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〇
白衣老僧道:“前車之見,他雖有丹書、魔令,仍難死亡之厄,藍教主縱然能夠得償統治武林之願,也難免去死亡之關,但卻留給後世的唾罵。”
藍天義道:“如是你老禪師取得了丹書、魔令,老禪師又將如何人置?”
白衣老僧道:“老衲雖未見過那丹書、魔令,但就觀察所得而言,上面記述的武功,都是前輩習武之人的心結晶他們只僱用一身絕學傳諸後世,不異把一生習武經驗,寫在上,故而丹書、魔令上的武功,除了它奇奧的變化之外,還有著速成的神效。”
藍天義淡淡一笑,道:“老禪師雖未見過丹書、魔令但看來卻似目睹過一般。
江曉峰心中暗道:“這位老禪師引古證今,說的藍天義頻頻點頭,希望他能說服藍天義,使得他改變心意。”
但聞白衣老僧接道:“就老衲目睹那三位魔道後起高手而論,他們的年紀都很輕,就一般武學常規而論,那點年紀,決不能練成那等身手,但他們竟然有了那等成就。所以,老衲覺著,他們定然是走的捷徑。”
藍天義突然一整臉色,問道:“大師的話,說完了吧?”
白衣老僧道:“老衲這數十年來,從未說過這麼多話,今番破例,希望藍教主能夠懸崖勒馬,打消以武功壓服江湖的用心。”
藍天義冷冷的說道:“貴派的掌門人,也和我談過此事。可惜的是,咱們相遇的太晚了,如若在下能早兩年和你老禪師會晤傾談,也許藍某人會打消此念。此刻,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白衣老僧苦關一下,道:“既是如此,老衲算是白費口舌,藍教主請出手吧!”
言罷,雙手合十,閉目而立。
江曉峰暗暗嘆息一聲,忖道:“看來武林中這一番殺劫已是無可避免了。
藍天義長劍舉起,緩緩向前跨行兩步,道:“大師小心了。”
長劍慢慢的刺向白衣老僧的前胸。
但見這老僧肅立如故,渾如不覺。
江曉峰目睹其勢,心中大為痛惜,忖道:這位老禪師如若想以我不人地獄的精神感召藍天義,任他一劍刺死,以便藍天義改變心意,那可真是大憾之事了。
正在心中念轉,瞥見藍天義手中之劍,突然加快刺了過去。
就在藍天義劍式加快的同時,白衣老僧突然一側身子,長劍掠著僧袍劃過。
藍天義一劍落空、那白衣老僧卻疾如閃電般一個大轉身,欺近藍天義的身側、右手一探,疾向藍天義手腕上扣去。
這一招快如星火,真叫人目不暇接。
但見藍天義右腕一沉,避過白衣老僧的一擊,右手一彎,看似收劍,其實卻是右肘代指,點向白衣老僧的前胸。
白衣老僧右掌擒拿之勢,突然化成劈削的掌勢,切了下來。雙方近身相搏,相距不過數寸尺許,招招變化,奇奧難測,連鬥了數十招,誰也未傷著誰。
但是卻使四周觀寺之人也看的心頭震動,眼花繚亂。
突然間,藍天義疾快的向後退了五尺,長劍一舉,快如閃電般,展佈起一道寒幕。阻止白衣老僧的欺攻之勢。
原來,兩人相距太近,藍天義手中雖有長劍,卻是無法施展。
但他閃退五尺之後,情勢立刻大變,一劍攔阻住那老僧之後,長劍立時展開了凌厲始攻勢。
場中之人,都是行家。但卻無一人能認出那藍天義用的是何劍法。
只見他劍勢到處,湧現出朵朵劍花。每劍都叫人無法想出他攻取之位。
那白衣老僧,掌劈指點,憑仗一甲子修為的功力,掌風相勁,邊開了藍天義的劍勢。
但場中人,都已經瞧出,那白衣老僧已經只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了。
藍天義的劍招變化,有如靈蛇繞身一般,寒光如電,一直在那白衣老僧身前身後飛旋。
少林掌門人宏光大師,已瞧出了師祖處境之危,一舉綠玉佛杖,道:“住手!”
藍天義不但未收住凌厲的劍勢,反而把劍勢一緊,攻勢更見凌厲。
另一個身穿白衣的老僧,雙目中射出森寒的目光,望著兩人搏鬥的形勢,大有立刻出手之意,但他又似乎受著一種無形的力量束縛,未見行動。
宏光大師厲聲喝道:“藍教主再不停手,體要怪貧僧出手了。”
喝聲之中,場中已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但見那繞飛的劍光,突然幻化出一片寒星,緊接著響起了一陣低沉的悶哼。劍光忽斂,藍天義倒飛而出。
凝目望去,只見那白衣老僧前胸的白衣上,緩緩流出血來。
藍天義執劍站在七尺以外,神色問一片冷肅。
宏光大師吃了一驚,急步奔向前去,道:“師祖,傷的重麼?”
白衣老僧微微一笑,道:“不要緊,我還能支撐得住。”
另外一個白衣老僧,卻緩緩移動腳步,向藍天義追去。
但聞那受傷的白衣老僧沉聲道:“師弟後退,不可出手。”
另一個白衣僧人雖然滿臉激憤之容,但對那位受傷的老僧之言,卻十分聽從,依言向後退去。
藍天義緩緩舉起手中斜垂的長劍,冷冷說道:“大師還能再戰麼?”
白衣老僧輕輕嘆息一聲,嘆道:“老衲的劍傷很重,雖未必能要老袖之命,但在一兩日內,已無再戰之能了。”
藍天義步步進逼的說道:“老禪師不願再和本座動手,只有認輸一途了。”
白衣老僧道:“老衲這把年紀了,那還有什麼爭雄奪名之心?不過,老衲只希望藍教主見識一下少林的武功。”
藍天義道:“我見識過了,那也不過如此而已。”
白衣老僧緩緩說道:“藍教主可記得咱們動手幾招麼?”
藍天義道。“這個,本教主倒未計數。”
白衣老僧道:“一百三十九招,這中間,你藍教主攻了一百一十一劍,老袖還了二十八招。你刺中了老衲一劍,老衲還了你一掌。雖然,你已結成卸力之法,卸去了我掌上的內力,未受損傷,但已證實了老衲心中幾點懷疑;縱然這一劍、能把我殺死,老納也死的瞑目了。”
藍天義若有所悟的嗯了一聲。問道:“你證實了什麼?”
白衣老僧答道:“證買了金頂丹書和天魔令上的武功,並非是全無跡象可尋,至少,它亦納在武學常規之內。”
藍天義道:“這又怎樣?”
白衣老僧傷口的鮮血,仍然不停的滲出。染紅了白色憎袍。
但他的臉色,卻仍是一片平靜,辨不出一點痛苦之狀。
但聽他長長吁一口氣,道:“如若有一個人,能夠把我們少林武學,練到某一種境界,就足可和你藍教主對抗不敗。”
藍天義道:“大師的法號怎麼稱呼?”’白衣老僧道:“老衲法號明定。”
藍天義道:“那一位穿白衣的老樣師呢?
白衣老僧道:“他是老衲的師弟,法號明善。”
藍天義道:“明善老禪師的修養功夫,實是叫人敬服。如若我沒有記錯,似乎是自這位大師現身之後,他一直沒有說過一句話。”
明定大師答道:“我這明師弟生具殘缺,有口難言。”
藍天義道:“原來如此,數十年前,名動江湖的啞僧,可就是他麼?”
明定大師道:“不錯”
藍天義神色一整,道:“明字輩的高僧,不知還有幾位活在世間?”
明定大師微微一笑,道:“少林武學,博淵廣大,每人都可能有其特殊的成就,和輩份的分別,並無絕對的關係,要看他的天份、稟賦如何了……”
緩緩吐一口氣,接道:“但如你藍教主一定要問,老衲只好奉告了。”
藍天義道:“在下洗耳恭聽。”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8-11-28 14:16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