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逍遙山水 作者:駱駝山下 (連載中)

 
mk2258 2018-12-8 13:14:5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 32901
mk2258 發表於 2018-12-8 13:20

第二十章承包





    第二天晨練過後吃了早飯,張賢便隨著自己的老爸去明峰舅家商量事情,雖然明峰舅並不是張賢的親舅舅,而是他外公的侄子,但也算是關係比較近的親戚,過年都是要送禮拜年的。明峰舅現在是山水村的村支書兼村長兼民兵隊隊長,有這一串聽上去好像很厲害的樣子的頭銜在,張賢要在山水村幹什麼事,找他就對了。

    山水村的家宅都分佈在燕尾山腳下,只不過村里有兩個姓氏,張姓的人家基本坐落在燕尾山的左翼,而徐姓的人家則是坐落在燕尾山的右翼,所以張賢從家裡到明峰舅家需要穿過整個村子,好在山水村的人家本來就不太多,因此燕尾山下的“住宅區”並沒有多大,橫穿過去並不需要多長時間。

    到了明峰舅家裡,叔外公和叔外婆正在打掃屋前的坪子,估摸著是準備晾曬什麼東西,張賢跟他們打過招呼,老爸則是簡單地聊了幾句,隨後他們便進屋找明峰舅去了。

    到了屋裡,張賢發現舅娘正在洗碗,想來他們是剛吃完早飯,不過沒有看見表弟徐德傑,估摸著已經去學校上課了,張賢的印像中這表弟應該在讀小學,明峰舅則是在那無聊地吸著煙,要不是之前老爸提前給他打了電話說不定他這時候都已經出門幹活去了。

    一陣招呼過後,老爸跟明峰舅說起了正事,張賢則是在旁邊充當打醬油的角色,只有在必要的時候補充兩句,沒辦法,在老爸看來,這種正事自然是他親自出面溝通比較適合,不怕徐明峰會不給自己這個當姐夫的面子。

    當然,兩家的關係挺好,面子什麼的只是說說而已,有事幫忙自然不在話下,不過聽明白事情的徐明峰依然奇怪張賢這打算,哪有大學生往山溝子裡跑的?所以他便直接問道:“我說姐夫,阿賢可是大學生,村子裡幾年才能出一個啊,你就由得他回我們這山溝子裡?”

    張代盛卻是作苦惱狀:“哪是我由得他,是他由不得我,現在翅膀硬了就知道讓當老子老娘的操心。”

    旁邊的張賢很是無奈,只好倚小賣小出口攪渾水說道:“明峰舅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都流行大學生支援家鄉建設,你這當村幹部的應該支持我才對啊。”

    徐明峰被張賢逗得哈哈一笑,把煙頭摁在地板上滅掉,起身道:“好,既然你們家都商量好了,我就不說了,走,這事還得去村委才能辦,公章都在那邊,剛才姐夫你在電話裡沒說什麼事,早知道就讓你們在村委等著就行。”

    徐明峰所說的村委在整個村子的中間,剛才張賢和老爸來的時候還經過了,這會只好又去一趟。不過說是村委,其實就是一間老房子,坐落在以前生產隊打出的一個大曬穀坪上,現在家家戶戶門前都有自家的坪子,這村委的曬穀坪自然沒人來曬東西了,倒是變成了村民們飯後納涼聊天吹牛扯淡的場所。

    村委的老房子同樣是大生產時代留下來的東西,頗有點歷史滄桑的味道,牆頭上“生男生女都一樣,女孩也是傳後人”和“放火燒山,牢底坐穿”的標語若隱若現,門前還貼著一張用毛筆寫的大紅紙告示,張賢一眼看過去,標題貌似是“冬季山林防火須知”,不過字跡已經模糊,大紅紙也泛白了。

    徐明峰掏出鑰匙打開了大門,招呼張代盛和張賢隨便坐,他自己則是去找公章和村里的文書去了。

    沒過一會兒,徐明峰就拿著一堆東西出來了,他坐在桌子前翻了一陣子,才從幾張快要發霉的紙張裡找到需要的東西,拿出來抖了抖,對張賢兩人說道:“找到了,駱駝山那塊山頭,我看看,正好五十五畝,不對,我記得那五畝能種東西的地塊本來就是你們家的吧,那就正好五十畝,不過阿賢啊,那剩下的山地可種不了莊稼,你真要承包啊?”

    “明峰舅你就放心吧,我又不種東西,頂多是養點山貨什麼的,對了,駱駝山後面的山谷算不算在內,我是想著把整個駱駝山都承包下來的。”張賢解釋道,順便說了下自己的要求。

    “後面的山谷?指縫大的山坳子你想要來幹什麼,不過都包下來好,到時整個駱駝山都算你們包的,想幹啥也不怕村里人說閒話,過會一塊寫到承包合同就行,後面的山谷就不算面積了吧,反正這文書的面積都是估算的,多點少點都無所謂。”徐明峰絲毫不以為意地說道。

    張賢也明白像村子裡的大面積荒山野地都是隨便估算的,只有那種良田劃分到戶時才會仔細丈量,所以他也不在意沾點小便宜,而且後面的山谷是狹長形的懸崖峭壁,佔地面積並沒有多少,於是又和明峰舅商量著山腳下那段村河怎麼承包。

    徐明峰皺眉想了一下,說道:“從上頭那塊河洲到下面的國道橋,大概五六百步的距離,算你五畝好了。”

    張賢想著五六百步大概就是三百米左右,河的寬度算平均十米好了,就是三千平米作用,按一畝六百多差不多七百平方來算,其實不到五畝,不過要知道河道可是彎彎曲曲的,而且明峰舅肯定是往小了估計的,所以實際面積肯定是超過五畝的,老是佔便宜讓張賢有點過意不去,他說道:“是不是有點算小了?要不要去量量啊?”

    徐明峰卻是搖頭一笑,說道:“去了也是用步子量,村子裡可沒有那麼長的尺子,你放心好了,你舅舅當了好幾年的兵,正步不知道走了多少遍,這步子算得還是挺準的,不會差太多,當年村子西嶺上那千畝竹林的面積都是我用步子量出來的。”頓了頓,彷彿怕張賢不信,又補充道:“不信的話你回去燒香問問你太公。

    張賢汗了一下,明峰舅說的是張賢的曾祖,也是張代盛的親爺爺,他是山水村在大生產形式解組改革後的第一任村長兼村支書,不過在張賢上小學前他就過世了,所以對自己的太公張賢的記憶是比較模糊的。

    張賢知道明峰舅開這個玩笑不過是想告訴自己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便宜,不怕留下啥話頭的,有便宜就放心的佔好了,他又不是迂腐的人,而且山村里辦事通常都是這樣隨意,所以就臉不紅心不跳的接受了明峰舅的好意。

    然後徐明峰又跟張代盛、張賢商量了下承包價格,幾個來回定了下來:山頭的地基本都是只能長灌木叢的荒地,一共五十畝,算每年八十塊華夏幣一畝,河段面積一共五畝,考慮到村民一般都不會跑到這邊的河段打漁什麼的,也不會影響到村子裡的用水,算每年三百塊一畝,所以全部加起來一年的承包費是五千五,充分體現了明峰舅化零取整的愛好,按照他的說法是這樣算起數字來比較省心省力。

    這土地面積和這價格要換在城裡那就是天方夜譚,不過在山村里卻是比較公道的,張賢只是佔了熟人熟地的便宜而已,要知道整個山水村的荒地不少,誰要想用來養點東西直接用就好了,哪用得著搞承包這種形式,只不過張賢要的面積實在太大,而且要長期發展,這才走了官方程序。

    事情商量完畢,徐明峰找來筆紙,現場擬了一個簡單合同,接著在另一張紙上照抄了一遍當做留底,弄完又打了一個電話把村里的會計叫來,像這種有賬目過手的東西都需要會計做個見證。

    事情差不多辦完,徐明峰跟張代盛張賢兩人聊著天:“你們這個時候來也挺好,過完年咱村子就要來個大學生村官當村支書了,到時候蓋章可就不那麼方便說話了。”

    大學生生村官是這幾年才開始流行的,想不到山水村居然這麼快就趕上這潮流了,張賢之前就已經聽奶奶提過一次,他對這個大學生村官的製度也有點了解,知道每年會有兩次選拔,第一次在大四的第一學期,大約跟國家公務員考試時間差不多,第二次在大四的下學期,大約在省級公務員考試期間,山水村這個村官過完年就來,那參加的應該就是第一次的選拔了,不過大多數大學生村官都是去當村長助理這樣的職務,只有小部分才能當上村支書或者村長,估摸著要來的這位應該是在學校比較厲害的人物,就是不懂以後在山水村吃不吃得開。

    張賢隨口問了句:“哪個大學來的?”這是當學生的後遺症了,學生們遇著不認識的同學都習慣問下對方是哪所大學的。

    “好像是漓水師範大學吧,來了也正好,咱村委終於能湊夠三個人了,要知道按規定村委都要最少三人的,對了,阿賢你這不是要回來了嘛,要不我把村長這位子也給你,這樣咱村就要有兩個大學生村官了,到時候去鎮裡開會多有面子啊,哈哈……”徐明峰倒是想得開,並不因為村支書的頭銜沒了而著惱,要知道山村子裡的村幹部可不是那麼好當的,補貼不一定有,有時說不定還得自己往裡面貼錢,平時雞毛倒灶的事情不算,倒霉點遇上個山林火災什麼的那就等著背黑鍋吧。

    張賢感覺腦門都起黑線了,無奈說道:“我可不敢搶明峰舅的位子,你還是安心為大家服務吧。”

    說了一會閒話,屋外響起了一人的聲音:“明峰哥,叫我來幹什麼,家裡的豬都還沒餵咧。”話一說完,人已經進屋來了。

    張賢趕緊打招呼,叫了聲“美鳳姑”,來的正是村子裡的會計兼婦女主任張美鳳,也是張賢二叔公的女兒,所以他要叫聲姑媽,值得一提的是這張美鳳在一次鎮裡組織的鄉村幹部培訓活動中到縣里的函授衛校學了兩手扎針的本事,之後就回村里在家開了一個小診所,村民有個頭痛腦熱的小毛病就去那打上一針或是掛個吊瓶,這是張賢的外公去世後村里唯一能看病的地方了。

    “咦,是阿賢啊,這麼早就放假了?哎,大哥,你怎麼也在這?”張美鳳說的大哥正是指張代盛,他是他們那一輩中的老大,張美鳳見了自然要叫一聲大哥,不過張美鳳後來也是嫁在村子裡的徐姓人家,姑父雖說不是張賢外公那一脈的,但也算是徐明峰的兄弟家,所以張美鳳嫁過去後也要稱呼徐明峰為哥,於是屋子裡眾人的關係就有點繞。

    張代盛接過話頭解釋了一番,張美鳳自然也是大吃一驚,回過神後勉勵了張賢一番,最後瞄了一眼合同二話沒說就在上面籤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後以還要回去餵豬為由又走了。

    之後徐明峰和張賢雙雙也在合同上簽了名,徐明峰再往上面戳了村委的公章,這合同就算成了。

    事情辦完,張代盛對徐明峰說道:“那行,就這樣,哪天明峰你有空過去吃個飯,第一年的承包費明天讓阿賢拿給你。”

    合同籤的是三十年,但是承包費是一年交一次,其實按照他的本來意思是簽一年看看情況再說,因為他原本就只打算給張賢一年的時間來折騰,但張賢堅持簽三十年,說就算是以後不包了不交承包費就得了,張代盛一想也是,這樣比較省事,他和徐明峰似乎都沒有違約金的概念,合同法什麼的玩意在這裡是敵不過村民們淳樸的邏輯判斷的,張賢也樂得裝糊塗。

    告別明峰舅,拿著合同回了家,張賢的心情自然是愉悅的,不過在雞犬相聞的山村里,還沒超過一天,他這個重點大學的大學生要回山溝溝的事蹟就傳遍了整個村子,別人說了啥張賢是沒工夫理的,自己按部就班地實行計劃就好,到時候什麼閒言碎語都將成為浮雲。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8-12-8 19:22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8-12-8 13:21


第二十一章 我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張賢和老爸從村委回到家時,白毛早已經送張磊到校又回來了,此時它正和警長在坪子上追逐打鬧,看情形應該是警長閒得蛋疼不知道怎麼惹惱了白毛,被白毛追著在坪子上兜起了圈子。

    跑了幾圈的警長或是不想鬧了,一個加速沖到了門口的棗樹邊,三跳兩跳爬上了一個枝丫,蹲坐著舔了舔貓爪,一臉悠哉的看著白毛衝到了樹下,彷彿要嘲笑下汪星人不會爬樹的悲哀,不料白毛一個狠撲,那棵在冬季掉光了葉子的棗樹頓時一陣亂顫,警長不備之下一個跟頭栽了下來,可惜敏捷是它的天賦,掉落的瞬間四條小短腿狠狠地抱住了枝丫,就這麼倒掛著楞是沒掉下樹,不過看那樣子顯然也是被嚇了一跳……

    剛回來就看到這一幕的張賢大是惱火,逮著兩個傢伙教訓了一頓,這樹要被它們這麼折騰個幾回,明年還要不要掛果了啊,所以一堂愛護果樹的思想政治課是免不了的。

    兩個沒事瞎鬧騰的傢伙低著頭沮喪地走了,白毛找了個角落趴下,開始享受冬日難道的陽光,而警長也是懶洋洋的往白毛身上一躺,完全把對方的長毛當成軟乎的墊背了,彷彿剛才的貓狗大戰是幻覺似的,一點都看不出汪星人與貓星人生死世仇的樣子。

    張賢剛進屋,老爸就拿著一本存摺往他手裡一塞,說是讓他去鎮上取錢出來把承包費給交了,拖著不好。

    張賢瞄了一眼,發現存摺的餘額有一萬多,想來是這幾年家裡裝修房子後剩下的,他想都沒想把存摺又塞回給了老爸,說道:“我有錢啊,用不著家裡的。”

    張代盛卻是說道:“你那卡不是不能提現麼,先拿家裡的墊著,等你對賬報銷後再存回來就行。”

    張賢答道:“用不著那銀行卡,我平時用的銀行卡還有錢的。”開玩笑,當初給老爸看策劃書之前他就特意把預算開支部分拿出來了,就是不想家裡因為自己的事情而貼錢,而且家裡不知道具體的預算的話,自己的操作空間也比較大

    旁邊的爺爺張萬榮看不下去了,對張賢說道:“你哪還來的錢,獎學金頂多夠你的學費和生活費吧,要不然拿我的工資卡去取點也行。”張萬榮曾經一手創立了平山小學,後來全縣教育體制調整改編,平山小學被納入了公立學校系統,他退休後每個月也有幾百塊的退休工資,在家基本不用花錢,所以一直存著。

    爺爺的工資卡當然更不能拿了,張賢解釋道:“獎學金是用完了,不過我大學還做過兼職啊。”

    老爸卻不是那麼好忽悠的,說道:“你扯淡吧,學生做個兼職能賺多少錢?夠你零花就不錯了吧。”

    張賢那個汗,以前自己說啥家里人都是很容易相信的,不料這次回來的所作所為似乎讓之前的“老實孩子”的形象轟然倒塌了。

    張賢只好老實解釋道:“咳咳,那個,我在練到氣息境之後,想著見識下其他練功夫的人,說不定對我下一步的突破有點幫助,於是我在羊城找了一間武館做兼職……”

    張賢與土豪金每個月的交易能有幾十萬,但這涉及到山水洞天的秘密,交易數額又大,所以這事他不打算說,事實上那交易打帳的銀行卡都是土豪金幫忙代辦的,要不然他不知道每個月幾十萬的進賬會不會讓某些有關部門注意到自己,一不小心來個巨額收入來源不明或是什麼偷稅漏稅的名堂就夠喝一壺的了,所以他決定拿自己曾經兼職的故事來向家人解釋自己的收入來源。

    故事是這樣的,在山水洞天沒升級之前,張賢的兼職也做過很多,什麼家教啊、送外賣啊、發傳單啊、擺地攤賣瓜果蔬菜啊,為此他在大學前期都沒參加什麼社團活動,後來山水洞天升級,他與土豪金達成交易,有了巨額收入後兼職自然就不干了,不過後來家傳太極拳練到氣息境,為了見識借鑒下別人的功夫,同時也是突破後通過歷練來穩定心境,於是他在羊城找了一家武館做兼職……

    打著逸仙大學勤工助學的招牌,張賢很容易就混進了這家正在招工的熱門武館,他的工作就是打雜,什麼搞衛生啊,收拾器具啊,端茶倒水之類的都是他的活,張賢也不在意,反正就當是修身養性的歷練,功夫到一定境界的人都喜歡通過這種蛋疼的方式來提高心性修為,特別是那種有著“心法”傳承的人,最愛幹這種玄而又玄的事。

    不過乾了一陣子雜事的張賢很快就失望了,這家主練內家拳的武館儘管是自己事先收集了一些資料後選擇的,但他後來悄悄觀察了一番,功夫最高的是館主父子,兩人都不過才“明勁”中期,那些學員更是大部分連內勁之力都沒有的普通人,張賢想藉鑑一下同道經驗的算盤算是落空了,也是在那個時候,他才確實感受到自己年紀輕輕練到氣功的“氣息”境是妖孽到了什麼程度。

    不過相對於“令人失望”的功夫水平,這家武館賺錢的能力絕對是讓張賢佩服的,雖說館主一脈是練內家拳的,但那隻佔了武館各個門類的一種罷了,什麼健身、散打、瑜伽、跆拳道、拳擊、八卦、形意之類的,只要是熱門的,有人願意交錢學的,這家武館都會開設,所以分館了開了一家又一家,館主只要人在家中坐就會有數不清的華夏幣源源不斷地流入他的口袋中,張賢在兼職時甚至還聽說這武館正打算上市呢。

    不過賺錢太快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招人恨,那天張賢在無聊地拖著地板,正打算什麼時候辭職不干了,卻不料讓他看到了一場現代的踢館好戲。

    一個到了“練皮”中期的外功高手領著一幫人來向武館挑戰,幹這一行的,面對挑戰自然是沒有迴避的餘地,於是館主讓自己的兒子下場去比劃比劃,為啥不是館主親自下場呢?那是因為拳怕少壯,館主今年都六十多的人了,雖說境界仍在,經驗也老道,但是論戰鬥力的話還是他兒子比較高。

    可惜天不遂人願,館主兒子這個在整個武館戰力值最高的人,在與來踢館的外功高手“呯呯砰砰”好幾十個來回之後,最終還是略輸一籌,而且還受了不輕的傷,不養三兩個星期怕是痊癒不了。

    兩人一個內家拳一個外家拳,一個“明勁”中期一個“練皮”中期,境界相當,可是那練外功的實戰能力更強,而且有備而來,武館輸得倒是不冤枉,不過館主父子卻是十分沮喪,挑戰現場是在總館的演武廳,觀戰的人不多,而且大部分是心腹,但這一戰肯定會傳出去,可想而知以後賺錢的速度肯定會受影響了,操作不好的話破產閉館也不是沒有可能……

    事情到這裡本來就該結束了,踢館的人個個趾高氣揚就要離開,顯然沒有張賢什麼事,他只是一個打雜的兼職,免費看了一場功夫打鬥很是開心,完全沒有什麼打抱不平的想法。

    然而有時候老天爺就喜歡跟人開玩笑,事情總是會出現神轉折,這不,眼看外功高手就要帶著人出了武館的演武廳,但他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挑戰還是太文明了點,完全沒有踢館的氛圍嘛,正要離開時發現演武廳的大門之上掛了一塊牌匾,上面寫著“揚我武威”四個霸氣側漏的字,自己把這匾拆了應該就有氛圍了吧?可是,有點高啊,自己是練外功的,又沒練過輕身功夫,取下來有點困難啊,咦?旁邊有個小子杵著一個拖把,正好拿來用用,待我把這匾給頂下來再砸了,電影裡踢館都是要砸牌子的嘛……

    外功高手很為自己的天才想法而高興,所以路過張賢時,二話沒說順手一抄,想拿過他手中的拖把,張賢本能地一讓,莫名其妙地問道:“幹啥?”自己沒惹著誰啊,難道是剛才杵著拖把津津有味地看表演的樣子招仇恨了?

    外功高手顯然沒想到自己沒有得手,不過沒在意,剛才自己沒使力,被躲過也不算太意外,這次他腳下一個蹦力爆發,口中喊道“給我”,右手則是極速地抓向張賢拿著的拖把。

    張賢卻是更加莫名其妙,腳下一晃又讓開了,問道:“為啥?”要知道雖說練氣功的通常在前期沒啥戰鬥力,但那也只是通常,張賢絕對是一個例外,還是一個例外中的奇葩,而且現在他也不是什麼前期了,自己可是練到“氣息”境的人,哪能隨隨便便讓人搶了東西去。

    其實這外功高手要是客客氣氣地問張賢借下拖把一用,他秉著助人為樂的原則說不定就給了,但別人二話不說就來搶,張賢自然是想都沒想就避開了。

    練外功的人講究的是一個“勢”,大多脾氣急躁,這外功高手也是一樣,眼看張賢兩次躲過了自己,他頓時就是肝火上升,腦袋一熱就對著張賢上手了,也不考慮這學生模樣的兼職工能不能承受得了他的拳頭。

    就算張賢脾氣再好,遇到這種情況也是大大滴不爽,口中問道:“你丫是不是有病?”說著一個側步再次晃過攻擊,手中的拖把順勢一個繞刺,木頭把子就狠狠頂在了外功高手的肚子上,制止了他的下一步動作。

    到了這個時候,在場的人都看明白了,敢情這其貌不揚的小伙子也是一個練家子啊,難道是這個外功高手看出來了所以故意試探他的?

    外功高手哪有心情考慮別人怎麼想的,他只是想拿那個拖把來用用而已,卻不料碰到了另一個高手,退後一步離開那個拖把的木頭把子,肚子傳來一陣麻痛,但“練皮”中期的境界讓他忍住了伸手去揉揉的衝動,回頭朝武館眾人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沉聲問道:“小兄弟也是這武館的人?”

    張賢收回拖把,無奈回答道:“我只是一個拖地的。”

    “那就請指教!”說完外功高手一個虎撲又攻了上來,這次是用足了力和勢,顯然把張賢當成一個勁敵了。

    張賢相當無語,不過心中也是驚嘆練外功的防禦力驚人,剛才自己那一頂,換做是普通人早就躺下了,哪還能這么生猛啊,不過那是張賢首次與練家子真拳真掌的過招,見外功高手又攻了過來也想演練下自己的功夫,便與他拆了幾個來回的招。

    可是外功的實戰最是追求急效,這個外功高手招數大開大合但也偏兇猛狠毒,張賢初次對上,幾招之後就被外功高手招招不離要害的打法激發了心中怒火,於是他左手拿著拖把虛晃一槍創造了一個空檔,拗步近身,右手一個通臂肩靠加左腿一個身後別腳,頓時就把這個滿身疙瘩肉的外功高手撞倒了,而且在演武廳的地板上滑行了四五米才停了下來……

    在場的人都被這震撼的畫面驚呆了,張賢卻是一臉淡定,實際上這是他在掩飾,把外功高手打飛的瞬間他就明白,自己在過招時被激怒完全是不合格的表現,而且外功的招數大部分都是這樣,不過這些當然不能被人看出來,所以他就一臉風輕雲淡地扮著高手風範。

    不過外功高手顯然就不能淡定了,他並沒有受傷,所以很快就爬了起來,張賢剛才用的是巧勁,只是看著畫面比較震撼而已,當然,到了這個地步,顯然勝負已分,外功高手就是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打了,所以他怒瞪了張賢一眼,帶著自己那幫人就快步離開了,心中卻是罵自己真是個二貨,為什麼會心血來潮要在臨走前想著拿拖把頂下那牌匾砸了?現在倒好,踢館不成,反而被一個拖地的打飛了,這事傳出去老子還怎麼混,真是臥了個槽……

    與心中有萬頭神獸狂奔而過的外功高手不同,武館眾人卻是歡呼雀躍,館主老人家更是親切地過問了張賢的各種情況,隨後,張賢這個武館打雜兼職工就一步升職成了武館的名譽顧問,還有一張專屬的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名譽顧問名片,最重要的是館主當天就往張賢兼職時登記的銀行卡打了三萬塊的“援手費” ,並告訴張賢在武館掛職的名譽顧問每個月都有幾千塊的工資,沒有上班時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不來也行,只要在需要鎮場子的場合中露個面就可以了。

    事實上像張賢這麼低調的人,自從這事發生後就沒再去過武館了,館主也沒有過問,只是每個月都按時往張賢的銀行卡打工資,或者偶爾讓自己的兒子打個電話保持聯絡,而武館也沒有再遇到什麼需要張賢鎮場子的事發生,要不是這次需要拿武館的收入來向家人解釋,他這個每個月收入幾十萬的“土豪”哪會在意每個月幾千塊的什麼顧問工資啊。

    而聽完張賢這猶如現代武俠的兼職故事,自然是很難以讓家人相信的,直到他把武館那張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名譽顧問名片翻了出來,才勉強讓家人接受了這個事實。

    張賢在心中感嘆,這年頭講故事不容易啊,雖然我這故事都是真人真事……
mk2258 發表於 2018-12-8 13:21
第二十二章悠哉一趟青石鎮





    張賢的故事很精彩,把本來在做家務的奶奶和老媽的注意力都吸引了,不過隨之也引來了一些副作用。

    比如奶奶和老媽表示對張賢跟人打打殺殺這種事很擔心,老爸則是表示張賢什麼事都瞞著家裡的做法很欠揍,爺爺則是表示拿人錢財欠下人情不合歷練之道。

    張賢只好一一化解,對奶奶和老媽說自己現在乃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跟別人過招就跟跟過家家似的,完全沒有危險而言;對老爸則是保證下次有什麼事一定不瞞著家裡,絕不再乾先斬後奏的事;對爺爺則是解釋這本來就是對方還人情,自己之所以沒有拒絕就是想著留一個見識借鑒高手的機緣,都是為了練功著想。

    最後家里人只好接受了張賢一個人就比全家人收入更高的事實,被張賢一回來就這麼搞了幾次,家裡幾個人都有接受古怪事情越來越習慣的趨勢了。

    既然張賢有錢,老爸自然不會讓他用家裡的存摺,他現在已經確實了解到自己的兒子是不愁錢花的,這次回來搞神馬創業八成是由著性子來的,不得不說知子莫如父,張代盛的推測與事實已經相差無幾。

    跟家里人講完一個故事,張賢便坐著小電碼去鎮上取錢了,國道通車後從山水村到青石鎮的距離大大縮短了,開著小電碼四十多分鐘就能到,要是換作以前,山路難走不說,彎彎繞繞幾下,這電動單車估計有電去也沒電回。

    今天並不是趕鬧市的日子,所以鎮上的人流不是很多。青石鎮能取錢的地方只有兩個,一個是農村信用合作社,另一個是農業銀行,張賢平時用的銀行卡正是農業銀行的。

    他平時花錢很隨意,不過這張農行卡里依然還有十萬出頭的餘額,他打算湊個整,取十萬現金出來,免得下次需要又要跑到鎮上來,反正有山水洞天的虛空倉庫在,放點現金鈔票神馬的自然是毫無壓力。

    不過由於數額有點大,超過了青石鎮這家銀行的自動取款機的限額,所以張賢不得不去櫃檯人工辦理取款手續,好在鄉鎮的銀行業務並不是很繁忙,他沒花多長時間就把錢拿到了手中。

    出了銀行,坐在電動單車上躲著稀稀落落的行人視線以及身後銀行的攝像頭,念頭一動,就把裝著十万巨款的錢袋子收進了山水洞天的虛空倉庫裡去了。

    事情辦完,張賢並沒有急著回去,而是開著小電動往青石中學去了,他表弟張旋在那住校讀高二,現在還沒放假,從家裡出來之前,奶奶讓張賢帶件冬衣以及幾斤水果給表弟。

    對於青石中學,張賢還是很熟悉的,因為他就是在青石中學的初中部讀的初中,只是後來以青石鎮總分第一,萬山縣考分第一的成績考上了漓水市地區高中,這才沒有繼續在青石鎮上學。至於為啥在萬山縣只是考分第一而不是總分第一呢?那是因為有個傢伙本來比張賢分數低的,但丫的有二十分的少數民族加分,所以後來居上,總分超過了張賢。

    事實上桂西省作為一個少數民族自治制度的省級行政區,這樣的情況實在不少見,張賢的高考同樣遇見了這樣的狀況,本來全校前五的成績,別的同學加分後,愣是差點把他擠出了全校前十,所以有時候他思維發散時也會想,要是自己高考前就得到了山水洞天,是不是可以混個高考狀元神馬的來噹噹……

    沒花幾分鐘張賢就開著小電動溜進了青石中學的大門,那個看守大門的老伯並沒有認出張賢這個n年前的中考風雲人物,當然也沒有為難他,鄉鎮中學的管理很隨意,只要看上去不像壞人,想進學校都是很容易的。

    進學校後,張賢直接往左邊的高中部開去,到了教學樓下才停下來,青石中學的高中部並沒有多大,一個年級才六個班,一層樓正好六個教室,因此三層的教學樓就是整個高中全部學生上課的地方了。

    此時的時間還差幾分鐘才到中午十二點,所以學生們並沒有下課,張賢只好把電動停在樓梯口前方的一棵樹下等著。

    當鈴聲響起,教學樓瞬間就湧出了密密麻麻的學生,張賢看著這一個個明顯年輕稚嫩的臉,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老了,搖搖頭拋開胡思亂想,他通過山水洞天感應了一下張旋所帶的護身符的位置,再藉著過人的目力,很容易就在湧動的人潮中找到了自己的表弟。

    不過張旋可不知道張賢來了,此時的他正與同學興高采烈地聊著什麼話題,直到張賢以人車合一的電動車技術穿過人流,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嚇了一跳的張旋正想著回身怒罵,不料看見的卻是自己表哥的臉,大吃一驚之後就是大喜過望,叫道:“小哥,你放假了?怎麼來學校了?”

    張賢沒回答,拍拍了電碼的後座示意他上車,張旋自然是二話不說坐了上去,完了才跟剛才走在一塊的同學說道:“我出去吃了,你們自己去食堂吧。”惹得那些同學一個個羨慕嫉妒恨地望著他搭著電動絕塵而去。

    張賢搭著張旋在鎮上找了一家味道比較好的小餐館吃午飯,看著由於天天吃食堂飯而明顯消瘦了一圈的表弟,張賢不由得多點了兩個肉菜給他補補,反正青石鎮的物價便宜,一碟肉菜不過十幾塊錢,還分量十足。

    而張旋正是最能吃的年紀,飯菜一上桌就風捲殘雲地開動了,張賢則是一邊吃一邊告訴表弟自己的來意:“這兩天天氣越來越冷,你外婆讓我給你帶件厚點的冬衣來。”

    “過兩天週末我就回去了,這天也不是很冷,忍兩天沒事的。”張旋一邊往嘴裡塞東西一邊答著表哥的話。

    “還說不冷,你看你走路縮頭縮腦的樣子,也不懂多穿幾件衣服。”

    “小哥你好意思說我啊,你看你自己才套了一件薄外套。”

    “你能跟我比啊,你是我哥還是我是你哥啊,吃完就趕緊給我套上這件衣服。”

    “是是是,你是我哥,還好小哥你來了,食堂的飯實在是難吃死了,好不容易有機會改善伙食……”

    “你就知足吧,當年我在青石讀初中時,都是南瓜、冬瓜和豆芽配著白飯三餐輪著吃,你們現在好多了。”

    “現在時代不同了,小哥你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

    “少廢話,趕緊吃。”

    …………

    吃飽喝足之後,張賢開著電動把表弟送回了學校,讓表弟把帶來的水果從後備箱拿出來帶回宿舍,不過以張賢多年的讀書經驗,張旋提著的這袋水果在進宿舍的瞬間應該就會被瓜分,所以張賢想了想又往表弟手裡塞了一張紅票子給他當零花,反正生活費甚麼的姑媽都會定期打給他,給多了也怕他亂來,一張紅票子足夠一個住宿生在青石鎮花上好一陣子的。

    目送表弟上了宿舍樓,張賢又開著電動悠哉悠哉地回去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12-8 13:21
第二十三章青龍衣與山狼煙





    悠哉悠哉地從鎮上回來的張賢,卻意外地發現家里居然把門鎖了,一個人都沒在家,這不科學啊,就算老爸老媽出門幹活,阿公阿奶也該在家才對,有什麼事還值得全家出動的?

    通過山水洞天稍稍感應了一下,發現家裡幾人的護身符位置都挨在一塊,估摸著距離和方向,應該是在村子裡的飛鼠山附近,這真是稀奇了,飛鼠山是離村子比較遠的一座山,他們跑去那乾嘛?

    一個電話打給老爸,問了幾句,得到的答案卻是讓張賢大吃一驚,“我們都在飛鼠山這邊看熱鬧,你回來了?正好把錢帶過來,你明峰舅也在這,不用等到明天再給他了。”老爸隔著電話對張賢說道。

    “不是,你們跑去看啥子熱鬧,怎麼全家人都跑去了?”張賢依然是莫名其妙。

    “青龍衣又出現了,你要看就趕緊過來。”張代盛隔著電話對兒子解釋道,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了點神秘色彩。

    “青龍衣?我了個去,我馬上就過去。”張賢一聽,立馬掛了電話,開著電動單車就往飛鼠山狂飆而去。

    青龍衣是個什麼玩意?那可是傳說中的東東,要知道山水河流出村子後就匯入青石鎮的主乾河,這主乾河正是青龍河,青龍河的名稱正是因為河裡有青龍而得名,而這青龍衣,顧名思義,就是青龍蛻的皮!

    這世界真有龍嗎?張賢估摸著比較懸,小時候他是比較信的,因為聽村里的老人說故事時總是煞有其事的樣子,但後來長大就不太信了,因為綜合他聽的各種版本故事來推測,這青龍應該是指蟒蛇,嗯,大蟒蛇。

    而這青龍衣的傳說張賢經常聽長輩們提起,應該是真的,因為據他爺爺和外公說,他們都見過兩次,他老爸也見過一次,傳得是神乎其神,可惜就是張賢沒見過,這次居然又出現了,他能不激動嘛。

    飛鼠山並不在國道邊上,張賢只好沿著坑坑洼窪的村道一路開到了山腳下,此時那裡已經停了十幾輛摩托車,幾輛單車和兩三輛電動車,一眼望過去,山頭上圍著大大的一圈人,這看熱鬧的人還真是不少,估摸著在家的都跑來了吧,看來還是傳說故事什麼的有吸引力啊。

    把車一停,張賢也往山坡湊去,此時阿公阿奶正和幾個叔公叔奶在人群的外圍聊天,看那津津樂道的樣子,應該是看過傳說中的青龍衣了,張賢一邊和熟識的長輩打招呼過去,一邊往人群密集的地方靠攏,三擠兩擠就到了人群正中央。

    打眼望過去,張賢就發現了一條長長的還略帶青色的白色帶子,正是傳說中的青龍衣,一條大蟒蛇的蛇蛻,此時已經被看熱鬧的村民擺成了直直的一條,估摸著有十幾米長,成人大腿般寬,幾隻山狗還在旁邊嗅來嗅去,不時地在人縫裡穿來穿去。

    張賢心裡暗自估摸了一下,按照他以前見過的蛇蛻來推算,這蛇的真身起碼得有成人的腰粗,別看現在人群擁擠熱鬧,大家沒覺得什麼害怕,但是仔細思量,一條人腰粗的大蛇,想想都覺得讓人毛骨悚然,怪不得被人稱為青龍,這能留下傳說故事的果然都不是一般生物啊。

    回過神來的張賢才發現,老爸老媽也還在蛇蛻邊看熱鬧,此時正和小舅徐明貴夫婦在聊著什麼,張賢趕緊湊過去打聽打聽這是怎麼一回事。

    跟小舅和小舅娘打過招呼,張賢插進幾個長輩的對話中問道:“老爸,這就是傳說中的青龍衣啊,確實有點生猛,這是咋回事?”

    老爸指了指小舅徐明貴,笑道:“咋回事,問你小舅,這次他最清楚了。”

    於是張賢趕緊把期待的眼光看向小舅,說道:“小舅給我說說怎麼回事唄,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青龍衣。”

    徐明貴卻是苦笑一聲:“今天我都說了好幾次了,既然是阿賢問,我就再說一次,其實說穿了也是我倒霉……”

    於是張賢終於了解了這次青龍衣出現的來龍去脈,原來徐明貴下午正在飛鼠山放牛,把一大一小兩頭牛趕到山坡自行吃草,他便坐在山腳下的一塊石頭抽煙打發著無聊的時間,這本沒有什麼問題,看了多少年的牛都這樣,從來沒出過什麼事。

    可是今天偏偏出了意外,兩根煙沒抽完,徐明貴便聽見自家的母山牛哞哞兩聲大叫,然後他就看見母山牛發了狂般往山下跑,徐明貴大吃一驚,連忙喝止自家的牛,可又不敢擋在前面,這發了狂的牛可不是開玩笑的,所以他只好往旁邊讓開,然後跟在牛後面大聲呼喊,試圖讓牛停下來。

    直到追出去兩里地,牛才算慢了下來,徐明貴趕緊上前牽住牛繩,心里納悶這山上啥也沒有,怎麼會讓牛受驚,難道是山上哪塊石頭鬆動滾下來嚇著牛了?

    納悶歸納悶,牛還是要放的,徐明貴把牛再次往山頭牽過去,牛仔還在山上呢,可是當把牛牽到山腳下後,這牛卻是打死也不上山了,只是在那哞哞叫喚,但就是不向前了。

    徐明貴沒辦法,這牛犯起勁來人可是拉不動的,他只好把母牛的牽牛繩捆在山腳的一棵樹下,自己上山找牛仔去了,想著把牛仔趕下來再換個地方放牛,總不能讓牛餓著。

    然而當徐明貴上到山坡,扒開幾叢擋路的灌木,一眼望過去,心裡就是一緊,一條十幾米長的蛇蛻子彎彎曲曲地盤在幾塊山石上,小牛仔卻是不見了踪影。

    當年張賢的外公是山水村最厲害的獵人,他兩個舅舅的水平自然也不差,小舅徐明貴也算是山水村的老獵手了,曾經也見過一次青龍衣,看著周圍的痕跡,他知道自家的小牛仔恐怕已經兇多吉少,應該是遇見傳說中的青龍被一口吞了。

    心痛無緣無故少了一頭牛仔的同時,徐明貴趕緊掏出手機打給了自己的大哥徐明寶,讓他來看看情況,張賢的大舅徐明寶是十里八鄉最出名的捉蛇人,這青龍既然出現,總得來看看,萬一哪天它心血來潮跑到村子裡那就樂子大了。

    徐明寶來了之後也是一陣頭疼,這青龍可是傳說級的生物,在山水村傳了很多代的故事了,這隔個二三十年就來脫個衣服,每次都讓村子裡提心吊膽好一陣子,這次更好,直接把一頭牛仔吞了,這可有得玩的了。

    循著踪跡,徐明寶徐明貴找到了山壁的一個岩洞口,看著這岩洞,兩人都有點無語,為啥,因為這岩洞在山水村叫作蛇皮岩,是因洞口的岩石有許多像蛇皮的花紋而得名,這下可好,蛇皮岩洞口下發現了青龍衣算是名副其實了,以後給小孩子說故事又多了一個梗……

    不過這岩洞兩人可不敢貿然往裡面鑽,徐明寶給現在的村長徐明峰打了個電話,簡單幾句說明情況,讓他帶著傢伙再叫上幾個人過來。

    於是隨著徐明峰而來的,除了幾個老獵手外,還有一大幫子看熱鬧的村民,徐明寶帶著幾人進洞去了,徐明貴則是留下看著蛇蛻,這可是他發現的,算是他的東西,牛仔已經丟了一頭,青龍衣就算是安慰好了。

    在村民最近發現的三件青龍衣,第一件是張賢的外公在山林子裡撿到的,後來被他入了藥,第二件是張賢的一個出了五服的叔公在山水河邊發現的,本來風乾了掛在他家的牆上當收藏,後來毀於一個特殊的歷史時期,而這第三件就是現在大家正在圍觀的了,算是到了張賢的小舅手裡。

    聽了徐明貴的敘述,張賢總算明白了事情經過,在一旁感嘆道:“這大冬天的還跑出來脫皮的蛇可不多見,脫了皮不繼續冬眠居然還捕食,真是有點奇怪啊。”

    徐明貴點上一支煙,說道:“今天的太陽不錯,有幾條蛇出來曬曬不奇怪,再說這青龍又不是一般的蛇,搞不好都成精了,一般的講究估摸著套不到它身上。”

    “對了,大舅他們進去多久了?看這青龍衣的樣子,要是遇上真身,他們幾個人可是吃不消。”張賢卻是想到了另一個問題,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徐明貴吐了一口煙圈,說道:“應該快出來了,他們就是進去看看蛇的踪跡,我估摸著那蛇早潛到暗河去了,就算真遇上,大冬天的又是剛吃飽的大蛇,只要不先動手,大蛇總不會先傷人。”

    旁邊的老爸張代盛還補充了一句:“對了,白毛獅王也跟進去了。”

    張賢一陣無奈,這白毛還真是愛湊熱鬧,他通過山水洞天感應了一下,果然在蛇皮岩方向有兩個護身符正在接近,一個是白毛的,一個應該是大舅的,旁邊有幾個人的氣息,應該是一起進去的村民,張賢並沒有在他們周圍感應到什麼陌生的生物氣息,看來應該是無功而返了。

    咦,等等,這山頭除了家裡幾人的怎麼還多了一個護身符?張賢當年當作小禮品送到外公家的護身符,只有大舅和兩個表姐的小孩隨身帶了,其他的都不知道被他們扔在家裡哪個旮旯去了,張賢也沒辦法,外公過世後那邊就沒有像奶奶這樣能幫自己下強制命令的長輩,好在現在末日傳說已經煙消雲散,他也就不用再糾結這種問題。

    順著感應到的方向望去,張賢一陣無語,原來是躲在一棵樹上的黑貓警長,此時它正蹲在樹丫上,歪著腦袋看著下面,也不懂他在看個什麼名堂。

    閒聊了幾句,白毛獅王一狗當先沖出了岩洞,大舅和明峰舅帶著幾個人和幾隻山狗也隨後出來,幾人身上有的帶著沙槍、有的帶著粗繩網、有的拿著長叉子,裝備倒是挺齊的。

    一些村民看見人出來就圍上去問情況,不一會兒消息就傳開了,果然如小舅推測的那樣,那傳說中的青龍已經通過蛇皮岩潛入地下河道了,山水村的村民依舊沒能一睹“龍顏”。

    徐明峰叮囑了村民幾句這陣子把孩子看好把雞鴨牲口什麼的關好,便開始打發人群散開了,看熱鬧的人群也開始慢慢鬆動,有的老人已經率先離開。

    白毛湊到張賢腿邊,冷眼看著蛇蛻旁邊幾隻還在打轉的山狗,擺出一副毫無興趣的高貴冷艷模樣,張賢沒理它,想著自己的承包費還沒給明峰舅,於是跟老爸說一聲,他便走上去攔下明峰舅,從兜里掏出一疊華夏幣,說道:“明峰舅,這是第一年的承包費,我剛從鎮上取出來,現在正好給你。”

    徐明峰接過錢,應了一聲,點也沒點就揣進外套的內兜里,旁邊的一個村民看見了,問張賢道:“阿賢,聽說你要回來搞什麼承包,這是真的啊?”

    張賢看著周圍已經有好幾個村民帶著八卦的眼神望向他,暗道村子裡的消息傳播速度依然還是這麼快,這才半天過去了,大家好像都知道了的樣子,他只好笑著應道:“三伯,當然是真的,這不承包費都給明峰舅了。”

    “阿賢你可是大學生,這種事有什麼好弄的?一年到頭也得不了幾個錢。”另外的村民也開始問 了,正當張賢想著怎麼回答來堵住村民們的熱情時,正在散開的人群卻突然傳出了一聲大叫。

    “快看,山狼煙!”

    只見村子的西北方,一條黑煙凝而不散,透過群山的縫隙,正冉冉升到高空,彷彿要直到雲間。

    看見山狼煙的人群一陣喧鬧騷動,徐明峰的臉色更是立馬拉了下來,他站在山坡上大聲喊道:“今天晚上八點到村委開會,各家各戶都要來人,左鄰右舍都說一聲,不要落下了。”

    說完徐明峰狠狠咬了下牙,低聲罵道:“特麼的,今年的冬天真是事兒多。”

    旁邊的張賢看了看遠方天空的山狼煙,又看了看近處的青龍衣,也不由得感嘆,今年的冬天真是熱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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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圈地盤





    村民對青龍衣是八分看熱鬧兩分擔憂的心情,畢竟青龍衣出現了那麼多次,卻沒有傷人的事情發生,而山狼煙代表的意義就不一樣了,村民是八分擔憂兩分憤怒,所以人群看熱鬧的心情頓時就被沖了個乾乾淨淨,幾個村民本來還想問問張賢的八卦,但瞬間就被轉移了注意力,沒過多久,村民們便心事重重地各自散了。

    張賢走在後面,趁沒人注意時在飛鼠山的山坡上留下了一個瞬移坐標,要是那青龍再出現在這,張賢不介意來會會這傳說中的生物,儘管它沒有傷人的記錄,但這種不在控制下的危險生物終究是隱患,而且有山水洞天傍身,管他是青龍還是白龍到時都是一鍋端了,說不定還可以做道美味佳餚,菜名張賢都想好了,就叫作“青龍過海”……

    家裡幾人回家的回家,幹活的干活去了,張賢看看天色還算早,便開著小電動去了駱駝山腳下,這裡即將成為他的“領地”,也是他即將開始建設自己新生活的地方,而沒事可干的白毛獅王也屁顛屁顛地跟來了。

    整個山頭有五十多畝,除去張賢家本來就在這的果園和梯田菜地,其他地方都是灌木雜生、土少碎石多的典型山頭地,可以說基本種不了什麼莊稼,不過整個山頭實在太大,張賢還沒時間一一打理,他決定先把山頭圈起再說。

    注意力集中在山水洞天,前一陣子晾在裡面的稻穀差不多自然風乾了,意念一動,這些穀子便被收進了虛空倉庫裡,日積月累之下,虛空倉庫裡已經有一大堆稻穀了。意念再動,原本凝結成坪子的稻田瞬間瓦解,又回復了平常的土地模樣,不過末日傳說已經過時,張賢收集糧食的傾向大為降低,一時間想不到再種什麼,不管了,先放著再說吧。

    把視線轉到現實中的山頭打量了一下,稍微考慮後又把意念集中到山水洞天裡,只見裡面青褐色的泥土和清澈的河水分別捲起一道長長的流線盤旋飛起,不一會兒合二為一變成了一條土龍,一圈圈地橫亙在了洞天的上空,虛空倉庫則是飛出一把把的籬笆刺的種子,紛紛融入土龍之中,而現實中的張賢從果園邊開始,沿著山頭的邊緣慢慢走了一圈,他每走一步洞天裡盤旋的土龍就消失一截,腳下同時憑空出現一段二三十厘米寬的泥埂,就算山頭並不平整,也被張賢走出了點“步步生蓮”的感覺來。

    當然,張賢現在種的不是蓮花,而是籬笆刺,這是一種荊棘類植物,枝條上面長滿了硬刺,由於其主體軀干大致呈“米”字形,所以當幾棵植株以一定距離並排種在一起時可以形成籬笆樣的屏障,山水村的村民把它叫做“籬笆刺”,意思是可以當成籬笆一樣使用。

    張賢打的正是這個主意,他要把這整個山頭圍起來,所以腳下的泥梗融入了一把把的籬笆刺的種子,這些種子都是他之前種在山水洞天的籬笆刺收集的,洞天裡的藥田果林什麼的分界線正是籬笆刺形成的屏障。

    籬笆刺這種植物生命力頑強,最高可以長到三米左右,扦插的方式能種活,種子也能繁殖,一到秋天這種植物的尾端就會結出一簇簇的種子,秋冬的風雨掃過,這些種子就會落入田間地頭,來年開春就會長出新的籬笆刺,所以村民為了防止籬笆刺的過度繁殖,總是會提前把尾端砍掉,不讓籬笆刺形成的屏障超過田埂地頭的一絲一毫。

    張賢種在山水洞天的籬笆刺受到洞天的水土滋潤了那麼久,長勢自然十分生猛,每當結出種子時他就用意念收進虛空倉庫留著,這次終於派上了用場,而且腳下的泥埂子被他刻意融入了比較密集的種子,等到籬笆刺發芽成形時,張賢相信這些軀幹枝條粗壯、硬刺密密麻麻的植物絕對能形成一道強有力的圍牆,不管是防止過路的人還是亂跑的牲口什麼的都很有用,裡面養點東西也不用擔心會跑出去。

    站在山頭看了一下,張賢挺滿意自己的勞動成果,青褐色的泥埂子並不是如板磚般那種硬邦邦的,而是有點鬆鬆散散的感覺,這樣才有利於里面的種子破土而出,有著洞天的水土這種外掛,相信不用等這個冬天過去,最多一個星期過後就能發芽了。

    而且這條泥埂子並不是很顯眼,不走近看很難發現,不過張賢覺得還是要先跟老爸老媽打聲招呼,因為靠近果林和菜地的那段肯定會被他們看見,不提前說一聲的話到時說不定會被當成雜草給鏟掉。

    一圈走下來,花了四十分鐘左右,張賢心裡估算了一下,這山頭的外緣周長大概得有四五里地,這還是他身手敏捷,要不然估計得要走更長的時間。再看看山腳下的那段河流,現在那也算是張賢的地盤,不過他暫時還沒有什麼打算就先不管了。

    剛才意念一直高度集中在山水洞天,還要注意腳下的路,長時間的一心二用讓精神有點疲憊,此時事情幹完,張賢便打算叫上白毛回家去。

    叫了兩聲,白毛居然沒出現,這不科學啊,白毛的聽力敏銳得很,剛剛還在附近,這會怎麼沒動靜了?正當張賢打算通過山水洞天感應下白毛的位置時,他便聽見白毛“汪汪”兩聲從山頭上沖了下來,而在它的前面一隻野山雞扑騰著翅膀正在亡命飛奔,可惜野山雞最多扑騰幾下並不會真的飛,轉眼間就被白毛一個飛撲壓在了爪子下。

    天天吃豬食,白毛對這種調味品可是很有愛的,所以它張開血盆大口就要一嘴咬下,而偏偏在這個時候,張賢一聲大喊“別咬”,倉促停嘴的白毛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不由得幽怨地看了看不遠處的主人一眼,它知道自己嘴邊的調味品要飛了……

    沒理會裝委屈的白毛,張賢走上前去從狗爪子裡拎出野山雞,順手在旁邊扯根長草捆住兩條雞爪子,摸摸白毛的腦袋鼓勵一番,讓它帶自己去找野山雞的窩。

    得到誇獎的白毛很快又興奮了起來,領著張賢往灌木叢裡鑽進去,東走西走,不一會兒就到了雞窩,張賢在那裡果然發現了一窩野雞蛋,他心裡哈哈一笑,看來今天收穫不錯。

    白毛看見主人把被捆了的野山雞往邊上一丟,很想撲上去給一口的,奈何主人就在旁邊,它只好用爪子隨意地撥弄了幾下可憐的野山雞,而這時的張賢已經把外套脫下,正小心翼翼地把野雞蛋一個個撿到外套裡包好。

    心情大好的張賢一手提著野山雞,一手提著外套包好的野雞蛋下到山腳,把野山雞扔到電動車前面放腳的車板上,騰出右手準備開車回家。張賢家的電動單車外形構造有點像女士摩托,所以前面的車板可以放得下一些東西。

    不過看看天色,估計差不多到弟弟張磊放學的時間了,所以他對跟著的白毛說道:“白毛,可以去接小磊了。”

    聽到說話的白毛獅王正打算撒開腳丫子執行命令,卻不料張賢的聲音又傳了過來:“等等,白毛,你好像該洗澡了,瞧瞧你那一身黑的,跟警長似的,洗完澡再去。”

    今天又是鑽岩洞又是追野山雞的白毛很無奈,猶豫著從路上走到了河邊,踟躕了幾下,最終還是抬腿邁進了冬天寒冷的河水中,耳中還不時聽見自己主人的聲音, “再多遊幾圈”、“在水里打個滾”、“記得要定期洗澡啊”、“冬泳對身體有好處滴”……

    於是在白毛表演了一番專業的狗刨式花樣游泳後終於將自己洗得差不多了,上到岸後渾身一抖飛濺出無數水珠,吃過那麼多獸靈果的它自然不把這點寒冷放在心上,它只是不喜歡洗澡而已,於是不等張賢再次說話,它便順著國 往平山小學的方向飛奔而去,似乎是想讓奔跑的疾風帶走渾身濕漉漉的感覺。

    而張賢則是一手提著野雞蛋,一手開著電動車回家去,這受了驚嚇的野山雞就算養到家里肯定也不會再下蛋,今晚正好處理了做一鍋美味,是做湯呢還是好燒呢還是爆炒呢,這是一個問題啊,回去拋硬幣決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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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山狼煙的後遺症





    最終張賢還是做了一個乾鍋野山雞,野雞蛋則是拿了幾個出來做湯,就算是雞骨頭最後都進了白毛的肚子裡,滿足了它對野山雞既然不能生吃你的肉那就吞了你的骨的願望。

    一頓美味的晚飯後,張代盛去村委開會去了,而張賢還是按照慣例給奶奶做了一陣子針灸推拿。

    等到張代盛回來,全家人也知道了開會的內容,經過村民們的商議,大家決定還是按照老規矩來,每家出一個人組成四個巡夜隊,每天晚上兩個巡夜隊值夜,一隊守東嶺的進山口,一個守西嶺的進山口,第二天晚上另兩個巡夜隊再輪換。

    而之所以那麼大動干戈,正是因為下午那條山狼煙,沒當這煙升起時,就意味著有山狼群要出林子覓食了,山水村作為距離林子最近的村子,遇上山狼群的可能性也最大,所以村民們不得不防。

    山水村人家並不多,還不到一百戶,除去幾家只有老弱婦孺的,整個村子大概能湊出七八十人,所以每組巡夜隊大概十幾二十人,但參加巡夜隊的肯定都是家裡的壯勞力,就算有輪值,可晚上不休息,勢必會耽誤白天干活,所以村民看見山狼煙自然沒好心情,而且在過去,村里不是沒有出現過人或者牲口家禽被山狼禍害的事情。

    可以說,山狼群和野豬群是山水村最痛恨的兩個世仇,野豬喜歡在春秋時出林子來禍害莊稼,而山狼則是喜歡在冬天裡出山覓食,因為冬天時林子裡的食物會大為減少,山狼會做出一些覓食遷徙行為,所以在靠近林子的山區,山狼進入人類村莊並不是很奇怪的事。

    下午出現的山狼煙是駐守在林子和山林子交界處的張守山放的,他是山水村的護林員,任務就是看山護林,沒事到處走走,看看有沒有火災隱患或者有沒有人偷獵亂砍之類的,而當發現了山狼群或者野豬群有往林子外行走遷徙的痕跡,就要點燃狼煙,提醒村子裡的人做好準備。

    本來這護林員也是村子的人輪流當值的,但後來張守山以自己是孤家寡人為由,一住進林子裡就不出來了,而且把自己的名字改為了“守山”,以前他名字可不是這個,不過現在年輕的一代已經不知道他的真名了,因為除了偶爾的幾次出山,張守山已經在林子里呆了十幾年了,年輕人都習慣叫這個快六十的老人“守山伯”或者“守山叔”。

    下午張守山一把山狼煙讓村子的神經繃緊了,山狼群的行進速度不是人能比的,行跡也比較詭異,有可能繞過了山水村,也有可能直接衝著山水村而來,所以當天晚上一二組的巡夜隊就開始值夜,張代盛則是分在了第四組,明天晚上才會輪值守西嶺的進山口。

    之所以守個山口都要一組人一起幹,那是因為在那種地勢下,一旦發現狼群,那就意味著與狼群對上了,若是只有一個人放哨,不等其他人趕到,估計放哨的就被啃了,只有一組十幾人,才可能比較安全地與狼群形成對峙從而爭取時間。

    張賢想著老爸白天還要幹活,明天還是自己替他去好了,反正自己在家基本都是打下手,閒著也是閒著,而且不管是西嶺還是東嶺的進山口,其實早在三年前就被自己放了瞬移坐標,只要有啥狀況,自己都能第一時間趕到。

    有山水洞天這種大殺器在手,張賢對這種隱患是不太擔心的,所以晚上他依然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早上又神清氣爽地鍛煉去了。

    吸取了之前鍛煉之後沒衣服換而光著膀子被老媽罵得狗血淋頭的教訓,現在張賢晨練都叫上白毛,把一套乾淨的衣服裝進袋子,讓白毛叼著給運到駱駝山的水岩去,在榕樹下打完拳後再洗澡就有衣服換了,本來衣服這種東西虛空倉庫裡放多少都沒問題,不過為了避免家里人發現也是為了找點事給白毛做,這種事就讓白毛代勞了。

    鍛煉回來的張賢發現老爸老媽已經到鎮上賣菜去了,今天是周末,也是青石鎮的集日,張磊不用上學賴在床上不想起來,可惜被奶奶教訓了一頓後不得不爬起來吃飯了。

    吃過早飯的張賢找了個保溫飯盒為老爸老媽裝了飯菜,開著小電動給他們送去鎮上。老爸老媽往往是凌晨三四點就起床摘菜,這樣能在早飯前趕到鎮上的集市,這時候菜也比較好賣,所以他們都沒吃早飯,而且張賢知道老爸老媽一般都不會在鎮上買東西墊墊肚子,而是等到賣菜回來後把早餐午餐一塊吃,不過自己既然在家沒事幹,正好可以送早飯去。

    這賣菜還是比較累人的,賺的都是辛苦錢,張賢一直在想著怎麼樣讓老爸老媽不要幹這事了,但卻苦於沒有什麼有效的辦法,又不能告訴老爸老媽那點錢不放在自己的眼裡,需要錢直接問自己要好了,真這樣說了,估摸著自己就要被老爸老媽聯合教訓了吧,他們早已經習慣辛苦與付出,在還能動的時候就絕不會閒著,甚至還想著多賺點留著給兩個兒子娶老婆什麼的。

    辦法總會有的,張賢決定回來的目的之一就是讓家人過得更輕鬆更幸福,時間還長,還是慢慢來吧。

    把飯菜送到集市他打個轉就回來了,賣菜他幫不上什麼忙,像找零講價這種事,他這個大學生遠比過自己的老爸老媽,而且老爸是開著摩托車來的,也不需要他搭載什麼東西回去。

    一個來回花了一個多小時,回到家的張賢被張磊纏著要去釣魚,被纏得沒辦法,他只好對張磊說道:“等下午你旋哥回來了,我讓他帶你去。”得到承諾的張磊果然安靜下來了。

    而此時的張旋還在青石中學補課呢,他現在是高二的上學期,每週要補半天課,等到了高二下學期,就要補一天課,到了高三,就是補一天半的課,每週只有半天休息,這是青石中學多年的傳統了,從來沒因為教育部門不給補課的什麼規定而改變過。

    午飯之前老爸老媽就回到家裡了,一百多斤的菜他們不到半天就已經賣光;午飯過後張旋也騎著一輛破單車回來了,他十二點下課放學,騎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家裡,早餓得前胸貼肚皮,但學校的食堂飯能少吃一餐他就絕不會多吃一餐,反正每個週六家裡都會給他留午飯的。

    一陣風捲殘雲解決了肚子問題後,張旋就被張磊纏上了,張磊扯著張旋的衣角,眨巴著眼睛說道:“旋哥,小哥說你會帶我去釣魚的,我們走吧。 ”

    張旋看了一眼在旁邊裝無辜的張賢很無語,哪有當哥這麼坑老弟的,不過他對釣魚什麼的很有愛,所以並沒有拒絕張磊的提議,反正他自己也很久沒釣魚了,今天去釣釣也無妨。

    張旋釣魚的愛好估計是受他老爸的影響,張賢的姑父是一個狂熱的釣魚愛好者,每次回山水村必去釣魚,有其父必有其子,張旋喜歡釣魚就不奇怪了,這也是張賢把想要去釣魚的張磊推到張旋身上的原因。

    於是張旋帶著張磊準備釣魚的東西去了,張賢在暗自得意自己擺脫了包袱,卻不料奶奶一句話句打消了他的如意算盤:“最近村子裡有點不太平,又是青龍衣又是山狼煙的,小磊和小旋出去玩我不太放心,阿賢你給我盯著點去。”

    張賢無奈,誰讓自己有意無意地在家裡塑造了“武林高手”的形象呢,奶奶的命令更是不能違背,所以他只好放棄了在家午休發呆的打算,隨著興奮的張旋和張磊釣魚去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12-8 13:22

第二十六章傳說又見傳說





    山水村有一句話叫作“東嶺湖,西嶺竹,中間指縫谷”,形容的正是山水村的大地形。

    村民平時所說的村子一般指的是燕尾山下聚居的住宅區,但整個山水村的面積還是很大的,除去各家各戶的良田肥地,還有零散坐落的山峰、貫穿整個村子的山水河,以及一東一西兩個毗鄰山林的嶺頭。

    在西嶺有一片千畝竹林,東嶺有一方千畝的湖泊,千畝竹、千畝湖,正是山水村面積最大的地標,當然,張賢知道,所謂一千畝應該是村子裡化零取整的估算而已,真實面積是多是少,誰也不清楚。

    這次張旋帶著張磊要去的釣魚的地方正是山水湖,湖里的魚通常比河裡更大,釣起來更有成就感,而張賢既然也要跟去,就讓表弟張旋多帶了一根魚竿,兼職“保姆”看小孩的同時也能釣釣魚。

    東嶺的山水湖還是有一定距離的,繞過湖泊就是從東嶺進林子的進山口,這也是為什麼奶奶讓張賢陪著去的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就是張磊畢竟還小,在水邊玩還是多個人看著比較放心,雖然五歲多的張磊已經水性不錯。

    而懶得走路的張賢則是直接開著小電動去,張旋拿著釣竿魚餌什麼的坐在後座,張磊人小,直接站在前面的車板上,張賢雙手握著車把就能把他環著,也不用擔心掉下車去,事實上張磊一點怕的感覺都沒有,他不時地按按車喇叭,大呼小叫喊張賢開快點以便超過一直跑在電動單車前面的白毛獅王。

    到湖邊把電動車停在一個樹蔭下,三人想著找個什麼地方下釣,卻沒想到正好遇到徐明貴撐著竹筏到了岸邊,與喜歡到處抓蛇的大舅徐明寶不一樣,小舅徐明貴更喜歡水里的活計,每天都會到湖里的淺水灘下魚籠子,此時他正是放好籠子打算回家卻遇上了張賢三人。

    張旋一看到徐明貴就打招呼道:“明貴舅,聽說你撿到了青龍衣,哪天去你家看看,我那天在學校沒看見啊。”

    旁邊的張磊也跟著大叫:“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徐明貴自然是樂呵呵地表示隨時歡迎,張賢卻是乘機把小舅的竹筏借了下來:“小舅,你筏子給我們用用,我帶他倆到中間釣魚去。”

    其實湖邊的竹筏有很多,隨便找一個就行,但張賢擔心兩個弟弟玩得太久,別人若是過會要用卻找不到就要耽誤事情了,而偏偏自己家的竹筏在駱駝山腳下的山水河,自從國道剛好在那與村河交匯建了個橋後,自己家的竹筏就很久沒用了,估計都快在水里泡朽了吧,這時正想著找下釣的地方就遇到了撐著竹筏到岸的小舅,張賢當然是不會客氣的。

    “行啊,棚子那邊還有幾張矮竹凳,你們自己去拿,我還要回去幹活,玩的時候注意點,大冬天的要是掉湖里容易涼著。”而小舅不僅提供了竹筏,還讓他們去旁邊的棚子裡拿了三張矮竹凳,像徐明貴這種經常在湖邊干點副業的人家,都會在岸邊搭個簡易的棚子用來放魚簍竹籠什麼的東西。

    三人自然是求之不得,坐著釣魚總比站著舒服,於是謝過小舅後,三人先把魚餌網兜凳子什麼的扔上竹筏,然後白毛一狗當先跳了上去,張旋拿著魚竿、張磊大呼小叫隨後跟上,張賢上去後則是拿著撐篙往岸邊一頂,竹筏便蕩開水紋離岸而去。

    小舅家的竹筏做得很結實,七八根大桶竹並排攏緊,載上三人一狗很是輕鬆,而且小舅在竹筏的中央釘了一個差不多七八厘米高的拱木板,這樣能避免不小心被水弄濕鞋子,而撐竹筏的竹篙一端用薄鐵皮包了,一般在淺水的地方就用這端撐到水底,可以比較快的前進,竹篙的另一端則是劈開後編成竹篾槳,到深水的地方就用這頭來划水。

    湖光碧綠山色倒影,冬陽宜人微風和煦,撐一篙蕩漾,往水中央行去,當竹筏緩緩前進,頗有種“人在畫中游”的情境。

    張賢雖說是來兼職“保姆”的,但這種悠閒舒適的生活節奏正是他所喜歡的調調,懶懶散散,心隨意動,什麼紛紛擾擾都成了浮雲,彷彿由普通青年瞬間進化成了文藝青年似的。

    不過張賢三人終究沒啥文藝細胞,美如畫境的景緻早已經被眼睛所習慣,對於白毛就更不用說了,美景是什麼?能吃麼?還不如一根骨頭對它有吸引力吧,所以大家更多的心思還是放在了釣魚這件事上,玩得開心才最重要嘛。

    三人先在淺水的地方飄了一會兒,試試釣竿魚餌什麼的。這次出來張旋一共準備了三種魚餌,一種是紅薯兌玉米粉泡甜酒,一種是魚草,一種是蚜蟲;魚竿也有三支,張磊用的是一根適合釣上層魚的短魚竿,他勉強能拿得動,就是魚兒上鉤後拉桿迴線比較困難,不過對於他來說,釣魚就是來玩,也沒人強求他能不能釣上來,而張賢和張磊用的都是長魚竿,換上長線後可以釣底層的大魚。

    這些魚餌魚竿什麼的都是自製的,山水村竹子多,找點適合的做魚竿實在很容易,魚漂則是高粱桿做的,魚線上的墜鉛是用牙膏皮做的,只有魚鉤和魚線是張旋的老爸,也就是張賢的姑父,從外面買了許多回來。

    自製的魚餌很給力,在淺水的地方試釣了十幾分鐘,張賢和張旋都釣了幾條小魚,就連張磊都胡扯了一條小鯽魚到竹筏上來,把他樂得合不攏嘴,只有白毛蹲坐在竹筏的木板上,每當有魚被釣上竹筏,它就想撲上去一口咬了,可惜天不遂狗願,釣上的幾條魚都被裝入了長網兜,然後捆在竹筏邊上沉入湖水里暫時養著。

    沒過一會兒,張旋就覺得釣小魚不夠過癮了,於是就喊張賢把竹筏往深水區劃去。山水湖的面積挺大,一般越往中央水越深,聽說湖心甚至是連著地下暗河,因為這湖哪怕是最乾旱的時候,水位都沒有下降太多。

    把竹筏停在大概七八米深的水域,任其隨著微風水紋飄著,張旋開始從線輪上繞出長線給魚竿換上,這個線輪是張旋在機械廠上班的老爸自己做的,一個大線輪上裝了好幾個小滾輪,可以繞幾種不同魚線,用時換上就行。

    而張磊在旁邊看著換線也嚷嚷著要給自己的短魚竿換長線,完全不管短魚竿配長線後五歲多的自己能不能把魚拉上來,反正看見張旋和張賢都換上了長線他也要換,大有一幅不依他就哭給你看的架勢,最後不得已張旋只好給張磊的魚竿也換上了長線,而張磊又求著張賢給他掛上魚餌,懶散的張賢考慮到用魚鉤串蚜蟲比較容易把手弄髒,他隨便幫張磊掛上一根魚草就應付過去了。

    到了深水區就比較考驗釣魚的技術了,很多大魚到冬天就喜歡鑽泥底不吃東西,要釣上來自然比較費勁。

    張旋先用紅薯兌玉米粉泡甜酒的餌料揉成幾個小團團,撒到湖里吸引魚群或是勾引那些在泥底的大魚,反正這種魚餌是帶得最多的,足夠他們用的了,然後三人才把魚鉤紛紛墜入水里開釣。

    或許是有著他老爸的天賦遺傳,張旋釣魚確實有兩下子,沒過多久居然就被他遛到了一條三四斤模樣的大黑魚,讓旁邊的張磊羨慕嫉妒恨得兩眼發光,還不斷埋怨張賢給他掛的魚餌不給力,害他沒釣到大魚,最後費了老大勁把線收回來,讓張賢給他換個魚餌。

    張賢無奈,誰讓自己是兼職“保姆”呢,不過這次他決定動點小心思,讓張磊釣上一兩個魚就不會來煩自己了,於是他趁兩個人不注意,偷偷地從洞天弄了一把新鮮的魚草出來,再往張磊的魚鉤掛上,山水洞天的魚草對湖里的魚肯定有致命誘惑,不愁不上鉤。

    不過張磊畢竟人小,拿著魚竿沒多久就累了,於是他又想了一個辦法,把魚竿往竹筏上橫著一放,讓旁邊蹲坐著的白毛伸出兩個前爪按著,他自己就坐在矮凳上看著魚漂就行。

    張賢不管兩個弟弟怎麼折騰,他只是無聊的拿著魚竿,偶爾看著遠處的群山倒影或是近處的魚漂發發呆,反正他只是來打醬油的,釣不釣到魚對他來說都無所謂。

    然而意外總是在不經意間出現,或許是張賢幫張磊掛上的洞天魚草太有魅力,就在張賢發呆的時候,張磊的魚漂突然一沉,一陣大力傳來,白毛隨意按著的魚竿並不受力,瞬間就被拉下竹筏掉湖里去了。

    一直盯著的張磊本能之下就想抓住魚竿,身子從矮凳上一蹭,試圖在魚竿沒離遠時撈起來,這可把張賢嚇了一跳,張磊這動作真干成了,那也是妥妥地要掉湖里去。

    好在張賢眼疾手快,魚竿一扔,坐著矮凳沒起身就一個高難度的前傾,伸手拉住了張磊的外套,不料白毛的嘴也很快,它同時伸嘴叼住了張磊外套後面的帽子,於是兩處受力之下,張磊本來向前的身子頓時變成了往後,一個屁股蹲兒摔在了竹筏上,還把矮凳弄翻了。

    慢了一拍的張旋這時才反應過來,抓著魚竿問道:“小磊,怎麼了?”

    而張賢這時趕緊起身把張磊扶了起來,看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的張磊,鬧了烏龍的張賢和白毛都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張賢是不會承認的,要怪就怪白毛插了一嘴,要不然自己怎麼會把握不住力道呢,但看著就要哭出來的弟弟,只好用騙小孩的語氣說道:“不能哭,你馬上就六歲了,男子漢怎麼能哭鼻子。”

    張磊果然止住了眼淚,委屈地說道:“可是,魚竿跑了……”

    “沒事,等下撿回來就好……”張賢想著魚竿什麼的都不重要,人沒掉到湖里就好。

    然而話音還沒說完,就被張旋打斷了:“謝特,這是什麼玩意,攪一塊了!”

    原來剛才張賢為了拉住張磊扔下了魚竿,卻不料最先被拉到湖里的張磊的魚竿還在被拖著,一轉眼就撞上了張賢的魚線,於是張賢的魚竿也被拖下水了,在筏頭的張旋也不能倖免,似乎上鉤的大魚正繞著圈子,幾個呼吸間就纏上了張旋的魚線,於是三根魚竿魚線都纏一塊了。

    而這時張磊又來勁了,高叫著:“旋哥,拉住啊,是我釣的大魚!”一點剛才眼淚還在眼眶裡打轉的影子都沒有了,說完就往筏頭跑去,張賢怕再出意外,也趕緊跟了上去,白毛則是被擠在了後面些的地方,竹筏本來就沒多寬,並排站不下三人一狗。

    不用說張旋也不會放手,等了一會兒他就一樂,因為按照他的經驗,他能感覺到三根魚線纏在一起是因為湖里的大魚先後撞上了三條魚線,而不是簡單的魚線相互纏繞,也就是說地下的魚現在同時被三條魚線纏住了,這節奏八成是跑不了了。

    把魚竿盡量放低,先遛遛再說,這麼大的魚要弄上來可不是容易的,然而這次似乎真的遇上大傢伙了,載著三人一狗的竹筏居然被拉得在湖中開始前進,張賢的魚線也被繃得越來越緊,他真怕魚線吃不住力而被拉斷,而時間越往後推,三人就越感覺到上釣的傢伙不簡單,因為湖里的動靜被攪得著實不小。

    好在斷線的情況終究沒有發生,湖里的魚也開始慢慢上浮,而當那上鉤的傢伙浮出水面時,饒是有心理準備的三人都驚呆了,一個大鱉頂著七八十厘米見方的殼子,纏著幾根魚線在湖面扑騰,試圖掙扎著脫困。

    還是比較淡定的張賢先開口:“是癩頭鱉。”

    拿著魚竿的張旋咽了嚥口水,說道:“傳說中的癩頭鱉?”

    張磊沒有想那麼多,只知道在那大喊: “好大的魚啊。”白毛則是配合地汪汪了兩聲湊個熱鬧。

    張賢也比較無語,傳說中的青龍衣才出現沒多久,這又來了一頭傳說中的癩頭鱉,話說這時候鱉類什麼的玩意不是都在泥底睡覺冬眠麼,他在心中吐槽道:“難道是全球變暖的緣故?”

    不過這時候容不得張賢多想了,既然遇上了,怎麼能放過呢,他對張旋說道:“拿穩了,管他是傳說還是什麼說,既然釣到了,那就抓回去熬湯吧。”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8-12-8 20:43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8-12-8 13:22

第二十七章湖中斗鳖_逍遥山水





    “熬湯?小哥你這笑話真冷。”張旋卻是沒贊同張賢的說法,這可是連漁網都能撞破的癩頭鱉,靠三根魚線就想捉回去實在是有點難度。

    “試試看嘛,年輕人要有理想。”張賢不負責任地在給自己的表弟鼓勁。

    張磊也在旁邊鼓掌叫好:“旋哥加油!把大魚抓回去!熬湯!熬湯!”他到現在還沒弄清楚魚和鱉的區別,在他看來水里面的生物都是魚,而且都能吃。

    張旋當然也想試試,雙手死死拉著魚竿,想看看有什麼機會,不過在大鱉浮出水面後,由於魚線被徹底拉直,受力越來越重,竹筏也被拉得越來越快,而正是因為在湖面上竹筏會被拉著跑,所以魚線才能承受那麼久,要是在岸上,魚線早斷了。

    張賢在旁邊摸著下巴看熱鬧,心裡卻是暗叫可惜,要不是兩個弟弟都在旁邊,山水洞天不能暴露,要不然以自己“浪裡小白龍”的游泳水平靠近被纏著的大鱉應該問題不大,到時候一個念頭就能將它收了,不過話說來,不跟著兩個弟弟來可能也遇不見這傳說中的癩頭鱉,雖然沒有青龍那麼神秘,但山水村很有些年頭沒出現過這種鱉的身影了,更不用說體形這麼巨大的。

    而就在這時,張旋手上的魚竿已經被拉得筆直,只聽輕輕的一聲斷線聲傳來,魚線終於還是斷了,本來在竹筏十米開外的癩頭鱉頓時遠去,竹筏也慢慢停了下來。

    張旋和張賢都有所預料,最懊惱的反而是張磊這個小傢伙,大呼小叫著彷彿是丟失了什麼價值連城的寶物一般。

    微微嘆了口氣,張旋把斷了魚線的光禿禿魚竿扔到了竹筏上,雖然很不甘心,但傳說中的生物沒有一個是簡單的,這次意外的近距離接觸只能算是一個驚喜吧,代價就是損失了兩根魚竿和三根魚線。

    不過這時張賢站在筏頭向癩頭鱉離去的方向遠眺,對兩個弟弟說道:“情況好像有點不對頭。”

    張旋問道:“怎麼了?”

    張賢指著遠處說道:“還沒有沉下去。”

    張旋頓時反應了過來,通常湖里的大魚什麼的被網住或是釣住,衝脫出去後往往都會很快下沈水底逃命,但是這癩頭鱉雖然往遠處游去了,但依然還是水面上兜著大圈子,從竹筏上還能看到被它扑騰起來的水花。

    “難道是被咱釣住後這傳說中的癩頭鱉發狂了?”張旋說出自己的推測。

    張賢目力敏銳,解釋道:“應該是魚線還纏著,兩根魚竿都還在跟著跑……呃,不對,好像又朝筏子衝過來了,走,走,你們先到中間去。 ”

    張賢本來也在惋惜癩頭鱉的命大,但很快就發現麻煩來了,於是趕緊讓兩個弟弟和白毛到竹筏的中央,自己則是拿起撐篙划水,同時計算著癩頭鱉衝過來的軌跡,試圖讓竹筏避開。

    不過很快張賢就發現自己的努力是徒勞的,因為癩頭鱉就是衝著竹筏來的,倒不是這傳說中的生物要報仇,而是被纏住的它本能地想著衝撞什麼東西從而使自己的束縛能夠解開,湖中的飄著的竹筏自然是最顯眼的目標,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大魚被捕時都有撞翻漁船的事蹟的原因,不過很多生活在河邊的老人都相信這是大魚在報復。

    就算大魚成精真的要報復,張賢也是不怕的,若只有自己一個人,他甚至很樂意陪這大鱉玩玩,問題是現在兩個弟弟都在竹筏上,特別是張磊只有五歲多,他可不敢冒任何風險,哪怕是兩個弟弟的水性都不錯但張賢也不能讓他們掉湖里去,萬一發狂的大鱉再衝著水里的人去,那就被動了。

    所以管他是傳說中的啥生物,張賢都不會讓它在自己面前把竹筏撞翻的,不過這癩頭鱉朝著竹筏衝來,自己劃竹筏的速度怎麼也不可能比它快,於是張賢盡量調整筏頭對著衝來的癩頭鱉,以減少衝撞的面積和概率,如果這時旁邊沒人自己能用山水洞天的話,這癩頭鱉靠近自己那就是被裝口袋的節奏啊。

    可惜世界上沒有如果,張賢只好打起精神來應付這種局面,而隨著癩頭鱉越來越近,藉著冬天的太陽與湖水的反光,他也看清楚了狀況,這倒霉的癩頭鱉嘴裡含著一根魚線,扑騰著浪花的前肢也纏繞了一根魚線,再看它彆扭的扑騰姿勢,後肢肯定也有一根魚線纏著,而癩頭鱉的後面則是兩根魚竿如影隨形地跟著。

    癩頭鱉越來越近,張賢掂量了下手中的撐篙,對著兩個弟弟喊了一句“站穩了”,蓄足了全身力氣用撐篙包著鐵皮的一端狠狠地朝衝來的癩頭鱉的頭部頂去,還用上了家傳太極拳的震勁,這下只要打中了,就算癩頭鱉的腦袋裡面成不了一團漿糊也要被震暈過去,這種時候作為常年鑽山林子的老獵人的張賢十分果決,哪裡還管這癩頭鱉是傳說中的生物還是什麼稀有保護動物。

    不過傳說就是傳說,發了狂的癩頭鱉瞬間本能地在水面一躥,撐篙頂在了它的殼上,外殼和湖面幫牠卸去了大部分力道,竹筏也被這一頂飛速地後退了一段距離。

    吃痛之下的癩頭鱉終究是沒有衝撞到筏頭,而是身子稍微一沉從筏頭下面的水底穿過去了,不過後面拉著的兩根竹竿有一根長的,正是張賢之前用的那根,卡在了筏頭兩根竹子的縫隙之中。

    就這麼電光火石的幾個呼吸之間,沉下的癩頭鱉又浮了上來,好死不死,那裡正是筏尾的位置,於是這巨大的癩頭鱉狠狠地撞在了筏尾的一角,整個筏尾都被側著抬起來了。

    張賢心裡暗罵一句,腳上使著壓勁一個箭步橫踏,阻止了竹筏的側翻,可是後果也隨之而來,竹筏正是正了,可筏尾也翹得更高了,站在筏頭的張賢已經感受到自己有點站不穩,於是他順勢讓自己掉進湖里以減輕筏頭的重量,同時大喊一聲:“白毛,壓著前面!”

    本來在竹筏中間的白毛聽見指令,一個衝鋒飛躍就撲到了筏尾,佔著飛撲的力量和自己的體重生生壓下了翹起的筏尾。

    好在张旋护着张磊,两人都半蹲着站得稳稳的,不过竹筏上的东西全都掉水里去了,什么装鱼饵的袋子,小舅的矮竹凳,张旋的鱼竿,哦,还有拿着撑篙的张贤。

    把手中的撑篙一扔,张贤抹了两把脸上的水,感受着湿透的衣裤让自己踩水有点不方便,心里十分不爽,丫丫个呸的,多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张旋和张磊显然受惊不轻,不过都没忘表示着对张贤的关心,张旋是说:“小哥,你怎么样了?”,而张磊则是说:“小哥,你怎么掉湖里去了?”

    扶着竹筏的边缘踩着水,张贤说道:“没事,你们站稳就好,等我解决了这只死鳖再说,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也不可忍,哥不发威你真当哥是警长的病秧子兄弟啊。”

    原来刚才一番折腾,卡在筏头的那根鱼竿的鱼线也断了,似乎是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束缚轻了一些,癞头鳖觉得撞竹筏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于是没跑出去多远,它又掉头扑腾着朝竹筏游了过来。

    掉下水的张贤依然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癞头鳖的动向自然瞒不过他,所以才有刚才让警长的兄弟躺枪的言论,这番话听在两个弟弟的耳中,倒是让他们轻松了不少,一时间没想起一个人在水中对上一只发了狂的巨鳖的后果,估摸着是被身为弟弟对哥哥的莫名其妙且毫无理由的信心给蒙蔽了,谁让张贤一直是他们膜拜的对象呢。

    而这时一心想着摆脱束缚的癞头鳖却没想那么多,哪里顾得上在竹筏和自己中间还有一个张贤踩着水在那里等着,它一门心思认为多撞上几次就能成功把这些纠缠着自己的鱼线甩开了。

    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癞头鳖,张贤用右手拇指按着中指屈向掌心,摆出了一个“弹指神功”的手势,再将全身的真气集中于中指,决定要给这癞头鳖来一下狠的。

    果然,癞头鳖不管不顾直直冲向了张贤,张贤预谋已久,屈指向对方头部弹去,而癞头鳖也是凶猛,张开还咬着鱼线的嘴就想来一口,张贤哪能如它的意,刚才用撑篙太长比较难把握才让它好运躲了过去,这次直接用手哪还那么简单,于是稍微抬起肘子使一个小弧形,不但躲过了撕咬,集结了全身真气的中指还狠狠地弹在了癞头鳖长着疙瘩的脑袋上。

    而刚刚还在发狂的癞头鳖被张贤这么一弹,就如同被针扎了一般,“嗖”的一声头和四肢都缩到了壳子里,而张贤还没完,他就着癞头鳖前冲的势头,双手往壳子的下方一垫,使一个抛劲,顿时这癞头鳖就飞离了水面,在空中翻转一百八十度后准确地落在了竹筏上,而张贤也因为反冲力向下沉了一段距离,不过下一秒他就踩着水又浮了上来,一手抹开脸上的水,一手扶着竹筏的边缘,说道:“丫丫个呸的,这就叫不作死就不会死,让你丫还敢撞哥的筏子。”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8-12-8 19:22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8-12-8 13:22

逍遙山水第二十八章新寵物





    看著一個七八十厘米見方的殼子翻在筏子上,從殼子正前方和側面的洞裡伸出的幾根魚線依然纏著,一根魚竿連著殼子還在水里泡著水,張旋和張磊兩人確確實實是驚呆了,一番變故驚魂之下,怎麼才幾個瞬間這傳說的癩頭鱉就這樣被解決了?是該說驚險刺激呢還是過於簡單了呢?

    沒理會兩個瞪眼發呆的弟弟,張賢讓他們靠邊站些,自己要爬上竹筏去,從水里爬上來同樣要小心,要不然也可能把竹筏給扒拉翻了,好在張賢技術嫻熟,輕而易舉就成功翻到了竹筏上。

    張賢在筏頭邊緣撿起撐篙交給張旋,讓他劃著著竹筏把落水的東西一一撈到上面,自己則是把上半身的脫了個精光,濕透的衣服貼著實在不舒服,好在自己不怕冷,要不是考慮到等下上岸或多或少會遇到村子裡的人,張賢都想把褲子也脫了,最後只是把鞋襪脫了,然後挽起褲腿到膝蓋上擰了幾把先將就將就。

    這時張磊和白毛都在圍觀筏子上的癩頭鱉,張磊可能是在考慮這傢伙的味道怎麼樣,白毛極有可能在找直接下嘴的地方。

    劃著竹筏往岸邊的去張旋不斷問著張賢問題:“小哥,你到底怎麼做到的啊?”

    “你哥我可是高手,這種事那是手到擒來。”張賢毫不臉紅的自賣自誇。

    “你把那癩頭鱉弄死了?怎麼那麼久還一動不動?”

    “呃,應該沒死吧,大概也許可能是我用力過猛了。”

    “你說下次再遇到這種傳說級的玩意要到猴年馬月啊。”

    “你還想下次?我要是不在,你們遇到這種情況有多遠就給我跑多遠,可不是鬧著玩的。”

    “知道,知道,小哥你厲害嘛,小哥你是不是功夫又進步了?要不然怎麼容易搞定了傳說中的癩頭鱉。”

    “你變聰明了嘛,我已經到'氣息'境了,好像忘記告訴你了。 ”

    “我了個去,小哥你也太生猛了吧,為什麼我也練了那麼久還是沒啥感覺啊?”

    “你就知足吧,要在以前,你作為表弟還想練咱這家傳的功夫那是連門都沒有。”

    “小哥你這是封建舊思想,這都什麼時代了,表弟也是你弟啊。”

    ……

    隨著竹筏越來靠近岸邊,張賢這在大冬天光著膀子的造型也引起湖邊一些村民的注意,不過他們大多認為張賢是不小心掉湖里了,生活在水邊的人對這種情況並不少見。

    不過等到三人一狗靠岸,村民看清了竹筏上的情況,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是癩頭鱉!”

    於是還沒上岸,竹筏就遭到了湖邊幾個村民的圍觀,張賢不去管他們,來到縮進殼子裡的癩頭鱉旁邊,雙臂用力,把這個比自己還重的殼子搬到了岸上,然後讓張旋把竹筏係到了岸邊的樹下。

    癩頭鱉外面的魚線已經被張旋用小刀弄斷,只留著被收進殼子的短短幾截,張賢把它搬上岸後就被看熱鬧的村民擠開了……

    張賢無語,拉著一個村民道:“姑爺,借你手機給我爸打個電話,我電話掉水里弄濕了。”

    被拉著的村民正是張美鳳的老公,張賢的姑父,他掏出手機遞給張賢,一邊說著“給你,自己打”,一邊圍觀癩頭鱉去了。

    張賢撥通老爸的電話,簡單說明了經過,張代盛在電話那頭自然驚訝了一番,不過還是很興奮的,癩頭鱉這種傳說級的玩意被自己的兒子捉住了那可是倍有面子的事,所以掛了電話後他就拿上一套張賢的換洗衣褲,再找了一根綁帶,興沖沖地開著摩托車往山水湖而去。

    等到張代盛到了之後,圍觀的村民又多了幾個,五歲多的張磊正在興奮地給村民們做著講解:“這條大魚是我釣到的,後來旋哥幫我拉住,跑了之後,小哥又幫我把它捉了上來……”

    看見老爸來了,張賢迎上去把自己的衣褲拿到手,張代盛先是問了下張旋和張磊的情況,得知他們連衣服都沒濕後放下心來,至於張賢的情況,他看得很清楚,除了衣褲濕了以外,連毛都沒掉一根,於是他也跑上前圍觀癩頭鱉去了。

    張賢則是到小舅家的小棚子把衣褲換上,順便把小舅家的矮竹凳放回去,等到他出來後,發現圍觀的村民又多了一層,看樣子還有增加的趨勢,想起那天村民們圍觀青龍衣的情形,張賢一陣頭疼,這還要圍觀到什麼時候啊,於是他決定先回去,老爸帶有綁帶,用摩托車就能把癩頭鱉運回去,用不到自己了。

    叫過張旋,問他跟不跟自己回去,張旋看著越圍越多的村民正有這打算,所以他帶上魚竿什麼的玩意和網兜里幾條魚搭著張賢的電動車一起回去了,在癩頭鱉的襯托下,網兜的幾條魚頓時成為了小魚小蝦,而此時張磊玩得正瘋,說什麼也不願走,張賢也不強求,反正老爸還在這看著,不過張賢還是讓白毛也留了下來,等下老爸要運癩頭鱉,張磊正好能騎白毛回去。

    回到家的張賢自然免不了被爺爺奶奶加老媽的一番盤問,好在現在家裡都已經慢慢開始習慣和相信張賢遠比普通人厲害的功夫,東拉西扯之下張賢就應付了過去。

    一直等到差不多吃晚飯的時候,張磊才騎著白毛回到家裡,張代盛則是隨後把癩頭鱉綁著摩托車上拉了回來,不過該圍觀過的村民都圍觀過了,並沒有人跟著到家裡來看熱鬧。

    把癩頭鱉弄到堂屋,全家人商量著怎麼處理這玩意,首先提議自然是吃,不過很快被否定了,爺爺奶奶認為長那麼大的鱉不容易,吃了有點造孽,老爸老媽則是認為那麼大的鱉要吃的話,肯定要請七大姑八大爺什麼的親戚來湊熱鬧,到時麻煩不說,自己家人吃到肚子裡的也沒多少。

    不吃難不成就放了?當然不能,第一個不答應的就是張磊,小傢伙可是一直認為這大魚是自己釣到的,放了怎麼成。

    最後奶奶提議說先養著好了,大鱉能鎮宅,是好兆頭,這個提議得到了張磊的讚同,其他家人沒有啥特別要求,就都同意先養著。

    似乎大家都沒想過養不養得活或是養不養得熟,白毛獅王這野山狗都被張賢調教成這樣了,癩頭鱉自然不在話下,至於這是不是保護動物的念頭更是沒有出現過在大家的腦海,保護動物?不吃它就是大功德了。

    張賢看著放在堂屋的癩頭鱉,暗想這傢伙真是倒霉,早知道要養著當時下手就不那麼重了,現在都不知道這傢伙啥時候能醒過來,而且還纏著魚線,如果只是受驚了而縮殼子裡倒是有辦法讓它伸出來解開,但是現在是被張賢弄暈的,不死就已經算它好運,要想四肢腦袋伸出來只能慢慢等它自己恢復。

    最後是要給這即將成為家里新寵物的癩頭鱉取名字,佔著自己是在場所有人學歷最高的,張賢獲得了取名權,他輕咳一聲,說道:“癩頭鱉嘛,顧名思義,我們可以叫它癩頭神鱉,簡稱癩頭……”

    於是乎這只還在昏迷的大鱉就這麼有了自己的名字,張賢把這倒霉的大傢伙搬到了屋後的石灰池,這池子有一米五六左右深,兩米左右長,是當時蓋房子裝修時用來調製生石灰的,現在用來放癩頭正合適。

    趁著旁邊沒人,張賢往石灰池弄了一些山水洞天的土和水,然後撒了幾片獸靈果的樹葉在裡面,相對於能提升動物靈智和體質的果實,樹葉沒有那麼神奇,但也大有用處,吃了可以讓受傷的動物快速恢復,正合適現在的癩頭用,只要它能醒過來嚼了幾片葉子,張賢就能保證它沒大事了。

    處理好這些就開始忙晚飯,癩頭吃不了了,網兜里不是還有幾條魚嘛,上次做了啤酒魚,這次就紅燒吧……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8-12-8 19:21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8-12-8 13:22
第二十九章買手機與被教訓





    晚飯期間張賢跟家裡商量了一下明天要去市裡一趟,一個是他的手機泡過水里後怎麼整都弄不好,需要去換一部,另外一個他覺得駱駝山那邊可以動工了,要到市裡弄點東西回來。

    而這時張旋才知道張賢的打算,可惜他人微言輕,除了表示一番大吃一驚外,只能在口頭上和精神上表示對張賢的支持,因為他知道反對是沒用的,還可能導致以後被張賢這個當哥的挖坑報復。

    晚飯過後張賢本來是想替老爸去守夜的,不過張代盛沒同意,讓他好好休息明天去市里辦事,張賢也沒堅持,給奶奶針灸推拿之後再順便給張旋輔導一會兒功課,然後就洗洗睡了。

    第二天照舊晨練,白毛跟著老爸守夜還沒回來,張賢只好自己提著換洗衣褲到駱駝山下練拳,一番折騰下來他感覺自己體內的真氣似乎又壯大了一絲,也不懂是不是錯覺。

    鍛煉回來張賢特意跑去屋後的石灰池看了下癩頭,發現它還是老樣子縮在殼子裡一動不動,不過獸靈果的葉子已經不見,想來已經被醒過來的癩頭吃掉了,這樣傷勢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了,就還剩下魚線怎麼解開了,不過現在的樣子實在不好動手,還是過幾天找機會再說。

    吃早飯時張代盛和白毛已經回來,問了下情況,暫時沒有啥大問題,只是這守夜實在折騰人,雖然在外面也能輪流瞇一會,但終究睡不好,所以吃過早飯後張代盛就補回籠覺去了,而張賢則是出發去市裡。

    山水村旁的國道有各種短途或者長途班車經過,雖然比較久才能等到一趟,但自從這zyx國道修通後,萬山縣到漓水市的班車都要路過這裡,所以在村口張賢就能等到去漓水市的車輛。

    不過張賢當然不會花時間去等,就算坐上了車那也要三個多小時才能到市裡,現在自己單獨出門,找個沒人的地方瞬移就好了。然而當他從漓水市某個瞬移坐標鑽出來後,張賢又傻眼了,為啥?時間太早了,他是來買手機的,這個點大街上的鋪面都沒開門呢,倒是可以去漓水市的姑媽或是小叔家打發時間,但是解釋不了自己能在吃早飯的時間到市裡啊。

    至於說辦事,漓水市人力資源廳那裡倒是還有一些手續在辦,但時間沒到,之前跟家裡說弄點東西準備駱駝山那邊的動工確實是真的,問題是那些東西都在山水洞天虛空倉庫堆著呢,用不著他花費時間。

    所以張賢蛋疼了,看來瞬移太快了也有缺陷,沒辦法,他只好有躲到山水洞天裡打發時間,以前手機沒壞時,玩玩手機也能打發時間,雖然張賢那手機小叔送給他時就已經是老機型了,不是什麼智能機,但好歹也能玩玩貪吃蛇推箱子什麼的,或者手提電腦在也能玩玩單機遊戲,可惜手機進水壞掉了,手提也放在家裡了。

    於是百無聊賴的張賢只好在山水洞天裡隨便玩玩,看看之前放在河裡的幾條小魚長大了沒,看看水果蔬菜什麼的長勢,再瞧瞧藥田裡的藥材是不是有什麼改變,這種本來一個念頭就能清楚的事,無聊的張賢為了打發時間都是一處處看過去的。

    最後張賢終於找到了一件稍微有意義的事情來做,那就是清點虛空倉庫那一堆堆如山的各種物品,看看有什麼東西在建設駱駝山的過程能用得上的,以便找機會弄出去發揮作用,畢竟為了末日傳說準備了那麼多東西,全部擺在虛空倉庫裡那就大大浪費,而這時他卻是暗自嘀咕,當時自己為啥沒收集幾個手機留著備用呢,都怪那些各種版本的末日生存指南什麼的有意無意地暗示手機在末日里只能當手錶用。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到上午十點鐘這樣,張賢終於又從山水洞天裡出來,找到漓水市的數碼商場開始逛了起來。

    本來為了防止再遇到手機掉水里這種情況,張賢想著找一部能跟老爸張代盛那掉河裡好幾次了依然堅挺的手機相媲美的款式,但奈何所有老爸都不能保證手機進水還能正常使用,讓他不得不感嘆現在的手機真是大不如前,連那些強大的山寨機都只會模仿品牌機而失去個性了。

    最後秉著支持國產的念頭,他打算買個國產品牌好了,他對手機沒太多研究和追求,能用就行,不過他打算多買幾部,老爸那手機用了好幾年了,還經常掉水里,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壞了,而且家裡其他人都沒手機,正好一起買了,反正他不缺錢。

    在某個手機專櫃前,張賢先讓櫃員給自己推薦了一款能雙卡雙待的機子,為什麼要雙卡呢,那是因為張賢以前那個手機就能雙卡雙待,他也有兩張卡,一張是實名制卡,平時用的,一張是不記名卡,干點比較隱秘的事情時用的。

    櫃員以為來的是土鱉,因為大部分高端機都只支持一卡,不過秉著能宰則宰的念頭,櫃員給張賢推薦了一款雙卡雙待的中高端智能機,價值兩千多華夏幣,張賢也沒介意,定下之後又讓櫃員推薦幾款比較適合中老年用的手機,櫃員又很負責地介紹了幾款“老人手機”,張賢看了下,想著阿公阿奶,老爸老媽,再加一個張旋,一共五人,那就是五部,張磊就算了,他還太小,手機給他沒多大用處不說還可能被玩壞了。

    最後張賢選擇了五部最貴的老人手機,說是最貴,每部也不過七百多華夏幣,全部加起來才比張賢那部手機多一千多,不過老人手機正適合家裡的人用,他們對電話的使用基本就是撥打或接聽,其他功能再多也用不上,要是買得太貴了,弄不好會讓先斬後奏的自己再來退貨,那就玩大了。

    選好了就付錢,櫃員最喜歡這種類型的顧客了,所以又樂呵呵地給結完帳的張賢介紹說現在搞活動,消費到一定金額可以挑選一樣禮品,張賢看了看,選了一個移動電源,或許以後進山林子裡可以用得到。

    沒花多長時間就買好了手機,張賢又到旁邊的營業廳辦理手機卡業務,一來自己的卡要補辦,二來也順便幫家裡幾個人的手機卡一起辦了。

    老爸張代盛已經有卡,到時回去換上就行,所以補上自己的卡後,張賢給家裡幾人的手機都開通了號碼,考慮到他們的消費習慣,把要錢的增值服務套餐全部取消,只保留了基本功能,然後相互設置成親情號碼,這樣就能省下一些話費,雖然他不差錢,但家里人的習慣他是暫時改變不了的。

    弄好手機號碼,本來打算走人的張賢突然看到營業廳正在推廣一個無線網卡的活動,他想著山水村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通網絡,於是他問了一句無線網卡在農村能不能用,得到的回答是只要手機能用無線網卡就能用,而且在農村還有比較優惠的套餐,還能當隨身wifi,張賢想著還挺適合現在山水村的情況的,於是花了幾百塊買了一個,又辦了一個包月的上網套餐。

    一切搞定,張賢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屁顛屁顛地跑去姑媽家蹭午飯去,反正回去太早也只能躲在山水洞天打發時間,而今天是周日,正好姑媽和姑父都在家裡,倒是小叔和小嬸還沒有回漓水市。

    雖然只有三人的午飯,但姑媽姑父都做了一大桌的好菜,吃得張賢肚皮渾圓,期間也被過問了下最近的打算和安排,張賢撿合適的說了,又跟姑父張愛華聊起昨天捉到的癩頭鱉,讓姑父這釣魚達人很是心癢了一把,而旁邊的姑媽張美玉聽了則是讓張賢少帶張旋到處瘋玩,讓他多盯著表弟學習什麼的。

    吃過午飯歇息了一會,張賢便以回去需要坐車為由告辭了,不過出門之後他就躲進了山水洞天,一邊研究剛剛買到的手機一邊打發時間,雖然洞天裡沒有信號,但不妨礙他熟悉各種功能或者玩點無聊蛋疼的小遊戲。

    玩了一會,吃點助消化的水果,來到用意念凝結而成的四四方方的屋子前,找個舒服愜意的姿勢躺在葡萄架下的搖椅上小瞇一會,權當午休了。

    一直等到差不多到晚飯時間了,張賢才一個瞬移離開了洞天,不過這次沒直接瞬移到山水村,而是離村子比較遠的一個國道拐彎處,因為這次隨著他一起出現的還有一輛貨車,貨車上載著一輛履帶式挖掘機,正是張賢之前跟家裡說要弄回來的東西。

    所以張賢是開著大貨車進村的,考慮到村道有點窄,雖然夠這輛貨車通過的,但遇到會車或是倒車什麼的比較麻煩,他直接將車子停在了駱駝山腳下的坡脊上,天黑時在國道上直行的過路車是看不到黑漆漆的山腳下的情景的,村子的人更不會跑到山腳下來打車子的主意,所以還比較安全。

    不過停車之時正好遇到老爸老媽從梯田菜地裡收工,看著嶄新的貨車和挖掘機,老爸張代盛問道:“這就是你租到的車子?怎麼那麼新?五千一輛就能租三個月?”

    之前張賢就說過要弄點東西回來準備駱駝山腳下的動工,也跟家里人提過,不過張代盛沒想到張賢能用那麼便宜的價格租到那麼嶄新的車子,他農閒時也會接建築工地的活計,知道挖掘機之類的車子出工都是按小時算工錢的,張賢租到的價格實在有點不可思議。

    張賢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心虛,說道:“邊走邊說,這都快吃晚飯了,阿公阿奶肯定煮熟等著了。”

    回去的路上張賢拿出忽悠**,說自己租車是有關部門牽線搭橋的,價格便宜是為了支持大學生西部創業的政策優惠,那麼新其實只是表象,車子都是為了形象工程而翻新的二手車,反正總不能說是自己為了預防末日傳說而準備的吧。

    好不容易讓老爸打消疑慮,等到回家之後張賢又拿出一把手機開始分給大家,張代盛卻是終於怒了,黑著臉說道:“誰讓你浪費錢買這些的,你正是要花錢的時候,這是燒得慌了?”

    早就料到的張賢絲毫不以為意,解釋道:“那個,順便而已,再說阿公阿奶他們有手機,叔叔姑媽他們打電話回來也方便點。”

    “那也不用買那麼多個啊,再說要買也輪不到你買!”張代盛依然十分憤怒,這小子多少次先斬後奏了,每次都保證沒有下次,每次又都來這一套。

    張賢也知道其實老早以前老爸和叔叔他們就想給爺爺奶奶買手機了,但老人家認為沒必要就沒同意,他卻是不管那麼多,買了再說,不過惹怒老爸也是沒有好下場的,而且家裡其他幾人似乎也不站在自己這邊,於是他瞧著正在把玩手機的張旋說道:“買都買了,老爸你說那些幹嘛,而且真的不貴,不信你問張旋,是吧,張旋?”

    張旋不知道是坑,他明天大清早就要返回學校上課了,心情正不好,想著啥就說啥:“的確不貴,最多幾百一部吧,我說小哥你怎麼也給我一個老人機,起碼弄個觸屏的智能機才適合年輕人嘛。”

    張賢沒好氣地說道:“你就知足吧,我還不知道你們這種學生,有了智能機誰還有心思上課,一個個在下面玩手機才是真的,你給我老實點,今天我去市裡你老媽還讓我盯著你多看點書呢,下星期就期末考試了,到時有哪科不及格你就 死定了。”

    “不是,小哥,說得你好像不是學生似的,你不是還有一學期才畢業麼。”張旋猶自辯駁道。

    張賢毫不客氣,說道:“我是不是學生不要緊,反正我是你哥。”

    張旋:“……”

    而這時張磊也出來攪渾水,嚷嚷道:“我也要手機!”

    張賢把昨天泡過水的壞手機扔給張磊,說道:“這個是你的,怎麼摔都不要緊,給你當玩具吧。”

    單純的張磊頓時被忽悠了,抱著一個壞手機在旁邊開心,經過一番注意力轉移,老爸的怒氣果然消了不少,張賢笑道:“老爸你看,真的不貴,而且你們都知道我現在不缺錢,要不是為了減輕點壓力,大學生創業的政策優惠我要不要都無所謂的,反正你們知道我的錢肯定夠用就行,家裡需要我甚至可以倒貼一些。”

    “得了,家裡還輪不到你做主,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爸、媽你們也別一天替阿賢說話了,你們看他先斬後奏的事幹多少次了。”怒氣消得差不多的張代盛卻依然向張萬榮和劉阿中告了一狀。

    不過奶奶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阿賢下次別這樣亂花錢了”就揭過這件事,然後招呼大家吃晚飯,張賢則是邊吃飯邊在心裡盤算,看來還是得先讓家裡的錢多起來,這樣就不會花點小錢就被教訓了,只是合適的機會依然沒有出現,唉,還是隨緣吧,先把駱駝山的事忙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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