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史上最強贅婿 作者:沉默的糕點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2018-12-17 19:19:2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3 4102116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0 22:06
第190章:血染長夜!蘇劍亭敗!

  玄武伯爵府城堡!

  隨著一聲令下,蘇氏家族的上百名西域高手紛紛利用鉤爪開始爬牆,如同壁虎一般往上攀爬。

  速度極快。

  此時伯爵府內,僅僅只有七八百名武士而已。

  而且新兵超過五百,僅僅只有二三百老兵。

  這支守軍的首領名叫金俠,同樣是在玄武伯爵府長大,當年的戰爭孤兒。

  此人沉默寡言,在伯爵府聲名不顯,遠不如金士英,甚至還不如金呈。

  如今二十九歲了,擔任新兵百戶。

  「諸位敵人來了!」

  「大不了一死而已。」

  「但是若讓敵人進入城堡,驚嚇了夫人,那我們大家直接自殺抹脖子吧。」

  「所有弓弩手準備!」

  老兵們的箭術還不錯,但是新兵還來不及練箭,所以用的弓弩。

  聽到命令之後。

  所有老兵彎弓搭箭。

  所有新兵舉起弓弩,開始瞄準。

  「射!」

  一聲令下。

  七百名守軍紛紛射箭。

  「嗖嗖嗖嗖嗖……」

  命中率不錯!

  七八名蘇氏家族的西域高手墜落。

  老兵們繼續彎弓搭箭。

  旁邊的奴僕們,趕緊將張開的弩遞給新兵。

  玄武伯爵府別的缺,但武器絕對不缺。

  每一個新兵配三支強弩。

  伯爵府所有的奴僕小廝全部上了城牆,別的做不了,但可以給新兵們踩著張開強弩。

  「嗖嗖嗖嗖嗖嗖……」

  這七百人,就是不斷地射箭,射箭,射箭。

  城牆上無數的火把,將整個黑夜照得亮如白晝。

  事實證明,武道高手用來攻城也不大好用。

  這些西域高手武功雖然強,但卻活生生被七百守軍用弓弩壓制,始終無法突破。

  城堡的正面戰場,很快就陷入了焦灼。

  ………………

  蘇劍亭和十幾名心腹高手,並沒有出現在玄武伯爵府城堡的正面城牆。

  他對玄武伯爵府實在太熟了,小時候他曾經在這裡玩過幾個月。

  對整個城堡的每一處都很熟。

  所以,所以他直接出現在伯爵後面的一處山坡上。

  根據小時候的記憶,在一堆雜草中,果然找到了一個秘密入口。

  這不是密道,而是廢棄的下水道,已經廢棄一百多年了,很少人知道的。

  小時候蘇劍亭來玄武伯爵府玩的時候,還在這裡捉迷藏過。

  他帶著十幾名心腹高手,悄悄沿著這個廢棄的下水道,輕而易舉地潛入玄武伯爵府之內。

  這也是一種聲東擊西戰術,一百多名西域高手強攻城牆正面,他帶著十幾名真正高手秘密潛入。

  此時,整個玄武伯爵府所有人都集中在兩處地方。

  一個是城堡正面城牆,所有武士都集中在這裡。

  還有一個就是城堡的大廳,所有的老幼婦孺都在這裡,包括沈浪的父母。

  所以,蘇劍亭輕而易舉就來到了玄武伯爵府藏書庫院子之外。

  「你們守在外面,不管見到任何人,都格殺勿論。」蘇劍亭命令道。

  「是!」

  十幾名心腹高手守在這個院子之外。

  蘇劍亭進入藏書庫內!

  玄武伯爵府的藏書庫非常非常大,整整有三層,地上兩層,地下一層。

  這裡足足有上萬冊藏書,還有幾百份各式各樣的秘籍,原版玉塊秘籍,也有幾百份之多。

  不過現在這裡無人守衛。

  因為在蘇佩佩眼中,人最重要,其他不管是藏書還是秘籍,都是身外之物。

  所有的人力,都要用來保護人。

  蘇劍亭飛快地翻找。

  他一不找書,而不找秘籍。

  尋找的速度無比飛快。

  但是這個藏書庫實在太大了。

  「進來十個人,幫我一起找。」

  「找一個木頭盒子,上面什麼紋理都沒有。」

  「是!」

  頓時進來了十個人,開始拚命地翻找。

  一刻鐘後,他們就翻遍了第一層藏書庫。

  接著又翻遍了第二層藏書庫。

  那麼肯定在地下第一層了。

  蘇劍亭輕而易舉找到了藏書庫地下一層的入口。

  這裡有一道鐵門,上面沒有鎖,而是從裡面鎖住了。

  這……裡面有人。

  蘇劍亭頓時警覺起來。

  然後運起真氣,朝著這道鐵門猛地踢去。

  頓時,裡面鐵門栓直接被他踢脫了。

  蘇劍亭帶著十名高手飛快衝了進去。

  地下的這一層藏書庫顯然就小了很多,裡面放的都是原版秘籍。

  全部都是玉塊。

  一目望去,並沒有蘇劍亭要找的木頭盒子。

  蘇劍亭揮了揮手,頓時十名高手退了出去。

  他閉上眼睛,開始聽聲音,聞氣味。

  很快!

  他聽到聲音了。

  呼吸和心跳聲。

  還有一股香味,非常好聞,但是非常陌生的香味。

  這裡面有一個女人。

  就在牆壁後面!

  這藏書庫的地下有一個密室。

  從這個女人的心跳和呼吸聲可以看出來,她的武功不高,幾乎沒什麼武功。

  蘇劍亭又揮了揮手。

  頓時,頓時來了四名高手。

  蘇劍亭指了指前面的那個牆壁。

  四名高手上前,用盡所有力量,猛地衝了過去。

  兇猛一撞!

  頓時,密室之門活生生被撞開了。

  「啊……」

  然後,裡面傳來了一聲尖叫。

  緊接著,無數密密麻麻的針飛射而來。

  如同暴雨梨花。

  蘇劍亭一驚。

  他的速度無比飛快,立刻抓住兩人擋在自己的面前。

  「噗噗噗噗……」

  幾十根細針,猛地射入這兩個高手的體內。

  瞬間斃命!

  蘇劍亭不由得驚呆了。

  這,這是什麼毒針的?

  竟然如此劇毒?

  關鍵一射出來就是幾百根毒針,完全防不勝防啊。

  這個藏在密室後的女人是誰?

  當然是騷丫頭小冰。

  她如今可是沈浪的大內總管,為沈浪保管一切秘密武器。

  今天有敵人來襲,她本來和夫人一起待在大廳內,但是想到自己的職責,所以就來到這密室了。

  姑爺的密室很多,秘密武器也很多。

  但是藏書庫下面這個密室的東西非常重要。裡面有很多極其重要的文字記錄,都是沈浪的實驗記錄。

  沈浪吩咐過她,十萬火急的時候,趕緊將這些東西全部燒了。

  於是小冰趕緊過來,將姑爺的那些實驗記錄全部燒得乾乾淨淨。

  這些實驗記錄並不是給沈浪自己看的,而是給他手下心腹工匠當作教材的。

  燒完這些記錄後,小冰就要回到大廳內。

  但是沒有想到敵人來了,於是她趕緊奪回到密室之內。

  沒有想到還是被蘇劍亭發現了。

  而她剛剛射出的無數毒針,就是暗器暴雨梨花,當然也是沈浪發明的,專門給她防身用的。

  …………

  見到小冰,蘇劍亭眼睛一亮。

  他當然是認識小冰的,只不過當時她還小,沒有想到如今竟然長得這麼美麗可人。

  帶著嬰兒肥的臉蛋,卻又尤其豐腴成熟的軀體,而且還如此胸猛。

  真是一個小尤物啊。

  如果當時沒有撕毀婚約,眼前這個小丫頭是會作為陪嫁的。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眼前這個小丫頭也算是自己女人?

  「妳在這裡做什麼?」蘇劍亭變聲道。

  小冰皺眉不語。

  蘇劍亭走進密室,看到地上有一個火盆,上面有燒焦灰燼。

  「妳剛才在燒什麼東西?」蘇劍亭寒聲道。

  小冰依舊不說話。

  「我不能做叛徒,我不能做叛徒。」她心理不斷念道。

  蘇劍亭的利劍直接橫在她的脖子上,寒聲道:「我數到三,如果妳還不說的話,我就會切開妳的脖子,妳會看著自己的鮮血如同泉水一樣噴出來,很快就徹底冰涼死去。」

  小冰嚇得一陣哆嗦,夾緊了雙腿,因為快要嚇尿了。

  「一!」

  「二!」

  「三!」

  蘇劍亭利劍一劃。

  嫣紅的鮮血流出。

  小冰心中一顫:「我死了,我死了!」

  「我好後悔啊,當天洞房花燭的時候,我為什麼要作妖啊。」

  「不然,我早就和姑爺睡了一百次了!」

  「我死了,我死了……」

  小冰丫頭瘋狂地進行心理活動。

  然而好一會兒後,她發現自己沒有死。

  蘇劍亭的劍只是在他脖子上割開了一個口子,沒有切開動脈。

  他沒有想到,這個膽小的丫頭,竟然如此忠誠。

  不過現在她在燒什麼蘇劍亭並不關心。

  關鍵就是找到那件東西,關係到蘇氏家族命運的東西。

  父親說過了,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都要將它找到奪回。

  「找!」

  剩下的兩名高手,翻遍了整個密室。

  將沈浪的瓶瓶罐罐打碎了很多,但是沒有發現那個木盒子。

  蘇劍亭皺眉。

  那件東西,玄武伯究竟會藏在哪裡呢?

  藏書庫裡面沒有,其他地方也就不好找了啊。

  諾大的玄武伯爵府,找起來如同大海撈針啊。

  很快蘇劍亭就有了主意。

  他的劍繼續橫在小冰道脖子道:「走,出去,去大廳!」

  …………

  蘇劍亭和十幾名高手,全部穿著黑衣,帶著黑面罩,押著小冰進入了伯爵府大廳之內。

  頓時,裡面所有人一陣驚呼。

  整個大廳內,可都是老弱婦孺啊。

  伯爵夫人蘇佩佩見之,頓時驚駭。

  他們是怎麼進來的啊?

  整個伯爵府四周城牆都有人防守啊,暫時還沒有被攻破啊。

  很快,他就認出了這個身形。

  哪怕他蒙著面孔,蘇佩佩還是認了出來。

  蘇劍亭,她的親侄子,

  難怪啊,他對玄武伯爵府這麼熟悉,當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進來。

  蘇氏家族,自己的娘家啊,完全讓人不敢置信啊!

  玄武伯爵府遭難的時候,你們非但不出手相助,反而落井下石。

  之前就借高手給晉海伯唐侖,讓金山島之爭的軍戰打成平局,差點毀了沈浪的計劃。

  如今,竟然又派人來偷襲玄武伯爵府。

  這還是姻親嗎?

  這比仇人唐氏家族還要毒啊。為什麼?為什麼啊?

  蘇佩佩便要立刻喊破蘇劍亭的名字。

  「住嘴,妳一旦喊破,我就只能將所有人殺死!」蘇劍亭寒聲道。

  蘇佩佩閉上嘴巴,嘶聲道:「你想要什麼?你們想要什麼?」

  蘇劍亭冷笑道:「我想要什麼,你們會不清楚嗎?二十幾年前,我爺爺給妳家的那份密信。」

  蘇佩佩一愕。

  然後,她明白了!

  這份密信他知道。

  二十幾年前,越國的局面空前複雜。

  外面,吳越兩國大戰。

  國內,兩位王子奪嫡。

  寧元憲當時還是太子,受到文官的支持,尤其是祝氏家族的鼎力相助,他的妻子更是祝氏家族的嫡女。

  寧元武是長子,受到許多武將的支持,戰功赫赫,勢頭驚人。

  甚至當時寧元憲在奪嫡之戰中是屬於弱勢的,畢竟當年吳越大戰,寧元武掌握了大量的軍隊在戰場上衝鋒陷陣,許多武將都唯他馬首是瞻。

  玄武伯爵府當時絕對中立,絕不摻乎奪嫡之戰。

  鎮遠侯也中立,沒有摻乎。

  但是,寧元武眼看就要勝了。

  鎮遠侯爵府蘇氏家族急了,想要臨時抱佛腳,要向當年的王長子寧元武效忠。

  或許覺得一家投靠不夠份量,所以蘇氏家族想要拉著金氏家族一起投靠寧元武。

  所以,當年的鎮遠侯蘇翦寫了一份密信給當時的玄武伯金宇,邀請他去共商大事。

  密信上並沒有具體說什麼事,說得非常隱晦,但是卻也能夠看出投效寧元武的意圖。

  這種事情本來應該見面密談的,但是當年鎮遠侯蘇翦在吳越兩國大戰的前線,這份親筆信是由蘇難親自送來的。

  金宇伯爵拒絕了,他堅決不會攙和奪嫡之爭。

  而就在所有人都覺得這場奪嫡大戰寧元武要大獲全勝的時候。

  卞逍率領十萬大軍,攜三郡之地背叛吳國,投靠了越國。

  這一劇變,直接讓吳越兩國大戰提前結束。

  越國大獲全勝。

  而卞逍當時的立場非常明確,支持太子寧元憲。

  頓時,太子寧元憲絕地反殺,徹底贏了奪嫡之爭。

  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卞逍成為了他最大的政治盟友。

  所以這二十幾來,卞逍完全目中無人,除了國君之外,他誰都不放在眼裡。

  寧元憲奪嫡大勝,最最慶幸的就是蘇氏家族了。

  幸好啊,差一點點,差一點蘇是家族就要效忠寧元武啊,那蘇氏家族就要大禍臨頭了。

  說來還是金氏家族挽救了蘇氏家族的命運,蘇翦侯爵當時之所以沒有提前表態,就是等待金宇伯爵的回應。

  寧元憲登基國君之後,便開始了大清洗。

  之前奪嫡站在寧元武一方的大將,死的死,貶的貶。

  蘇氏家族真是嚇得魂飛魄散。

  從此之後,蘇難侯爵就顯得特別乖巧,不管國君說什麼他都擁護。

  這也是一種做賊心虛了。

  而且,蘇氏家族更是拚命交好金氏家族,唯恐金氏將這封密信交給國君。

  而且蘇劍亭和金木蘭剛生下來就定了婚約。

  七八年前,要正式為兩人舉辦訂婚禮的時候,蘇難侯爵忽然提出,請金卓伯爵交出那封密信。

  金卓伯爵表示,這份密信已經燒了啊,他當著妻子蘇佩佩的面燒掉的。

  蘇難侯爵當然不信,硬是逼金卓伯爵交出密信。

  金卓又如何交得出來,並且對天發誓已經燒了。

  當晚兩家鬧得很不愉快,幾乎撕破了臉。

  但是金卓伯爵的為人還是絕對值得信任的,而且蘇佩佩也用祖先發誓,那封密信絕對燒掉了。

  接下來,國內政局又發生了一系列的變故。

  國君傳出風聲,新政的屠刀會落在金氏家族頭上。

  於是,蘇氏家族趕緊和金氏家族劃清了界限。

  蘇劍亭和金木蘭的婚約,也徹底撕毀了。

  兩家本也無事。

  但是就在不久之前,蘇氏家族彷彿得到了確切的情報,這份密信金卓伯爵沒有燒。

  於是,才有了今天晚上這一出偷襲。

  蘇劍亭寒聲道:「夫人,趕緊將那東西交出來,否則我就要將這個小丫頭殺了,也要將全場所有人全部殺了!」

  伯爵夫人蘇佩佩冷冷盯著蘇劍亭,寒聲道:「好,我交給你!交給你!」

  於是,她離開了大廳,前往丈夫的書房。

  過了一會兒,她拿出了一個木盒子,朝著蘇劍亭道:「一手交人,一手交物!」

  蘇劍亭毛骨悚然。

  就是這個盒子,沒錯就是這個盒子。

  這份密信金氏家族果然沒有燒掉啊,太危險了啊。

  那麼這份密信燒掉了嗎?

  真的燒掉了,金卓伯爵當著妻子的面燒的。

  這裡面的密信是假的,是沈浪用了幾天時間偽造出來的。

  而且偽造了不止一份,只不過這一份是絕對「真」的。沈浪沒有預料蘇劍亭會來攻,因為玄武伯確實將密信燒了,他偽造這密信是為了以後陷害蘇氏家族用的。

  蘇佩佩道:「把人放了!」

  「東西拿過來。」蘇劍亭。

  蘇佩佩把盒子遞過去。

  蘇劍亭身邊的高手接過盒子,然後小心翼翼打開。

  蘇劍亭戴上銀手套,打開盒子,拿出裡面的密信,飛快看了一眼。

  這個時候只能飛快看一眼。

  因為裡面的內容太危險,絕對不能被任何人瞟中一眼。

  他沒有看過信的原件,當年他還小,所以只能辨別爺爺蘇翦的字跡,還有他的私章。

  沒錯,確實是爺爺的字跡,絕對絕對不會假。

  內容也絕對是當年的那份密信,印章也絕對是真的。

  那麼字跡和印章都是真的嗎?

  對,都是真的!

  這些字本就是蘇翦親自寫的,只不過沈浪每一個裁剪下來,然後拼成一副密信內容,最後有高明的裝裱工藝,製成了完整的密信。

  這個手法是不是很眼熟,就是當時王漣栽贓沈浪剽竊詩詞的手法。

  「哈哈,人心險惡啊!」蘇劍亭大笑道:「你們還說燒了,果然沒有燒啊,金氏家族,儘是小人啊!」

  然後蘇劍亭直接點火,將這封「密信」燒掉。

  現在,這個隱患終於徹底消除了。

  蘇佩佩道:「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了,現在可以走了,金氏家族永遠不歡迎你。」

  蘇劍亭目光一寒道:「此時玄武伯絕對已經死了,沈浪也會死,金木蘭會成為行屍走肉,那麼唯一的知情人就只剩下妳了,蘇佩佩,所以妳還是去死吧!」

  「殺了她!」

  蘇劍亭一聲令下,頓時他麾下的十幾名高手朝著蘇佩佩殺去。

  「保護夫人!」

  安再世一聲令下!

  大廳內的所有人,不管有沒有武功,全部衝上來。

  「唰唰唰……」

  蘇劍亭帶來的高手太強大了。

  轉眼之間,就將大廳內的十幾人殺死。

  安再世的武功很高,但是最多以一敵二。

  蘇佩佩內心無比悲憤。

  這就是他的娘家嗎?

  這就是他的侄子嗎?

  你們等著,你們等著!

  等浪兒回來之後,一定將你們蘇氏全族斬盡殺絕!

  蘇佩佩猛地拔劍。

  「蘇佩佩,最危險的時刻到了,妳還記得妳的劍法嗎?」

  二話不說,她的劍猛地朝蘇劍亭刺去。

  僅僅三劍,那種感覺就來了。

  蘇佩佩的武功有多高?

  當年她號稱要成為天下宗師,這話是真的。

  如果不是成婚後懶散了,她真的會成為武道宗師之一。

  哪怕是現在,她的武功也比木蘭更高。

  只不過她太慵懶了,所以給人一種錯覺,她沒什麼武功。

  轉眼之間,蘇佩佩和蘇劍亭大戰在一起。

  一開始還有些生澀,之後竟然漸漸熟練起來,殺得難解難分。

  而此時,蘇佩佩發現小冰還不跑,還在周圍游離。

  「丫頭,跑啊!」蘇佩佩喊道。

  小冰瞧準機會,竟然湊上前去,找到一個絕佳位置。

  又拿出一個暴雨梨花針暗器,猛地按下機括。

  「唰唰唰唰……」

  無數毒針,再一次疾射而出。

  瞬間,蘇劍亭帶來的三名高手,再一次死在沈浪的毒針之下。

  「殺了那個丫頭。」蘇劍亭下令道。

  頓時,蘇氏家族的一名高手閃電一般朝著小冰衝過來,手中利劍猛地朝著她脖子斬殺而來。

  「不要,不要……」蘇佩佩一聲淒呼。

  甚至直接拋開了蘇劍亭,直接朝著小冰衝過來。

  這個丫頭,她當作女兒一樣的。

  「唰!」頓時後背一痛。

  狠毒的蘇劍亭,藉機刺中了蘇佩佩一劍。

  蘇佩佩躲得飛快,但背後還是被切開了一個口子,鮮血湧出。

  蘇氏的高手利劍猛地斬去。

  眼看小冰就要香消玉損。

  但是下一秒鐘,他的劍定格在空中,脖子和臉上密密麻麻插滿了毒針。

  徹底斃命。

  帶著慣性的利劍直接切過小冰的頭頂,斬去了一片頭髮。

  這次,小冰真的嚇尿了一丁點。

  這個蘇氏的高手死不瞑目。

  媽的,妳這個毒丫頭,究竟藏有多少暗器啊。

  蘇劍亭見之大怒道:「殺,殺,殺,將大廳內所有人斬盡殺絕,不管男女老少!」

  他麾下的高手狀似瘋狂,拚命殺人。

  然而下一秒鐘。

  一個人影飛快瞬間閃現到面前。

  「蘇劍亭,我……我好像記得你。」

  「沈浪在哪裡啊?」

  武癡唐炎走了進來。

  「殺老人和小孩,不對啊!」

  然後,唐炎出劍。

  媽蛋!

  熟悉的一幕出現了。

  一劍一個,一劍一個!

  連招式都沒有。

  轉眼之間,蘇劍亭帶來的高手,死了四五個。

  蘇劍亭頭皮發麻。

  老實講,單純內力和真氣上,唐炎不如他。

  他也不畏懼唐炎。

  但是這個武癡對劍法有一種非常逆天的天賦。

  就算沒有天外流星劍法,他殺人依舊如此利索。

  這個武癡來了。

  戰局瞬間改變了。

  他不可能再殺得了蘇佩佩了。

  「走,走!」

  蘇劍亭果斷下令撤退。

  反正想要的東西已經燒了。

  又付出了三條性命,蘇劍亭帶著剩餘的五人,閃電一般退走,瞬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蘇佩佩望著一地的屍體,足足有二十幾具。

  都是最忠誠的僕人啊,當她遇到危險的時候,這些人毫不畏死衝上來。

  「蘇劍亭,蘇難,鎮遠侯爵府你給我等著!」

  「等浪兒回來之後,下一個目標就是你們,一定讓你們全族,徹底死絕!」

  「徹底死絕!」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0 22:07
第191章:怒潮城決戰結束!張晉大敗

  其實玄武伯金卓並非一定要拿下金山島。

  望崖島大戰贏了,拿下怒潮城之後,金山島問題就不大了。

  他是一個保守之人,並不會因為贏了望崖島之戰而在心中藐視天下。

  金山島守將是仇天危的義子仇嚎,或許談不上什麼名將,但也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況且,這島上還有五千守軍。

  玄武伯手中儘管有一百多艘海盜船,而且有四千人,但是老兵只有區區不到五百人,剩下不是新兵就是民兵。

  金山島這一戰沒有八成的把握他是不會打的,哪怕有唐侖在手,哪怕他們可以假扮成為海盜。

  甚至為了保守起見,玄武伯下令一千多人駕駛著幾十艘海盜艦船返回金氏碼頭。

  這一次去金山島,僅僅只到了不到三千人而已。

  旗艦甲板上,唐侖道:「金卓兄,你已經要大獲全勝了,為何臉上見不到半點笑容?」

  金卓當然是在擔心沈浪的安危,擔心怒潮城之戰。

  那才是最關鍵的。

  怒潮城之戰贏了,金氏家族才有未來。若是輸了,望崖島之戰贏了也沒多大用處。

  但是這些話是沒有必要和唐侖說的。

  唐侖又道:「金卓兄,當你面對我的時候,為何眼中沒有任何仇恨?」

  玄武伯金卓道:「你我的恩怨是祖宗傳下來的,都是身不由己,我為何要恨你?」

  這話一出,唐侖不由得一愕。

  金卓不恨他,但是他卻非常恨金卓啊,恨不得扒皮抽筋。

  金卓恨的人很少,包括對太守張翀他內心都沒有多少恨意。

  他最恨的人只有兩個,那就是蘇難侯爵和武安伯爵府薛氏。這兩家都是姻親,都是盟友啊。結果也就是這兩家傷害金氏家族最深,甚至幾乎將金氏置於死地。

  玄武伯金卓一直以來都是以誠待人,絕對君子。

  當年蘇氏家族意圖投靠大王子寧元武,還專門寫了一封密信給父親金宇伯爵,勸說金氏家族共同投效。寧元憲登基為王之後,這封密信就成為蘇氏家族一個可怕的軟肋。說句難聽的話,金氏家族完全可以拿著這份密信對蘇氏家族為所欲為。

  但是金卓伯爵沒有這樣做。

  蘇佩佩嫁給他之後,剛剛提到這封密信,金卓就當著妻子的面將這封信燒掉了,表示自己絕對不會拿著這封密信去要挾任何人。

  沒有想到這反而讓蘇氏家族有恃無恐,當國君露出對付金氏家族意圖的時候,蘇氏家族迫不及待地和他劃清界限,撕毀了兩家的婚約,之後更是肆無忌憚地傷害金氏家族。

  妻子蘇佩佩每當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都要用拳頭捶他兩下,怪他太傻了,當年為何要燒掉這封密信,否則也能拿捏蘇氏家族。

  當然是蘇佩佩提起密信之事,金卓才當著她的面燒掉。不過女人總是不講道理的,她們心中很明白,但嘴上不講道理。蘇佩佩之所以責怪金卓,其實更多是她自己心裡後悔。

  但是她當時還年輕,而且剛剛嫁過來,心中肯定是向著娘家的啊。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看清楚了兩家的真面目,她才一心一意把自己當成金氏家族的人,如今更是和娘家反目成仇。

  之後蘇佩佩就把這件事情當成遺憾和沈浪說起好多遍,所以沈浪才想了辦法,仿造出當年這封密信。反正兩家是姻親,金氏家族有好多蘇翦侯爵的親筆信。

  當然,沈浪並沒有將這封密信當成多麼了不起的武器,只是有備無患而已。

  「主人,金山島馬上就要到了。」金忠道。

  金卓伯爵道:「先打探虛實,未必要打。」

  金忠道:「是!」

  艦隊還沒有靠近金山島碼頭,島上的海盜們便大聲歡呼起來。

  因為這些戰船他們太熟悉了,就是大王仇天危的艦隊。

  「大王的艦隊來了。」

  「兄弟們,望崖島大戰結束了?怎麼才結束啊?」

  「是啊,三萬人打幾千人怎麼打了這麼久啊?」

  「金礦大不大?」

  島上的海盜蜂湧而至。

  依舊是晉海伯唐侖露面,他下船登上金山島。

  「怎麼就這麼點人?」唐侖驚詫道:「仇嚎呢?碼頭上的戰船呢?」

  島上的小海盜頭目欲言又止。

  這話他不好講啊,因為大首領帶著艦隊走了。

  大王的命令是讓仇嚎留守金山島,結果他卻率領海盜主力走了。

  「仇嚎大首領身體有些不舒服了,得了傷寒,害怕傳染給別人,所以把自己關在一個山洞裡面了。」一個海盜首領趕緊道。

  畢竟,仇嚎大首領這是違抗大王命令私自走的。

  儘管他覺得仇嚎大首領做得沒錯,這金山島安全得不得了,屁事沒有,壓根沒有必要放五千人在這裡守著,一千人就夠了。

  唐侖大聲道:「你不要哄我,你們大王沒來,告訴我真相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罷,唐侖直接扔過去一袋金幣。

  那個海盜首領道:「仇嚎大首領不知道怎麼想的,他竟然覺得怒潮城有危險,所以帶著艦隊去怒潮城了。就算有人要攻打怒潮城也打不下來啊,那個女魔頭天下無敵。」

  唐侖道:「別廢話,你直截了當告訴我,現在金山島還有多少人?」

  「一千人。」那個海盜首領道。

  唐侖頓時頭皮發麻。

  才,才一千人?

  也就是說,仇嚎帶著四千人走了,殺回怒潮城了?

  這金卓的運氣應該說是好,還是不好呢?

  金山島就剩下一千人,攻打難度大大降低。

  但是沈浪要奪怒潮城,前面有仇妖兒,後面有仇嚎,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不過,這沈浪是個小白臉啊,萬一……萬一他和仇妖兒有一腿了呢?

  但是,仇妖兒聽說不喜歡男人,但是這種事情誰說得定呢,沈浪壓根就不是普通男人啊。

  不得不說,事不關己之後,唐侖的思維也變得大膽起來。

  天馬行空的想像,反而才逼近了真相,當然只是逼近而已。

  「才一千人,你們這是瘋了嗎?一千人守得住金山島嗎?光礦工就有幾千人啊。」唐侖怒斥道。

  那個海盜首領道:「那些礦工都是您家的人啊,又有什麼要緊的。玄武伯爵府倒是也有一兩千俘虜在這裡,但他們不知道多乖巧啊,我們七百人在礦上監工,綽綽有餘了。」

  七百個海盜在礦場?

  也就是說,守碼頭的海盜只有三百人?

  那金卓拿下金山島豈不是輕而易舉?

  拿下金山島之後,自己也就可以回家了。

  對沈浪的人品唐侖是萬萬不敢相信的,但是對金卓的人品,他又是萬萬相信的。

  他說會放自己回家,就一定會做到。

  於是,他板著臉呵斥道:「你們真是太放肆了,我這趟來是給你們運糧食來的,沒有想到島上就這一千人,我去想想辦法,看能不能給你們增添一些人手,增強防禦。」

  那個海盜首領心中不以為然,但是聽到運糧食,頓時心中大喜道:「有勞晉海伯了。」

  …………

  回到船艙之後。

  唐侖道:「金卓兄,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你的運氣了。此時金山島上就只有一千海盜,而且還分為兩批,碼頭上三百,礦場七百。」

  金卓沒有歡喜,而是緊張問道:「仇嚎呢?他和另外四千海盜去了哪裡?」

  唐侖一愕道:「仇嚎去了怒潮城。」

  頓時金卓臉色劇變。

  唐侖道:「金卓兄,接下來看我表現,拿下金山島輕而易舉。但是你要說話算話,放我們父子回家。」

  金卓伯爵搖頭道:「不,金山島不打了。所有人準備,艦隊全速趕赴怒潮城。」

  唐侖驚愕道:「金山島眼看就要拿下來,就如同嘴邊的肥肉,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金卓嘶聲道:「比起我的女婿的命,金山島又算得了什麼?」

  片刻後,五萬斤糧食抬到金山島碼頭,裡面沒有毒。

  然後,整支艦隊風帆張滿,全速衝向怒潮城。

  就這樣,為了沈浪可能存在的危險,金卓伯爵直接放棄了唾手可得的金山島。

  唐侖沉默了。

  或許,這也是一種人格魅力?

  金卓伯爵完全心急如焚。

  仇嚎的四千海盜竟然殺向了怒潮城,這對沈浪是巨大危機。

  而且這意味著敵人看出了沈浪的計劃。

  浪兒,你千萬不要有事!

  你堅持住,為父馬上來了!

  …………

  怒潮城內!

  張晉的六千精銳,潮水一般朝著城主府主城堡衝去。

  從天上看下去,如同鐵甲潮水一般。

  這是怒潮城官軍,雖然比不上邊軍,但也極其精銳,至少超過了大部分貴族私軍。

  張晉騎在戰馬上,渾身熱血沸騰。

  「父親,你看到了嗎?孩兒建功立業,就在今朝。」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馬上就要成功了。」

  「孩兒一定要將沈浪和海盜全部斬盡殺絕。」

  「孩兒一定讓您建立百年不遇的豐功偉業,一百多年前金紂伯爵能夠做到的事情,您也可以做到。」

  「孩兒一定一戰功成,將您送到艷州下都督寶座上,一定讓您封侯拜相!」

  「您口口聲聲說沈浪有多麼出色,我會向您證明,您兒子才是最出色的,三個兒子中,我張晉才是最出色的。」

  「沈浪只是一個跳樑小丑,他比起我來什麼都不是。」

  六千精銳行軍,整個地面都在顫抖。

  怒潮城兩邊的店舖,所有的房子,全部門窗緊閉。

  這……這是要變天了嗎?

  怒潮城以後難道要成為越國的領土了?

  千萬不要啊!

  罪惡之城不好嗎?自由之城不好嗎?

  ………………

  城主府內。

  傳來了一陣陣喊打喊殺聲。

  聽上去殺聲震天,慘叫連連。

  但實際上,沈浪和仇妖兒的軍隊都在對著空氣亂喊,互相揮舞著兵器亂拍。

  一個身影衝了進來。

  她算是沈浪的專屬保鏢,黃鳳。

  這次沈浪攻打怒潮城,隨同而來的還有天道會的幾十名高手,幾十名管事。

  一旦沈浪拿下怒潮城,他們將會在最短時間內接管怒潮城的商業秩序。

  「張晉已經出兵,六千精銳正殺來!」

  沈浪心中大喜,終於來了啊!

  此時,仇妖兒二話不說,抄起兩支鬼頭刀要衝出去。

  沈浪道:「妳幹嘛?」

  仇妖兒道:「殺出去。」

  沈浪道:「妳瘋了嗎?有好好的城堡不守,卻要主動出戰?」

  仇妖兒一字一句道:「我不喜歡演戲,我不喜歡防守!」

  看出來了,否則我會被妳睡得半死不活?

  仇妖兒目光朝著徐芊芊望來,露出難得的溫和道:「徐芊芊,妳的仇人是張晉對嗎?我這就去給妳報仇!」

  「沈浪這個城堡交給你了,我再也不會進來了。」

  然後,這個女魔頭就帶著兩千嫡系精銳,直接殺了出去。

  兩條超級大長腿跑起來,比戰馬還要快。

  你問她為什麼不騎馬?

  她兩支鬼頭刀加起來兩百多斤,戰馬實在跑不動啊。

  沈浪望著徐芊芊道:「這個女人腦子有病的。」

  徐芊芊眼睛發紅道:「你腦子才有病,她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根本就沒有男人配得上她,你更加不配!」

  說罷,她朝著城堡上衝去,她要站在最高處觀看仇妖兒大戰張晉。

  ………………

  張晉六千精銳距離主城堡越來越近!

  他心中越來越興奮,全身的熱血幾乎都要飆出。

  距離大城堡還有幾百米的時候,他就放聲大吼道:「沈浪小兒,你給我出來送死!」

  「沈浪,納命來!」

  「沈浪,你自以為妙計安天下,卻不知道你的一舉一動都被我父親算死了。」

  「這裡,就是你的死地。」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玄武伯爵府,金氏家族,從今日起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我張氏家族崛起,就在今朝!」

  「殺,殺,殺!」

  張晉狂吼,殺氣沖天!

  然後……

  他見到了海盜王城堡大門殺聲沖天,殺出來一道光影!

  這光影速度太快。

  氣勢太猛!

  幾乎看不清人影。

  但是,這沖天的殺氣。

  這爆炸的身材,

  這兩條超級長的腿。

  尤其是兩支鬼頭刀,深深出賣了來人的身份。

  魔羅剎!

  女魔頭!

  勇猛無敵的仇妖兒!

  怎麼會是她?

  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我的很多手下親眼看著她死的啊?

  難道,難道她在演戲?

  她這樣的無敵猛將也會演戲?

  她為什麼要配合沈浪演戲?莫非……莫非她也被沈浪睡服了?

  張晉感覺到一陣陣戰慄。

  但是很快,他更加湧起了沖天的鬥志。

  都說妳仇妖兒天下無敵,我倒是要看看,妳究竟有多厲害。

  我張晉這就來會會妳這個女魔頭。

  但是,還沒有等到他衝出去。

  周圍的忠誠將士立刻就將他保護在身後。

  「保護將軍。」

  「保護二公子!」

  幾百名將士,頓時將張晉團團保護起來。

  仇妖兒衝鋒速度太快了。

  她嫡系的幾百名女武士騎馬,她作為主將卻甩開兩條大長腿狂奔。

  但是卻比騎馬還要快。

  猛然間!

  她一個人,直接衝向了張晉的六千大軍。

  那架勢真是太驚人了!

  這就有一種我一個人包圍你們六千人的氣勢。

  就彷彿一頭史前暴龍,猛地衝入了狼群之間。

  「唰!」

  她手中的兩隻鬼頭刀,瘋狂地旋轉。

  沒有招式。

  他媽的要什麼招式啊?

  就是電風扇啊。

  甚至這速度看上去,比電風扇還要快啊。

  逆天武器戰!

  就這樣!

  仇妖兒一個人,碾壓了過去。

  所過之處!

  敵人不要說傷她一根汗毛了。

  就靠近她都做不到。

  兩支鬼頭刀幾乎旋轉得密不透風。

  周圍兩米之內,全部成為地獄!

  無一合之敵。

  所過之處,任何人都是粉身碎骨。

  死無全屍!

  就是殺,殺,殺!

  這根本不是無敵猛將,這幾乎是一個戰爭機器,就彷彿一輛母坦克,就這樣碾壓過去。

  不管你穿不穿鎧甲,不管你穿多厚的鎧甲。

  我就是一刀。

  不管劈中哪裡,全部一刀兩斷。

  在我仇妖兒刀下,沒有全屍!

  所過之處,遍體屍骸。

  城頭上的徐芊芊,還有沈浪,完全看呆了。

  頭皮一陣陣發麻。

  尤其是徐芊芊,看得竟然有一股潮意。

  天下間,竟然還有這麼逆天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女人。

  沈浪也看硬了。

  靠!

  這種女戰神,竟然睡過我?

  為什麼我覺得好驕傲的感覺啊?

  而且竟然活下來了?還沒有被她弄死?

  而金士英也完全看得渾身戰慄。

  他本來覺得仇妖兒名聲雖然大,但是他還是能夠一戰的。

  畢竟,他和仇梟交手過。

  現在他徹底知道了,幸好姑爺被仇妖兒睡過,幸好姑爺安排好了一切。

  要不然!

  金氏家族帶來的這兩千人,壓根屁用都沒有,不到一個時辰,就會被殺得乾乾淨淨。

  難怪仇妖兒從來不問敵人有多少人,只問敵人在哪裡。

  也壓根不問敵人是誰,兩隻鬼頭刀揮舞過去,誰都成為厲鬼了,名字什麼都無所謂。

  整整殺了兩分鐘!

  仇妖兒的嫡系軍隊衝上來了。

  兩千名嫡系武士,基本上都是女人。

  每一次都威風八面。

  瘋狂衝殺!

  這些女人武功不算高。

  但是……身上卻感染了仇妖兒的氣質。

  那股殺氣沖天,那股有我無敵的氣概,簡直就是超低配版的仇妖兒。

  金晦在邊上道:「姑爺,我們……我們還打嗎?」

  那意思是,我們玄武伯爵府的士兵要衝出去助戰仇妖兒嗎?

  沈浪想了想,搖頭道:「算了,我怕這個女魔頭殺瘋了,敵我不分,順便將我們的人也宰了一批。」

  這才是個人武道和戰場武道結合的巔峰啊!

  難怪仇天危容不下她,要想辦法除掉她。

  這個人太強了,已經嚴重威脅到仇氏家族的地位了。

  …………

  幾百名嫡系將士拚命地保護張晉。

  前僕後繼地擋在前面。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

  輕而易舉,就被仇妖兒殺穿了。

  攔在張晉面前的人越來越少,越來越少。

  很快!

  仇妖兒就殺到了張晉面前。

  她的腳下,密密麻麻都是屍體,不完整的屍體。

  張晉騎在馬上。

  他的內心在顫抖,他頭皮在發麻。

  但是,他不能後退,他也不會後退。

  懦夫才後退!

  此時仇妖兒竟然停了下來,反而後退了幾十步。

  這什麼意思?

  這是讓張晉騎馬衝刺去撞她。

  這個女魔頭,真是狂傲啊。

  張晉感覺到自己受到了羞辱。

  仇妖兒,妳雖然很強,但我張晉也不是不堪一擊的。

  妳竟然如此托大?

  那就不要怪我勝之不武了。

  我戰馬衝刺的力量何止幾千斤?

  妳就算再強,也是血肉之軀。

  我不信妳擋得住?

  然後,張晉調轉碼頭開始後退。

  足足後退了二百多米。

  這是最合適戰馬衝刺的距離。

  整個戰場都停了下來。

  空出一大塊地。

  留給張晉和仇妖兒一戰。

  「駕!」

  張晉起碼開始加速,加速,加速……

  加速到了極致!

  瞬間的速度,達到了驚人的20米每秒。

  這是一匹千里馬,戰馬加上張晉的重量,足足有一千多斤。

  所以這衝上去的速度,幾乎相當於一輛時速七十二公里的汽車撞上來。

  「殺!」

  「殺!」

  「殺!」

  張晉舉起戰刀,催動戰馬,帶著無比驚人的速度,無比驚人的力量,朝著仇妖兒衝撞而去,朝著她斬殺而去。

  頓時,所有人都止住了呼吸。

  有人竟然有血肉之軀,擋住千里馬的衝撞?

  仇妖兒妳不躲?

  仇妖兒就這麼站在原地,任由張晉騎著千里馬衝上來。

  距離十米。

  五米。

  一米!

  千里馬猛烈撞擊向仇妖兒!

  仇妖兒沒有動刀,而是直接一拳砸出去。

  「砰!」

  一聲巨響!

  這匹千里馬一聲慘叫。

  它巨大的千斤軀體直接橫飛了出去,口吐鮮血,筋骨斷折,徹底死去。

  馬背上的張晉,直接摔飛了出去。

  但……僅僅摔飛出半米,就直接被仇妖兒凌空抓在手中。

  張晉很強!

  但此時……就如同一隻小雞一樣,被抓舉在空中。

  張晉很強,但是在仇妖兒眼中,他和沈浪沒有什麼區別。

  都是弱雞!

  戰鬥,哪裡來的戰鬥。

  從來都只有秒殺!

  一刻鐘後!

  戰鬥結束!

  怒潮城之戰結束!

  沈浪和他的軍隊,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戰鬥就結束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0 22:08
第192章:張晉之死!張氏殤!天風

  怒潮城的主城堡內。

  四個怒江軍的千戶跪在沈浪的面前,還有兩個已經死了。

  怎麼死的?

  仇妖兒碾壓過去的時候,那兩個千戶逃跑得慢了一些,於是被切成幾截了。

  現在屍體還在拼著呢,估計是拼不完整了。

  沈浪道:「我需要一個千戶官,在碼頭上把張翀太守吸引過來,誰願意啊?」

  四個千戶官垂下頭,當作什麼都沒有聽見。

  他們對張翀是充滿敬畏的,此時讓沈浪去害張翀,實在是做不到。

  沈浪走到一個千戶官面前道:「你願意嗎?」

  那個千戶顫聲道:「沈浪,是仇妖兒擊敗了我們,又不是你,勝之不武。」

  沈浪道:「她是我日的,他贏了你們,就是我贏了你們,又有什麼區別?我就問你,願不願意去碼頭上吸引張翀太守過來?」

  那個千戶道:「不願意,我是朝廷將領,你是玄武伯爵府的女婿,莫非你還敢殺我不成?」

  「唰!」

  沈十三手起刀落。

  這個千戶腦袋滾落在地。

  沈浪又走到第二個千戶面前道:「你願意去碼頭上,把張翀太守吸引上岸嗎?」

  那個千戶渾身顫抖,卻緊緊抿住了嘴巴。

  他做不到。

  他也算是將門出身,雖然談不上豪門,但世世代代效忠越國。

  一旦他答應沈浪,整個家族都可能遭遇滅頂之災。

  「唰!」

  沈十三手起刀落,又殺一個。

  然後,沈浪來到第三個千戶面前道:「你呢?願意嗎?」

  這個千戶渾身顫抖,跪下叩首道:「願意。」

  因為,不願意就是死!

  「張開嘴。」沈浪道。

  沈十三上前捏開這個千戶的嘴巴,沈浪將一包藥末倒進他的嘴裡。

  頓時,這個千戶感覺到腹部一陣絞痛。

  片刻之後,眼前一陣陣發黑。

  「這是劇毒,若不服用解藥,必死無疑。」沈浪道:「所以為了你活下來,待會兒最好表現得好一些啊。」

  當然不是什麼劇毒,也沒有解藥,但是這藥吃下去夠嚇人就可以了。

  這個千戶摀住肚子,顫抖道:「卑職,遵命。」

  沈浪道:「你叫什麼?」

  那個千戶道:「方萬山!」

  「好名字。」沈浪道:「去吧,精神煥發一點,畢竟要讓張翀太守看到你們大獲全勝,拿下怒潮城城了。」

  於是這位怒江郡的千戶方萬山,帶著幾百名武士,前往怒潮城碼頭,威風凜凜,神采飛揚,迎接可能到來的張翀太守。

  當然,這幾百名武士全部是玄武伯爵府,只不過換上了怒江軍士兵的鎧甲和旗幟。

  而一旦張翀太守的軍隊登陸怒潮城,立刻就會被沈浪和仇妖兒包了餃子。

  ………………

  仇妖兒的白色城堡內。

  她此時又彷彿換了一個人。

  那只可怕的女暴龍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個懶散的女子,靜靜望著窗戶之外,望著東邊的海面。

  那高低起伏的身材曲線,依舊讓人炫目。

  張晉跪在地面上。

  徐芊芊坐在椅子上,目光無比複雜地望著地上這個男人。

  仇人!

  未婚夫!

  這個她夢中都咬牙切齒,要殺之後快的人。

  愛過嗎?

  或許談不上。

  當時作為商人家的女子,談愛對於徐芊芊來說太過於奢侈了。

  為了家族再上一層樓,為了成為真正的權貴之家。

  她仰慕的是權勢。

  而張晉則代表權勢。

  所以很長一段時間,徐芊芊對張晉是仰慕的。

  雖然也失望過。

  比如沈浪哪一本《風月無邊》發行的時候,張晉感覺受到了莫大的恥辱,所以狠狠打了她一個耳光。

  當時徐芊芊就非常失望,但歸根結底還是幻想把張晉當成如意郎君,一直到劇變的發生。

  過去的幾個月,徐芊芊完全為了仇恨而生。

  整個人就彷彿一團火炬,時時刻刻都在燃燒著。

  她做夢都想要將張晉千刀萬剮。

  沒有想到,這個時間來得這麼快。

  僅僅幾個月後,張晉就跪在了她的面前。

  這是誰的功勞?

  仇妖兒的,還是沈浪的?

  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她可以報仇了。

  「為什麼?」徐芊芊沙啞道:「你可以退婚啊?為何要殺我全家?」

  張晉神情非常頹喪,整個人甚至有些魂飛天外。

  恐懼嗎?

  一點點。

  但更多的是痛苦。

  竟然再一次輸給沈浪了。

  而這一次是不是就無法翻身了?

  為什麼啊?

  憑什麼啊?

  仇妖兒這樣的女人本應該天下無雙,誰都無法征服的啊。

  為什麼她要為沈浪而戰?

  他當然想岔了。

  仇妖兒只是想要戰鬥,她壓根不是為了沈浪而戰。要說她為了徐芊芊而戰,那還有一點點緣由。

  父親的前途,是不是就要終結了?

  我張晉是不是成為張氏的罪人了?

  真的好不甘心啊!

  沈浪憑什麼又贏了啊!

  得到怒潮城之後,金氏家族便可一飛沖天了!

  難道我張晉的才華就距離沈浪這麼遠嗎?

  「張晉,我在問你話呢。」徐芊芊道:「為何要滅我全家?」

  張晉抬起頭,望向徐芊芊的目光,足足好一會兒後露出了一些愧疚。

  「對不起。」張晉道。

  他沒有說更多,更沒有任何解釋。

  徐芊芊嘶聲道:「我問你為什麼?明明可以直接退婚,為何還要殺我全家?」

  張晉道:「你們家的份量太輕了,殺掉的後果太小了!」

  他的話,完全道出了最殘忍的真相。

  徐光允就算豪富一方,但是卻沒有任何份量。

  為了張氏家族的名聲,寧可殺掉,也不願意退婚。

  這代表著整個徐氏家族所有人的性命加起來還不如一個悔婚的名譽傷害。

  徐芊芊撐住了額頭。

  她無數次幻想著這個問題,無比地想要得到答案。

  但是真正得到這個答案的時候,卻無比之難受,儘管她內心知道這個答案。

  擦拭眼角的淚水,徐芊芊問道:「那今日你可後悔了嗎?你可為殺我全家而後悔嗎?」

  張晉搖頭道:「芊芊,我沒有想到妳能夠活下來,而且還能蛻變得如此厲害。我不知道這這一幕大戲中妳扮演什麼角色,但應該是不可或缺的吧。」

  「妳成功了,將我推向了地獄。」

  「但是芊芊,對於我所作所為,並不後悔。」

  此時邊上的沈浪忽然道:「張晉,你愛過徐芊芊嗎?」

  徐芊芊和張晉頓時嚇了一跳,你這個人渣從哪裡冒出來的?

  張晉頹喪道:「像我們這種人,哪有資格說什麼愛不愛的?我們根本就沒有隨心所欲的權力,哪裡像你沈浪,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接著,張晉又道:「但是我很喜歡徐芊芊,她應該是最喜歡的一個女人吧。」

  徐芊芊回憶過往,她真的是一心一意想要成為張晉的好妻子,成為張氏的好兒媳,相夫教子,妻憑夫貴。

  而張晉也確實想要一輩子好好對待徐芊芊,成為一個好丈夫。

  甚至是真正意義上的好丈夫,而不像是沈浪那樣在外面勾三搭四。

  但是可惜!

  徐家只是有錢,沒有權。

  張家有權,但沒有錢,也沒有太深的根基。

  雙方都沒得選擇。

  都奢於談愛。

  只不過,任何言語都無法洗白張晉當時的心狠手辣。

  僅僅因為不悔婚而滅人全族,鐵石心腸。

  「噹噹噹噹……」

  忽然,外面響起了一陣陣鐘聲。

  這代表著海面上有艦隊來了。

  沈浪道:「張晉,你父親來了。」

  張晉起身,艱難地來到窗戶面前,因為他的手腳筋脈都斷了,武功全廢。

  果然在不遠處的海面上,出現了一支艦隊。

  打著海盜王義子仇嚎的旗幟。

  沒錯,這可能就是父親張翀的艦隊,他頓時心中驚惶萬分。

  ………………

  張翀太守大人來了?

  怒潮城的碼頭上!

  官軍千戶方萬山強忍著恐懼,因為肚子裡面的毒藥好像一陣陣發作。

  已經不是絞痛,而是遍體冰涼,頭腦昏眩。

  他幾乎都要有些站不住了。

  幾個千戶中,唯獨他是貴族子弟出身。

  當然是新是貴族,沒有封地沒有私軍那種。

  而且他還沒有繼承權,但終究是要比那些平民出身的軍官惜命一些的。

  「噹噹噹噹……」

  海面上響起了一陣陣鐘聲。

  一支艦隊露出了崢嶸。

  打著仇嚎的旗幟。

  若無差錯的話,這應該就是張翀率領的艦隊了。

  旁邊的沈十三道:「該你表現了啊。」

  頓時,千戶方萬山帶起十二分精神,大聲吼道:「太守大人,我等已經為您拿下怒潮城。」

  「太守大人,我等已經拿下怒潮城!」

  「恭喜太守大人,拿下怒潮城,建立不朽功勳。」

  「恭喜太守,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這方萬山果然是貴族出身,演技很不錯。

  這聲音意氣奮發,得意非凡,就彷彿真的獲得了天大勝利一般。

  那支艦隊越來越近。

  方萬山大吼道:「所有人揮舞旗幟,恭迎太守大人。」

  然後,碼頭上的幾百名武士,拚命揮舞戰刀,揮舞著旗幟。

  這面旗幟上寫著張字。

  頓時,整個碼頭興高采烈,歡騰鼓舞,旌旗招展。

  艦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方萬山直接單膝跪下。

  碼頭上幾百名穿著官軍鎧甲的武士全部整齊跪下。

  「恭迎太守,大駕光臨。」

  「太守大人收復怒潮城,勞苦功高。」

  「太守大人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國君萬歲!」

  「太守大人威武!」

  千戶方萬山拚命地表演著,完全竭盡全力。

  藏在盔甲中的金晦和沈十三心中卻無比緊張。

  碼頭兩邊的房子內,全部埋伏著仇妖兒和沈浪的軍隊。

  只要張翀軍隊登陸碼頭。

  兩支軍隊立刻殺出,將張翀和仇嚎的聯軍斬盡殺絕。

  「定能萬無一失,定能萬無一失……」

  金晦心中顫抖道。

  ……………

  此時海面上的這支艦隊。

  張翀不在。

  旗艦甲板上站著兩個人。

  張春華,仇嚎。

  望著碼頭上旌旗招展,仇嚎神情複雜,歎息道:「你們真的成功了,真的拿下了怒潮城。」

  張春華睜大眼睛,盯著碼頭上的一舉一動。

  仇嚎道:「仇妖兒這女魔頭竟然也會敗?也會死?究竟發生了什麼啊?」

  仇妖兒完全是天下無敵的啊,怎麼可能會敗?

  在所仇妖兒若不敗,張晉是肯定拿不下怒潮城的。

  仇嚎道:「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安排我?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張春華沒有回答。

  仇嚎下令道:「大軍準備登陸怒潮城!」

  「是!」

  既然張晉已經拿下了怒潮城,那雙方地位瞬間逆轉,仇嚎需要絕對好好表現了,未來才有前途,才有富貴。

  然後,整個艦隊改變陣型,準備停靠怒潮城碼頭,正式登陸。

  而就在此時。

  張春華忽然驚聲道:「走,走,走,趕緊走。」

  「有陷阱!」

  「這是陷阱!」

  「艦隊立刻掉頭,跑!」

  仇嚎大驚道:「怎麼了?怎麼了?」

  張春華道:「若是張晉真的拿下了怒潮城,又怎麼會不親自來碼頭迎接父親?而且碼頭上根本沒有揮舞他和父親商議好的旗語,我們輸了,我們輸了……」

  「快走,快走……」

  「沈浪贏了,這一切都是沈浪佈置下的陷阱!」

  一邊說話,張春華淚水狂湧而出。

  流著淚,很快變成嚎啕大哭。

  為什麼啊?

  為什麼啊?

  沈浪為何又贏了啊?

  兄長!

  張晉!

  張春華朝著碼頭上大聲喊道:「沈浪,別殺我哥,別殺我哥。」

  「沈浪,留下我哥哥一條命啊。」

  「沈浪,我知道你在看我,求求你別殺他!」

  然後,這個狐狸精張春華在甲板上跪了下來,拚命磕頭。

  …………

  與此同時。

  仇妖兒的白色城堡上。

  張晉站在窗口,朝著海面上的艦隊拚命大喊道:「父親,快走,快走,有陷阱,有陷阱……」

  沒做人阻止他。

  因為這裡距離海面太遠了。

  從這裡可以看到海面上的艦船。

  畢竟海面寬闊。

  但是,從海面卻很難發現這裡,畢竟只是一個窗戶而已。

  「父親,走啊,走啊……」

  「兒子不孝,兒子無能……」

  「您的養育之恩,來世再報!」

  「父親,走啊……」

  然後!

  張晉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猛地從窗戶上躍了出去。

  活生生從幾十米高的城堡上墜落。

  狠狠摔在地上。

  瞬間死去!

  無倫怎麼呼喊,海面上的艦隊都聽不到他的聲音。

  所以。

  他希望自己的縱身一躍,能夠提醒到父親。

  其實,仇妖兒可以阻止他自殺。

  在場幾個女武士都可以阻止他。

  但是,徐芊芊沒有開口,沈浪也沒有開口。

  就任由他這樣自殺而亡。

  沈浪拿著望遠鏡,對著海面上的艦隊查看。

  張翀根本就不在。

  甲板上的是仇嚎和張春華。

  張春華此時正滿臉淚水,跪在甲板上嚎哭哀求。

  很顯然她已經看出碼頭上的陷阱了。

  雖然沈浪聽不見她在喊什麼,但應該是在哀求沈浪饒過張晉一命。

  所以,張晉從這城堡跳下去自殺是白死!

  但是……

  或許這樣的死,對他而言是最好的結果。

  哪怕死的時候,他也覺得是為父親效忠。

  徐芊芊來到窗戶往外探望,張晉的屍體已經一片血泊。

  這個男人死了!

  她最最痛恨的男人死了。

  她本有機會親手殺死,但是她沒有這樣做。

  而是任由他用最壯烈的方式死去,也沒有玷污張翀之子的威名。

  徐芊芊忽然覺得很難過,很無助,很空虛。

  她的哭聲從憤怒,變成了淒切。

  迫切地想要得到一個懷抱。

  而這個時候,沈浪張開了雙臂。

  徐芊芊卻猛地投入了仇妖兒的懷抱中,緊緊抱著她哭泣。

  頓時仇妖兒不知所措。

  都說她不喜歡被男人觸碰,其實她也不喜歡被女人觸碰。

  尤其是被女人抱著。

  關鍵徐芊芊一米六五,仇妖兒一米九五。

  所以,徐芊芊抱著的位置是她的大腿。

  埋進的就真的是她的胸口。

  深不見底。

  「謝謝妳,謝謝妳……」

  徐芊芊不斷哭泣道。

  她的內心真的無比感激仇妖兒。

  原本她充滿了黑暗,只為復仇而生。

  但是仇妖兒的存在,彷彿一道強烈的光芒,驅逐了她內心的黑暗。

  原來世界上還有女人可以這樣豪邁,這樣灑脫。

  當然,若是張晉不死。

  徐芊芊心中依舊永遠黑暗,無法釋懷。

  現在張晉死了。

  他的仇已經報了。

  她可以釋懷了。

  當然,張翀還沒有死。

  但是,徐芊芊已經不想報仇了。

  因為剛才張晉之死,給她帶來了解脫,但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大的快樂。

  父親徐光允之死,徐家的滅門災禍。

  究其根本,還是因為徐光允自己得隴望蜀。

  若非徐家要高攀,瘋狂地去得罪沈浪,又怎麼會破產?

  若不破產,張氏又怎會為了不悔婚而喪偶,殺徐光允,火燒徐家呢。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如果她要繼續報仇。

  那殺掉張翀之後呢?

  再殺沈浪嗎?

  「我不報仇了,我再也不報仇了……」徐芊芊抱著仇妖兒痛哭。

  很快,眼淚打濕了仇妖兒的胸口。

  這讓她的感覺更加怪異。

  而沈浪站在窗戶面前,繼續用望遠鏡看著甲板上磕頭嚎哭的張春華。

  深深歎息一聲。

  張翀太守,你厲害啊!

  …………

  張春華依舊跪在甲板上,依舊朝著怒潮城的方向磕頭。

  「沈浪,求求你,饒過我哥哥性命。」

  「求求你,別殺張晉啊。」

  仇嚎的艦隊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張春華依舊在磕頭求情,整個額頭鮮血淋漓。

  張晉在白色城堡上大喊。

  沒有人聽見。

  他為了提醒父親張翀,直接從城堡上一躍而下。

  希望用自殺引起仇嚎艦隊上的注意。

  但……

  依舊沒有人看見。

  就這麼壯烈死去。

  卻又顯得無聲無息。

  …………

  雷洲群島的第二大島。

  天風島。

  一支艦隊在這裡靠岸。

  島上有一座不大的城堡,幾乎建立在懸崖峭壁之上。

  這座島嶼,將近一千七百平方公里。

  島上有一大片原始森林,還有一個巨大的造船廠。

  城堡之內!

  張翀在最頂層,一個人拿著棋子,自己和自己對弈。

  一顆棋子一顆棋子落下。

  他在這裡已經等了十幾個時辰了。

  沒有消息來。

  沒有消息,就是壞消息。

  張翀落子。

  眼淚不斷墜落。

  「謀其上,得其中!」

  「謀其中,得其下!」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0 22:10
第193章:仇妖兒訣別!徐芊芊歸屬!

  「張翀太守牛逼!」

  「張翀太守厲害!」

  沈浪一直重複這句話,然後一陣陣歎息。

  金晦和沈十三不懂。

  我們已經大獲全勝了啊,姑爺為何還要說這樣的話呢?而且還一副無限遺憾的樣子。

  不過沈浪很快釋然了,開始享受勝利帶來的快樂。

  …………

  怒潮城的商戶真是心大。

  戰爭剛剛結束,就迫不及待開門做生意了。

  而且沈浪直接收到了幾十份拜帖。

  全部是來送禮的。

  所有禮物沈浪都來者不拒,然後徹底大開眼界。

  奇珍異寶真是數不勝數啊。

  不過有點可惜,竟然沒有人送美女。

  你覺得我沈浪像是這麼潔身自好的人嗎?

  舒淑給沈浪倒了一杯茶。

  她滿臉幸福,到了這個年紀竟然還懷孕,真是意外之喜啊。

  當然在沈浪看來,三十六七歲一點都不大,正是女人最好的歲月,根本談不上老蚌含珠啊。

  沈浪藉機用X光看了一下她肚子裡面的胎兒,非常健康。

  真是為安再天高興。

  他太不容易了,為了一個飄忽不定的使命,足足在仇人身邊埋伏了十幾年。

  而且這十幾年,安再天其實對報仇雪恨不敢抱有希望的。

  但沒有想到真的成功了。

  臥底在這個城堡整整十幾年,沒有想到此時這個城堡竟然成為自己的家。

  所以這位煉金道士安再天真是淚流滿面,竟然說著說著就笑,然後說著說著又哭了。

  老主人啊,你在天之靈看到了嗎?

  姑爺為您報仇了。

  父親啊,您在天之靈看到了嗎?

  我們為您報仇了。

  沈浪笑道:「安叔,您的臉毀容了,比黃鳳還要難看,怎麼就能找到舒淑小姐這樣的大美人啊?」

  黃鳳就站在外面,毫無表情。

  練武之人就要古井無波,否則她早就把沈浪打死十遍了。

  沈浪歎息道:「太不公平了啊,我認識一個朋友也毀容了,結果一輩子都找不到老婆。」

  安再天道:「那是因為你那個朋友沒有遇到絕境,只有在絕境之中,才會顯得人心可貴。」

  有道理,或許我那個朋友心境也不對吧。

  舒淑道:「仇天危是個變態,在我懷孕之前經常折磨我,每一次都是道士為我療傷,我覺得他這個人很不錯。」

  沈浪聽出了話外之音。

  這……這是舒淑把道士給睡了。

  牛逼!

  沈浪道:「仇天危沒有懷疑嗎?」

  舒淑道:「他是一個非常自負的人,覺得自己魅力無窮,道士有那麼醜,那麼邋遢,城主府的女人都嫌棄他,仇天危大概覺得我看不上他吧。」

  沈浪看了一眼安再天。

  一點都不邋遢啊,每一根鬍鬚都梳理得油光發亮啊。

  頭髮也一絲不苟。

  身上的道袍雖然是麻布的,但是也漿洗得乾乾淨淨。

  唉!

  有了女人就是不一樣啊。

  當然我沈浪更不一樣,我身邊有幾十個美女照顧。如果不是為了形象,大概上完馬桶後屁股都有妹子幫忙洗。

  沈浪道:「嬸,舒氏家族也是名門望族,您想要回家看看嗎?」

  舒淑搖頭道:「不回了,我早已經成為家族之恥了。在這種書香門第,女人應該在被玷污之前就自殺保住名節,我這種女人算是不要臉的。」

  沈浪沒有出言安慰。

  這個女人受盡磨難,已經強大到不需要安慰了。

  但是沈浪知道,當時她還有一對兒女,怎麼自殺?再說憑什麼要自殺?

  沈浪拿著小茶壺,在安再天的陪同下,漫步在這座巨大的城堡之內。

  為了建造這座城堡,仇天危整整用了十幾年,動用的人力達到十幾萬人次。

  真是固若金湯啊。

  比玄武伯爵府的城堡還要高,還要厚。

  仇天危是打算將這座城堡當成仇氏家族的百年基業的,現在卻便宜了沈浪和金氏家族。

  「姑爺,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城堡竟然會屬於我們家,現在依舊如同夢幻一般。」安再天走路的時候,都感覺是飄的。

  之前,他厭惡城堡內的每一寸地方,而現在就連每一個台階都覺得那麼可愛。

  沈浪道:「這座城堡堅固是堅固了,但是仇天危的審美觀點不是一般的差,住起來沒有玄武伯爵府那麼舒服。」

  安再天道:「他畢竟是海盜出身,一心想著的都是防禦功能。不像我們家是百年豪門,能夠將軍事和藝術達到完美平衡。」

  接著,他有些欲言又止。

  拿下怒潮城後,沈浪直接把城市的防禦交給了金士英,把所有商業事務交給了黃同。

  不管是政治,經濟,軍事他一點都不管。

  對於金士英,安再天是放心的,畢竟是伯爵義子,雖然對沈浪還有心結,但對伯爵大人是絕對忠誠的。

  可是那個黃同,畢竟是外人啊。

  然而只有沈浪清楚,怒潮城和其他地方完全不一樣。

  這是一座貿易之城。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管理。

  金氏家族在怒潮城抓住幾點就可以了。

  土地,賦稅,造船廠,軍事防禦,航線。

  商業的事情,就交給天道會。

  金氏家族和天道會是戰略結盟,錢財什麼的都不重要。

  而且黃同這個人很聰明,關鍵他知道沈浪更聰明。

  所以合作起來是很愉快的。

  至少在打敗隱元會之前,兩家都會親密無間。

  ……………

  黃同更興奮,甚至和安再天一樣興奮。

  此時他的內心無比慶幸,在關鍵時刻抓住了沈浪這個機會。

  然後,他就一飛沖天了。

  如今在整個東方世界,天道會幾乎在每一個地方都被隱元會打壓,已經岌岌可危了。

  玻璃鏡子的生意,能夠讓天道會獲得一次戰略機會,得到喘息之機。

  至少不會被滅。

  而怒潮城之戰的勝利,則是一次偉大的勝利。

  這意味著整個越國東部的航線貿易,大半都落在了天道會手中。

  用任何語言來形容這次勝利也不為過。

  所以這次沈浪出戰,天道會派出了幾百名高手跟隨。

  結果……沒有用上。

  仇妖兒一個人就搞定了。

  真是女人征服世界,沈浪征服女人。

  長得帥就是可以為所欲為啊。

  可惜啊,黃同老兄還是高看浪爺了。

  拿下怒潮城後幾個時辰內,黃同不斷接見城內的各路使者,各個商會負責人。

  聽著這些人忐忑不安的馬屁。

  黃同一再安慰。

  有些事情會變,有些規矩也會變,但是……大家賺錢的數量絕對不會變。

  只會多,不會少!

  和這些商界大佬開會幾個時辰。

  黃同依舊處於亢奮之中。

  會議結束後,他趕緊拿著所有的會議記錄來向沈浪匯報。

  沈浪接過看了幾眼。

  這些會議章程非常重要的,甚至完全關係到怒潮城的商業秩序和規矩。

  但是他只稍稍看了一眼,就扔在一邊。

  因為這些協議現在統統不算數的。

  怒潮城是打下來了,但是現在還不完全屬於金氏家族。

  軍事鬥爭結束。

  接下來就是政治鬥爭,政治協議了。

  只有當國君的旨意下達,將怒潮城和雷洲島冊封給金氏家族,這才完全算是塵埃落定。

  如果不出意料的話,兩天之內,張翀就會來談判了。

  甚至談什麼,都已經成為定局。

  沈浪拿起一大堆禮單,看得非常仔細。

  什麼重要協議我不關心,但是這些商人送給我什麼禮物,我可是要記得清清楚楚。

  送得多的,一眼略過。

  送的少的?那我要記住你了,以後給你穿小鞋。

  整整翻了幾十頁的禮單。

  毫無疑問,沈浪發財了,發大財了。

  「怎麼沒有人送美女啊?」沈浪道:「我已經等了很久了,我看起來像是那麼潔身自好的人嗎?」

  黃同是聰明人,沈浪說話也不用遮遮掩掩了。

  黃鳳扭過頭去。

  她甚至覺得,給沈浪做保鏢是不是可以刺聾自己的耳朵啊。

  黃同道:「大概……大概是因為仇妖兒大小姐吧。」

  哦,明白了!

  所有人商人都覺得沈浪把仇妖兒搞定了,所以哪裡敢送女人啊,不怕女魔頭醋性大發上去滅門。

  「唉!」沈浪道:「你們都抬舉我了,這個女魔頭我哪裡搞的定啊。」

  黃同一愕,孩子都懷了,還說沒搞定?

  沈浪道:「打個比方,你去過青樓沒?」

  黃同尷尬,我妹妹在這裡,咱們真的要聊這個話題嗎?

  沈浪道:「那就是去過了,我和仇妖兒的情況和上青樓是一模一樣的。」

  黃同一愕道:「您,您的意思就是您漂了她?」

  「不。」沈浪道:「是她嫖了我。」

  好悲傷的故事啊。

  沈浪道:「不過,她這樣的無敵猛將能夠嫖我,我也應該驕傲,你說對嗎?」

  黃同頭皮發麻,不知道該不該點頭。

  我黃同也算是八面玲瓏之人,非常會聊天的,但就算這樣還是把天聊死了。

  「那啥,我還有事情要忙,就先告辭了。」黃同道。

  這樣走當然不禮貌。

  但是,萬一接下來沈浪說出更加丟臉的話讓他聽到了,日後想起來後悔了,豈不是對我黃同有芥蒂?

  黃同走出門口,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

  「可惜啊,這個妹妹太醜了,否則這個沈公子真的很容易拿下啊,他這個人太渣了,美人計輕而易舉就能得逞。」黃同一聲歎息。

  黃鳳眼睛一瞪,寒聲道:「嫌我醜,你找爹娘問去。」

  果然兄妹連心,光一個表情就知道什麼意思。

  …………

  整個城堡最好的書房內。

  安再天在刷牆,把一面牆壁刷得雪白雪白的。

  這面牆面積就大得多了,能夠寫下好多仇人的名字。

  大約明後天,張翀就會來談判。

  從某種程度上,金氏家族和張翀太守的鬥爭結束了。

  接下來的談判算是一個收尾,也是徹底明確一個輸贏結局。

  然後,就是和國君的政治博弈。

  甚至如果和張翀談得足夠成功,張翀足夠聰明的話,金氏家族和國君的博弈就會簡單很多。

  浪爺望著這面空白的牆壁。

  發現,自己的仇人竟然已經死了好多了。

  來這個世界才半年時間,竟然就結了那麼多的仇人?

  唉!

  沒有辦法,人太優秀了就是容易樹敵啊。

  但是更沒有想到。

  僅僅半年時間,自己就幹死了那麼多仇人。

  田橫,徐光允,王漣,林默,林灼,祝蘭亭,張晉等等等等。

  但是,為啥又冒出了這麼多新仇人啊?

  而且這些仇人的名字都不好寫上牆!

  國君,太子,三王子,四王子。

  這些人,不能寫!

  想了一會兒,沈浪在牆壁上寫下了四個字。

  蘇氏,薛氏。

  鎮遠侯爵府蘇氏,武安伯爵府薛氏。

  這兩大家族,就是接下來要報復的目標。

  薛氏家族,一百多年前受了金紂伯爵天高地厚之恩,結果二十年前出賣金宇伯爵,導致一萬多聯軍全軍覆滅,給金氏家族帶來了滅頂之災。

  而且不久之前,薛黎前來退婚,薛氏世子前來逼債,試圖聯合隱元會徹底絕殺玄武伯爵府。

  而蘇氏家族的罪行更是讓人發指。

  蘇劍亭竟然和木蘭有過婚約,憑借這一點,他就該死。

  作為姻親,金山島之爭蘇氏家族竟然暗助唐侖屠殺金氏武士,差點讓比武三戰翻盤。

  此時沈浪還不知道蘇劍亭偷襲玄武伯爵府一事。

  他不是神!

  根本無法預料到這場突襲的發生。

  因為岳父大人非常明確地說過,他將那封密信燒了,蘇難侯爵也相信了。

  正是因為確定這封密信燒了,所以蘇氏家族才肆無忌憚和金氏家族割裂。

  所以不管從哪個角度而言,蘇氏家族都沒有理由偷襲玄武伯爵府。

  蘇氏家族為何會得到金氏家族沒有燒掉那封密信的情報?而且還那麼確定。

  這是一個謎團。

  所以到現在為止,沈浪還在猶豫,究竟先報復哪一家呢?

  是薛氏還是蘇氏?

  就在此時,金晦飛奔而來道:「姑爺,仇妖兒大小姐要走了。」

  ………………

  女魔頭仇妖兒漫步在怒潮城。

  所過之處,都空無一人。

  不管街道上再擁擠,再熱鬧,只要她走過去的時候,所有男人都會在第一時間逃走。

  不敢靠近她十米之內。

  完全畏之如同鬼神。

  她也沒有在意,手中也沒有拿鬼頭刀,身邊沒有跟任何人。

  八歲的時候,她漂在海面之上,在那之前所有的記憶都沒有了。

  唯一的記憶就是有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在腦子內回想。

  具體說什麼都不記得了。

  隱隱只記得是她要睡覺得時候,那個男人在邊上給他講故事。

  雖然僅僅只是一段不可捉摸的聲音,但這個聲音的主人已經是仇妖兒這輩子最最重要的人。

  這一生。

  沒有一個人走進過她的心裡。

  她也幾乎不在意任何一個人,哪怕是她的老師。

  唯獨這個模糊的聲音,在她人生佔據最重的份量。

  墜入大海之前,她腦袋受過重擊。

  真的什麼都記不得了。

  只是隱隱有點印象,要等一個人。

  這個人是男是女,是死是活,完全不知道,完全記不起來。

  就是因為這個模糊的記憶,也因為仇天危的救命之恩,她被束縛在這怒潮城整整二十年了。

  不等了,不等了!

  至少不在怒潮城等了。

  若是這個人回來,那不管她在哪裡等都是一樣的。

  若是這個人不來,那她就算在怒潮城等死也沒用。

  她的艦隊已經集結完畢了。

  整整兩千名嫡系武士,全部都是女人。

  還有白色城堡內的那些可憐女子,整整幾百人,也都要跟她走。

  唉!

  又要去過十幾個美女爭先掃一片落葉的日子嗎?

  她沒有去向沈浪告別。

  後會無期的人,告什麼別啊。

  但是這座城市,畢竟她住了二十年。

  所以,最後再走一圈,算是告別。

  從今以後,我仇妖兒就要浪跡天涯了。

  我就要去追尋我的夢想了。

  我要去探索未知的世界了。

  至於她懷孕了。

  誰又規定孕婦不能航海啊?

  她這逆天的血脈,還有什麼可畏懼的。

  她已經決定了,最好在八個月之後,找到新陸地,暫時停下來把孩子生出來。

  然後,接著探索世界。

  怒潮城很大,但是她腿更長,所以很快就走完了,回到了碼頭之上。

  二十艘艦船上,無數女子依戀地望著這片城市。

  她們捨不得走。

  但是,只有仇妖兒的地方才是她們的家。

  「走了!」

  「慢著,慢著……」

  沈浪追了上來。

  「真要走得那麼急嗎?」沈浪道。

  仇妖兒沒有回答。

  沈浪道:「萬一張翀和仇嚎來打我怎麼辦?沒有妳這個女魔頭在,我有些不安心吧,要不然我們去天風島,把仇嚎給滅了?」

  仇妖兒咬牙。

  她和張翀無冤無仇,之所以滅張晉。

  一是為了發洩當時內心之憤怒,二是張晉自己撞上來了,三是為了徐芊芊報仇。

  關你沈浪什麼事情?

  仇妖兒和仇嚎關係還可以的,畢竟他喜歡的是男人,所以仇妖兒不討厭他。

  「真的走了?」沈浪歎息道。

  「嗯。」仇妖兒道:「你要有話,就趕緊說,別耽誤我時間。」

  「臨走之前,要不要來一場友誼跑啊?」

  當然,這話沈浪只敢在心裡說啊。

  他要是敢說出口,就算不被打死,也會被打斷骨頭。

  沈浪拿出了一本《西遊記》,一本《鬥破蒼穹》,遞給仇妖兒道:「妳就算討厭我,但是也別虐待了自己,好看的書該看還是要看。」

  仇妖兒接過兩本厚厚的書。

  「鬥破蒼穹,講什麼的?」仇妖兒問道。

  沈浪道:「一個天才被未婚妻退婚,然後逆天崛起,秒天秒地秒空氣,滅了未婚妻,睡了她師傅的故事。」

  徐芊芊在邊上一個白眼。

  「不錯,有意思。」仇妖兒收起了兩本書。

  然而她不知道,這兩本書都沒有結尾的。

  《西遊記》就剩一萬字,《鬥破蒼穹》更是只有不到一百萬字。

  總之就是要讓仇妖兒看到關鍵時刻,沒了!

  那個時候,這個女魔頭肯定會咬牙切齒吧!

  這個畫面想起來,都覺得過癮啊!

  浪爺太沒出息了,只能這樣小小報復一下仇妖兒。

  唉!

  妳這個女魔頭走得這麼決絕,簡直是抽身絕情啊。

  我還是要給妳留一個念想的。

  讓妳仇妖兒一想起我沈浪,就想……打死我。

  仇妖兒拿起兩本書就走。

  沈浪本想說,小心養胎。

  但是……這話說出來也是廢話,仇妖兒不會聽的。

  最關鍵的是,仇妖兒的表現讓人覺得肚子裡面的孩子和沈浪沒有半點關係。

  上船之前,仇妖兒朝著芊芊望去道:「芊芊,跟我走吧。」

  徐芊芊本能朝著沈浪望過來。

  她整個人陷入了無比焦灼的掙扎。

  這種掙扎,從昨天就開始了。

  張晉死了,她也不想報仇了。

  那接下來何去何從?

  仇妖兒是她的絕對偶像,是她心靈的救星,是她人生的導師,是她的指路明燈。

  所以,她本能想要追隨仇妖兒而去。

  但是……

  看看仇妖兒身邊的那些女人。

  就彷彿是依附在戰艦上的牡蠣貝殼一樣,完全沒有自我。

  仇妖兒太光芒萬丈了。

  任何女人到了她的身邊,都會失去自我的。

  我崇拜妳,仰慕妳,那麼我就遠遠地眺望妳吧。

  她目光望向沈浪,還是這個人比較真實一些。

  見到徐芊芊目光落在沈浪臉上,仇妖兒眉頭一皺。

  她可不願意徐芊芊所托非人,芊芊好不容易從男人的魔障出來,難道又陷入另外一個男人的魔障。

  徐芊芊就這麼大膽地望著沈浪,想要聽他的表態。

  仇妖兒想要帶我走?你沈浪挽留我嗎?

  沈浪躲避著徐芊芊的目光道:「要不然,妳留下來吧。」

  徐芊芊道:「留下來,給你做小妾嗎?」

  「做小妾?」沈浪道:「那怎麼可能,我怎麼會如此委屈妳?」

  沈浪溫柔道:「芊芊,不知道有一句話妳聽過沒有,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所謂的男女婚姻,只不過是一種庸俗的束縛而已,我們都不是凡夫俗子,就不要講究這些繁文縟節了。」

  徐芊芊道:「你的意思是你害怕金木蘭,不敢納我為妾,所以想要將我養在外面做小三?」

  小三這個詞,也是沈浪教她的。

  呃!

  也可以這麼解釋。

  不過被妳這麼一說,顯得我沈浪太人渣了。

  妹子,難得糊塗啊,做人不要看得太透。

  聰明人容易不幸福啊,妳就不幸福啊。

  仇妖兒在邊上道:「芊芊,只要妳一句話,我就打死他。」

  徐芊芊噗哧一笑道:「他這麼人渣,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仇妖兒道:「妳真不跟我走嗎?」

  徐芊芊搖頭道:「妳挽救了我的心靈,給了我新生,為了報答妳的恩情,我應該過好自己的人生。徐繡已經毀掉了,因為我父親的野心毀掉了。我決定回家,重新把徐繡商會做起來,重振家業,我徐家還沒有死絕,還有奶奶和弟弟,還需要我保護。所以我不跟妳走,我要回家。」

  沈浪當然知道,剛才徐芊芊是在調戲他。

  她是不會想要給沈浪做小妾,更不可能做情人。

  她要蛻變,要成為一個獨立的女強人。

  雖然做不到仇妖兒那樣。

  但是,至少要向她看齊。

  從今以後我徐芊芊不再依靠任何男人,張晉靠不住。

  沈浪這個人渣雖然很迷人,但是……也靠不住。

  我徐芊芊,只能靠自己!

  仇妖兒俯下身子,主動擁抱了徐芊芊一下,然後轉身離去。

  片刻後!

  仇妖兒的艦隊離去。

  夕陽西下。

  整支艦隊消失在海平面上。

  這個女魔頭走了!

  這個傳奇走了!

  她探索她的世界,去完成自己的夢想了。

  徐芊芊站在碼頭上泣不成聲。

  ………………

  天風島城堡的最高層。

  張春華跪在父親的面前。

  張翀彷彿老了十歲,永遠筆直的腰桿也彎了下來。

  整個人勾在那裡,一動不動。

  此時天黑了。

  這裡也沒有點蠟燭。

  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外面燈塔的光芒偶爾照射進來。

  屋內很安靜,只有外面的海浪聲,還有張春華的慟哭聲。

  「父親,怒潮城丟了!」

  「兄長他,或許……不活了。」

  張春華抱著父親的雙腿,嚎啕大哭。

  「知道了,知道了……」

  張翀伸手撫摸著女兒的頭頂,他的聲音如同炭火燒過一般嘶啞。

  張春華咬牙切齒道:「女兒發誓,答應要為兄長報仇,一定要將沈浪碎屍萬段。」

  「不,不要想著報仇。」張翀道:「政治場上有敵人,沒有仇人。」

  「明天,我就去怒潮城和沈浪談,做一個了結!」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0 22:11
第194章:張翀沈浪之了結!不朽功業

  經過一天的喧囂,怒潮城本來已經陷入了寂靜。

  雖然經歷了很大的變故,但是整個城市的人還是能夠安然無眠。

  能夠在怒潮城討生活的人都有粗大的神經。

  忽然,碼頭和燈塔上再一次響起了尖銳刺耳的鐘聲。

  頓時,城堡內的所有人再一次驚醒過來。

  拿起武器準備戰鬥。

  而城市裡面大部分商人不由得豎起耳朵?

  這又是誰的艦隊來了啊?

  莫非是張翀?

  不應該啊!

  金氏家族已經拿下了主城堡,雖然只有兩千多人,但張翀就算來一萬人也打不下來了啊。

  況且,張翀哪來一萬人?

  又不是每個人都像仇妖兒那麼變態的,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不過,碼頭上的鐘聲很快就變了。

  從尖銳刺耳,變成了悠揚悅耳。

  這代表來的是自己人,而不是敵人!

  …………

  玄武伯金卓率領艦隊趕到了怒潮城碼頭。

  他真是拼了老命地趕路,但還是比之前仇天危的更慢。

  沒有辦法,金氏家族的水手對這些海盜戰船不熟悉啊。

  艦隊還沒有靠近港口,雙方立刻對上了家族暗號。

  剎那間,玄武伯整個人鬆懈了下來,長長鬆了一口氣。

  萬幸!

  上天保佑。

  沈浪沒事。

  不止如此,他真的將怒潮城拿下來了。

  旁邊的唐侖羨慕得眼睛都要爆了。

  他奶奶的,金氏家族真的把怒潮城拿下來了。

  天爺啊!

  這可是整個東部海上貿易的核心之地啊。

  完全是流淌著金幣之地。

  現在竟然歸了玄武伯爵府。

  金氏家族的封地一下子擴張了好幾倍。

  這個功業直追當年的金紂伯爵了啊。

  當然了,金紂伯爵為國君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無數,這個功業是比不上的。

  但是在家族勢力的擴張上,金卓卻做到了啊。

  你金卓也只不過是中人之資啊。

  憑什麼能夠這麼強啊?

  前段時間你家還要死要活的啊,現在一下子竟然直接騰飛了?

  難道就因為有一個好女婿嗎?

  這個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啊!

  沈浪立刻從床上起來,趕到碼頭上迎接岳父。

  比他更快的還有煉金道士安再天,完全掩飾不了內心的激動。

  這十幾年來,他和玄武伯爵府有過幾次接觸,但是卻再也沒有見過玄武伯了。

  金卓伯爵上前,望著沈浪的目光充滿了熾熱。

  然後,猛地上前一把抱住沈浪。

  這把浪爺嚇了一跳。

  岳父大人以前你不這樣啊。

  你之前很古板高冷的啊,從來不會有這樣親熱的舉動啊。

  你突然這樣親熱,我好不習慣啊。

  「我兒辛苦了……」金卓伯爵道。

  沈浪:「呃,不辛苦,一點都不辛苦。」

  關鍵是真的不辛苦啊。

  一戰都沒打,全讓仇妖兒打完了,他和金氏家族的武士從頭到尾就是旁觀,然後就拿到怒潮城了。

  「唉!」旁邊的唐侖伯爵忽然道:「沈浪,其實我也有女兒的,而且有好幾個。」

  絕望之後的唐侖,變得可愛多了。

  沈浪看了晉海伯唐侖好一會兒,道:「晉海伯,你對我家沒有仇恨了?」

  「是絕望了。」唐侖道:「但總不能去死吧,所以就只能裝作釋懷了……」

  也不能說放下仇恨。

  奧斯曼帝國曾經還仇恨過大英帝國呢,現在土耳其還不是跪舔英美?

  形勢比人強啊。

  沈浪道:「你有這種心態很好,很好。」

  唐侖覺得沈浪話中有話,不由得道:「沈公子,不妨把話說得再明白一些。」

  沈浪道:「唐侖伯爵現在就回去吧,收拾一下家當,家族的人該遣散的遣散,該投靠的投靠,留下種子。」

  這話一出,唐侖臉色劇變,顫抖道:「竟然要如此?果真要如此……」

  沈浪點了點頭道:「回去吧!」

  唐侖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這個世界最慘的是什麼?

  在股市你覺得已經抄底了,沒有想到下面還有十八層地獄。

  唐侖覺得自己失去了金山島,失去了所有的私軍,已經足夠他慘了。

  然而……還有更慘的在後面。

  沈浪道:「看你放下了對我家仇恨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姿態擺的低一些,主動一些,盡量保住家人性命。」

  唐侖眼淚滑落,咧嘴道:「活不了嗎?」

  沈浪搖頭道:「活不了了。」

  唐侖一陣淒涼大笑:「哈哈哈哈,這個世界果然有意思,有意思啊!殺我者,非敵人!」

  接著,他朝著沈浪拜下道:「多謝沈公子告知,若……若唐氏家族這次不亡族滅種,定會感謝你的恩德。」

  接著金卓伯爵派了一艘船給唐侖,讓他回家。

  唐侖上船後又回來,朝著沈浪拜下道:「我……活不了嗎?」

  沈浪道:「活不了。」

  唐侖道:「我家的人呢?」

  沈浪道:「唐炎還好,但是讓他盡快去天涯海閣才保險。其他諸多兒子中,你可以選出一個兒子保住他的性命。讓他提前和家族決裂,親自檢舉揭發你勾結海盜仇天危,然後立刻投入某個王子帳下,要嘛索性逃到其他國家。」

  唐侖伯爵朝著沈浪深深拜下。

  「多謝沈公子救命之恩。」

  然後,他回到船上去。

  艦船離去,前往晉海城碼頭。

  唐侖的感激沒有錯,沈浪的話可以說挽救了唐氏家族的種子。

  這一場劇變。

  一定要有一個家族徹底倒下的。

  一定要有人為此負責的。

  沈浪之所以這樣做,不是同情唐氏家族,而是埋下一個釘子。

  以後萬一用得上呢?

  金卓伯爵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唐侖伯爵。

  這應該是最後一次見到他了。

  天堂和地獄之間,距離如此之近。

  差一點點,墜入地獄的就是他金氏家族了。

  …………

  怒潮城的主城堡內!

  金卓伯爵到現在都覺得有些不真實。

  這個城市如今就屬於金氏家族了?

  這個城堡就屬於他的了?

  真是夢幻一般!

  「當日浪兒向我闡述四步棋的時候,我儘管覺得驚艷,但是卻覺得千難萬難,感覺成功的機率微乎其微。但是我金氏家族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也要全力以赴。」金卓伯爵道:「沒有想到,這件大事竟然成功了,了不起,了不起啊!」

  接著,金卓又道:「浪兒,你在我們家真是浪費才能了。」

  沈浪道:「岳父,吹捧的話我怎麼都聽不膩的,您還可以多說幾句。」

  呃!

  我本來還有好多的,但是現在不想說了。

  接著沈浪歎息一聲。

  他來到地圖面前道:「岳父大人,我們的隔海為王戰略沒有完全成功。」

  然後,他指著這地圖道:「我們奪取了最關鍵的怒潮城和雷洲島,但是整個雷洲群島大大小小幾十個,第二大島嶼是天風島,被張翀太守奪了。剩下的一些群島,被仇嚎奪了。」

  沈浪沒有艦隊,奪不了這些群島。

  仇妖兒能夠去奪這些島,但是她根本沒有理由為沈浪而戰。甚至沈浪都無法開口,一旦開口請求完全是自取其辱。

  沈浪道:「張翀太守厲害,太厲害了。」

  從昨天開始,沈浪就在不斷重複這句話。

  他不但謀劃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計劃。

  張春華遊說仇妖兒失敗後,立刻去遊說仇嚎。

  至少從表面上看上去,張晉那些怒潮城已經十拿九穩了。

  畢竟按照張翀的估算,沈浪是要殺仇妖兒,然後藉機奪主城堡的。

  而事實上,沈浪是真的打算這樣做。

  他也確實能夠殺掉仇妖兒。

  一旦殺掉仇妖兒,然後金氏家族攻打怒潮城主城堡,那張晉六千大軍從背後殺上來。

  沈浪只有兩千多人,前後狼後有虎,看上去是必敗無疑的。

  所以,張晉奪怒潮城的概率非常大,張翀計劃成功概率也非常大。

  迫不得已,沈浪才冒險和仇妖兒談判。

  或許是天意,仇妖兒懷孕,儘管這個因素並沒有很大影響局勢,但是孩子他爹畢竟有那麼一點點讓她心軟吧。

  而最關鍵的是沈浪抓住了有人用毒鹽謀害仇妖兒這件事,揪出了幕後真兇是仇天危,讓仇妖兒徹底放棄了對義父的忠誠。

  這才是沈浪轉敗為勝的關鍵。

  也要感激煉金道士安再天,他潛伏到仇天危身邊幾乎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就是救了舒淑,並且把她肚子搞大了,但就這一件事便足夠了。

  總之,怒潮城之戰勝負就在一瞬間。

  生死也在這一瞬間。

  最牛逼的是張翀太守。

  在張晉有很大概率奪取怒潮城的時候,他竟然還有備用計劃。

  徵用了怒江郡的二線軍隊,說服仇嚎借用他的艦隊,奪取了怒潮城之外所有的島嶼。

  尤其是天風島。

  這就是他的謀其上,得其中。

  張晉奪取怒潮城能夠成功,那當然好!

  但萬一不成功,他還有退路,不至於讓張氏家族徹底覆滅。

  未思勝先思敗!

  在即將大功告成的時候,沒有任何得意,也沒有任何飄飄然,而是立刻做出補天之舉,避免最差局面的發生。

  這等才華,這等性情,真是讓沈浪歎為觀止。

  從兩個人交手到現在,張翀每一步都只是輸了半個子。

  甚至,半個子都不算。

  沈浪望著地圖上的雷洲群島,整整一萬多平方公里啊。

  如今,金氏家族只奪取了最大的雷洲島,大約五千平方公里。

  這片土地金氏佔了一半,剩下一半歸了張翀和仇嚎。不過他們的那些群島都沒有什麼大城堡,很難防守,也缺乏戰略縱深。

  「未能全功,遺憾啊……」沈浪道:「但是我們沒有犯錯,而是對手太強了。」

  邊上玄武伯聽得有些頭皮發麻。

  「幸虧有浪兒,否則我金氏家族哪裡是張翀對手啊。」金卓道。

  事實還真是如此。

  若非沈浪出現力挽狂瀾,幾個月前玄武伯爵府就滅了。

  甚至張翀都不用親自動手,一個四面八方圍攻玄武伯爵府,利用幾家權貴的貪婪之心就把金氏家族給滅了。

  雖然沒有當時滅東江伯爵府那麼容易,但也毫不費勁。

  此人之厲害,簡直讓人無法防禦。

  沈浪道:「幸好我們和他的鬥爭結束了,至少在很長很長時間內,都不會是對手了。」

  和這樣的頂級高手對弈,當然很刺激。

  但沈浪又不是受虐狂,他還是喜歡碾壓啊。

  比如對田橫,徐光允,祝蘭亭,唐侖這樣的對手。

  一路碾過去才爽啊。

  和張翀這樣的對手博弈,絕頂聰明還不夠,還要運氣足夠好。

  「隔海為王戰略已經完成百分之九十了,還差最後一哆嗦。」沈浪道:「這個哆嗦之後,我們金氏家族就長治久安了,甚至岳父大人的爵位也要升一升了。」

  金卓伯爵無奈,這個女婿不管什麼場合,什麼大事都要拿來開黃腔。

  「接下來,就要看國君的了。」玄武伯道。

  沈浪道:「對,我們要和國君小小來一次博弈了。有可能極度激烈,泰山壓頂,也有可能風輕雲淡就過去了,我希望是後一種結局。」

  金卓伯爵道:「我也是!」

  雖然這一戰金氏家族幾乎沒有折損任何人馬,但是付出的戰略資源是天文數字。

  接下來需要一段時間的休養生息,至少讓新兵成長起來。

  能夠風輕雲淡地完成整個戰略,徹底拿下怒潮城自然是再好不過。

  沈浪道:「這就需要張太守的配合了,不過我非常看好這個人,我們之間的配合,一定會完美無缺的。」

  「明日這位太守大人就要來談判了,真是好期待啊!不過,應該一切都不會有意外。」

  ………………

  次日一早。

  張春華就出現在怒潮城的大城堡裡面,她額頭上傷痕纍纍。

  此時望向沈浪的目光已經沒有任何勾人,而是充滿了冷淡。

  女人就是這樣,不管多麼聰明,都是輸不起的。

  當然仇妖兒例外。

  她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只是一個會懷孕的人。

  「我兄長呢?」張春華道。

  沈浪揮了揮手,金晦和沈十三抬進來一具棺材,裡面裝著張晉的屍體。

  打開一看。

  張春華的淚水狂湧而出。

  她有三個哥哥,但唯獨張晉最為親近啊。

  大哥在平南大將軍賬下,二哥在國都做文官,唯獨張晉和她兩人始終跟隨著父親。

  儘管早就想像到這個結局,但真正見到張晉屍體的時候,她還是心痛如絞。

  沈浪,我要將你碎屍萬段,碎屍萬段。

  這句話幾乎要衝口而出。

  但張春華還是收了回去。

  父親一再警告她,人可以示弱,但不能真正有弱者心態。

  有些話永遠不要說出來。

  比如一個窮人永遠不要說某某再有錢,再牛逼又怎樣?我又不求他。

  這就是典型的弱者心態。

  此時她若叫囂著要將沈浪碎屍萬段,這也是弱者心態。

  發洩的話,千萬不要說。

  「昨天你和仇嚎的艦隊靠近怒潮城,張晉以為你父親在船上,所以拚命在白色城堡上大聲示警,但是你們聽不見,於是他從城堡上跳下來自殺,希望你們能看到,結果……你沒有看到。」

  這話一出,張春華更是哭得癱倒在地。

  張晉哥哥雖然不是父親最出色的兒子,但卻是最聽話,也是最孝順的。

  現在這個哥哥沒了。

  足足哭了好一會兒,張春華收起眼淚。

  然後她朝沈浪道:「我父親邀請你去海上談判,就你們兩人,當然你可以帶一個保鏢。」

  沈浪道:「不用了!」

  確實不用保鏢。

  因為玄武伯爵已經鎮守怒潮城,就算把沈浪殺了也改變不了眼前的結局。

  況且,從某種程度上沈浪和張翀已經在同一艘船上了。

  …………

  沈浪乘船出海。

  儘管他覺得沒有必要保鏢,但是天道會,金士英還是派了一千名武士,五艘艦船跟隨沈浪出海。

  然而,張翀那邊真的只有一艘小船。

  這個姿態,就顯得金氏家族小人了。

  不過這也沒什麼,岳父大人就是這樣保守的。

  將沈浪送上船之後,張春華也離開了。

  這艘船上,就只有張翀和沈浪二人。

  這艘船沒有張開風帆,就隨著洋流漂著。

  後面金氏家族的幾艘艦船,緊緊跟隨在後面,甚至保持包圍狀態,距離不超過五百米。

  ………………

  沈浪進入艙房。

  見到了張翀。

  不由得一愕。

  幾日不見,張翀太守老得比唐侖伯爵還要快。

  原本烏黑的頭髮,竟然白了幾分之一了。

  但是,他依舊坐得筆直,目光炯炯有神卻又不顯得咄咄逼人。

  沈浪上前,躬身行禮道:「拜見張公。」

  張翀道:「玄武伯沒來,老夫就不起身了啊。」

  沈浪趕緊道:「不敢。」

  他畢竟是小輩,張翀坐著迎客是應該的。

  接著,張翀為沈浪倒了一杯茶。

  沈浪雙手捧起,一飲而盡,絲毫不擔心裡面有毒。

  「令郎張晉之事,非常遺憾。」

  沈浪說的是遺憾,而不是抱歉。

  張翀擺了擺手道:「戰場無恩怨。」

  然後,兩個人陷入了沉默。

  張翀是個頂尖的政客,但卻不擅長八面玲瓏,也不算會說話。

  沈浪更不喜歡虛以委蛇。

  張翀道:「是沈公子開始,還是老夫開始?」

  沈浪道:「我是晚輩,就我開始吧。」

  張翀道:「行!」

  沈浪道:「仇天危奪金山島,國君震怒,太守大人心急如焚。」

  張翀道:「國君表面上說無力出兵為玄武伯奪回金山島,但實則無一日不想為臣子奪回封地。」

  沈浪道:「太守憂國君之所憂,於是盡起怒江郡兵馬,並且成功遊說仇嚎反正,而我金氏家族在望崖島設下天羅地網,引仇天危大軍來攻。」

  張翀道:「你我兩家兩手,剿滅海盜仇天危,還越國東部海疆以太平。」

  沈浪道:「晉海伯唐侖勾結海盜仇天危,罪無可赦。他身為老牌貴族,不思忠君愛國,反而勾結匪寇,禍害我越國疆域,如此不忠不孝之徒,有何面目位列於越國朝堂,懇請太守大人奏請國君,剝奪唐氏家族爵位,奪回任何封地,治叛國之罪。如此一來,太守大人怒江郡新政之舉,大功告成。」

  張翀道:「玄武伯出兵奪取怒潮城,消滅巨寇仇天危,勞苦功高。」

  沈浪道:「從今以後,怒潮城不再是海孤城,而是成為我越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恭喜國君,賀喜國君,再添領土。太守大人率軍勇奪雷洲群島,建下不朽功勳,這等功勞,我金氏家族一定會上奏國君,絕不辱沒。」

  張翀不再言語。

  沈浪道:「國君新政利國利民,我金氏家族絕對擁護!為了給天下老牌貴族做出一個表率,玄武伯爵府願意裁軍兩千。」

  之前你剛剛擴軍兩千,現在又裁撤掉,然後劃到海上商隊護衛去,這個算盤是打得辟哩啪啦亂響啊。

  張翀依舊不語。

  沈浪道:「怒潮城一戰,怒江郡官軍被仇妖兒擊敗,俘虜了三千多人。我金氏家族擊敗仇妖兒,救出這些俘虜,願意完整交給太守大人。」

  張翀道:「多謝。」

  然後,兩個人就談完了。

  沒有任何意外。

  甚至根本不像是談判,沒有一點點拉鋸,沒有討價還價。

  就好像兩個人完全商量好了似得。

  …………

  沈浪和張翀一唱一和,當然是給天下人看的表面文章。

  具體的詳細經過,張翀肯定是會原原本本密奏國君的。

  「給國君的密折,我已經遞上去了。」張翀道:「接下來是戰是和,是閃電雷霆,還是風輕雲淡,就完全看國君意志了。」

  沈浪道:「國君旨意下來之日,就是我釋放三千多俘虜之時。」

  張翀道:「我剛才已經看到天道會的艦船源源不斷地進入怒潮城了。」

  「嗯!」沈浪。

  玄武伯爵府擴軍之後,足足有五千私軍,接上接收了仇妖兒留下的一千多海盜,再加上天道會支援的一千多人。

  所以,用來防守怒潮城的兵馬足足有七千人。

  最關鍵的是,金氏家族接收了仇天危所有的艦船,擁有了大部分的制海權。

  而張翀手中就只有仇嚎的四千海盜,卻要防守十幾個群島。

  如今金氏家族已經佔領了怒潮城的三個城堡,而且仇天危的城堡造得太堅固了,想要憑借四千海盜攻下來,完全是癡人說夢。

  想要開戰?

  所以除非國君集結兩三萬大軍,然後大造戰船。

  就這樣還要一年半載之後,才能跨海進攻怒潮城。

  但是國君願意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嗎?

  南毆國那邊的平叛之戰,可是如火如荼啊。

  若是把金氏家族逼急了,直接帶著怒潮城北上投靠吳國,那才是舉國動盪。

  所以剛才沈浪和張翀談的一唱一和,才是最好的辦法,能夠給天下一個交代。

  國君面子上也過得去。

  甚至表面上看,這還是一場巨大的勝利。

  開疆拓土啊,還不牛逼嗎?

  當然,這也算是金氏家族在寧氏臉上打了一個耳光。

  國君能忍下這口氣嗎?

  ………………

  張翀又給沈浪倒了一杯茶。

  「不管國君最後旨意如何,但老夫這一戰算是輸了。」張翀道:「真是少年可畏。」

  沈浪道:「太守大人的功勞,您的苦心,相信國君是看在眼裡的。」

  張翀道:「我和玄武伯歲數差不多,之前又蹉跎了十幾年,如今跌了這個大跟頭,不知道何時才能爬起來,甚至爬不起來了。」

  沈浪道:「那不至於,我相信張公定有造化。」

  他這話說歸說,但是對張翀的下場,他真的不敢確定。

  在怒潮城一戰,張翀確實為國君挽回了一半的局面,至少沒有讓金氏家族奪走整個雷州群島。

  這樣一來,不至於讓金氏家族徹底在海外做大,起碼能夠在周圍群島進行牽制和監視。

  但是,張翀和金氏這一場鬥爭,結局確實是敗了。

  國君又是喜怒無常,刻薄寡恩之人。

  所以張翀結局究竟會怎樣?誰也不知道,完全在國君一念之間。

  張翀自嘲道:「起碼新政和我無關了。」

  新政何止是和張翀無關。

  怒潮城一戰之後,越國的新政基本上是要暫停了。

  因為你再挑誰下手?

  你讓誰來做這個新政先鋒?

  任何政治鬥爭敗了之後,首先要做的是蟄伏,等待時機,而不是立刻衝向下一個戰場。

  張翀的密奏已經用最快速度送往國都了。

  沈浪幾乎無法想像國君會是何等震驚,整個朝堂會是何等震撼。

  張翀起身道:「如此,我們就算是談完了,那老夫就會老宅,等待國君的發落了。」

  沈浪躬身道:「張公,山高水遠,後會有期!」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0 22:12
第195章:國君震駭!天下雷霆!

  玄武伯金卓鎮守怒潮城,他這樣保守堅毅的性格最適合守城了。

  沈浪和金呈率領一千人攻打金山島。

  金山島上本就有玄武伯爵府的近兩千俘虜,裡應外合之下,大約半天時間,擊敗島上的一千海盜徹底拿下金山島。(此處省略五千字)

  金呈率領一千軍隊留守金山島,其中一半從原來玄武伯爵府俘虜中整編出來。

  沈浪率軍五百,返回玄武伯爵府。

  ……

  這次離開家足足一個多月,真正的歸心似箭啊。

  木蘭寶貝,我好想妳啊。

  這一個多月我可沒有沾花惹草哦,對仇妖兒我連正眼都沒有看過。

  在怒潮城這種紙金迷醉的地方,我也沒有找過一個女人。

  這年頭像我這樣潔身自好的男人,真是不多了。

  這就是愛啊!

  徐芊芊妖嬈地走了過來,來到沈浪的背後,為他按摩雙肩。

  而且還裝著不小心用胸口磨蹭沈浪的腦袋。

  別,別這樣?

  我是正經人。

  我們已經離婚了啊。

  我不能對不起木蘭。

  我不是這樣的人。

  唉!

  真軟啊!

  沈浪腦袋靠了上去,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目光迷醉。

  黃鳳做出了一個吞嚥的工作。

  她不是流口水啊,而且壓制內心的殺氣。

  然後,轉過身去。

  徐芊芊嬌滴滴道:「沈浪,你看我們關係都已經這樣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當日在染料配方上下的什麼毒?你是怎麼害我們家,怎麼讓那些西域商人忽然中毒發病的?」

  靠!

  就知道妳這娘們沒安好心。

  沈浪坐直身體,把腦袋離開了徐芊芊的胸脯。

  我沈浪是正經人,就算娘子不在,我也絕不偷腥。

  然後,他義正言辭道:「徐小姐莫要冤枉人啊,我根本就沒有在配方上動手腳,我也從來沒有害過你們家,那些西域商人船上你們新絲綢衣衫忽然中毒發病我是完全不知情的。」

  徐芊芊咬牙切齒,然後嬌聲道:「那換一個說法,通常新配方出現問題是在所難免的,關於紫色和彩虹色染料配方,沈公子能否做一些改進呢?」

  沈浪點頭道:「嗯,這個可以有,不過要付出代價。」

  徐芊芊再一次將胸脯貼上去。

  沈浪又舒舒服服地枕了上去道:「採用我們染料配方的絲綢,以後每賣出一匹,我們抽成百分之五。」

  徐芊芊一顫道:「沈公子,我們關係都這樣親密了,談錢多傷感情啊。」

  沈浪稍稍用力磨蹭道:「唉,親兄弟明算賬,更何況我們只是前夫前妻而已!」

  「滾!」徐芊芊一把將他推開!

  ………………

  回到玄武伯爵府之後。

  甚至還來不及和木蘭親熱,就看到了一地的屍體。

  整整二十幾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這些都是玄武伯爵的忠僕,沈浪雖然不見得能夠叫出每一個人的名字,但是卻認識每一張面孔。

  另外還有上百具屍體,全部都是戰死的武士,有新兵有老兵。

  甚至岳母蘇佩佩背後都有一個大傷口,足足半尺多長,半寸多深,幾乎能夠見到骨頭了。

  安再世道:「姑爺,我手下的女醫士為夫人止血,並且敷藥。傷口縫合您已經教過我了,但我還是不敢動手,怕留下太大的傷疤。」

  沈浪道:「我來,羊腸線準備好了嗎?」

  沈浪來到這個世界後不久,就把縫合手藝教給安再世大夫,而且製作了大量的羊腸線,不過用得到的地方卻很少。

  羊腸線縫合的優點是容易被身體吸收,但缺點是容易造成炎症反應。

  不過沈浪用現代工藝處理過這些羊腸線,每一根都經過幾個月時間,經過十幾道工藝的處理,確保炎症反應降到最低。

  岳母蘇佩佩雖然已經懶散,但武功畢竟高,身體素質好,加上用大量的消炎中藥,問題應該不大。

  蘇佩佩躺在床上,身上穿著衣衫,在背後衣衫剪開一個大口子,露出傷口。

  就算是後背,她也不想被其他男性大夫觸碰。

  但是沈浪就是兒子,又有什麼要緊的。

  沈浪仔仔細細為蘇佩佩縫合傷口,一層又一層地縫合。

  仔細到了極點。

  而且採用的是美容針縫合。

  可惜啊,這個世界沒有美容線,否則未來的傷疤還要更小。

  「都這個歲數了,留下一點傷疤又有什麼要緊的?」蘇佩佩道:「難道你爹還能嫌棄我嗎?」

  沈浪道:「在我手藝下,保證傷疤微乎其微。當然還有一個辦法可以掩飾傷疤。」

  「什麼?」蘇佩佩道。

  沈浪道:「在後背上刺一個漂亮的紋身,讓岳父大人現在就開始學紋身圖案。」

  蘇佩佩道:「為娘這個年紀,還要刺紋身,是不是不太妥當啊。」

  她嘴上說不好,但其實已經心動了。

  沈浪道:「又沒有別人看到,專門給岳父大人看,又有什麼不好。」

  蘇佩佩道:「再說,再說。」

  …………

  沈浪回到自己的院子,面孔頓時冰冷了下來。

  他還從來都沒有這麼仇恨過一個人,還從來沒有這麼仇恨過一個家族。

  鎮遠侯蘇氏。

  蘇難,蘇劍亭!

  木蘭趴在床上,上半身沒有穿衣衫。

  粉嫩滑脂的後背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青紫。

  這是那天晚上為了保護封地子民和假冒匪徒作戰,被蘇氏家族的高手用錘子砸中的。

  雖然沒有留下傷疤,但是卻受了一些內傷。

  沈浪心疼得直抽抽。

  用配置好的藥油,一點一點揉進木蘭背後的青紫之內。

  「夫君,你不怪我嗎?」木蘭柔聲道。

  木蘭躺在沈浪的懷裡,抓著沈浪的手放在自己美好無限的胸口上。

  沈浪道:「怪妳什麼?怪妳明明知道是調虎離山之計,依舊率兵衝出去拯救封地子民嗎?妳就是這樣的木蘭啊。」

  木蘭一翻身,趴在沈浪的身上,輕輕吻著沈浪的嘴唇。

  沒有再說話。

  怒潮城已經奪下來了。

  仇妖兒走了。

  望崖島之戰大勝,仇天危全軍覆滅。

  這些消息沈浪統統都沒有說,當然也不需要他說,早已經派人回報家裡了。

  現在就剩下心疼了。

  「蘇翦侯爵給我們家的那封密信不是已經燒了嗎?蘇難也相信了啊,為何蘇劍亭還會來奪?」沈浪道:「那而且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來搶奪?」

  木蘭搖頭,表示不解。

  這中間肯定又出現什麼陰謀。

  也好,也好。

  原本沈浪還沒有決定,到底是先報復薛氏還是先報復甦氏。

  現在有答案了啊。

  滅蘇氏!

  沈浪腦子飛快地運轉。

  蘇氏家族。

  拋開威武公爵,鎮西侯爵之外,鎮遠侯爵府就是最大的老牌貴族了。

  封地最大,私軍最多。

  而且蘇難還是太子少保,鎮軍大將軍。

  真正的超級巨頭。

  想要扳倒他,很難的!

  張翀智近乎妖,但是根基太淺。

  而蘇氏家族根基底蘊比玄武伯爵府還要厚。

  看上去想要扳倒蘇氏,難如登天。

  但是……

  給我一個支點,我能撬起整個地球。

  同樣給我一個支點,我能夠滅掉蘇氏全族。

  沈浪扳著手指計算。

  木蘭本來一直調皮地吻他,如同玩遊戲一樣。

  先吻眼睛,然後停下來,讓沈浪猜接下來要吻哪裡。

  接著下一口,就吻在耳後。

  當然這完全是不開口說話的,完全是親暱的心靈遊戲。

  此時見到他神棍一樣地掰著手指頭算,不由得噗刺一笑。

  「你在幹嘛呢?」木蘭嬌滴滴道。

  沈浪道:「我在算,大概要幾天才能滅掉蘇氏。」

  木蘭道:「那你算出來了嗎?」

  沈浪道:「大概需要一百五十天左右。」

  木蘭不解,這還能精確到天嗎?

  不過,我不想動腦子,只想拍手鼓掌,然後高呼夫君好厲害。

  當然現在木蘭不用嘴巴歡呼了。

  用眼神就可以。

  對,大致需要小半年的時間。

  關鍵是需要支點。

  那麼這個支點是什麼呢?

  五殿下寧政!

  沈浪看著木蘭的眼睛,很美麗,但是充滿了血絲。

  這個女人不知道多久沒有睡過好覺了。

  「寶貝,睡吧。」沈浪道。

  「嗯,夫君你陪我睡。」木蘭撒嬌膩聲道。

  「好。」沈浪。

  木蘭順便將自己下半身的裙子也脫去了。

  然後她將沈浪身上衣衫也褪去,然後舒舒服服地抱著沈浪睡去。

  被窩裡面,芳香怡人,滑嫩如玉。

  短短幾秒鐘後,木蘭就甜甜睡著了。

  過去這一個月內,她每天睡覺得時間都沒有超過三個小時。

  沈浪抱著如玉一般的木蘭,一邊內心如狼,一邊又心疼無比。

  兩分鐘後,也睡著過去。

  過去一個月,別看他牛逼哄哄,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樣子,其實他也沒有睡好。

  ………………

  晉海伯爵府內!

  世子唐允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不,不……」

  「父親,一定要這樣嗎?局面未必就會如此啊。」

  「金氏家族奪了怒潮城,這就等於是打了國君的臉,國君不會放過他們的。」

  「我們未必要走這條絕路啊。」

  「再等等看啊,等等看啊……」

  唐侖伯爵痛苦一笑道:「再等全家就都死絕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道:「我們這位國君,聰明絕頂卻刻薄寡恩,他的怒火一定要傾瀉出去的,但傾瀉到誰的頭上就不好說了。」

  唐允世子道:「可是破壞新政的是玄武伯爵府啊?借勢擴張的也是玄武伯爵府啊,我們唐氏家族一直站在國君一邊啊,憑什麼把怒火傾瀉在我們頭上啊?這樣豈不是讓人寒心嗎?」

  唐侖伯爵道:「當年南毆國主還不夠忠誠嗎?結果又如何呢?活生生被我們這位國君坑死,然後又把矜君養在國都,派遣大量官員進入南毆國奪權。要說寒心,誰能比矜君寒心啊。」

  唐允道:「那他應該把怒火傾瀉在金氏家族頭上啊,為何是我們?」

  唐侖伯爵道:「金氏家族已經拿下怒潮城了,而且得到了仇天危的八成艦隊。怒潮城孤懸海外,沒有水軍怎麼打?國君就算想要攻打怒潮城,起碼要造船一年半載,然後準備三萬大軍,而到那個時候金氏家族難道會坐以待斃嗎?北邊不遠就是吳國了,當年卞逍率領十萬大軍,三郡之地背叛吳國,南投越國,使得吳國大敗,至今都沒有緩過來。難道國君想要這樣的悲劇再次上演在越國嗎?」

  唐允世子沉默了,接著更加嚎啕大哭。

  唐侖伯爵道:「我們是在和時間賽跑,張翀的密奏已經送到國都了,你現在去總督府檢舉揭發我還來得及,否則等到黑水台的騎兵衝進我們家,一切都晚了。國君的怒火,是會讓我們徹底滅族的。」

  唐允世子道:「那,那其他兄弟呢?」

  唐侖伯爵沉默了好一會兒。

  是啊,其他兒子呢?

  如果讓他們提前逃走去別的國家,還是能夠活下來的。

  但是要這樣做嗎?

  如果讓這些兒子逃走去別的國家,那唐氏家族就白白犧牲了。

  國君這次被打臉,怒火要徹底傾瀉出來,要大量殺人。

  如果整個唐氏家族被殺乾淨,就留下唐允一人。

  國君未來想起來後,或許還有愧疚之心,能夠彌補一二。

  若唐侖讓幾個兒子全部逃到吳國,那就是真正的叛國啊。

  那樣為國君背的這個黑鍋就白背了。

  唐侖伯爵道:「不要告訴你的任何兄弟,你一個人偷偷走吧,去總督府揭發我們。」

  唐允一顫,再一次淚流滿面。

  父親這是要犧牲全族之人,成全他唐允一人。

  唐允世子肝膽欲裂。

  唐侖伯爵道:「檢舉揭發我之後,你立刻進京,選擇一位王子投靠。」

  唐允世子道:「我應該投靠誰?」

  唐侖伯爵陷入了為難之中。

  是投靠太子,還是投靠三王子?

  「你自己決定吧,為父實在是看不清楚了。」唐侖伯爵道:「但是你要記住一點,不要再和沈浪為敵,不要再和玄武伯爵府為敵。」

  唐允世子道:「為什麼?就是因為沈浪,我們家族才會遭遇如此絕境啊,兒子發誓以後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一定要徹底毀滅金氏家族。」

  唐侖伯爵一個耳光扇過去,直接將唐允打飛出去。

  「蠢貨。」唐侖伯爵怒吼道:「若不是沈浪提醒,連你也活不了。」

  唐允道:「難道,我就該嚥下這股仇恨嗎?」

  唐侖伯爵道:「就算要報仇,也要看清楚自己的仇人是誰?」

  唐允世子一愕。

  然後再一次大哭出聲。

  …………

  當天夜裡。

  晉海伯爵府世子唐允離開家,日夜兼程趕往天南行省總督府。

  此時已經半夜時分。

  祝戎大都督依舊沒有睡。

  他哪裡睡得著?

  手中這封張衝到密信,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然後遍體冰涼。

  金氏家族竟然奪了怒潮城。

  從此之後,一飛沖天了。

  再也壓不住了。

  至少新政的屠刀,再也宰不到人家的頭上了。

  張翀這個最鋒利的刀子,雖然沒有斷折,但是卻蹦了一個大口子。

  這個他最最看好的心腹,竟然折在了怒江郡。

  折在了玄武伯爵府。

  他不夠強嗎?

  不,已經強到了極致。

  只不過,玄武伯爵府的那個贅婿,太妖了。

  雖然祝戎沒有參與整個過程,但是卻看得清清楚楚。

  簡直就是兩個頂尖高手的對弈。

  最後,張翀棋差半招。

  這不僅僅是張翀的失利,也是他祝戎大都督的失利。

  如果說張翀是新政的大將,那他祝戎就是主導新政的元帥。

  東江伯爵府成功之後,一旦玄武伯爵府再次成功。

  那麼接下來,新政就會如同大火一般,燒往整個越國全境。

  如同刀切豬油。

  又如同開水化雪,毫無抵抗之力。

  東江最跋扈,玄武最堅忍。

  這兩個老牌貴族先拿下來之後,剩下的就沒有多少抵抗之力了。

  而現在新政在玄武伯爵府面前撞了個頭破血流。

  怎麼辦?

  繼續下去?

  找誰開刀?

  讓誰去抄刀?

  碰到一個硬骨頭輸了,就先放在一邊,挑選一個軟骨頭搞?

  如果是意氣之爭,當然沒有問題。

  但這是政鬥,需要講究的是一個勢。

  一旦勢停了,需要的是重新醞釀力量,然後再捲土重來。

  就如同一輛車子,猛地撞停在一個障礙物上,那就需要後退幾十米,重新積攢速度,而不是繼續橫衝直撞,那樣是沒有力量的。

  所以!

  新政暫時要停了。

  或許表面上會燒得更加猛烈,但實際暗裡是要暫停了。

  張翀要背責任,他祝戎也要背。

  當然,祝戎不擔心自己。

  但是他擔心張翀啊。

  這把最鋒利的刀子,就這麼折了?

  國君什麼性子?祝戎最清楚了。

  其實這一戰,張翀無過,反而有功。

  但是在國君眼中,張翀就是輸了,就是讓他失去了顏面。

  「怎麼辦?如何保住張翀?」

  祝戎頭痛欲裂。

  幕僚言無忌道:「國君一定會非常震怒,而他的怒火是一定要傾瀉出來的,光一個唐侖可不夠,他最惱怒的就是張翀,竟然敗在沈浪手中,讓他這位國君顏面盡失。」

  「我們這位國君,聰明絕頂,但是心胸狹隘,刻薄寡恩……」言無忌道:「所以想要救張翀,或許就要發生另外一件大事,引起他更加滔天的怒火,這樣……張翀的仕途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言無忌家族就是因為國君這種莫名其妙的怒火,而全族皆滅。

  所以,他在祝戎面前從來都不掩飾對國君的態度。

  哪怕國君滅了言氏之後,又有些愧疚,讓言氏的子弟出仕了幾人。

  而就在此時。

  外面的僕人道:「主人,晉海伯爵府世子唐允求見,說有重大密報。」

  祝戎總督點了點頭道:「讓他進來。」

  片刻後,唐允世子衝進來,跪在祝戎面前道:「大都督,我要檢舉揭發,我父親為了報復金氏家族,竟然和海盜仇天危勾結,私自將金山島贈於海盜,而且派出家族私軍假扮海盜,冒天下之大不韙進攻玄武伯爵府的望崖島,我唐允乃國君欽點的探花,自古忠孝難兩全,學生願意為國捨家,大義滅親。」

  說罷,唐允世子一頭磕下去,貼地不動,雙手將這份檢舉他父親的血書高高奉上。

  祝戎大都督接過血書,稍稍看了一眼。

  「你父親讓你來的?」祝戎問道。

  唐允世子跪在地上,沒有出聲。

  「不容易。」祝戎道:「你來得還算及時,再晚半個時辰,本督就要進國都面見國君請罪了。」

  頓時,唐允後背冷汗爆出。

  果然差一點點,唐氏家族就要徹底族滅。

  祝戎道:「行了,你起來隨我一同進入國都吧。」

  半個時辰後。

  幾百名騎兵,護送著祝戎大都督離開天南行省,進入國都。

  這是一場天大的政治危機。

  那麼接下來是如同雷霆霹靂,徹底引爆整個越國,無數人頭落地。

  還是風輕雲淡,粉飾太平?

  就要看大家的努力了,就要看國君的意志了。

  希望是後者吧!

  南毆國的戰局,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順利。

  瘋狂的矜君,已經引入大量的沙蠻族大軍,整個戰場已經殺得血流成河了。

  越國實在經不起太大的動盪了。

  …………

  越國國都。

  金碧輝煌的王宮內。

  國君寧元憲手中拿著張翀的密奏。

  這位至高無上的君主,狹長的面孔一陣陣抽搐。

  剛剛看了兩頁,他就將這份密奏撕成碎片。

  「砰!」

  然後,猛地將前面的檯子踢飛出去。

  頓時,殿內所有的宦官,黑水台官員全部跪伏在地,不敢大聲喘氣。

  將密奏撕碎之後。

  國君看了一眼滿地的碎片,寒聲道:「拿下去拼起來,若是少了一塊,拿你們是問。」

  「是!」

  幾名太監上前,仔仔細細將每一個碎片撿起來。

  然後,小心翼翼拼接起來。

  完成裝裱。

  頓時,一副完整的密奏,又出現在國君面前。

  國君又面色鐵青地看完了張翀的整個密奏。

  然後,再一次撕得粉碎。

  接著,這位至高無上的君主發出一陣陣怒吼。

  「造反啦!」

  「金氏造反啦!那隻烏龜鑽出頭來,造反啦!」

  「張翀無能,張翀無能!」

  「來人,去把張翀押解進京,打入黑水台大獄!」

  「讓祝戎來,讓南宮敖來,集結大軍,準備平叛!」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0 22:13
第196章:木蘭吃浪!滅族!張翀之下場!

  整個玄武伯爵府已經一塵不染。

  過去的陰霾已經散盡,現在已經徹底變成了歡樂的海洋。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雖然玄武伯不在,但是伯爵夫人蘇佩佩決定補一個過年。

  頓時整個伯爵府的奴僕侍女們歡呼。

  興高采烈地貼紅紙,放爆竹。

  不久之前的春節,因為面臨大戰,所以過得太壓抑了。

  現在終於可以豁出去撒歡了。

  而且每一個僕人,每一個侍女都能分到紅包。

  每個人都有三個紅包。

  玄武伯爵夫婦一個,沈浪夫婦一個,沈萬夫婦一個。

  沈浪的父母一直住在城堡之外的大宅子裡面,也有十幾個僕人。

  結果蘇佩佩硬要老兩口也給伯爵府所有的僕人發紅包。

  這意思非常清楚,在玄武伯爵府你們兩人也是主子。

  至於發紅包的錢?

  沈浪有的是私房錢。

  …………

  沈浪院子裡面的丫頭們也都打扮一新,每個人身上都穿著漂亮的絲綢棉襖。

  「下雪了,下雪了。」

  冰兒忽然歡呼。

  眾多丫頭抬頭一看,果然是下雪了。

  而且這雪下得很突然。

  不久前還是天晴的,也沒有下雪籽。

  忽然大雪就這麼洋洋灑灑下來了。

  雪花大如鵝毛,漫天而落,別提有多漂亮了。

  然後所有的丫頭都湧了出來,快樂地在院子裡面撒歡。

  上一場雪下得更大。

  但是伯爵府正處於巨大危機之中,所以眾人也無心賞雪。

  這一次下大雪,可以好好玩個痛快。

  一個上了年紀的姑姑一邊給沈浪的鞋子上繡貔貅,瞥了外面的大雪道。

  「這雪下不了多久的。」

  外面天寒地凍,沈浪的房間內卻溫暖如春。

  芳香怡人。

  木蘭是最美的木蘭。

  沈浪,是最浪的沈浪。

  儘管是白天,但是房間內卻點著紅燭。

  床單和被子都是大紅的,都是那天洞房用的。

  沈浪身上的傷已經痊癒了。

  所以,木蘭要正式履行諾言了。

  用優美的言語說,木蘭要補給沈浪一次洞房花燭。

  用直接的話說,木蘭要將沈浪生吞活剝吃下去。

  儘管已經偷看了很多次。

  但眼前這麼美的木蘭,真還是第一次見到。

  全身上下都是香噴噴的,甚至連呼出的一口氣,都要醉倒人。

  全身肌膚雪白如凝脂,卻又染著一層紅暈。

  雙眸如水,媚態橫生。

  艷絕人寰,勾人心魄。

  嘴唇沒有塗胭脂,卻紅艷艷得。

  她還喝了一點點酒,所以還帶著一點點冶蕩。

  狐狸精的嫵媚不稀罕。

  但是像木蘭這樣純潔無瑕的高冷女神一旦嫵媚起來,真是要勾人命了。

  她的小嘴,輕輕地吻著沈浪的額頭,鼻尖,嘴唇。

  沈浪顫抖道:「娘子,不要什麼前奏了,直接來。」

  「娘子,不要因為我是絕世美男而憐惜啊,盡情地蹂躪我吧,踐踏我吧,把我吃了吧!」

  木蘭嬌聲道:「好呀!」

  然後木蘭褪下裙衫,覆了上去。

  頓時,空氣中蕩漾著火焰和美酒。

  如火如荼。

  美不勝收!

  如同外面的大雪,洋洋灑灑,恣意飛揚。

  ……

  三分鐘後!

  一切結束!

  冰兒望著天空,懊喪道:「怎麼這麼快啊,這大雪怎麼剛剛開始下,就停了啊。」

  「是啊,天上的雲都開了。」

  「哎呀,太陽都出來了。」

  「這也太快了啊,哪有這樣的雪啊。」

  那個給沈浪鞋子修貔貅的姑姑道:「我就說了,這雪下不久的,也沒有雪籽,也沒有雲彩,下個一時半會就沒了。」

  ………

  房間內!

  沈浪羞於見人,惱怒得幾乎要殺人。

  三分鐘,才三分鐘啊!

  木蘭一邊笑,一邊親吻他安慰道:「好郎君,莫生氣,莫生氣,聽說男人第一次都這樣的。」

  沈浪哭喪道:「關鍵我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啊。」

  木蘭道:「那一次不算的,你根本就不省人事,什麼都不知道的。」

  沈浪道:「我身體肯定有問題,我身體肯定有問題。」

  木蘭道:「不是,不是的,夫君本來是很了得的,只是你才興奮了。你還記得上一次嗎?你傷痕纍纍,肯定是很久很久才會受傷啊。所以夫君很厲害的,仇妖兒這樣的女魔頭,你都能和她大戰幾個時辰,可見夫君本事呀。」

  唉!

  這個娘子當得真是不容易啊。

  還要拿夫君出軌的戰績來安慰他。

  沈浪一聽,覺得非常有道理。

  對啊!

  仇妖兒多厲害,那就是史前女暴龍啊。

  我都能和她大戰三千回合。

  更何況是我嬌滴滴的娘子呢?

  肯定是我太緊張,太興奮了。

  男人都是這樣的,每一個都是這樣。

  哈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

  嗚!

  我沈浪這幅樣子以後還怎麼出軌啊,豈不是丟死人了,豈不是被那些女人取笑到死。

  不過,他真是多慮了!

  他真是因為第一次太興奮了。

  ………………

  國都王宮之內。

  國君的憤怒就如同這莫名其妙的大雪,兇猛肅殺。

  整個大殿烏雲密佈,電閃雷鳴。

  沒有人敢稍稍大聲呼吸。

  沒有人敢有一點點動作。

  更沒有人敢放屁,如果有的話,就活生生憋回去。

  所有人的宮女太監都覺得脖子冰冷發癢,彷彿隨時脖子上的腦袋就會搬家。

  雪下了三分鐘。

  停了!

  國君忽然一笑道:「肚子有些餓了,去拿一碗糯米圓子吃吃。」

  「是!」

  那個大太監腳不黏地去了。

  片刻之後,就端來了一碗糯米圓子。

  大拇指大小的圓子,差不多有九顆。

  國君吃任何東西都容易膩,九顆最多了。

  如果多了,他又一定要吃完,結果膩了,心中就會惱怒。

  吃完之後,果然剛剛好,又有點意猶未盡。

  「玄武伯爵府的世子金木聰,在國子監如何啊?」國君道。

  大太監道:「那就是一個憨人。」

  國君道:「他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過家裡,如今孤身一人在國都唸書不容易。去送一碗糯米丸子給他,記住一定要熱的,還要加米酒,我知道他們那邊的糯米丸子要加米酒的。」

  大太監笑道:「陛下好記性,聽說不但加米酒,還要加桂花幹。」

  國君笑道:「那就加嘛,這孩子是個老實人,不要讓國子監的那些人欺負了他。」

  大太監道:「喏,仁慈無過於陛下。」

  國君的怒火,就如同這天上莫名其妙的大雪一樣。

  來得快,去得更快。

  真真是喜怒無常。

  ………………

  下午時分。

  天南行省總督祝戎出現在王宮之內。

  「臣有罪,臣有罪!」

  祝戎跪伏在地,一動不動。

  國君寧元憲道:「大都督何罪之有啊,這明明是一場大捷啊。仇天危此賊聚眾於東部海域之上,目無王法,天下萬民苦他已經多時。若非南毆國大戰,寡人早就派大軍誅了他。如今張翀和玄武伯聯手剿滅了此賊,大好事啊。」

  祝戎將整個身體都趴在地上,顫抖道:「是!」

  國君道:「玄武伯的奏折也來了,說願意裁剪兩千私軍,他對自己的功勞絲毫不提,只提張翀大功,此人是個君子啊。為我越國新添一地,開疆拓土之大功啊,從此之後我東部海疆安了。」

  祝戎痛苦地閉上眼睛,道:「是。」

  國君道:「聽說張翀的兒子在怒潮城之戰死了?」

  祝戎道:「是。」

  國君道:「可惜啊,一個少年英才,就這麼夭折了,給朕下一道旨意給張翀,好好安慰他。追封張晉為鷹揚將軍。」

  祝戎:「是。」

  國君又道:「張翀和玄武伯聯手剿滅大海盜仇天危,功勞不小,下旨冊封他的母親為三品誥命夫人。」

  祝戎道:「是!」

  國君道:「晉海伯唐侖,勾結海寇,侵吞國土,目無君上,不忠不孝。讓黑水台配合張翀去辦事。」

  「是!」

  …………

  怒江太守張翀和黑水台千戶帶著上千武士衝入了晉海伯爵府內!

  抄家!

  滅族!

  除了唐侖之外,其他兒子幾乎完全不知情。

  膽敢一點點違抗的,全部格殺勿論。

  國君下旨,

  剝奪唐氏家族所有爵位。

  奪回唐氏家族所有封地。

  裁撤所有私軍。

  唐氏家族不管男女老少,整整七百多人,全部裝上囚車,押解進國都。

  世子唐侖因為檢舉揭發有功,所以脫罪。

  但因為他未能阻止其父犯下滔天大罪,所以剝奪所有功名。

  至此!

  傳承了三百多年的晉海伯爵府,就此滅亡!

  越國貴族名錄上,再無唐氏家族!

  …………

  而太守張翀,接連得到了國君的三道旨意。

  第一道旨意,誇獎張翀剿滅海盜仇天危之功,聽聞其子張晉戰死,國君非常悲痛,追封張晉為鷹揚將軍,聽說張翀有眼疾,特賜藥。

  第二道旨意,冊封張翀之母為三品誥命夫人。

  第三道旨意,張翀在怒江郡政績斐然,新政推廣得極好,又莫大之功績。所以免去張翀怒江太守一職,遷為御史台右大夫。

  這三道旨意,一道比一道重。

  看上去,張翀彷彿成為了冉冉升起的政壇明星,真是讓無數人羨慕妒忌。

  一般來說,御史台只有一位大夫,正三品。

  但是有些時候出現了一個有功之臣需要獎賞,但是暫時還沒有特別好的位置,就會專門弄一個御史台右大夫,作為過渡之用。

  這可是從三品的官職。

  張翀從四品,一下子晉升到三品,成為越國的中樞高官。

  真正炙手可熱。

  一時間無數人登門拜訪,門庭若市。

  …………

  晉海伯爵府的書房內,只有張翀和唐侖二人。

  唐侖道:「張公,如今你風雲直上,而我唐侖卻遭遇滅頂之災,人世間的造化,真是變化莫測啊。」

  張翀一聲淒笑,沒有說話。

  唐侖道:「我可以自殺嗎?」

  張翀搖頭道:「不行。」

  唐侖淚流滿面道:「自殺都不能自殺嗎?」

  張翀道:「不行!」

  當然不行!

  雷霆雨露都是君恩,你唐侖若是自殺算是怎麼回事?

  豈不是顯得你很冤枉,豈不是顯得含恨而死?

  當然是要明正典刑,伏罪而誅。

  唐侖道:「張公,我的兒子唐允如今無依無靠,請你念在曾經並肩作戰的份上,對他照料一二。」

  張翀一陣苦笑,沒有說話。

  「唐公請上路。」張翀道。

  然後黑水台武士進來,給唐侖換上了囚衣,戴上枷鎖,押入囚車。

  一個時辰後!

  一千多名黑水台武士,一千名大理寺兵丁,押送著七百多倆囚車,浩浩蕩蕩離開晉海城,前往國都。

  不管男女老少,唐氏家族不管嫡庶,不管遠近,全部一網打盡。

  頓時,哭聲震天!

  路上無數百姓圍觀。

  「好!」

  「抓得好!」

  「唐氏家族罪惡滔天,早就該抓起來了。」

  「國君英明!」

  無數的糞便,爛菜葉子砸向囚車。

  晉海伯唐侖身上到處都是穢物,甚至還有女子的血帶子。

  但是他一動不動,任由民眾發洩。

  …………

  一座樓宇上。

  張春華望著這一幕,顫聲道:「父親,唐侖有這麼大民憤嗎?」

  張翀搖頭道:「他雖然談不上愛民如子,但是也不至於苛責晉海城百姓,金山島每年都有巨大收益,唐氏家族封地的賦稅也不高的。」

  張春華道:「那為何這些百姓如此恨他?」

  張翀道:「人心如水,何其深也。民心如煙,何其亂也。自古人心都是最靠不住的東西。」

  張春華道:「見到唐氏家族的滅亡,真是讓人噓吁!幸好國君的眼睛是雪亮的,知道您有大功,所以連下了三道旨意獎賞父親。」

  張翀一笑,沒有說話。

  張春華道:「人人都說艷州下都督一職,父親基本上是拿定了。只不過需要您在御史右大夫的位置上過渡一下,女兒在這裡恭祝父親大人高昇。」

  張翀目光憐愛地望著女兒,忽然道:「春華,妳最近書讀得如何?」

  張春華道:「還好啊,除了將風月無邊扔到茅廁裡面,其他書讀得不錯。」

  張翀道:「為父托了祝戎大都督的關係,想讓妳去天涯海閣做學士侍從,去那裡學習一年半載的,好嗎?」

  張春華臉色劇變道:「父親,為什麼啊?要發生什麼事情啊?」

  張翀道:「去吧,去吧!妳從小到大,小事從不聽話,大事從不違逆,這就是大事了!」

  張春華淚水湧出,道:「女兒不想離開父親身邊啊。」

  張翀道:「去吧,現在就去,馬上就動身!」

  …………

  黑水台的幾十名武士衝入了玄武伯爵府內。

  伯爵夫人蘇佩佩接待了這位黑水台千戶。

  「伯爵夫人,聽說晉海伯爵府的三子唐炎在您的府上?」黑水台千戶道:「唐氏家族犯了謀逆大案,竟然勾結海寇侵犯您家的金山島,國君震怒,所以要捉拿唐氏全族。」

  蘇佩佩道:「多謝國君天高地厚之恩,這唐炎之前確實來過我家。但是大人您知道,他和我們家是有大仇的,他和我女兒金木蘭也曾經有過一戰,所以我們直接將他驅逐出去了。」

  黑水台千戶皺眉道:「果真。」

  蘇佩佩道:「當然是真,我又何必為敵人掩飾呢?」

  一時間,這位黑水台千戶也無話可說。

  蘇佩佩道:「春節雖然已經過去二十幾天了,但只要沒出正月,就還算是過年,這些紅包請你們收下,就當時茶水錢,大過年的你們還在為國奔波,真是辛苦了。」

  說罷,一個僕人上前,端上了一盤金幣。

  黑水台千戶趕緊起身,連道:「不敢,不敢!」

  他們終究沒有收下這筆金子,直接退了出去。

  ………………

  玄武伯爵府的藏書庫內。

  沈浪在奮筆疾書,武癡唐炎在發呆,偶爾用手指作劍,猛地刺出,然後又自己回味這一劍刺得如何,該如何調整改變。

  終於,沈浪完全將劍王李千秋送來的上古秘籍解析出來了。

  整整二百多頁。

  這套劍法名字叫:天下有雪。

  沈浪光顧著解析,然後還原到紙面上,還來不及去深入理解。

  但是從名字上看,彷彿看不出特別牛逼。

  事實上任何一個秘籍,在解析出來,甚至在修煉完成之前,都不知道是不是牛逼。

  就比如天外流星劍法。

  是第一代劍王練成之後,獨步天下。

  這套劍法才變得天下聞名,牛叉沖天的。

  畢竟這些都是上古秘籍,而且是沒有練過的秘籍。

  牛不牛逼,很難講的。

  這有些像是賭石,切開之後,有可能是價值連城的冰種,也有可能是不太之前的糯種。

  只不過劍王李千秋很厲害,他稍稍感悟一點點,就能看出這秘籍究竟厲不厲害。

  這套秘籍能夠被李千秋看中,想必是比較厲害的吧。

  「喏,全部解析出來了,拿走吧!」

  唐炎接過之後,直接走了。

  沒有告別,也沒有感謝。

  他救下伯爵夫人蘇佩佩的時候,也不需要別人的感謝。

  甚至到現在,他都還不知道晉海伯爵府出事了。

  「慢著!」沈浪道:「我送你一套衣服吧。」

  唐炎一愕,點頭道:「好!」

  片刻後,唐炎穿上了沈浪送的衣衫。

  這衣服好奇怪啊,怎麼連臉都罩上了啊。

  唐炎走了!

  蘇佩佩道:「黑水台的高手肯定會發現他的蹤跡,會派人去抓他嗎?」

  沈浪搖搖頭道:「不會的,在唐炎身上大家都會難得糊塗的。黑水台的那些武士若是去抓他,被他當成劫道的豈不冤枉?」

  蘇佩佩道:「你沒有跟他說讓他去天涯海閣嗎?」

  沈浪道:「他不會去的,除了李千秋的話,他誰的話都不會聽,他肯定是要會劍島的。但是我留了一封信給劍王前輩,讓他送唐炎去天涯海閣避禍。」

  見到唐炎消失的背影,伯爵夫人蘇佩佩道:「不知道為何,見到唐炎的背影,我忽然好想金木聰啊。」

  沈浪一愕道:「我也是。」

  伯爵夫人道:「這一個多月,我差點都將他忘了。」

  呃!

  伯爵夫人道:「浪兒,國君這是什麼意思啊?真是讓人看不懂啊。」

  沈浪也歎息。

  這位國君真的是喜怒無常,太會作妖了。

  伯爵夫人道:「他什麼時候才下旨給我們家啊,什麼時候才把怒潮城冊封給我們家啊?這樣才算是大功告成,塵埃落定啊!」

  沈浪道:「快了吧!」

  但是這個國君,真是讓人有些難以揣測!

  ………………

  張家老宅!

  張翀卸任太守之職,馬上就要進國都擔任御史台右大夫了。

  整個怒江郡有頭有臉的官員,幾乎全部到場相送。

  所有官員,無不灑淚表示不捨。

  無數馬屁飛舞。

  張翀完全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架勢。

  太紅了。

  太火了!

  擺在他面前,彷彿是一條金光大道啊。

  有許多官員甚至已經提前改了稱呼。

  有些節操的話,還稱之為張大夫。

  而沒有節操的人,直接稱之為張都督。

  因為在他們看來,所謂的御史台右大夫完全是過渡的,艷州下都督之職十拿九穩了。

  張翀也笑呵呵地收下了所有人的奉承。

  在任太守的時候,他很少有笑臉的,從來不接受宴請,是個冷面酷吏。

  而如今,顯得難得親熱,噓寒問暖。

  於是,眾多官員更是激動,甚至連張系一詞都出來了。

  那意思是,從今以後大家就是一個政治集團了。

  我們都是張系的官員,唯張大人馬首是瞻了啊。

  張翀笑著,也沒有反駁!

  半夜後,宴會散場。

  所有人離去!

  張翀來到後院,來到愛子張晉的牌位面前。

  整個背佝僂了下來。

  所有的笑容消失了。

  足足好一會兒,張翀發出了野獸一般的嘶吼。

  「為何要這樣對我?」

  「我張翀忠心耿耿,為何要這樣對我?」

  ……

  次日,張翀趕赴國都上任!

  還沒有到達。

  御史台有人上奏。

  張翀貪墨,數額巨大。

  國君下令徹查。

  果然,發現張翀在怒江太守任上貪墨金幣達到數萬。

  國君震怒!

  張翀還沒有上任御史台,就直接被大理寺拿下!

  押解進京!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0 22:14
第197章:浪爺大殺四方!晉升怒潮城主

  張翀下獄,天下震驚!

  經過短暫的驚愕之後,無數彈劾的奏章雪花一般朝著王宮飛去。

  一時間,張翀從一個國之幹臣變成了大奸大惡之徒。

  堆在他頭上的罪名越來越多,簡直是罄竹難書。

  而最最惶恐的便是怒江郡的這些官員,尤其是參加張翀告別宴會的這些人。

  簡直是惶惶不可終日。

  那些曾經口口聲聲張系,甚至稱張翀為主公的人完全就是魂不守舍,恨不得立刻抹脖子自殺,也免得遭受這無邊無盡的恐懼。

  每天都有流言傳來。

  說張翀要被殺頭了。

  也有說張翀在監獄裡面自殺了。

  甚至有人說張翀提供了一份長長的名單,把他貪腐集團的官員全部列出來。

  不久之後,黑水台就要來抓人了。

  頓時,這些官員真的要嚇尿了。

  有一個專門為張翀服務的書吏,承受不了這般巨大的壓力,直接上吊了。

  因為主公是他第一個開始叫的。

  這個書吏的死彷彿一個催化劑一般,讓怒江郡的官員紛紛檢舉揭發張翀罪行。

  有資格上奏章的就上奏章,沒有資格上奏章的,就把檢舉公文遞到御史台。

  這下子,總算讓人看到什麼才是牆倒眾人推,人倒眾人踩。

  玄武城主柳無岩同樣寫了一份檢舉張翀的奏章,但是猶豫了很久,都沒有交上去。

  不是因為他特別聰明,也不是他對張翀尤其忠誠。

  而是因為他對金氏家族和張翀鬥爭參與得比較深,看得也稍稍清楚一些。

  國內彈劾張翀的奏章越來越多,最後簡直是不殺不足以平民憤的地步。

  然而,這些奏章始終泥沉大海。

  一直到有一天,有一個官員的彈劾奏章打破了這種局面。

  怒江太守府的一位主簿,寫了一份血書。

  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寫的這份彈劾奏章。

  真是感人肺腑,不但揭露了張翀遞到醜惡罪行,更是檢討自己為何不早日揭發,反而為了虛以委蛇,竟然成為了張翀魚肉百姓之幫兇。

  不僅如此,他還主動將二百三十五枚金幣的贓款一同上交。

  奏章的最後甚至懇請國君將張翀明正典刑,以正天下之風,還怒江郡數十萬百姓一個公道。

  當然,這幾十萬的怒江郡百姓表示非常懵逼。

  怎麼?這還關我們的事嗎?

  這份奏章一出,許多官員紛紛驚歎。

  果然什麼時候都有特別優秀的人啊,你太會演了啊。

  然後,所有人都靜靜等待結果,看這個優秀的主簿能否投機成功。

  結果,他成功了。

  國君有了反應。

  你這個主簿不錯,不但揭發張翀,竟然還揭發了自己,還主動上繳貪墨贓款。

  既然你都交代了,那豈能辜負你的美意?

  幾天之後,黑水台的騎士進入怒江郡,把這個優秀的主簿抓走了。

  進入大理寺的監獄之後不到三天,這位優秀主簿就自殺了。

  割脈自殺的。

  這下子流的血,足夠寫幾百萬字血書了。

  於是,天下所有官員風聲鶴唳。

  所有彈劾張翀的奏章,全部停了。

  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就好像這個人不存在過。

  …………

  那個優秀的主簿臨死之前想必很絕望。

  但是,浪爺也很絕望啊。

  他都有些不想活了,覺得人生毫無意義。

  第一次三分鐘還說得過去。

  但是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都是這樣的!

  木蘭為他找遍了各種理由。

  比如天氣太冷了,太熱了。

  床上太軟了,外面太吵了,外面太靜了。

  甚至這個院子風水不好。

  也嘗試了所有的法子,吃了不知道多少補藥,也練了許多遍各種各樣的功法。

  都不行!

  最後,沈浪索性不敢碰木蘭了。

  整個人看不到半點笑臉。

  按說這種事情肯定瞬間傳遍真個院子,整個伯爵府,甚至整個玄武城。

  然而事實上並沒有。

  院子裡所有的丫頭都知道,但院子外面沒有人知道。

  沒有一個人說出去。

  木蘭很心疼,不斷安慰沈浪,那種事情一點都無所謂的,她壓根就不喜歡。

  她喜歡的是沈浪這個人,而不是那方面。

  再說,能夠生孩子就好啊,要那麼強做什麼啊。

  當然,這完全勸慰不了沈浪。

  他幾乎都要抑鬱了,感覺到整個人生都是灰暗的。

  唉!我為什麼要穿越過來了啊。

  男人若是在那方面不行,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啊。

  木蘭真是心疼得不行。

  有一天,岳母蘇佩佩把木蘭叫了去,說了幾句悄悄話。

  當天晚上,小冰光溜溜鑽進了沈浪的被窩。

  頓時……

  浪爺大發神威,殺得小冰丟盔卸甲,一敗塗地。

  真是多虧了最近的進補,加上瘋狂地鍛煉身子,浪爺的戰鬥力超強。

  當晚沈浪就衝到木蘭面前,興奮道:「娘子,妳看看,妳看看,這根本就不是我的問題,而是妳的問題啊,妳看在小冰身上我就牛得很啊。」

  木蘭心中酸澀吃醋,卻強顏歡笑道:「對,完全是我的問題,夫君厲害著呢。」

  於是,沈浪的寡人之疾不治而愈。

  從此以後,過上了沒羞沒臊的幸福生活。

  和諧,美滿。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瘦了下來。

  害得木蘭為了克制他的胡鬧,經常出去忙軍務,而且還把小冰派出去各種做事,就是不讓沈浪這樣放縱。

  …………

  時光如水,歲月如梭。

  國君關於怒潮城的旨意依舊沒有下來,就彷彿徹底淡忘了這件事一般。

  有一天玄武伯金卓從怒潮城回來,單獨見了沈浪,和他說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浪兒,要不然我們給你和木蘭補辦一個婚禮吧。」

  沈浪正在敲打後腰,聽到這話道:「補辦婚禮,再來一次洞房花燭?不要,不要!」

  岳父大人一聽,頓時覺得不堪入耳。

  畢竟他是過來人,算是聽懂了沈浪的話。

  金卓伯爵道:「是這樣的,贅婿這名聲畢竟不好聽,所以我想要改一下,讓木蘭嫁入你沈家,宴請賓朋,在你家拜堂成親。」

  玄武伯這當然是好意。

  就算沈浪不介意,他也擔心沈萬會介意。

  「別,別啊。」沈浪道:「岳父大人,這個贅婿我做得很爽,千萬別讓我轉正。」

  呃!

  玄武伯爵無語。

  這,這是什麼毛病啊?

  在中國古代的某些朝代,入贅是有罪的,甚至直接發配充軍。

  在大炎王朝雖然沒有這規矩,甚至贅婿也能考科舉。

  但是還沒有等到中進士女方家族就會非常識趣,解除這種不平等的婚姻關係,把女兒正式嫁入男方家中。

  畢竟贅婿還是被人瞧不起的,若是真中了進士,朝廷也顏面無光。

  沈浪道:「一,我不想做官,這個贅婿的身份就是我的保護殼。二,任何敵人一聽到我贅婿的身份,難免就有幾分看低,他們越輕視我越好啊。」

  這也叫理由?

  玄武伯爵再三勸說,沈浪都不願意脫離這贅婿身份。

  他無奈之下,只得親自去沈浪家中,向他的父母請罪。

  然後,再一次趕回怒潮城。

  因為現在的怒潮城,才是金氏家族的命脈核心。

  金卓伯爵接管這座城市之後,可謂是日理萬機。

  沈浪甚至有些懷疑,岳父大人這次回來,主要不是為了談脫離贅婿的事情,而是來解決一下個人生活問題的。

  非常值得懷疑。

  因為第二天早上,他起來得比較晚。

  當然,岳母大人起來得更晚,但是她每天都這樣的。

  ………………

  日子依舊一天天過去。

  金氏家族開始大規模地遷移百姓,把封地上的子民遷移到雷洲島上去。

  因為玄武伯爵府的稅賦太低了,金卓伯爵又愛民如子,所以每年都有很多逃民進入金氏家族的封地。

  這一千多平方公里的封地整整有十萬子民,可謂是人滿為患。

  也幸虧是種植桑樹,養蠶賺錢,如果單純種糧食的話,靠封地上的這些田是養不活十萬人。

  所以,先後遷移了兩萬人前往雷洲島。

  那個島嶼可是有足足五千平方公里,可耕種的田地面積足足是原來封地的兩倍以上。

  原來仇天危統治雷洲島的時候,這大片的土地幾乎都是荒廢的。

  海盜可不會種田,也不喜歡種田。

  但兩萬人前往雷洲島開墾種地可謂是杯水車薪啊。

  這個時候,天道會的作用顯現出來的,它們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斷運來了戰爭難民,成為了金氏家族的新子民。

  這種移民可是要錢的,而且需要的錢是天文數字。

  畢竟你讓這些子民舉家遷移雷洲島,總不能空口白牙吧。

  所以要給安家費,還要建房子,前後幾萬人的移民,付出的金幣達到大幾十萬之巨。

  這筆錢是天道會借的,而且同樣是沒有利息,沒有歸還期限。

  黃同本來是個胖子,這段時間到處奔波,活生生變成了一個瘦子。

  沈浪本來以為他瘦下來會帥一些的。

  但沒有想到,竟然更醜了。

  唉!

  黃同的幻想被打破了。

  他本一直以為長得不帥是因為太胖,結果不是。

  總之,整個雷洲島和怒潮城的建設,如火如荼。

  想要見到成效,大概需要兩三年左右。

  玄武伯爵府得到怒潮城後,不但沒有發大財,反而欠下了近兩百萬金幣的巨債。

  有人說你打下仇天危的城主府,難道沒有錢嗎?

  海盜不是最有錢的嗎?

  他難道沒有藏金庫嗎?

  確實有!

  拿下怒潮城之後,沈浪第一時間就去打開金庫了。

  結果裡面就……三十萬金幣。

  沈浪知道,開戰之前仇天危灑出了大筆的金幣作為開拔費。

  但是,堂堂海盜王也不至於只有這麼一點錢啊。

  沈浪覺得仇天危肯定還有其他藏寶庫。

  結果安再天告訴他沒有!

  仇天危真就這麼多錢。

  因為,他要養一萬多嫡系海盜,而且這個城堡簡直就是一個無底洞,這些年弄到手的錢全部投入到這座城堡了。

  沈浪疑惑,怒潮城到處都是貿易,到處都是錢,收稅就發大財了啊。

  結果查清底細後才發現。

  怒潮城所有的生意,仇天危是可以分成,但是沒有控制權。

  所有控制權,在隱元會手裡。

  望崖島是徹底荒廢了。

  因為整個大礦坑裡面都是海水,還有無數的屍體。

  經過半個多月的清理,所有的屍體都打撈上來,然後徹底挖了一個大坑掩埋了。

  但是大礦坑裡面的海水是排不出去了,就只能等著蒸發乾涸掉,這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不過幸好已經得到金山島了。

  那裡鐵礦的品位要高得多,玄武伯爵府的所有冶煉工坊全部轉移到那裡去了。

  ………………

  徐芊芊回家了,開始了艱難的重新創業之旅。

  她現在可謂是什麼都沒有。

  沒有錢,沒有作坊,甚至所有的店舖都被強行賣掉還債了。

  連徐家的宅邸,都燒掉了大半,所有的奴僕跑得乾乾淨淨。

  於是,她再一次來到玄武伯爵府。

  但是見的不是沈浪,而是金木蘭。

  目的很簡單,借錢!

  講真的,現在玄武伯爵府比她還窮。

  她算是一點錢都沒有了。

  但玄武伯爵府負債近兩百萬金幣了啊。

  當然,天道會的鏡子已經開始賣了。

  只不過還處於造勢階段,每一面鏡子都是超級奢侈品,都用來拍賣的。

  為了逼格,價格簡直往天上喊。

  但不管賺多少錢,金氏家族就只有賣玻璃的錢。

  這筆錢其實很多,但是花錢的地方更多啊,不管是練兵,維持航線,還是移民都是無底洞。

  但是金木蘭還是把錢借給徐芊芊了。

  五萬金幣!

  ………………

  國君的旨意依舊沒有下來,張翀依舊在大理寺牢房裡面。

  怒潮城就好像被國君遺忘了一般。

  但是他的冊封旨意不下來,金氏家族就不能名正言順統治怒潮城。

  就差最後這一哆嗦了。

  哪怕玄武伯這樣報仇的人,都有些忍不住了,再一次回家問沈浪。

  吳國的使者已經來了十幾波了。

  喊出的價碼,一次比一次高。

  「他們最新的價碼是出兵幫我們滅掉仇嚎,替我們拿下整個雷洲群島。」玄武伯道:「條件是我們率領雷洲群島叛出越國,吳國國君答應冊封我為玄武侯。」

  玄武伯說出這話當然沒有要叛出越國的意思。

  只是問沈浪,是不是要放出這個風聲。

  是不是要透露出去,金氏家族正在和吳國談判,讓寧元憲緊張一下。

  「不,不要。」沈浪道:「這差不多是最後的招術,不到迫不得已,是萬萬不能使出的。」

  一旦玄武伯爵府主動透露出這風聲,那就是有叛國的嫌疑。

  金卓道:「國君這是什麼意思啊?這都拖了快兩個月了啊。」

  沈浪道:「一,他在等南毆國戰局。二,他在等我們的反應。」

  …………

  兩日之後!

  沉寂已久的國都,傳來無比震驚的消息。

  經過兩個月的審理,原晉海伯爵府叛國罪名確鑿。

  唐氏家族一家七百多口,其中三百五十八人斬首示眾,三百八十五人發配為奴。

  原晉海伯唐侖,腰斬!

  國都刑場,血流成河,人頭滾滾。

  觀刑的百姓,一開始還看得興致勃勃,到後面直接嘔吐,晚上噩夢發作。

  國君的屠刀,殺得所有人聞風散膽。

  之後!

  終於有了一道旨意來到玄武伯爵府。

  但卻不是冊封玄武侯的旨意,也不是把怒潮城封給金氏家族的旨意。

  「雷洲群島劃分入怒江郡,建制怒潮城和天風城,冊封金士英為怒潮城主,欽此!」

  之前國君給玄武伯爵府所有的旨意中,都不含欽此二字。

  這次冊封金士英的旨意,反而帶上了欽此。

  另外還有一道旨意前往天風島,冊封仇嚎為天風城主。

  這一道旨意,直接讓玄武伯金卓懵了。

  然後大怒!

  國君你這是何意?

  金士英明明是我的家臣,你竟然越俎代庖,冊封他為怒潮城主?

  這不是離間之計嗎?

  接到這份旨意後,金士英趕緊返回玄武伯爵府,對天立誓,堅決不接旨,堅決不擔任這個怒潮城主,他可以自殺明志。

  玄武伯當然不會讓金士英自殺。

  擺在他面前的有兩條路。

  遵旨或者抗旨!

  最終玄武伯選擇了接旨。

  因為沈浪點頭了。

  於是,怒潮城和天風城正式成為了越國的領土,成為了怒江郡管轄之下的兩個城。

  金士英從伯爵府私軍千戶,直接晉升為怒潮城主。

  當天晚上,金士英跪在沈浪的面前。

  「我金士英是個孤兒,從小在金氏家族長大,完全將玄武伯當成了父親。」

  「我是對木蘭非常愛慕,甚至因為這個而到現在都沒有成婚。」

  「我是對姑爺娶到木蘭小姐也不甘不忿,甚至心中埋怨。」

  「但是我對金氏家族的忠誠,天地可表!」

  「從今以後,我對姑爺馬首是瞻。玄武伯是我的主君,您和金木聰世子便是我的少主。」

  「金士英拜見少主。」

  「日後不論少主有任何命令,金士英當赴湯蹈火,哪怕是死,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若違背此諾言,當如此劍。」

  金士英猛地將手中的劍折斷,頓時手掌鮮血如注。

  ………………

  玄武伯爵府接旨,讓金士英成為了怒潮城主之後,便靜靜等待國君的反應。

  現在應該將怒潮城冊封給我金氏家族了吧。

  現在應該晉升金卓伯爵了吧。

  這最後的一哆嗦,應該要完成了吧!

  當然,沈浪這最後一哆嗦是完成了。

  木蘭喘息,甜甜誇獎道:「夫君好厲害,人家都快被你折騰得散架了。」

  沈浪明明知道娘子在拍馬屁,但還是生受了。

  他真的是拚命了啊。

  木蘭真是一匹超級胭脂馬,很難駕馭的。

  論體力木蘭秒殺十個沈浪都有餘。

  但好就好在她太愛沈浪,所以每一次都愛意澎湃,所以勉強能夠戰個旗鼓相當。

  沈浪迷戀地聞著娘子頭髮的芳香,柔聲道:「真捨不得離開我寶貝。」

  木蘭一愕,然後爬起身子道:「你要離開我?不可能,不可以。」

  沈浪道:「若我所料不差,近日我就要進國都了。」

  …………

  次日!

  國君旨意再一次來到玄武伯爵府。

  「宣沈浪進國都,覲見國君,立刻成行,不得拖延!」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0 22:16
第198章:伯爵府喜事!沈浪進宮!

  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

  這句法則在西方的封建國度非常流行,但是在東方世界彷彿就不吃香了。

  我大炎王朝自有國情在。

  但就算如此,國君越俎代庖冊封金士英為怒潮城主已經踐踏了玄武伯爵府的底線了。

  雖然因為新政的原因,許多祖宗的規矩都被破壞了,但是你這規矩也壞得太狠了。

  結果在沈浪的勸說下,玄武伯忍了。

  現在竟然又來一道旨意。

  召沈浪進國都?

  玄武伯頓時不能忍了,當場臉色就變了。

  那個大宦官道:「沈公子接旨吧,國君召見你這是天大的好事啊,準備一下立刻出發吧。」

  旁邊玄武伯道:「這位公公,難道你也要在玄武城等著,準備和我女婿一起進國都嗎?」

  上一次對金木聰,就是這樣做的,那個大宦官彷彿是押送著金木聰進國都一般。

  那個大宦官道:「玄武伯說笑了,反正旨意咱已經送到了,至於去不去,玄武伯自己決定吧。」

  然後,這個大宦官就走了。

  …………

  「不去!」

  「不去!」

  玄武伯夫婦異口同聲道。

  「不去。」

  新晉的怒潮城主金士英道。

  本來他一直都在怒潮城掌握軍務,結果國君冊封他為怒潮城主,於是他就再也不去怒潮城了,而是專注於玄武伯爵府的防務。

  他已經決定了,除非玄武伯金卓在怒潮城,否則他絕不單獨待在怒潮城,也絕對不掌兵權。

  金士英道:「我們這位國君行事真是沒有半分先王的仁慈,刻薄寡恩到極致,姑爺不去國都,他又能如何?就這麼拖著好了。」

  之前金士英寡言少語的。

  但是現在能夠表態的地方,他一定要表態,而且立場非常鮮明而又堅決。

  林老夫子道:「反正吳國的使者一波接著一波來,著急的應該是國君,他就不怕再來一次艷州劇變嗎?」

  蘇佩佩道:「國都如同龍潭虎穴,浪兒去了只怕要吃虧,不去!」

  此時沈浪反而笑道:「不,我要去的。」

  這話一出,眾人大驚。

  國君此人行事,簡直將一個君主的變化莫測演繹到極致。

  先是連下三道旨意,獎賞張翀所謂剿滅海盜王仇天危之功。

  就在所有人覺得張翀要冉冉升起的時候,一個貪腐之案將張翀打入大獄。

  於是無數人紛紛落井下石,彈劾奏章雪花一般飛進宮中,簡直要將張翀千刀萬剮。

  結果全部按中不發,那個跳得最狠的主簿更是直接死在監獄裡面。

  你們誰想要殺張翀,那寡人就先殺了你們。

  如今對玄武伯爵府也是如此。

  越俎代庖,冊封金士英為怒潮城,挑釁玄武伯底線。

  又召沈浪進國都,一副要擇人而噬的樣子。

  總之,他就是不讓你猜出來他究竟要做什麼,就是要讓人覺得天威莫測。

  沈浪道:「國君就如同一頭老虎,而我們原來是一頭鹿,他可以輕而易舉拍死。但是我們進入了海裡,從一頭鹿變成了一條海蛇,老虎暫時下不了海,殺不得我們了,那它會做什麼?」

  玄武伯道:「對著海面咆哮,並且將岸上的另外一頭鹿撕碎,威風凜凜,殺氣沖天。」

  沈浪道:「對!唐氏家族某種程度上是為國君背了鍋,國君心中一點都不恨他,但是為了震懾我們和其他老牌貴族,他直接腰斬唐侖,將整個唐氏家族殺了一半,這是殺雞儆猴。」

  「他此時最痛恨的人不是我們,反而是張翀。之前他如此器重張翀,將他當作新政之刀,甚至怒江郡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就已經為他謀劃好了下一個位置,艷州下都督。」

  「國君對張翀的器重和栽培確實很用心,就讓他做兩次酷吏,一次在東江城,一次在怒江郡。之後就要艷州培養他大局觀,讓他在外交和軍政有所建樹,確實想要將他當成肱骨之臣,結果張翀在怒江郡敗了。」

  「在我們眼中,張翀已經極度厲害,奪走了另外一半的雷洲群島。力挽狂瀾,阻止局勢朝著最崩壞的方向發展,其實談不上失敗。」

  「但是在君主的眼中,敗了就是敗了,他不看過程,只看結果。」

  「張翀一敗,新政受到大挫,國君顏面大失,從他心裡真是恨不得立刻將張翀殺了。」

  「但他還是冷靜下來了,用了一個不痛不癢的貪腐罪名把張翀關在大理寺監獄裡面,也不審,也不判,也不放,就是雪藏起來。」

  「如今新政要暫停了,我玄武伯爵府要隔海為王了。對於國君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君威和顏面。」

  「所以他要殺得血流成河,讓人聞風喪膽。」

  「它如同一隻老虎要回窩的時候,反而故意咆哮山林,要讓群獸跪伏在地上不敢聲張。」

  「如果他真的要打要殺,反而會態度溫和,噓寒問暖。若是它打算收回爪子,反而會殺氣凜然,震懾四方。」

  「所以只要我一進京,接下來冊封岳父的旨意大概就會下來了。」

  沈浪這一分析,玄武伯等人頓時歎為觀止。

  原本對國君最近的一些舉動,實在是霧裡看花,不知道這位至尊想要做什麼。

  而且也充滿了忐忑和膽寒。

  甚至玄武伯差點準備透露出和吳國談判的風聲,差點就要將這個壓軸的招數使出來了。

  然而,這一切都只是國君的虛張聲勢,對金氏家族的瘋狂試探。

  如今聽到沈浪的分析,眼前的局勢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

  「而且就算國君不召我進國都,我自己也要去的。」沈浪咬牙切齒道:「蘇劍亭竟然衝入我們家中,不但殺死了一百多人,而且還傷了岳母大人和木蘭。這個仇若是不報,我還有什麼面目耀武揚威啊?不將蘇氏家族斬盡殺絕,我也不配做木蘭的夫君,不配做岳母的女婿了。」

  這話聽得蘇佩佩心花怒放。

  「殺,殺光他們。」岳母一直是愛憎分明的,和玄武伯性格相反。

  玄武伯道:「浪兒,如果國君想要試探,為何不召我覲見呢?那樣才更加名正言順啊。」

  沈浪道:「您是怎麼樣的人,國君一清二楚。而我是怎樣的人,國君還不知道啊。他要確定,我們家究竟會不會反。」

  這話說得再對沒有了。

  玄武伯這人,不但國君看得清清楚楚,其他所有人都瞭解。

  就連唐侖被玄武伯俘虜之後,也半點不擔心自己的安危。玄武伯答應放唐侖走,對方也立刻相信了。

  連敵人都絕對信任你,岳父大人這樣的人品,沈浪也真不知道是該驕傲,還是該無奈。

  換成沈浪?

  切!

  你說的一個標點符號我都不能信。

  這兩人的人品,一個是正無限,一個是負無限。真不知道這對翁婿怎麼會相處得下去。

  沈浪道:「所以,我們金氏家族造不造反,關鍵在於我,而不在岳父。國君召見我,就是想要看我有沒有反意。而且也希望我這個禍害離岳父大人遠一點,免得讓金氏家族再擴張下去。」

  蘇佩佩道:「那國君大概要失望了,造反這麼累人的事情,我不喜歡,浪兒也不喜歡。」

  沈浪道:「可不是嘛,我活在這個世界上就兩個目的。第一,享受榮華富貴。第二,天下無仇。」

  這話聽起來真是大氣極了。

  天下無仇人。

  這有兩種說法,一種是心胸特別寬廣,從不結仇。

  另一種說法就是,得罪我的人全部弄死,那就沒有仇人了。

  浪爺顯然是後一種。

  …………

  院子內!

  儘管是白天,但沈浪又和木蘭拚命了,然後交頸而臥。

  「娘子,妳放心,我這次去國都絕對不會出軌的。」

  「我的人品妳是絕對可以信任的,張春華妳也見過,多美多狐狸精啊。她那樣勾引我,我都沒有出軌。」

  「徐芊芊妳也見過了,這個女人可不要臉了,在船上千方百計勾搭我,我從來沒有給過她好臉色,結果這次她來借錢都是找妳,而沒有找我,因為她無顏見我啊。」

  徐芊芊是沒有聽到這些話,否則大概會將沈浪噴死。

  你這個人渣,我是不想見你,不是不敢見你。

  你這個惡棍,我就算陪你睡了,你也不會給我任何好處,只能白睡。

  你這人渣毫無人品,我徐芊芊在你身上吃的虧,比這輩子吃的鹽還要多了。

  沈浪一邊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會潔身自好。

  一邊撫摸著娘子的脖頸,稍稍蠢蠢欲動了一下,然後又停歇下來了。

  唉!

  力氣已經徹底用盡了。

  腎也幾乎被掏空了。

  所以浪爺說的是真心話啊。

  賢者時間的沈浪,就是一個佛爺啊,無慾無求。

  但是木蘭壓根就不聽這些,甚至她現在也來不及去想沈浪出軌的事情。

  一想到沈浪要離開自己身邊,她就難受得要命。

  少年情熱。

  這段時間兩個人如同連體嬰一般,別說吃飯睡覺在一起,就連小解都恨不得在一起。

  又哪裡捨得分開一天。

  一想到夫君不在身邊,聽不到他的賤話,聞不到他的氣味,木蘭就覺得整個人要陷入焦躁不安。

  好幾次她都想自己開口,我也跟著你去國都。

  但是想想這是不可能的,她有重任在身。

  父親和金士英常年都在怒潮城,而玄武伯爵府的防務就落在她的身上了。

  這個時候木蘭第一次想要把金木聰打死。

  你這個廢物點心,要是你厲害一些,我就可以和夫君雙宿雙飛了。

  沈浪柔聲道:「寶貝,有沒有一種內功秘籍超級厲害,妳練個一年半載之後,就成為宗師?」

  木蘭一點都不想聽這些,只想和沈浪融在一起。

  「沒有。」

  沈浪道:「《九陰真經》、《九陽神功》、《吸星大法》、《北冥神功》,這些都沒有嗎?」

  「沒有!」

  沈浪道:「怎麼會沒有呢?那這個世界武功練起來還有什麼意思啊,每一種武功都要練個十幾年才能成為宗師,誰有那功夫啊,現在這個世界節奏那麼快,要的就是一刀999級啊,慢吞吞的武功練起來真沒意思,經驗值漲得慢沒人玩的。」

  木蘭無語,夫君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也只有她能夠聽懂了。

  他還記得上次沈浪練武的要求,每天練半個時辰,不要太幸苦,一年之內就成為頂尖高手。

  對於這樣的武道白癡,是沒法交流的。

  「那有沒有一種內功,能夠練起來一年頂十年的呢?」沈浪問道。

  「沒有。」

  沈浪道:「一年頂五年呢?」

  木蘭在沈浪胸前咬了一口,嬌膩道:「沒有!討厭,你別老說武功武功了,人家就是想要抱著你,你不要呱噪。」

  沈浪安靜了一會兒,道:「那有沒有一年頂三年的呢?」

  木蘭幽幽抬起頭道:「夫君,你這是嫌棄我武功低嗎?你見過仇妖兒那麼厲害,所以你嫌棄我了對不對?」

  沈浪頭皮發麻,趕緊搖頭道:「沒有,沒有,怎麼可能啊!我這樣的弱渣怎麼可能嫌棄娘子武功不行呢。」

  事實上浪爺真是有些等不及了。

  他還想要將娘子培養成為天下第一高手呢。

  現在看起來難度彷彿不小啊

  有些人不需要培養,可能就會天下第一。

  比如大傻,比如仇妖兒。

  可是,我多麼想著以後有一天,帶著木蘭去把仇妖兒一掌拍倒在地上啊。

  看妳牛什麼牛?

  沈浪幽幽道:「娘子,妳啥時候才能天下第一啊。我做夢都想著一個場景,有朝一日我帶著妳直接來到仇妖兒的面前,指著說幹她。然後妳衝上去,一巴掌將她拍死在地上。」

  木蘭猛地坐了起來。

  這個理想,我也有啊!

  我金木蘭做夢都想把仇妖兒這個女魔頭一掌拍死啊。

  妳竟然奪走我夫君的第一次。

  甚至我懷疑一開始夫君表現不佳,跟妳有絕對的關係。

  妳蹂躪了我夫君,讓他心理有陰影了,所以前幾次他才會不行的。

  接著,木蘭也開始認真起來,道:「我老師說過有一個上古秘籍內功,非常厲害,修煉起來可以事半功倍。」

  沈浪道:「妳就告訴我,這個內功練一年等於正常練幾年吧。」

  木蘭很無奈,武道是很深奧神聖的,夫君你一定要用這麼小白的口氣嗎?

  「大概一年頂兩年吧。」

  沈浪道:「這麼廢?」

  木蘭無語。

  這還廢,這明明已經是很逆天的內功秘籍了好不好?

  而且這還是傳說級的秘籍,老師鍾楚客和李千秋都沒有見過。

  沈浪道:「娘子,這個內功秘籍叫什麼?我把它弄過來給妳,在天涯海閣嗎?」

  木蘭幽幽道:「你打算用美男計從張玉音哪裡騙來嗎?」

  「怎……怎麼可能?」沈浪道:「就算用美男計,我也保證不真正失身。」

  木蘭道:「它不在天涯海閣。」

  沈浪道:「那它叫什麼名字?」

  「《地獄嫁功》。」木蘭道:「但是它在哪裡,老師也不知道。」

  沈浪道:「行,那我記住了,我一定將它弄到手,送給妳做二十二歲的禮物。」

  「討厭,閉嘴。」木蘭嬌聲道:「不許說我的歲數,我永遠和你一樣大。」

  木蘭大了沈浪兩歲半,始終耿耿於懷。

  但是浪爺最愛比自己大的女人啊。

  像小冰那樣的小丫頭,表面上看著好像浪得不得了,實際上完全不中用的。

  木蘭這樣的女人啊。

  彷彿一個隱藏在水下的寶藏,怎麼挖都挖不完。

  怎麼都不膩。

  冰兒那丫頭?手下敗將,不堪一戰。

  哪裡像木蘭啊,每一次沈浪都苦苦支撐到最後,才能勉強旗鼓相當。

  這還是木蘭手下留情。

  否則……

  ………………

  晚上!

  沈浪陪父母吃飯。

  聽到沈浪要去國都,父母非常擔心,欲言又止。

  但終究什麼都沒有說。

  弟弟沈建臉上,有一個巴掌印。

  「誰打的?」沈浪問道。

  沈建不敢說話,抬頭看了自己母親一眼,顯然是親媽打的。

  沈浪道:「咋了?」

  母親道:「你這弟弟破落戶,整天不三不四的,為娘就擔心他找不到媳婦。結果親家給介紹了一個女孩,也是我們莊子上的姑娘,知書達理,父親還是一個秀才,在伯爵府裡面教書,爺爺是伯爵大人的心腹幕僚,就是林老夫子你可認識嗎?」

  林老夫子,這能不認識嗎?

  絕對自己人啊。

  伯爵府最忠誠的家臣啊,而且是老伯爵的義子啊,地位很高的。

  岳母竟然把林老夫子的孫女介紹給弟弟沈建?

  那個女孩沈浪隱約見過,斯斯文文的,膽小得很。

  「然後呢?」

  母親道:「人家林老夫子也答應了,那個姑娘見過你弟弟,竟然也同意了,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沈建無語。

  我是您親兒子嗎?合著我就那麼不受待見啊,人家姑娘看上我還說人家眼瞎?

  我就那麼廢渣嗎?就不能有姑娘喜歡嗎?

  母親繼續道:「能夠有林姑娘這樣的好女孩做兒媳,我當然高興啊,就趕緊將兩家關係定下來。結果你知道沈建這個孽畜說什麼,他說他不娶林姑娘,他要娶楓葉村的劉寡婦。」

  啊?!

  沈浪驚愕。

  弟弟,你就那麼癡情嗎?

  還惦記著劉寡婦?

  你就那麼喜歡比自己大的女人嗎?

  關鍵那個女人大你七八歲啊。

  不是每個女人都像仇妖兒一樣,永遠不老,永遠不垂的。

  母親道:「這眼看就要訂婚了,這個孽畜竟然一口咬定不娶林姑娘,要娶劉寡婦,你說我能不生氣嗎?就扇了他幾個耳光,也就是大郎你回家我才停的,否則我還要接著打。我打完了,你爹再打。」

  木蘭此時本來在仔仔細細為沈浪挑去魚刺,然後將新鮮魚肉餵進沈浪嘴裡,此時聽到婆婆說得有意思,忍不住噗刺一笑。

  頓時,母親看木蘭的眼神都要融化了。

  唉!

  天大的造化啊,竟然娶了這麼一個好兒媳啊。

  這麼一個貴族千金,硬是把沈浪寵成了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紈褲。

  母親道:「沈建,你哥哥嫂嫂也在,我就把話給你說明白了。這場婚事是親家母介紹的,你要膽敢不答應的話,我就活活把你打死,反正我有大郎,有沒有你這個兒子都是一樣的。」

  沈建脖子一縮,怯怯道:「可是……兒子之前答應過劉寡婦,答應發達之後就娶她的。」

  沈浪道:「那當時劉寡婦她答應你了嗎?」

  沈建更加怯怯道:「沒有……」

  沈浪無語,連劉寡婦那邊你都是一廂情願啊。

  …………

  吃完飯後。

  木蘭陪著母親縫衣衫。

  雖然文中沒有寫,但實際上這一兩個月,沈浪和木蘭一半時間在伯爵府內過夜,一半時間在父母家中過夜。

  如今這沈家可氣派了。

  沈浪有錢還騷包,直接就蓋了一個幾十畝的大宅子。

  裡面亭台閣榭,花園池子什麼都有。

  到現在還只建成了五分之一都不到,但已經可以住人了。

  沈浪帶著弟弟來到還沒有完工的花園裡。

  「弟,你跟我說你是怎麼想的?」沈浪道:「那個劉寡婦我見過,長得是還不錯,但是有些發福了,腰身不夠細,皮膚也不夠白,腚雖然大,但是形狀只是中上。」

  呃!

  沈建無言以對。

  沈浪道:「放在之前你能娶到這樣的媳婦,爹娘做夢都能笑醒。但是現在咱們家發達了啊,你眼界要高一些,要娶美女啊,要娶家世好的美女,要有格調。」

  弟弟沈建覺得,哥哥這話就很沒有格調,太俗了。

  哥啊,你做了這麼多大事,我本來覺得你跟神仙一樣。

  現在你這麼俗氣,豈不是毀我心中偶像嘛。

  沈浪道:「林老夫子的孫女我見過,非常天真純良,長得也漂亮斯文,這麼好的媳婦你不要,卻要去娶劉寡婦,你腦子進水了?」

  關鍵娶劉寡婦也是沈建一廂情願啊。

  足足好一會兒,沈建道:「哥,我是這麼想的。我是沾了你的光,才有這榮華富貴的,我本身就是一個沒出息的破落戶,我……我配不上林姑娘。」

  沈浪一愕,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啊,你這是自卑啊。

  沈浪道:「那你喜歡林姑娘嗎?」

  沈建道:「漂亮,出身好,有文化的姑娘,誰不喜歡啊。可是我擔心人家心裡不願意,因為伯爵夫人做媒,所以林家不敢不同意,但這樣豈不是委屈了人家林姑娘,所以我主動說不娶,他家也好推脫。」

  沈浪拍了一下弟弟的後腦道:「屌絲心態,屌絲心態要不得。」

  緊接著,沈浪直接拉著弟弟進去伯爵府,來到林姑娘的面前。

  還沒靠近,這個林姑娘臉蛋就紅透,整個人恨不得把腦袋縮進脖子裡面去。

  確實長得漂亮,而且膽小害羞。

  「林茵茵,妳喜歡我弟弟沈建嗎?」沈浪道:「他擔心配不上妳,不敢娶妳,被我娘打了。」

  沈建頓時囧羞欲死,恨不得地上出現一道裂縫鑽進去。

  「哥,我,我先走了……」

  沈浪一把拽住他。

  那個林茵茵姑娘飛快點了點頭,然後更飛快地跑了。

  這個女孩沒有撒謊,她確實蠻喜歡沈建的。

  為什麼?

  因為他爹是讀書人,他爺爺也是讀書人,一家人都之乎者也,一點都不有趣。

  尤其他爹,迂腐得不得了。

  沈建心底好,也蠻有趣的,關鍵還是姑爺的弟弟。

  這門親事又有什麼不好?

  次日,兩家就將這好事定下來了。

  林家和沈家正式訂婚。

  …………

  次日,沈浪離開玄武伯爵府,前往國都。

  排場非常大。

  光衣服就裝了幾馬車。

  沈十三和幾十名伯爵府武士跟隨。

  黃鳳和天道會十九名高手跟隨。

  整整上百騎,浩浩蕩蕩,氣勢逼人。

  木蘭和岳母先送了三十里,然後又送了三十里,最後直接送出了一百里。

  這才依依不捨地分別。

  最後,沈浪和木蘭正式完成了馬車內震動成就。

  三日後!

  沈浪到達國都,直接前往王宮,求見國君!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0 22:17
第199章:國君和沈浪!相談甚歡

  「此子一路上表現如何?」國君寧元憲問道。

  大宦官道:「招搖過市,肆無忌憚。」

  國君沒有說話,旁邊的六王子寧景道:「怎麼個肆無忌憚?」

  大宦官道:「他只是一個小小贅婿而已,但排場卻堪比封疆大吏,身邊足足有一百多騎兵隨從護衛,而且住各郡官驛的時候,一定要把最好的院子全部包下來。若那個院子內住著太守以下的官員,他都要派兵驅逐。」

  這確實囂張了。

  哪怕是真正的貴族世子,也不敢這樣做的。

  尤其是老牌貴族的世子,一個比一個低調。

  大官宦道:「進入國都的時候,奴婢專門看了一下他的表情,是不是被這天下堅城所震撼,結果他扁了扁嘴,彷彿瞧不起的樣子。」

  旁邊的六王子寧景道:「我越都物華天寶,宏偉壯麗,尋常貴族來了都要受到震懾,他區區一個鄉下小子竟然還瞧不起,真是有意思了,只怕是有心胸壯志啊。」

  國君寧元憲沒有說話。

  大宦官繼續道:「奴婢故意帶他走了玄武門,結果他抬頭看了一眼說。哎喲,我這是回家了啊。陛下,此子張狂可見一般,竟然敢把玄武門說成是他家的大門,這是有不臣之心啊。」

  國君面孔微微一陣抽搐。

  心中對祖宗有些腹誹,玄武是能夠隨便亂封的嗎?

  看看其他國家,哪有以玄武做爵位封號的?

  你怎麼不叫青龍伯呢?但是第一代國君是個武人,沒怎麼念過書,而且還霸道得很,聽不得反對的意見,但是卻和第一代的玄武伯意氣相投,又有什麼辦法?

  後面幾代國君想要把這封號改了都沒法子。

  大宦官道:「更氣人的還在後頭了,在玄武大道上我們遇到了三公主殿下。」

  大公主寧蘿,今年二十八歲,嫁給南毆國主矜君為妻。

  二公主寧寒,今年二十六歲,幾乎在十年前就被譽為越國第一美人。但已經完全消失在所有人視野中,不知道去向。

  當然前文中有提到,她跟隨天涯海閣之主左辭去了海外。

  這位公主殿下未婚夫發生劇變,至今未嫁。這也是國君心中之痛,這位寧寒是他最疼愛的掌上明珠了。

  三公主寧焱,今年二十四歲,已經嫁為人婦。

  但她性情暴烈,已經和夫家鬧翻,常年住在越都,驕縱跋扈,無人敢惹。

  「她又怎麼了?」國君道。

  大宦官道:「三公主正在賽馬呢。」

  在玄武大道上公然賽馬,聽上去問題很嚴重,說不定會撞傷了無辜百姓。

  實際上不會的。

  越國的玄武大道雖然比不上大炎帝國那一條,但也足足有九十米寬。

  你沒有看錯,九十米寬的玄武大道,相當於現代公路的30車道。

  大炎帝國的玄武和朱雀大道更是足足一百五十米寬。

  當然中國古代的大唐帝國朱雀大道也是一百五十米寬。

  簡直有些顛覆三觀哈,那麼寬的馬路修來幹嘛啊。

  而這九十米寬的玄武大道,中間六十米絕大部分都是空的,原來規定只有王族才能走。

  不過後來這個規矩也漸漸變了,許多權貴也開始走了。

  而普通老百姓,小官員就只能走大道的兩邊了。

  所以三公主寧焱就算賽馬得再瘋狂,也不會撞到普通百姓的。

  「胡鬧!」國君罵了一句,但也沒有再說什麼。

  對於這個女兒他是有愧疚的,所以也就放縱了一些。

  大宦官道:「見到三公主殿下的馬隊,我們趕緊退到兩邊跪伏在地了。但是沈浪這個小贅婿非但沒有下馬車,反而大刺刺坐在上面,打開窗戶觀看三公主的身體,還評點了一句。」

  國君道:「他評點了什麼?」

  大宦官道:「奴婢不敢複述,實在太逾越了。」

  「說。」國君道。

  大宦官道:「他說這娘們屁股是夠大夠翹,腰也夠野,就是大腿太粗了。」

  頓時,國君臉色都變了。

  旁邊的寧景怒道:「找死,他竟敢如此冒犯三姐,完全是找死。」

  大宦官顫聲道:「他還說了一句,奴婢不知道什麼意思?」

  寧景道:「說。」

  大宦官道:「他說最近看來是憋太久了,看到這種級別的娘們竟然都硬了。」

  雖然硬了這句話有些不太好懂,但是根據上下的語境,國君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

  「哈哈哈……」國君面色鐵青,寒聲道:「這個豎子真當是不怕死的嗎?」

  寧景道:「父君,可見此獠完全沒有把我寧氏放在眼裡,目無君上,狂妄之極。」

  國君道:「此子在哪裡?」

  大宦官道:「正在仁慈閣等候。」

  國君道:「可還恭敬?」

  大宦官道:「尋常人,哪怕是封疆大吏等候陛下召見的時候,都是跪著的,而他竟然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還問有沒有茶水,放肆無禮之極,簡直讓人側目。」

  國君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那就讓他等著吧。」

  …………

  越國王宮仁慈閣內。

  小宦官恨得咬牙切齒。

  因為尋常官員來了之後,都會遞上來一個金幣,讓他指點應該跪在哪裡。

  這仁慈閣內的金磚大部分都是實心的,只有三塊是空心的。

  實心的金磚你就算把腦袋砸裂了聲音也不響,空心的金磚你稍稍磕一下,就咚咚響,豈不是顯得你對陛下敬重萬分。

  當然了,這裡的金磚不是真的金塊,只是黃顏色的地磚而已。

  當然你或許會說,那麼多官員都來這裡覲見過國君,那一塊金磚是空心的不是早傳出去了嗎?

  這話是沒錯。

  但太監為了斂財,經常把空心金磚變幻位置的。國君也知道,但這種小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畢竟都是家奴,幫他敲打一下下面的官員,也沒什麼不好的。

  這個小太監聽說今日來的是貴族的一個小贅婿,便打算大敲詐一筆。

  沒想到人家來了之後根本就不跪,見到椅子就坐。

  小太監怒叱他好大的膽子,在這裡哪有你小小贅婿的位置,趕緊跪下來。

  結果沈浪說國君不在就讓我下跪,你讓我跪你嗎?你這是享受和國君同等待遇呀?

  頓時,小太監啞火了。

  媽蛋,你自己找死,我可不想找不痛快。

  這話怎麼接都是錯了。

  於是,沈浪就坐在這仁慈閣一直等,一直等。

  從天亮等到天黑,等得他昏昏欲睡,飢寒交迫。

  這是國君給他的下馬威啊。

  剛才他要茶水,沒人理會他。

  他要糕點,也沒人理會他。

  就在沈浪覺得自己要在這仁慈閣中過夜的時候。

  外面所有的太監全部跪下。

  「恭迎陛下!」

  沈浪趕緊起身跪下。

  都說穿越者的腰桿硬,膝蓋硬,不願意下跪。

  沈浪當然也不願意。

  但是他膝蓋沒有那麼金貴的,關鍵時刻他連娘子都能跪,何況國君呢。

  入鄉隨俗呀。

  不跪會死,我就不信你們這群穿越者腰桿那麼硬。

  「學生沈浪,恭請陛下聖安。」

  沈浪額頭貼地,沒有磕頭。

  國君寧元憲走了進來,坐在位置上。

  「抬起頭來。」

  沈浪抬頭。

  然後不由而一愕。

  靠!

  這國君竟然這麼一副好面相?

  頂級美男子啊!

  而且看上去一點都不刻薄寡恩啊,天生華貴的同時,還有幾分風流倜儻。

  身上也不是穿著龍袍。(越國王的龍袍是四爪金龍,大炎皇帝是五爪金龍)

  他身上穿著的是黑色綢服,但一細看發現上面是有四爪金龍的,但是非常淡,甚至有點鈔票的水印感覺。

  牛逼啊!

  這才是低調的奢華啊。

  像浪爺這種恨不得把袍子繡滿金絲,就顯得有些張揚惡俗了。

  沈浪心中估算了一下。

  國君身上的這件袍子,最少也要上千金幣。

  因為,上面的每一根絲都是精挑細選的。

  上面四爪金龍的眼睛,是用最好的紅寶石碾碎了,然後繡上去的。

  龍鱗也是寶石碎片,一點點繡上去的。

  這些寶石都非常堅硬,怎麼繡上去的啊?沈浪都有些不敢想像。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誰能想到喜怒無常,刻薄寡恩的寧元憲竟然是這麼一副好相貌呢?

  這像是誰呢?做詩萬首的十全老人?

  而且他比玄武伯小不了幾歲的,卻顯得非常年輕,看上去彷彿三十幾歲而已。

  媽蛋!

  這麼會保養,該不會是吃了女人某處泡棗吧。

  一路上沈浪都在想,這位越國的至尊究竟會問他什麼問題。

  會如何試探他有無謀反之意。

  這一路上,他都被監視著。

  一言一行,當然都被宦官匯報給了國君。

  按說這位國君應該會震怒。

  畢竟沈浪可是對著他的女兒寧焱硬了,還嫌棄她大腿粗。所以接下來國君的問話會非常關鍵,甚至關乎命運。

  「沈浪,你家拿下了怒潮城,接下來有何打算啊?」國君問道。

  這麼直接了當的嗎?

  沈浪道:「陛下,說真話嗎?」

  國君眉頭一皺。

  當然是說真話,難道你還敢欺君嗎?

  沈浪道:「說真話可以,請陛下屏蔽左右。」

  這話一出,國君寧元憲目光一縮。

  好你個沈浪,小小贅婿一路上囂張跋扈也就算了,如今來到寡人的面前,竟然還如此狂悖。

  「說不說隨你。」

  周圍依舊站著黑水台的高手,還有幾位宦官。

  沈浪道:「那我可說了啊。」

  國君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沈浪道:「接下來我要報仇,我要弄死鎮遠侯蘇難。」

  「放肆!」國君寧元憲怒斥:「鎮遠侯乃太子少保,豈是你能夠直呼其名的,玄武伯難道沒有教你規矩嗎?在寡人的面前你還敢如此放肆,果然是目無君上嗎?」

  沈浪道:「蘇氏和我家有血海深仇,當日岳父大人在望崖島迎戰仇天危,我在攻打怒潮城。蘇劍亭竟然率領一百多名西域高手侵入我玄武伯爵府大開殺戒,殺了我家一百多人,傷了我娘子和岳母,請陛下徹查,還我家一個公道。」

  國君面色一寒道:「此獠無狀,叉出去,叉出去!」

  然後,沈浪就被四個黑水台高手扔出了王宮。

  他和國君的第一次見面就結束了。

  ……………………

  回到金氏別院時,小冰迫不及待地衝上來,充滿擔心道:「怎麼樣?怎麼樣?國君有打你嗎?」

  沈浪道:「沒有啊,我和國君一見如故,相談甚歡。」

  小冰道:「真的?」

  沈浪道:「這還能有假,飯做好了嗎?餓死了。」

  飯早就做好了。

  木蘭的廚藝一般,但冰兒丫頭的廚藝可是一級棒的。

  這次她隨姑爺進國都,心中充滿了忐忑不安,但更多的是快活。

  我終於可以和姑爺雙宿雙飛了,再也不用吃小姐剩下的殘羹冷炙了。

  姑爺體力一般,每一次和小姐好完之後,都無力再和她好了。

  而現在,姑爺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我小冰要三天一次。

  對不起啊小姐,我一個小丫頭有這樣的想法不對,但我實在忍不住啊。

  所以吃晚飯的時候,冰兒美眸就水汪汪地盯著沈浪,眼睛內充滿了期待。

  「冰兒別這樣,我雖然離開了娘子,但是卻不能對不起她。」沈浪道。

  冰兒幾乎要哭出來道:「可是小姐答應過了啊,而且還讓我侍候好姑爺,免得被外面的狐狸精勾了去,說要讓你沒有力氣。」

  就憑你?

  沈浪道:「這樣吧,今天晚上我要獨守空房,為娘子守貞。明天晚上,你再鑽進我的被窩。」

  冰兒望著姑爺?

  這……這有什麼區別嗎?

  沈浪歎息,如今像我這樣潔身自好的男人,真是不多了。

  但是調侃歸調侃。

  他此時真是想念木蘭,整個人都空落落。

  這兩月夫妻如同連體嬰一樣,可不僅僅是木蘭離不開沈浪,沈浪也離不開木蘭。

  「胖子呢?」沈浪道。

  冰兒道:「對啊,少爺呢?」

  沈浪道:「你沒有派人去通知肥宅,我來了嗎?」

  冰兒道:「姑爺沒有吩咐,我就忘了啊。」

  呃!

  沈浪道:「算了,我明天去見他吧。這一提起來,我還真有些想他,不知道他在國子監被人欺負成什麼樣了。」

  冰兒道:「我一點都不想她,我眼睛裡面只有姑爺。」

  沈浪道:「你這樣討好我也沒用,今天晚上我就是要獨守空房。」

  …………

  王宮內!

  一身囚衣的張翀跪在地上,身上戴著重重的枷鎖。

  張晉死了,怒潮城丟了,他的頭髮只白了幾分之一。

  而此時,他的頭髮已經白了大半了。

  整個人已經完全像是一個糟老頭,再也不復之前鋒芒畢露的樣子。

  「罪臣張翀,拜見陛下!」

  張翀艱難地磕頭,因為戴著枷鎖,所以就算再努力,頭也磕不到地上。

  這還是他被捕下獄後,第一次見到國君。

  入獄之後,沒有任何審判,也沒有任何人詢問他貪腐之事。

  而且在大理寺監獄內,他也沒有任何優待,住的就是最普通的牢房,吃的也是最普通的囚餐。

  在國都為官的二兒子,每日白天去衙門上職,晚上就來到大理寺外跪著。

  沒有國君的旨意,他不能去監獄中見父親,所以只能在外面跪著,表示和父親同甘共苦。

  這樣已經堅持了近兩個月了。

  他已經練習到可以跪著睡覺,膝蓋都比常人腫大了一塊。

  國君寧元憲沒有說話,旁邊的宦官把今天沈浪的表現複述了一遍。

  包括他一路上的放肆,進入玄武門說的話,還有見到寧焱三公主說的那些無禮之語。

  大宦官道:「國君問你,沈浪這等表現是發自內心,還是在演戲?」

  張翀道:「啟稟陛下,沈浪此舉是發自內心,但也是在演戲。」

  大宦官道:「此話怎講?」

  張翀道:「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但是本可以不說出來,他明明知道有人監視,卻依舊說出來,這就是在演戲,想要讓國君覺得他乃是性情中人。」

  大官宦道:「在仁慈閣覲見的時候,國君問他奪了怒潮城之後,下一步打算怎麼辦?他說要弄死蘇難侯爵,這話是真的是假。」

  張翀道:「真的。」

  大宦官道:「國君問你,沈浪此人可有野心?可會謀反?」

  張翀道:「若不逼他,絕不會反。若逼他,必反無疑!」

  頓時,國君俊美的面孔一冷。

  他就聽不得反這個字。

  大宦官道:「國君問你,沈浪此人理想是什麼?」

  張翀想了一會兒道:「享受榮華富貴,不受任何委屈。」

  大宦官道:「什麼叫不受任何委屈?」

  張翀道:「就是有人得罪他,他就要全部弄死。」

  國君終於開口了,道:「那他怎麼沒有弄死你?」

  張翀道:「因為臣從未得罪過他。」

  確實如此!

  張翀和沈浪從頭到尾都只有政治矛盾,沒有私仇。

  所以當分出輸贏之後,兩人可以說是一笑泯恩仇。

  國君把玩著手中的瓷器。

  這瓷器極其珍貴,巧奪天工不說,關鍵是近乎透明。

  明明是瓷器,卻如同玉石一般。

  就這麼一個杯子,價值數百金幣。

  但這樣的瓷器也只是好看,輕輕一磕碰就碎了。

  沈浪倒像是這件瓷器。

  精緻絕倫。

  人人都說他粗鄙不堪。

  但國君卻能從他身上看到一種氣質,一種精緻的氣質。

  這個世界上最難得的就是精緻人。

  把玩了一會兒,國君問道:「張翀,你說我該不該殺沈浪?」

  說完後,國君目光彷彿漫不經心落在手中的杯子上。

  這個時候張翀一定要脫口而出,絕不能深思熟慮。

  君上和想法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他根本不需要你給的正確答案,也不需要你最好的答案。

  他要的是……真心話。

  張翀道:「不殺。」

  國君道:「為何?」

  張翀道:「此子用好了,是一把利刃,比罪臣還要鋒利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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