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美漫之紀元開啟 作者：迷途陌客 (連載中)

第四百一十一章 恐懼本源

　　紐約北部，復仇者總部。

　　復仇者、神奇四俠還有天劍的隊伍聚集在復仇者大廳裡，圍繞著多災多難的地球迎來的又一場浩劫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所以都是那個錘子的錯。」托尼托著下巴，說道，「簡而言之，就是隨便誰拿起這個錘子，他就會變成錘子的傀儡、受到那個錘子的操控。錘子會賦予宿主強得逆天的力量，但是總本質上說並不是人在揮舞錘子而是錘子在揮舞那個人......大概是這個意思吧？還有誰想補充嗎？」

　　「糾正一下，不是『隨便誰』都能拿起錘子。」黛西插話，「大多數嘗試過的人都拿不起來。但是特定的人碰到錘子的瞬間它就會發光，然後無視宿主的意志把他像吸鐵石一樣綁在錘子上。除非有相應特殊能力的人出手相助，否則你永遠也沒法擺脫這個錘子。」頓了頓，她瞥向旺達，「順便一提，我們這裡『有相應特殊能力』的就這麼一位。」

　　「也就是說這東西和托爾手裡的那個類似？」克林特說，「我記得托爾的錘子掉下來的時候也沒人拿得起來。」

　　「是啊，說起來雷神托爾去哪了？」格溫插嘴，「我覺得這看起來挺像需要他出馬的麻煩。你們都沒他的電話號碼嗎？」

　　「打過了，不在服務區。」山姆沒好氣地說，「可能阿斯嘉德信號不好吧。」

　　格溫驚了：「他還真有電話號碼？」

　　浩克在後面哼哼唧唧，揉了揉綠色的大拳頭：「反正浩克最強。」

　　言下之意誰拿起錘子都沒啥區別，反正他能一拳捶飛。

　　克林特斜睨他一眼：「我怎麼記得你剛剛跟那些掄錘子的交手好像沒佔到什麼便宜？」

　　浩克朝他吼了一嗓子，一副「怎麼想打架？」的架勢，被周圍隊友迅速制止。

　　里德‧理查茲托起下巴：「那個錘子控制了本的身體，我不知道那是怎麼做到的。但是如果能拿一個錘子研究一下，說不定我可以找到它們的運作原理......」

　　「這個容易。」托尼指了指旺達，「我們這位女巫妹妹似乎弄到了不少那玩意兒，你可以問她借一柄。」

　　旺達搖了下頭：「這個我得問問指揮官，只有他能做決定。」

　　實話說她有點不大放心把這錘子交給其他人——誰知道這錘子會不會突然之間又抓個人來當傀儡或是鬧出別的什麼幺蛾子。說到底還是他們沒人明白這錘子的運作方式，所以在見到邁克爾之前她覺得隔離處理才相對穩妥一些。

　　托尼皺起眉，有些不悅道：「那你們的指揮——是黑騎士對嗎？他現在在哪？」

　　「不知道。」旺達搖搖頭，「但是他肯定有很重要的事。」

　　「好吧。我知道你們的頭兒很厲害，老實說心底裡某個部分，我個人也有那麼一點點佩服他......只有一點點，不是很多。」他刻意強調了這個部分，就好像在強調「我和他相比也差得不算很遠」，「但是既然現在他不在......他把指揮權交給你了，對嗎？」

　　「嗯。」

　　「那說明他信任你能擔當起這個責任，所以當然他也信任你的決定。」

　　「哦。」旺達懂了，想了想，說道，「那我不借。」

　　托尼臉上瞬間就黑了。好說歹說這麼久，結果她說不借......

　　他正想再開口勸說什麼，卻冷不丁被大廳裡立體環繞音響裡傳出的聲音打斷了。

　　「錘子的事可以先放放。」

　　聲音突然想起，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托尼驚訝地發現復仇者大廳裡的投影裝置沒有經過他同意就自行啟動了，將黑騎士的身影投在了大廳中央。

　　「你是怎麼進入這個系統的？」托尼驚訝地道，「賈維斯？」

　　「防火牆運行正常，無入侵警報。」賈維斯溫和地說。

　　正常就見鬼了！那這傢伙是從哪冒出來的？

　　上星期才花了幾千萬給復仇者總部的安全協議升了個級，看起來又是白折騰了。

　　邁克爾——或者說他的投影——卻並未理會托尼的驚訝，嚴肅地對眾人說道：「天錘的事不是重點，重點是幕後的那個人。」

　　「你已經回來了嗎？」旺達問。

　　邁克爾點了下頭：「我現在正在拉托維尼亞，和毀滅博士在一起......我還帶回來了一個專家，她已經去你們那兒了。她會向你們說明現在的地球面對的情況並提供支援。」

　　她？旺達注意到了這個稱呼。

　　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響起。眾人循聲回頭，看到衣著誘人嫵媚女巫叉著腰走進了大廳，一頭金髮像瀑布般柔順。

　　旺達差點驚得跳起來：「阿莫拉！？」

　　阿莫拉微笑著衝她揮了揮手，眨了下眼睛：「嗨，小女巫，好久不見。」

　　混沌魔力釋放，宛如急促的水流在大廳裡遊走。旺達瞳孔中亮起紅芒，紅髮飄揚整個劍拔弩張......

　　「冷靜，緋紅女巫。沒事的，阿莫拉是來幫忙的。」邁克爾淡淡道。

　　「可是......」旺達咬了咬嘴唇，想了想，最終身上的魔力還是消散了。

　　除了天劍的幾人之外，其餘眾人都還沒見過阿莫拉。眾人相互對視，隨後托尼問道：「好吧，我們沒見過，女士。但是你......」

　　「我是神域的女巫。」阿莫拉走到眾人中間，「我來這裡帶來了訊息，關於地球命運的訊息。」

　　「洗耳恭聽。」羅傑斯說。

　　阿莫拉掃過眾人一眼：「我不會假裝說情況還容許樂觀，因為事實並非如此。就算作為地球神話，我想你們也該有所耳聞......諸神黃昏，這個詞有印象嗎？」

　　「我聽托爾提到過。」山姆撓撓頭，「是關於眾神隕落的預言？」

　　「是的。不止眾神，就連神域都會在那場災難中被毀滅。」阿莫拉說道，「那個預言是真的，一個無法逃脫的命運，眾神必將迎來的終點。惡魔蘇爾特爾已經回歸，這也就是災難開始的最佳力證。奧丁肯定已經得到消息了，既然阿斯嘉德大軍到現在還沒有開到中庭來，那就說明他已經放棄了中庭。這也意味著你們的世界，即將成為諸神開戰的第一個犧牲品。」

　　「什麼意思？」羅傑斯問，「為什麼奧丁要放棄地球？」

　　阿莫拉看了他一眼。

　　「很簡單。」她說，「因為奧丁他害怕。他害怕大蛇，那個千年前被封印在中庭的神......奧丁的親兄弟。」

第四百一十二章 最強使者

　　阿莫拉一句話落下，大廳裡安靜了好一會兒。

　　「我是不是聽到有誰提到奧丁的兄弟？」皮特羅問。

　　「耶夢加德，你們聽過這個名字麼？」阿莫拉問。

　　「如果你是說神話版本，是的。」托尼點點頭，「那個身體環繞整個中庭的海蛇？」

　　托尼過去也曾對這些神話傳說不怎麼感興趣，他信奉的一向只有親眼所見和經過科學證明的東西。但從雷神托爾出現開始，那些本應只存在於傳說中的東西越來越多地跳進了世界舞台，和他的日常工作產生了越來越多的交集。這迫使他不得不以全新的眼光去看待那些古老的傳說，尤其是仔仔細細地研讀了北歐神話裡的所有內容。

　　神話中的耶夢加德是奧丁的兄弟洛基和女巨人安格爾伯達所生的孩子，一個擁有覆滅世界能力的超級巨蟒。相傳奧丁因懼怕它的力量，趁它年幼把它扔進了人間的無底深海。耶夢加德由於自身本就過重，再加上深海的重壓而無法脫身。它在深海之中盤起身子，頭尾相接，其龐大的身軀竟將整個中庭都環繞了起來，「中庭巨蛇」由此得名。

　　但神話畢竟只是神話，以現代的眼光來看有太多沒法推敲之處。耶夢加德的故事托尼看完之後也就拋在腦後了，首先「身體纏繞整個凡世」這樣的說法便使這則故事變得完全沒有了可信之處，他便沒再關注。

　　但此刻阿莫拉卻點了點頭，篤定地告訴他：「是的，就是那個大蛇。」

　　「哈哈，很好笑。」托尼乾巴巴地笑了兩聲，「哦慢著，你是在認真地告訴我那個什麼『中庭巨蛇』是真的。」

　　「沒什麼好笑的，凡人。等你親眼見過大蛇的神威你就笑不出來了。」阿莫拉面無表情，「雖然我沒看過凡塵的傳說。也許其中可能有凡人憑臆想而杜撰的成分，但我可以向你保證的是，無論其中對大蛇可怕程度的描述有多不可思議，它都沒有半點誇張。」

　　神域女巫說到這兒時面無表情，語調也冷冰冰的，讓人脊背莫名地發涼。

　　「那麼意思是說，」羅傑斯問，「我們真正要面對的敵人，是那個大蛇對嗎？」

　　「如果他肯露面，是的。」阿莫拉說，「但是恐怕他不會那樣輕易在凡人面前露面。畢竟他真正的目的不是凡人，而是眾神之父奧丁。他要進攻生命之樹，將連結九界的那棵巨樹連根拔起。到時候九界都將覆滅，一切都會化為虛無。而在那之前，凡人不過為他提供力量的養料。籠罩這個世界的恐懼越濃烈，大蛇的力量就會越強大。

　　天錘尊者就是為此存在的。大蛇喚來了天錘，而錘子則選定了為他效力的使者。舉起錘子的使者會按照大蛇的旨意打倒一切阻礙者、散播恐懼。你們目前為止所打倒的天錘尊者只是最弱的一批，最強的一共有三個。其中兩個是大蛇的心腹，他們會獲得兩柄特殊的天錘，獲得其他幾個使者加起來也望塵莫及的力量。而最後一個，擁有著所有天錘中至高無上地位、也是力量最強的一柄神錘，只有被錘子認可的至強者可以揮舞。而就現在形勢看來，那柄錘子現在應該都還暫時無無人舉起。」

　　「浩克是最強的！」浩克一聽「至強者」幾個字就又來勁了，瘋狂刷存在感。

　　「行了行了我們都知道了，」克林特說，「但是為了你也為了我們所有人好，就算找到把錘子你也別去碰它。我們已經受夠那些玩意兒了，現在我們最不需要的就是掄著『最強天錘』的怪物。」

　　「那你們的計畫是什麼？」托尼問，「我猜，你們肯定有處理方案了對吧？」

　　這次開口的是全息投影狀態下的邁克爾。他說：「我們這裡談話的同時，我和毀滅博士對那柄暫時還沒認主的『最強天錘』已經有線索了，這部分的問題我們正在處理。至於你們，則要處理剩下的天錘尊者的問題。大蛇的使者還剩最後兩個，在目前已經出現的所有使者裡也是最難纏的兩個。我們已經設法定位到了他們的所在，阿莫拉會領你們去找到他們。

　　現在大蛇還沒有現身，他正在地球上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裡積蓄力量等候時機。只有當他覺得自己的力量已經足以對抗奧丁時他才會現身，到那時他可能就真的已無人能擋了。

　　但如果我們先一步把他的先遣使者全部解決，驅散人們的恐懼，那大蛇就失去了他的力量來源，不得不親自露面。那時就是我們擊敗他的機會。」

　　「總而言之，就是先清兵再清大怪。」霹靂火點頭，一副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模樣，「懂了。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如果你們準備好了，建議你們現在就動身。」邁克爾說，「每多拖一刻，大蛇就更強大一分，所以行動越快越好。好了，我要說的就這麼多了。祝你們好運，先生們，地球的命運就靠我們了。」

　　投影結束，全息影像消失了。

　　阿莫拉叉著腰，看著眾人：「所以，現在，地球的大英雄們，你們怎麼說？」

　　「隊長？」山姆和旁邊幾人下意識都將目光投向美國隊長。

　　隊長沉吟片刻：「拿上裝備......我們準備出發。」

　　***

　　地球，某處。

　　斯卡蒂——舉起了天錘的紅骷髏之女——盤腿懸浮在半空，緊閉著雙目像是在閉目冥想。她的錘子就橫在她面前，同樣以懸空狀態漂浮著。

　　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們來了。」她徐徐說道，「地球的那些超級英雄。」

　　一旁的交叉骨側過頭：「這麼快？其他人呢？」

　　「被打敗了。」斯卡蒂垂下眼皮，伸手輕撫過面前神錘的錘柄，「只剩我們兩個了。」

　　「情況很糟糕嗎？」

　　「倒也並不。」

　　斯卡蒂解除了懸浮，雙足落地。她伸手握住了自己的錘子，錘身上瞬間放出了萬丈藍芒。

　　她眼睛裡閃耀著湛藍色的光，冰冷地說道：「父親只需要我們兩個就足夠了。」

第四百一十三章 最強之鎚

　　東歐，一片密林深處。

　　半徑三英里的巨坑橫在鬱鬱蔥蔥的樹林正中，有如綠色海洋中的一個巨大的漩渦。三英里內所有樹木都以正中央的一點為中心被向四面八方折斷，從高空俯瞰就能想像究竟是何種威力的衝擊波浪橫掃過去才造成了這樣的破壞。

　　邁克爾和杜姆飛至密林空中，一前一後地降落了下去。深坑的正中心果然正靜靜地佇著一柄錘子，像一個沉睡的戰士。

　　「就是這個？『最強的天錘』？」杜姆抱著胳膊，不屑地看著這個東西，「看起來也不過如此。」

　　「別托大，維克多。我們面對的是阿斯嘉德魔法，就像是未知科技，這不是我們兩個專精的領域。」邁克爾邊說邊激活了鎧甲的掃瞄設備對錘子進行檢查。

　　掃瞄反饋數據顯示錘子雖當前輻射出的能量指數很低，但內部卻極其活躍。就像一座蓄勢待發的火山，一旦爆發威力難以估計。

　　杜姆冷淡地說：「我可以直接把它拿起來。」

　　「然後再由我來制止失去自我的你？」

　　「那不會發生。沒人能控制杜姆！」

　　邁克爾不置可否，只道：「耐心點。那正是我們來這兒的目的。等我確信了我們能駕馭這柄錘子而不是反過來，我們自然會拿起它。」

　　***

　　天錘尊者斯卡蒂睜開了眼睛，手裡攥緊了神錘。

　　「來了。」她說。

　　一道半透明的虛影從他們身後的岩石上穿出，穿透狀態下的幻視飛身而出，揚手朝交叉骨抓來。交叉骨神色一凜，腳跟站穩，戰錘回身橫掃。一陣疾風從他的錘上掃出，隱約間彷彿帶著一道黑光砸向幻視。變相能力也沒法抵禦那道攻勢，幻視被迎面轟擊，變相狀態自動解除，身體撞得後方岩石裂紋遍佈。

　　交叉骨踏上一步，雙手握錘高高舉起，直瞄向了幻視的腦袋。他一錘還未及轟落，來自黛西的霸道的透明震波便從側面轟至。交叉骨橫錘一擋，雙足插進地面橫移了數尺，最終以肉身硬抗住了衝擊。

　　砰！

　　硬邦邦的橙色大拳頭在他錘子放下的瞬間就擊中了他的面頰。已恢復正常的石頭人一手抓著他的錘柄，另一手我勸你高舉，道：「老兄，這不是針對......但現在我恨透了你們這些拿錘子的！」

　　交叉骨猙獰地大吼：「滾開！怪物！」

　　他力灌雙臂，手上發力，力量竟硬生生蓋過石頭人，從對方手裡一把奪過了錘子。重錘一掃，狠狠敲在了石頭人腹部。交叉骨左手按著石頭人腦門，右足踏上，提錘正欲砸他面門，卻被一旁伸來的一隻綠色大手截住。

　　「浩克才是最強的！」

　　震天的咆哮彷彿吼出了透明的波紋，宛如洲際導彈般的重拳帶著海嘯般的氣浪正轟在交叉骨的鼻樑上，轟得他踉蹌退步。

　　「......弱雞錘子！」

　　浩克大吼，自上而下的一巴掌把交叉骨拍在了地上，跟著自己跳上去雙拳交替地亂轟一氣。地面不斷承受著他怪力的打擊，每一拳下去地盤就彷彿下陷了一寸。

　　「......野獸......別太囂張了！」

　　交叉骨吼了回去，五指捏緊錘子，錘上頓時爆出了黑色波動。浩克試著抵抗，但就算是他也完全無法抗拒那股力量。他被猛地從交叉骨身上掀飛了出去，仰頭翻了兩個觔斗。

　　斯卡蒂那邊一錘砸落，藍色衝擊隔空震翻了毒液和傑西卡。冬日戰士保持著距離一面移動一面以鐳射步槍射擊，斯卡蒂隔空一掌，無邊氣浪如鋪天蓋地的透明牆壁朝他壓了過去，阻下所有鐳射光束的同時將他本人也吹得飛起了三五米高。獵鷹和戰爭機器在空中交錯飛過，交叉火力兇猛地轟下，也被她呼呼兩錘便隔空擊落。

　　斯卡蒂全程幾乎都沒正眼看他們幾個，目光越過戰場筆直落在了史蒂夫‧羅傑斯身上。

　　「美國隊長！」

　　她大喊了一聲，縱身一躍，快至無形地閃到了隊長身前，一錘帶著山崩地裂的聲勢砸下。隊長眼疾手快，就地一個翻滾避開。重錘的勁風颳得他面頰生疼，一錘落地的剎那整個大地都發出了悲鳴。氣浪裹挾著濃塵滾滾捲開，美國隊長身形被震得凌空飛起，滾落在地。

　　第二錘接踵而至，沒給半點喘息機會。隊長近乎出自本能地舉盾，身子一縮，儘可能蜷在了振金盾後。錘子帶著驚天動地的神力轟在了振金盾表面，藍色的光輝像一陣颶風橫掃。星星盾牌脫手飛出，被狂風高高地拋上了半空。

　　「看著吧，父親！」斯卡蒂面露狂色地舉起錘子，就像即將拆開禮品盒一樣興奮，「看看我所成為的樣子！」

　　斥力光炮在美國隊長被砸得血肉模糊前的零點五秒裡打中了斯卡蒂的面門。她手上力道一洩，跌跌撞撞地退了兩步，那一錘終究是沒能揮下。

　　鋼鐵俠全速爆發地衝到斯卡蒂面前，鎧甲右拳的部分變得像個撞城槌，肘部噴射著藍色尾焰直朝著斯卡蒂撞去。斯卡蒂單手一架，竟只一條胳膊便擋住了這百噸的衝擊。

　　但似乎早料到這一擊不會湊效，鋼鐵俠迅速應變，腳底火焰推進，身形以不可思議的弧度翻至半空，右腿在推進器的加持下像一條鋼鐵長鞭加速抽來。斯卡蒂錘子一立，以錘柄封擋，腿鎧和錘柄碰出劇烈的火花，相互僵住了。

　　「無用的掙扎。」

　　斯卡蒂不屑地一哼，發力一撥便將鋼鐵俠撩翻在地。鋼鐵俠背部著地，想也不想便手臂一長抓到了身旁的美國隊長，人還躺在地上腳下便噴出尾焰，帶著美國隊長加速從她錘下避過。斯卡蒂又一錘砸空，抬眼惡狠狠地瞪著他們。鋼鐵俠抓著隊長迅速倒退，嘴裡同時大喊：「女巫！就是現在！」

　　斯卡蒂下意識抬頭，陰影宛如鋪天蓋地的黑雲壓了下來。緋紅色的魔力托舉著望不到邊的大片陰影劈頭蓋臉地砸下，就好像......好像一整座魏然的山峰。

第四百一十四章 雷神歸來

　　轟隆隆！

　　像一座山嶽被從十幾米高的位置扔下來，土壤和石塊像海嘯般灌下。斯卡蒂察覺時已略遲了一步，她瞳孔一縮，回身一錘遞出，藍芒釋放，卻下一秒便被連帶著整個人一同被石流吞沒。

　　緋紅女巫飄在半空，白皙的額頭上滲滿了汗珠。她看著下方滾滾的塵土輕喘不止，剛剛那下子確實有點費勁——就算是對她來說。

　　托尼抓著隊長退到一邊，看著那激揚的塵土和不知有幾十幾百噸重的土石，臉部下意識地抽了一下：「老實說，剛剛制定計畫的時候我以為只是叫她隨便扔幾塊大點的石頭下來。沒想到......她這是把那座山搬過來了麼？」

　　隊長：「......」

　　但更恐怖的是，就算是這樣的攻擊似乎還是收效甚微。

　　旺達飄在半空，臉色陰了下來。塵埃落定，她看到那一大團土石碎塊猛地震了一下，就彷彿地底有什麼東西在兇猛地向外敲打。然後藍色的光就像尖刺一樣一根接著一根地穿刺而出，土塊在一聲轟響中被炸開，石頭碎裂的碎片向四面八方濺射了出去，就彷彿重物墜進水面的剎那炸起的水花。

　　旺達深吸一口氣，全身魔力燃起，凝神戒備。

　　宛如一道逆向的流星從地底迸出，斯卡蒂神錘直指前方，全身托著一條耀眼的藍色軌跡轟然射出，氣勢洶洶地指著旺達而來。旺達分毫都不畏懼，雙掌一錯，渾身紅芒一漲，化作紅色的光箭全無畏懼地直撞了下去。

　　紅和藍的光輝交匯一處，兩團能量碰撞的瞬間互相引爆，接著又詭異地交纏在了一起。兩團能量相互交錯相互抵消，彷彿編織出了一個雙色的領域。緋紅女巫和斯卡蒂在那領域之中身形翻飛，激烈交手。轟響聲就彷彿紅色和藍色的雷霆不斷炸開，宛如天邊的嘶鳴。

　　旺達混沌魔法全開，沒有任何顧及地逼出了自己全部的潛能。在獲得《黑暗神書》後她混沌魔法的造詣日益加深，如今已強到了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領域。在她的全力施為下，如果是別的天錘尊者恐怕都未必支撐得住。

　　但斯卡蒂不同。她是大蛇的心腹，手握的天錘擁有另外幾個錘子難以比擬的恐怖力量。她初遇強敵反而越鬥越猛，神錘內蘊含的魔力彷彿無窮無盡地被激發出來，在激烈的交鋒中竟逐漸佔據了上風。

　　旺達咬牙支撐，已不得不由攻轉守。她雙手拖著道道紅線飛速舞動，連放了兩三個防禦法術連續抵消對方的攻勢。但每承受對方錘子一擊，她手臂也便更酸了一分。三錘硬吃下來，她竟隱約感到全身催動的混沌魔力都略有些運行不暢，似乎就要跟不上消耗。

　　這對她來說是絕無僅有的情境。旺達天生就能感知和使用混沌魔法，在之後連續獲得加強之後她的魔力源泉已無限趨近到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地步。一般來說魔力她是消耗多少立刻就能再汲取多少，並且不像其他多數法師，她使用混沌魔法完全不需要代價、就好像這種力量本就屬於她所有一樣，根本談不上借用的說法。

　　但現在，她確確實實地感覺到回復跟不上消耗了。和斯卡蒂的對轟每一招都必須竭盡全力，戰鬥節奏也在越來越快，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她的魔力無疑將出現虧空。

　　「你很強大，但在我們全能的父親面前改變不了任何事！」斯卡蒂大喝，「去死吧！人類的女巫！成為大蛇歸來之路上的墊腳石吧！」

　　危險的預警從下方迅速逼近。斯卡蒂無比警覺，她瞳孔一縮，舉起的錘子竟硬是沒有落下，而是整個人縱身後撤，幾險到極致地避開了下方張著血盆大口沖上雲霄的一條巨蟒。

　　斯卡蒂皺了下眉，低頭一瞥，只見神域女巫阿莫拉雙手綠煙繚繞，身形飄然而起，周身透出了說不出霸道的氣場。

　　「不大行啊，小女巫。」阿莫拉又朝旺達眨了眨眼——這是她第二次做這樣的動作了。旺達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友好。道理上說她們上一次見面都還是恨不得把對方挫骨揚灰的仇人才對，就算很久沒見似乎也沒什麼理由變成朋友......至少旺達想不到理由。

　　「別擺出這麼凶的眼神嘛。」阿莫拉淺笑，「我們是隊友，不是嗎？隊友就該互相幫助。」

　　旺達哼唧了一聲：「只有這次。」

　　「一個兩個都無所謂。」斯卡蒂表情變得瘋狂了起來，「我會把你們一起碾碎！」

　　她身形加速上前，錘子在頭頂掄得像個飛速旋轉的螺旋槳。兩個女巫同時上前，一左一右各飄去了斯卡蒂的左右。旺達手掌一伸，緋紅色的光流纏住了斯卡蒂的胳膊以及脖頸；阿莫拉雙手做了個「起」的手勢，煙幕彷彿憑空竄起，一圈圈地從斯卡蒂腳底爬了上去，像藤蔓一樣捆縛住了她的下半身。

　　混沌魔法和阿莫拉的法術竟像是相互呼應一般，融匯在一起發揮出了意想不到的顯著效果。斯卡蒂維持著舉錘的動作，但手臂卻無論如何也落不下來。她錘中的魔力就彷彿被阻斷了一般流通不暢。

　　斯卡蒂剛想全力爆發強行掙出，兩發高爆導彈和能量衝擊又劈頭蓋臉地砸來。導彈在她正臉上炸開了巨大的火球，斥力能量將她凌空擊落，拖著一長串火焰狠狠墜地，激起了萬丈塵土。

　　重新升空的托尼「哈」了一聲：「看到沒，這才叫團隊合作。」

　　「斯卡蒂！」

　　交叉骨見她吃虧，一錘轟出大片AOE光芒逼開了眼前的對手，縱身想要來救。卻不想此時一聲悶雷炸響，蒼藍電光從高高的黑雲之外刺了下來，宛如閃電的長槍直貫他的身軀。交叉骨被雷霆擊中，身形騰空飛起了十數米高，隨後才沉悶地摔落回了地面。

　　紅色的披風在風中飛揚，黑色甲冑附著藍色的電蛇。裹著閃電的垂著直線回到了主人手中。

　　雷神托爾，這個故事原本的主角，終於歸來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 大蛇降臨

　　電光像雷龍在雲層間翻湧，磅礴的力量匯聚進雷神之錘，化作道道閃電圍繞著托爾的身軀。他身後披風滾滾地飛揚，眼中充斥著藍芒，宛如一尊雷霆戰神屹立於戰場中央，僅僅是矗立在那的氣場就令人窒息。

　　見托爾回歸，復仇者眾人均是喜出望外。托尼和斯卡蒂對陣之餘抽空望向這邊：「托爾？怎麼現在才來？你之前去哪了？」

　　「奧丁禁止阿斯嘉德來中庭相助。我忤逆了他的意思，之前一直被囚禁在阿斯嘉德。」他冷淡地說。

　　儘管之前阿莫拉推測時已經猜到了，但這個消息直接得到了托爾本人的證實果然還是沒法不讓人寒心。

　　「意思是奧丁已經放棄中庭了？」隊長問。

　　「是的。但別擔心，朋友們。奧丁或許是放棄了，但我還沒有！」

　　托爾大喝一聲，渾身竄出了耀眼電蛇。交叉骨大吼一聲，拖著重錘朝他衝鋒而來。托爾毫不畏懼，雷神之錘直指前方，電流將他整個人包裹成了一道雷霆刺出......

　　轟！！！

　　像爆破般的炸響，湛藍的光輝綻放，能量和雷電交錯著沖上了天際。兩道魁梧的人影在光幕中央劇碰在一處，卻並不分開，反而像相互被吸在了一處一般。錘影紛飛，電光釋放，雙方你來我往，一時激烈異常。

　　和斯卡蒂相同，獲得大蛇親賜神錘的交叉骨同樣擁有凌駕已有其他幾個使者的力量。但今天的托爾卻也和以往不同。如今他已摒棄迷茫，有著一往無前的勇氣。阿斯嘉德拋棄了地球，能為地球挺身而出的就只剩下他而已。對父親的失望和怨恨、對大蛇的憤怒，還有作為守護者的責任感，這一切反而促進了他的成長、使他變得更加強大。

　　托爾自身的力量本就遠沒有被開發到極致，他身體裡蘊藏著無盡的潛能，一直以來他所缺的就只有時間的沉澱和轉變的契機。

　　浩克這邊加叫嚷著加入了上來，緊接著是石頭人。眾英雄齊心協力，以托爾為主體，交叉骨在猛烈的夾擊下毫無還手的餘地。他面頰被石頭人擊中，腿部被震波震得屈膝跪地，前胸後背分別吃了幻視的激光和冬兵的鐳射榴彈炮，鼻樑也被浩克一拳頭砸得塌陷了下去，連頭盔都變了形，鮮血長流。

　　最後是托爾的全力一擊。萬丈雷電從天外被引下，閃電劈飛了交叉骨手中的神錘。颶風捲起，宛如一股浩大的引力將交叉骨整個身體懸空拽了起來。托爾高高飛至半空，身形朝下，在雷神之錘的指引下宛若擊穿空間！閃電的長槍貫穿了交叉骨的身子，在驚天動地的轟響中將他釘在了地上。

　　颶風散去，雷聲滾滾遠去。交叉骨不省人事地仰躺在地，神錘落在了一邊，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戰鬥也已進入了尾聲。

　　「結束了，紅骷髏之女。」托尼用雙掌的斥力炮指著斯卡蒂，後者正杵著錘子半跪在地上粗喘。

　　「你們所有掄錘子的都已經完蛋了，而你們的頭頭到現在都還沒有出面的意思。要我說，他可能看到地球的反抗堅韌得出乎意料，決定回海底再多睡個三五千年什麼的。所以為什麼你不乖乖把錘子放下，讓自己少遭點罪呢？」

　　斯卡蒂遍體鱗傷，嘴角的血漬還沒幹。她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冷哼：「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凡人。你們的力量在大蛇本人面前不值一提......」

　　「夠了！」

　　解決自己那邊戰鬥的托爾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他左手一把將虛弱的斯卡蒂提了起來，雷神之錘在右手上掄得像風車一樣，攪動起了厲雷和閃電。

　　「老實交代，愚蠢的傢伙，告訴我大蛇在哪裡。否則......」

　　「別著急，肌肉發達的阿斯嘉德白痴。」斯卡蒂冷笑，「你想見他？你最好別被嚇得不敢出聲。」

　　「呃......托爾？」彼得那邊小聲提醒，指了指天上，「我猜那個不是你弄出來的對吧？因為我的蜘蛛感應這會兒吵得快要炸了......」

　　所有人都抬頭望去。

　　那是像烏雲一樣的黑氣，黑黢黢的一團盤踞在城市上空。黑雲的正中張開了漩渦，一道人影在萬千黑色電流的簇擁下降臨。

　　那是個穿著阿斯嘉德式白色甲冑的男人，一頭黑髮，長長的鬍鬚，身材精壯，俯瞰下來的視線彷彿毒蟒的凝視。他抱著雙臂，身後飄揚著白色的披風，嘴角掛著介乎於憐憫和嘲諷之間的笑意。

　　「跪拜吧，蛆蟲們，在我的腳下乞求仁慈吧！」他朗聲叫道，「這個世界，從今天開始，將迎來全新的世紀！」

　　「父親！」斯卡蒂面露喜色。

　　「就是那傢伙？」隊長皺起眉。

　　「他看起來也不是特別厲害。」浩克捶了下掌心。

　　大蛇張開雙臂，傲然地道：「今天就是你們世界的末日！將這一刻牢牢銘記在你們短暫的歷史上吧！」

　　浩克暴吼一聲，一馬當先地衝了上去，連隊長的一句「等等」都被遠遠甩在了身後。他腳步沉重地踏響地面，風一般地衝到大蛇面前，提起拳頭......然後像斷線風箏一樣倒飛不見了。

　　所有人臉色都凝重了起來。

　　如果大蛇真有阿莫拉描述中的一半厲害，那麼他能打敗浩克就不是什麼值得奇怪的事。但關鍵是剛剛那下子太快了，甚至不到一個照面的瞬息浩克便被轟飛了出去。而在場眾人多數甚至都沒能看清他究竟做了什麼。

　　「復仇者，」隊長凝重地道，「提高警惕，我們有場硬仗要打了。」

　　***

　　此時此刻，別處，最後一柄天錘邊。

　　天錘所在的深坑下張開了墨綠的法陣，特殊魔力維繫的結界籠罩了錘身。杜姆雙臂舉起，渾身魔力源源不斷放出，維繫著這個結界的存在。結界短暫地隔絕了錘子和它主人的聯繫，並一定程度上壓制了它的部分力量。而邁克爾則右手捏著個魔法陣，繞著這柄沉眠的錘子緩步環繞，同時將魔力灌輸其內施展著什麼法術。

　　片刻後，兩人同時撤回了手。錘子仍靜靜地佇在那兒，看起來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杜姆重新抱起了胳膊：「你確定這有效嗎？」

　　「百分之五十吧。」邁克爾看了看自己的手，「但我們很快就能知道結果了。」

　　他緩緩伸出手，一把握住了神錘的錘柄。

　　刺目的強光剎那之間宛如吞沒了天地間存在的一切。

第四百一十六章 天父級

　　大蛇降臨了。

　　無論在之前聽過了關於大蛇有多強大的，但聽說畢竟是一回事，直接面對則又是另一回事了。

　　當大蛇親臨，面對面地直面那股強大的威壓，一股來自心靈深處的顫慄感頓從所有人心底油然而生。那是就彷彿天地間一切都向其臣服的壓迫力，能激起任何生物發自內心的恐懼。

　　所有當中，應該就屬托爾最熟悉這種感覺了。那是唯有他的父親——眾神之父奧丁——在暴怒之時才會釋放出的威壓，眾神之父才擁有的強大氣場。單單只看這氣勢，大蛇如今的實力便已不在奧丁之下！

　　而且還不僅如此，這還遠沒到他的極限。大蛇帶給地球的恐懼還在不斷蔓延，這個星球上每一個恐懼的心靈都在源源不斷地為他提供能量、讓他變得更加強大。照這樣下去的話，要不了多久他或許真的能把如今整個九界的體系都連根拔起！

　　托爾好像終於有點理解為什麼奧丁會如此不惜一切，犧牲掉九界之一的中庭以換取勝利了。清洗掉地球上所有生命以斬斷大蛇的力量源泉，這或許真的是擊敗他的唯一方法也說不定。

　　但這都無所謂了。他只知道自己不可能認同這種作戰。就算以這種方式擊敗了大蛇，他和阿斯嘉德的榮光也都將為之葬送。

　　一擊轟飛浩克，大蛇目光從人群中徐徐掃過，最終落在了托爾身上。他盯了托爾片刻，冷冷地笑了一下。

　　下一秒，他身形便似突然消失了。托爾瞳孔幾乎在同一瞬間就收縮，條件反射地便將錘子提至胸前......還是慢了一步。看不見的攻擊化作沉悶的衝擊轟在了他胸口，托爾身形倒飛，貼地飛射而出，轟地砸垮了不遠處半棟樓房。

　　「站起來，吾女。」大蛇低頭看著跪倒在地的斯卡蒂，「站起來，然後歡呼吧！」

　　戰鬥被打響，戰局似瞬間被點燃。所有人同一時間都動了，一窩蜂地向大蛇湧來，毫無保留地傾瀉自己全部的力量。

　　是的，他們也懼怕，但他們別無選擇。

　　因為他們就是這個世界最強也是最後的防線，他們必須戰鬥，否則無路可退。

　　「一群小鬼。」

　　大蛇輕蔑地一哼。他揚手一擊，一圈透明波動擴散開來，頂著黛西發射的一道震波反推了回去，反將她震得翻了個觔斗。毒液從左翼纏住了他的腳踝，共生體變幻出尖銳的刃，在野蠻的咆哮中揮來。但大蛇身子壓根不動，僅側頭給了他一個眼神，無形力量宛如空氣凝成的重炮將毒液轟飛了出去。

　　鋼鐵俠和幻視各以激光形成火力包夾飛來，但那華麗的光幕全數在大蛇身前約半米處紛紛炸開，就像撞上了無形的壁障。大蛇朝天一掌，隔空轟開了鋼鐵俠，跟著張開手掌一抓，似乎隔空抓住了幻視。他手臂向下一甩，幻視頓被看不見的力量狠砸在地上，深陷進了地面。

　　鋼鐵俠後翻半圈，推進器全功率爆發，身子一頓，重新加速朝大蛇俯衝而去。

　　大蛇再次不屑地揮手，手掌一翻，又是一股巨力排山倒海而去。但這次托尼卻早有準備——雖然就算以他如今的反應速度也跟不上大蛇的攻擊，但他在大蛇出掌之前便料到了這個動作。鋼鐵俠鎧甲腰肋兩側向下噴吐，身形拔高，一個空翻從大蛇頭頂越過，反手一炮轟在了大蛇後腦勺上。

　　大蛇眉毛動了一下，似乎動了怒氣。他陡然回身，出手如電，精準異常地一把捏住了高速移動中的鋼鐵俠的脖頸，將他狠摁在了地上。

　　「小聰明。」他冷冰冰地道，「但作為凡人來說做到這一步倒是確實值得稱讚。」

　　鎧甲被制，托尼彷彿聽到頸部裝甲發出了悲鳴。外殼被捏得變形，他能感到隔溫層似乎貼到了自己脖子上，壓得他透不過氣，連說句俏皮話緩解氣氛都做不到。

　　霹靂火從高空俯衝，火球一個接一個地甩下來。石頭人和他相互呼應，從相反方向揮拳而來。大蛇暫時拋開了鋼鐵俠，左手一張，輕描淡寫接住了石頭人的拳頭。跟著他發力一甩，石頭人巨大的身軀頓被整個兒拔起，一頭撞在了半空的霹靂火身上。

　　舉世無敵，無人能擋。大蛇揮手之間轟碎了隱形女的力場，一個眼神便震壞了戰爭機器的盔甲、讓羅德上校身上穿著的變成了一堆破銅爛鐵。他隔空轟飛了蜘蛛俠和格溫，一個手勢便讓鷹寡二人組被困進了廢墟。

　　「接球！」美國隊長大喝一聲，甩手將盾牌朝他腦門砸來。大蛇揚手一接，神色一凜，神力傾吐，於瞬息間竟便將那堅不可摧的振金盾震得四分五裂！

　　隊長愣住了，看著那曾由霍華德‧斯塔克贈予自己、從二戰時期便陪伴至今的夥伴的碎片像冰晶般璀璨地灑落，一時竟不禁失神。

　　「呵，凡人。」大蛇看著他的樣子，不屑地低哼，甚至沒有意圖追擊。

　　紅和綠的波動交叉湧上，瞬間將大蛇包圍環繞。旺達和阿莫拉雙雙襲來，兩個女巫的法術相互策應，形成了完美的包夾，兇猛卻也不失柔韌。

　　大蛇仍隨手一揮試圖擋開，他手掌帶著綠芒與那兩團光芒一撞，竟被轟然震得向後略退半步，手掌也微覺酸麻。他有些驚異，收起了玩味和蔑視，打量著兩個女巫的目光也稍稍認真了起來。

　　「華納神族的女巫？」他似乎認出了阿莫拉的路數，「為什麼自降身份和凡人混在一起？」

　　阿莫拉冷冷道：「與你無關。」

　　「哈！狂妄，我喜歡。」大蛇眯起了眼睛，「那就讓我連同你這份驕傲一起擊碎！」

　　混沌魔法被撕碎，就像被蒸發乾涸的河流。大蛇咆哮著轟出了如要焚滅九天的綠火，任何法術任何防禦在它面前都脆弱不堪！旺達和阿莫拉合力之下才將那攻勢勉強抵消，但大蛇本人卻已逼至了身前。氣流彷彿無形的牆壁迎面壓來，旺達近乎條件反射地在右手凝成盾牌，勉強封擋在身前。但下一秒盾牌便轟然碎裂，兩人一同被震飛了出去。

　　大蛇收回手掌，淡然說道：「千年的時光，中庭倒也有不小的長進。」

　　頓了頓，他緩緩轉向剛剛回到他面前的托爾。

　　「那麼現在，我的侄子。」他說，「你又準備怎麼做呢？」

第四百一十七章 你做了什麼

　　「你好，托爾。」大蛇淡淡說道，「我相信這還是我們的第一次正式會面，不過想來也不需要自我介紹了。」

　　托爾冷眼看著他，手裡攥緊了他的錘子。神力湧動，藍色閃電環繞了他全身，從錘子上不斷以絲狀形式輻射出來。天空中醞積起了雷雲，雷光在雲層間翻湧，彷彿隨時都要降下天罰。

　　「『九難葬送奧丁之子，雖無懼，仍被大蛇所屠』。」托爾冷然說道，「你就是那個『大蛇』。」

　　「哦，原來你聽過這個預言。」大蛇的一頭長髮在托爾身邊攪起的狂風中飛舞，「那接下來就好說了。」

　　是的，這是托爾命中注定將背負的宿命，一個必將被兌現的預言。人世間的北歐神話裡也有相應記載——諸神之中號稱最強的雷神托爾，在諸神黃昏之際孤身迎戰大蛇耶夢加德。神話中托爾三次擊出雷神之錘妙爾尼爾，第三次終於擊中大蛇、造成了致命傷害。但同時托爾本人也身中大蛇的蛇毒，力竭之後毒發身亡。

　　這個詳細的過程或許是記載神話的人類所杜撰，但預言本身和它的結局卻都是貨真價實的。雷神托爾命中注定將和大蛇同歸於盡，這是他、也是阿斯嘉德的宿命。大蛇知道這一點，奧丁也知道。這也是為什麼奧丁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放棄他作為君主的畢生榮耀、犧牲整個中庭也要打贏這場戰爭。

　　因為如果他不這麼做，那麼他就將不得不犧牲他的兒子。

　　但即便如此，他最終還是放托爾過來了，允許他來面對大蛇。或許是托爾的一意孤行讓他明白了天命難違，或許就像他對托爾說的，心底裡他也只當自己的兒子已經戰死了。

　　也許這是拯救阿斯嘉德於諸神黃昏的唯一方法，托爾注定會是那個救世主。

　　「沒錯，就是我。」大蛇語氣稍緩，「你剛剛所說的也的確是聯繫你我的預言。但是聽好了，侄子，事發時你還沒出生，但我才是阿斯嘉德的第一個合法君主。我的兄弟奧丁是個篡位者，他奪走了本該屬於我的一切，還依他自己之念篡改了世界的景象，讓世界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

　　由於他的罪孽，數千年來我一直被強大的魔法所束縛，而這個魔法則自發地衍生塑造出了這則和你我相關的預言。所以如果你要殺我，那麼結局注定是你的生命也將葬送，而奧丁會飽受折磨——這個部分倒也不賴。」

　　他頓了頓，朝托爾伸出了一隻手。

　　「但仔細想想，奧丁究竟有多少事沒告訴你？」他說，「那個昏庸、愚蠢的獨眼傢伙，真的值得你賣命嗎，托爾？如果你我相殘，我們都要死。但是如果你我聯手，我們能讓奧丁為他做過的一切付出代價。」

　　黑雲彷彿更加濃郁了，電光非但沒有散去，只反而看起來更加耀眼了。

　　「奧丁要為他一生所為付出代價？也許吧，但那也和你無關。」托爾沉聲到，「今天，此時此刻，要付出代價的只有你，怪物！」

　　電流積蓄到了極致，滋滋啪啪地環繞著托爾的身體。他縱跳而起，飛身上前，手中戰錘包裹著萬丈雷電爆轟而出！

　　「愚蠢的決定。」

　　大蛇伸出的手腕部翻轉，掌心向外，幽綠色的魔力光流頓時咆哮而出。閃電被撕裂，雷霆被吞沒，雷神之錘浩蕩的威勢頓時就宛如化作了風中殘燭，完全無力抵禦！

　　托爾被擊飛了出去。他感到頭暈腦脹，身體在亂流中翻轉，不知栽了多少個觔斗。他狼狽地試圖爬起身，但試了兩次都失敗了。雷神之錘也落在了一邊，滋滋地冒著電。

　　大蛇踩著廢墟碎石走上前來，像個死神般一步步地靠近。

　　他和托爾力量相差懸殊，按理說托爾縱是拼盡全力而已玩不可能殺得了他。但大蛇深知那個魔法的厲害——縱是以他的神力數千年也都沒法撼動那個封印半分。由這個魔法所衍生出的預言也絕不可能被違抗，無論有多強的力量都不可能。所以既然預言說他和托爾相殘起來必將同歸於盡，那麼這個結局就是絕對的，對此他毫無懷疑。

　　「這下你應該稍微理解了，和我作對是多麼愚蠢的一個選擇。」大蛇看著地上掙扎的托爾，冷冷說道，「現在放棄還來得及。我們還能......」

　　大蛇後半句話硬生生吞回了肚子裡。他的臉色驟然變了。

　　斯卡蒂小心地問：「怎麼了，父親？」

　　「不......」大蛇眉頭緊鎖，臉色相當難看了起來，「不可能！」

　　「什麼......？」

　　「我們走。」

　　沒有解釋，也沒有半分猶豫。大蛇揚起手，於天空中凝成了漆黑的漩渦——恰就像他出場時那樣。無邊的引力將他和斯卡蒂兩人都拽了起來，被吸進了那個黑洞洞的漩渦，片刻便沒了蹤影。

　　龐大的威壓消失了，所有人心頭都頓時一鬆。

　　「托爾，」隊長和冬兵互相攙著站起身，沖托爾問道，「發生了什麼？」

　　托爾粗重地喘息，回頭和他對視，臉上同樣寫滿了茫然。

　　***

　　漆黑的漩渦從半空中張開，大蛇和斯卡蒂雙雙從天而降。只見下方杜姆抱著胳膊站在一邊，穿著神域裝甲的邁克爾手持黑色的神錘。那柄本應屬於大蛇的錘子此時完美地和他的裝甲相契合，錘子的神力和裝甲原有的力量在某個巧妙的咒語作用下被合二為一，緊密結合，有如浩瀚海洋般無邊無際的強大神力從那身盔甲裡釋放而出。

　　大蛇臉色相當難看：「你！凡人！你做了什麼？」

　　杜姆仍然抱著胳膊站在一邊，輕蔑地瞥了他一眼，就好像對大蛇那天父級的神之威壓根本無動於衷。邁克爾這邊握著錘子，抬眼淡然地掃了他一眼，平靜地說：「總算來了。」

　　大蛇感覺受到了輕視，還是被兩個凡人輕視。一團火氣「噌」地竄上了他的心頭，他揚起手，試圖喚回他的錘子。雖然他不知這個人類用什麼作弊手段拿走了他最強的一柄錘子，但那畢竟是他的武器，只要他想隨時可以解除任何人對其的擁有權，就像奧丁對雷神之錘做的那樣。

　　然而，他的錘子毫無反應，在邁克爾手裡甚至連掙扎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什麼！？」大蛇大驚失色，「你......你到底做了什麼？」

第四百一十八章 破界者

　　和神域裝甲有著奧丁賜福的神力相同，來到地球的幾柄神錘裡同樣被大蛇施加了類似的咒語。所不同的是奧丁不過是在矮人之鄉的熔爐裡施加了咒語，自那之後一切被扔進那個熔爐鍛造的武器都將獲得他的神力賜福。但用這種方式獲得賜福的武器神力畢竟有限，並且在傳遞過程中也難免會有些損耗。

　　這些天錘則不同。大蛇親自對每一柄錘子施了咒語，每一柄錘子都擁有著直接來自大蛇的無上神力。並且交叉骨和斯卡蒂手裡那兩柄是專為大蛇最信任的兩個天錘尊者所打造，其中有蘊含的神力尤為強大，任何人手握那兩柄錘子都將獲得傲視萬生的資格，可以直接侍奉在大蛇身側。

　　而還有一柄錘子，「破界者」，就像其霸道的名稱一樣，是所有錘子中最強大的一柄這柄錘子被大蛇灌輸了接近他全部力量四分之一的神力，如果被激發出全部潛能、力量瞬間釋放，或許真的能破開空間界限也說不準。但相對的，這柄錘子強大到就算大蛇想賜予某人，那個人也不一定能承受那股力量的地步。唯有擁有足夠強大實力的人才有可能揮舞「破界者」。

　　但是當然，無論錘子多麼厲害，它終究是大蛇的造物。大蛇可以把它賜予旁人，理應也能收回。並且和其他錘子同樣，拿起錘子的瞬間，持有者的靈魂就被禁錮進了這柄錘子之中。持有者的身心都將屬於大蛇所有，他雖能保有自己的思維意識和行動能力，但卻從內心深處成為了大蛇忠實的奴僕。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然而此時此刻，站在大蛇面前的這個穿著盔甲的人類正波瀾不驚地手握著「破界者」，淡定地佇在那兒。大蛇發現自己感覺不到「破界者」的存在了，就好像錘子和他的聯繫被用某種方式切斷了。他試著召回錘子，完全無效。他又試著解除錘子對主人的認可，仍然無效。

　　破界者安安靜靜地呆在邁克爾手裡，就彷彿一隻被馴得服服帖帖的猛獸，完全把自己原本的主人忘了個精光。

　　用較有本土特色的話來描述，就是他大蛇，被白嫖了一件神器。

　　大蛇臉色陰得像雷神頭頂的那片雲。他眼中彷彿要射出綠色的火焰，神的威壓毫無保留地釋放。他陰沉地說：「給我，把錘子，放下！」

　　斯卡蒂雖然還沒大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但她大致也清楚事情似乎不大順利。她同樣握緊了手中的戰錘，擺開了戰鬥架勢，隨時準備衝鋒。

　　「維克多。」邁克爾平靜地說，「雜魚交給你了。」

　　杜姆哼唧了一聲。他不大喜歡受人命令，但還是一聲不響地擺開架勢，念起了咒語，蓄勢待發隨時準備迎擊斯卡蒂。

　　「死！！！」

　　像一個不留餘地的威嚴指令的下達，大蛇身上爆發出了洩洪般的神力。澎湃的光彷彿蘊含在朦朧的氤氳中轟然來襲，邁克爾沉腰踏步，雙手握錘，漆黑錘身上剎那間纏上了耀眼電光，藍色的光像箭一樣從盔甲V形的目鏡裡刺射而出，錘身一往無前地朝面前千層巨浪轟去。

　　斯卡蒂同一瞬出手，她的大吼被耳畔能量鼓蕩的聲音吞沒，重錘無聲地纏繞在霸道的能量中朝邁克爾轟去。同一個剎那杜姆閃至她面前，擋在了她進攻的路線上。綠色氣旋從他雙拳爆出，四五個法陣環繞四周，每一層法陣都將那氣旋的威力增幅了一截。

　　正面對碰！

　　沒有取巧的碰撞，純粹的光吞噬了世間的一切。狂風將樹木撕裂，粗大的樹幹在風中支離破碎。半徑三英里內的一切都幾乎被能量排空，雷電大行其道。

　　對轟的那一瞬，大蛇竟分明感覺他被壓制了！以他天父級的神力，那本應無敵於整個中庭的力量，那個瞬間就感覺像撞上了一層銅牆鐵壁。他的力量被封住了，對面那個人類揮舞著「破界者」，所爆發出的力量甚至遠超過「破界者」的能力本身！

　　怎麼可能？那難道不應該只是個凡人而已嗎？

　　就算有萬分之一的機率一個凡人能發揮出破界者全部的力量，那也絕不可能是他的對手才對。

　　還是說，這個人類本身的力量就凌駕在破界者之上？

　　那......那他還是人類麼？

　　大蛇感到自己的神力被一點點壓制回來，憤怒地嘶聲咆哮。他強行頂著強壓踏步上前，雙掌同時遞出，更強的力量從掌心爆發！

　　如果說剛剛因托大而有所保留，這一次就是全力了！天父級神明的全力釋放，縱是被這股力量直接絞碎成渣，凡人也應當感到榮幸！

　　果然，這次再爆發對方就根本無力抵抗了，大蛇的神力毫無阻滯地轟出，瞬間掃平了沿途所經的一切......

　　不對，沒那麼容易。

　　大蛇突然意識到，這次釋放的力量似乎真的完全沒遇到半點抵抗，甚至都沒有命中敵人的觸感。

　　想到此節的瞬間，黑黢黢的鐵錘已經無聲無息地揮至了他的後腦勺。大蛇瞳孔一縮，想也不想回身出掌......晚了！無聲逼近的錘子在那瞬間發瘋般地釋放！耀眼到極致的強光和悶雷般的轟鳴，重錘狠狠轟在了大蛇的腦門上，下一秒這位頂級的神明人便已經在一英里之外了！

　　還沒完。邁克爾右手反握戰錘，左掌舉起，直指向大蛇飛出的方向。三層複雜的魔法陣瞬間於掌心凝成，戰甲內的神力和天錘的力量迅速在咒語的作用下被灌至左臂臂鎧，輸入進了脈衝炮的發射口。夾雜著雷霆的脈衝光炮彷彿一根粗大的光柱橫貫出去，如閃電般穿刺了整個空間，轟隆地吞沒了大蛇的身軀，炸出的光輝映亮了天際。

　　「父親！」

　　斯卡蒂驚呼一聲，一個分心，被杜姆的法術擊中，也是仰頭栽了個觔斗。

　　邁克爾輕輕出了口氣。

　　長度十二英里的爆破，沿途壯觀異常的滾滾黑煙，看起來就像有一整支轟炸機編隊來來回回轟炸了十幾趟才造成了這樣的痕跡。

　　不過當然，不可能這樣輕易就擊敗大蛇。

　　邁克爾飛近了過去。大蛇在爆破痕跡的邊緣處站起身，陰著臉瞪視著他。

　　「奧丁是你什麼人？」他問。

第四百一十九章 守護世界

　　「奧丁是你什麼人？」

　　大蛇冰冷地發問，眼神分明已忌憚了起來。

　　不會有錯的，剛剛的攻擊裡包含著強大的奧丁之力，哪怕再過個五千年一萬年他也絕不會認錯。因為那是他此生最恨的仇人、篡奪了那本應屬於他的王位的可憎傢伙才擁有的力量。

　　「無論奧丁給了你什麼，許諾了你什麼，我都能給你更好。」大蛇說道，「奧丁是個小人，一個不惜算計親兄弟也要奪得權力寶座的可憎傢伙。他所擁有的一切都建立在謊言之上，並且為了他自己的王位和自己的世界，犧牲任何東西他都在所不惜。」

　　他不屑地哼了一聲，遙指遠方：「看吧，這個世界已經被絕望籠罩，隨時都可能分崩離析。但這個時候，你們的守護者又在哪呢？有誰在保護中庭？一個孤軍奮戰的阿斯嘉德皇子嗎？真是可笑至極。奧丁身為九界的守護者，卻在九大國度之一的中庭遭遇滅頂之災的時刻當起了縮頭烏龜，連一兵一卒也不敢派遣出來。這難道不是他本性的最佳反應嗎？」

　　大蛇似乎認定了邁克爾是為奧丁賣命的人類，因為若非如此奧丁萬不可能賜予一個凡人如此珍貴的烏魯金戰衣、甚至還注入了奧丁神力。但這個凡人也必定是有相當過人之處才會得到如此重視。大蛇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兄弟對凡人一向持輕蔑態度，如果說有哪個凡人值得他如此注意，那肯定是有十分過人的地方。

　　剛剛短暫的交手邁克爾所爆發出的力量也確實證明了這一點，所以大蛇才動起了拉攏的心思。這個人類的強大就算放眼九界都罕見異常，若是能為己所用，打下阿斯嘉德拿下奧丁還不是十拿九穩？

　　「你好像弄錯了點什麼。」邁克爾平靜地將沉重的破界者神錘在手中輕巧地轉了兩圈，道，「你問這個世界的守護者在哪？你現在正面對著他在。」

　　大蛇輕微眯起了眼睛，重新打量起了他來。

　　「地球從未承認過奧丁的統治，我們也從沒把自己當做阿斯嘉德的依附。」邁克爾冷冰冰地道，「奧丁和他的天兵確實沒有出現，但那不意味著任何事。如果奧丁出兵和我們並肩作戰，我們會心存感激。但就算他不來，那也無所謂。」停了一下，他一字一頓地說，「地球從來不需要阿斯嘉德的庇護，之前不需要，以後也不會。」

　　「哦？你是想說，就憑你，就足以擔當起這個脆弱世界的守護者麼？」

　　「是的。」邁克爾回答得斬釘截鐵，清晰地重複道，「就憑我。」

　　這些都是邁克爾真實的想法。實話說，大蛇把奧丁貶成一個一文不值的卑鄙小人，雖然不知真假，但邁克爾毫不在意。一定要說的話，他更傾向於相信這兄弟倆當初都半斤八兩，爭奪王位時可能都沒少用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但無論如何，那都是阿斯嘉德的家務事，跟他們無關。

　　面對這場戰爭，有些人可能會為阿斯嘉德沒來幫他們打這場仗而氣憤，就好像護衛地球本就是阿斯嘉德分內的事情一樣。但邁克爾一秒鐘都沒這麼想過——就像他過去也從沒把地球當做阿斯嘉德的附庸一樣。

　　既然不承認自己是對方的臣民，那你憑什麼又期望他們在危機時會為你挺身而出呢？

　　從最開始他就下定過決心，要用自己的雙手開闢出這個世界的未來，不依靠超級英雄，也不依靠那些不靠譜的神明。就算有朝一日，奧丁他本人要用武力強迫地球向他們臣服，邁克爾一樣會站出來——就像他現在擋在大蛇面前一樣。

　　他就是這個世界最後的盾牌。

　　「好，很好。」大蛇冷然說道，「那既然如此，我就在這裡，把你連同這個世界的希望，一併抹除！」

　　他揚起手，濃重的綠色煙幕環繞了他的手臂。氤氳之中一柄長長的武器逐漸凝成，在魔法的光輝中逐漸勾勒出了刀刃的形狀。

　　那是一柄戰斧，有著壓倒一切的氣勢、連神錘的威勢都能壓迫下去的強大武器。在手握那柄斧子的瞬間，以大蛇為中心的氣壓就彷彿又暴增了十倍，墨綠色的氣流幾乎要吹滅一切。

　　那是大蛇專屬的最強武器，雖其名已隨他本人當年的敗北而遺失，但其威勢卻不下於奧丁手中的長槍岡格尼爾！

　　邁克爾錘子交至左手，右手一探，從法陣中抽出了長長的重劍。神錘上附著雷霆，重劍激盪著力場和宇宙能量。他雙手各執神器，盔甲內置電腦全速運轉，鎖定了大蛇身上的每一個關節。

　　一道長長的斧光掃過，宛如墨綠色的閃電。大蛇彷彿在一瞬之間就出現在了邁克爾身側，斧光一晃......當！碰在了對豎立封擋的戰錘上，激盪出了萬丈神芒。

　　邁克爾提錘一擋，同時重劍揚起，以萬鈞之勢從右側橫掃。大蛇斧子一轉，神力激發。迅速膨脹的綠光和劍勢力場所籠罩的區域相互擠壓，恐怖的氣浪幾乎將空氣排空，一團強光宛如要橫掃一切。

　　兩人的輪廓都沒吞沒了，跟著又在爆發出光球的頂端浮現。他們交錯著升空，不斷碰撞，劍錘和斧子連綿地碰撞，每一聲都在半空中激發出了陣陣的耀眼波紋。他們的身形化作了流星，身後的軌跡彷彿交錯著形成了衝天的擎天之柱。他們飛入天際，神力的碰撞吹散了密集的陰雲，無數道雷電從高空劈落，似乎完全隨機地將大地劈得千瘡百孔。

　　空中爆發的能量似乎在某個瞬間漲到了極致，彷彿一曲樂章奏到了最高潮。空前絕後的雷霆裹在耀眼的光柱中轟然降下，勢若雷動九天。磅礴的能量直轟地面，地面上正交戰的杜姆和斯卡蒂都被吹飛了開來，戰鬥也不得不暫時中止。

　　緊接著一個半徑足有一英里大的超級魔法陣在半空中張開，釋放出了耀眼的萬丈神芒。然後是像千百噸炸藥引爆的轟響，隨即是一聲響徹雲霄的慘嚎。

　　接著一切歸於平靜。再沒了閃光，沒了聲音，激戰就像一場急促的雷雨一樣匆匆落幕。

　　杜姆半跪在地，斯卡蒂趴在地上，一時都沒再上前動手。

　　比起他們之間的戰鬥，現在更重要的是——上面誰贏了？

第四百二十章 消失的大蛇

　　數秒之後，一個人影才終於從雲間降了下來。神域裝甲背部不急不緩地噴吐著尾焰，緩緩落回了地面。

　　看起來勝負是分曉了。

　　「不，不可能。」斯卡蒂面露驚色，「父親他不可能會輸，不可能！一定是哪裡出錯了......」

　　杜姆卻似乎對這個結果毫不驚訝。他站了起來，雙手收回進了寬大的斗篷裡。

　　「那傢伙呢？」他問。

　　「溜了。」邁克爾說，「逃命他倒還藏了幾手，沒追上。不過無所謂，下次他就沒那麼走運了。」

　　杜姆點了下頭，不再說話了。兩人自顧自地交談，自始至終沒把一邊的斯卡蒂放在眼裡，就好像她已經是個死人了一樣。

　　事實上盔甲遮住了邁克爾的面容，他從盔甲擴音器裡傳出的聲音也經過機械化處理難以分辨。但如果除去鎧甲，他們就會發現邁克爾其實一點也不像他現在表面上看起來那樣輕鬆。

　　大蛇雖暫時被他擊退，但那位連奧丁也忌憚的天父級果然也不是蓋的。大蛇剛剛神力如暴風雨般傾瀉，有那麼兩招邁克爾還真沒完全防住，稍微受了點傷。

　　另外他的消耗也有些嚴重，接連動用大型魔法對法師而言一點也不輕鬆。雖說他的魔力都是從其他位面直接搶來的，身體並不需要支取過度的代價，但就算如此連番汲取如此龐大的魔力本就消耗不小。再加上汲取魔力的禁忌術式本身對精神力的消耗，他現在已是相當疲倦。

　　「不，不可能！」斯卡蒂還不放棄，提起錘子猛衝了過來，「我要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獻給父親！」

　　邁克爾斜睨她一眼。內置電腦顯示器裡清晰地分解出了斯卡蒂的動作，他身子微側，右手提起「破界者」，左掌稍舉......

　　轟！！！

　　宛如山崩地裂的巨響，強光和著風沙貼地席捲，像海浪般向後爆發。

　　煙塵散去，斯卡蒂像被定了身一般站在原地，雙目圓瞪，嘴巴張開，一動不動。

　　她威勢無匹的錘子落在了空處，半個錘身都釘進了地面，滿地都是輻射開來的裂痕。邁克爾手中的「破界者」死死頂在她小腹上，右掌的脈衝炮早已充能完畢，掌心幾乎貼上了她的面門。

　　脈衝能量充入，盔甲掌心發出了輕微響動。跟著是像鞭炮炸開的脆響，蘊含著強大魔力法術脈衝炮一炮正轟在斯卡蒂的腦門上，將她炸得向後倒飛，栽了幾個觔斗不省人事了。

　　雖然現在提不起什麼力氣，但斯卡蒂也早已渾身掛綵，應付她還是沒什麼壓力的。

　　杜姆在邊上抱著胳膊看著。直到斯卡蒂被炸飛，他才徐徐問道：「現在，怎麼做？」

　　「現在，」邁克爾說著，張開個法陣收起了錘子，「我們先去匯合。看看他們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

　　邁克爾和杜姆來到復仇者總部時，其他人都早已集結在此了。大家在之前和大蛇及天錘尊者的戰鬥中或多或少都受了點傷，此時正在包紮治療，調整狀態。

　　眾人剛剛打了場敗仗，並都用身體清晰直觀地感受到了己方和敵人實力差距有多懸殊。此時眾人正士氣低迷，兩人的到來讓大家士氣都為之一振。

　　尤其是當聽說大蛇已經被黑騎士揍得開溜了的時候。

　　「你打敗了大蛇？」托爾驚訝。

　　他是知道黑騎士有多強的。他們當初有過直接交手（雖然對方三兩下就把他打發了而且也分明沒盡全力），後來也陸續曾有過些交集，尤其是在和盜取了神力的洛基交戰時他感覺頭一次窺到了對方實力的上限。

　　然而就算如此，他也應該不是大蛇的對手才對。畢竟大蛇可是奧丁的兄弟，和眾神之父實力相當——甚至可能還猶有過之的傢伙。

　　「沒有，他走了——暫時的。」邁克爾搖搖頭，「但他還會回來，下次可能會更強。大蛇確實相當強大，如果這次不是從他手裡搶來了這個，我或許真的沒法將他擊退。」

　　他說著，手掌一探，從一個波紋般的魔法陣中抽出了黑色的戰錘。「破界者」亮相的瞬間，整個房間的氣氛都彷彿凝重了幾分，哪怕完全不催動力量它的存在本身就似乎帶著難以言明的壓迫。

　　「『破界者』！」阿莫拉認出了它，驚訝道，「你是怎麼......你沒被大蛇操控嗎？」

　　「沒有，現在它是我的了。多虧了毀滅博士出手相助，我設法從大蛇手裡奪走了它的控制權。現在它完完全全聽令於我了，大蛇已經不再是它的主人了。」

　　又是一個好消息。他的到來帶來了不少令人振奮的信息，讓之前眾人戰敗積蓄起的鬱悶幾乎一掃而空。似乎就像既往的每一次大型災難一樣，黑騎士每一次都會在最關鍵的時刻出面，然後每一次都會帶來希望和解決方案。就好像只要他出現，所有難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那現在，警報可以解除了對麼？」克林特靠在門框上，「之前我們所有人一起上都不是大蛇的對手，但現在我們有了重火力——有人單挑都能打趴那個神域混蛋了，所以他已經沒什麼好怕了對嗎？」

　　「不。」邁克爾搖搖頭，凝重道，「我們暫時不知道他去了哪兒。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時間拖得更久，在無盡恐懼的滋養之下他只會變得越來越強。現在我勉強還能對付他，但等到他下一次露面......」

　　他閉口不說了。

　　雖然他話沒說完，但大家心中都已瞭然，重新意識到了事情的嚴峻。大蛇在什麼地方他們完全沒有主意，要找也根本無從找起。而且如果讓他積蓄到更強的狀態，下一次可能就真的沒人能制止了......

　　不過他們其實並沒有猜到邁克爾沒說出口的話是什麼。

　　他是想說，現在他還能勉強對付，但等到大蛇下次再露面，他恐怕就不得不動用原石了......

　　「探測到強大魔力波動，屬性接近阿斯嘉德系法術......」

　　幾乎在雪莉發出警報的瞬間，金色的漩渦就在室內張開了。所有人都驚得跳起了身來。光芒中走出了一個不怒自威的老人，一身金色鎧甲晃得人眼花繚亂。

　　眾神之父，奧丁。

　　老人突兀地出現在房間正中，無視了旁人，目光直視托爾：「過來，孩子。我有話必須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