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零
鐘一豪道:“何兄等早得警訊,事先有備,那人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施展迷藥,把人迷倒?”
飛天龍何宗輝道:“說來慚愧的很,兄弟等在鐘兄、余兄等追蹤強敵之後,一直守在夫人臥室四周,防禦偷襲,大約有一頓飯之久,未再發現敵蹤,但此時卻忽然發現正東方一座屋面上閃起一片盈盈火光,兄弟趕往查看,只見一束似香非香之物,正在熊熊燃燒,剛想用腳踏熄,忽覺一陣香氣撲鼻,人就暈了過去。”
多爪龍李傑、噴火龍劉震齊聲說道:“我們聽何兄摔倒的聲音,一齊追了過去,剛剛摸到,人已嗅到述香……”
余亦樂嘆道:“這辦法倒是甚少有人施用,也難怪三位無法預防,就是兄弟,也難想到。”
文天生接道:“我和師妹分守嬸母室外,突然聽得一聲似是瓦片觸地的輕響,撿起看時,原是一個紙盒子,一股異香,從那盒中衝了出來,當時就被迷暈過去。”
鐘一豪道:“此人這般精於心機,施用迷藥之法,無不大出人意料之外,當真是凶狡得很,但余兄和我,都未聞過他的迷香,不知何以也中了毒?”
谷寒香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但他答應再和我相見時,要送解毒藥物給我。”
鐘一豪似是言未盡意,口齒啟動了一陣,但卻說不出話來,似是要說之言,礙於出口。
谷寒香微微一笑,道:“他對我很有分寸。”
這正是鐘一豪要問之言,谷寒香這般率直的講了出來,鐘一豪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俊臉微泛起兩朵紅暈。
余亦樂忽然大笑道:“咱們離開天香谷時,一直擔心無法引起武林中人物的注意,看來是多餘了,這行程第一站,已有高手糾纏,日後真不知有多少人要追蹤咱們,鬧成個何等局面。”
谷寒香微微一笑,道:“越多越好,天下綠林道上的高手,全都找上來,那才好呢……”
谷寒香玉手一揮,道:“你們都該休息一下啦,也許晚上還有事情。”
余亦樂等相繼退出。
這一天過的十分平靜,晚飯過後,麥小明輕輕一扯鐘一豪的衣袖,先行離開臥室,走到一處僻靜所在。
鐘一豪急步跟了上來,問道:“什麼事?”
麥小明道:“你是不是很煩惱?”
鐘一豪抬頭望著將要沉落下去的夕陽,默然不語。
麥小明道:“你不用騙我了,我知道你心裡很妒恨那個今夜要和我師嫂相會之人,師嫂言詞之間,對他偏護,你心中定然感覺十分難過……”
鐘一豪掃掠了麥小明一眼,仍然一語不發。
麥小明雙目眨動了一陣,說道:“我願意幫助你殺了那人。”
鐘一豪道:“夫人偏護他,咱們如何下手?”
麥小明道:“咱們不讓她知道也就是了,待他和師嫂見面後,告辭之時,咱們再追蹤趕殺,或是先行埋伏在什麼地方攔截於他。”
麥小明道:“就此一言為定,到時候你看我眼色行事。”
兩人計議妥當,心中反而定了下來,各自回房運氣調息,準備晚上一場惡戰。
天色二更時分,麥小明首先一躍下榻,走到鐘一豪床旁邊,低聲說道:“不早了,咱們去瞧瞧吧!”
鐘一豪緩緩睜開雙目,步下木榻,探首窗外,望望天空星辰,低聲說道:“咱們索性躲在屋外,暗中窺探。”
麥小明微微一笑,道:“好吧!”當先向谷寒香臥室之側奔去。
這是個沒有月亮的深夜,谷寒香房中的燈火,更顯得明亮。
二人選好位置,隱起身形。
谷寒香獨自站在室內,閉目沉思。
她呆呆的站著,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
忽然間,聽到了一聲輕微咳嗽聲,起自身側。
谷寒香霍然一驚,抬頭看去,只見一個身著長衫,胸留黑色長髯的中年男子,站在身旁。
此人來的無聲無息,谷寒香竟然不知他何時走入室中。
她鎮定一下心神,問道:“你幾時來的?”
那中年大漢微微一笑,道:“我來久啦,不忍驚醒你的沉思,我一直沒有說話。”
谷寒香轉過身子,走到那放著燭火的木案旁邊,坐了下來,說道:“你答應給我的解藥帶來了嗎?”
那中年大漢笑道:“自然是帶來了!”探手入懷,摸出一對玉瓶,放在案上笑道:“那白玉瓶中,放的解藥,翠玉瓶中是精心調製,獨步江湖的‘迷魂’藥物,此藥無色無味,不論何時何地,均可施用,對你在江湖的行動,幫助甚大。”
谷寒香道:“這等珍貴之物,你肯拿來送人,我很感激。”伸手向那一對玉瓶之上抓去。
那中年大漢動作比她更快,右手一伸,已把兩隻玉瓶搶入手中,說道:“在下既然把這等珍貴藥物帶來,自然是存了相贈之心,不過……”
谷寒香看他忽然不言,忍不住問道:“不過什麼?說呀。”
那中年大漢一陣輕笑,道:“不過,在下生平之中,不願賜人一草一木,縱是拔一毛而利天下,在下也不願為,肯以這等珍貴之物相贈,豈有白白送你之理?”
谷寒香微微一笑,道:“我早已準備好了。”緩緩解開白綾長衫,由瑩光肌膚的項頸間,取下一串珍珠。
這一串珍珠,顆顆都在燭光下,閃動著耀目的光輝,其中兩顆並在一起的大如龍眼,珠光閃動之間,滿室一片寶光,單是一顆,已然價值連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