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清,坑你沒商量 作者:老余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12-2 00:09: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14 85122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2-14 00:10

第550章 慢慢融入搞整編 千年真理是謬誤

  江南依舊風平浪靜。

  在這風平浪靜之下,李定國和鄭成功的軍隊在加緊整編。

  施大柱的教導大隊,由李、鄭二人的親自主持和監督,進入各省駐軍行營。

  他們在李、鄭二人指定的軍官配合下,將舊軍隊編制打散,按照西北軍營連排編制重新組合軍隊。

  各級軍官還是李、鄭二人自上而下任命,教導大隊的人下到連級,以連為單位,每天教授新軍隊的軍紀軍法和軍事禮節,組織形式。

  然後就是換裝軍隊統一更換西北軍的深綠軍裝。

  施大柱的教官只是把大家組織起來學習軍隊條例,如何行新軍禮,再就是讓大家站隊,學正步走。

  除此之外,還每天教大家唱軍歌,無非就是王爍從現代偷來的軍隊進行曲,《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一類。

  江南士卒覺得這還挺好玩,也沒什麼不適應和壓力,整編工作進行的很順利。

  其實,這也是王爍在馮銓講如何對付複社的時候,受到的啟發。

  不管謀求多大的改變,激進的做法往往容易失敗。

  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做讓對方不適應的突然改變,而是慢慢融入。

  真理不怕檢驗,時間久了,被改變方往往會不知不覺的去接受。

  激進的巨變,即便你手裡掌握的是真理,也會因為對方沒有足夠的時間來理解和接受,引起不適應和對抗,從而拒絕改變,走向與意願相反的方向。

  直到一個多月之後,江南士卒天天按新編制新禮節出操訓練,完全適應了新的軍事編制和軍紀,真正的大整編才開始進行。

  王爍的軍隊,絕對不是私家軍隊,絕對不允許部隊有任何個人主義的影子存在,這是沒有任何條件可講的。

  這一點,李定國和鄭成功深有體會,他們完全支持這個建軍思想。

  在兩個人合力主持之下,部分江南軍隊開赴江北,和王建國、辛思忠的部隊混編,剩餘部隊和白旺、李達的軍隊混編。

  這樣,每一個連隊,甚至每一個最小的軍事單位,戰鬥小組,都有西北軍的兵,也有江南兵。

  直到這時候,混編的西北軍才開始給江南兵配備新式武器,離開大營,拉練軍訓,通過這種形式完成對江南兵的軍事訓練和政治教育工作。

  江南軍隊排以上的軍官,全部被李、鄭二人送到西安的各級軍事院校去學習,待完成學業之後,相應安排到各軍隊去。

  江南的混編軍隊,仍舊由李、鄭二人擔任軍事主官,組成江南軍區,總司令李定國,副總司令鄭成功,總政委王爍。

  行政上,也是以李、鄭為主,成立江南行政公署,李定國任主任,鄭成功任副主任,王爍任總書記。

  兩個部門合併辦公,軍政權力集中在一起。

  其實,這也是一個過渡,待江南真正穩定之後,將再次進行軍隊的重新調整和行政重新劃分。

  複社的一班領袖們,看著軍隊江南江北的調動,長江上船隻往來密集,卻沒有他們什麼事兒。

  人家都是軍事調動,當然沒你們什麼事兒了。包括軍隊的糧餉都是由江北運來,根本不和你江南搭任何關係。

  原先他們還得支應江南軍的糧餉開銷,這下連這個都省了。

  這也是歷史上第一次江北的糧食向江南運輸,足以看出江北王爍根據地的富足。

  你江南搞的連供應自己軍隊都困難了,這就是你們東林黨和複社鬧騰的!

  張溥和錢謙益也覺得臉上掛不住,主動找李定國商量,江南軍隊還是由江南自己負擔吧,讓江北養活咱們的軍隊,這個有點忒丟人了。

  李定國拒絕了。王爍說了,你們江南太窮了,他看著百姓們日子過的艱難,心裡不落忍,讓咱們省出錢來,先把百姓的日子給整的好一點再說吧。

  倆人聽了,心裡也不是滋味。

  這大好江南,看著一派歌舞昇平,可那都是富人的歌舞昇平啊,窮苦百姓依舊在死亡線上掙扎。碰上荒年,一般百姓就得賣兒賣女呀!

  那陳圓圓,就是碰上荒年,她姨夫實在養不起她了,才把她賣到梨園裡去的。

  張溥和錢謙益讓李定國一句話堵的面紅耳赤,無言以對。

  在他們這些人心裡,是有著很深的階級觀念的。

  這世上財富有限,有人享福就會有人受苦,這是天理使然。

  你窮人沒本事就應該受窮,我富人有本事就應該享福,這是各人的命,上輩子積德行善修來的。

  有本事你也像我們一樣,好好讀書,加入複社,科舉出人頭地去呀?

  要麼你有腦子做買賣發財掙錢也成,誰也沒擋著你呀,你可也得有那本事啊?

  沒本事你活該受窮!所以,這個跟社會制度和他們的施政措施沒有任何關係。

  這就是這些人傳承了幾千年的道德觀念,你跟他們講現代的道德觀念,講社會責任,講為官責任,那基本就是對牛彈琴,他們能拿出一萬個理由來反駁你,甚至通過雅集詩會和掌握的各種宣傳手段諷刺你,罵你愚蠢。

  但他們的這些道理,廣大的窮苦百信是不接受,或者是迫於無奈,不得不接受的。

  窮苦百姓們明知道這些道理有毛病,不對,但限於自己的見識和文化水準,無法駁倒他們,卻並不見的就服氣他們這些道理,只是敢怒不敢言罷了。

  如今不同了,有了王爍的江北模式,江北的百姓過上了幸福生活,江南的百姓也眼熱,也盼著有一天王爍打過江來,他們也可以像人一樣的生活啊!

  這江南百姓,在江北模式的吸引下,已經是乾柴烈火,就差一點火種引燃他們心中那份激情了。

  南京南邊的江寧縣,有一個較為偏遠的小村子,叫麒麟村。

  村裡的土地,大部分都屬於一個叫朱富貴的地主。

  這朱富貴是明皇族朱允炆家的一個偏支,原來在村裡只有幾十畝地,是當年祖上的封地。

  他仗著自己是皇族後裔,明朝廷不敢管他,幾十年來強買強賣,整個村子大部分土地都被他奪去,那些原來的土地擁有者,只能給他當佃戶和莊丁了。

  幾十上百年來,這樣的事情似乎合理合法在江南所有的土地上發生著,沒人敢管。

  百姓們只有私下裡偷偷怨恨,卻沒有人敢公然站出來打抱不平。

  如今,這一切就要改變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2-14 00:11

第551章 邪惡風俗自明始 偉人功績無人及

  明朝自朱元璋建都南京之後,擔心天下不穩,大肆分封自己的皇族後裔為王。

  分封一個王爺,就要劃出一部分土地歸這王爺揮霍,國家還要給他們提供俸祿,也著實消耗了不少國家的財力物力。

  關鍵是這些王爺還要子子孫孫的繁衍不熄呀,沒過幾代,這大明天下,就到處都是朱家子孫了。

  明成祖朱棣,以前就是分封在北京附近的一個王爺,叫燕王。

  他造了文帝朱允炆的反,才將都城由南京遷往北京。

  他當王爺造反,當然也要防備別人當了王爺造反呀。

  那你怕造反,就收回其他王爺的封地,把他們都弄你身邊看著不就得了?

  他不,而是採取了另外一種極端方式,就是給各王爺創造更舒適的享樂條件,加大他們的土地擁有數量,提高他們的俸祿,但有一個條件,就是各王不得干政。

  你在你的土地上愛怎麼玩就怎麼玩,愛怎麼作就怎麼作,就是不許參與政務。

  怕他們參與政務造反呀。

  這個“祖制”,徹底讓所有的朱家子孫都變成了只知吃喝玩樂的“豬祖宗”。

  北京一丟,崇禎一死,大明的朱家子孫竟然沒一個能長點出息,撐起大明江山的。

  好容易出個唐王朱聿鍵,算是比較長出息的,還因為參政被崇禎給囚禁了二十多年。

  天下都快讓李自成給攪和黃了,朱聿鍵出來抗擊李自成也不行?

  不行,因為你違反了成祖的“祖制”了!

  到明末的時候,這些繁衍出來的,只吃飯不幹活的“豬祖宗”,已經到了幾乎要把朝廷給吃光敗光的地步,也著實成為了中國歷代歷史上的一朵奇葩。

  其實,豬是很聰明的一種動物,這幫“豬祖宗”們也不笨,既然不能干政,他們就把自己的聰明才智用在了如何吃喝享受上。

  雖然不得干政,可他們是龍子龍孫呀,地方官員也不敢管他們,只能任他們橫行鄉里,為得到最大的利益和享受,無視法紀,肆意胡為。

  “挾奏有司,擅入府縣,肆意毆置,習以為常”。

  “求索祿糧不遂,圍布政司門,毆傷布政使司。”

  “與群盜通,劫掠商貨”,“私出禁城為盜”……

  這就是歷代“豬祖宗”們幹的好事!

  到了明末,天下大亂,“豬祖宗”們更是沒人過問,愈發無法無天。

  “有美女子過府,掠入與淫,女幼不敢接,即大怒,投以與虎”。“前後奪民妻女無算”。

  “居喪無禮,置酒作樂,召妓者歌舞,極諸淫縱,內使諫者,輒非法拷掠,或觸其怒,以石鼓壓胸,囊沙覆口,死者數人。”

  江南的土地大戶,多起源於這些“豬祖宗”,或前輩在其家中為客為官為奴,賺下銀錢,與之勾結,為禍鄉里,成為富賈;或是他們的狐朋狗友,借仗他們的勢力,成為一方豪強。

  這些土豪劣紳,從根上就出自官府豪強,自然知道如何勾結官府欺壓百姓,黑白兩道如魚得水。

  後來他們扶植東林黨和複社,奪取國家權力為他們服務,其實是天性使然,水到渠成的做法,不足為怪。

  那個麒麟村的朱富貴,算是朱家子孫偏遠一房,卻也擁有一村土地,但和真正土豪比起來,頂多也就算個小財主。

  但就是這麼一個小財主,卻也是在村裡橫行霸道,殘酷剝削貧苦雇農。

  窮苦百姓租他家的地耕種,辛苦勞作一年,竟然不夠交租,沒有不欠著他家的債的。

  他則積累財富,吃喝享受之外,在江寧城裡開的有商鋪客棧,投資複社,供那些風流才子們吃喝嫖賭,換取他們走上政壇後的支持,提供令他橫行鄉里的保護。

  這是他的老祖宗們給他遺傳的本能呀,江南,甚至整個中國大部分地方,都是這樣一種形式,風氣上百年,幾十年前就是如此了。

  甚至這種敗壞的風俗,直到民國,仍舊是整個中國社會的主流。

  從這裡,不難看出,當偉人弄明白了湖南社會的風俗之後,為何會那麼痛恨土豪劣紳,發誓要打倒這個吃人的舊社會!

  也只有偉人領導的新社會,才徹底清除了自明代以來的這種“複社”形式的邪惡風俗,給了這個國家以完全嶄新的氣象!

  所以,偉人在天安門城樓上說,中國人民已經站起來了,那才是真正的站起來了!

  讓我們銘記偉人的功績吧,不要總是計較他“破四舊”一類的微不足道。

  他為什麼要“破四舊”?那是他真正明白了邪惡風俗的可怕,心有餘悸,唯恐他領導的全新國家再倒退回去,被封建遺老們復辟呀!

  在對這個國家的貢獻上,如果說誰比偉人貢獻大,甚至說臺灣那位“蔣總統”比偉人偉大,老餘是真心不服的。

  而今天,邪惡似乎又換了一種面目,在捲土重來了……

  話扯遠了,咱們再回到書裡,回到朱富貴。

  朱富貴魚肉鄉里,在他覺得,並沒有什麼不對。他認為這是天理使然,良心很安,本就該如此。

  這年春末,村裡的朱二虎從外面回來了。

  這朱二虎是朱富貴沒出五服的親戚,小時候家貧,後來李自成造反,朝廷招兵,他就投軍走了,再無音訊。

  這回朱二虎回鄉,穿著打扮看著像個有頭臉的人了,挺光鮮。

  朱富貴心裡就有點打鼓了。怎麼呢?朱二虎投軍走後,剩下家裡父母二人。

  朱富貴逼死了他的父母,把人家房子給占了,擴到他家後院裡去了。

  如果朱二虎在外面混的好,有勢力,他鬥不過,這舊事要給抖摟出來,朱二虎豈能放過他?

  朱富貴打聽到朱二虎回來,沒了房子,暫時住到旁邊過去相熟的村民家裡了。

  第二天天一亮,他急忙帶著家丁,去那戶村民家裡探望朱二虎。

  那村民也是他的雇農,哪裡敢得罪他?趕忙恭恭敬敬把他給讓進來。

  朱富貴是理也不會理那村民的,他認為那村民就應該這麼對待他,他是他的衣食父母,他的命攥在他手裡,焉敢不恭敬於他?

  朱富貴不理會村民對他的恭敬,直接走入村民低矮破舊的堂屋裡,只見一個中年大漢站在堂屋正中,正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卻不是朱二虎是誰?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2-14 00:11

第552章 富貴進城找靠山 二虎不走串門子

  雖然朱二虎離家十幾年,朱富貴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當下換上一副笑臉,抱拳嘿嘿笑道:“唉呀,果然是大侄子回來了。你看你,回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打個招呼啊?

  咱們可是未出五服的親戚,你回來直接來找我就好了,還跑到這地方來借住。”

  朱二虎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淡淡說道:“在下只是回來看看,給爹娘上個墳,接著就走,就不打擾二叔了。”

  朱富貴鬧了個沒趣,四下裡看看,這堂屋太難堪了,除卻幾個破竹櫈,連個正經坐的地兒都沒有。

  他又嘿嘿乾笑幾聲道:“這裡畢竟過於簡陋,怎好讓大侄子如此委屈?還是跟我到家裡,咱們叔侄敘敘舊,大侄子以為如何?”

  朱二虎依舊淡淡道:“不必了,二叔請回吧。待我給爹娘上了墳,做完要做的事情,再去府上拜望二叔。”

  嚇,這朱二虎說話也帶文腔了,看來在外面混的不錯。

  朱富貴愈發心慌,連忙道:“那怎麼成?你是我侄子啊,這回來住這種地方,傳出去,豈不讓大家笑話二叔沒有人情麼?”

  朱二虎道:“這個不相干的。百姓能住的,二虎當然也能住的。二叔還是請回,不必操心了。待二虎忙完,定然前去府上拜望二叔。”

  幾番相勸,朱二虎就是不肯跟朱富貴到他家裡。

  朱富貴沒有辦法,但也不能就此回去。他得弄明白朱二虎的來路,看是否對他有威脅,心裡才能踏實。

  他只好再問道:“不知大侄子這些年都在外面做什麼呀,是否有困難,需要二叔相幫否?”

  朱二虎淡淡道:“二虎一直從軍,為國家盡力。如今江南江北合併,可以自由來往,在下才有機會請假回來探親,看望過世的父母一眼。”

  朱富貴眼珠連連轉動,從軍,為國家盡力,這可不是一般士卒嘴裡的言辭。

  江南江北合併他才能回來,這不是說,他現在是西北軍的人嗎?

  朱富貴就是一哆嗦,連忙問道:“這麼說,大侄子你參加了大將軍的隊伍了?”

  儘管王爍是他不喜歡的,甚至罵過,但江南已經歸西北政府管轄了,他也不敢直接稱呼王爍的名字了。

  只聽朱二虎答道:“正是。我等參軍之後,過江與農軍對敵,不久大敗。我無處可去,聞得西北軍收人,就投奔了大將軍的隊伍。”

  朱富貴連忙問道:“那現在大侄子在軍中任何職啊?”

  他得趕緊整明白朱二虎的職務,如果他只是個小兵或者是伍長一類的小官,他就沒什麼好懼怕的了。

  就聽朱二虎答道:“二虎跟隨大將軍一路征戰,現領少校之職,實在慚愧!”

  朱富貴迷糊了,西北軍的軍銜他不懂啊,這少校是什麼官?

  朱二虎告訴他了,這少校就相當於明軍的副參將,手下有五百士卒,不算大官。

  媽呀,還不算大官?一個副參將,也不是他一個小財主能惹的!明軍的兵爺,就是一個把總他都惹不起,何況是參將,而且還是王爍的江北軍呀!

  這回要壞!朱二虎要是知道他父母讓他給逼死了,非要他的命不可!

  這可怎麼辦呢?

  請朱二虎回家,封住村中百姓的口,防止走漏風聲,然後自己再編一套謊話糊弄他,直到把這位爺打發走,這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可人家朱二虎死活不跟他走啊。他沒了辦法,只好回去套車,帶了銀錢去江甯,找江甯知縣討主意。

  提前使上銀錢,萬一這位朱二虎副參將鬧將起來,知縣大人好袒護他,替他做主呀。

  一個副參將,也就比把總大一級,還是外地來探親的,知縣大人倒不怎麼在乎。

  收了朱富貴的銀錢,囑咐他小心謹慎,不要主動招惹麻煩也就是了,其餘自有他來做主。

  朱富貴想想還不放心,又到南京城裡找複社分堂的幾個管事舉子通氣,得到他們保證他安全,這才鬆一口氣,交了給複社的歲例,高高興興回家。

  這小子之所以敢在村裡橫行,跟複社有莫大干係,他也是複社成員啊。

  複社還專門打造了成員標誌,只要你繳納歲例,你就是受複社保護的會員了,那標誌還在朱富貴胸前戴著呢。

  這倒像足了魯迅先生《阿Q正傳》裡的假洋鬼子,錢舉人了。胸前掛了個銀桃子在鄉里橫行,都是一個套路。

  如此看來,某黨也算作是複社的世襲和繼承罷。

  有了知縣大人和複社的雙保險,朱富貴心裡踏實了。

  唯恐朱二虎知道真相後暗中報復,他憋在家裡,儘量不出來轉悠,怕冷不防挨冷槍,西北軍可是有火槍的。

  朱二虎那邊卻很平靜,去他爹娘墳上燒紙磕頭,然後就沒了動靜。

  雖然沒有動靜,但他也沒走,還是不時出現在村裡。

  朱富貴就納悶,你就只有爹娘,又沒有別的親戚。這墳也上了,你怎麼就不走呢?

  他讓家丁打聽朱二虎都在村裡幹什麼,為什麼不走?

  家丁回來告訴他,朱二虎每天在村裡看望過去的鄰里和朋友呢,挨家的串門,一坐就是一晌午。

  這小子還挺能說,他走到哪裡,都有一大幫人跟著他,把大家說的還挺開心,不時有笑聲傳出來。

  朱富貴就問家丁道:“他們都說什麼呀?”

  他擔心這幫窮棒子和朱二虎混熟了,把他逼死朱二虎爹娘的事兒給他抖摟出來。

  家丁聽他詢問,吱唔半天道:“能說什麼呀,家長里短的,就那些事兒唄。離得遠,我沒聽見。”

  朱富貴瞪眼罵道:“廢物!讓你打聽這麼點事兒你也打聽不明白。去,再給我去聽,聽明白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家丁答應著出來,心裡把朱富貴家祖宗八代問候了一遍。

  特麼你在村裡為的都臭了街了,老子也跟著你倒楣。

  還聽明白,聽明白不得湊到人家跟前去?人家看你來了,就跟看到條惡狗來了差不多,還說個逑啊?

  你往跟前一湊,人家所有人臉都拉下來了,話也不說了。搭理你?想都不要想!

  我去聽,我去聽個逑啊!

  那麼,這朱二虎給爹娘上過了墳,為什麼不走呢?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2-14 00:11

第553章 強忍悲痛做鼓動 階級鬥爭不能忘

  朱二虎當然不能走啊,他是帶著西北政府的任務來的,任務沒有完成,他哪裡肯走?

  他進村的當天晚上,借住的那戶雇農,他當年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崔六斤,就把他爹娘讓朱富貴逼死,並霸佔了他家祖屋的事情告訴他了。

  朱二虎虎目含淚,恨不得當晚就殺進朱富貴家,將這可惡的地主老財碎屍萬段!

  可他有任務啊,為了自己的任務,他只好強忍悲痛。

  他對崔六斤道:“這朱扒皮朱富貴不止對待我們家如此狠毒,對待你們也一樣狠毒!你們為什麼就不和他鬥,心甘情願讓他欺壓呢?”

  崔六斤就歎聲道:“誰願意受他欺負啊,可他和官府,還有城裡那些地痞流氓都勾連著呢!

  前兩年,那個晉王和延平王要學江北搞民選,大家以為有了希望,都聯合到一塊兒,想著選個自己的保長出來,治一治朱扒皮。

  可誰曾想啊,他從城里弄一幫潑皮過來,誰敢不答應選他當保長,他就叫那幫潑皮往死裡打呀!

  咱村東崔賢君,那是多硬的一條漢子啊!愣是讓那幫潑皮給打了個半死!

  後來,朱扒皮又到縣裡告賢君賴帳不還,賢君讓縣裡來的衙役給抓了去坐大牢,現在生死不知啊!

  咱村裡頭,哪個不欠著他朱扒皮的帳啊?他說了,誰要是敢和他做對,他就把誰抓到縣裡的大牢裡去,關一輩子,從此休想出來!”

  說罷又歎息一聲道:“咱鬥不過人家呀!與其把性命搭上,老父老母、老婆孩子沒人將養,還不如就這般苟活罷。”

  朱二虎聽了點點頭道:“舊官府著實可恨!”

  隨即話鋒一轉道:“可現在不同了呀,江南江北合併了,這江南也是大將軍的土地了,你們為什麼還要受他欺負?”

  崔六斤道:“這個我們也聽說了。可這縣裡的官府,南京的官府,還是過去那些人啊,換湯不換藥,又有何用?”

  朱二虎道:“這你就不懂了。大將軍歷來是遵從民意的,你們不主動起來造朱扒皮的反,不主動傾訴你們遭受的不公平,大將軍如何知道?”

  崔六斤苦笑道:“朱扒皮有官府和那些潑皮無賴護著,我們怎麼敢造反呢?”

  朱二虎道:“那些潑皮無賴才幾個人,就是加上縣裡的衙役,他也沒有咱們人多不是?

  你六斤過去也算的一個響噹噹的漢子,如今為何這般膽小怕事了呢?”

  崔六斤道:“若只是那幾個潑皮和衙役,我等有何懼怕?怕的是這些人後面的官府啊。

  我等把那些潑皮衙役打了,官府豈能坐視?定會出兵前來圍捕。那我等豈不是等同造反?那是要殺頭的!”

  朱二虎笑了,然後道:“你還不知道?大將軍的兵早過了江了!現在城裡住的,都是大將軍的兵啊!

  我就是大將軍的兵,我豈能不知道?大將軍的兵是不欺負老百姓的,不但不欺負老百姓,還要向著老百姓!

  你們只要有理,即便打了潑皮和官府衙役,大將軍的兵也會向著你們!”

  崔六斤眼裡就是一亮,湊近了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即便和官府打起來,只要我們占理,大將軍的兵就不會抓我們?”

  朱二虎嚴肅的點頭道:“不但會向著你們,還會保護你們,把那些不法的潑皮無賴和衙役抓起來,依法處置。”

  崔六斤連忙問道:“那咱們造這朱扒皮的反,選咱們自己信得過的保長,讓他把這些年欺負咱們,侵佔咱們的東西退出來,算不算有理?”

  朱二虎道:“當然算有理,不但算有理,讓老百姓自己選舉自己信得過的當家人,自己管自己的事情,正是大將軍歷來的主張呀!完全有理!”

  崔六斤道:“那,你就把剛才對我說的這些話,都對村裡的四鄰八舍說說,讓他們知道,他們盼望著的大將軍的隊伍,已經來了!”

  朱二虎答應道:“好,咱們挨家挨戶的去說。不過,咱不能讓朱扒皮這老小子犯防備,我還得先去給爹娘上墳。”

  崔六斤道:“這個我曉得,我會找咱們信得過的弟兄暗中放哨,防著朱扒皮和他的那些狗腿子的!”

  第二日,朱二虎打發走一早就跑來窺探的朱富貴,就讓崔六斤陪著,去他爹娘的墳頭上上墳。

  這村子四下裡的土地,連百姓們住著的房子,基本都屬於朱富貴了。

  村民們種地,趕上荒年,再遇上兵亂,地裡能出多少東西啊?

  朱富貴不管,我這地一年應該出多少稻子,你留下你自己那份,剩下的就得給我交出來。

  你沒收那麼多稻子?那是你懶,跟我的地沒關係。不夠交租你也得給我交!沒有你想辦法給我補上!

  補不上?拿你家房子頂,拿你家閨女頂!

  這一村的房屋差不多就這麼著歸了他了,多少人被他逼的賣兒賣女呀!

  朱二虎的父母死了,是給朱富貴家幹活還債活活累死的。

  死了仍舊沒還清朱富貴的債。這小子找來帳房,拿個破算盤劈裡啪啦一算,把住的房子抵給他,還欠他兩擔稻穀呢!

  多虧崔六斤和幾個窮哥們,在十裡地以外找個沒主的荒山野嶺,用蘆席卷著,把二老給埋那兒了。

  附近的地都是朱富貴的,人家不讓埋呀!

  那位說了,老餘你也忒扯了,地主有那麼壞嗎?

  我們不得不承認,地主當中也有有良心的好人,也不得不承認,偉人的土改有階級劃分不合理,甚至是擴大化的成份。

  但要說地主大都是好人,這個是不可能的。

  首先是千年習俗的傳承,地主,特別是比較大的土豪級別的地主,他們在骨子裡就認為貧雇農是他們應該剝削的對象,甚至他們都不能算所人,只能是供他們驅使的奴隸,只要讓他們能活著就可以,剝削他們是應該的,合情合理。

  土豪們的心裡,不會因為殘酷剝削貧雇農而產生任何不安和良心譴責。

  其次,過去的生產力和科學技術嚴重制約著土地的產出,土豪們若想過一擲千金,揮金如土的窮奢極欲生活,不殘酷剝削貧雇農,他是無法得到足夠他如此揮霍的財富的。

  以上的客觀存在的原因,決定了土豪劣紳的本身屬性。

  沒有階級純屬胡扯,有階級就會產生剝削,甚至在生產效率低下的時代,產生殘酷剝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2-14 00:11

第554章 乾柴終於等到火 複社官員手腳亂

  朱二虎讓崔六斤陪著,走了十多裡地,在一片荒山上,找到父母的小小墳包,那上面已經長滿了野草。

  他默默的過去,慢慢蹲下身來,將墳包上的野草一顆顆拔除,又從崔六斤手裡接過鐵鍁,將下雨從墳包上沖落的黃土鏟回墳包上面。

  這山上滿是石頭,找點土都困難。

  費好大勁,才將那低矮的墳包弄的有些樣子,看著像個埋人的墳塚了。

  他來到墳前,將帶來的黃裱紙錢點燃了,默默地跪在一邊,看著黃裱紙錢緩緩燃燒,漸漸變作一堆紙灰。

  想起父母辛勞一生,一天好日子都沒有過上,最後還被朱富貴給活活逼死,累死,不由悲從中來,大滴的眼淚從腮頰上滾滾而落。

  許久,朱二虎才開口言道:“爹,娘啊!兒去參加大將軍的隊伍,就是要為咱窮人打出一個活路來啊!

  大將軍帶著我們,橫掃滿清,解放中原。現如今,咱們窮人的隊伍,已經過了長江,開到咱們家鄉來啦!

  兒原本盼著,爹娘能夠看到兒的隊伍來到咱們家鄉,打倒欺壓咱們的地主老財,爹娘在有生之年,能夠過上咱窮人當家做主的好日子啊!

  爹啊,娘啊!兒不孝啊!

  爹、娘!你們聽到了嗎,那滾滾的長江水,已經咆哮,那天邊的隆隆春雷,已經炸響,咱們窮人就要翻身做主人了!

  在大將軍領導下,咱們的窮苦鄉親,就要組織在一起,迸發出無窮的力量,化作熊熊怒火,把這吃人的舊世界,燒個一乾二淨!”

  朱富貴躲在家裡,依舊沒有躲過憤怒的窮人對他的懲罰。

  在朱二虎走街串巷,四處鼓動之下,農人們心裡那等待燃燒的乾柴,終於等到了烈火。

  村民們在崔六斤幾個帶頭人的帶領下,聚集在場院上,憤怒聲討朱扒皮的罪惡,多少人聲淚俱下,多少人嚎啕痛哭!

  村民們選舉崔六斤做新的村長,怒火化為行動,一起拿起刀槍鋤耙,沖向朱富貴的宅院,要揪出他來,和他徹底算帳。

  朱富貴在看出苗頭不對的時候,就派家丁向江甯知縣求救去了,順便去南京找複社,讓他們組織潑皮過來保護他。

  江甯知縣聞聽農人造反,急忙通知江寧守備,讓他發兵鎮壓。

  江寧守備早沒了,裁撤了。現在是新政府,江甯是隸屬于河南集團軍的一個營駐防。

  那就找駐防營吧,駐防營告訴他了,他們營長回家探親了,沒有上級命令,士卒不得擅自離開。

  得,這江北軍指望不上,他只好聚齊自己的二十衙役,五十土兵,準備出城支援麒麟村。

  剛到城門口,讓值崗的大兵給攔住了,問幹什麼去?

  知縣也不敢得罪這幫江北大兵,只得耐著性子,將事情原委跟大兵講清楚。

  那大兵聽了,不為所動。非常時期,您不能帶衙役土兵出城。想出城,可以,拿江南行政公署的命令來。

  江南行政公署是現在江南最高行政機構,知縣哪裡敢去找李定國和鄭成功?

  他只得重新回衙門,派信使飛報南京知府,請求救援。

  其實,不用他去報信,南京的複社已經得到消息了。

  李定國很早就知道軍權的重要性,兵部是絕對不會假手他人的,兵部尚書就是劉文秀。

  劉文秀去西安學習去了,兵部就剩幾個文官僉仕,他們本來就是有職無權做樣子的,又哪裡有什麼辦法?

  文化殿大學士,左都禦史張溥,工部尚書冒襄,吏部侍郎侯方域幾個複社領袖,趕緊去找李定國和鄭成功。

  李、鄭二人視察軍隊不在南京,行政公署裡其他人都是新面孔,這些人不認識啊。

  好歹找到個管事的什麼法務處長,人家問明白情況,笑笑說道:“李、鄭二位主任臨走時有話,官方不得干預百姓選舉。

  這選舉法本來就是新政府的法定制度,百姓自我選舉是符合法律規定的,官方就更不能干預了。”

  張溥不幹了,我就是左都禦史,專管律法審判,我怎麼不知道還有這法令?

  那法務處長也不幹了,你堂堂一個法制高官,連西北政府的律法都不明白,你這官是怎麼幹的?

  現在是南北統一,律法通用知道嗎?趕緊從這兒拿全政府律法,回去學習去。

  這事兒我得跟李、鄭二位主任彙報,這主管律法的官不懂律法,這不笑話嗎?

  說罷,搬出一摞律法書籍,擺在張溥面前。

  張溥一看,好麼,《憲法解讀》、《民法通則》、《刑法準則》、《兵役法》、《土地法》、《礦山法》、《稅法》、《商業法》……二十幾本書,在他面前摞一尺多高。

  等他把這些書看完弄明白,估計得明年這時候了!

  禮部侍郎侯方域不幹了,這是你們江北的律法,與我們江南有何關係?

  法務處長臉就沉下來了,怎麼說話呢?江南也是西北政府的地盤,也得執行西北政府的律法,身為官員,竟然說出如此反動,分裂國家的話來,你還有資格當官員嗎?

  冒襄看看事情不妙,趕忙替侯方域解釋,我們沒反對國家統一。這江南不還是晉王和延平王說了算嗎?我們的意思,當然是江南還得聽他們的。

  廢話,不聽他們的難道還聽你們的?我剛才說的就是他們的意思!

  張溥急了,當初沒說江北統一江南啊,不平起平坐嗎?

  你這位先生,看著一臉學問,怎麼說話如此不著調?什麼叫江南江北?這是一個統一的國家!你還想搞分裂?你叫什麼名字?

  我得留下你的談話內容做為證據,你屬於反對國家的危險分子,二位主任回來,再決定要不要先把你抓起來!

  冒襄一看,得,再說下去,估計他們幾位等不到李定國和鄭成功回來,當場就得給抓起來了。

  他趕忙拉著張溥等人出來。

  白跑一趟不說,還讓人家給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訓斥一頓。

  大家垂頭喪氣往回走,方以智好像倒過悶來了,感情現在這政務,都是行政公署說了算!

  咱們這些人,壓根兒就跟這個狗屁公署不搭界,沒咱們什麼事兒!

  咱這不是讓李定國和鄭成功給架空了嗎?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2-14 00:11

第555章 鄉村燃起反抗火 王爍防止擴大化

  聽方以智說他們被架空了,陳真慧也醒悟了。

  對呀,開始還以為這行政公署是他們兩個王爺的行營呢,原來他們什麼事都管,什麼事兒都得經過他們,那我們幹什麼,要我們何用?

  冒襄不同意,你看,咱們還是官員是不是?咱們還是照樣處理咱們的公務。

  人家也沒惹咱們,是咱們主動上門找人家,人家和咱們想法不一致,這不能算架空。

  張溥這陣子腦袋有點亂,要說架空吧,他們的衙門還在運行,還有好多事等著他們處理。

  要說沒架空,可民間出了事,他們又沒有能力去制止,軍隊他們指揮不動,而且,軍隊守著城門,不允許官員干預民間的事,他們又說了不算了。

  這到底是怎麼個意思呢?

  大家爭辯一番,還是決定再等等看。畢竟他們還是這江南的高官,還拿著俸祿,還在處理公務,在沒有見到李定國和鄭成功,沒有得到確切答覆之前,盲目起來反對現行政權,風險還是很大的。

  侯方域覺得,就算等等看,麒麟村朱富貴的事他們也不能不管。

  朱富貴是複社會員呀,定期繳納會費,出了事咱們不管,那以後誰還肯加入複社啊?

  張溥覺得侯方域言之有理,就囑咐方以智找人幫忙。

  城門口有士卒把守,衙役土兵不能公開出頭露面,咱還可以讓市面上那些幫會把頭們幫忙嘛。

  於是方以智立刻去聯絡相關人員,組織了幾十潑皮,分頭出城,趕往麒麟村。

  等他們趕到麒麟村,朱富貴早讓憤怒的村民給綁起來了。

  在村頭的場院裡搭好土台,朱富貴被村民押到土臺上跪著,百姓是一個接一個的上臺述說這朱扒皮的罪惡呀。

  說到悲苦動情處,百姓還要上前拳打腳踢朱富貴一頓。

  朱富貴這下慘了,袍子上除了土就是泥,帽子也掉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整個變豬頭了。

  鄭成功學江北搞選舉的時候,潑皮們來過這裡,成功鎮壓了想造反的村民。

  這次他們也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一群窮叫花子,難道還能反了天不成?

  他們來到村頭,二話不說,揮舞著棍棒就沖向人群,試圖把村民驅散,救出朱富貴。

  還沒靠到根兒呢,村民中就有人大喊道:“那幫潑皮又來啦!”

  領頭的潑皮還挺得意,看看,老子們一來他們就害怕了,用不著老子們動手,估計他們自己就能給嚇的一哄而散。

  待會兒救出朱莊主,問清楚是誰無法無天帶的頭,把幾個帶頭的給很揍一頓,這事兒就解決了。

  這趟差可是美差,得了複社的銀子不說,朱富貴也得孝敬不少,還有好酒好肉招待。

  他家裡那倆丫鬟不錯,上回沒玩夠,這回又有機會上手了。

  正想的美,只見四五個壯漢,手裡拿著棍棒,身後跟著百十號百姓,向著他們就沖過來了。

  嚇,怎麼著,還想跟爺們動手?

  潑皮頭目大叫一聲:“給我打!”帶著一眾潑皮就沖著那群沖過來的百姓去了。

  雙方“乒乒乓乓”一頓好打,沒一頓飯功夫,幾十個潑皮就全趴地上討饒了。

  這潑皮打仗,全憑一股狠緊嚇住對方。

  一般善良百姓是沒有那麼狠的,也不敢下死手,怕打出人命攤官司。

  而潑皮恰恰相反,他們不怕攤官司,即便進了大獄,也有人照顧,是以他們才敢如此狠毒下死手。

  所以,村民和潑皮打架,往往打不過潑皮吃虧,最後被潑皮鎮住。

  今天不一樣了,村民得到了朱二虎的保證,打死潑皮都不要緊,由他兜著,村民也敢下死手了。

  村民們整日在田裡勞作,身體自然強勁結實,潑皮們整日遊手好閒,實際身上沒幾分力氣。

  雙方真都下死手打,虛弱的潑皮哪裡是強壯村民的對手?

  一會兒功夫,幾十個潑皮就招架不住,讓村民揍了個頭破血流。

  潑皮頭頭還想帶著幾個能動彈的潑皮逃跑,被隨後趕來的村裡其他百姓圍堵在當中。

  眼看村民們要再次動手,潑皮頭頭變了軟蛋,跪倒在地求饒了。先保住命再說吧,這幫窮鬼,這回是真敢往死裡揍他們啊!

  那當然敢啦,你也不看看是誰給他們撐腰!

  朱二虎的任務,就是把自己家鄉的百姓動起來,選出自己信得過的帶頭人,按照選舉法成立村級的基層組織。

  西北軍在中原戰場上奮戰,也招收了不少的原明軍,這裡面很多是江南人,朱二虎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

  還有很多江南籍的西北軍和政府幹部,奉命以回家探親的名義,潛回了自己的家鄉,動自己家鄉的百姓。

  這些人,已經廣泛的分佈到江浙廣大的鄉村裡去了。

  這是馮銓給王爍出的第二招,從下到上改變江南,先把百姓動起來,爭取占大多數的貧苦農民支持,孤立那些土豪劣紳和複社成員,先占住“人和”。

  馮銓這一招和王爍想到一起去了,這正是偉人農村包圍城市的辦法。

  所以,江浙的廣大農村,不僅僅是一個麒麟村造地主的反。在麒麟村鬥倒了土豪朱富貴之後,整個江浙大地,各村鎮紛紛暴動。

  農人們組織到一起,成立了農會,選舉自己的村委會,把犯下罪惡的土豪劣紳拘押起來,等待以後要出現的新的政府律法機構審判定罪。

  同時,窮苦的農人們分到了地主儲存的糧食。

  那些以探親名義滲透到鄉村的西北幹部們,對農村工作十分熟悉,也得到了西北政府的命令,適度制止鬥爭擴大化。

  王爍畢竟來自現代,是知道偉人土改中不足的地方的,這時候他就盡力去避免偉人土改中的失誤了。

  先,就是不直接執行土地國有化和重新分配田地,避免不分好壞一鍋端。

  畢竟地主當中也有好人的,人家沒犯那麼大的罪惡,你憑什麼要沒收人家的土地呀?

  即便是十惡不赦的土豪劣紳,也要走法律程式,宣佈其所犯罪惡,依法處置,讓被處置人心服口服才可以。

  在政府的律法機構沒公開露面之前,所有地主只許關押,不許私自以私刑處決。

  地主的土地,暫時不做分配,待律法機構露面,審判之後,應該歸還原土地所有者的歸還,不合法的無主土地收歸國有,屬於地主合法擁有的土地,還是要歸人家所有。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2-14 00:11

第556章 避免擴大限洪水 複社變成過街鼠

  王爍雖然要學習偉人的土改辦法,卻也不是盲目統統照搬,他儘量在細節上避免擴大化,避免鬥爭的擴大化和失去節奏,無法控制。

  比如農人分地主的糧食,他也有詳細的指示,只能按人頭定量分配,視各家庭情況而定,那些衣食充足的富裕人家,又沒受地主壓迫,是不在分配之列的。

  他的目的,是先讓大家吃上飯,絕不是要農人可以不勞而獲,培養新的特權階級。

  現有土地,無論公有私有,均按西北政府頒佈的土地法施行減租減息,四六分成,由地主繳納國家稅款,雇農不承擔任何稅務。

  即便是這樣,農人也得到了巨大實惠,看到了希望,紛紛組織起來,跟著帶頭人造反。

  群眾的激情一旦被調動,迸發出來,這股力量很快就會變成淘淘洪水,能夠衝垮一切敢於阻攔他們前進的障礙。

  這也是偉人率領不足百萬小米加步槍的軍隊,消滅掉八百萬美式裝備敵人的一個重要原因。

  但這股淘淘洪水如果控制不好,沒有正確的政策去引導,又極容易連堤岸也一起沖掉,四下裡氾濫,成為不受控制的猛獸。

  偉人土改的擴大化,那場大革命運動,都是失控的表現。

  王爍是既想利用這股洪水,衝垮千年帝王制度留下的陋習,又不想讓這洪水失去控制,為此,他採取了所有能想到的控制方法。

  有帶頭的就會有跟隨者,那些沒有人鼓動的鄉村,在周圍其他鄉村農人揚眉吐氣搞選舉的鼓舞之下,也紛紛組織起來效仿。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江浙鄉村裡展開了轟轟烈烈的打倒地主,民主選舉運動,宛如陣陣春潮,頃刻席捲了江浙大地。

  這時候,那些潛伏在鄉村裡的西北軍探親人員,並沒有離去,而是充當了政策指導人和各鄉村間的聯絡人。

  指導農人執行西北政府王爍制定的政策的同時,將各鄉村串聯起來,組織農會向縣城進軍,要推翻舊官吏,自己選舉自己信得過的縣官,施行西北政府的“鄉、縣參政議政制度”。

  運動發展到這個地步,無論複社有再大的能力,也無法撲滅農人這股積攢了千年的怒火。

  複社裡許多核心人物,本身就是大地主,在鄉下擁有大片的土地和農莊,以供他們揮霍。

  現在,熊熊怒火已經燒到他們自己身上,他們豈能坐視不理?

  張溥召集複社核心成員開會,研究對策,如何給李定國、鄭成功施加壓力,逼他們派兵撲滅這越燒越旺的火焰。

  他們的辦法,其實早就擺在明面上了,那就是組織複社粉絲,開千人甚至是萬人大會,聲討朝廷錯誤,逼迫朝廷聽他們的。

  真正的粉絲是有限的,最多的跟隨者大都是受蠱惑的普通市民。

  他們最終決定,在江南各大城市,同時舉行大規模示威,給現行政府施加壓力。

  這邊還在串聯,城市也不安靜了。首先是長江、秦淮河沿線碼頭上的工人苦力,組織起了聲勢浩大的罷工。

  我們累死累活,一天到晚在碼頭上勞作、搬運比自己身體還沉重的貨物,為什麼還是吃不飽飯?

  我們病了,為什麼沒有錢看病,幹活傷了、殘了為什麼得不到救治,要等著活活疼死、病死?

  我們的妻兒,為什麼饑寒交迫,備受欺淩?

  公平嗎?不公平!

  如今,王大將軍的隊伍來了,我們要公平,要和江北的工人兄弟們一樣,要過人過的日子!

  工人們組織起工會,選出自己的帶頭人,和碼頭的把頭、商人談判,得不到合理答覆,不答應他們的要求,就罷工到底!

  接著,各紡紗作坊,刺繡作坊,農具作坊的工人也罷工了,理由和碼頭工人的理由一樣,並且聯合到一起。

  把頭、商人們雇傭的打手們,是無論如何也對付不了這麼多被點燃了心中怒火的工人的。

  和去麒麟村的潑皮們一樣,他們要麼被憤怒的工人打跑,打死,要麼就直接躲起來,再不敢露面。

  這還不算完,商販們也開始罷市。

  他們每日辛苦經營,卻要繳納各種國家稅費,還要給市霸、地痞們交保護費,而那些受複社保護的土豪商人,卻什麼都不用繳納,還要欺壓他們,不許他們隨便買賣商品。

  這公平嗎?當然不公平!不造反行嗎?不行!

  星星之火,點燃了乾柴烈火,多米諾骨牌終於倒下來,整個江南一片混亂,各種生意運作停擺,土豪劣紳東躲西藏。

  火焰漸漸連接在一起,又有人提出了更深的問題。

  這一切不公平都是誰造成的?

  是舊朝廷,他們袒護土豪奸商!是複社,土豪劣紳,那些不創造任何價值卻整日雅集詩會,吃喝嫖賭的公子們!

  土豪劣紳投錢,養著這般公子,這幫公子哥反過來為土豪劣紳爭理,還打著道貌岸然的旗號!

  咱們得去問問那個張溥,問問侯方域,問問冒襄,他們身居高位,憑什麼任不法商人橫行,憑什麼任市井無賴欺壓我們,憑什麼不替我們窮苦百姓說話,讓我們無法生存!

  這下,不等張溥他們主動反擊,憤怒的百姓已經潮水般的湧向了各官府衙門。

  他們要揪出這些貪官污吏,土豪劣紳的支持者和幫兇,問問他們是如何勾結的?

  這時候,不知哪裡來的小報漫天飛舞,識字的人在人群中大聲朗讀。

  某某富商,每年孝敬複社多少銀兩,某年某月某日,其幹過何等壞事,又是複社哪位大佬幫他擺平。

  某某土豪,組織幫會,私設公堂,打殘某某工人,霸佔某某妻女,某某告到公堂,某某知縣,某某府吏,不予受理,將其趕出。

  這些人,都是複社成員!

  這複社,絕不是主持正義的組織,是坑害善良百姓的毒瘤,是全民的敵人!

  沒有任何武裝力量阻擋,憤怒的市民,衝垮了土豪劣紳們的宅院,砸開了各衙門的大門。

  沒來得及躲避,被抓到的複社核心人物,被拉到大街上,弄到高臺上批鬥,不認罪休想保全狗命!

  鬧到最後,街上竟然沒有敢穿秀才服飾的了,怕給當成複社成員,被憤怒的群眾拖了去打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2-14 00:11

第557章 老鼠會不分時代 出損招休賴別人

  農民運動風起雲湧之時,江浙各大城市也同時掀起了浩大的反對不公平運動。

  自身遭受的極端不公平,讓窮苦的市民怒火滿腔。

  不知從哪裡來的各種小報,把複社成員所幹的壞事,揭的有鼻子有眼,有根有據,無疑是在熊熊大火上又添一桶燃油,讓這火焰頃刻沖天。

  土豪劣紳們的豪華宅院被衝開,裡面被憤怒的群眾砸個稀巴爛,搶個精光。官府衙門也遭到了衝擊,官員四散而逃。

  複社四公子分別躲進了相好們的妓院,僥倖逃過一劫。

  張溥則被百姓抓到,拉到大街上批鬥,小報上所有關於他幹的壞事,必須一一對證,一一解釋。

  好多事人證物證具在,由不得辯駁,無奈只能認罪。

  在憤怒的人群面前,你只要承認一件壞事是你幹的,剩下的不是你幹的也是你幹的了。

  張溥這傢伙在這方面比起王爍來,可就差的遠了。

  王爍在現代專門愛看偉人搞的那場運動的奇聞軼事,學到太多知識了。只要群眾被動起來,所有的東西都是盲目的,想辨清是非對錯,根本就是奢望!

  圍觀的群眾親耳聽見張溥承認自己所幹的壞事了,那就更確信無疑這老傢伙不是好人。

  他們為什麼受窮,為什麼遭受土豪劣紳奸商欺壓?都是這老小子在後面做後臺!

  要不是有王爍暗中派出的便衣保護著,估計張溥能讓憤怒的市民給活活生吞了!

  六七十年代那場運動,多少為國家奮鬥一生的老英雄被群眾打殘打死?群眾無知麼?這個解釋過於牽強附會。

  如果那場運動放在今天,我們這一代就不會那麼無知?

  如果你這樣回答,那只能證明你無知。

  你看到傳銷了嗎,看到老鼠會了嗎?多少人陷進去,甚至包括許多學了十幾年知識的大學生,研究生,你能說他們無知嗎?

  在國家如此嚴厲的打擊之下,他們都能組織上千人甚至是上萬人,而且,他們的那點手段,連給偉人提鞋都不配!

  真正的群眾運動,不會存在冷靜,又在官府放縱之下,那就是滔天洪水,就是燒天的大火。

  任何時代的人,都會被不自覺的捲入其中,去盲目狂熱,盲目打砸搶,與人的見識、智慧和知識無關!

  如今的中流砥柱,商業精英,正是經歷和參與了那個年代的人。要說他們無知,他們卻混的風生水起,比所有自認為“有知”的人們強百倍!

  王爍就坐在秦淮河邊一家酒樓的二樓上,看著街上的人們批鬥張溥。

  八仙桌邊,靠窗坐著王爍,對面坐著李定國,兩邊還坐著仨人,一個是鄭成功,另一個是馮銓。

  還有一個,則是王爍的大特務,對內調查局局長,胡璉器。

  街上的行動,包括鄉村的運動,都是他奉王爍的命令,一手組織和策劃的。

  這小子現在學精明了,什麼也不問,你大將軍要幹什麼,怎麼幹,只要你吩咐下來,我就組織人去幹,至於對錯,我才不管。

  樓下酒樓的大門,有荷槍實彈的警衛大隊把守,誰也無法進來。

  造反的群眾知道他們是西北軍,是支持他們爭取自己利益的同盟,再加上胡璉器派出的後臺組織者指導,當然不會衝擊有西北軍把守的地方。

  樓上五個人,也不吃飯,再說酒館掌櫃的都嚇跑了,也沒人給他們弄飯,要吃只能回軍營吃。

  李定國看著街心張溥低頭認罪,不由說道:“原先大將軍說這張溥不是東西,我還將信將疑,想不到,這老傢伙竟然幹這諸多壞事出來!

  要我的意思,就不該派人保護他,乾脆讓百姓將他活活打死算了,省得他再活著禍害百姓!”

  王爍微微一笑說道:“這張溥畢竟代表了一個時代,限於他的見識,好多事情是他不得不做的,甚或他做了卻不知道是壞事,產生了如此惡劣的後果。

  這人應該還有救,還能教育好。打死豈不可惜?”

  胡璉器微笑道:“連豪格這種人,都能被大將軍改造好,知道他以前幹的是畜生行為,何況一個張溥?”

  鄭成功呵呵的笑了,說道:“在下今天算是開眼了,這百姓竟然可以讓大將軍調教出如此熱情!

  大將軍如若在滿清未過江時,早一日下江南,估計就沒有揚州十日、嘉定三屠了。只這百姓合起來,一人一口唾沫,也可以將滿清八旗給活活淹死!”

  眾人不由都笑了。

  馮銓卻皺眉道:“老朽未曾細想,不料這百姓有如此強大力量!

  如此引起整個江南大亂,不知大將軍將來如何收場呢?”

  王爍看他道:“動百姓,佔據輿論上峰,這主意可是你出的。如何收場?你不要問我,你自己想轍。”

  馮銓就是一愣,心說我什麼時候給你出這主意了?我只是說不能讓複社占著言論主動,蠱惑人心,要孤立他們,把他們從盲從的百姓堆裡給分出來。

  再說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到要這麼動窮苦人起來造反的主意呀?我也不敢想這主意。

  這江南已經是你的了,我出主意讓百姓造反,那不等同於造你的反嗎?我敢嗎?

  這主意,除了你大將軍,誰敢想啊?

  胡璉器知道,馮銓過去跟王爍接觸的少,不知道王爍不講理的毛病。

  就對馮銓說道:“振鷺老過慮了。大將軍既然要如此做,自然有他如此做的道理。

  大將軍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既然能如此做,自然早就想好了化解之策,振鷺老倒是不必擔心。”

  王爍聽了不幹了,瞪胡璉器一眼道:“誰說我有主意?我沒主意!你們搞成這樣了,一塌糊塗,搞不成了再來逼著我想主意?我沒主意!”

  得,馬屁拍馬腳上了,胡璉器直接閉嘴不言語了。心說,鬼才相信你沒主意!

  李定國看看他們幾個人,又看看王爍,接著說道:“我說你這人,咱們年齡差不多,你耍無賴就耍無賴吧,我們也不和你計較。

  人家振鷺老是咱們的前輩,當著前輩的面,你怎麼也這麼沒臉沒皮呢?

  這種損主意,除了你,就是把我們四個都綁一塊兒也想不出來!

  你自己說了,解鈴還須系鈴人,你自己的主意當然就得你自己破解,我們只是坐在這裡聽你命令,你說怎麼幹,我們照做就是了。”

  王爍就嘿嘿的笑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2-14 00:11

第558章 律法推行運動熄 行政機構悄然生

  王爍當然有主意平息他親手動的這場運動。

  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那場運動,如何興起,如何結束,做為公務猿的他,是做過深入研究的。

  複社領袖們成了過街老鼠之後,運動中起推波助瀾作用的,那些胡璉器安插的內線,就開始引導大家討論怎樣才能過上幸福生活了。

  那還用問嗎,就是學習江北啊。緊緊團結在大將軍周圍,推行江北的民選議政制度,選舉自己的當家人,依靠法律,維護社會安定和所有公民的自身權益。

  於是,趁著這場轟轟烈烈的運動,聚集起來的人們在這股熱情推動之下,開始將盲目運動轉化為有序選舉。

  在人們餘怒未熄的情形之下,不要說複社的人成了過街老鼠,人們“愛屋及烏”,江南所有党社都成為百姓的關注對象。

  孔子說了,君子朋而不比。你們湊合到一起,結黨拉社,就沒安好心,就是想轍坑害百姓。

  所以,只要和黨社有牽連的人,別說參加選舉,就是到街上看熱鬧都怕被人認出來,給抓去批鬥!

  李定國的行政公署趁機布命令,鑒於以前江南黨社給國家和民眾帶來的損害巨大,從此之後,所有個人黨社,限令解散。

  凡組織、參加党社的人員,屬於違法,是反對國家,反對人民的行為,政府將予以堅決取締,同時追究相關人員的法律責任。

  這個命令得到了全體百姓的一致擁護,後來經政務決策委員會討論,一致通過,被寫入憲法。

  王爍覺得,不管是一黨專政也好,還是多黨執政也罷,只要是政黨,它就代表著政黨的利益,而不是代表全體公民的利益。

  無論你打著多麼美麗的招牌,把自己吹噓的多麼了不起,多麼偉大,在這些了不起和偉大的外衣之下,你代表的,最終不會是百姓的利益,只是你自己政黨的利益。

  現代社會中,老美提倡的那些烏七八糟,不但削弱了它自身的國家實力,也貽害無窮的削弱了其他國家的實力,甚至弄的人家一片混亂,國將不國。

  伊拉克、阿富汗,直至咱們的寶島,都是老美做的孽。

  整天吵吵嚷嚷的打架,正事不幹,一會兒要獨,一會兒又要統,沒准注意,害的大家多操多少心啊。

  其實,你獨也好,統也罷,你說的是國語,吃的是古老文明遺傳下來的美食,思維也是古老道德觀念的繼承。

  為一個不相干的概念,弄的雞飛狗跳,兩岸隔閡,損人不利己,有意思麼?

  所以,王爍不要政黨,全民一黨,一個目標,那就是在法律和議政委員會制度之下,執行大多數人的利益,建設一個歷史上從來沒有的強大、富裕的國家。

  你參加選舉,我不管你是誰,只要你不是一小撮黨徒,只要百姓信任你,願意讓你領導,那就是你了。

  選舉的費用,由國家承擔,給每一個人以均等的機會,不需要富商、財團支援。省得選舉出來的人為富商、財團服務,像老美一樣,打著民主的旗號,弄出來的驢子和大象,都是富人花錢養著的,他能向著窮人麼?

  我這兒恰恰相反,如果現哪個富商、財團投機了選舉,我還會立刻重罰這些有錢沒處花的王八蛋,被選舉人將被取消參選資格,終身不得從政!

  因為你是為了升官財來參加選舉的,目的不純。國家不需要你這樣的,就是你再有才,比我都能忽悠,我也不要你,你不是為百姓謀利益來的。

  我的官員,必須要像偉人說的那樣,是人民的勤務員!

  我可以高薪養著你,你可以笨,可以效率不高,可以犯錯誤,但你心裡必須裝著國家,裝著人民,必須道德高尚!

  王爍內心裡有這種想法,他是不怕百姓造反的,更不怕把運動搞大。

  他真正怕的,是張溥、冒襄、侯方域這樣的人,一肚子主意,一肚子壞水,什麼招都有,就是沒有人民,沒有百姓。

  他想主意動大規模運動,就是要把江南這些被稱作所謂“精英”,實際禍國殃民的傢伙,給徹底批倒批臭,讓他們無緣選舉,不給他們放壞水的機會。

  江南百姓在江北暗中派遣的工作人員引導之下,開始了民選,村有農會,維護窮苦百姓的利益,監督土地法的執行,同時選舉村長,村民委員會參與議政。

  然後就是鄉和縣的選舉,大同小異。城內則組織工會,維護廣大勞動者的權益。

  工會和農會不受政府領導,也採取民選方式,是國家執政機構的補充和監督。

  在選舉工作逐漸進行開來的時候,江北各地駐軍抽出部分兵力下放到地方,轉為地方保安部隊和公安,設立派出所,維護地方治安。

  無論什麼樣的運動,都會有投機者。在王爍需要秩序的時候,那些仍舊想搞混亂,趁機搶劫財的一小撮人就倒楣了,先進大牢裡呆著吧。

  接著,國家的司法機關開始露面,各地有了司法機構,對過去的不法土豪劣紳進行調查,一一起訴,然後就是公審大會。

  依據國家律法,審判、辯護,人民陪審小組判定是否有罪,正常的司法形式一樣不缺。

  同時,西安生產的擴音器被先送到江南,讓觀看審判的百姓,看明白的同時也聽明白,不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放過一個壞人。

  百姓們在觀看審判的時候,漸漸也就明白了什麼是西北政府的律法和審判。

  大家覺得這個挺新鮮,西北政府的這個形式,比過去明朝廷高明太多,也公平太多了。

  律法的恢復,使得社會有了秩序,這場劇烈運動的硝煙也就漸漸散去。

  很快,江北的政工幹部開始出現,各種行政機構在不知不覺中冒了出來,代替了江南原有的所有衙門,那些衙門也同時停止運作。

  但那些舊官員也不能輕易就饒過。像刑部尚書金維新,吏部尚書馬吉祥這些個貪官污吏,雖然他們不是東林黨,也不是複社成員,但他們幹的壞事比東林黨和複社還要多的多,那就要交給國家律法機關,一一調查起訴,依法處置。

  剩下的沒有問題的舊官員,嘿嘿,對不起,咱們政府有公務員考試制度,您想繼續當官,先考試合格,具備資格再說吧。

  當然你不想做官了誰也不攔著你,哪你就去哪,想繼續當官,就先參加政府組織的學習班,學習考試合格之後,政府做統一安排。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2-14 00:12

第559章 選舉考核並舉 真正人才不拒

  江南的百姓自我選領頭人和江北一樣,只推行到縣一級,縣級以上,則由最高決策機關直接任命。

  任命也是從縣級官員裡選拔,王爍沒有那麼多自己的政工人才可以任命。

  那些幫助江南民選官員工作的政府政工幹部,只是臨時幫助他們工作,將來還要抽調走,去剛剛解放以及還沒有解放的地區,説明那裡的百姓建立政權。

  王爍這也是在防止打過長江以後出現不合理,從江北地盤上調撥大量幹部過江接管政權,這個有一點過於盲目了。

  這樣做的話,會導致江北老地盤好多地方,村子裡只要識字,就得跟著部隊過江當幹部去了。

  這些人,自身受教育水準和思想境界就有限,無法完全理解和徹底執行新政府的政策和方針。

  加之他們對江南的情況不熟悉,工作中產生了許多重大失誤,甚至影響到江南的順利復蘇。

  王爍不打算這麼幹。他專門培養一批文化水準較高,工作經驗豐富的政工幹部,組織起幹部團。

  這些人到達新地區之後,不是直接插手地方政務,而是做為指導者,幫助地方選舉出自己的官員,然後幫助這些官員在工作中不斷提高,直到他們自己勝任工作。

  然後,這些幹部就會逐漸從地方事物中脫身,把政務完全交給民選的幹部,重新回到幹部團,準備向另一個新解放的地區前進。

  民選只執行到縣級,就是因為江南精英被王爍人為排斥出去之後,選拔出來的幹部大多是窮苦百姓,他們無法直接勝任更高一級的工作。

  只有這些人在工作中,在政工團的不斷幫助下,逐步成熟起來,才能去勝任更高級的工作。

  選拔本地幹部,王爍的西北政府已經在王爍的提示下,有了從主觀觀察到量化管理的轉化,有一套基本資料化的考核辦法。這個是王爍當公務猿時必須知道的知識,對他來說不難。

  把新地區各縣按照地理優劣,以往貧富,人口多少等因素,劃分評定為富、中、貧三個等級。

  等級設等級基礎分,往往等級越低,分數越高。

  然後,全縣人均收入,貧富人數差距,土地利用率,工業化程度,都具體規定考核辦法和分數。

  以上所有分數相加,得分最高者,成為選拔幹部的標準。

  得分前三的三個縣的縣長,才有成為更高一級府長或市長的資格。

  三個具備資格的人選,另設100分做為晉升分數,民選民意占50分,上級部門評定占20分,政務律法知識考試占20分,文化專業知識占10分。

  綜合這四個方面,得分最高者勝出,避免人為喜好任用幹部。

  從村到鄉,鄉到縣,也是採取這種考核辦法任用幹部。甚至市、府到省,採取的也是這個辦法。

  王爍的幹部團,也是在不斷補充。從新的地區地方幹部中考核招收部分人才培訓。

  合格之後,留下一部分,再配上幹部團有經驗的老人,留在新地區,組成專門負責考核地方幹部的審計特務局,審計考核幹部政績,幫助地方幹部迅速提高執政能力。

  剩餘幹部團人數不減,仍舊向下一個即將被解放的地區前進。

  這樣用素質和經驗都有一定水準的幹部團,代替因為無干部可用,隨手亂抓的辦法,有效避免了地方政務的混亂和人為因素,效率更高,更科學。

  待江南逐步穩定,各行政部門逐步建立,西北政府公佈了自己的政務幹部晉升制度。

  那些跟著複社瞎起哄的秀才們,就知道他們該幹什麼了。

  想成為國家幹部,你不光得學習新知識,還得親民,關心國家大事,拿出你治理地方的辦法來,讓老百姓信任你,選舉你才行啊。

  指望死讀書,讀死書,讀一輩子也沒用,朝廷,啊不,現在叫政府了,人家不搞八股科舉那一套玩藝了。

  真正有獨立思考能力,有自己見識的知識份子,在新政府還是有一席之地的。

  江西奉新那位寫《天工開物》的宋應星,年近七十,早就對南明朝廷失去希望,一直在家隱居,考察農田,教導學生。

  西北政府過江,頒佈了新制度和新法令之後,因為他聲望極高,村民推他為村長。

  他覺得自己年紀大了,堅辭不就。村民沒辦法,就選他的學生當村長。

  他教授學生,不僅僅教四書五經八股文章,還教他們天文、算術,農田和工業冶金知識。

  因此,村中許多農人也是他的學生,跟著他學種地和製造簡單農用機械。

  他的學生當村長之後,帶領大家科學種田,還搞小作坊,生產市面上需求越來越大的各類農具和機械,把個鄉村搞的紅紅火火。

  很快,他這學生就當鄉長了,然後就是縣長,府長。

  當府長之後,就有見到王爍的機會了,他就向王爍推薦自己的老師。

  王爍竟然沒想起宋應星是誰來,但那位府長提到了《天工開物》,這個王爍知道。

  原來寫這本了不起著作的人還活著啊!他二話不說,帶上衛隊,直接就去江西奉新了。

  到了奉新,求見宋應星。王爍不是落難的劉備,是這中華的最高長官,按過去話說,就是皇帝啊。

  這皇帝不遠千里,親自上門求見。宋應星也不是諸葛亮,如何承受的起?連忙出來迎接。

  兩人一談,王爍求才若渴,尤其對科學人才,那簡直到了只要人家願意跟他,給人家磕頭都願意的地步,科學是第一生產力啊!

  宋應星看了王爍帶來的西安科學院吳朗西主編的許多科學書籍,也是大為讚歎。

  看來,中華有這位注重文學藝術和科學並舉的新主人,不強大都難了。

  兩人相見恨晚,宋應星當天就答應,跟隨王爍回南京,組織籌建江南科學院,為新國家培養科學人才。

  對真正有用的人才,王爍是非常重視的。對那些只知道雅集詩會,閉著眼瞎議論國家大事的混子,他基本是不屑一顧。

  複社裡不是沒有人才,但這些人才,受複社影響太深,求學和鑽研的基本出發點,和新政府的需求發生了嚴重的偏差。

  這些人才,想繼續自己的升官發財之路,湊在一起炫耀和互相吹噓,是不會被新政府青睞的。

  您想重新做人,那就首先脫離複社,樹立為人民服務的新道德觀念,再到政府考核部門那裡去參加公務猿資格考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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