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美漫之紀元開啟 作者：迷途陌客 (連載中)

第四百六十一章 你站哪邊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旺達愣住了，她確實從沒站在這樣的角度去思考過——假如自己是一名復仇者，自己身陷在這堆爛攤子中間，她應該如何是好呢？

　　仔細想想，她覺得站在哪邊似乎也都並不完全錯誤。為大局著想的話，她覺得站在斯塔克這邊、接受註冊接受管制似乎也沒什麼不好。旺達心底裡其實也並不是特別反感註冊法案，她對超級英雄蒙面的權益也並沒有特別看重（反正她自己就從不戴面具）。如果讓她來選的話，妥協讓步也不是什麼特別糟糕的選項。

　　而站在美國隊長這邊她覺得似乎也能接受。隊長也確實有他的道理啊。面具是這個國家的傳統，超級英雄的存在更代表著非凡的象徵，是人們時時可以仰仗的希望。而一旦接受註冊，他們從性質上就搖身一變成為了政府僱員，他們只能出現在政府希望他們出現的地方、做政府希望他們做的事，這樣一來英雄還能夠成為人們的希望嗎？

　　在左思右想之後，旺達有些猶豫地說：「嗯，我想如果是我的話，也許......我會選斯塔克吧。」

　　「哦？」邁克爾似乎有些興趣了，問道，「為什麼呢？」

　　如果沒記錯的話，電影中作為復仇者的旺達在內戰裡最終選擇的是美國隊長陣營的來著。而且旺達從小就對斯塔克有刻骨銘心的恨，雖說隨著她閱歷和年齡的增長這種情緒早已被沖淡、她也已不再將自己不幸的童年歸咎於斯塔克，但要說完全沒有芥蒂肯定是不可能的。

　　「就像你說的，為大局著想吧。」旺達說，「隨便怎麼樣都好，反正最重要的還是統一戰線。就算簽署了法案，那畢竟也只是一紙文書而已，也並不是就沒有了迴旋的餘地......」

　　或許是因為經歷不同的緣故吧，旺達看問題的角度也和過去有所不同，所做出的選擇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她想了想，又轉而問：「那我可以問一下......如果是你的話，邁克爾，你會怎麼選嗎？」

　　「我麼？」邁克爾幾乎沒有思考，直接就淡淡地說道，「兩邊都不選。」

　　旺達一怔：「你是說......保持中立？」

　　身為復仇者就意味著身處在這場內戰漩渦的中心，應該沒有人能夠保持中立吧？

　　「不。」邁克爾平靜地說，「我是說兩邊一起打，直到大家意見統一為止。」

　　旺達：「......」

　　***

　　滿大人的麻煩解決，把收拾爛攤子的事都交給了神盾局，托尼即刻便飛離戰場回到了自己的實驗室裡。

　　後續還有不少麻煩的瑣事需要處理。十戒幫失去了領袖又被端掉了重要據點，可以說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打擊，現在只需稍微再加把勁這個恐怖組織便將徹底覆滅。不過這些小事作為局長的托尼都沒精力親自去處理了，神盾有專門的團隊分別負責這些問題，他只需要等事情辦完讀一讀下頭上交的報告書就好了。

　　而現在，他迫不及待地回到實驗室，開始研究起了他鎧甲的全新升級。

　　硬件分明沒有任何變化，但純粹只靠著技術上的升級，他的戰衣便獲得了他做夢都想不到的加強。這簡直已經不是科技了，這是奇蹟。

　　托尼將戰衣內置系統裡新增的技術信息都導出到了本地服務器裡，分別建立了專門的項目對各項技術進行鑽研。黑體射線、隔空移物、力場變幻......有這麼多的技術需要研究。甚至僅僅是弧形反應堆能源效率飆升的原理便足夠他鑽研好一陣子。

　　托尼還是沒想明白黑騎士為什麼要給他這樣的技術。但在此之前，這還說明了一個更可怕的問題——黑騎士既然能這樣大方地給他這麼多，這就意味著對方遠不止有這麼點庫存。或許這些神奇的技術都還只是對方能力的冰山一角，越是體會到這些科技的厲害，托尼也就愈發覺得黑騎士便有如一座無可踰越的山嶽。

　　「你果然在這裡。」

　　實驗室的門開了。詹姆斯‧羅德上校快步走了進來，皺著眉道：「你現在有點太好預測了，托尼。母艦辦公室、實驗室、或是出外勤。上一次回到你自己臥室的床上是什麼時候了？」

　　「嗯......約某個雜誌封面女郎的時候吧，或許。我不記得了。」托尼頭也不回，「倒是我的實驗室該換個進入密碼了。你知道我把門鎖上就是為了別人沒法來打攪我的。」

　　「但是你給了我密碼就是為了能讓我在你無比固執的時候跑來當面勸你。」羅德抱起胳膊，「你需要找個人聊聊。」

　　「我不需要。」

　　「你需要。」

　　「我現在需要的只有安靜的空間。」托尼不耐煩地說，「你讓我沒法工作了。」

　　羅德沉默了片刻，徐徐說道：「滿大人所說的話，還有侯銀森的兒子......那些你沒必要放在心上的。」

　　「我本來就沒有。」托尼翻了個白眼。

　　「但你很在意和隊長作對的事。」羅德說，「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別以為你可以在這種事上欺騙我。」

　　托尼手上動作頓了一瞬，但緊接著便道：「是啊，我在意，那又怎麼樣？你能告訴我你不在意麼？對我們曾經的戰友刀刃相向？」

　　羅德沒有說話。

　　「我想也是。」托尼繼續他的工作，「所有人都是一樣，沒人心甘情願。但那又怎麼樣呢？該做的事總得有人去做，至少我知道我在做正確的事。」

　　他們這邊正說著，一則來自神盾的外部通訊請求便接了進來。托尼接通了，對面是瑪利亞‧希爾。

　　「抱歉打擾，斯塔克局長，但我想我們發現美國隊長和他帶隊的那些復仇者們的行蹤了。」希爾說，「他們現在正在中東地區的某個國家追捕一個超能恐怖分子團體，現在正在交戰中。神盾的機甲小隊已經準備完畢，隨時可以......」

　　「很好，給我派遣一支小隊，然後把坐標發給我。」托尼迅速關掉了面前的界面，轉過身，「你最好換身衣服，羅德，工作還沒結束呢。」

第四百六十二章 英雄內戰

　　很多人都以為，作為多國的通緝要犯，美國隊長和他的隊伍這陣子肯定在儘可能地低調行事。大家都認為他們肯定找到了某個地下據點藏了起來，至少也應當等風頭過去才開始行動。

　　但事實上，他們沒有。

　　事實是，隊長領導的這半支復仇者小隊一直都沒有停止行動。他們的反抗獲得了分散在各地的許多奇能異士的幫助，他們組建起了一支反抗力量的隊伍。一些電腦方面的天才為他們搭建了全新的情報網，為大家躲避追捕提供指引的同時也協助大家繼續英雄活動。

　　今天這原本只是又一場日常的英雄活動而已。中東地區的某個極端主義恐怖分子暴露了行蹤，有消息稱他們之中有幾個超能力者。對當局來說他們可能有點太過危險了，這聽起來就像是復仇者的工作。

　　隊長親自帶隊趕赴了現場，復仇者們第一時間控制住了局勢。他們行動乾淨利落，效率高超，那些恐怖分子在復仇者面前就似一盤散沙。只需要十分鐘復仇者就能把他們全部拿下......原本或許應該是這樣的，如果不是情報上出了點小差漏的話。

　　由於恐怖分子的頭目在之前從未出過手，所以行動開始之前沒有人知道他竟然也是個超能力者——似乎是個變種人。並且他的能力十分不巧地對於鬧市中心來說相當危險——接觸引爆，這傢伙能夠將手掌所接觸到的任何無機物轉換成一枚致命的炸彈。

　　這個疏漏讓這名恐怖分子設法逃出了復仇者們的包圍。當然，大家立刻上去追擊補救，但還是遲了一步。恐怖分子頭目已經衝進了喧鬧的市區，來到了人群之中。他一路狂奔一路雙掌無差別地連續拍擊周圍的事物，沿途路上火光接連地炸起，火光衝天，無辜的民眾被接連地炸飛了出去。

　　這場鬧劇原本應當還會持續更久，傷亡數字也本應會進一步擴大，如果不是鋼鐵俠及時趕到戰場的話。

　　從天而降的斥力炮不由分說擊翻了狂奔中的恐怖分子。鋼鐵俠的武器功率控制得極其精準，一炮便將恐怖分子擊昏了過去，卻又並未傷及性命。這種傢伙雖死不足惜，但在情況允許的情形下還是應儘量活捉。

　　緊追而來的復仇者們生生停了下來。美國隊長抬起胳膊，示意身後的隊友們不要妄動。

　　鋼鐵俠就站在那兒，和他面對著面，彷彿在用眼神無聲地交流。

　　「你知道，」托尼率先出聲道，「你們這次行動簡直是個災難。」

　　「可沒人邀請你過來，自大的傢伙。」克林特張弓搭箭對準了鋼鐵俠，「我們不需要幫助。」

　　「是麼？就我看到的可不是這麼回事。我只看到一片狼藉，如果沒有我及時出面，天知道事情最後會變成什麼樣。」托尼無視了鷹眼，轉向隊長道，「這就是你想要的，隊長？一個像這樣的復仇者？連對付這種小角色都得費這麼大功夫？那麼面對那些更大的麻煩......那些真正的威脅，我們又必須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

　　「這次確實是我們的失誤，無可辯解。」羅傑斯淡淡說道，「但這改變不了任何事。」

　　「為什麼你就一定要如此固執？」托尼大聲說，「你們難道看不到這行之有效嗎？接受註冊法案之後我們還是可以做我們的本職工作，但人們明顯開始更加信任我們了，我們能獲得更多的資源、更大的支持。你真看不出來嗎，隊長？在面對了這麼多、見識過那些神一樣的敵人之後，你為什麼還要如此固執？你看不出只有將所有力量團結起來我們才有機會嗎？」

　　「正因我們經歷過這麼多，所以我才不能妥協。想想看吧，在無數個最黑暗的日夜，是什麼讓人們保持信念？」隊長反問，「如果做出了這個讓步，那我們真的還是超級英雄嗎？還是說只是又一批特殊的政府僱員？」

　　「行吧，你個老頑固，我早該知道這是在浪費時間。你只是不願意做出改變。」托尼沉聲說道，「所有單位，聽我口令......就是現在！」

　　引擎轟鳴的聲音響起，彷彿一整支戰鬥機編隊低空掠過。神盾的鋼鐵小隊從天而降，呈環繞陣型將隊長等人包圍在了中間。跟隨鋼鐵俠的復仇者也緊隨而至，落在了他本人身後。另有一支特工小隊迅速抵達現場，開始負責將平民疏散清場。

　　「第一優先任務，確保平民安全，不能出現哪怕一個人的傷亡。」托尼通過鎧甲通訊器對所有人下達了指令，「第二優先任務......拿下美國隊長！」

　　鋼鐵的盔甲將幾個復仇者團團包圍，無數個斥力炮環繞在四周，只消他們有哪怕最細微的一絲可疑舉動，鋪天蓋地的斥力炮便能將他們瞬間制服。

　　「隊長，」鷹眼小聲說，「我的箭可能不大夠用了。」

　　娜塔莎用眼角餘光瞥向美國隊長，兩人用眼神相互交流，彷彿做出了什麼決定似地點了點頭。

　　「隊伍，這裡是史蒂夫‧羅傑斯，」隊長按著耳麥，壓低聲音說道，「準備啟動最終計畫......現在就是那個時候了。」

　　是的，雙方都清楚地知道這一戰無可避免，區別無非是或早或晚罷了。

　　隊長也早就為這一刻做好了準備。

　　漆黑的巨影劈天蓋地，彷彿撐開了一頂覆蓋了整個戰場的巨大雨傘。氣流湧動，空間似乎在某股奇異力量的作用下短暫塌陷了下去，有如天空中張開了一個無際的黑洞。

　　人影從那個黑洞中跳了下來。

　　無數的人影從那個黑洞中落了下來。為首的是夜魔俠、鐵拳、盧克‧凱奇這幾個地獄廚房的街頭英雄，接下來有神奇四俠的霹靂火、石頭人和隱形女，然後還有更多之前從未與他們有過任何接觸的英雄們。他們來自各個區域、甚至各個國家，他們紛紛自發地加入進了美國隊長的陣營、加入了這場戰鬥，共同反抗那個法案。

　　人數優勢被抹平了。

　　「現在，」隊長激活了腕部的裝置、生成了能量盾牌——那個還是托尼送給他的禮物，「復仇者集結！」

　　「有趣，我也正打算說相同的台詞，」托尼踏上一步，「復仇者集結！」

第四百六十三章 了結

　　斯塔克和羅傑斯隊長的隊伍正式開戰了，先生。」雪莉說。

　　邁克爾點點頭：「知道了。」

　　「我們現在怎麼做？」

　　「什麼也不做，隨他們去吧。」

　　邁克爾說話時頭都沒回，甚至都沒看一眼這場內戰戰況的意思。他面前環繞著好幾個屏幕，界面裡貼滿了包括復仇者甚至他自己的天劍小隊在內的大量超能力者的照片。

　　「比起他們的小打小鬧，」他嚴肅地說，「我們這裡有嚴重得多的狀況要處理。」

　　***

　　決裂的復仇者各自帶領著一支大軍，在異國的土地上終於展開了全面決戰。

　　斗篷，一名有著瞬間移動能力的超級英雄，成為了美國隊長這邊的關鍵。隊長陣營這邊利用斗篷的能力一口氣搬來了一整支隊伍，原本處於絕對劣勢的他們瞬間就有了和鋼鐵俠及神盾叫板的底氣。

　　當然，他們本來是有機會利用斗篷的能力逃走的。但逃了今天又怎麼樣呢？他們不可能永遠這麼逃下去。

　　這場戰鬥最終是無可避免的，逃避永遠不是任何問題的解決方案。隊長深知這一點，所以他之前這段時間裡在做的一直都不是躲避追緝，而是在養精蓄銳、積攢力量，為的就是這個瞬間。

　　似乎歷史上到目前為止都還從未出現過像這樣規模的超能力大戰，無論這場戰鬥的勝負如何，這場仗都勢必將會載入史冊。

　　然後在這場混戰的中心，代表著這場戰爭核心的兩人相碰了。

　　斥力能量一路華麗地擊穿了所有障礙，數名試圖擋在面前的超級英雄都被鋼鐵俠一個照面炸飛了出去。就連神奇四俠的霹靂火——同樣選擇了隊長的陣營——試圖偷襲，也被一發震盪彈頭迎面擊中，被衝擊波震落到了地面上。

　　穿過層層阻礙，鋼鐵俠降落到了隊長面前，和他面對著面對峙著。兩人身後喊聲衝天，火光陣陣地爆開，烈焰和黑煙成為了一張宏大的背景板，彷彿只為了烘托這場決戰的氛圍。

　　「已經夠了。」托尼說道，「我們這場戰鬥毫無意義。我敬重你的為人，隊長，我也必須承認一般情況下你總是對的。但相信我，這一次是你選擇了錯誤的一方。現在還來得及，隊長。現在妥協，之前的事仍然能一筆勾銷......」

　　「我打賭你對很多別的罪犯也說過類似的話。」隊長面無表情，緩緩舉起了手中的能量盾牌，「而你應該也知道，我跟他們可不一樣。」

　　「是的，我知道，但是你也得學會務實，隊長。」托尼抬起了掌心的斥力炮，淡淡說道，「我不想騙你，但是你看，我的裝甲系統剛剛獲得了全面升級。雖然嘴上這麼說你可能很難相信，但這套裝甲確實已經不是你所能對付的級別了。投降吧，隊長，這樣至少你能輕鬆一點。」

　　「也許吧，我確實打不過你的裝甲。」隊長緊繃的身體似乎鬆懈了，他放下了盾牌，冷冷地看著托尼，「但我總是習慣於相信隊友。」

　　橙色的大塊頭從鋼鐵俠身後起跳，張開雙臂，有如鋪天蓋地般地撲向鋼鐵俠。石頭人儘可能壓低了移動的聲音，後方戰場上陣陣的爆炸和喊聲為他提供了絕佳的掩護。他飛身撲到鋼鐵俠身後，碩大的石拳呼地直朝鋼鐵俠腦門轟去。

　　他自以為潛行得很到位，殊不知他的小動作早就已被鋼鐵俠戰衣所察覺。衝擊警報響起的同時，托尼面前的顯示器裡同步地用3D模型詳盡地描繪出了石頭人進攻的角度和方位。他甚至都沒回頭，揚手一發斥力炮便將大塊頭擊翻在地。

　　「你當我傻嗎？」托尼冷冷地道。

　　剛剛被擊落的霹靂火也重新升空，他全身纏火，雙手投射出了高溫火焰，同時全速朝鋼鐵俠電射而去。

　　斥力力場截斷了火焰和高溫，托尼左臂猛探，出奇精準地一把扼住了衝刺中的霹靂火的喉頸。他單手將霹靂火提在空中，沉聲道：「看上去很熱啊，小子，讓我幫你涼快一下吧。」

　　冰霧從戰衣右手臂鎧中噴射，其中混雜了大量的阻燃劑。霹靂火的身子瞬間被覆蓋，溫度驟降，阻燃劑形成的覆蓋層迅速阻絕了氧氣。覆蓋層下僅剩的氧氣在一秒之內就被霹靂火燒了個一乾二淨，覆蓋他全身的火焰瞬間熄滅。

　　「強尼！」

　　隱形女心繫自己的弟弟，見霹靂火被制第一時間便前來支援。無形的力場抓住了托尼的裝甲，彷彿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將霹靂火整個兒從他手中拽了出去。剛剛倒下的石頭人也重新跳了起來，哇哇大叫著朝他重新發起了衝刺。

　　托尼頭也不回，喊了一聲：「浩克！」

　　「吼！」

　　震天價的咆哮聲在他喊話的瞬間響起，綠色的巨影從天而降，宛如山崩地裂的一拳將石頭人狠砸進了地面。

　　「浩克才是最強壯的！」綠色大塊頭腳踩著石頭人，示威般惡狠狠地吼道，「石頭人弱爆！」

　　兩秒鐘，托尼這邊的斥力力場發生器也已充能完畢。盔甲完整地掃瞄了隱形女所釋放力場的結構，並迅速定位到了其結構的薄弱點。

　　「小菜一碟。」

　　斥力震盪炮發射，螺旋狀的能量波紋衝擊了力場的內側，彷彿空氣本身被震出了道道漣漪。蘇珊咬牙支撐了數秒，隨後終於達到了極限。她的力場像一塊被敲碎的玻璃一樣四分五裂，碎片有如冰晶般飛散。

　　「我以為神奇四俠站在我們這邊的，理查茲博士。」托尼看著被震退的蘇珊，卻並未追擊，「介意分享一下這是怎麼回事麼？」

　　神奇先生本人正在另一邊的人群中激戰，一時半會兒似乎騰不出手。他有些尷尬地回應：「我們......呃......稍微出現了點內部分歧。」

　　「儘量快點解決它，不然這就不是小問題了。」

　　托尼說著，轉過頭，此時隊長的能量盾恰好當頭砸至了他的面門。

　　鏗！

　　托尼抬臂架住了這記盾擊，眯起了眼睛。

　　「如果你執意要這樣，隊長，」他說，「那就來吧，我們來了結這一切。」

第四百六十四章 意義

　　托尼是對的，他沒有在虛張聲勢。如果說面對老型號的鋼鐵俠戰衣隊長說不定還能想點辦法周旋，那麼在這套全新的創世紀戰衣面前他的機會則無限趨近於零。

　　兩個回合，托尼便架開了美國隊長手中的能量盾，跟著一記上勾拳打中了隊長的下顎。羅傑斯踉蹌地退後，緊接著轟至身前的又是一道湛藍的斥力衝擊。

　　能量盾架住了斥力炮的攻勢——但也只是這麼一下而已。托尼的下一發斥力炮便擊碎了他的能量盾，硬質光線像玻璃渣一般四下飛濺，盾牌四分五裂。

　　托尼為隊長打造了這個能量盾，自然也知道破解的方式。他知道這面盾牌的運作原理以及一切參數，要將其瓦解不過是舉手之勞。

　　他同樣還知道，那面盾要完成下一次充能至少還需要十五秒時間。所以他在那之前從戰衣指尖射出了一道金色的電***確地擊中了隊長手上戴著的腕錶型裝置。後者緊接著發出了一串噼裡啪啦的悲鳴，外殼被從內部炸開，黑煙從被燒得焦黑的線路中緩緩地冒了出來。

　　「我剛剛過載了那個盾牌激發裝置，它的電路結構已經被完全燒壞了。」托尼說，「雖然很抱歉，但我能造的東西我也能毀掉。現在投降仍不算晚，隊長。我們依舊可以並肩作戰。」

　　「不。」羅傑斯固執地看著他，藍色的眼睛裡透出了令人難以理解的倔強，「從你簽那個字的時候起，就已經太晚了。」

　　羅傑斯再次沖上了前來，就像完全沒意識到這樣下去沒有勝算的事實一樣。托尼沒有動手，只靜默地看著他衝到自己面前。動作解析的程序早已將隊長的招式動作完全透析破解，創世紀裝甲的神經鏈接使得他能夠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托尼一個輕微的側身便迴避過了羅傑斯的一拳，一個肘擊，出力被精準地控制在了應當能制服對手、卻又不至於留下致命損傷的範疇。隊長被擊中了腰肋，悶哼一聲，踉蹌地退後了開去。

　　「這樣打下去也毫無意義。」托尼冷漠地說，「你的招式、動作早已被我的裝甲看穿。你確實是一流的格鬥大師，隊長，但這就好像下象棋一樣——再高超的棋手也很難下得過電腦。」

　　羅傑斯像是沒聽見，下一拳又不屈不撓地揮了過來。托尼抬臂拆解兩拳，右掌一張，斥力炮發射，這次正中對方的小腹。羅傑斯身子一弓，動作短暫地一頓，但他咬緊牙關、似乎瞬間便克服了痛楚，拳頭不知疲倦地繼續揮來。

　　托尼心底也有些驚異了。

　　因為不想傷及隊長，托尼把戰衣的全套武器系統都切換至了「非致命模式」。這種模式就好像是手槍的保險，只要保險不打開，那麼整套戰衣包括拳腳出力在內的一切攻擊手段都不會傷人性命。

　　但就算如此，他剛剛打在隊長身上的幾下子理論上也都該仍然暈厥好幾次了才對。可羅傑斯連吃了這麼多招，儘管鼻青臉腫、遍體鱗傷，卻就是倔強地不肯倒下。

　　「我可以像這樣打一整天。」不知第幾次爬起時，羅傑斯倔強地說。

　　托尼皺了皺眉頭，沒有吭聲。

　　羅傑斯拖著沉重的身軀再一次地攻至。托尼左掌一格盪開他一招，右掌五指一張，啪地一聲牢牢接住了對方一拳。他五指一扣，牢牢抓住了隊長遞來的右拳。金色的電流激活，電蛇沿著隊長的胳膊飛速蔓延，在零點幾秒內蔓遍了隊長全身。

　　羅傑斯再次軟倒在地，跪了下去。這一次，他終於沒能再爬起來。

　　「我用電擊麻痺了你全身的神經系統。」托尼看著他，說道，「現在你應該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了。我不想傷你，但這都是為了你好，隊長。形勢所迫，有時候我們所有人都必須向某些事妥協......」

　　「不......」

　　隊長出聲了，聲音細若游絲，但語氣聽上去依舊堅定。

　　托尼瞳孔縮了一下。

　　「你一定在逗我。」他自言自語。

　　美國隊長全身的肌肉都在顫抖，就彷彿在用意志和身體的極限戰鬥。托尼沒法想像，究竟是怎樣強大的意志才能強迫這種狀態的身體重新動起來，這幾乎超越了科學所能解釋的範疇。承受剛剛那樣的電擊之後羅傑斯的神經應該被完全麻痺了才對，就算以美國隊長的恢復能力也至少需要五分鐘才能動一根手指。可這個老頑固就是這麼頑強地站起來了，彷彿不甘心就此倒下。

　　托尼沉默了。他看著隊長艱難無比地站起身，卻沒再次出手將他擊倒。

　　半晌，他才徐徐道：「做到這個地步......真的值得嗎，隊長？」

　　羅傑斯冷眼看著他，擺出了戰鬥姿勢，沒有說話。

　　「看看周圍吧，隊長。」托尼放下了胳膊，淡淡說道，「雖然我不贊同，但我也知道你戰鬥的信念，還有理由......看看我們的這場戰鬥，看看它帶來了什麼、又將引導向什麼樣的結局。看看我們身邊的一切，想像一下我們繼續這麼打下去可能會發生的事......告訴我，你還希望我們這樣繼續戰鬥嗎？」

　　羅傑斯沉默了。

　　他緩緩地扭過頭，望向四周。他看到了戰火，看到了滾滾的濃煙，看到相互廝殺的英雄們、以及被捲入這場戰鬥的民眾。樓房倒塌，廢墟遍地，神盾特工配合著消防員和警察，他們儘可能地從戰局中疏散著民眾。但戰場的範圍卻越打越打，那些能飛天遁地的英雄們漫天竄飛，為大地降下了災難。

　　隊長緊攥的拳頭不自覺地鬆開了，藍色眼睛裡的堅毅也逐漸地被瓦解。

　　托尼是對的。

　　一開始，他們是為了某個共同的信念而戰。但現在，他們只是在為了戰鬥而戰。

　　再這樣下去，就算他們最終能夠贏得這場勝利，那也已經毫無意義了。

　　他們或許能贏得戰鬥，但卻輸了「英雄」這兩個沉甸甸的字。

　　「你......是對的。」隊長輕輕閉上了青紫的眼睛，朝鋼鐵俠伸出了雙手，「帶走我吧......我認輸。」

第四百六十五章 勝利？

　　美國隊長被捕了。

　　消息像一枚深水炸彈在整個國家的範圍內引爆了開來，引起了各界的軒然大波。每個人起床後聽到了這個消息的第一件事都是檢查日期，確認今天是不是四月一號，是不是官方夥同媒體決定和全國的人民開這麼一個天大的玩笑。

　　這可不是隨隨便便的哪個逃犯，這在說的可是美國隊長——那個把這個國家的名字放在代號前綴裡、身上穿著國旗、還擁有一座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博物館的男人。

　　而現在，這個人被逮捕了，頭上被貼上了「叛國者」的標籤。

　　很多人覺得這是理所應當。他們說法律被制定出來就應當是為每個人所遵守的，如果有人自認可以凌駕法律之上，那麼它還有什麼意義呢？

　　但也有人認為《超級英雄註冊法案》本來就荒謬不經，給超級英雄套上枷鎖並不是解決任何問題的方案。反倒不如說，如果抓捕美國隊長代表了現代的這個國家的態度，那是不是意味著政府自己也承認了他們一直以來宣揚的那套所謂的精神理論全部都是在放屁？

　　網路上、媒體上、電視節目上，唇槍舌戰在整個國家爆發了開來。這也正是政府的高層們曾經擔心過的問題——當美國隊長不在的時候，他們不遺餘力地把這個已死的英烈塑造成了國家精神的象徵，成為了凝聚這個民族的支柱。而如今這老傢伙卻奇蹟般地活著回來了，那麼一旦有一天他決定和政府作對，政府將面對來自整個國家的壓力。

　　但不管怎麼說，多虧了托尼‧斯塔克的鼎力相助，這場仗他們終究是贏下來了。輿論可以被引導，風波遲早會平息，代價是可以承受的。至少美國隊長已經被抓進了高牆，最大的威脅已經解除。

　　但追隨美國隊長的那些英雄們並沒有隨著他一起被抓獲，他們在領袖投降之後便各自散去了——那麼多的超級英雄，其中還有個擁有群體傳送能力的斗篷，要想抓捕他們全部近乎是不可能。但那也無所謂了，失去了美國隊長，他們也就失去了反抗的主心骨。剩下的人再多也不過是游勇散兵，對法案的推行已經構不成威脅了。

　　大局已定，超級英雄成為政府員工的事實基本已被敲定。今後任何未經註冊的超能者都將被視作違法人員，一旦發現便將由神盾局負責緝捕。

　　托尼‧斯塔克成為了這場內戰最終的勝利者。但打贏這場仗，他沒有喜悅、沒有興奮，甚至沒有如釋重負。

　　他只感覺到......空虛，沉重得讓人透不過氣的空虛。

　　他一次次地自問，卻似乎又永遠沒法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這一切究竟值得嗎？

　　陰雲密佈了華盛頓的天空，漆黑的雲彷彿凝成了猙獰的爪牙。上蒼陰沉著臉，雲層後閃爍著白色的雷霆，滂沱的暴雨傾盆而下，彷彿在震怒。

　　紅金的殘影撕裂雨幕，身後拖著金色的尾焰，衝破烏黑的雲層，於萬米的高度登陸了神盾的浮空母艦。

　　「斯塔克指揮官已登陸平台。」

　　「目視確認？」

　　「確認。」

　　「解鎖七號入口，指揮官登艦！」

　　托尼順著紅色的通道進入了母艦。他一邊走，身上的鎧甲一邊自動解除，變回液狀從毛孔裡吸回了他的身體。

　　他來到一扇被層層加固的合金門前，一批特工早已在門外候著了。

　　「長官。」領隊的特工向他行禮。

　　「他在裡面嗎？」

　　「是的，長官。」

　　「很好。」托尼走上前，先後掃瞄了指紋和虹膜解鎖大門，說道，「我們需要單獨待一會兒。」

　　「明白，長官。」

　　托尼穿過合金門，門板緊跟著在他身後落下。空蕩蕩的房間末端擺著漆黑的牢籠，昔日的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就坐在那兒，衣衫不整金髮凌亂，臉上疲憊但卻不失剛毅。

　　他在托尼進來時都沒有抬起頭來。

　　托尼按住了耳麥：「賈維斯，給我屏蔽一切外部訊息，切斷全球網路。」

　　「全球網路已切斷，先生。」

　　托尼在監牢外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隊長還是沒有抬頭。

　　足足有一分多鐘詭異的沉默，托尼才開口說道：「你知道，你只是臨時待在這兒。我現在正在辦手續，過幾天我會讓人給你安排一個環境好點的地方......」

　　羅傑斯陰沉地開口了：「比如說一間帶電視機的監牢嗎？」

　　托尼噎住了。片刻後，他才徐徐道：「事到如今，我也並不再試著辯解什麼。我這麼做......也並不是希望還能挽回些什麼，我從沒有過那樣的奢求。」

　　隊長沒有吭聲。

　　「我知道在你的眼中，現在的我看起來是什麼樣。威風凜凜，手握重權......你一定覺得我很享受這一切。」托尼說，「看看那幫小夥子，他們向我致敬、服從我的命令......但是你的話肯定能感覺到。他們不是我的人，他們是尼克‧弗瑞的兵，他們不喜歡我來發號施令。我猜他們今後可能得開始學著喜歡我了。」

　　他嘆息了一聲。

　　「我只是想告訴他們一點，而且我跟他們提到了伊庇魯斯的皮洛士王。你知道他是誰，對吧？你肯定知道。」他繼續說道，「皮魯斯戰爭時期，這位古希臘君王在赫拉克利亞——也就是阿斯庫魯姆——擊敗了羅馬人。那簡直是一場無休止的戰爭，雙方損失慘重，有如末日一般......目光所及之處橫屍遍野。他的朋友全部陣亡，指揮官也悉數戰死。剩下的人開始慶祝勝利，可是皮洛士王卻矗立在那裡，說：『再來一次這樣的勝利，我將失去整個戰爭』。」

　　托尼揉了揉鼻樑，神色相當疲憊。他在這場談話中的立場分明是勝利方，表現得卻像是蒼老了好幾歲。

　　「他在說，勝利本該意味著征服和滿足，但有時候勝利卻並沒有帶來那種感覺。有時候，勝利的感覺更像是失敗。如果從失去的一切來衡量，那也確實就與失敗無異。所以有的時候，勝利帶給你的感覺就是這個樣子......感覺就像徹頭徹尾的失敗。」

第四百六十六章 坦白

　　「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到來。」儘管羅傑斯沒有搭理，托尼還是自顧自地繼續說著，「一場英雄之戰。神奇先生里德‧理查茲和我，我們一起開發的一個大項目，一個真正天才的項目......我們試著把所有變量整合——所有的人，包括復仇者、神奇四俠、各國政府等等等等，我們嘗試著寫一個史無前例的算法來預測未來。」

　　隊長眼皮動了一下，斜看了他一眼。

　　「是的，我知道，你肯定不會樂意聽到這個。如果你知道了肯定會訓斥我，說這是又一個愚蠢而且毫無意義的嘗試......好吧我知道你現在甚至都懶得訓我了。」托尼輕嘆，「但重點是，這招管用了。我們真的寫出了這樣一個算法，輸入一切變量、觀察最後可能得到的結果。而那個結果......你應該也已經知道了。一場英雄之戰，我們自己對抗自己，那無可避免。」

　　托尼搖了搖頭：「我之前從沒預想過會有這種事發生。我們是英雄，我們是戰士，我們都願意為了相同的理想拋頭顱灑熱血，為了值得的事我們都可以不顧一切。這就是我們的原則，我們的戰鬥。

　　但我們所預見的這場戰鬥不同。這場戰鬥中沒有惡魔、沒有侵略者，也沒有什麼我們是好人而對面是壞人之類的，甚至沒有所謂的善與惡。這場戰鬥關乎的，只有相悖的意志。

　　所以這就是我看到的，我看到我們自相殘殺。」

　　他伸出了右手。液態金屬隨著一個簡單的念頭從毛孔裡釋放出來，鎧甲包裹了他的手掌。

　　「這就是我所變成的樣子......我幾乎都不認得現在的自己了。」托尼看著自己的手，繼續道，「最近有個傢伙提醒了我我是誰，我想這大概就是那個答案。報紙上稱呼我為『未來科學家』，我也一直都是努力去這麼做的。我看到未來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然後我去發掘未來的世界需要什麼，什麼是值得的。我發明，我創造，我塑造世界需要的未來。

　　這就是為什麼我打造了鎧甲，也是鋼鐵俠誕生的意義，甚至也是復仇者組建起來的原因。

　　我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理想正是這樣變成了現實。我是個解決問題的人，我發明破解之道。而現在我得知了有一場英雄之戰在未來等待著我們，所以一如既往，我必須成為直視問題的那個人——要怎麼解決它？」

　　「所以這就是你選擇的解決方案？」隊長開口了，冷笑，「那你還真是個大發明家。要我說，你該去看看醫生。

　　也許我是老了，畢竟我已經85歲了，和別人有溝通障礙，而且還自欺欺人。可你病了，你明白嗎？」

　　托尼沒有出聲，任他繼續說下去。

　　「你自以為是地認為，靠著擺弄幾下電腦、寫幾個算法，你就無所不能了？你覺得人類是什麼？你的程序裡的一堆無關緊要的變量？

　　我們捍衛了誓死堅持的道義，而你出賣了它——僅僅是因為一個你用來打發時間的無聊程序。雖然現在我坐在這裡，但至少我為之拚搏過、奮鬥過了，我付出了一切需要付出的代價。而你？你甚至還沒開戰就選擇了妥協。從一開始你就已經輸了。」

　　「也許吧。」托尼輕聲道，「但那不是我的......好吧，還是讓我從頭說起吧。

　　很長時間以來，我都以為症結會是出現在我們自己之間。但我錯了。我目睹到了問題的開端，但卻不是復仇者這些英雄之間，而是在於民眾對我們的反應。

　　隨著時間推移，人們開始對我們的存在習以為常。一開始，復仇者存在的意義是象徵，是世界陷入黑暗之時人們可以仰望的希望。可現在不是這樣了。人們開始覺得理所當然，他們依賴我們去解決問題，而不是抱有希望。他們自己都沒察覺這種轉變，可這確實存在。

　　這就是這麼一種社會。人們的期望越大，失望也就會越大。人們對英雄們的要求越來越高、期望越來越高，容忍度卻越來越低。

　　然後就是在這個時候，《超級英雄註冊法案》出現了。

　　就是在看到它的瞬間，我知道我終於找到了——我們分裂的起因。我知道它意味著什麼，也很清楚這一切會帶來什麼。這就是一切的起點。

　　我知道，我們在關於法案的問題上會出現兩極分裂。我清楚每個人在這場戰鬥中會怎麼站隊，尤其是你我。你不可能妥協，從一開始我就明白。而我......我同樣瞭解自己，我知道我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我警告所有聽得進去的人，我們必須依法辦事。我說我們必須有一位民眾選擇出來代表他們的領導者。無視這一點的人都是自大的罪犯。

　　但同時，我也清楚地知道我自己注定會被迫選擇這條道路。因為放眼看看，如果不是我的話，還能是誰？還會是誰呢？誰都不是。所以如果這是地獄，那必須由我來下。如果這場戰爭中必須得有那麼一個惡魔，那就是我了。

　　所以我做了你也會做的事，我做出了選擇，許下了承諾。

　　因為如果我不這麼做，無辜的百姓就會喪生。

　　也許這算是最後的好消息吧，但至少我成功了。我知道這意味著，也許你我今後再也沒法正常交談，我知道我會失去世界上僅有的幾個能容忍我臭脾氣的摯友之一......也失去此生最好的搭檔。但我告訴自己那沒關係，因為這是對的，因為總得有人來這麼做。

　　人們總是會同情弱者，他們天生會反感強勢的、步步緊逼的一方，我知道他們會這樣。我也知道我必須成為這個狠角色，成為這個惡魔......就是這樣。」

　　他閉上了嘴，好一會兒都再沒開口。隊長也沒有。兩個昔日的戰友、如今的仇人，就這麼隔著一層高科技牢籠面對面坐著，卻又互相都沒直視對方。

　　「漂亮的狡辯。」羅傑斯冷冷說道，「所以這應該能改變什麼事嗎？」

　　「不能。」托尼看了眼手錶，站起了身，「但我只是希望你能知道。我還想說我很抱歉，為這一切......但我沒有後悔，從來沒有過。」

　　他起身，轉頭，離開了這個房間，留下隊長靜坐在黑暗中，像是陷入了沉思。

第四百六十七章 滲透者

　　太平洋，高度七千米，昆式戰鬥機內。

　　「航向已經校準，自動駕駛已激活。預計抵達浮空母艦時間：三小時。」

　　把剩下的工作都交給了電腦，神盾特工提姆‧貝西墨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他放開了操縱桿，任這玩意兒自己駕駛自己，然後扭頭朝身邊的搭檔比了個OK的手勢。

　　他的搭檔路易斯特工正在檢查著一份清單，對照著清單裡的物件按照順序地檢查。他們這艘昆式戰鬥機上搭載的可是一批價值不菲的貨物，無論丟失了其中哪一件都是他們一輩子的工資也未必還得起的。

　　「感謝斯塔克局長，至少開飛機比過去輕鬆得多了。」提姆特工打趣地指了指自動把控著方向的操縱桿，來到了搭檔身邊，「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吧，所有貨應該都在這兒了。」路易斯特工已經檢查到了最後一頁，他頭也不抬地隨口問道，「說起來，我記得今天是你女兒的生日？」

　　「是啊，眨眼就快四歲了。」

　　「也許你該回去陪著？」

　　「本來是的。」提姆長嘆一聲，「但你也知道，之前那一系列的事......我沒法脫身。」

　　路易斯特工理解地點了點頭。

　　「算上今天已經是第四十五天了吧，我現在只想回去抱抱可愛的小女兒。」

　　「不過也已經結束了吧。」路易斯特工道，「反正後面也應該沒我們什麼事了，畢竟......隊長都已經抓住了。」

　　氣氛稍微變得有一點沉重了起來。

　　提姆撥弄了一下手指，揉了下太陽穴。

　　「那個法案......已經不可能更改了吧。」

　　「那是肯定的啊，已經沒人能阻止它了。畢竟，就連美國隊長也不行......」

　　「我小時候就經常聽爺爺說美國隊長的故事，他經常告訴我如果沒有隊長的無私奉獻，或許連這個國家都已經不復存在。」提姆頓了一頓，「而那個人現在正蹲在母艦的監牢裡。」

　　路易斯特工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別這麼說，提姆——就算你真的這麼想。我們可是政府僱員......」

　　「是的，我明白。但就算是這樣，我也覺得這不對。」提姆固執地說著，用指節敲打著飛機的控制面板，「你看，我們是服從命令的人。我們就相當於是子彈——當槍口指向哪裡，我們就打向哪裡，這沒什麼不好。但復仇者......他們正在變得和我們一樣。如果當超級英雄也只變成了槍膛中的子彈，那他們跟我們的區別又在哪裡呢？僅僅是威力更大一些而已麼？」

　　「好了，我明白你想說什麼，但是到此為止。」路易斯特工那邊已經清點完畢。他關上了懸浮屏，站起身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這不是我們能討論的事，或者說我們這樣的人的意見也根本無關緊要。反正事情結果已經板上釘釘了，也不是誰願不願意接受的問題。」

　　兩個特工都不說話了。飛機裡安靜得可怕，接下來的幾分鐘裡都只有噴氣引擎轟鳴的聲音。

　　「你說，」提姆道，「他會上絞刑架嗎？」

　　路易斯一愣：「這年頭沒絞刑了。」

　　「不，還是有的。」

　　「......那也不會對他用。」

　　「真的嗎？」

　　路易斯沒答話了。

　　又朝總部飛了片刻，又一架飛行器的識別反應出現在了戰機的雷達裡。對方塊頭很大，從識別反應上看起來應該是架空中客機。

　　提姆特工發去了通訊：「這裡是神盾昆式戰機0049號，請表明你的身份。」

　　「這裡是神盾CX-3921小隊，收到斯塔克局長的命令從分部前來執行護送任務。行動代碼：黃蜂。完畢。」

　　代碼對上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信號識別也確實判斷出了對方為神盾編制內的空客。並且這次護送任務在神盾體系內部保密級別也較高，知道這趟路線的人也本來就寥寥無幾，因此兩位特工很快便打消了對對方身份的疑慮。

　　直到一發從那架空客上射下的牽引光束抓住了昆式戰機的機身。

　　自動駕駛在那個瞬間便自動解除了，提姆急忙猛地握住了操縱桿......可已經晚了。昆式戰機的絕大部分系統都在一瞬之間被癱瘓，就連通訊也在同一個瞬間被切斷了。戰機進入了徹底死機狀態，像一隻奄奄一息的鳥，在牽引光束的牽扯下無力地朝空客被吸去。

　　「神盾CX-3921小隊，立刻回話！你們這是在搞什麼飛機？」提姆特工用力拍打著通訊按鈕，恨不得爆粗口。但回答他的只有一片混亂的雜音。

　　戰鬥機被空客整個兒吞了下去，就好像猛禽吞掉了一隻麻雀。接著那巨大的機體行蹤逐漸隱匿、消失，直到和天空融為一體，不見了蹤跡。

　　***

　　幾分鐘後，地點保密的某天劍分部。

　　空無一人的房間，大門緩緩地解鎖。分部的總指揮官緩步走進了空蕩蕩的房間，自動門在他身後緊跟著鎖緊閉合。

　　監控系統已屏蔽，房間內部的網路也已切斷，信號屏蔽同樣已經被激活。至少在接下來的一分半鐘以內，這個房間內發生的一切都是絕對保密的，不會被以任何方式洩露出去。

　　指揮官來到操作台前，打開電腦，卻並未進入天劍的系統，而是不知通過什麼入口進入了一個十分古怪的界面。他在操作台上飛速地一陣操作，畫面中彈出了一個通訊窗口，另一端是某個模糊黑影的輪廓。

　　「東西拿到了？」這指揮官問。

　　「在手上了。」對面回答。

　　「沒惹什麼麻煩吧？神盾那邊察覺到了嗎？」

　　「沒有，我們行動得很小心。」對方說道，「貨物還需要停滯三天，三天後就會被運往母艦。」停頓了一下，那人反問，「反倒是你那邊......天劍那裡更加危險。根據觀察結果，那個黑騎士可不是什麼善茬，萬一被他察覺什麼端倪......」

　　「我知道。」指揮官冷哼，「你以為我是什麼人？目前為止的潛伏任務我還一次都沒有暴露過，這次也沒有理由例外。」

　　「希望吧，最好如此。」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這指揮官道，「超出時限確實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就先這樣吧，之後的事再說了。」

　　通訊切斷，屏幕短暫地一黑，緊接著便恢復了正常。

　　信號屏蔽結束，天劍的系統恢復，全球網路重新鏈接。指揮官若無其事地離開了房間，就像什麼都沒發生。

　　他以為自己的行動天衣無縫，以為沒有一個人察覺他的小動作。

　　他錯了。

　　自始至終，邁克爾都坐在顯示器後面打量著他，手肘擱在椅子扶手上，指節輕輕敲打著桌面。

　　「怎麼樣，先生？」雪莉問，「我們現在就能安排抓住他，一分鐘內人員就能到位。」

　　「不用。」邁克爾淡淡說道，「我們先留他一陣。」

第四百六十八章 失竊的科技

　　「你不屬於這裡。」套著緊身作戰服的金髮女特工站在美國隊長的牢籠之外，抱著胳膊，漂亮的眉毛緊緊地鎖著。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留在這裡。」她說。

　　坐在牢籠裡的男人面容滄桑，下巴上已經蓄起了短短的鬍鬚，模樣不修邊幅。再加上他那疲倦、無力的神色，恐怕任何人都很難相信這樣一個男人曾經是美國隊長。

　　「那就別問，莎倫。」他沉聲說，「聽我一次，這與你無關。」

　　莎倫‧卡特，美國隊長當年的戀人佩吉‧卡特的侄女。尼克‧弗瑞還在位時她曾奉局長命令住在羅傑斯的隔壁，擔當美國隊長的保鏢——儘管這麼說可能有點奇怪。

　　「只要你說句話，有無數優秀的戰士都願意捨棄一切救你出去。」莎倫說著，頓了頓，壓低了聲音，「或許神盾內部都有不少。」

　　羅傑斯搖搖頭：「這可不是你該說的話。服從命令是士兵的天職。」

　　「佩吉姑媽教會了我要會隨機應變。」她說，「她同樣教過我總是應該站在正確的一邊。有時候哪怕全世界都告訴你你是錯誤的，但有些事就是值得你為之堅持。」

　　羅傑斯沉吟好一陣，自嘲般地笑了笑。

　　「是啊，聽起來是挺像她會說的話。」

　　莎倫腕部的通訊器響了起來。她轉過身，接通了通訊：「這裡是莎倫‧卡特。」

　　「立刻到艦橋來報導。」通訊另一邊通知道，「局長有話要說。」

　　「收到。」

　　莎倫放下通訊器，轉向羅傑斯。

　　「去吧。」羅傑斯垂著頭，「使命在呼喚，不是嗎？」

　　「......我還會再來的。」

　　莎倫朝門口走了兩步，突然頓住了，轉過身，意味不明地說道：「也許你在自己還沒意識到，但你的使命還沒有結束，隊長。或者不如說......才剛剛開始。」

　　隊長疑惑地挑了下眉毛，但她顯然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了。她轉過身，解鎖了合金門，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房間。

　　莎倫來到艦橋時，這邊已經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了。特工們在大廳裡來來往往，好幾個懸掛式的超大屏幕裡都正執行著搜索程序、似乎在一遍遍重複搜索著些什麼。

　　艦橋的指揮位上是空著的，而他們的局長托尼‧斯塔克正站在一堆環繞電腦中間，和那些通訊特工們一樣在忙碌。很顯然，相比起尼克‧弗瑞那樣習慣於站在高處掌控全局，托尼‧斯塔克更偏向於親力親為。

　　作為科學家，他比神盾局99.99%的工程師都要更加專業；而作為戰士，鋼鐵俠一個人幾乎能頂得上整個神盾的戰鬥力還有多餘。但反過來，作為指揮官的那套他卻其實並不是特別擅長——凝聚人心、鼓舞士氣什麼的，這些部分尼克‧弗瑞要比他強上太多。

　　說白了，就是托尼‧斯塔克是個徹頭徹尾的行動派。比起用嘴說，他更傾向於親自做。

　　「什麼情況？」莎倫走上前問道。神盾重組之後回歸神盾的莎倫獲得了比過去還要高得多的權限，如今她已是八級特工，神盾的絕大多數事務她相信自己都有權過問。

　　看到莎倫走來，瑪利亞‧希爾抬了下頭，說：「丟了件東西。」

　　「什麼東西？」

　　希爾特工把一個懸浮屏幕遞了過來。莎倫接過了，掃了一眼，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個是......弧形反應堆？」她驚訝道。

　　「事實上，我們丟了不少東西。」在一堆屏幕中間忙碌的托尼頭也不回地說，「還有些沒來得及實驗也沒來得及給隊伍配備的新式武器，還有幾套外骨骼......無所謂了。反正那些加起來都沒這個重要。」

　　莎倫走上前：「因為這是鋼鐵俠技術的核心？」

　　她之前在解散前的神盾裡時就瞭解過托尼和軍方那邊的矛盾。軍方三番五次地催促、派人從各領域施壓，但一直都沒法強迫托尼交出鋼鐵俠技術。

　　「是......而且不僅如此。」托尼皺著眉頭，說道，「這個不是以前的反應堆，而是我做過多次改良之後的版本。之前我通過某些意外的渠道得到了技術升級，這個型號的反應堆已經被我淘汰了。」

　　「但還是一件很危險的東西。」希爾補充。

　　「當然。就算是我在恐怖分子山洞裡用廢舊線路拼裝起來的那個款式也領先了這個世界五十年。」托尼自傲地說。

　　「而它現在下落不明。」莎倫語氣有些生硬，甚至聽起來有點像在責怪，「你搞砸了，又一次。」

　　托尼手上動作停了一下，多看了她一眼。

　　「那沒關係。」他並未在意，回過頭繼續工作，說道，「我瞭解我自己的設計，弧形反應堆的一切參數我都一清二楚——也包括它釋放的各種輻射波長，找到它只是時間問題。」

　　「事實上，我們所有可以用上的設備都已經持續搜索好幾個週期了。」瑪利亞‧希爾淡淡地提醒，「可我們現在還毫無進展。」

　　「很快會有的。」托尼篤定地說著，但聲音分明也有些煩躁，「我們需要的只是一個正確的頻率，一個波段，或者......」

　　「您有新來件，先生。」賈維斯提醒。

　　「嗯？」托尼疑惑了一下，「誰發來的？」

　　「發件人未知。已自動啟用跟蹤程序，但請求已被攔截。」

　　托尼皺了皺眉。儘管沒有證據，但他隱約好像有點猜到發件人的身份了。畢竟在這個地球上能無視神盾的防火牆的人已經不多了——尤其是在這道被他升級過的防火牆面前。

　　郵件中白茫茫地一片，沒有文字，沒有說明，只有一串數字——一個坐標。

　　智能管家賈維斯不需要下令就已經自動將坐標輸入進了地圖，跟著迅速測算鎖定了那個坐標指向的位置。

　　那是一個港口。托尼同步調用了一台衛星到坐標的正上空，鎖定到了一艘黑黝黝的貨船。

　　「準備一下，賈維斯。」托尼一邊後退一邊開始脫外套，順手將外套遞給了希爾，「我們現在就過去。」

　　「可是......斯塔克局長，」希爾皺了下眉，「就憑一串不知道是誰發來的坐標信息，你就準備......」

　　「我知道是誰發的。」托尼說話時盔甲已經裹住了他全身，「給我安排一支小隊準備收拾戰局，還有通知當地部門封鎖港口。過一會兒那邊可能會變得很熱鬧。」

第四百六十九章 貨輪

　　深夜，港口。

　　猶如金色的流星劃破長空，鋼鐵俠飛到港口上空，在那艘貨輪上空停了下來。

　　紅外掃瞄沒有任何跡象，各種探測器也沒有識別到任何生命特徵。整艘船黑黢黢的，船身和碼頭上都沒有半點燈光。盔甲的視覺傳感器自動激活了夜視模式，托尼操作著鎧甲落到了甲板上，緩步朝裡面走著。

　　「賈維斯，掃瞄整艘貨船，將搜索範圍調整到反應堆的輻射頻率。」

　　「已經做了，先生，但探測不到任何形式的反應堆輻射。」賈維斯說。

　　「保持警戒。」

　　托尼屏住呼吸，繼續前進。他穿過一個又一個房間，面前所見的仍只有一團漆黑。沒有活人的跡象，塵埃顆粒在空氣中瀰漫，在視覺傳感器的放大下每一粒都分外清晰。

　　突然之間，動作傳感器的讀數似乎跳動了一下。

　　托尼頓住了腳步：「賈維斯，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在？」

　　「我沒看到任何東西，先生。」

　　「但數值剛剛確實變化了，機器可不會出錯。」托尼說，「給我檢查剛剛的數值波動，嘗試定位變化的來源......另外把給我三倍增幅視覺傳感器的動態捕捉。」

　　「明白，先生。」

　　雖然暫時還找不到緣由，但他本能地覺得自己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孤獨——這裡肯定還有別的什麼人或什麼東西存在。他就是知道。

　　數值變化的分析結果指向了他的正下方。托尼向下釋放了探測用的伽馬射線，激活了視覺傳感器的透視模式。探測視野中他立足的甲板下便好似一個無底的黑洞，一個龐大的黑影正從那個洞穴中飛速探出，以驚人的速度朝著他飛射而來......

　　轟！！！

　　一個巨大的漆黑鐵鉤將甲板戳破，拖著一條長長的機械觸手飛射而出。托尼瞳孔一縮，一個加速橫移迴避了過去。金屬鉤爪帶著銳利的破空聲穿刺而出，托尼反應奇速地一個橫移避開，銳利的鉤爪頓時抓穿了天花板。

　　就好似漆黑的巨鯨鑽出水面，甲板被龐大的鋼鐵身軀撞裂了開來。天花板被擠裂，房間被撕成兩半，那大傢伙彷彿一頭鋪天蓋地的怪物，沉重的機械摩擦聲就彷彿它在低沉地轟鳴。

　　「賈維斯，那是什麼東西？」托尼一邊升空一邊問道。

　　「正在分析......掃瞄顯示對方外殼的材料是斯塔克材料技術的專利。」賈維斯說。

　　托尼側身避過了一隻幾乎貼著胸口抓過的觸手，挑了挑眉毛：「所以你是在告訴我，這東西是我們自家的？」

　　「只是材料，先生，我正在掃瞄它的內部結構......完畢。結果顯示，這台機器的設計是完全未知的，和我們曾接觸過的任何一種科技都有所不同。」

　　「會不會又是哪個隱藏組織折騰出來的東西？比如......十戒幫的餘黨？呃，不對，他們沒這本事。」

　　托尼自言自語的同時，那個大傢伙張開嘴巴朝他射出了兩枚飛彈。托尼避開一枚，揚手一發斥力炮引爆了一枚。藍色的能量衝擊和著耀眼的火球飛速膨脹，好似夜空下璀璨的焰火。

　　「可能性較小，先生。」賈維斯說，「我更傾向於認為是外星科技。」

　　「哈，外星科技。」托尼哼唧道，「有那麼一陣子我對這個詞還挺嚮往的，現在每次聽到就覺得頭大。」

　　那個鋼鐵的東西從貨船爬到了岸上，金屬觸鬚倏然探出，托尼一個不慎被它凌空捲住了身子。他身體被牢牢鎖住，來自觸鬚強大的擠壓讓他鎧甲的外殼輕微作響，就像在發出悲鳴。

　　「我覺得我們也許有點小看它，先生。」賈維斯說。

　　「也許吧，但我覺得它也在小看我們。」托尼沉聲道，「激活2號和3號反應堆，能量注入臂鎧動力。」

　　「明白。」

　　臂鎧的動力輸出瞬間倍增，數個反應堆的同時運作讓鋼鐵俠盔甲的出力達到了一個相當可怕的地步。托尼掙開了觸鬚，一個加速飛了出來。他右臂一揮，手腕處射出金色激光，像鋒銳的劍刃將觸鬚一切兩斷。

　　這大傢伙的外殼相當硬，材料性能也很優越——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是斯塔克出品，必屬精品。

　　但它是斯塔克材料科技的專利，作為專利的擁有者，托尼理所當然地相當瞭解它的一切特性，當然也包括弱點。

　　「不管你們是什麼人，我得說，你們眼光挺不錯——畢竟你們挑中了我的設計。」托尼升上半空，抬起了手掌，「但那種玩具早就是我玩剩下的了，你們那些東西早就過時了。」

　　斥力能量迅速充能，三個弧形反應堆同時運轉，能量自裝甲掌心的輸出口爆發而出。斥力光炮爆發，宛如兩道藍色光柱匯至一處，化作銳利的長矛將那台重甲一擊貫穿！金屬外殼有如一層薄紙被輕易撕裂，光束從後方貫出。

　　沉重的機甲瞬間停滯，就彷彿被人按下了暫停按鈕，透過前後的裂口甚至能看到破損的電路以及跳動的電蛇。數秒之後，一陣噼裡啪啦的響聲從內部響起，火光由內而外地爆發，堅固的甲殼被瞬間撕裂，整個鎧甲爆裂開來，無數零件有如漫天花雨飛散而出。

　　貨船被點燃，火光映亮了漆黑的天際，金屬碎片像雨點般濺落進了水中。

　　「斯塔克局長，發生了什麼？」瑪利亞‧希爾的通訊幾秒之內便傳了過來，「我們接到通知說你那邊的海岸發生了大型衝突，並且有高級別能量反應......最好告訴我那個就是你。」

　　「是我，希爾。」托尼盯著貨船上燃燒著的大火以及那團已變成廢鐵的機器，「剛剛確實稍微爆發了點衝突，但是情況在我的掌控之中。只是掃尾工作可能得稍微麻煩一點了。」

　　「好吧，沒事就行，詳情回來我們可以慢慢說。」希爾說，「反應堆呢？你找到弧形反應堆了嗎？」

　　「......算是吧，我覺得應該找到了。」

　　雖然不知道對方用什麼樣的手段屏蔽了反應堆的能量釋放，但作為設計者，他看到任何一個基於反應堆的設計時都能輕易辨認出來，就好像父親總是能認出自己的孩子一樣。

　　他至少有八成的把握，驅動剛剛那個東西的動力源，正是他的弧形反應堆。

第四百七十章 有內鬼

　　一支神盾的隊伍又去給他們的老闆打掃善後去了。而回到母艦的托尼‧斯塔克則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交代，徑直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當瑪利亞‧希爾推門進來時，托尼甚至還沒解除身上的戰甲——他就這麼穿著鋼鐵戰衣坐在辦公桌後的座椅裡，不知在沉思著些什麼。

　　希爾鎖上門，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介意說說是什麼情況嗎？」

　　托尼沒有吭聲，但卻默默地屏蔽了辦公室內的信號。局長辦公室激活了緘默模式——信號進不來也出不去，整個房間基本上就是個封閉的小盒子。

　　「......我在那裡遭遇了某種高科技武裝......一件機甲。」托尼沉聲說道，「內部設計是我在任何地方都前所未見的，採用了某種全新技術——我初步猜測可能是我們尚且還未接觸過的外星科技。但它的基礎材料用的是斯塔克科技的專利。另外它在戰鬥中表現出的很多細節都和弧形反應堆的驅動特性相符......把那玩意兒炸成碎片之後我重新進行了掃瞄，確實從碎片裡發現了反應堆構成元素的殘餘......」

　　希爾皺了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托尼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自顧自繼續道：「運輸反應堆的事很少有人知道——甚至沒和你提起過。倒不是因為我不信任你，只是因為這不在你的管轄範圍裡。但知道這件事的人應該也都是我信任的人才對......我想不出哪裡會有洩露的可能性。」

　　希爾好像明白他所指的意思了：「你是在說......」

　　「我們之中有內鬼。」托尼陰下了臉，沉聲說道，「就在神盾裡面。」

　　希爾沉默了。

　　內鬼，這個詞現在已經成了神盾局最大的痛——尤其是對經歷過那次大清洗的神盾舊部來說。大量神盾的特工們將自己的信仰交付給了組織，他們堅信自己所做的事是在為人類的未來奮鬥、是在打造這個世界最堅實的盾牌，結果到頭來原來他們自己才是荼毒這個世界至深邪惡的一部分。

　　很多人都經歷過信仰的崩塌，沒親身經歷過那個時刻的人很難感同身受。但就算如此，在這個新的神盾成立之際，很多人還是回來了。因為哪怕經歷了這麼多，他們還是抱有理想......以及信念。

　　可現在他們又繞回來了，面對著同樣的境況——有內鬼潛伏在這個涅槃重生的神盾局裡，數量和級別都不明確。

　　希爾問：「是九頭蛇？」

　　「不知道......但我想應該不是。」托尼搖頭，「不是他們的風格。而且我相信這一次九頭蛇應該確實已經被徹底根除了，這次應該不會再有殘留。」

　　「那還會是誰？」

　　「問題就在這裡了。」托尼陰沉著臉，「我不知道。」

　　***

　　地點保密的某處，天劍的變種人聚集據點。

　　「可樂，檸檬汁，或者蘇打水？」

　　洛娜‧丹恩，變種人據點的領袖，此時正穿著牛仔超短裙和花邊的短袖T恤，彎著腰在自家冰櫃裡找喝的。她扭過頭，對著客廳裡的小客人問道：「或者牛奶也還有幾瓶，也許你會想喝牛奶？」

　　「不了，謝謝。」旺達禮貌地拒絕。

　　這算是她的例行任務——邁克爾說因為插手變種人的事務從一開始就是旺達私自決定的，所以儘管邁克爾點頭答應了、但變種人相關的事務都是旺達的責任。她定期就會來這裡轉一轉，視察一下情況，也和這邊的變種人交流一下，確認一切安好。

　　實話說她還挺喜歡這差事的，權當是旅遊了。而且自從旺達知道自己也是變種人後，跟這些同胞們在一起也會令她心底莫名地安心——尤其是洛娜。儘管還是不知道為什麼，但她就覺得這綠頭髮的小妹妹給人的感覺很親切，聊起天來也一直很投機。

　　洛娜也不跟她客氣，自己拿了一罐蘇打水走了回來，一邊咕嚕嚕地喝著一邊坐回了沙發上。

　　「這裡挺好的。」她說，「見到帕索先生可以代我向他表示感謝——代表我們所有人。我們過去換過很多據點，但永遠沒法躲避衝突。總有那麼些傻逼喜歡拿著槍到處追趕我們，就好像我們是跑出籠子的野獸一樣。但是在這裡......在這裡我們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平靜。這是我們第一次找到了有一個地方，真的永遠不需要逃亡、不需要戰鬥，只要平靜地生活下去就好。

　　我想，或許這裡就是我們一直在追尋的地方了。」

　　旺達微笑道：「你們能這麼想，帕索先生肯定也會高興的。」

　　旺達其實也看出來了，相比起她們剛認識的時候，洛娜似乎也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曾經，洛娜的眼中似乎時刻帶著一股戾氣——尤其是在面對人類的時候，就好像把自己關在一個籠子裡，時時刻刻警惕著這個世界。

　　但現在，她眼中的那種東西消失了，就好像她頭一次找到了能讓她完全放下警戒好好睡一覺得地方。

　　旺達發自心底地替她感到高興。

　　「好了，工作做完了，現在我們來聊聊你的事怎麼樣？」洛娜突然微笑。

　　「我的事？我有什麼好聊的？」旺達聳肩。

　　「當然有啊，比方說你和帕索先生？」

　　「我們......怎麼？」

　　「唉，別裝傻啊，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你們的關係了。」

　　「有這麼明顯？」旺達挑了下眉毛，但也沒有否認——反正本來也就沒什麼不能承認的，「好吧，是的，我們在......嗯......交往，算是吧。」

　　「哦~那可真是恭喜了。」洛娜笑道，「他看起來是個很不同一般的人。」

　　「是啊。」旺達輕嘆。

　　「所以你為什麼看起來不是很高興？吵架了？」

　　「也沒有......」旺達托著腮幫，「......只是覺得他最近好像很忙，我們有很長一陣子都沒怎麼有機會說上話了。我不知道他在忙什麼，但是我好像又幫不上忙的樣子......」

　　話音剛落，空氣中便濺出了火花。火焰在空間中切出了一個法術傳送的圓圈，邁克爾快步走出，面無表情地道：「旺達，跟我來一下。我得檢查一下你的身體。」

　　旺達眨巴了一下眼睛，一臉懵逼：「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