了跳動,強烈的窒息。

「把懸賞提高到二百萬金幣,另外向刺客組織發出信息。我累了,你們下去吧!」威斯特淡淡的說道。他的心中似乎有著無盡的語言想要傾訴,但是他又能向誰傾訴?當年背棄卡修,是為了這個皇位,現在保住這皇位卻是這樣的艱難,也許這就是命中注定的吧!

腳步聲漸漸遠去,灰暗的空間裡,一切都在漸漸的沉寂。

此刻的皇宮正殿很安靜,一絲強烈的光輝爆發了,威斯特緩緩站了起來,他拿起了一樣武器,那是神的武器,裁決之槍。

淡淡的光輝閃爍,那光輝在他的眼中迴盪,是他力量的依靠。


通緝令很快在整個大陸傳播開來,它被稱為最可怕的通緝令,被聖殿和格納達帝國雙重通緝的亡靈法師。沒有人不貪戀那權力和財富,但也沒有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毀滅了雙頭黃金龍軍團的亡靈法師,沒有人敢於正面對抗他。

卡魯斯和蘭若雅也非常瞭解自己的處境,他們遠離了大道,一直在茂密的森林中前進,向著太陽落下去的方向前進,前進的非常艱苦。

綠色的森林、靜靜的溪流、微微高聳的高山,還有那夜晚可怕的寧靜,這就是他們經歷的一切。

紛飛的樹葉早已經飄落了,這裡的秋天似乎格外的短,越往西部,天氣越來越寒冷。

寒冷的氣流傾覆了大地,樹葉堆滿了地面,冬天過早的到來了。

今天,湖面飄下了卡魯斯和蘭若雅看到的第一場雪,蔚藍的湖面凝結了一層薄冰,湖水變成了雪白的顏色。陽光灑落,卻帶不走蘭若雅心中的某種不安。

「你怎麼樣,有沒有好點?」蘭若雅輕輕的摸了卡魯斯的額頭,還是有些燙。

卡魯斯的身體其實很脆弱,因為他一次釋放了兩個禁咒。如果說第一個亡靈的靈魂禁咒是抽取了他一部分生命,那第二個禁咒就是真正的禁咒了。雖然卡魯斯奇跡般的承受了禁咒的反噬,但是禁咒的反噬卻不可能是毫無效果的,即使是亡靈法師也一樣。

現在卡魯斯受到的反噬已經越來越強烈了,前段時間他還可以苦苦支撐,但是到了昨天,他終於病倒了,身體虛弱的厲害,臉色蒼白的可怕,嘴唇乾枯了,滿是疲憊之色,身體的無力讓卡魯斯幾乎無法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我來點個火堆,烤一下火可能會好點。」蘭若雅開始收集枯葉和樹枝,她很快的把它們堆積起來。好在現在的落葉非常多,應該很容易生火。

「怎麼了?」卡魯斯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他看見蘭若雅正在發呆。

「沒什麼,火石沒有了。」蘭若雅的聲音很沙啞,她似乎很著急。

微微的笑容,卡魯斯勉強露出了笑容,他掙扎的支撐起身體,試圖燃起火焰,但是身體虛弱的可怕,火焰鳳凰的力量也彷彿開始了受傷後的沉睡。釋放魔力是種複雜的過程,但是他現在身體的神經似乎受到了重創,卡魯斯的手無力的放下了。

「你不要擔心。」蘭若雅輕輕的扶住卡魯斯,把他挪到大樹的旁邊,好讓他舒服一點。看著卡魯斯的努力,蘭若雅的心裡非常的難受,她不想看見自己關心的人變成這個樣子。

「我沒什麼可擔心的,只是身體有些虛弱,應該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沒有火也不用怕,我可以教妳怎樣生火。妳知道怎樣用水生火嗎?」卡魯斯微微的笑道,此時他看蘭若雅的眼神很純真,也許更多的是苦澀的感覺,因為自己的無力而苦澀。

「水怎麼生火?」蘭若雅苦笑道,她也許還認為卡魯斯現在有心情開玩笑。

「真的,妳去湖邊拿一塊冰來,小心點。」卡魯斯把手摀住了自己的腹前,冥神之劍被放在了地下,他斜靠著大樹,身體似乎舒服了很多。

半信半疑中,蘭若雅還是相信了卡魯斯,薄冰很快被她拿來了。

「很涼啊!」卡魯斯輕輕握住薄冰說道。他呼出了一口熱氣,這塊薄冰很快被卡魯斯粗略的磨了磨。

很刺眼的陽光,卡魯斯微微抬起了手,他手持著被磨過的冰片,讓陽光集中到了一點上。很快的,枯葉燃起來了,寒冷的空氣中,炙熱的火焰燃燒了起來。

「沒騙妳吧!水生火。」卡魯斯蒼白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火紅的火焰很溫暖,靠著這火堆,有種很柔和的感覺。

火焰的溫暖正烘烤著兩人,他們的臉上映出了紅色的火光顏色,寒冷正被驅散著,周圍肅殺的一切都彷彿消失了。

「肚子餓了嗎?」卡魯斯看著蘭若雅問道。

「不餓。」蘭若雅倔強的搖了搖頭。她知道食物很寶貴,而卡魯斯又很虛弱,他更需要食物。

空氣中很安靜,但是突然之間,這安靜被打破了。


劇烈的獵狗叫聲傳來了,地面傳來沙沙的聲音,很顯然的,有很多人來了。

卡魯斯和蘭若雅都顯得很緊張,卡魯斯的手更握緊了冥神之劍,他的神經一直保持高度緊張,也許這也是他身體垮掉的原因,因為承擔了太重的負擔。

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傳來了,大批面孔很快圍向了卡魯斯和蘭若雅。他們是一群身著普通服裝的人,看起來更像是一群獵人,他們所帶的獵狗不停的吠著,讓人有種兇惡的感覺。

這群人都攜帶了武器,簡陋的長弓、長矛,還有木棒,白色的霧氣不斷的從他們嘴中呼出,粗重的喘息聲,很疲憊的感覺。

「村長,有陌生人!」一個年輕的聲音很快傳來了,來的人似乎充滿了敵意,目光中表達出了不友好的感覺,簡陋的盔甲掩蓋不了他的凶悍。

「看見了。」一個年紀稍微有點大的人很快站了出來,褐色的頭髮,布滿了皺紋的滄桑臉孔,他上下掃了卡魯斯幾眼,很快問道:「你的身體很糟糕,你們為什麼來到這裡?」

灰色的衣服,被稱為村長的人衣著很簡單,他的手中拿著一支長矛,相貌很是和善,也許是看見卡魯斯後而表現的某種和善,是對病者的和善,老人的觀察總是細緻的。

「我們迷路了,這裡是什麼地方?」卡魯斯虛弱的說道。

蘭若雅正靜靜的站在他的旁邊,小心的看著這些人。

「這裡是雷霆山脈,附近都是森林,除了我們,根本就不會有什麼人生活在這裡。」

村長慢慢的蹲下來,他伸出手摸了摸卡魯斯的額頭,又握住了卡魯斯的肩膀,看了看他的手,臉色很是嚴厲,也許他感覺到卡魯斯身體的極度虛弱。

「蒙特拉,把東西拿來。」村長開始大聲對著跟隨他的人喊道。

「可是村長……」年輕的聲音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他很快被喝止了。

「快拿來,光明神的教義是如何教導你的。」

「知道了!」年輕人很委屈的說道。他打開了背後的包裹,取出了一條類似布帶的東西遞給了村長。

小心的動作中,村長把這東西纏繞在卡魯斯的頭上,而卡魯斯也顯得很安靜,他似乎默默的接受了所有的一切,也許這些人並沒有惡意。

「不知道為什麼,你的身體很虛弱,我雖然治療過很多疾病,但是還沒有見到過像你這種的,你先戴上這個,可能會好點。」村長看著卡魯斯說道。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是卡魯斯卻彷彿有種奇妙的感覺,額頭上有股熱量在緩緩的滲入自己的身體,很炙熱的感覺,又有股酸麻的感覺,也許這是一種治療疾病的東西。藍色的布帶,中間包裹了些可能是藥草的粉末。世界很大,而一個人是不可能知道窮盡的,也許這是一種古老的治療方法。

「這裡很危險,而且聖獸很可能會出現,你還是到我們村子裡安全一點。」村長提出了善意的意見。

「可以嗎?」卡魯斯的聲音依舊很虛弱。

「咳,有什麼不可以的?蒙特拉、特哥,做副擔架來,神是教導我們不能拋棄每一個人的。」村長很快轉過身子對其他人說道,很是豪爽的聲音。也許只有在森林才有這樣的人,就好像在沙漠碰到陌生人的那種喜悅。

「今天就到這裡吧!估計是找不到了。」微微的嘆息聲,這是村長對身後人的話語。

看著他們,卡魯斯掠過了一絲疑問,但是他並沒有詢問。聖獸是什麼?還有他們在找尋什麼?是不是他們口中的聖獸?這所有的疑問卡魯斯都壓在了心中。

擔架很快做好了,這些獵人是天生的能工巧匠,他們在極短的時間內就用一些樹幹和一張獸皮做成了一副簡單的擔架,很結實。

小心的聲音傳來了,卡魯斯被抬上了擔架,他微微的挪了挪身體,此刻他心中流淌過一絲暖流。在這個世界上,好人還是很多的。他看了看蘭若雅,蘭若雅也看了看他,心中似乎安定了許多。這長久以來,他們第一次感覺到關懷和幫助,寒冷的風沒有驅散兩人的疲勞,但是此時卻彷彿感覺不到疲勞了。

沙沙的聲音再次傳來,這些人上路了。綠色的森林很快淹沒了他們的身影,寒風吹過了一切,點點的雪花飄向了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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