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美漫之紀元開啟 作者：迷途陌客 (連載中)

第四百二十一章 血親相滅

　　奧丁霸道地出現在房間正中，雖然說的是要和托爾談談，但卻完全沒有商量的意思。完全無視了旁人的反應，他用長槍在地上輕輕一點，升騰的金色旋風便將他和托爾雙雙包裹了。兩人的身形一同在光芒中消散，直至消散為了無形。

　　回過神來時，托爾已和父親面對著面站在一片金色的領域裡了。但他面無表情，絲毫沒有為這種景像有半點驚訝的意思，對於奧丁來說能做到這種事也是理所當然。

　　「事到如今，你還來這裡做什麼？」托爾冷冰冰地問，看著父親的眼神就像在打量一個陌生人，「是你終於改變主意，決定出兵了？還是說你又出爾反爾，決定把我帶回阿斯嘉德？話先說在前頭，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離開。我會和中庭並肩戰至最後一息，任何擋在面前的人都將被我所打倒——就算那個是你也一樣。」

　　奧丁平靜地看著他，絲毫不為他的頂撞而生氣。

　　「你當然不會。」他淡淡說著，聲音在這密封起來的金色世界裡分外清晰洪亮，「你一向都是如此，孩子。這幾乎形成了一種模式，你被打倒在地然後遍體鱗傷地回到阿斯嘉德......然後下一次你又全然不顧自己地衝上前去。一次又一次，你的這份榮耀最終會殺了你。」

　　「我還總是從天空中摔下。但是這並不能阻止我。」

　　奧丁閉上眼睛，沉默了半晌。

　　「還有時間，托爾。」他說，「你不需要戰鬥至死，不用為了這場本應是我的責任這樣做。」

　　「所以就要犧牲一整個世界來拯救我們自己？」托爾搖頭，「不，那根本不是個方法。如果說那個孕育了預言的魔法是唯一能殺死大蛇的東西......如果說，我命中注定會是這個預言的兌現者，那就讓它這樣吧。」

　　停頓了一下，托爾的語氣也稍緩了下來：「可能你希望不是這樣，但我是從你那裡學來這一點的。正是你教會了我，父親，總有些正確的事值得你為之而死。」

　　奧丁嘆息了一聲：「如果你為人父......如果你還能為人父的話，你也許就會明白，比起自己的兒子，一個世界根本不算什麼。」

　　「但那應該由托爾自己來決定，不是嗎？」

　　第三個聲音在這空間中響起，黑色鎧甲從近乎透明的狀態逐漸浮現。邁克爾無聲地出現在了這裡。

　　奧丁臉色微變：「你......凡人，你是怎麼進到這裡來的？」

　　「我也有幾個我自己的小花招。」邁克爾說。

　　「給我從這裡出去。」奧丁冷冷說著，抬起右手，試圖將這個凡人驅趕出自己的領域，但他卻發現自己做不到。

　　不知為什麼，他沒法把這個人類趕出去。就好像他同化成了這片領域的一部分。

　　奧丁驚訝了。但不等他再開口，托爾便將他的胳膊放了下來：「不必，父親，這個人是我的戰友，在之前洛基的事件時也曾幫助過阿斯嘉德，記得嗎？」

　　奧丁低低地哼了一聲，不再嘗試趕邁克爾出去，而是道：「這裡是我和托爾之間的事，和外人無關。還是說，你來這兒是想指責我沒有出面抵禦大蛇嗎？」

　　「省省吧，奧丁，別自作多情了，沒人期待你們出手。」邁克爾冷冷說道，「地球不需要你保護，你也從來不是地球的君主。我們自己會打自己的仗，不需要你插手。

　　但我要說的是，如果你真的是站在一個父親的立場上展開這番談話，那麼你就該更尊重託爾本人的意願。他不僅僅是你的兒子而已，他更是地球的雷神，他有權利做自己的決定。不要覺得因為大蛇是你的罪孽，那這件事就只和你有關了。事實是，在大蛇的觸手還沒伸到阿斯嘉德之前，你只是個旁觀者。那麼就做好一個旁觀者的樣子，在你的王座上好好看著人類是如何讓他付出代價的。」

　　「你......」奧丁驚訝道，「你知道自己是在和誰說話嗎？」

　　「好了，父親，他說的沒錯。」托爾在事情發展成奧丁和黑騎士正式動手之前急忙打斷，道，「我會留下來，我會和凡人一同戰鬥。我不會輕易死去的，父親，但如果那真的是我不可避免的結局，我亦無所畏懼。但在此之前，我只想知道一個問題，一個答案。」

　　沉吟片刻，他問：「那個大蛇......他真的是眾神之父嗎？」

　　奧丁輕閉上了眼睛。

　　「我對你說過很多謊言，還有阿斯嘉德、整個九界......是的，時至今日，這個世上很多事都建立在我的謊言之上。而這一切就是為了永世逃避單純而殘酷的真相。我曾試著通過遺忘來從這野獸般的親兄弟手裡保護我的每一個子民。他不是我的對立面，托爾，他是我缺失的部分。」

　　他一揚手，一道藍芒閃現，宛若電閃劈開了金色的空間。戰斧似從遙遠的另一個世界被喚至了他的手中，通體躥騰著淡藍的電蛇。

　　「他也是可以被殺死的，你只需要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他說，「暴風戰斧，為未來登基為王的你而準備。這個或許能增加一點你的籌碼吧。」

　　托爾接過了，點了點頭：「我會終結一切的。無論預言的結局是什麼，無論結果是好是壞，我都會贏得這場戰鬥，和我並肩作戰的朋友們一起。」

　　奧丁又轉向邁克爾。

　　「你很與眾不同，我能看出這一點，凡人。」他說，「你於阿斯嘉德有恩，這一點我一直沒忘記。或許從你的角度看來，你會對我還有阿斯嘉德做出的選擇有所不滿......」

　　「我自然會打倒大蛇，不需要你說什麼，奧丁。但不是為了你，不是為了阿斯嘉德。」邁克爾說，「如果你真覺得有所虧欠，那麼擊敗大蛇之後，我需要阿斯嘉德手上的一樣東西。」

　　奧丁眯起眼睛，想了想。

　　「如果你真能打敗大蛇，」他說，「如果你能做到，那麼只要不觸及阿斯嘉德底線，任何東西都可以。」

　　「一言為定。」

第四百二十二章 神的聯合

　　黑暗之中，某處。

　　空間被撕開了缺口，大蛇的面容逐漸從黑暗中顯現了出來，面色凝重肅然。

　　「事情和我預想的略有點不同。」他徐徐說道，「凡人之中同樣有超乎我預料的人在。」

　　寂靜了半秒，黑暗中響起了一個女聲：「你是在說，你被凡人打敗了，是這樣對麼，庫爾？」

　　被直呼其名的大蛇卻並不憤怒，而是冷熱地望向發出聲音的陰影：「還沒呢，我只是說需要注意。另外稍微注意下你的語氣，我的侄女。你知道我是誰，也就應當知道自己該有的態度。」

　　「我也再說一次，我不是你的下屬。」女人冰冷地說道，「我不怕你，庫爾。我們是暫時的盟友，僅此而已。希望你不要忘記這一點。」

　　婀娜的身姿緩步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膚色蒼白的女人毫無畏懼地和他冷眼對視，眼神如深淵般冰冷，就好似死亡本人。

　　死亡女神海拉，奧丁的長女——至少在這個世界裡如此。她曾是奧丁最強的下屬，最優秀的執行官，直到她的殺意和戾氣就連奧丁本人也難以控制，不得不以咒語將她束縛了起來。

　　原本那是只有奧丁本人才能解開的咒語，一道無法被突破的禁忌封印。但大蛇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具備著絲毫不弱於奧丁的神力的大蛇找到了海拉，解除了她所被施加的封印，而作為交換的代價就是她將協助大蛇擊敗奧丁。海拉至今為奧丁對自己所做的事耿耿於懷，她對奧丁的憤恨甚至可能不比大蛇弱多少。這份共同的恨造就了他們短暫的共同戰線，至少直到奧丁真正垮台為止他們都會是戰友。

　　而和他們享有同樣恨意的，也還另有其人。

　　火焰在這靜謐的空間中燃起，火光中逐漸顯現出了龐大的輪廓。惡魔睜開了眼睛，沉重地呼吸，每一次吐息都彷彿升高了這整個空間的溫度。

　　惡魔蘇爾特爾，火之鄉的統治者。

　　在這裡聚首的三人有著不少的共同點——都是對阿斯嘉德來說對可怕的敵人，都擁有著通天徹地的神力，都曾為奧丁所敗、數千年如一日地被囚禁在各自的封印法術裡，如今都共有著對奧丁刻骨銘心的恨。

　　哦還有另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都曾出現於「諸神黃昏」的那則預言。

　　奧丁那老頭兒年輕時惹下的仇家著實不少，無論他用多少謊言掩飾、怎樣拚命遺忘，過去總是會陰魂不散地找回來。一千年也好一萬年也好，這是奧丁和他的王國都無法逃脫的宿命。

　　而現在，托爾將不得不代替他的父親直接面對這些。

　　「這和你之前誇下的海口可不一樣。」蘇爾特爾陰沉地說，「你說中庭會在一天之內淪陷，你的大將會直接殺到生命之樹。奧丁和他的軍隊將不得不為守護世界樹而降臨，到那時我們會在那兒為他準備他一生未料到的驚喜。」

　　「但計畫從最開始的部分就出現差錯了，對麼？」海拉說道，「你沒法完成你承諾的那部分任務，因為你——自稱應當坐上全能天父寶座的人——連區區中庭的凡人都打發不了。」

　　「凡人們的意志在崩潰，靈魂在為我的存在而顫抖。」大蛇沉聲說道，「世界早已陷入一片恐懼，他們的毀滅已是注定。現在我已有確切的信心能屠戮奧丁和他的神聯軍，勝利已在我們手中。我們不再需要陷阱，集我們三人之力，我們一起殺到世界樹，殺死所有膽敢阻礙之物，奧丁自會降臨。他和他那詛咒的家庭，末日已然到來！」

　　「你是在說我們三個要自降身份，合力在中庭向一群凡人開戰？」海拉冷笑，「你不覺得這很好笑麼？」

　　不僅是她，蘇爾特爾同樣這樣認為。像他們這樣的人絕不會憐憫凡人的生命，但卻自重身份，不屑於向一群凡人出手。理論上說他們三個中的任何一個都足以在中庭橫行無忌，輕而易舉就能將那小小的世界掀個底朝天。三人一同出手？就算把整個中庭碾成九界中的塵埃也沒有任何值得自傲的地方。

　　「我要毀滅的是阿斯嘉德。」蘇爾特爾寒聲道，「區區中庭還不值得我動手。」

　　海拉瞪視他一眼：「這個部分我還沒同意過呢。奧丁必須被打倒，但阿斯嘉德？只要我還在，你就永遠不可能得手。」

　　「哦，是麼？那不如我們提前在這裡解決如何？」蘇爾特爾渾身火光一漲，作勢便要動手。

　　「夠了。」大蛇打斷道，「在奧丁被解決之前暫時停戰，先不談之後的事，這是我們的協議。等奧丁和他那引以為傲的兒子都倒下，如今的阿斯嘉德也就再無威脅。到那時再要如何，就看各自的本事了。不過在此之前......我想沒人忘記協議內容是什麼。」

　　海拉冷然瞪了蘇爾特爾一眼，抱起了胳膊：「我沒意見。殺死奧丁，之後的事另外再說。」

　　只要她能踏入阿斯嘉德的領域，她的神力就會近乎無止境地變強。奧丁一死，她就將成為阿斯嘉德全新的女王，任何人都不能阻擋她。到時候大蛇也好，蘇爾特爾也好，任何試圖阻礙她的人都只要殺了就好！

　　蘇爾特爾皺眉想了想，身上的火焰稍微黯淡了幾分，也算作是表了態。

　　「好吧，就此一次。」惡魔低沉地說道，「這一次，庫爾，就採用你的戰術。但我要做的事仍沒有變。等奧丁一死，整個阿斯嘉德......都將在焚世的烈火中燃燒殆盡！」

　　和海拉打得算盤類似，但蘇爾特爾的目標是阿斯嘉德王宮裡的「永恆之火」。這是另外兩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只要靠近「永恆之火」，惡魔蘇爾特爾的力量將呈幾何式暴漲，和現在完全不在一個層級上。到那時，毀不毀滅阿斯嘉德還不是他說了算？

　　不管幾人各自懷的都是什麼樣的鬼胎，但統一戰線總算是暫且形成了。大蛇緩緩掃過兩人一眼，道：「好，那就這麼決定了。現在，我們就進軍世界樹，讓奧丁和他的家庭感受痛楚！」

第四百二十三章 諸神黃昏

　　地球，世界之樹的所在。

　　枝繁葉茂的樹木佇立在近乎魔幻的空間裡，粗大的樹幹直衝雲霄。英雄們站在大樹的底部，抬頭仰望著那遮天蔽日的巨木，一股發自心底的敬畏感油然而生。

　　「這個就是......生命之樹？」鷹眼驚訝道，「這東西一直在地球上？」

　　「是的。世界樹是維繫九界的存在，它的根系紮在地球上，千萬年來都是如此。」托爾伸手撫摸世界樹粗糙的樹幹，說道，「大蛇藏匿了起來，我們沒法定位他的位置。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必將會回到這裡攻打世界樹。所以我們只需要守在這兒，他遲早會出現......或許還會很快。」

　　「酷。」蜘蛛俠瞪大眼睛看著這棵真正意義上「參天」的巨樹，說道，「我在神話裡看到過，但沒想到......它居然是真的。」

　　「這東西真不可思議。」理查茲博士眼中燃起了科學狂人的靈魂之炎，彷彿恨不得現在就把樹幹切開看看構造，「頭那些神奇的功能都是真的？那是什麼原理？它怎麼會有那樣強大的能量的？」

　　「不是現在，里德。」蘇珊提醒，「專心點，現在不是你搞研究的時候。」

　　「好吧，我知道，只是感慨兩句。」

　　「......」

　　「沒什麼好擔心的，是嗎？」天劍這邊，黛西看著邁克爾說道，「我們BOSS在這兒呢，待會兒等那什麼大蛇一亮相，BOSS三兩下給他打發了，我們就能各回各家了對吧？」

　　其他人其實也都多多少少抱有這樣的想法。不管他們聽人描述說那個大蛇多麼多麼厲害，他們總是抱有一種「哦，是這樣啊」的心態——反正不管有多牛逼，就算是神來了老闆一樣能給安排得明明白白。所以只要老闆本人在這兒，似乎就沒什麼值得緊張的。

　　「你說呢，女巫？」黛西望向阿莫拉，也是他們這兒可能最瞭解大蛇的人。

　　阿莫拉是清楚地知道大蛇有多恐怖的，如果是放在過去她可能也會篤定沒人能戰勝得了大蛇。但現在......

　　她出神地看了眼黑騎士鋼鐵的背影。

　　「我不知道。」她搖搖頭，「也許大蛇也是可以被殺死的吧。」

　　作為曾無比蔑視凡人的女巫，這樣的態度可能有點奇怪，但是......她現在是真覺得，這個凡人的話做到什麼似乎都不足為奇。

　　邁克爾沒有加入這場對話，而是獨自一人站在一旁的岩石上，有如一尊鋼鐵的守護者佇立，背影高大而厚實。旺達緩步走去他身邊，小聲問：「你有點心神不寧？」

　　隔著盔甲沒法看見邁克爾的表情，但她不需要對視就能感知到他的情緒波動。

　　而且說起來很神奇，她覺得現在就算不依靠超能力她也能較準確地把握邁克爾心情的變化了，感覺就好像......就好像心意相通一樣。

　　「啊，有一點。」

　　邁克爾知道此時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有鎮定士氣的作用，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心裡其實並不安定。但如果是旺達的話就無所謂了。

　　「怎麼？你覺得也許會沒法打敗大蛇嗎？」

　　「不。」他搖搖頭，「大蛇可能會比上次變得更強，但就算如此也有個限度。即使以現在的裝備無法戰勝，大不了啟用現實裝甲，不惜代價的話還是能戰勝他的。」

　　「那怎麼......？」

　　「不知道。」邁克爾淡淡說道，「只是有種預感，事情不會那麼簡單。我們接下來所要面對的遠比我們想像的要龐大也說不定。」

　　「你的猜測完全正確，帕索先生。」

　　邁克爾側過頭，金色的傳送法術於身後張開，史蒂芬‧斯特蘭奇博士面容憔悴地走了出來，就好像歷經大戰已筋疲力竭。

　　「博士。」邁克爾微皺了下眉，「我接到聖殿的消息說你已經成功撤回去了。是在和蘇爾特爾的戰鬥中負傷了嗎？」

　　「不。只是那惡魔的強大超乎我的預期，不得不動用了幾個消耗巨大的法術......但這不重要了。」

　　奇異博士說得輕描淡寫，但邁克爾知道肯定不會那麼容易。和邁克爾不同，奇異的魔法走的是光明磊落的正派道路，他每借一分魔力施展法術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一分代價。他說動用了幾個消耗巨大的法術，那麼代價肯定不小，說不定短期內戰鬥力都要大打折扣。

　　「那個惡魔不經意地向我透露了一些重要的訊息。這場戰爭裡我們所要面對的，並不只有一個惡魔而已。」奇異博士凝重地道，「被驅逐的神已然回歸，他將帶領大軍殺到世界之樹。當奧丁降臨、激戰展開之際，掌管死亡的冥界之神、火焰領地的究極惡魔將雙雙降臨，將奧丁斬殺當場。屆時地球將成為處決的戰場，往最糟的方向想，整個星球都將為這場戰爭陪葬。」

　　旺達聽得一愣一愣，雖然奇異說的那一堆角色她半數都不認識，但大致也聽明白了事態的嚴峻：「你是說，像大蛇那麼厲害的，還有兩個？」

　　「死亡女神海拉，火之鄉的惡魔蘇爾特爾。」邁克爾說道。

　　他的預感果然沒錯，事情確實沒那麼簡單。海拉、蘇爾特爾還有大蛇，沒想到阿斯嘉德最可怕的三個敵人居然聚首了起來，形成了聯合。對阿斯嘉德來說這無疑是滅頂級的災難，而當這場戰爭被帶到地球，這也就成了地球的災難。

　　這三尊大神單對單邁克爾都沒什麼好怕的，但如果是這三個合力起來，那就算是他也不可能一己之力應付。

　　這是足以影響戰局的重要情報，必須立刻告訴給其他人——尤其是托爾——知道。

　　但他終於還是沒能來得及傳遞這個消息。

　　漆黑的漩渦於空中張開，宛如深邃的雷從天而降，大蛇手持戰斧魏然地屹立在了前方的地面上。黑黢黢的死氣迅速瀰漫，所席捲之處殭屍和亡靈遍佈滿地，在身材妖嬈的女性領導下緩緩推進。火色光柱宛如熔岩般拔地而起，火色的惡魔屹立於此，身後跟來了成千上萬燃燒著的惡魔。

　　敵人帶來了軍隊，決戰的號角已被吹響。

　　諸神黃昏的終章，已然開始。

第四百二十四章 決戰世界樹

　　三大神明降臨世界樹，中庭轉眼便將化作神的戰場。死亡女神海拉踏上一步，冷眼笑道：「好了，現在，奧丁那個老混蛋在哪裡？」

　　完全超出了所有人意料的展開。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在這裡將迎來一場戰鬥，但沒人料想過他們所要面對的是來自三個不同領域的王者，還有浩瀚無際的異界軍隊。

　　蜘蛛俠嚥了口口水：「好吧，這跟我想的可有點不一樣。」

　　「復仇者，」美國隊長提起了槍械，身上纏滿了彈藥，彷彿剛從沙場上殺出的老兵，「提高警惕，準備迎敵。」

　　托爾對這樣的發展同樣驚訝，但這改變不了任何事。他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到這個戰場，哪怕傾盡所有也要力守中庭。一個敵人三個敵人都無所謂，就算是千軍萬馬，他所要做的事也依舊沒變。

　　「當心，吾友復仇者，這些敵人都極難對付。」他說著，頭頂已喚來雷雲，雙手握著的雷神之錘和風暴戰斧有如相互呼應般地跳動起了蒼藍的電蛇。

　　沒有迷茫，他目光筆直射向大蛇，就彷彿直視著自己的宿命。

　　「大蛇！」他朗聲大喊，「屬於我們的戰鬥開始了！」

　　「都不要插手！」托爾腳步一蹬，飛身上前的同時大吼，「大蛇是我的！」

　　「很好，血親！」大蛇同樣朗聲回應，披風威嚴地在身後上下翻飛，「那就來吧！我們的宿命！今天，就讓我拿回被奪走的一切！」

　　像雷霆爆射，斧光閃爍，兩柄戰斧在空氣中劇烈碰撞，引燃了整個戰場。雷霆和紫光撞在一處，兩道人影融入了一道衝天的光柱，如火箭般衝入了雲霄。驚雷炸響，金鐵交鳴，兩個神激烈交鋒，聲勢如要毀天滅地。

　　彷彿受到兩人的影響，下面的戰局也瞬間爆發。冥界和火之鄉的軍隊如倒灌的潮水鋪天蓋地地洶湧而來，聲勢若席捲一切。

　　沒有退路，只有一戰！

　　「點火！」

　　彷彿一團火球騰空而起，霹靂火從神奇四俠的陣型中拔地升空，手中噴出了火焰的長龍！

　　所有人都發起了衝鋒，接觸的瞬間，每個人就都對上了至少三個以上的敵人。沒有前奏沒有鋪墊，戰鬥在爆發的瞬間就進入了高峰。

　　海拉從她的亡靈大軍上空飛身而入，雙臂揮舞，操控著萬千尖銳的黑刺凌空扎落。那種攻擊手段雖看上去不過是冷兵器投擲，但威力卻大得出奇。每一根刺落下來都爆開了一陣漆黑的波動，巨大的衝擊就似洲際導彈的狂轟濫炸，甚至連自己人也無差別地席捲。

　　緋紅光影從人海中轟然暴起，氣浪吹散了一大片蝦兵蟹將。旺達衣擺飄然，縱身飛上，雙掌舞動著浩蕩的魔法波浪朝海拉捲去。

　　海拉眼角一瞥，揮手一掃，一圈暗黑的波紋與混沌魔力凌空相撞，如華麗的煙花般爆破了開來。旺達揚手擊散面前的餘波，身形拉近，魔力幻作短刺直逼海拉的面門。

　　海拉輕巧避過，素手一探便扼住了旺達的手腕。她手勁奇大，旺達只覺得腕部傳來一股極怪異的波動，甚至阻斷了她混沌魔法的流通，就似被截斷的水流。

　　「渺小。」海拉輕哼。

　　旺達咬了咬嘴唇，手掌一翻，混沌魔力化作光球照海拉面門甩去。海拉反手一接，卻不料光球驟然爆開，彷彿幻出了無數觸手朝她抓來。海拉微微一驚，下意識放手退開。旺達趁勢追擊，緋紅光芒有如海浪般排山倒海。海拉提臂架住，雙臂卻不由被震得輕微發麻，連呼吸都為之一滯。

　　海拉略有些驚訝，她同樣已被封印數千年之久，這段時間裡人類中也已出現這般厲害的法師了麼？

　　「滾回你的世界去，惡魔！」奇異博士大喝一聲，雙手交錯，法陣迅速張開，金色光束如利箭飛射而出。

　　蘇爾特爾大劍揮舞，一道火焰刀光將奇異的法術一分為二。

　　「打倒我，就憑你還差得遠！」

　　惡魔囂張地吼著，燃燒的巨劍當頭轟落。奇異雙手一翻放出了防禦法陣，火焰巨劍重擊防禦，無匹神力轟得法術瞬間潰散。奇異被震得飄然退後，斗篷飄然，帶著他的身子勉強穩住。

　　「你變弱了，法師！」蘇爾特爾狂笑，「上次交手之後你還沒能緩過勁來，對嗎？就憑這樣的狀態，你也想擊敗我？」

　　「你這種水平，這個狀態就足以......咳咳。」奇異還想逞強，但還沒說完便咳出了兩口鮮血。

　　蘇爾特爾是對的，他的魔法消耗過大，現在完全不在狀態。

　　「哈哈哈！給我去死吧，法師！」

　　火焰巨劍砸落，燃燒的軌跡宛如要劈開空間。奇異強撐著起身，盡全力試著能不能再放出一個防禦法術......

　　轟！

　　光柱宛如墨綠的重劍穿刺而出，狠狠轟擊在了蘇爾特爾的臉上。惡魔巨劍的軌跡一偏，劈空至一邊，幾乎將大地一分為二。他低哼一聲，仰面倒下，被爆發的綠芒吞沒。

　　毀滅博士輕飄飄地落在半跪的奇異博士身邊，低下頭冷眼看著他：「站起來，博士。還是說你終究是只有這種程度的傢伙？」

　　奇異博士抬眼瞥了下這個令人討厭的傢伙，哼了一聲，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不用你廢話。」

　　大地驟然一顫，就像蛋殼被人敲碎，數道火柱接二連三地衝天而起。巨影從火焰中衝天而起，化身巨人的蘇爾特爾高舉巨劍，高聲怒吼：「你們惹惱我了，凡人！給我去死吧！！！」

　　與此同時，另一邊，天空中的戰鬥也已進入了最高潮。

　　滾滾的雷雲之中，激烈的攻防讓托爾和大蛇身上都已掛綵。如今的托爾不僅獲得了戰斧加持，其本身能力也由於心境的變化而更上了一層樓，神力空前強大，和大蛇竟也鬥得有來有回。

　　雷神之錘當地一聲架住了大蛇的斧頭，風暴戰斧同一瞬間拖著滋滋啪啪的電光掃出！銳利的一斧在大蛇身上劃開了一道裂口，鮮血飛灑而出！

　　「很好，很好！」大蛇絲毫不怒，反而更加高亢地大喝，「來吧，讓我們驗證我們的預言！」

　　綠色的光和煙幕爆發，短暫的瞬間裡吞沒了他的身軀。下一秒，宛如巨龍般的軀殼翻騰而出，巨蟒探出腦袋，張開了血盆大口，口中吐著捲曲的蛇信！

第四百二十五章 死神與惡魔

　　黑暗鋪天蓋地，死一般的氣息彷彿要吞噬一切。死亡女神海拉指尖縈繞的能量就仿若死亡本身，冰冷得直透骨髓。

　　旺達使出了全力卻也只能堪堪抵禦那暴風般的死亡攻勢，她僅有的幾次鋌而走險的反擊都像搔癢一樣沒能起到任何效果。海拉只最小限度地輕揮了揮手便將她的混沌魔法像煙雲般擊散，跟著便是漆黑的浪潮和漫天的黑色尖刺接踵而至。

　　女巫阿莫拉設法抽出了空前來協助，她趁海拉全神貫注與旺達對陣時從後方出擊，以她所知最致命的法術發起了進攻。她的小動作成功吸引了海拉的注意力——但也僅僅如此而已。海拉斜睨了她一眼，指尖輕彈，黑色氣旋如箭矢般將她的法師搗得支離破碎，餘波將她仰面震翻在地。旺達試圖趁這個空檔反擊，但海拉手掌一揚便封擋住了混沌魔法的洪流，腳步甚至都沒有一寸的動彈。

　　海拉望向阿莫拉：「嗯，一個神域女巫，為什麼要為凡人打這場仗？如果你願意臣服於我，我們能......」

　　綠色激流直逼她的面門，打斷了海拉的後半截話。海拉揮手將其擊散，揚了下眉毛。

　　「這話我聽得多了。」阿莫拉手中燃著綠色的火焰，頓了頓，又補充，「我自己說的也不少。而且，想讓我臣服？」她放下了胳膊，詭異地微笑，「你得先打得贏他再說。」

　　「哦？」

　　彷彿淒厲的劍劃開了戰場，漆黑的鐵甲從無數亡靈的頭頂飛掠而來。黑騎士向下俯衝，提起雙掌，脈衝光束筆直轟至。海拉輕蔑地鑄起防禦，卻沒料到她漆黑的護盾只像層玻璃一樣輕而易舉便被擊了個粉碎。無數漆黑晶體有如冰晶般灑落，漆黑的殘影長驅直入。

　　海拉吃了一驚，但反應也不慢。她右手一探，手中幻出了黑色長槍，如一道鬼影朝邁克爾直刺而去。邁克爾並不迴避，右臂一長，俯衝而下時手中已多出了一柄重劍。漆黑的劍和槍金鐵交鳴，無形力場和死亡氣息相互激盪，能量和火花飛濺而出。

　　雙方臂力透過兵刃相交，海拉虎口陣痛，暗自驚異這凡人力量之強。邁克爾動作不停，他重劍在海拉的槍上借力，身後推進器橫向反推，身形以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翻身繞到了海拉身側。

　　他左手一張，法陣浮現，「破界者」神錘帶著霸道的能量場揮出，勢若橫掃千軍。海拉迅敏地豎起長槍封住，但邁克爾右手重劍又已同一秒掃至，劍刃嗤地在海拉雪白的大腿上割開了裂口，血珠飛濺。海拉大怒，挺槍直刺，卻又被邁克爾橫劍架住，同時「破界者」神錘猛擊她小腹，將她直直轟出了數米之遠。

　　透明的氣浪隨著破界者的揮舞爆開，海拉吃下了全部衝擊，但仍只退了三五米便強行穩住了腳步。她抬起頭，驚異而又怒不可遏地瞪視著邁克爾。

　　海拉完全沒曾想過自己會為凡人所傷，震怒之下全部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了邁克爾身上，下意識將之前的對手完全忽略了。而沒想到就在她弓身蓄力、準備衝刺的剎那，緋紅的光陡然縈繞上了她的身軀，混沌魔法宛如枷鎖將她全身上下牢牢鎖住了。還不等她發力掙脫，地面的岩石和泥土又如活過來一般拔地而起，在女巫阿莫拉的指揮下將她從腿到胸口全部縛住。

　　海拉雖然強大，但這裡畢竟不是阿斯嘉德，她在這裡的實力畢竟受限制。她竭力嘗試著從雙層法術的束縛中掙脫，同時惡狠狠地瞪著他們，怒道：「你們會為此後悔！我就是死亡！你們不可能殺得了我！這種小把戲我只需要幾秒......」

　　邁克爾壓根沒理她的意思。他迅速結印，比了個手勢，右掌向上一提。一個深邃詭異的法陣頓在海拉腳底張開，彷彿萬千隻紫色的大手將她拖進了深淵，帶走了她不甘的怒吼。

　　旺達輕喘了幾聲，問：「她去哪了？」

　　「回她該回的地方。」邁克爾淡淡說著，人已重新推進升空，「別停下，去支援其他需要支援的人。」

　　說完他便轉過身，一個加速飛離了戰局......這次是向著那邊那個正暴怒不已的紅色巨人飛去。

　　灌注了奧丁神力的兩發導彈擊中了蘇爾特爾的後心，彈頭爆開的剎那釋放出了照耀九天的湛藍光輝。巨人一個踉蹌，暫時拋下了面前兩個法師，回身怒吼著一劍橫劈而來。

　　暮光之劍劈出的剎那，輝世的火焰彷彿將整個世界一分為二。那是幾乎不可能被躲開的火焰，看似僅是一道燃燒的劍光，卻唯有直面它的人才能感到彷彿全世界都在熊熊燃燒的灼熱，讓人避無可避。

　　但邁克爾一開始也就沒打算閃避。

　　法印早已結成，繁複的金色法陣於他身後旋轉著張開，金色的巨劍帶著宛宛如要穿刺世間萬物的威勢，一往無前地筆直向著暮光之劍迎去。

　　維山帝的神聖之劍！

　　兩股超越了法則的神力碰撞，火焰和金芒飛速膨脹，宛如要排干空間中存在的一切。

　　強光遮蔽了視線，鐵黑的鎧甲在那碰撞的光焰中短暫消失了。惡魔眯起了眼睛，猛然轉身，火焰的巨劍凌空橫斬，筆直鎖定了突然出現在身後的黑色殘影。

　　火光掃過，那道身形登時被火焰熔化，消散得無影無蹤......就像一個泡沫。

　　艾克恩之形！

　　真正的攻勢從正面襲來！如雷霆般的轟鳴，七八個法陣像BUFF般被吸進了黑色重劍，雷霆纏繞著劍身，澎湃的魔力讓整柄重劍都化作了耀眼的金色，激盪的力場讓劍刃的形態都彷彿飄忽不定。

　　蘇爾特爾回身，暮光之劍沉重地揮舞，但剛剛轉身，雙手便一左一右分別被猩紅的鎖鏈牢牢縛住。

　　賽托拉克的猩紅繩！

　　奇異博士和毀滅博士一左一右——多虧了之前對抗墨菲斯托前奇異教會了杜姆這一招，這是世間最強的束縛咒，就算強至如此的惡魔也能為其所縛！

　　鋼鐵的殘影衝至了蘇爾特爾頭頂。惡魔發出狂暴的怒吼，渾身烈焰爆發，彷彿要焚滅天地。但那劍光卻連火焰也一同劈開了，重劍自惡魔頭頂斬落，磅礴的光彷彿決堤的洪水，鋪天蓋地地傾下。

第四百二十六章 雷神之日

　　滾滾的雷聲不斷響起，雲層後一次次的劇烈撞擊攪起了亂流，綠色的巨蟒在雷雲之中翻騰，蒼藍的雷一個接一個在它龐大的身軀上炸響，狂躁的旋風帶走了焦糊的氣味。

　　彷彿一道落雷一般，神明從天空中隕落了。雷神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半空中急速甩落，狂躁的風暴環繞著他的身軀。

　　巨蛇從雲端追下，吐著蛇信的口中發出龍一般的轟響：「作為我命中注定的宿敵，你弱得讓我失望！侄子！」

　　托爾凌空後翻，幾乎用盡了畢生力量擲出了他的雷神之錘：「閉嘴！惡棍！」

　　密集的雲層驟然被點亮，似乎所有的雷電都在這個瞬間被吸引了過來。萬丈電芒籠罩了神錘，環繞在無邊電閃中的雷神之錘有如一顆出膛的子彈呼嘯射出。

　　神話中說，雷神托爾和他的宿敵耶夢加德大戰於諸神黃昏。托爾三度擲出魔錘妙爾尼爾，拼上他一切的神錘終於擊中了中庭巨蛇的身體，為那罪惡的靈魂帶去了終結。

　　但現實顯然並不總會像神話一樣順利。

　　大蛇發出了驚天的狂吼，澎湃的神力化作一道白色光流從它的血盆大口中吐出。雷神之錘被吞沒了，纏繞在錘上的耀眼電光迅速被沖刷殆盡。托爾在能量流中像一片紅色的樹葉連續翻轉，雷神之錘燃燒著白色火焰向下墜落。

　　轟！！！

　　落進戰場的雷神之錘在人群間轟然炸開，釋放的衝擊使得幾十上百的亡靈和火焰魔灰飛煙滅，不少英雄也為之所波及，被吹飛了老遠。

　　神力的衝擊震盪得托爾骨骼欲裂，他在洪流中被翻騰得七葷八素，腦子裡昏沉得像一團漿糊。

　　周圍捲起了颶風，綠色的颶風。大蛇的魔力化作了肉眼可見的狂風，將托爾墜落的身體重新托舉了起來。長長的尾巴從風中擊來，猛地捲住了托爾的身體。大蛇勒住了他的半身，他能感到肋骨被擠壓得生疼，呼吸都似乎被截斷，骨骼似乎隨時處在散架的邊緣。

　　「你真以為會如此簡單嗎，我的血親？」大蛇朗聲說著，聲音震得天地都在顫響。

　　托爾竭力從捲住身體的長尾中抽出了胳膊，暴風戰斧割開颶風飛入了他的手中。他雙手握住戰斧，歇斯底里地大吼，鋒銳的斧頭帶著蒼藍的雷電轟然斬落。大蛇堅如精鋼的身軀被割開，噴湧而出的是漆黑的血，像墨汁一樣的漆黑。

　　大蛇發出了尖嘯。它鬆開了尾巴，托爾重獲自由。他粗喘著飛上前去，雙手握著斧柄，用全身的力量劈砍在大蛇的身上。黑血隨著他每一斧的揮落而飛濺，巨蟒痛苦地呻吟。它用力地回轉身體，尾巴以驚人的速度抽打過來，甩中了托爾的腦門。托爾眼前一黑，頓時脫力栽了下去，沉重地砸進了地面。

　　「已經太遲了！你也好，中庭也好，還有奧丁......你們的全部都會被毀滅！」大蛇大吼。

　　大蛇的聲音彷彿來自九霄之外，在托爾的耳中逐漸地模糊了。視線也在變得暗淡，他感覺看不大清了，眼前陣陣恍惚......

　　不行，還不能倒下，暫時還不行。

　　大蛇還沒有被打倒，使命還沒有完成。站起來，必須......

　　他用斧子撐在地面上，膝蓋顫巍巍地試圖撐起身體......但他做不到。力量渙散，似乎身體裡最後的一絲神力都已被耗空。他已經油枯燈盡，趴伏在地再站不起身來。

　　他感到抱歉，他失敗了。

　　「殺了你，詛咒就會被破除，我就將獲得自由！」大蛇咆哮，「只要你一死，就再無人能殺得了我！」

　　一聲轟雷打斷了他的話，蒼藍的雷霆在巨蟒的面頰上炸開。大蛇低吼了一聲，笨重地退了開去。

　　是雷神之錘，剛剛被擊落到戰局之中的雷神之錘。神錘擊退大蛇，倒轉過頭，倏然飛回到了......美國隊長的手中。

　　「站起來，托爾，」握住雷神之錘的隊長走到了托爾身邊，「你是身負使命的戰士，不是嗎？還是說你的戰鬥就到此為止了？」

　　托爾沒有動。朦朧間，他彷彿看到了父親，看到了過去的自己，耳畔迴響起了父親昔日的教誨。

　　「我們擁有遠比凡人要長的壽命。而如果說這漫長的生命教會了我們什麼，那就是——總有些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值得為之而戰。」

　　「是榮耀嗎？」當時的托爾問道。

　　「不，是比那更加特別的東西。」年輕的奧丁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了一下，「總有一天你會找到它的。」

　　奧丁或許是個騙子，一個謊言家，甚至也不能算是個多稱職的父親。但是......該死，他在這一點上還真沒說謊。

　　現在托爾好像真的明白了，那個除了榮耀之外、卻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那個哪怕付出了一切也值得奮戰的東西。

　　不知是從身體的哪個角落裡重新榨出了力量充入了疲倦的肌肉，托爾微顫著重新站了起來。他握住戰斧，感受著手中沉甸甸的重量，就彷彿握住了屬於自己的那份命運。

　　他已經活了一千五百年，而一個凡人的生命往往還不過百歲。

　　他活得足夠久了。如果說這就將是雷神的終章，那也沒什麼不好。

　　或者也可能，他這一生就是為此刻而活。

　　「大蛇！」托爾怒吼，「還有膽再戰嗎？」

　　巨蛇的咆哮竟如龍吟般響徹天際，那綠色的龍卷在它的意志下竟飛旋著朝托爾當頭砸來。托爾毫無畏懼，他縱身飛起，提起戰斧，迎著那萬千刀片般的亂流衝了進去。雷電刺穿了狂風，勇猛的戰士無畏地衝向大蛇。雷電包裹了扎怒發，蔓延上了他的手臂、身軀，最後連整個人都宛如化作了雷霆，彷彿代表著上蒼意志的天雷！

　　大蛇咆哮一聲，同樣醞釀起了如要滅世的一擊！深淵般的綠光在它口中醞積，還未成型力量便令人心悸！

　　雷神之錘恰在此時殺到！美國隊長擲出了神錘，一道閃電劈在了大蛇的臉側。它蓄勢未完的大招被登時打斷，綠光隨著他力量的鬆懈有如洩洪的水一樣從他口中溢出。

　　而托爾雷霆的一擊已蓄勢完畢！驚雷顫動了九界，動搖了現實的根基。那是直逼奧丁本人的神力，剎那之間九大國度的天空同時閃耀起了蒼雷！戰斧帶著萬鈞之勢猛然轟上了大蛇的腦門，溢散的電光仿若要吞噬萬物！

第四百二十七章 隕落之時

　　宛如毀天滅地般的巨響，達到了前所未有巔峰的雷神之力化作雷霆仿若要吞噬一切。炸雷一直持續了好幾分鐘才停下，空中雷電翻騰，聲音逐漸遠去，聽起來卻彷彿還意猶未盡。

　　然後，一切都安靜了。

　　黑雲逐漸地散去，被遮蔽的陽光一點點地刺進了大氣層。光明重新灑滿了大地，絕望被驅散，整個世界都在逐漸地恢復生氣。

　　但激戰中的神和巨蟒，卻都不見了蹤跡。

　　最後一擊爆發之際美國隊長首當其衝，他被爆發的氣流掀飛了老遠，電流貫體的麻痺感此時蔓遍了全身。他杵著膝蓋半跪在地，朝著戰局中那陣激揚的灰塵中疑惑地問：「托爾？」

　　沒有回音，也沒有半個影子。

　　他們消失了。

　　***

　　時間退回到短短數秒之前。

　　托爾激發出了身體深處蘊藏的駭人神力，實力直飆至天父級——甚至不止。風暴戰斧和雷霆形成了共鳴，他整個人都融入為了一道世間最為致命的閃電，直朝大蛇劈去。

　　而大蛇，雖然全力醞釀的最後一擊被美國隊長擲出的雷神之錘所阻，但他仍未放棄最後掙扎的機會。妖異的紫光籠罩了他尖銳的毒牙，他吐著長長的蛇信，口中噴出了漆黑的毒液，張口直朝著面前飛射而來的閃電咬去。

　　或許這就是那一刻了，預言中所述的瞬間。托爾的閃電會終結他罪惡的生命，而他的毒牙和毒液也將為這位雷霆之神的傳說畫上句號。恰如神話記載的那樣。

　　神力的對撞有如毀天滅地，雷霆聲衝擊著耳膜，強烈的光麻痺了視線。有那麼一瞬間，他們都感到自身的存在都似乎幾近消失。

　　托爾跌跌撞撞地走出灰塵，手中戰斧不知丟去了何處。他神色茫然，意識朦朧，步伐不像神威的雷霆之神反倒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他倒了下去。

　　這一次，他是真的窮盡了一切。

　　他終於完成了使命。

　　可惜了父親沒能在這裡看著，否則他還能驕傲地回說，當年的那個答案——那個關於比生命更值得為之奮戰的東西，他好像已經找到了。

　　但現實最可憎的地方就在於，它往往不喜歡如你所願。

　　高亢的嘶吼再度響徹天際，綠色的巨蛇高高昂起了頭顱！大蛇居高臨下，俯瞰著力竭倒下的托爾，不禁從口中發出了興奮的大笑！

　　還沒完！他還沒死！

　　托爾失敗了，他窮盡了一切，但最後的爆發卻終究是沒能取走大蛇的性命。大蛇渾身在汩汩地流著漆黑的血，被戰斧的最後一擊直接劈中的部位深逾米許的。但他不在乎，他還活著，而且神力還很充沛。

　　他贏了，他戰勝了那個必死的預言！

　　不對，暫時還沒。大蛇目光轉向了已經失去意識的托爾。

　　他雖然暫時人事不省氣息微弱，但他還活著。只要托爾還活著，預言就不算被破除。現在的大蛇想要取他性命簡直易如反掌，只需一次吐息，他就將從這束縛著自己的魔法枷鎖中解脫出來。

　　大蛇深吸一口氣，蓄力欲吐，卻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

　　太安靜了一點。

　　表面上看起來他們似乎還是在剛剛激戰的戰場上，但打鬥和喊殺的聲音不知何時都消失了。放眼望去，四周只有一片空曠的原野，空蕩蕩的沒半個鬼影。海拉、蘇爾特爾，他們所帶來的亡靈和火焰魔軍團，還有那些地球英雄們，似乎突然之間全部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不對，不僅是這樣而已。剛剛由於專注於和托爾的對決所以他才沒有注意到，但以大蛇的實力級別，他分明能感覺到周圍空間的元素構成和法則都已全然不同了。

　　就在大蛇意識到問題的瞬間，整個空間開始變換了。大地就像被整齊地分割成了一個個方塊，陸續地平移了開來。空間摺疊，一塊地面竟像是變成了一堵牆壁般樹立了起來，牆壁中央翻折著打開了一個像暗門一樣的缺口。昏迷不醒的托爾被托在一塊石板上送進了那個暗門中，暗門隨即旋攏。

　　是幻術？不對，對於幻境來說這個空間太過真實了。身為天父級神明的大蛇能清楚地感覺到周圍空間中的元素流動和基礎法則，任何人打造出的幻境都不可能做到如此精緻的細節。他能夠確信這裡是一個真實存在的空間，只不過規則和外界極為不同。

　　鏡像維度。

　　空間變換還在繼續，腳步聲緩緩響起。山岩被從中分開了，分別向著兩側讓出了一條通路。黑色的盔甲不緊不慢地從那條通路中走出，淡然走到了大蛇面前。

　　「是你。」大蛇的眼睛眯了起來。他居高臨下，這個人類渺小的身軀在他面前就像山腳下的螞蟻。

　　「我承認你有幾套小花招，法師。」大蛇沉聲說道，「但你覺得這個空間就能困得住我？這種空間我只需隨隨便便就能打破，你所做的不過是為地球拖延了必將到來的命運！」

　　「不，大蛇。」邁克爾平靜地說，「你恐怕沒那樣的機會了。」

　　大蛇哈哈大笑。

　　「你是想說，就憑你也想把我永遠留在這兒？」他收起笑臉，沉聲說道，「上次見面，我根本沒動全力！」

　　大蛇說著，全身宛如燃起了綠色的火焰。綠光化作漩渦，有如一道激流從他口中噴吐而出。強大的光流直轟邁克爾頭頂，雖只是大蛇的隨意一擊，卻仍具備著撼天動地的威能。

　　邁克爾抬起手，粒子護盾和法陣一同張開，藍色的能量屏障附著在金色魔法陣上，穩穩架住了大蛇的一擊。

　　「是麼。那麼也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

　　邁克爾說著，渾身裝甲解除，裝甲零件紛紛飛進了於他頭頂旋開的傳送門。納米容器激活，紅芒籠罩了他全身，現實原石激活，納米裝甲像水流般迅速覆蓋了他全身。

　　能量核亮起，系統激活，現實裝甲上線。

　　「那就是我之前也沒動真格。」他淡淡地說道。

第四百二十八章 交易

　　似乎只有當戰爭已經結束，一切都塵埃落定，奧丁才終於肯帶著他的無敵神兵降臨凡塵。彩色的光宛如瀑布從空中洩下，白熾的光輝帶來了阿斯嘉德無敵的大軍。奧丁親自率領著千軍萬馬，手持長槍，神勇無匹地衝刺在隊伍的最前列。

　　「進軍，為了阿斯嘉德！」奧丁高舉著長槍大喊，「讓我們毀滅那隻禽獸的大軍，前往塵世，大開殺戒！」

　　但太晚了，他們已經太晚了。

　　戰爭已經落幕，這齣戲劇中已經沒有了他們的戲份。當神域的軍隊帶著滾滾的塵土殺到，所有敵人都已倒下，只留下千瘡百孔的大地和遍體鱗傷的英雄們。

　　沒有大蛇，也沒有托爾的蹤影。

　　「托爾！」

　　奧丁試著呼喊，但沒人回答。剛經歷了地獄般血戰的英雄們冷眼注視著奧丁和他的神兵，神色冷漠，分明對他們沒有半點好感。

　　他們在地球最需要的時候不知所蹤，卻在戰鬥已落幕時姍姍來遲。地球雖不需要他們的庇護，但這樣的行為卻也使得他們喪失了作為盟友的資格。

　　而如今維繫著阿斯嘉德和地球最大的聯繫，就是為這個世界死戰到底的托爾了。

　　「托爾呢？我的兒子在哪？」奧丁轉向地球的英雄們——還有跟隨在他身邊的阿斯嘉德戰士們，他們對托爾的狀況和這場戰爭的結果都同樣在意。

　　「如果你能早幾分鐘來的話，老東西。」克林特毫不客氣地說，「你就可以瞪大你的獨眼自己看看了。」

　　「凡人，你膽敢這樣對眾神之父說話？」隊伍中當即就有人怒了，但奧丁卻並不在意，只揮揮手制止了想上前理論的眾人。也許是因為他心知自己對中庭有愧，也許是因為他心繫兒子的安危無心為自己那空洞的名譽而發怒。

　　女戰士希芙走上前：「你們是托爾在凡塵的戰友，而我們也是。我們同樣擔心這場戰鬥的結果，請告訴我們，現在到底是......」

　　「你可以帶著你的人打道回府了，奧丁。」

　　空間顫動，空氣中憑空浮現了漣漪。黑紅的鎧甲身後飄揚著戰旗般的斗篷，彷彿從虛幻的鏡面中走出。他左手提著大蛇，右手帶著托爾，兩人均已是昏迷不醒。

　　「你！」

　　「托爾！」

　　阿斯嘉德眾人均是大驚，奧丁快步上前，不等他開口，邁克爾便淡淡說道：「你的兒子沒事，眾神之父。」他說著，將昏迷的托爾輕放在了奧丁腳邊，道，「但他是個真正的戰士。他戰至了最後一刻，直到貢獻出最後一絲力氣——和你不同。」

　　奧丁也不在意他的諷刺，蹲下身確認了托爾確實無事，胸中一口氣才總算舒暢了開來。

　　邁克爾將大蛇軟綿綿地扔下。此時他已由巨蛇變回了人形，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如一具玩偶般無力地倒在那，沒了半點生氣。

　　阿斯嘉德眾人臉上盡皆變色。

　　難道是這個凡人解決了大蛇？

　　但不是說在地球上擁有無窮恐懼滋養的大蛇可能比奧丁本人更加強大麼？

　　難道這個人類還能比奧丁更強不成？

　　「他死了。」邁克爾平靜地說，「如你所見，我兌現了承諾，完成了我的那一部分協議。現在輪到你了，奧丁。」

　　大蛇死了，但托爾還活著，魔法被解除了，詛咒被打破了。但眾人都知道預言中清晰地記載了大蛇將與雷霆之神托爾拼得兩敗俱傷，相互對陣的結果終將只有同歸於盡。而既然如今大蛇已經死，那便意味著他確實並非托爾所殺。

　　奧丁沉默半晌，睜開了獨眼看著邁克爾。

　　「你確實與眾不同，凡人。你讓我想到了一位故人，凡人之中很少見的一位曾贏得我尊敬的法師......」

　　「我知道。」邁克爾說，「古一法師是我的授業恩師......曾經是。」

　　「果然是麼。」奧丁輕嘆，道，「可如今就連她也已撒手而去。果然時代已然變更，作為被時代拋棄的老東西，也許只要看到未來有足以託付一切的後人，我們這些老傢伙也就應當別無所求了吧。」

　　他目光轉向了沉睡中的兒子身上。

　　「托爾會懂的。」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麼，邁克爾說道，「他比你要優秀，奧丁。有朝一日，他會答應你的要求，坐上九界神王的寶座。他會成為你希望他成為的那個人，甚至更好。」

　　「我知道。」奧丁看向邁克爾，「我知道你或許對我並無好感，人類法師。但未來，當托爾登基為王......」

　　「如果有幫得上忙的地方，我自會毫無保留地全力支持。」邁克爾道，「我說過，地球從不需要阿斯嘉德的保護，過去不是、未來也不會是阿斯嘉德的附庸。但就算只是看在今天托爾為地球拚死而戰的份上，今後我們也將是盟友。」

　　奧丁輕輕點了點頭。

　　這就已經是他所想要的了。

　　他老了，早就已經有意要讓出自己的王座了。只是托爾一直還未成長為一個合格的君主，也一直拒絕接受這個位置。

　　但過了今天，他已經證明了自己。奧丁相信他也不再會拒絕這個王座。

　　而奧丁也清楚地知道眼前這個凡人實力或許不在自己之下，前途更是難以估量。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對方和托爾交好，未來或許可以成為阿斯嘉德相當有力的盟友。

　　「那麼就像約定好的，我完成了我的工作。」邁克爾道，「相信阿斯嘉德的君主也一定不會食言。」

　　「當然。」

　　奧丁說著，伸出手，做了個手勢，湛藍耀眼的光輝當即出現在了他的手中。藍色的立方體浮現而出，其中蕩漾著如水波般深邃的能量。

　　宇宙魔方，空間原石的載體。

　　阿斯嘉德君主將魔方交到邁克爾手中，但仍最後確認道：「你確定要拿著這個麼，法師？我能感覺到你身上已經有一顆原石了。兩顆原石聚集在同一人的手中是極其危險的事，就算一些極具權能的大人物也未必有膽量駕馭。」

　　「我知道。」邁克爾將魔方拿在手中，淡淡說道，「我自有分寸。」

第四百二十九章 需要改變

　　惡戰結束，地球彷彿劫後餘生。大蛇發動神威時九界都受到了影響，和大蛇激戰時的托爾前所未有地榨出了自己體內的神力，短時間內同樣達到了天父級。兩個天父級在這個脆弱的維度裡大打出手，其影響可想而知。

　　「現實受到了影響。」卡瑪泰姬聖殿中，奇異博士凝視著地球的魔法投影，神情凝重，「惡魔蘇爾特爾，死神海拉，大蛇、還有迎戰大蛇的雷霆之神。幾股力量集中在了地球上的同一點，衝擊了隔絕九個世界的屏障。維度受到了巨大的影響，現實變得極不穩定。從今往後我們必須更小心地保護現實，它會恢復，但需要時間。」

　　「意思就是說，在它自我修復之前，應當儘量避免隨便修改法則......是這個意思吧。」邁克爾看著眼前懸浮的星球，罩著那虛擬投影的金光確實空前黯淡，彷彿隨時就要消失一般。

　　也就是說那些會影響空間基礎法則的大型咒語必須謹慎使用，如果不是在實在別無選擇或面對真的強大到常規手段無法對抗的敵人時，原則上不能再隨便折騰這個脆弱的現實了。

　　而掌握著任意改變法則權能的無限原石，自然是最禁忌的存在。

　　奇異博士側眼望向邁克爾：「奧丁把空間原石也交給你了？」

　　「是啊。」邁克爾結了個簡單的法印，右手伸出，手指一錯，指間浮現了一抹幽藍色的光輝。原石緩緩浮現在了他的手指之間，像璀璨的晶體懸浮在半空，緩緩地旋轉。

　　空間原石，剛剛被他從宇宙魔方內部提取出來。和其他原石修改法則的能力相同，空間原石能在其所存在的宇宙裡對空間法則進行任意歪曲操控。空間轉移、空間傳送、空間摺疊甚至對空間重排序，在該原石的持有者面前空間就像他的一件玩物，能憑其意志隨意操控。

　　有了之前研究現實原石的經驗作為借鑑，對空間原石的研究無疑會簡單很多。邁克爾有信心在兩個月之內就打造出足以駕馭空間原石力量的原型裝甲。

　　不過要想在戰鬥中同時發揮現實和空間兩大原石的力量可能還有些困難，他現在所能做到的最多只有靠專門設計的單套盔甲發揮其中一顆原石的力量，倒是可以在戰鬥過程中以兩套鎧甲進行切換、實現能力變換，切換不同功能的原石以應對各種適用的情況。

　　但當然，在此之前原石還是他的最後底牌，在不需要動用的時候他還是儘量不用。

　　邁克爾盯著面前懸浮的地球投影，思忖半晌，道：「你有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似乎有點太過脆弱了？」

　　「怎麼？」

　　「力量、時間、空間、靈魂、現實、心靈，六顆誕生於宇宙之初的原石掌管著六種屬性。它們本應是構成這個現實的一部分，包括它們變動法則的能力也是。」邁克爾說著，轉向奇異，「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世界就承受不住它們的力量了？」

　　「原石的力量本來就過於強大。」奇異說道，「自然法則本就需要由我們來捍衛。」

　　是啊，從接觸神秘側的最開始，古一法師就是這麼教導他們的。自然規律不可違，任何玩弄規則的手段都是禁忌的，破壞六大基本規律中的任意一條都將引起無可估量的後果。

　　這樣的說法也許是有道理的，但再怎麼說這表現得似乎也有點太誇張了。原著作品裡無限原石的戲份也並不算少，有不少人都曾染指這些神器並發揮過它們的權能，但也沒見哪個世界的根基因為無法承受原石的力量而崩潰。

　　所以也許他們所處的這個世界，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才導致了現實如此脆弱？

　　對魔法鑽研得越深入，這個想法似乎也愈發地在邁克爾的腦海裡揮之不去。不僅是在使用原石的時候，就連在施展一些觸及到法則層面的高階魔法時，他也隱隱感覺到這個世界的法則在搖搖欲墜。

　　「總而言之，自然規律是我們發誓必須捍衛的東西。」奇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前掛著的阿戈摩托之眼，說道，「原石只能是最終手段。除非是被逼不得已，否則不能隨便再用了。」

　　邁克爾不再說話，但卻陷入了沉思。

　　***

　　「戰場已經基本打掃完畢了。」

　　神盾的浮空母艦上，瑪利亞‧希爾向新任的局長先生匯報著情況。托尼‧斯塔克坐在他的辦公桌後面，雙手支撐著下巴，臉色顯得相當疲憊。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作為一個剛剛經歷了和神的戰鬥的凡人，他也的確應當疲倦。

　　「是麼。」托尼揉了揉鼻樑。

　　「大多數曾成為天錘尊者的人都已被控制，現在正在接受徹底的隔離檢查。」希爾繼續說，「除了那個毒液。戰鬥結束後他就下落不明了，和那支自稱『天劍』的小隊一起。包括那些天錘也全部不見了，應該也被『天劍』帶走了......」

　　「嗯。」托尼應了一聲。

　　「我們已經安排搜查了。所有神盾所能操控的監控系統、情報網路，我們已經全力在搜索那支超能隊伍的成員情況了。我們已經知道那支隊伍的領隊是旺達‧馬克西莫夫，隊伍成員中還有她的哥哥皮特羅‧馬克西莫夫、震波女黛西‧約翰遜。雖然暫時我們還沒有他們行蹤的線索，但相信很快就能......」

　　希爾停了下來。

　　「斯塔克局長，」她突然問，「你有在聽嗎？」

　　「是啊，聽著在。」托尼陰沉著臉，雙手墊著下巴，「但就算我們找到他們，那又能怎麼樣呢？」

　　「抱歉，局長，你說什麼？」

　　「我是說，現在的神盾缺乏有效的手段。」托尼說道，「大蛇也好，之前亞特蘭蒂斯的進攻也好，這樣的戰場上沒有神盾發揮作用的餘地。就算我們能找到那支天劍隊伍又能怎麼樣？拿著註冊法案上門去，用法律條文強迫他們簽署嗎？」

　　希爾沉默半晌。

　　「所以斯塔克局長，您的意思是......」

　　「神盾需要改變。」托尼沉聲說，「我們需要更強的戰鬥力。」

第四百三十章 誰來背鍋

　　「是我做出的臨場判斷。」天劍母艦，旺達站在會議桌邊說道，「當時情況緊急，任何人碰到那些天錘都有會被操控的可能。如果復仇者中有人被控制，事情或許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所以我認為當時我們應該介入。」

　　在剛剛結束的戰鬥中，天劍的超常小隊第一次出現在了復仇者——同時也包括新的神盾——面前。雖然在對抗大蛇的戰鬥中他們暫時是同一陣線，但那畢竟是因為面對著地球共同的危機。如今危機解除，今後他們之間可就不好說了。

　　復仇者倒還好，但神盾是絕不可能允許有一個超越了國家界限、比他們還要強大無數倍的龐然大物棲身在這個世界上。不說別的，就說天劍的這支超能力者武裝起來的小隊，其存在本身就違背了即將正式出台的《超級英雄註冊法案》。屆時托尼‧斯塔克作為神盾局長將不得不站在追捕他們的第一線。往更壞的方向想，復仇者說不定也會加入那個行列。

　　旺達決定了放棄隊伍藏在暗處的優勢，因為她根據自己的判斷覺得形勢需要。事實上如果不是她及時帶著人插手戰局的話，他們還將不得不面對拿起天錘的浩克——那種情形的危險程度不言而喻。另外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助，和天錘尊者們的後續戰鬥也將更艱難百倍，不小的概率甚至可能出現人員傷亡。

　　但如今大蛇這個首要危機被擺平，他們的目光也不得不回到當前問題上來。

　　「這是我的決定。造成的任何後果都應由我來承擔。」旺達說。

　　皮特羅急忙道：「不對！我是她的哥哥，她做決定的時候我沒有站出來反對，我也該有責任。」

　　眾人一看，這架勢是打完該到了分鍋環節了？旺達和皮特羅恰巧一左一右把格溫的座位夾在了中間，她左望望右望望，心想這我不能落後啊！於是也站起來：「我......我覺得是我的責任。」

　　場中安靜了那麼個兩三秒。大家掃了她一眼，什麼都沒有說，隨即目光默契地都挪開了。

　　大人們在分鍋呢！你個小孩子湊什麼熱鬧？

　　格溫氣得小臉通紅。怎麼看不起五歲小孩麼？大家都能背鍋憑什麼我就不能背了？

　　傑西卡這邊舉手：「被吵了，我們都有問題。隊伍的行為不是哪一個人的決定，我們一起去打的那場架，沒人強迫我們。那是我們所有人共同的選擇。如果說有什麼後果，也應當是我們所有人一起承擔。」

　　傑西卡在加入這個團體後也確實變了不少。起初她並沒有把自己當成什麼集體的一部分，但慢慢地她也開始認同這個團隊、認同自己的隊友們了，從一匹獨來獨往的孤狼真正成為了隊伍的一份子。

　　毒液舔了舔舌頭，嘿嘿道：「火藥女也越來越有人情味了嘛。」

　　傑西卡冷冰冰地瞪了他一眼，道：「我突然改變想法了。我覺得全都是這坨又黑又噁心的東西的責任，都是這團臭泥巴左右了我們所有人的判斷，它應當承擔全部責任。」

　　毒液炸毛：「怎麼？又想打架嗎，蠢女人？」

　　傑西卡冷笑：「說起來之前是哪個蠢貨傻乎乎的舉起錘子叛變去了敵人那邊？說起來叛變攻擊自己的隊友該怎麼處理？是不是至少應該火刑伺候？」

　　毒液氣得哇哇大叫，跳起來就想動手。旺達皺了下眉：「好了下去再開玩笑，現在安靜一點。」

　　毒液立刻老實，就像一條被主人呵斥的柴犬。他乖乖坐回了位置上，但最後還示威般惡狠狠地瞪了傑西卡一眼，眼神的意思大概可能類似「放學小樹林見」之類的。傑西卡繼續還以冷笑。

　　「繼續這麼爭下去也沒有意義，」旺達說，「還是由老闆決定如何處理吧。」

　　於是大家都安靜了下來，目光集中向了桌子末端的邁克爾。

　　一直沒開口的邁克爾抬起頭，掃視了眾人一眼，目光最後落到了旺達身上。

　　「你的判斷很正確。」他淡淡說，「那種形勢下比起天劍存在的保密，阻止大蛇和天錘尊者、控制災害範圍才是優先級更高的選項。我說過，當我不在的時候你可以酌情代理指揮天劍的一切系統、也擁有做出決策的權限。因為我信任你的判斷，而你也確實沒有辜負我。所以要我說，沒什麼好處分的地方。」

　　所有人都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旺達看上去分明也鬆了一口氣，臉上輕鬆了不少。

　　邁克爾揉了揉鼻樑。

　　為什麼每個人心裡都默認他一定會給予處分呢？他在大家心裡就是這麼不近人情的一個傢伙麼？就沒人想過他有可能會既往不咎？

　　「可是隊伍已經暴露給神盾了。」旺達說，「還有現在斯塔克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了，也許他們很快就能......」

　　「他們找不到你們的。」邁克爾平靜地說，「如今全世界的監控系統都在天劍的掌控之下，你們幾個的身份信息早就被做了屏蔽處理。任何識別軟件在從監控系統裡掃瞄到你們幾個時都會遇到識別障礙，自動忽略你們的身份。另外你們平日所用的身份也都是由天劍精心包裝出來的假身份，在任何細節上都沒有被看穿的可能性。所以除非你們之中有人面對面撞到托尼‧斯塔克本人，否則神盾想找出你們無異於大海撈針。」

　　「哦。」旺達點點頭。

　　原來老闆早就算到可能會有這樣的時候了，這麼說事情看起來好像也不是很嚴重。

　　「好了，如果沒人有別的事要匯報，今天就先到此為止吧。」

　　邁克爾宣佈了散會，接著他整個形象便從座椅上憑空消失了。全息投影，他本人並未親自來參與這場會議，只是以投影的方式到場。

　　老闆離開，大家也紛紛鬆了一口氣。黛西笑嘻嘻地說：「我就知道會是這樣。你們想啊，老闆怎麼可能狠得下心處分旺達嘛，畢竟我們旺達那麼可愛......」

　　旺達臉色微紅：「你又亂說什麼？」

　　黛西還想再作弄兩句，萬萬沒想到邁克爾剛剛消失的位置上藍芒一閃，他的全息投影又回來了。

　　「有件事需要補充一下。」他面無表情，目光有意無意地瞥了黛西一眼。黛西陡然覺脊背一涼，汗毛倒豎，不知怎麼地就有股極其不祥的預感。

　　「辛西婭‧施密特拿走的第一柄天錘，原本是二戰時期由九頭蛇領袖紅骷髏所發掘。但由於當時無人能舉起，所以他封印了那座錘子，在南極荒無人煙之地建立了一座堡壘，封藏了那個秘密。辛西婭就是在那裡找到了第一柄天錘，並循著天錘的指引解除了大蛇的封印。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我需要有人去南極的那個堡壘現場勘查，確認那裡沒留下其他什麼隱患。」

　　他頓了頓，目光筆直投向黛西。

　　那個瞬間，黛西心底不祥的預感攀升至了頂峰。

　　「黛西，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