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艾澤拉斯死亡軌跡 作者:驛路羈旅(已完成)

 
Babcorn 2019-1-28 10:34:45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13 300418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4:39
23.攔路者

    薩格拉斯權杖,這是一件危險的武器,僅僅是從它的名字就看出來,任何和黑暗泰坦有關聯的東西,用“危險”來形容可能都不太確切了。

    不過說真的,對於無比強大的黑暗泰坦來說,他可能並不會把這權杖當成是武器,在當初他下令麾下的艾瑞達術士為他製作這把武器的時候,其實只是將它當成一個方便的傳送門來用的。

    而這把權杖唯一一次被使用,就是在828年前,薩格拉斯的靈魂和力量化身利用這把權杖無與倫比的空間特質,強行撕碎了空間的阻隔,出現在了艾澤拉斯,並且通過一場完美的“表演”,讓自己的黑暗之魂,潛伏在了守護者艾格文的心靈裡,又通過佔據的方法,讓自己的一絲靈魂成為了日後降生麥迪文靈魂的一部分。

    可以說,黑暗之門的打開以及獸人入侵事件,只是黑暗泰坦閒來無事時的一場遊戲,800年的時間,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這把權杖真正厲害的地方在於,只要它能和某個世界形成穩定的聯繫,它就可以輕鬆的削弱兩個世界的完整性,讓它們更易於崩潰!”

    血法師賽文雙手捧著黑色的權杖,這玩意帶著強烈的納斯雷茲姆風格的雙翼裝飾,以及一顆懸浮於法杖頂端的紫色寶石,看上去有種腐敗,邪惡的感覺,據說這代表著黑暗泰坦對於艾澤拉斯的星魂的猜想以及佔據的某種信念。

    因為汲血的原因,賽文蒼老的皮膚變得年輕了很多,他的雙眼越發殷紅,其中閃耀的光芒卻越發陰霾,在奧特姆的幫助下,兩個薩萊茵法師將薩格拉斯權杖插入了一處剛剛刻好的法陣裡。

    從這裡幾乎可以遠眺到那龐大的黑暗之門,那墨綠色的,如風暴一樣的能量大門,每時每刻都有全副武裝的獸人從其中來來回回,那玩意有近20米高,15寬,那是一個鏈接兩個世界的大門。

    這個法陣是個充能法陣,用於為其中的薩格拉斯權杖提供能量,這把權杖內部封印著通往無數世界的傳送門,根本不需要特定的空間法陣的輔助,只要有足夠的能量,它就可以撕裂空間,在製作出一個黑暗之門也不是難事。

    “準備完畢了,泰瑞昂先生。”

    賽文在精神鏈接中詢問道:“現在該怎麼做?”

    “等!”

    泰瑞昂回覆了一個非常簡單的詞,位於燃燒平原之上,眼看著三頭爪牙舞爪的青銅龍距離他越來越近,死亡騎士握緊了拳頭,低聲說:

    “你也許可以賭一賭,麥迪文先生,你可以賭一把!也許我的下屬們不會操縱它呢?也許他們並不知道激活了薩格拉斯權杖該鏈接向哪個世界...也許他們和我並不知道惡魔之星瑪頓的坐標。”

    泰瑞昂的眼睛眯了起來:

    “也許他們和我並不知道燃燒軍團的大本營在哪...對了,那個大本營世界叫什麼來著?阿古斯,對吧?”

    “那個名字,你怎麼知道的?”

    麥迪文的聲音變得沙啞了一些,泰瑞昂聳了聳肩:

    “我不光知道阿古斯呢,我還知道很多充滿了惡魔的末日世界,它們中的每一個都盤踞著巨量的惡魔,比如克索諾斯,比如萊恩柯娜,再比如納斯雷薩...你瞧,我們完全可以賭一賭,5選一或者十選一,我想我們的運氣應該沒那麼壞。”

    麥迪文沒有回答,死亡騎士瞥了一眼天空中距離他已經不到1000米的青銅龍,他輕咳了一聲,安慰道:

    “別那麼悲觀,麥迪文先生,也許我們會失敗,你瞧,那鬼地方距離黑暗之門那麼近,一旦失敗了,毫無疑問會鏈接到黑暗之門,到時候,就像是個超級炸彈一樣...”

    “BOOM!”

    泰瑞昂發出了一個擬聲詞,他手指動了動:

    “最多也就是三分之一個大陸灰飛煙滅,這對於整個世界來說不算什麼,畢竟剩下的大陸和國家也足夠你拯救了...你瞧,往好處想想,其實人越少,救起來就越簡單。”

    “你不會這麼做的!”

    麥迪文的聲音乾澀到了極點:“只要引動薩格拉斯權杖,你就會被黑暗泰坦注意到...”

    “瞧你這話說得,真讓人想笑!麥迪文,我都快死了!你覺得我還在乎這些嗎?”

    泰瑞昂的聲音變得陰狠起來:

    “要不要我提醒你,你正在和一個死掉的瘋子玩你並不擅長的遊戲,麥迪文,我已經死過一次了,你也死過一次,你覺得我們這樣的人,會害怕再一次死去嗎?”

    “你沒有足夠的能量啟動它!”

    麥迪文喊到:

    “你只是在虛張聲勢!死在燃燒平原吧,泰瑞昂,你的死對任何人,哪怕是對你自己來說,都是一件好事!你已經被死亡毀了,從身體到靈魂,你已經被改造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了!”

    “哈!那我們就來玩一玩吧!”

    死亡騎士閉上了眼睛,他的手指摁在了背後的魔劍劍柄上,在他眼前的天空中,三頭青銅龍周圍的黃色光幕跳動著,就像是某種召喚魔法,不到一秒鐘,又是3頭青銅龍出現在了它們身邊,而且看上去和它們幾乎一模一樣。

    青銅龍之所以恐怖,是因為這些掌握時間之力的怪胎,可以召喚出過去和未來的自己幫忙戰鬥,甚至你在這個時間點殺了它們,它們也能在過去的時間中繼續活著...除非摧毀整個龐大的時間線網絡,否則你根本不可能真正意義上殺死一條青銅龍。

    它們幾乎是不死的!

    “賽文!啟動它!讓我們來賭賭運氣吧!”

    黑暗之門附近的兩個血法師彼此對視了一眼,奧特姆小心翼翼的從觸目指環裡取出了一個精緻的木盒子,在那木盒子被翻開的同一時間,泰瑞昂頭頂的六頭青銅龍齊刷刷的朝著死亡騎士噴出了如黃色流沙一樣的時光吐息。

    但凡接觸到這種龍息的所有物質,哪怕是磚石砂礫,也會被以自身流速數百倍的速度風化。

    時間...是一種劇毒!

    “用薩格拉斯之眼充能,你還真是準備充分啊,泰瑞昂!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唰”

    在麥迪文低沉的聲音中,那即將沾染到泰瑞昂身軀的時光吐息以一種時間倒流的姿態,飛快的回到了那6只青銅龍嘴裡,而死亡騎士站在原地,就像是觀看著一場倒放的電影。

    那時光龍飛快的後退,消失在了他們來時的時間漩渦裡,很快,就連那三個逆時針旋轉的時間漩渦也消失不見。

    不過這種時間倒流是針對青銅龍的,其他的場景並沒有變化,這一幕讓泰瑞昂握緊了拳頭,他從這種古怪的事件中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

    “直接干擾時間線?我記得你並不擅長時間魔法,麥迪文,你是用什麼做到這一點的?”

    死裡逃生的死亡騎士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雖然死人的軀體不會感覺到疲憊,但生死一線的體驗,對於靈魂是個非常大的符合,如果他還能呼吸,估計此時已經是大喘氣的狀態了。

    而面對泰瑞昂的問題,麥迪文只是平靜的回答說:

    “這個世界有很多尚未被發現的秘密,有那麼一些地方,是不受時間線影響的...把薩格拉斯之眼和薩格拉斯權杖交給我,你可以滾去德拉諾了!”

    “只要我還在一天,你就休想再回來!”

    “那你恐怕得努力多活一段時間了,麥迪文。”

    泰瑞昂聳了聳肩,在精神鏈接裡對自己的同伴們吩咐了一句,然後又對麥迪文說:

    “等我們通過了黑暗之門,權杖自然會交給你!但薩格拉斯之眼我還有用...”

    “你必須把兩樣東西都交給我!”

    麥迪文寸步不讓,重新騎上了戰馬的死亡騎士哼了一聲:

    “我警告你,麥迪文先生,你要是再挑戰我的底線,你就什麼都別想得到!想一想我的下屬距離黑暗之門的距離,你用傳送術都別想抓住他們,大不了我死在這裡,他們還會在另一個世界繼續推進我的計畫,還有可能會更瘋狂,這真的是你想要的結局嗎?”

    “你是一個優秀的法師,我覺得你應該理解“節制”這個詞的含義,把權杖交給你,已經是我極大的善意了,尤其是在你差點害死我的情況下,你這樣獅子大開口,麥迪文,你都不覺得羞恥嗎?”

    麥迪文的聲音許久之後才再次響起:

    “好自為之吧,泰瑞昂。”

    法師的聲音徹底消失了,死亡騎士的眼神頓時跳了跳,如果他還有出汗的功能,此時恐怕襯衣都濕透了。

    如果麥迪文的心能再狠一點,泰瑞昂今天必死無疑...他確實知道那些被惡魔佔據的世界的名字,也去過那些世界,但...他不是精通奧術的法師,他無法將那些世界的位置用精確的虛空坐標描述出來,也就是說,剛才的一系列威脅,都是在虛張聲勢而已。

    謝天謝地,麥迪文並不是真正的先知,他對於未來的預測,都是建立在卡拉讚的未來片段上的,如果面對的是德萊尼人的先知維倫,泰瑞昂絕對不會用這種虛張聲勢的方法,不過以維倫的性格,估計死亡騎士也不會遇到這樣計畫外的風險。

    “格洛庫什,你還好嗎?”

    泰瑞昂低聲問到,片刻之後,獸人死亡騎士憤怒的聲音傳來:

    “艾格文和她的姘頭囚禁了我!該死!那個亡靈法師差點殺了我,到底出什麼事了?”

    “與虎謀皮罷了,索性所有人都安然無恙。”

    泰瑞昂拉著馬韁,在黑暗中快速前進,他沉聲說:

    “去黑暗之門,格洛庫什,我會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的!”

    一個小時之後,在離開燃燒平原的道路入口,泰瑞昂停下了戰馬的馬韁,在他眼前的山路上,一些不請自來,全副武裝的“客人”擋在了他的戰馬前方。

    那是十幾個黑乎乎的傢伙,在黑暗中幾乎看不到他們的輪廓,只能看到他們暗紅色的眼珠子,以及那古怪的身高,還有那蠻橫而粗暴的吼叫聲。

    “黑鐵矮人?”

    泰瑞昂楞了一下,他看著這些肌肉賁張的矮個子,他用沙啞的聲音問到:

    “你們擋住我的路,是想體驗一下死亡的感覺嗎?”

    說著話,泰瑞昂的手指握在了背後的劍柄上,而眼看著劍拔弩張,一個穿著長袍的黑鐵矮人走上前,他伸出雙手搖了搖,在黑暗中用難聽的破鑼嗓子喊到:

    “等等!死亡騎士!我們不是來和你打架的!我們來自瑟銀兄弟會,是一群愛好和平的黑鐵矮人!我叫漢瑟爾.重拳,我們非常非常非常需要你手裡的一樣東西!”

    “哈!愛好和平?”

    死亡騎士差點笑出來,他冰藍色的眼睛轉了轉,片刻之後,他拉著馬韁,沉聲說:

    “這個詞和黑鐵矮人聯繫在一起簡直讓人發笑,而且瑟銀兄弟會...如果我沒記錯,那是一個背叛了種族的組織,讓我們實話實說吧,和平的漢瑟爾先生,我很好奇,你們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最重要的是,我又能得到什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4:39
24.告別

    銅須、蠻錘和黑鐵,這是矮人的三個氏族。

    300年前的三錘之戰已經是古老的歷史了,我們之前也說過了,在矮人內戰的最後階段,不甘心失敗的黑鐵親王老索瑞森召喚了異界的怪物,打算絕地反擊,但卻運氣非常不好的召喚出了炎魔之王拉格納羅斯的力量幻影。

    不但黑鐵矮人居住的赤脊山在火山噴發中被撕成兩半,就連黑鐵矮人們,也被炎魔之王的詛咒奴役了靈魂,從此再也無法自由。

    300年的時間對於矮人這種長生種來說不算什麼,但300年的時間也足以改變很多東西,炎魔之王的力量滲入了每一個黑鐵矮人的血脈裡,讓他們的雙眼變得暗紅,讓原本對魔法一竅不通的矮人們掌握了火焰魔法,讓他們的種族性格變得更加暴躁。

    正如一些和黑鐵矮人打過交道的人類礦工的說法,這些黑矮子的血管裡流淌的彷彿不是鮮血,而是燃燒的烈焰。

    這樣一個種族的成員,在這個淒涼的夜晚突然出現在泰瑞昂眼前,擋住了他的去路,這不能不讓死亡騎士感覺到一絲惡意。

    雖然他並不畏懼。

    “瑟銀兄弟會和暗爐城那些甘願做奴隸的黑鐵不一樣!”

    泰瑞昂的戰馬安靜的待在黑暗裡,而死亡騎士本人則和黑鐵矮人的首領走到一邊,低聲說著一些秘密。

    名為漢瑟爾.重拳的黑鐵矮人身上套著一件紅色的長袍,但在長袍裡面,卻發出盔甲的碰撞聲,矮人們都是鍛造大師,所以泰瑞昂可以肯定,這傢伙對於這次見面,也是抱有猶豫以及警惕的。

    漢瑟爾用自己暗紅色的眼珠子盯著沉默的死亡騎士,矮人的性格決定了他們不是好商人,於是在接觸幾分鐘之後,他就大大咧咧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瑟銀兄弟會致力於抵抗炎魔之王拉格納羅斯,將我們的人民從長久的奴役中解放出來,坦白說,這幾乎是個做不到的事情,我們嘗試了200多年,每一次行動都以失敗告終。”

    漢瑟爾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加掩飾的苦笑,他拿出一個酒瓶,灌了一口酒,低聲說:

    “我們本來都打算放棄了,不過就在今天,我們又看到了希望!我們不清楚那些鬼鬼祟祟的死亡騎士做了什麼,才引來了巨龍的攻擊,但他實實在在的驅逐了炎魔之王的力量,我們真正感覺到了血脈裡的詛咒在解開,300年來,這是我們第一次感覺到自由的味道。”

    “這不是很好嗎?”

    泰瑞昂乾巴巴的說:

    “詛咒解除了,炎魔之王被驅離了,沒人能控制你們了,我是不是該恭喜你們?”

    “如果事情真的這麼簡單就好了。”

    漢瑟爾哼了一聲,他扭頭看向黑石山的位置,他沉聲說:

    “不是所有的黑鐵都和我們一樣厭惡炎魔之王,300年的時候已經打斷了太多黑鐵矮人的脊樑骨,讓他們變成了拉格納羅斯最忠誠的僕人,跟一群失去了主人的狗一樣!真讓人噁心,得到自由讓他們感覺到驚慌失措,現在暗爐城裡,恐怕那些術士們已經開始重新試圖召喚他們的主人了。”

    說著說著,這矮人來了火氣,手裡的酒瓶狠狠的扔了出去,卻又被一記死亡之握抓了回來,死亡騎士將酒瓶丟回給矮人,他冰藍色的眼睛閃了閃,摩挲著下巴,輕聲說:

    “黑鐵矮人的內鬥我可不關心,你到底想要什麼?”

    “那些石頭!”

    漢瑟爾的眼睛瞪大了,裡面閃耀著一種渴求,大概是對自由的渴求:

    “那些能趕走炎魔之王的石頭!那些死亡騎士用它驅逐了炎魔,我們親眼看到的!”

    “詛咒密碼?”

    泰瑞昂意外的看了看眼前的黑鐵矮人,他伸手摸了摸肩膀上的幽靈貓頭鷹的腦袋,然後搖了搖頭:

    “這東西沒在我手上...它毀在藍龍的襲擊裡了,而且恕我直言,就算你有了詛咒密碼,你也別想依靠它徹底趕走火元素,那代價很慘重的,你已經親眼看到過一次了。”

    死亡騎士對這場交易意興闌珊,他看不到對自己有利的情況,果斷的轉身離開,在他身後,黑鐵矮人漢瑟爾握緊了雙拳,但又很快松開,他低聲說:

    “我們知道代價昂貴,但最少那是一種希望,你要什麼我們都可以想辦法為你找來,我們只要那些石頭!黑石山遍佈著我們的眼線,他們親眼看到你從那廢墟裡找到了幾樣東西...”

    “所以你們是在威脅我嗎?”

    死亡騎士翻身上馬,他回頭看了一眼黑暗中等待回答的矮人們,他的眼神突然轉了轉,一個念頭出現在他心裡,他用低沉而嚴肅的聲音,對漢瑟爾.重拳說:

    “我還沒看到你們的誠意,所以很可惜,這東西現在我不能給你,交易就留到下一次吧,等我重新回到這個世界,那時候我很樂意和你們成為朋友,前提是瑟銀兄弟會要幫我一個小小的忙!”

    看到黑鐵矮人有些猶豫,泰瑞昂輕咳了一聲,勸解著說:

    “你瞧,我不知道你們從前過的什麼日子,也沒興趣知道,但是在我的世界觀裡,漢瑟爾先生,要得到回報,是得先付出的。”

    片刻之後,矮人抬起頭,他看著死亡騎士,他沉聲說:

    “我並不相信你,死亡騎士,但現在我們似乎沒有別的選擇了...”

    泰瑞昂的眼睛眯了起來,臉上浮現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那麼,瑟銀兄弟會,祝我們合作愉快!”

    ————————

    如果不考慮美觀,骷髏戰馬絕對是陸地上最好用的坐騎之一,它不會疲憊,而且跑起來相當平穩,最重要的是,在被喚醒之後,它和泰瑞昂心意相通。

    從燃燒平原一路向南,跨越難走的山路會到達赤脊山,實際上,燃燒平原本就是赤脊山的一部分,這兩個地方因為300年前拉格納羅斯召喚出的火山而被一分為二,橫穿赤脊山之後就會到達黑暗沼澤,穿越世界的黑暗之門就坐落在那裡。

    一夜的惡戰直到第二天清晨,泰瑞昂站在赤脊山的森林中,在他眼前的山腳下,留守於此地的聯盟士兵們構建了好幾處防線,用來阻攔從燃燒平原逃出來的獸人,而在此時的山腳下,正在爆發一場小規模的戰鬥,潰逃的獸人和聯盟士兵的戰鬥。

    “部落還是失敗了,命中注定啊。”

    死亡騎士冷眼旁觀著雙方的死鬥,他並沒有加入其中的念頭,他想要離開,這些人類是攔不住他的,他在這裡是為了等人。

    “嗡”

    森林中的陰影破碎開,以娜薩為首的5個鮮血守望者出現在了死亡騎士背後,在昨晚的戰鬥中,娜薩被泰瑞昂派了出去,她們在混亂的戰場和黑石塔裡穿梭,在泰瑞昂的要求下,尋找一樣重要的戰利品。

    “兩手空空而回,看來你們沒找到我想要的東西。”

    死亡騎士的聲音還是如往常那樣冰冷,缺乏感情,這就讓人很難分辨出他到底處於一種什麼樣的情緒裡。

    娜薩俯下身,用一種並不恭順的姿態回答到:

    “我的姐妹們翻遍了整個黑石塔,按照你的說法,我們一晚上都跟在那群聯盟將軍身後,但很可惜,我們可沒有見到你說的黑色寶石,要麼是你的情報有問題,要麼就是我們運氣太差。”

    “是嗎?”

    死亡騎士有些失望,但很快,他甩了甩手:

    “在數萬獸人和人類的戰場上找一樣東西,本身就和大海撈針一樣,找不到就找不到吧,那東西算不上太重要。”

    “娜薩,分出你的兩個姐妹去荊棘谷的藏寶海灣尋找巴迪.穆爾,在我們回來之前,讓她們聽從地精的吩咐行動,剩下的守望者和我去黑暗之門,我們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娜薩點了點頭,她看了一眼死亡騎士的背影,又看了看森林深處的黑暗,她小聲說:

    “有人在窺視你,泰瑞昂,需要我去殺了她嗎?”

    “別多管閒事,娜薩,如果你真的很閒的話,不如去幫我們偵查一下前方的道路如何?”

    死亡騎士的語氣裡多了一絲不耐煩,鮮血守望者發出了一陣沙啞的笑聲:

    “遵命,黯刃大領主!”

    她帶著她的姐妹們很快重新步入暗影,將死亡騎士一個人留在了這個山坡上。

    背後的森林在風的吹拂下發出了低沉的呼嘯聲,這突如其來的風將死亡騎士打理的很整齊的頭髮吹起來,那灰白色的長發在他肩膀上跳動著,他雙手拄著嗡鳴不停的魔劍,閉著眼睛,似乎在感受風中殘存的香氣。

    “你就打算一直這麼跟著我嗎?”

    死亡騎士空洞,冰冷,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在森林中響起:

    “現在我已經是最放鬆的狀態了,你只需要拉起弓弦,在這個距離上,我是躲不開你的箭的。”

    他等了一分鐘,周圍的一切沒有什麼變化,死亡騎士的手指在天啟的劍柄上跳動著,等到拂面而來的風平靜下來的那一刻,他再次開口問到:

    “還不動手嗎?還在猶豫著要不要殺死我,猶豫著要不要射出那已經搭在弓弦上的箭,這種猶豫不決,這種心浮氣躁,這可不像你啊,奧蕾莉亞...”

    在森林的黑暗中,在樹葉交錯的樹幹上,隱匿於其中的精靈遊俠手中的薩斯多拉已經拉開,一根跳動著聖潔光芒的箭矢搭在弓弦上,箭頭對準了森林外泰瑞昂的背影,似乎在下一刻就會激射而出,洞穿死亡騎士的腦袋,將他充斥著黑暗,陰冷和邪惡的第二次生命徹底斬斷。

    但精靈遊俠金色的雙眼中卻沒有以往的冷漠和平靜,相反,那雙眼裡跳動著極其複雜的情緒,她在戰場上跟隨著泰瑞昂一路遠行,她有無數個機會射出這暗殺之箭,但她都放棄了。

    遊俠看著那黑暗的背影,那破碎的披風在風中來回飄蕩,還有那觸目驚心的灰白色長發,那個在她心中佔據著非常重要位置的身影,對於這個人,她內心的感官非常複雜,有痛苦,有絕望,還有一絲不現實的期待。

    她突然覺得,她跟隨著泰瑞昂來到這裡,也許是個真正的錯誤。

    “嗡”

    被鬆開的弓弦跳動著,遊俠將沾染了聖水的利箭插回箭囊,她從樹枝上一躍而下,她深吸了一口氣,從森林中走了出來。

    “你要走了嗎?泰瑞昂。”

    奧蕾莉亞伸出手指,將金色的頭髮撥到耳後,她漫步走到死亡騎士身邊,和他站在一起,看著眼前山坡下已經走到最後的戰鬥,她看也不看泰瑞昂那張遍佈著冰冷氣息的臉,就像是曾經他還活著的時候那樣,用平靜的聲音問到:

    “再也不會回來了,對吧?”

    “哦,這個問題...倒是讓我有些驚訝。”

    死亡騎士發出了低沉的笑聲,他身上散發出的冰冷氣息讓奧蕾莉亞不覺得皺起了眉頭,然後就聽到泰瑞昂說:

    “我還以為你是來殺我的,但這種平和的姿態,你是特意來和我告別嗎?奧蕾莉亞。”

    “對!”

    風行者點了點頭,她伸出手,將遠行者鏈甲的兜帽向上拉了拉:

    “我曾因你的戰死,而發誓要驅逐獸人,那是我為你立下的誓言,現在誓言已經完成,獸人已經敗退,我要回去奎爾薩拉斯了。”

    “那就在奎爾薩拉斯好好待著,永遠別再多管閒事了!”

    泰瑞昂點了點頭,用毫無感情的聲線,乾巴巴的說:

    “如果從此再也不見,相信我,這會是個讓你我都感覺到輕鬆的決定。”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凝滯起來,片刻之後,遊俠握緊了手裡的戰弓,她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穩下來,她開口問到:

    “我以為你不會被死亡改變...我以為你軀殼之下還隱藏著...”

    泰瑞昂生硬的打斷了奧蕾莉亞的話,他用夢囈一樣的聲音說:

    “那是因為你看的還不夠遠,一切都會變化,只要你多走幾步...更恍若經歷死亡,奧蕾莉亞,如果不想和我成為敵人的話,那我們之間就沒什麼關係了。”

    “你真的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

    死亡騎士的手指跳動了一下,但最終,他的眼睛也沒有睜開。

    “死人沒有可以祈禱的神明,即使如此,但也祝你的歸途一番風順。”

    “啪”

    一記耳光狠狠的打在了泰瑞昂臉頰上,遊俠握住了嘴巴,握緊戰弓,轉身衝入了森林中,隱隱還能聽到一絲抽泣,但片刻之後,就徹底失去了蹤影。

    只剩下死亡騎士一個人站在那山坡上,站在那風中,沉默的就如同一座冰冷的石碑一樣。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4:39
25.奧格瑞姆.末路

    “真是太讓人失望了,我的新主人居然是個如此狠心的男人。”

    娜薩以一種很曖昧的姿態懷抱著泰瑞昂的腰部,鮮血守望者並沒有穿戴那沉重的盔甲,她只穿著一件紅色的長裙,和死亡騎士同乘一匹戰馬。

    她睜開眼睛,手指溫柔的撫摸在泰瑞昂的臉頰上,她帶著一絲不及掩飾的惡意,輕聲說:

    “就那麼幹脆利落的拒絕了風行者小姐的挽留,讓我們猜一下吧,如果當時你挽留她,沒準她甚至會拋下一切,跟著你浪跡天涯...多麼痴情的小妞啊。”

    “我已經死了。”

    泰瑞昂隨口說:“她想要的東西,我這裡沒有了,整個世界都想要殺死我,我沒有資格,沒有時間去想“為了某人”這種事,總是把注意力放在和生存無關的事情上...我可能會再死一次,就是這樣。”

    “你這樣的男人可真會騙人!”

    娜薩的手指在泰瑞昂胸口的盔甲上滑動,她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

    “你我的生命被詛咒的薩萊茵之血連接在一起,你騙不了我,每一次看到她,你的情緒都會變得很古怪,她對你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而且我覺得,也許她並不看重這些生生死死的東西。”

    “女人啊,可永遠都是感情的奴隸...”

    說完這句話,娜薩就像是想到了某些事情,她突然沉默了下來,在戰馬踏入黑色沼澤的山口的時候,穿著長裙的鮮血守望者從戰馬上一躍而下,不發一言的消失在了空氣中。

    對於娜薩這種神經質的行為,泰瑞昂已經習慣了,薩萊茵之血也許改變不了她的心智,但已經開始影響她的行為和性格,在對於鮮血的渴望和意志的對抗中,行為瘋癲一些也並非不能理解。

    騎在戰馬上,泰瑞昂的目光直視著前方,這裡名為黑暗沼澤,是當初這片大陸最南端的不毛之地,一片荒無人煙的沼澤,但此時,在豎立於此已經7年的黑暗之門的影響下,原本遍佈泥潭,氣候糟糕的沼澤已經被破壞了三分之二,入目之處,是一片暗紅色的,連一棵樹都看不到的荒蕪大地。

    在這黑暗的佈景裡,死亡騎士拉起了馬韁,骷髏戰馬揚起四蹄,衝入了這片不毛之地。

    而在那昏暗的遠方,那被群山環繞的山谷中,一道道詭異的雷電從天空砸下,將那處山谷渲染的如同黑暗的地獄入口一樣。

    那,正是黑暗之門所在的地方,在那扇門之外,是一個新的世界。

    —————————————

    燃燒平原,聯盟與部落長達7年的戰爭已經走到了最後,這一夜的激戰就如同血肉獻祭,它即將誕生出最後的勝利者。

    “衝啊!衝進去!”

    暴風王國的將軍雷吉納德.溫德索爾用手中長劍劈倒了眼前轉身逃走的獸人,在佔滿鮮血的身軀之後,是沖上黑石塔坡道的聯盟士兵,這些在戰爭中活下來的勇士已經充滿了勇氣,而在他們面前,曾經狂暴而不可戰勝的獸人則失魂落魄,丟盔棄甲。

    他們就像是被驅趕的山羊一樣擠在一起,哀嚎著,嘶吼著,想要衝入黑石塔的通道中,但是在他們絕望的目光中,在那道路的盡頭,那扇沉重的大門正在緩緩關上。

    “關上它!麥姆!該死的,快關上!我們會被這些潰兵送入地獄的!”

    雷德.黑手揮起紅色的戰刃,手起刀落的將眼前的潰兵砍死,在他身後,麥姆.黑手一臉悲痛的看著那些被人類士兵驅趕的同胞,他們已經徹底失去了戰鬥的勇氣,正朝著最後的避難所狂奔而來。

    “酋長,也許我們可以救他們...”

    雷德身邊的黑石獸人士兵抓著酋長的手臂,大喊到:

    “我們沖一波,也許還能沖散那些聯盟狗!”

    “別傻了!”

    雷德赤紅著的眼睛,朝著身邊的黑石獸人喊到:“奧格瑞姆已經失敗了,這些潰兵會沖散我們,他們只會給聯盟狗打開一條進入黑石塔的通道!”

    “蠢貨!”

    “噗”

    又一名慌不擇路的潰逃獸人被雷德砍死,他咆哮著踹飛了另一名潰兵:

    “想想你們的家人!他們都在黑石塔,被聯盟衝進來,黑石氏族就完了!”

    “關上門!麥姆!”

    聽到哥哥的吼叫聲,麥姆.黑手又抬起頭,在獸人潰兵後方,人類的士兵們吼叫著,他們打著戰旗,就像是不可戰勝的洪流一樣。

    麥姆感覺到了一種顫慄,那是讓他羞愧的恐懼,最終,這黑石督軍甩了甩手。

    “關上大門!”

    “轟隆隆”

    在內部鏈條和機關的響動中,雷德.黑手帶著黑石獸人們退回黑石塔的入口,眼看著沉重的大門即將關閉,潰逃的獸人們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嚎叫聲,他們將武器對準了前方擁堵的同胞,在死亡的威脅下,這些獸人徹底瘋了。

    他們彼此自相殘殺,只為了打開一條通往安全地帶的道路,那種凶狠和殘忍,讓跟在他們後方的聯盟戰士們也觸目驚心。

    “天吶...”

    跟在溫德索爾將軍身邊的一名上校下意識的放下了手裡的劍盾,他看著那些自相殘殺的獸人,他低聲說:

    “這太瘋狂了...”

    “不!不!別扔下我們!”

    一名全身是血的獸人撲倒在了只留下了一條縫隙的黑石塔大門的前方,他的手指扣在地面,一點點的爬向眼前的門,雷德看著那同胞在地面上爬動,看到了他身下那觸目驚心的血跡,有那麼一瞬間,雷德甚至想要不顧一切的衝出去,但最終,他咬著牙,轉過了身。

    “砰”

    沉重的黑色大門在他背後關上,彷彿將世界切開,在這大門之外,是潰敗的部落的地獄,而在大門之內,則是一片安靜,儘管還能聽到門外獸人的吼聲和慘叫聲,但雷德拚命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抬起頭,看到了雙目赤紅的弟弟,他輕聲說:

    “部落...奧格瑞姆的部落,完了。”

    而在距離黑石塔不到2000碼之外的平原上,被十幾個人類戰士死死圍住的大酋長奧格瑞姆揮起一錘,將逼過來的戰劍砸退,他喘著氣,回頭看了一眼大門緊閉的黑石塔,他沾滿鮮血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最苦澀的笑容。

    在他背後,是雙手持劍的火刃劍聖老達爾和僅剩下的幾個獸人戰士,這劍聖精赤著上身,他身上已經滿是傷痕,他氣喘吁吁,在他和奧格瑞姆腳下,守衛大酋長的庫卡隆和火刃氏族最強大的劍聖們的屍體,已經充斥了這片戰場。

    還有數目更多的人類騎士以及戰馬和戰狼的屍體,那鮮血在陽光的照耀下,幾乎染紅了這片暗紅色的大地。

    “奧格瑞姆,你完了!”

    戴琳上將伸手抹了抹臉上的血漬,他獰笑著,拖著長劍衝向了被包圍起來的獸人酋長,在他身邊,是大騎士烏瑟爾,提里奧.弗丁和洛丹倫的大領主亞歷山德羅.莫格萊尼,人類世界最強的戰士和聖騎士聚在一起,為這部落的大酋長“送行”。

    而在這被包圍的小戰場之外,聯盟的勝利已經唾手可得,騎士們帶著步兵一個接一個的打垮那些還在頑抗的獸人,更多的是在絕境中的互相廝殺,在這個時候,聯盟的人數優勢幾乎被無限放大了,很多獸人都吼叫著想要衝入戰場,解救自己的酋長,但卻被聯盟的士兵們死死的擋在戰圈之外。

    “砰”

    戴琳斬下的重劍被奧格瑞姆的戰錘擋住,武器的碰撞火花四濺,力竭的大酋長被打的後退了好幾步,他身上的黑色板甲已經被砍出了很多缺口,他的頭髮都披散了起來,臉上滿是血污,極其的狼狽,堪稱窮途末路。

    部落的失敗讓奧格瑞姆痛苦異常,他決心像一個真正的獸人酋長一樣戰死沙場,他怒吼著握緊戰錘,和再次衝上來的戴琳打成一團。

    “我是奧格瑞姆!部落大酋長!也許我會死在這裡...但你們!你們要為我...陪葬!”

    “鏗”

    戴琳的重劍被奧格瑞姆砸的脫手,護衛在戴琳身邊的兩位大騎士立刻上前護住了戴琳,疲憊至極的獸人戰士們也在奧格瑞姆的帶領下開始了一波決死的反擊。

    但眼看著大騎士們也衝向戰場,火刃老劍聖便吼叫一聲,閃身跳到了奧格瑞姆身前,他手中的烈焰之刃桑克蘇古老的銘文被點亮,直刃斬劍之上,纏繞著熊熊烈焰,在老劍聖拚死的攻勢中,那鋒利的長劍幾乎在原地揮成一團猙獰的劍刃風暴。

    “帶著大酋長走!”

    老劍聖一把將奧格瑞姆掀退,他對身邊的獸人喊到:“他不該死在這裡!我會擋住他們!帶他走!”

    話音未落,大騎士烏瑟爾衝入那劍刃風暴之中,濃烈的聖光組成堅固的護盾硬頂著致命的刀劍,他揮起手中的戰錘,在聖光的加持中,光芒戰錘狠狠的砸在了老劍聖的身體上,將達爾的攻勢破壞掉,戴琳上前一步,鋒利的劍刃從背後刺穿了老劍聖的胸口。

    “噗”

    鮮血順著劍刃滴下來,這種致命的劇痛讓達爾徹底發了瘋,他一拳砸在戴琳胸口,將上將砸翻在地,雙手握住戰刀,硬頂著聖騎士的攻擊,瘋狂的劈砍在烏瑟爾的盔甲上。

    “砰”

    烏瑟爾的聖光護盾被砍碎,在金色的光羽飛舞中,徹底拚命的劍聖的攻擊越發凌厲,逼得聖騎士不得不後退,在他身後,提里奧.弗丁間不容髮之間衝了上來,在吶喊中揮起的戰錘正中達爾的心臟,將劍聖最後殘存的意識徹底破壞掉。

    “達爾!不!達爾!”

    被獸人士兵們強行拽著離開戰場的大酋長看到了火刃劍聖倒下的那一幕,他的內心如同刀絞一般,他吼叫著想要重新衝入戰場,但卻被戰士們壓制著,沒人希望大酋長死在這裡,哪怕是經歷過如此慘烈的失敗之後。

    “放開我!我命令你們!放開我,別讓我成為一個懦夫!”

    “你是個勇士,獸人,但已經足夠了!你們已經失敗了!”

    弗丁看著眼前的獸人劍聖,這即將死去的劍聖半跪在地面上,身上還插著一把劍,但他用自己的直刃劍拄著身體,惡狠狠的看著眼前的聯盟將軍們。

    “部落不會失敗的!你們的勝利只是暫時的!”

    “別管他了!快去抓奧格瑞姆!”

    聖騎士領主莫格萊尼手中的利刃揮下,他身後的聖騎士們跟著他衝向突圍的獸人酋長,但沿途還在掙扎的獸人們拚命阻攔著他們,在這最後潰散的戰場上,奧格瑞姆被那些忠誠的戰士們護著,即將衝入獸人潰敗的隊伍之中。

    “聖光賜予我力量!”

    一聲大吼在混亂的戰場上響起,緊隨其後的就是衝天而起的光芒,拖著奧格瑞姆一路突圍的獸人戰士們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睛,結果就被聖光中混帶的利刃切開了身體,奧格瑞姆想要反擊,但卻被一隻包裹著鐵甲的重拳砸中了脖子。

    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手中的戰錘揮起,將眼前的利劍砸開,他吼叫著如野獸一樣擊退了身邊圍過來的步兵們,但在閃躲之中,又被一把從背後刺出的匕首擦破了胳膊,麻痺的毒素衝入大酋長的血管裡,很快就讓他全身顫抖,搖搖欲墜。

    鋒利的武器切開他的皮膚,讓他變得更加虛弱,在聯盟士兵們的歡呼聲中,這野獸一樣的大酋長最終倒在了他們的武器之下。

    “砰”

    奧格瑞姆艱難的想要爬起來,但很快就被重新砸倒在地,他死死握著自己的毀滅之錘,但他眼前的視界已經開始模糊,在天旋地轉之間,他恍惚見到了周圍握緊了武器,逼上來的聯盟士兵們,他們用憎恨的目光看著他。

    還有那些倒在這些士兵腳下的獸人,那些已經失去了光彩的眼神,那些屍體。

    那是他和部落失敗的見證...在黑暗徹底降臨的那一刻,奧格瑞姆嘶吼著,彷彿是他最後的掙扎。

    “我...我不甘心!”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4:39
26.穿越黑暗之門

    “聖光在上!”

    在士兵們的簇擁中,親手打倒了奧格瑞姆的英雄被送到了指揮官們面前,大騎士烏瑟爾跳起來就抓住了這英雄的雙臂,他眼中浮現著一抹驚訝。

    眼前站著的,赫然是和洛薩元帥一起失蹤的大騎士圖拉揚。

    “他們說你死了!被那個死亡騎士殺死了。”

    弗丁也衝上來,緊張的打量著圖拉揚,他的盔甲上滿是鮮血和灰塵,他的臉色蒼白,胸口和腹部還有兩道恐怖至極的傷痕,就像是被利劍洞穿了一樣。

    圖拉揚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他虛弱的向前走出一步,立刻就被烏瑟爾扶住了身體,年輕的聖騎士有些後怕的抹了抹自己的傷口,他低聲說:

    “只差一點點,那死亡騎士...泰瑞昂,只差一點他就能殺了我,但他邪惡的靈魂希望看到聖光在死亡面前屈服,這給了我機會,聖光最終保佑了我,但...呃!”

    聖騎士的身體痛苦的痙攣了起來,他不正常的顫抖著,弗丁急忙呼喚著聖光,為自己的兄弟治癒傷勢,在他的治療下,圖拉揚艱難的恢復了過來,他坐在地面上,痛苦的揉著額頭,臉上青筋暴起,卻說不出一句話。

    跟在圖拉揚身後的刺客,軍情七處的首領馬迪亞斯.肖爾虛弱的替圖拉揚說到:

    “那死亡騎士刺穿我們的身體,把我們扔在那裡等死,如果不是有後續的聖騎士路過,我們可能真的會死在那裡,但我能感覺到,那死亡騎士對我們施了邪惡的魔法,我們...我們遺忘了一些事情。”

    “聖光在上啊!”

    被緊急召喚過來的伊森利恩主教快步上前,他手心裡蕩漾起柔和的聖光,伸手放在了圖拉揚的肩膀上,開始檢查大騎士的身體情況。

    跟隨主教而來的牧師也開始為肖爾先生治療,他們剪開肖爾脖子上纏著的繃帶,那可怕的傷勢讓牧師們臉色劇變,死亡騎士的冰刀幾乎完全切開了刺客的喉管,這種傷勢按道理是活不下來的。

    “他把我們扔在那裡等死...”

    在聖光治癒他的傷口的時候,肖爾艱難的對身邊的大騎士們說:

    “真正的命懸一線,也許真的是聖光在冥冥中庇護我們。”

    肖爾和圖拉揚並不清楚自己倒下之後發生的事情,他們將其歸結為聖光的庇佑,但實際上,已經離開燃燒平原的泰瑞昂可以肯定,在隨身攜帶的魔劍天啟中,絕對有兩條靈魂是屬於圖拉揚和肖爾的。

    但如果他們的靈魂已經被死亡騎士帶走,那麼站在眾人眼前的這兩個傢伙,又是誰?

    ------------------

    一名慌忙逃跑的獸人術士暈頭轉向的在戰場上流竄,他手裡提著白骨法杖,小心翼翼的躲避著身後的追兵,但是在越過一處山丘之後,卻徑直撞入了前方聖騎士們的包圍圈裡,他尖叫一聲,轉身就跑,但為首的聖騎士已經騎著戰馬衝了過來,在逼近之時,那利劍當頭砍下,逃跑的術士的腦袋就飛到了半空。

    來自洛丹倫的聖騎士領主亞歷山德羅.莫格萊尼拉著馬韁,將手裡沾血的劍扔給了走上前的侍從,這位聖騎士活動著手腕,頗有些意得志滿的看著身後已經被肅清的戰場,然後又回頭看了看後方裝著重要囚犯的馬車。

    那馬車周圍有20個聖騎士外加近50名騎兵死死的看守著,哪怕是在休息時間,都有幾個衛兵護在馬車邊,警惕的看著周圍的戰場,這種守護者的警惕,代表著這囚犯的重要身份。

    在戰場上最終被俘的獸人大酋長奧格瑞姆,他身體裡的麻痺毒素還沒有消散,這獸人酋長只能盤坐在囚籠的馬車中,他看上去非常消沉,但說實話,除了那些被俘時,被激動的士兵們砍出的傷口之外,押送他的騎士們並沒有虐待他。

    “恕我直言,莫格萊尼大人,從這裡到洛丹倫是一段遙遠的距離,走陸路太不安全了,到處都是試圖營救他的獸人渣滓。”

    侍從官法爾班克斯走到被砍倒的獸人術士身邊,開始搜檢戰利品,他一邊翻看著這術士隨身攜帶的東西,一邊對自己的長官說:

    “我們還沒走出燃燒平原呢,就已經遭到十幾次攻擊了,奧格瑞姆在獸人心目中的地位還真是高啊。”

    侍從的擔憂讓莫格萊尼點了點頭,作為一名洛丹倫王國的高級貴族,以及聖光的虔誠信徒,他並不畏懼戰鬥,但押送奧格瑞姆這項使命太過重要,他必須審時度勢,因此在侍從說出了自己的憂慮之後,聖騎士領主摸了摸自己的胡茬,低聲說:

    “所以我不會走陸路,法爾班克斯,我們去暴風城的港口,那座城市雖然被廢棄,但港口還能用,在那裡我們會乘坐戴琳陛下親自率領的艦隊,一路駛向南海鎮,然後回去洛丹倫城。”

    這勇武的聖騎士領主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周圍荒蕪的大地,他眼中跳動著一抹疲憊以及一絲輕鬆。

    “好在戰爭已經結束了,除了躲在黑石塔的獸人之外,其他的獸人都逃向了黑暗之門,剩下的事情,就交給烏瑟爾他們去做吧。”

    “說真的,長官,我有些不理解,我們為什麼要把奧格瑞姆千里迢迢的送回洛丹倫,在戰場殺了他豈不是更好?”

    法爾班克斯拿著一個木盒子走回莫格萊尼身邊,他輕聲說到:

    “這個戰場的每一個士兵都不願意讓他活下去。”

    “法爾班克斯,你是個優秀的戰士,但卻不是個合格的指揮官。”

    亞歷山德羅.莫格萊尼搖著頭,他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微妙的笑容,他輕咳了一聲,壓低了聲音,對最信任的副官面授機緣:

    “其實在部落潰散的那一刻,戰爭就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就是政治的延續,因為這場戰爭人類世界的秩序已經改變了太多,所以我們的國王迫切的需要一樣能證明洛丹倫國力的戰利品,用來在戰後重塑新秩序的時候,贏得更多的籌碼。”

    “背叛聯盟的奧特蘭克王國已經完了,如何處理這個國家的領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將奧格瑞姆送入洛丹倫,作為戰爭真正結束的標誌,在王都審判這大酋長,由國王親自宣佈戰爭結束,和平到來...想想那個場面吧,法爾班克斯,洛丹倫將成為真正的勝利者。”

    莫格萊尼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副官的肩膀:

    “這一戰之後,你也會成為貴族,你要學的還很多呢。”

    “這聽上去太複雜,對我這樣的莽漢來說,這比揮劍砍死獸人難多了。”

    法爾班克斯聳了聳肩膀,伸手將手裡的木盒子遞給了長官:

    “這是您的戰利品,長官,看上去像是一塊罕見的黑色水晶原石,很漂亮,很符合您的身份。”

    莫格萊尼接過盒子,將其打開,盒子裡裝著一塊不規則的厚重水晶,正如法爾班克斯所說,這水晶晶瑩剔透的內部,充斥著如星光一樣飄散的璀璨光點,搭配黑色的光暈,看上去美輪美奐,彷彿講一片星空都撞入了這水晶裡一樣。

    “看上去真的很不錯!”

    見多識廣的大貴族莫格萊尼也沒見過這樣美麗純淨的水晶,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把水晶拿出來,但是在手指接觸到水晶表面那一刻,這水晶內部的黑暗突然流動了起來,覆蓋在了莫格萊尼的指尖,難以抑制的刺痛讓聖騎士的手指猛地收回,那黑色的水晶則掉落在了地面上。

    “這玩意有古怪!”

    莫格萊尼痛呼了一聲,法爾班克斯回頭看去,就看到莫格萊尼那堅固的手甲已經被腐蝕的不像樣子,他手心的皮膚都先是被烈火灼燒過一樣,連皮膚都被灼燒出了恐怖的傷口,莫格萊尼身體裡的聖光蕩漾在手心,艱難的治癒著那古怪的傷痕。

    “這是邪物!”

    法爾班克斯的眼光凌厲了起來,他抽出長劍,朝著腳下的黑色水晶猛砍了過去,但刀刃和水晶碰撞,發出了金屬碰撞一樣的聲音,火花在水晶表面竄動,這勢大力沉的一擊,竟然沒能打破這古怪的黑色水晶。

    “把它裝進盒子裡,法爾班克斯!”

    莫格萊尼盤腿坐在了地面上,用聖光治癒手心的傷口,他看著那黑色水晶,他沉聲說:

    “把它拿回去,給法奧冕下看看,這水晶有古怪,但我能感覺到,它並不邪惡。”

    片刻之後,押送奧格瑞姆的隊伍再次啟程,亞歷山德羅.莫格萊尼左手上已經纏上了厚重的繃帶,他並不清楚自己的戰利品是什麼,也不知道這水晶在未來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榮耀和噩夢,但最少在現在,他在享受聯盟的勝利,享受自己的勝利。

    部落完蛋了!戰爭,結束了。

    “看看這些受驚的獸人,就像是倉皇逃跑的老鼠一樣,哪裡還有曾經威勢無雙的樣子。”

    騎在死靈龍背後的死亡騎士露米娜斯不屑的對下方逃竄的獸人們指指點點,在已經一片荒蕪的黑色沼澤的大地上,從燃燒平原戰場逃離的獸人們艱難的逃跑,就像是一群流竄的匪徒一樣。

    正面戰場失敗,黑石塔的大門關上,走投無路的獸人們只能逃向他們來的地方,黑暗之門,他們試圖通過那裡,返回自己的世界,而在他們身後,聯盟的先遣軍已經橫穿了赤脊山,在黑色沼澤入口處修建據點,人類的騎士們在這暗紅色的荒蕪大地上盡情狩獵,已經失去鬥志的獸人們完全無心反抗。

    “還留在燃燒平原的就剩下黑石氏族了。”

    操縱著死靈龍的格洛庫什正為自己的兄弟姐妹們介紹著下方的逃亡者,論起對獸人氏族的瞭解,黯刃騎士團沒有哪個人比他更清楚了。

    “黑石獸人佔據了黑石塔,潰逃的大都是火刃、血環和其他小氏族的成員,他們的酋長戰死了,就算他們逃回德拉諾,也會被其他氏族頃刻間吃的乾乾淨淨。”

    格洛庫什搖了搖頭,有些遺憾的說:

    “其實如果奧格瑞姆能提前把留守在德拉諾的三個大氏族召集起來,聯盟不一定會贏,戰歌、碎手和雷王氏族,那可是部落最悍勇最能打的一群瘋子,可惜過量飲用惡魔之血燒壞了他們的腦袋,把他們變成了一群毫無榮譽感,嗜血的雜碎。”

    “這和我們沒關係了。”

    泰瑞昂在死靈龍背後站起身,遠眺著下方被群山環繞的黑暗之門,那巨大的,墨綠色的魔力風暴就像是一張張開的巨口,那些倉皇逃進黑暗之門的獸人就像是被這巨口吞噬掉了一樣。

    從後方逃過來的獸人們根本沒有什麼秩序,他們互相推搡著,或者垂頭喪氣,有些獸人還乘騎著凶狠的戰狼,而更多的獸人是徒步跑到這裡的,他們早已經精疲力竭,似乎不願意在這個讓他們遭受了恥辱失敗的世界裡再停留哪怕一秒鐘。

    而原本守在這裡的獸人軍團已經從潰兵那裡得到了前方失敗的消息,他們已經整體撤回了德拉諾,所以這裡現在只剩下了一堆散亂的營地和被燒燬的物資,看上去分外的淒涼,就和部落此時的處境一樣。

    “降落下去,格洛庫什。”

    泰瑞昂看到了那廢墟中若隱若現的影子,他嘴角泛起了僵硬的笑容:

    “瞧,親愛的麥迪文先生正等著我們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4:39
27.倒霉鬼

    “嘩嘩”

    死靈龍和活著的巨龍不一樣,它在空中飛行的聲音微弱,更多的依賴魔法而非這雙覆蓋著紅色骨膜的翅膀,但降落的時候,死靈龍就沒有巨龍那麼靈活了。

    大概是自稱為“喪鐘”的紅龍奧古斯德特拉茲還不習慣這具已死之軀,在落在地面的時候,它撞翻了好幾座廢棄的帳篷,拍打起的灰塵簡直驚天動地。

    “唰”

    露米娜斯第一個從死靈龍背後跳下來,她手裡握著符文劍,面色不善的看著對面帳篷的黑暗中矗立的身影,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沒人喜歡被當槍使,就算是死人也一樣。

    其他的死亡騎士也跳下龍背,手握猙獰的武器站在露米娜斯身邊,一股同仇敵愾的氣勢在黑暗之門邊緣的大地上迸發出來,泰瑞昂卻很淡定,他將背後的魔劍交給了身後的羅格里奧,甚至沒穿盔甲,徑直走向眼前的帳篷。

    死亡騎士上身穿著黑色的襯衣,下身是獵裝的長褲,腳踏鹿皮靴,說真的,如果不是他身體上纏繞的濃烈的死亡氣息,以及那雙散發著寒氣的冰藍色眼睛,以及用鎖鏈掛在胸前的兩個猙獰顱骨的裝飾,誰都會認為這是個出來打獵的高等精靈貴族,而不是一個危險的死者。

    和他輕鬆的打扮一樣,面對代表麥迪文一方而來的艾格文女士和她的丈夫聶拉斯.艾拉,泰瑞昂的神態也非常輕鬆。

    “我以為來的會是麥迪文先生本人...”

    泰瑞昂的眼睛挑了挑,看著眼前面色不善的兩個人,他輕聲說:“讓自己的老父母不遠千里的跑一趟,麥迪文先生還真是不近人情啊。”

    “你的胡作非為讓青銅龍們很憤怒,它們正在試圖滲透卡拉讚的結界,這都是你做的好事!”

    艾格文女士將自己的紫色法師帽向下拉了拉,遮蓋住了那雙神色不善的眼睛,她沉聲說:

    “我們在完全履行職責,而你卻違反了...”

    “得了吧,這種騙小孩的話就別再多說了。”

    死亡騎士毫不客氣的打斷了艾格文的指責,他雙眼中跳動著危險的光芒,他伸手握住了胸前的褻瀆魔印,他低聲說:

    “麥迪文和梅裡.冬風都不在這裡,既然只有你們兩個,就別再試圖激怒我們了,女士,你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你要知道,在這個地方用刀劍說話,黯刃騎士團可不一定會輸!”

    這種赤裸裸的威脅讓艾格文臉色很不好看,但聶拉斯.埃蘭抓了抓自己妻子的手臂,示意她冷靜,這幽靈大法師上前一步,看著泰瑞昂,他用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說:

    “既然已經到了黑暗之門,該給我們的東西,拿出來吧!”

    “拿好它,這是我善意的表示。”

    泰瑞昂哼了一聲,勾了勾手指,全副武裝的鮮血守望者娜薩破開暗影,出現在了死亡騎士身邊,將一個長條形的木盒子遞給了泰瑞昂,然後又悄無聲息的消失。

    這一幕讓艾格文和埃蘭同時後退了一步,顯然,他們都認出了娜薩的身份。

    “守望者!”

    艾格文的聲音帶著一絲驚訝:“你麾下居然有這種人物,我們還真是小看你了。”

    “你對我和我的騎士團的瞭解,並不比麥迪文更多,女士。”

    泰瑞昂將裝著薩格拉斯權杖的木盒子遞給了她,意味深長的說:

    “我可不是在虛張聲勢,我說過了,在這裡打起來,我們不一定會輸...我有把握拿走你們中至少一個人的腦袋,猜猜我會先砍死誰?”

    艾格文沒有理會泰瑞昂的威脅,她後退一步,將手裡的木盒子打開,纏繞著黑暗能量的薩格拉斯權杖安靜的躺在那天鵝絨的底襯裡,她伸手合起木盒,將其放進了儲物指環中,她用一種詭異的目光打量著泰瑞昂,片刻之後,她低聲說:

    “卡德加,迦羅娜,交易完成了,出來吧。”

    “唰唰”

    兩個人影出現在了法師們身後,手握守護者法杖的卡德加帶著不加掩飾的敵意,而另一個出現在這裡的身影,則讓泰瑞昂皺起了眉頭,那赫然正是暗影議會曾經的最強刺客,半獸人迦羅娜。

    埃蘭大法師看著泰瑞昂,他搖了搖頭:

    “我以為你不會這麼幹脆利落的交出權杖,所以,你瞧,我們也做了準備。”

    “你們居然能心平氣和的接受殺死你們兒子的凶手,還真是寬容大量。”

    泰瑞昂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帶著一絲嘲諷,他歪著腦袋,打量著躲在卡德加身後的迦羅娜,他眼中泛起一絲凶狠:

    “但迦羅娜小姐,你應該還沒忘記,我們上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說過什麼吧?”

    伴隨著泰瑞昂的聲音,站在帳篷外的死亡騎士們齊刷刷的上前一步,手中武器上的符文亮起,趴在地面上的死靈龍也站了起來,虎視眈眈的盯著眼前的法師們。

    氣氛在這一刻變得劍拔弩張,泰瑞昂伸手接過羅格里奧遞上來的魔劍,他在在空中揮舞著劍刃,在若有如無的尖嘯聲中,他將劍刃指向了面色難看的半獸人刺客。

    “其他人可以走了,接下來,我要和迦羅娜小姐談一談,關於我們的一些小小的過節...”

    “那不是我自願去做的!我比任何人都憎恨古爾丹!”

    迦羅娜揮舞著雙手,解釋到:

    “我也只是為了得到自由,我是被迫無奈!”

    “你被迫無奈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泰瑞昂蠻橫的打斷了迦羅娜的解釋,他冷聲說:

    “做了錯事,就要有付出代價的心理準備,你這麼大張旗鼓的出現在我眼前,也許是吃定了法師們會保護你,對吧?”

    “你覺得他們真的能保護你嗎?”

    這一句話讓三個法師齊刷刷的握緊了法杖,艾格文沉聲說:

    “冷靜!泰瑞昂,我們並不清楚你和迦羅娜的恩怨,我們不想過問,但是我覺得,你們現在最緊急的事情應該不是和我們大打出手吧?”

    卡德加也大聲說:

    “你們既然要去德拉諾,就趕緊走吧,青銅龍就快來了!”

    “你們在用青銅龍威脅我們?”

    泰瑞昂上前一步,一道紫色的魔法漩渦在他腳下迸發出來,阻擋著他的前進,全身纏繞著冰冷氣息的死亡騎士緊盯著眼前的法師們:

    “你們敢威脅我?”

    “這不是威脅,只是實話實說!”

    埃蘭的手指上纏繞著一抹紫色的光芒,他意味深長的說:“也許下一刻圍攻卡拉讚的青銅龍就會發現你和你的騎士團,掌握時間線的青銅龍是那麼的詭異,誰知道它們會做什麼事情?”

    “就像是你曾經對我們說的...其實你可以賭一賭,泰瑞昂,賭一賭青銅龍不會發現你,賭一賭你會在青銅龍的圍攻下安然逃離,你敢賭嗎?”

    帳篷裡的氣氛在這一刻凝滯到極點,幾秒鐘之後,死亡騎士臉上的陰冷突然消失,他帶著平和的笑容,後退了一步,將嘶鳴的魔劍放回背後。

    他最後看了一眼眼前的法師們,他轉過身,走入了死亡騎士們之中。

    “這一次算你運氣好,迦羅娜,照看好自己的小命,下一次就沒有這種運氣了,還有你們,卡拉讚的法師們,保管好薩格拉斯權杖,沒準那不祥的玩意會給你們帶來一些不好的事情...畢竟命運這種事,誰能說得清呢?”

    “我們走!”

    “該去德拉諾了。”

    而就在死亡騎士們和法師們“相談正歡”的時候,在黑暗之門上空,一架詭異的飛行器正繞著黑暗之門轉圈子,侏儒工程師艾拉一邊操縱著飛行器,一邊用自己的工程護目鏡打量著下方的局勢。

    這種偵查的活,本該是更靈活的獅鷲騎士們來做的,但在黑石獸人突襲聯盟營地的時候,獅鷲騎士們損失慘重,還有一部分騎士被調往了灼熱峽谷,支援銅須矮人和黑鐵矮人的戰爭,這就導致已經進入黑色沼澤的聯盟先鋒軍缺少偵查人員。

    而在戰場上因為拯救了很多傷員而立下大功的侏儒工程師艾拉,在這種情況下,就肩負起了聯盟軍隊的偵查和指引任務。

    這是個很輕鬆的活,潰散的獸人根本沒有空軍,所以艾拉的偵查根本不會受到攻擊,唯一的威脅就是黑色沼澤上空盤旋的那些變異的禿鷲,但裝載在這台侏儒飛行器上的連發火槍,能輕易的驅散那些討厭的傢伙。

    “恩,獸人們在持續撤退,黑暗之門一片平靜!”

    小侏儒艾拉繞著黑暗之門轉了好幾圈,沒有發現特殊情況,她滿意的點了點頭,拉起操縱桿,就打算就此返航,但就在她的飛行器飛過黑暗之門外圍那已經廢棄的部落營地的時候,幾個活動的影子突然出現在了艾拉的視界裡。

    她小心翼翼的調整著遠望鏡的分辨率,很快就看到了地面上活動的影子,那是一些穿著黑色盔甲的古怪戰士,有男有女,還有法師一樣的傢伙,她還看到了被那些戰士簇擁在最中心的精靈,那灰白色的頭髮,還有那標誌性的耳朵,立刻讓艾拉想起了自己在戰場上交到的好朋友,精靈遊俠隊長奧蕾莉亞.風行者。

    “這些精靈怎麼和獸人混在一起?”

    艾拉嘀咕了一聲,她下降了高度,打算再看一看,不過很快,她就發現了那些古怪的傢伙騎在了一頭沒有血肉的骨頭龍身上,眼看著那骨頭龍拍打著骨翼飛起來,艾拉脖子後面的寒毛頓時豎起。

    她認出了那條龍,她認出了這些傢伙的身份!

    “是那些死亡騎士!是那些抓走了洛薩老先生的死亡騎士!”

    小侏儒手忙腳亂的抓起駕駛艙裡的通訊器,這玩意是侏儒工程學的造物,很類似於另一個世界的對講機,她按下了通話鍵,緊張對後方的聯盟據點的指揮官報告到:

    “達納斯將軍,是我,艾拉...對!負責偵查的侏儒,我發現了死亡騎士!對!就是那些抓走了洛薩先生的死亡騎士,那頭龍!那骨頭龍,我認得它!”

    艾拉知道自己立下了大功,眼下聯盟最重要的兩件事,第一件是想辦法關閉黑暗之門,第二件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失蹤的洛薩元帥,小侏儒匯報完畢,她非常興奮,她眼前已經幻想出了自己成為一名光榮的聯盟英雄的場面,還有她風風光光的返回諾莫瑞根時候的場景。

    還有她這個矮個子站在那些粗魯的聯盟士兵眼前發號施令的場景,這一切都讓艾拉有些飄飄然,以至於這個本該警惕的小侏儒,忘記了自己身處的地方。

    而等到她回過神的時候,就看到那頭恐怖的骨頭龍已經朝著她飛了過來。

    “啊啊啊!”

    艾拉立刻炸了毛,拉起操縱桿,侏儒飛行器的排氣管噴出了一根黑煙,立刻加速,朝著聯盟的據點逃了出去,但下一刻,冰冷的暗紅色光線就精準的扣在了艾拉的脖子上,在泰瑞昂滿含惡意的笑聲中,在艾拉驚慌失措的尖叫聲中,這小侏儒就被從飛行器的操縱倉裡抓了出來。

    在天旋地轉的短暫飛行之後,艾拉被泰瑞昂抓在了手裡,小侏儒的脖子被冰冷的手指扣住,她手舞足蹈的掙紮著,就像是被獵手抓住的幼獸一樣,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喲,瞧瞧我抓到了什麼?”

    滿是陰霾的聲音在艾拉耳邊響起,把膽小的侏儒嚇壞了,她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泰瑞昂那變成了血紅色的雙眼,以及他滿是惡意的表情。

    “一隻粉紅色的小老鼠,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侏儒呢,兄弟們,你說我們是直接吃了她,吸乾她的血,還是把她變成又醜又噁心的屍體?”

    “呀!”

    在這種威脅下,艾拉聲嘶力竭的尖叫了一聲,眼睛一翻,就此失去了所有意識。

    這膽小的傢伙...被硬生生嚇暈了。

    這個過激的反應讓泰瑞昂楞了一下,他隨手將昏迷的艾拉扔給露米娜斯,死亡騎士小姐姐眼疾手快的將粉紅色頭髮的小侏儒抱在懷裡,就跟抱著一個洋娃娃一樣。

    這俘虜只是個微不足道的插曲,眼看著失去操縱者的侏儒飛行器在空中打著旋墜入地面,在暗紅色的大地上暴起了一團明亮的火焰,泰瑞昂的目光轉向了後方的黑暗之門,在獵獵風中,他的頭髮被吹起,他回頭看了看黑色沼澤陰霾的天空,回頭看了看自己出生,並且生活了300年的世界。

    “走吧,是時候離開了。”

    “等我們再回來的時候,這個世界,它注定會不一樣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4:39
28.野心家

    戰爭結束了。

    曾經肆虐艾澤拉斯世界,所向披靡的凶狠獸人已經變成了一群逃亡者。

    他們的首領被以俘虜的身份送往北疆,將成為聯盟勝利的標誌,而那些潰逃的獸人,則被聯盟的騎士們銜尾追殺,在大騎士圖拉揚,聯盟將軍達納斯.托爾貝恩,蠻錘獅鷲騎士首領庫德蘭.蠻錘,法師首領卡德加的帶領下,還留有餘力的士兵們組成了最後一支軍團。

    他們對潰逃的獸人緊追不捨,越過赤脊山,衝入了黑色沼澤的大地。

    這些士兵和將領們大都是在獸人入侵中失去了親人和家庭的仇恨者,縱使在極度疲憊的情況下,這些戰士依然不願意放過哪怕一個獸人。

    但這種凶狠的追殺,很快就讓潰散的獸人們意識到,如果繼續各自為戰,他們根本不可能順利的抵達黑暗之門,返回自己的世界。

    於是很快,潰散的獸人們便重新團結在了一起,開始為活命而戰。

    在通往黑暗之門的環形山的入口處,擠在一起的近千名獸人重新拿起了武器,在他們眼前,突然出現的聯盟的戰士們堵住了通往黑暗之門的道路,除了拚死一戰之外,這些獸人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該死!”

    接到了小侏儒艾拉的消息,趕來圍堵死亡騎士的達納斯.托爾貝恩看著後方團結起來的獸人,他臉色非常難看。

    他是為了失蹤的洛薩元帥而來,他只帶了不到500名騎士,結果在這裡只發現了艾拉的飛行器的殘骸,那些抓走了洛薩元帥的死亡騎士已經不見了蹤影,而最要命的是,就在達納斯將軍準備撤退的時候,後方逃命的獸人卻堵住了他們撤離的道路。

    渴望活命的獸人是瘋狂的,被堵在這裡的聯盟士兵們除了拚死一戰,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這些神經質的侏儒是真的不靠譜啊!”

    達納斯將軍握緊了自己的戰斧,眼前的獸人發出了狂暴的嘶吼,已經開始了絕命的衝鋒,聯盟的將軍知道已經沒有選擇留給他了,於是他也吼叫了一聲,催動戰馬,帶著身後的騎士們朝著數倍於己方的獸人發動了衝鋒。

    “噗”

    最前方的獸人的腦袋被戰斧砍斷,揮舞著武器的達納斯將軍就像是一根鋒利的箭矢,狠狠的刺入了獸人的陣線裡。

    托爾貝恩家族是斯托姆加德王國赫赫有名的軍旅世家,這個家族被稱為“巨魔殺手”,他們的血脈裡有和巨魔一樣頑強的自癒力,這讓繼承了這種血脈的達納斯將軍勇武異常,他從民兵隊長起家,每戰爭先,在不到4年的戰爭中就成為了將軍,由此可見他的悍勇。

    但這一次,在連續砍掉了7個獸人的腦殼之後,達納斯.托爾貝恩遇到了對手。

    “鏗”

    鋒利的戰斧和鋼鐵的權杖砸在一起,讓在敵陣中勢如破竹的達納斯將軍和他的戰馬後退了一步,在他眼前,一個高大的人類騎士穿著暗紅色的披風,全身纏繞著陰霾的死亡之力,手握沉重的鋼鐵權杖,朝著他當頭砸下。

    “砰”

    兩人又一次正面對沖,結果誰都沒能佔據上風,這種強大的力量,外加和獸人混在一起的徵兆,讓達納斯眯起了眼睛。

    “死亡騎士?你們應該已經盡數死在燃燒平原了!”

    “呵呵,死亡之輪又一次轉動,它告訴我們,我們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我們的事業還尚未結束呢。”

    沙啞的聲音在對面的死亡騎士嘴裡響起,他暗紅色的眼珠裡浮現著一抹凶狠:

    “巨龍摧毀了我們的軀體,但我們...靈魂永存!”

    “唰唰唰唰”

    這死亡騎士手中的鋼鐵權杖亮起了符文魔法的光澤,在死靈復生的魔法揮灑中,那些倒在地上的獸人戰士們重新站了起來,連同那些被砍死的聯盟士兵,也站在了死亡這一方。

    “你不該擋著我們的路!達納斯.托爾貝恩!”

    塔隆.血魔貪婪的看著眼前的人類將軍,他輕聲說:

    “你的屍體將成為我靈魂最好的承載,我將操縱著你的身體上繼續前行...”

    “那就來啊!”

    “啪啪啪”

    雙方的兩名大將又一次揮舞著武器瘋狂的戰鬥起來,但在達納斯身後,那些疲憊的聯盟士兵們已經被數目龐大的獸人包圍,如果沒有援軍的話,這一支勇敢的先遣隊,就會徹底葬身於此。

    血魔的復活並不是一個意外,對於他這樣本質是術士的死亡騎士來說,隨身幫個靈魂石是基本操作,魔法之王瑪裡苟斯的吐息將他和自己的死亡騎士團全部消滅,但卻沒能摧毀他們妥善安置的靈魂,血魔本該立刻復活,幫助奧格瑞姆進行最後一博。

    但是在關鍵時刻,血魔內心那種狡詐的心思又一次佔據了上風,他並沒有立刻轉移靈魂,相反,他耐心的等待著,等到部落徹底失敗之後,他才讓隱藏在部落中的術士們開始了行動。

    燃燒平原的大戰讓聯盟死傷慘重,在夜色中尋找到足夠的屍體,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很快,血魔和他的死亡騎士們就“復活”了,他們沒有在燃燒平原逗留,而是一路收攏殘兵,進入了黑色沼澤。

    血魔很清楚,在艾澤拉斯的戰爭已經沒有希望了,但只要他回到德拉諾,就還有希望...那裡還殘存著很多獸人,只要將他們聚集起來,就能重新組建一支新部落!

    布萊克漢和奧格瑞姆能做到的事情,血魔認為自己也能做到!而且他不會犯下奧格瑞姆的錯誤,血魔是個真正的術士,他渴望力量和權力,奧格瑞姆的失敗,讓他看到了染指大酋長寶座的希望。

    但前提是,他能帶著這些忠誠於自己的獸人潰兵安然返回德拉諾。

    “達納斯!撐下來!援軍來了!”

    就在聯盟先遣隊近乎全軍覆沒,而悍勇異常的達納斯.托爾貝恩也被死亡騎士們圍攻的時候,一個粗魯的聲音在戰場上空響起,達納斯揮起戰斧,將眼前的死亡騎士擊退,他抬起頭,就看到了在黑色天空中飛行的蠻錘騎士們,數十隻獅鷲拍打著翅膀飛入戰場,帶領他們的,赫然就是蠻錘英雄-庫德蘭.蠻錘。

    獅鷲騎士們在戰場外圍扔下了煉金炸彈,落在獸人陣地裡的炸彈爆炸開,讓原本氣勢滿滿的獸人的血肉被炸碎,讓他們的進攻為之一緩,達納斯抓住這個機會,和那些艱難的戰鬥的士兵們會合,組成了一道臨時的防線,阻攔獸人們的突圍。

    而在戰場不遠處,大型傳送魔法的光芒也驟然亮起,在返回據點的卡德加的指揮下,匆匆集結起來的聯盟士兵被用這種方式投入了戰場。

    在紫色的傳送術光芒亮起的同時,金色的灼熱聖光也撕開了部落獸人的戰線,騎在戰馬上的圖拉揚帶領著聖騎士們高喊著聖光的諫言,如一把尖刀一樣,衝入了這些獸人的陣地裡。

    “聖光不敗!”

    “淨化他們!”

    近百名聖騎士聚集在一起的聖光,就像探照燈一樣,撕開了死亡騎士們揮灑下來的恐怖,那些被術士魔法復活的屍體,在這聖光中被淨化,而那些弱一些的死亡騎士,則在聖騎士的第一波衝鋒下就潰散了。

    這些靈魂層面上的施法者完全不是聖騎士們的對手,除了一些已經適應了近戰的死亡騎士之外,血魔的死亡騎士團就像是遭遇了天敵一樣,頻繁的轉換軀體帶來的負面效果就是靈魂和軀體的融合度極差,面對焦灼的聖光,沒有貫通死亡能量的軀體很難保護他們的靈魂。

    被聖光打到就像是靈魂被刺入了一根灼熱的細針,那種痛苦讓這些死亡騎士幾乎是一觸即潰。

    眼看著自己這方的陣地已經崩潰,塔隆.血魔惡狠狠翻轉著手指,一團墨綠色的地獄火從天而降,將達納斯的陣地淹沒,血魔意識到自己可能很難取勝了,他回頭看了一眼切開了己方陣地的聖騎士們,這狡詐的傢伙當機立斷的舉起戰旗,帶著剩下的獸人衝向了黑暗之門。

    “轟轟轟”

    後方殘存的部落營地被血魔的術士們用硫磺烈火點燃,在他的指揮下,從天而降的灼熱火雨就像是不要錢一樣砸下來,將聯盟的聖騎士們死死的堵在黑暗之門以外。

    如果有足夠的法師,用一波魔法反制就能打破這層限制,但跟隨卡德加而來的法師們數量很少,在燃燒平原的戰爭裡,達拉然的法師們也損失慘重,已經沒有餘力再支援黑暗之門的戰鬥了。

    達納斯.托爾貝恩狼狽的從地獄火砸出的大坑裡爬了出來,那墨綠色的惡魔已經被聖騎士們用聖光打死,但跟隨他而來的人類戰士們十不存一,近乎全軍覆沒,這讓托爾貝恩感覺到了一股難以形容的恥辱和挫敗。

    他惡狠狠的看著站在了黑暗之門台階上的塔隆.血魔,後者騎在骷髏戰馬上,暗紅色的眼珠裡滿是冷漠和敵意。

    “我們要走了,聯盟狗!”

    “但我們還會回來的!我會帶著部落的大軍重新降臨這個世界...你們所保護的一切,都會在新部落的鐵蹄下化為齏粉!”

    “好好享受你們的勝利吧...留給你們的時間,可不多了!”

    “呵呵呵呵”

    在一干聯盟將領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的仇視中,血魔拉起馬韁,翻身踏入了黑暗之門的漩渦裡,在他身後,死亡騎士們悄無聲息的跟隨著自己的首領,離開了艾澤拉斯世界。

    圖拉揚的面色蒼白,死裡逃生的後遺症是可怕的,他還能戰鬥,但在獨處之時,那種靈魂的撕裂痛苦讓他痛不欲生,也許在這一戰之後,圖拉揚就得放下武器,遠離戰場了。

    但此時,這大騎士更關心的是血魔留下的那些意義不明的威脅話語,他回頭看向卡德加,這法師握緊了手裡的法杖,他蒼老的臉頰上也是一抹凝重。

    “血魔說的是真的嗎?”

    達納斯.托爾貝恩低聲問到:“他的世界裡,到底還有多少獸人?”

    由於黑暗之門一直在部落的控制中,所以對於這世界傳送門另一側的情況,聯盟瞭解的並不多,但卡德加是個例外,在前幾天見到了迦羅娜之後,那刺客已經將德拉諾的情況,統統告訴給了卡德加。

    “很多!”

    法師用一種低沉的聲音說:

    “獸人七大氏族裡的戰歌和碎手部落加起來最少有3萬名戰士,還有那些分散在德拉諾世界的獸人,如果他們真的被血魔聯合起來,那會是一支不弱於奧格瑞姆統帥的部落的軍團,甚至數量還要更多。”

    “不能讓他們過來!我們的士兵們已經疲憊不堪,人類諸國最少需要10年的時間才能恢復元氣...”

    達納斯汗毛倒起,他握緊了武器,看著眼前的黑暗之門,那墨綠色的大漩渦如同夢魘一樣在旋轉,他沉聲說:

    “要毀掉它!要毀掉這惡魔的傳送門!”

    “這很難...”

    卡德加看著眼前巨大的黑暗之門,他眼中有一抹挫敗:“這是結合了正統魔法和術士魔法最高智慧的結晶,僅僅是依靠我,根本不可能摧毀它...”

    “不,你可以,我的弟子。”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卡德加耳中響起,讓法師下意識的回過頭,他喃喃自語:

    “導師,你...你真的還活著?”

    “我已經死了,我的弟子卡德加,我會指導你摧毀這黑暗之門,將真正的和平帶給這個世界,但僅靠你一個人是不夠的,你需要時間來準備。”

    “另外,洛薩現在就在卡拉贊休息,但不要聲張這個消息,黑暗的力量在窺視艾澤拉斯,這個世界仍然需要一位守護者...它需要一位能被所有人接受的先知,你和洛薩,你們都需要承擔起更艱難的使命。”

    “新的時代開啟了,我的弟子...但我們沒有時間慶祝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4:39
29.雙生的命運

    穿越黑暗之門的過程是漫長而詭異的。

    法師們的傳送術會讓毫無準備的人感覺到時間和空間的扭曲,在傳送術結束之後,很多人都會發生嘔吐,眩暈的症狀,而術士的傳送門更粗暴,那種撕裂空間的力量會直接加持在使用者的靈魂上,如果你不夠強大,結果就只有一個。

    你的靈魂和身體會被撕成碎片。

    黑暗之門,這是法師和術士魔法最高級智慧和技巧的體現,它同時容納了術士和法師傳送門的優勢...當然還有劣勢。

    進入黑暗之門,進入這連接兩個世界的傳送門,就像是被扔進了混亂扭曲空間的海洋裡,你無法呼吸,在無法操縱自我軀體的情況下,你會感覺到周圍空間和時間的扭曲,那種扭曲甚至會作用於你的身體。

    在上一個瞬間被無限拉長,下一個瞬間就會被極致壓縮,在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的情況下穿越黑暗之門,簡直和找死差不多,那些潰逃的獸人將命運堵在自己的運氣上,實際上,他們中最少有三分之一都不會活著回到自己的世界。

    穿越黑暗之門,是需要數量巨大的術士在一旁維持能量波動的。

    不過對於血魔來說,他本身就是強大的術士,他對於魔法的理解讓他能平安的穿過它,但也會耗盡力量,變得虛弱,需要一定時間的休養才能繼續活動。

    “唰”

    在墨綠色滾動的能量漩渦中,血魔的軀體踏入了德拉諾世界這一邊的黑暗之門的階梯,他乘騎的骷髏戰馬已經被混亂的能量撕成碎片,就連他人類之軀的盔甲,都被刻上了詭異的刻痕。

    不過好歹過來了,聯盟的士兵如果沒瘋的話,他們是不會跟著一起衝進來的,危險已經解除了。

    血魔沒有了呼吸,但在此刻,他還是長出了一口氣。

    “奧格瑞姆的時代結束了!下一個時代的名字...叫血魔!哈哈哈...”

    血魔的狂笑聲在他睜開眼睛的時候被打斷了,因為他看到了一副絕對不應該出現的場面。

    傳送門的這邊,遍地都是破碎的屍骨,鮮血浸染了高聳的台階,那些好不容易回到故鄉的獸人,在這個距離家鄉近在咫尺的地方,被堵起門來殺戮,這不該是他們的命運。

    但其他人的命運已經不是血魔關注的事情了,他的目光死死盯在眼前那個熟悉的背影上,那傢伙用左手拄著一把猙獰的曲刃劍,那劍刃上跳動著鮮紅色的光澤,上面的七顆符文在熠熠生輝。

    來自德拉諾的風吹起了這傢伙的頭髮,那灰白色的長發,在地獄火半島陰霾詭異的天空中飄散開。

    在他腳下,那慘白的屍骨散落的到處都是,而在這33節階梯之下,那曾被稱之為“榮耀之路”的大道盡頭,黯刃騎士團的死亡騎士們正在指揮著那些被喚醒的屍體進行慘無人道的殺戮,殺戮那些潰逃的獸人,殺戮那些趕來支援的獸人。

    一頭龐大的死靈龍拍打著骨翼劃過天空,那黑煙和火焰的吐息每一次都能帶走很多獸人的生命。

    這裡簡直和燃燒平原的戰場一樣,不...這裡比那裡更殘酷,這裡是單方面的屠戮。

    在行走的屍體們的吼叫聲中,泰瑞昂回過頭,他冰藍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愉悅,他看著愣在黑暗之門前方的塔隆.血魔,他輕聲說:

    “喲!”

    “你的速度可真夠慢的...我的朋友血魔...”

    “你瞧,我特地在這裡等你,我要和你談一些事情...關於過去我們相處時候的那些齷齪。”

    三名鮮血守望者在血魔身後的陰影中出現,她們揮起猙獰的刀輪,將那些穿越了黑暗之門而變得異常疲憊的死亡騎士們砍倒在地,伴隨著泰瑞昂手中魔劍的抬起,那些散落在平台上的屍骨也詭異的活動了起來。

    很快,血魔就發現自己被包圍了,而且這一次,他似乎無路可逃。

    血魔握緊了手裡的鋼鐵權杖,他盯著眼前的泰瑞昂.黎明之刃,曾經這傢伙只是他隨手可以捏死的臭蟲,但現在,他已經佔據了絕對的優勢,而且從他的行動來看,他似乎在計畫一些很危險的事情。

    “等等!泰瑞昂,不管你要做什麼,我們都可以聯合!你瞧,這是德拉諾,這是我的世界,我對這裡的瞭解比你更多!我不知道你想要實現什麼樣的妄想,但你真的要殺死我,然後把所有的一切都賭在運氣上嗎?僅僅是盤踞在地獄火堡壘的獸人,就是你無法對抗的!”

    這番勸說讓泰瑞昂眯起了眼睛,但片刻之後,他聳了聳肩,伸手捋了捋自己灰白色的頭髮:

    “血魔,我曾經的兄弟,你是個什麼東西我比你更清楚,和你這樣的毒蛇討論聯合的事情,簡直就是犯了浪費我時間的罪,更何況結局已定的事情,怎麼能叫賭博?”

    “你已經自投羅網,而我就是你的法官,你的陪審團,你的劊子手!在此,我判你,死刑!”

    魔劍天啟的呼嘯聲如實質一樣尖嘯,這魔劍將自我的黑暗力量灌入泰瑞昂的軀體,它在催促他的殺戮,它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品嚐靈魂的滋味了,泰瑞昂的手指拂過魔劍的利刃,在他手指所到之處,那纏繞的死亡能量變得更加扭曲,更加狂放。

    “祈禱吧,用祈禱淨化你陰暗的靈魂,用痛苦,淨化你骯髒的身體!”

    “砰”

    劍刃和權杖的碰撞,奏響了塔隆.血魔扭曲生命的最後一絲樂曲,這是個狡詐而強大的術士,對他的審判必然是個漫長的過程,但考慮到泰瑞昂為此充足的準備,我們就只能為血魔先生默哀了。

    他死定了...在泰瑞昂對德拉諾世界未來的規劃中,可能沒有屬於這個野心家的位置,這真是遺憾。

    ———————————————

    奎爾薩拉斯,風行村。

    被戰爭摧毀的森林已經被種下了種子,在這片遍佈著魔力的大地上,那些種子只需要幾年的時間,就能徹底成長開,成長為曾經的樣子,將被烈焰焚盡的大地重新掩蓋,將那些戰爭遺留下的傷痕和過去的痛苦一起遮蓋起來,就像是...就像是它們從未出現過一樣。

    奧蕾莉亞.風行者背負著薩斯多拉,帶著無盡的疲憊返回了自己的家園。

    前線的戰爭和她已經沒有關係了,她想要逃離那個地方,那地方沒能給她帶來哪怕一絲一毫的慰藉,只有無盡的失落和痛苦。

    這風行者的遊俠平生第一次做了逃兵,幾乎是以逃跑的方式,逃離了那戰場。

    當然,介於奧蕾莉亞.風行者女士對於聯盟戰爭做出的卓越貢獻,聯盟軍方非常大方的用傳送門將她直接送回了奎爾薩拉斯,沒有什麼流言蜚語,聯盟上層的軍官們很多人都知道奧蕾莉亞和泰瑞昂的故事。

    在目睹了曾經的愛人徹底墜入黑暗,變成了一個瘋子和屠夫之後,即便是最苛刻的軍法官,也無法再要求奧蕾莉亞繼續戰鬥下去。

    很多軍人都在戰爭中失去了自己的親人,但那只是失去,奧蕾莉亞面對的是更痛苦的局面,這種難以忍受的痛苦讓所有人都感同身受。

    “大姐,你終於回來了,我們好想你。”

    在重建的風行村的路口,在看到奧蕾莉亞孤單的身影走近之後,她的妹妹溫蕾薩.風行者飛快的衝入了奧蕾莉亞的懷中,對於親人而言,溫蕾薩不在乎奧蕾莉亞在戰場上立下了什麼樣的功勛,在失去了母親之後,奧蕾莉亞就是她最珍視的親人了。

    感受著溫蕾薩顫抖的身體,奧蕾莉亞悲從心來,她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妹妹,眼淚從她的眼角流下,在被泰瑞昂徹徹底底的冷漠傷害之後,也唯有親人,才能帶給她些許的慰藉。

    “我回來了...我不會離開了。”

    奧蕾莉亞的聲音都哽嚥了,痛苦而迷茫的遊子歸鄉,內心的委屈和痛苦在這一刻驟然爆發,兩個風行者家族的女士抱著哭成一團,但沒有人會嘲笑她們,整個奎爾薩拉斯,誰都知道風行者家族在這一場戰爭中失去了多少。

    在闊別已久的家中休息,和妹妹弟弟吃了一頓飯,奧蕾莉亞的心情好了一些,但這種好心情在見到希爾瓦娜斯之後,就宣告結束了。

    “拿著它,我用不到它了。”

    奧蕾莉亞穿著寬鬆的長袍,將手裡的薩多拉斯丟給了希爾瓦娜斯,她臉上帶著一絲溫和的笑容,但那種強顏歡笑卻讓希爾瓦娜斯感覺到了一抹心痛。

    “遊俠將軍就該持有薩斯多拉,它在你手裡,會比在我手裡更有用。”

    奧蕾莉亞站起身,打算離開這房間,去森林中散散心,但就在她走出房間的時候,沉默的希爾瓦娜斯握緊了手裡的戰弓,她澀聲說:

    “泰瑞昂呢?”

    這個問題讓奧蕾莉亞的腳步停下了,希爾瓦娜斯看著姐姐的背影,她低聲說:

    “在獸人入侵奎爾薩拉斯的那一夜裡,你就魂不守舍,後來又跟著那些聖騎士離開,我知道你見過他,你不顧我的勸說,固執的去找他,現在卻又一個人回來,就像是被丟棄的小貓一樣楚楚可憐,告訴我,姐姐,是那個混蛋傷了你的心嗎?”

    奧蕾莉亞沉默了許久,她用沙啞的聲音回答說:

    “別提他了,希爾瓦娜斯,泰瑞昂已經死了,那副軀殼裡存在的只是一個冰冷殘缺的靈魂,他沒有心,沒有感情,不再記得我們,在他內心裡,我們就和陌生人沒什麼區別...他殺了很多人,他綁架了聯盟元帥,他變得讓我們不認識他了。”

    “忘了他吧,就當是他已經死了。”

    “你是說他沒有感情了嗎?你確定嗎?姐姐。”

    希爾瓦娜斯嘆了口氣,她走上前,抱著奧蕾莉亞顫抖的身體,她低聲說:

    “你被他騙了,那只是他想要讓你遠離他,他還有感情,我敢肯定在他內心中,你依然是最重要的人,他對於我們的感情,對於母親的感情,其實從未減弱過...跟我來,我給你看證據。”

    在跟著希爾瓦娜斯踏入風行者村墓園的時候,奧蕾莉亞的內心糾結極了,她其實希望希爾瓦娜斯說的是真的,但她又恐懼那種真相,這個痴情的女人被泰瑞昂拋棄了兩次,那種炙熱的感情面對無法融化的寒冰,就形成了最極致的痛苦,那種永遠接觸的折磨。

    她甚至希望泰瑞昂真的變成了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如果真是這樣,她也許就能狠下心忘記他。

    希爾瓦娜斯穿過那密密麻麻的墓碑,那都是在獸人入侵時死在奎爾薩拉斯的精靈勇士們,奧蕾莉亞跟著自己的妹妹,沿著墓園的道路一路向前,直到最偏僻的,被森林和野草覆蓋的角落裡。

    希爾瓦娜斯側過身,奧蕾莉亞看到了眼前那獨特的墓地,沒有留下銘文,沒有留下墓穴主人的名字,只有被用白骨裝飾的墓碑,以及那墓碑上刻下的,她非常熟悉的字體。

    “黎明於此綻放,黑夜於此終結,你是最偉大的將軍,最無畏的英雄,最堅定的保護者,以及最完美的...母親。”

    奧蕾莉亞念出了那並不顯赫的銘文,她扭頭看向希爾瓦娜斯,後者點了點頭,低聲說:

    “所有人都以為母親死在了那場大火裡,逃出來的遊俠告訴我們,是獸人術士襲擊了她,沒人見到她的屍體,我們只能為她建了個衣冠冢,但在前幾天,理拉斯從銀月城回來,祭拜母親的時候,他意外發現了這個被藏起來的墓地...銀月議會的羅曼斯大法師親自來看過...”

    “那是母親的遺體,被用特殊的魔法冰封了起來,根據時間來推算,就是在那個晚上被埋在這裡的,而這些骨頭被送到達拉然鑑定過,確定是獸人術士古爾丹的骨頭,也就是偷襲母親的凶手,凱爾薩斯王子和大法師們還原了那一晚的戰爭歷程,在塔奎林附近的廢墟和通往斯坦索姆的山道上,都發現了死亡騎士活動的蹤跡。”

    新任遊俠將軍停了停,她回頭看著曾經戰場的方向。

    “是他打開了結界,這沒錯,但也是他在最關鍵時刻閉合了它,把獸人們困死在了結界裡,是他幫我們擊退了獸人,也是他將獸人從奎爾薩拉斯趕走,他在山路上伏擊他們,哪怕是在死後,他依然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這個國家。”

    “很遺憾,姐姐,但我們錯怪他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4:40
30.守望

    在奎爾薩拉斯的森林中,在莉蕾薩將軍的墓地之前,過往的記憶與評價被一點點的推翻。

    泰瑞昂成為死亡騎士,還和獸人勾結在一起,進攻奎爾薩拉斯這件事已經不是秘密了,不過考慮到泰瑞昂畢竟是奎爾薩拉斯的英雄,對於英雄黑化這件事,官方採取了隱瞞的策略。

    但事實證明泰瑞昂並不是凶手和屠夫,儘管他閉合結界,困住獸人的舉動很可能不是因為懷念故國,但不管怎麼說,他的行為還是為奎爾薩拉斯贏得了寶貴的時間,再加上死亡騎士和獸人在斯坦索姆山區的大戰。

    這一切都表明了在獸人入侵奎爾薩拉斯的戰爭中,泰瑞昂其實是站在高等精靈這一點的,那個死亡騎士是怎麼想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怎麼做的...

    希爾瓦娜斯說出的事實讓奧蕾莉亞的內心猶如一團亂麻。

    她內心有一絲喜悅,她並沒有看錯泰瑞昂,她猜對了,死亡騎士是害怕傷害到她,所以故意將她推離。

    但她同時又有一絲茫然,她見過戰場上死亡騎士是如何殘殺生者,喚起死者,她也見過泰瑞昂面對死亡和殺戮無動於衷的冷漠,那不是偽裝,那就是另一個他!一個完全真實的他。

    到底哪一個才是泰瑞昂的真面目?

    隱藏在那已死軀殼之下的,到底是過去的靈魂,還是一個被死亡催化的怪物?她不敢肯定。

    但奧蕾莉亞內心剛剛下定決心的意志,在此時又如同遇到了流水的火焰一樣被熄滅,讓她無所適從。

    新任遊俠將軍希爾瓦娜斯上前一步,她從腰間的口袋裡取出一樣東西,放在了奧蕾莉亞手心。

    入手冰冷,風行者長女將那東西放在眼前,那是一隻被冰封起來的野花,被寒冰包裹著,就像是它還綻放時候的樣子。

    “他騙了你,姐姐,他騙了我們所有人,他還有感情,但卻被他藏在死亡的軀殼之下...他親眼目睹了母親的死亡,親手為她報仇,他保護了永歌森林,他保護了銀月城,他保護了我和理拉斯,他還是那個泰瑞昂...死亡沒有帶走他。”

    希爾瓦娜斯伸出手,擁抱了一下奧蕾莉亞,後者並沒有落淚,她只是低頭看著那冰封的花朵,最終將其小心翼翼的握在了手心。

    “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希瓦,但我看到的泰瑞昂,他不是過去那個,我不知道該相信誰了,我的心很亂。”

    奧蕾莉亞看著自己的妹妹,她眼中有一抹讓人心疼的糾結,她輕聲說:

    “我到底該怎麼辦?妹妹。”

    “去問他!質問他!”

    希爾瓦娜斯伸出手,放在姐姐的肩膀上,她漂亮的眉毛挑起來,她厲聲說:

    “如果那個混蛋還喜歡你,他就該回來銀月城,太陽井的魔力會重塑他的軀體,如果他不喜歡你了,就一箭射死他,省得他為風行者家族製造出更多的醜聞。”

    眼看著奧蕾莉亞還有些猶豫,希爾瓦娜斯便壓低了聲音,透露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

    “你還不知道吧,姐姐,凱爾薩斯王子正在組建一支特別的小隊,他要嘗試著和泰瑞昂接觸,看看是否能讓英雄重歸奎爾薩拉斯,既然他還有活人般的感情,那他就依然是我們的英雄...姐姐,我覺得由你來統帥這支小隊,再合適不過了。”

    “而那個時候...”

    希爾瓦娜斯反手摘下背後的戰弓薩拉多斯,將其重新塞進了奧蕾莉亞的手中:

    “不管是你決定把他帶回來,還是你要殺了他,你都會需要薩斯多拉的力量,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有這個能力,我的姐姐。”

    奧蕾莉亞沒有拒絕,片刻之後,她深吸了一口氣,將脖子上從不離身的項鏈取下來,那是泰瑞昂留給她的項鏈,奧蕾莉亞讓珠寶匠重新點綴了它。

    那上面鑲嵌著綠色,紅色和藍色三塊水晶,風行者長女將項鏈拆開,將藍色的三分之一放入了希爾瓦娜斯手中,她溫柔的撫摸著妹妹的頭髮,將其抱在懷裡,她低聲說:

    “希爾瓦娜斯,感謝你為我和泰瑞昂做的一切,我的妹妹,我會去面對他,最後一次...在那之後,我發誓,我會順從我的命運。”

    “不管它通往光明,還是墜入黑暗...”

    另一邊,在墨綠色的光芒飄蕩不停的黑暗之門前方,一切存在的障礙物都被士兵們拆毀,卡德加帶著13名達拉然的法師站在一個剛剛繪製的特殊法陣中央,數以百計的聯盟騎士和步兵在他們身後的環形山的山坡上駐守,防備任何可能會出現的情況。

    達納斯.托爾貝恩、圖拉揚、庫德蘭.蠻錘,以及剛剛趕來的大騎士烏瑟爾、提里奧.弗丁、溫德索爾將軍,還有軍情七處的首領肖爾,這些聯盟的指揮官們也緊張的看著眼前的法師們。

    今日,法師們將嘗試關閉或者摧毀黑暗之門,將這過去7年的恐怖象徵徹底抹平,來讓艾澤拉斯世界從戰亂的陰影中解脫。

    這是很危險的行為,哪怕是對魔法一竅不通的外行,站在黑暗之門之前,都能輕易的感覺到眼前這墨綠色的能量漩渦裡蘊含的力量,如果它爆炸開,對於腳下的這片大陸絕對會是一場不折不扣的災難。

    但聯盟卻不得不冒險,原因很簡單,眼前這扇大門通往獸人的世界,而且在那世界裡已經確定了還存在數目驚人,侵略性極強的獸人,這扇門還矗立在這裡對於艾澤拉斯來說是個異常恐怖的威脅,人類世界的士兵們精疲力竭,參戰各國都傷亡慘重,他們沒有多餘的力量再來應對可能會發生的一切了。

    “嗡”

    14位法師一起施法,法陣上瀰漫起來紫羅蘭色的光暈,就像是一層光紗一樣,在卡德加身邊晃動,強大的魔力聚集在這法師的身體裡,連帶著麥迪文在彌留之時留給他的那些魔力,讓卡德加的雙眼都綻放出了紫羅蘭的光芒,在這光芒的映襯中,眼前龐大的黑暗之門那每一根魔法線都清晰異常。

    “我要一根一根切斷它們!”

    卡德加揮舞著麥迪文留下的鷹首杖,大聲喊到:“維持魔力,”

    跳動的魔法讓整個環形山周圍都聚攏起了暴躁的魔力之風,普通的士兵們甚至感覺到眼前的世界都變得扭曲了起來,呼嘯的風拍打在他們臉上,刺的皮膚生疼,他們不得不抬起手,遮擋著眼睛。

    而伴隨著卡德加每切斷一根黑暗之門的法力線,那被截斷的魔力都會在空中盪開類似於鐘聲一樣的響動,搭配天空中逐漸散開的陰霾,那些因為魔力失控而在空中亂舞的閃電,這一幕看上去就像是神話故事一樣。

    “鐺,鐺,鐺”

    魔力的爆鳴越發激盪,指揮官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達納斯握緊的手心已經淌出了汗水,而矮人庫德蘭更是一個勁的往嘴裡灌酒,聖騎士們半跪於地面,祈禱著聖光的庇護,現在還能站在這裡的人,都是真正的勇士,是冒著黑暗之門大爆炸的危險旁觀著這一切。

    當最後一根魔法線被切斷之後,天空中覆蓋的陰霾雲層徹底散去,聚集於此地的邪能消散開,讓溫暖的陽光直射入大地之上,那種光明讓每一個人都忍不住歡呼起來。

    卡德加面色蒼白,這種長時間操縱巨大魔力的行為,對於他遭受過詛咒,已經不再年輕的身軀造成了相當大的負荷,他額頭上已經掛滿了汗水,在他眼前,巨大的黑色石柱之內,那墨綠色的能量漩渦已經如落潮的潮水一樣,縮小到了人頭大小的光點。

    這代表著艾澤拉斯這一側的黑暗之門實際上已經被關閉了...是的,黑暗之門連接世界,在德拉諾和艾澤拉斯各有一道門,代表著兩個世界的坐標。

    紫羅蘭的魔法光芒消散開,卡德加用袖子擦了擦汗水,他回頭看了一眼背後的指揮官們,朝著他們點了點頭,頓時,一陣熱烈的歡呼聲就在指揮官的群體中呼喊出來,有些誠摯的信徒甚至跪在地面上,在陽光在7年後又一次照耀這片大地的時候,親吻地面上的塵土。

    更多人抱在一起,歡呼著艱難的勝利。

    卡德加回過頭,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堅毅,他揮起法杖,龐大的魔力噴湧而出,在空中匯聚成撕裂的魔法光線,將支撐黑暗之門的黑色石柱轟碎,在魔力風暴的肆虐之下,那像征戰爭開始的標誌,塌陷於塵土之上,在石柱的爆鳴中,一個暫新的時代,一個和平的時代到來了。

    “我們的戰爭結束了。”

    達納斯.托爾貝恩看著手中的戰斧,他搖了搖頭,哈哈笑著接過矮人遞過來的烈酒,任由那辛辣的味道衝入腸胃,指揮官們的行為拉開了一場狂歡,士兵們唱起了歌,分享著粗製的酒,儘管沒有勝利的大餐,但親眼見證了黑暗之門毀滅的所有人,嗅到勝利的滋味對於他們而言,就是最好的醉酒大餐。

    “我會留在這裡。”

    在黑暗之門環形山之外,臨時搭建的帳篷裡,卡德加輕輕抿了一口烈酒,對其他指揮官說:

    “黑色沼澤的據點我會接收下來,這件事已經上報給了達拉然,估計很快就會有命令傳達下來。”

    “可是這裡什麼都沒有了,你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坐在椅子上矮人庫德蘭疑惑的問到:

    “是要做一些屬於魔法師們詭異的研究嗎?”

    其他人也將探尋的目光看向法師,後者笑著搖了搖頭:

    “不全是...一方面是因為在戰爭中,我對魔力的使用有了些心得,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體悟,以及沒人打擾的進行實驗,另一方面...”

    卡德加回頭看了一眼空無一物的環形山,一抹憂慮在他眼中閃耀著:

    “黑暗之門在這裡矗立了7年,那邪能之力已經滲入了這片大地,讓它變得荒蕪,如果不加阻止,這種荒蕪會一點點的吞噬大陸的其他地方,更重要的是,儘管黑暗之門已經毀掉了,但我還能感覺到一處無法平息的空間裂隙,就像是玻璃內部的裂痕,那麼的顯眼,我必須想辦法關閉它!”

    “哦?裂痕?”

    已經喝的微醺的溫德索爾將軍回頭看了一眼,他聳了聳肩:“可是我什麼都沒看到,那裡空無一物。”

    “用肉眼當然是看不到的...總之,如果有足夠的資源,我會在這裡建立一座長期的堡壘,守望對於世界而言的威脅,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它守望堡。”

    “守望我們好不容易得到的勝利。”

    卡德加似乎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說太多,而他的沉默也沒有影響其他指揮官們的熱烈情緒,在這些軍人眼中,戰爭已經結束了,他們在肆意的享受和平時光。

    宴會結束之後,卡德加一個人漫步在這環形山的山坡上,他看著下方谷底那殘存的半截石柱和那些台階,在他內心中閃耀著源源不絕的疑問。

    “獸人的家園德拉諾世界到底是什麼樣的場景?”

    “那個瀕死的逼得獸人不得不入侵遷徙的世界,又蘊藏著什麼樣的力量?”

    “最重要的是,戰爭真的結束了嗎?逃回德拉諾的獸人們真的甘願陪著他們的世界一起去死嗎?”

    卡德加的眼中湧動著無法消弭的疑問,他本能的感覺到,事情可能沒有這麼簡單。

    是的...很快,很快所有疑問的答案,都會以一種無法想像的方式,呈現在卡德加面前。

    當然,那也許並不是他想要的...

    而在德拉諾世界的黑暗天空中,泰瑞昂站在死靈龍的頭頂,灰白的頭髮四散飛舞,他看著遠方黑暗之門的綠色漩渦一點點的泯滅,死亡騎士們站在他身後,被他們俘虜的小侏儒趴在龍背上,無助的瞪著大眼睛,抹著淚水,所有人都知道...

    回去艾澤拉斯的道路被關閉了,他們被扔在這裡了,扔在一個陌生的世界。

    “走吧!讓我們好好看一看這新世界...”

    泰瑞昂到沒有太多感觸,在德拉諾他感覺到了由衷的自由,他打了個響指,死靈龍跳轉了方向,一口咬死了躲閃不及的一頭雙足飛龍和它背後的獸人騎士,在那獸人的慘叫聲中,死亡騎士把玩著手裡嶄新的顱骨,他摩挲著下巴:

    “先去哪裡好呢?”

    “對了...先去影月谷吧,去看看我們親愛的耐奧祖先生。”

    “黯刃騎士團已經研究決定了,就讓他來當下一任大酋長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4:40
31.審判

    “鐺...”

    低沉的鐘聲在黃昏中響起,代表著一天勞作的結束。

    處於中世紀文明時期的人民們沒有太多的娛樂,所以每一次到這個時間,洛丹倫城大街小巷的酒館生意總是很好,但今天是個例外,這個時間點本該繁華的街道上幾乎空無一人,就連那些酒館的老闆,也已經鎖上了大門。

    2個月前城市被攻擊所留下的痕跡還歷歷在目,從城市廣場向外看去,洛丹倫城入口處的高聳的塔樓還殘缺不全,如果你的嗅覺足夠好,甚至還能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煙火氣,似乎鏖戰的硝煙從未從這座城市上空消散。

    兩座大公墓被興建起來,就坐落在提瑞斯法修道院的山坡之下,在這2個月中,痛失親人和朋友的人民們總會去那裡弔唁。

    但生活始終要繼續,因此在兩個月後的今天,洛丹倫王國的秩序,已經在大臣們的操持下,一點一點的恢復了過來。

    但重新降臨的和平日子,並不代表著人民忘記了仇恨...實際上,這種被鮮血點綴的仇恨,很可能需要數年的時間,才能從人民心中淡化,在經過幾代人的傳承,然後才會逐漸消亡。

    “殺了他!”

    “砍掉他的腦袋!”

    “屠夫!劊子手!殺人凶手!”

    城市廣場的側門被緩緩拉開,由30位全副武裝的騎士護衛的囚車從黑暗的通道中駛出來,重新看到陽光,讓坐在囚車裡的奧格瑞姆忍不住抬起手,遮擋了一下眼睛,這個動作讓困著他的沉重鎖鏈嘩嘩作響,而這獸人大酋長的出現,也讓已經擠滿了市民的廣場沸騰了起來。

    所有人都在狂呼著凶手的名字,他們握緊了拳頭,眼中滿是怒火和仇恨,不管是與人為善的老人,還是剛剛長大的年輕人,臉上滿是扭曲猙獰的表情,恨不得擇人而噬。

    如果不是士兵們死死堵住了廣場兩側的道路,恐怕奧格瑞姆被硬生生被這些瘋狂的市民們從囚車裡抓出來分屍掉,實際上,如果不是這一場公開審判要求不得攜帶任何投擲物入場,恐怕奧格瑞姆的囚車,也會被爛菜葉和臭雞蛋徹底淹沒。

    “呵呵”

    坐在囚車裡的獸人大酋長左右看了看,他看到了那些市民的瘋狂,他搖了搖頭,發出了不屑的笑聲。

    “你在笑什麼?獸人!”

    帶領著騎士們前進的大領主亞歷山德羅.莫格萊尼扭頭看著奧格瑞姆,他沉聲問到:

    “被即將到來的審判嚇瘋了嗎?”

    “我只是在笑他們...”

    奧格瑞姆伸手指了指那些不停喊叫的人類平民,他低聲說:

    “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甚至都沒見過我,在我帶著大軍圍攻洛丹倫的時候,他們只能躲在床底下瑟瑟發抖,但現在呢?”

    “瞧瞧他們,似乎每個人都變成了正義的使者,躍躍欲試的要將我這個邪惡者斬殺...你說,如果你們的國王判處我在角鬥場被處死,這些“勇士”裡,有幾個人有膽子和我面對面?”

    “哈...說到底,這就是失敗者的下場。”

    奧格瑞姆哼了一聲,他的目光又放在了前方城市廣場上方,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一排座位上,那些來自聯盟官方的首領們,他們穿著最好的衣服,正襟危坐,享受著市民們的歡呼,和作為勝利者的榮耀。

    獸人酋長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身邊的騎士們,他收起了話頭,又變得沉默起來。

    片刻之後,這輛堅固的,被施加了銘文的囚車停在了廣場下方,在數萬人的旁觀中,穿著國王的禮服,帶著綬帶的老國王泰瑞納斯.米奈希爾站起身,這個動作讓在場的所有市民們都安靜了下來。

    就連焦灼的空氣都變得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知道,審判要開始了。

    老國王用銳利的目光盯著下方囚車裡閉目養神的奧格瑞姆,他伸手接過了大騎士烏瑟爾遞過來的捲軸,他輕咳了一聲,沉聲唸到:

    “奧格瑞姆.毀滅之錘,獸人入侵者的首領!”

    “在過去七年裡,你和你的野蠻族人肆意的踐踏人類世界的秩序,殘忍的殺死了我們無數的同胞,在聖光和聯盟的注視下,你們犯下的罪惡罄竹難書!”

    代表暴風王國出席的小國王瓦裡安.烏瑞恩就坐在泰瑞納斯王身邊,這17歲的年輕人左手握在劍柄上,在泰瑞納斯王清晰而緩慢的審判中,他眼前浮現出了自己父王身死時的場景,他又回憶起了暴風城被攻破,那參天的大火衝入雲霄的場景。

    這讓小國王內心跳動著一種徹骨的仇恨,他恨不得現在就跳下審判席,用長劍刺死那囚車裡的獸人!

    “獸人在希爾斯布萊德丘陵、辛特蘭以及奎爾薩拉斯的戰爭,導致聯盟成員死傷慘重,那些英勇犧牲者的靈魂就在天際看著我們,他們也在期待著這場戰爭的結束,以及對於罪大惡極者的審判!”

    老國王手中的權杖點在地面,在擴音魔法的拓展中,這聲音如同鐘聲一樣,在市民們內心中想起。

    “現在,以洛丹倫王國國王的名義,獸人酋長奧格瑞姆.毀滅之錘,我在此宣判!”

    “唰”

    廣場上的所有人都站直了身體,騎士們將纏繞著綬帶的鋒利武器高高舉起,在奧格瑞姆的囚車旁,就像是從地面上刺出的刀刃森林一樣。

    “奧格瑞姆,你犯下了反人類罪、戰爭罪、投毒罪、謀殺罪...”

    一長串罪名從老國王嘴裡說出來,他盯著奧格瑞姆的目光越來越冷漠,最終,老國王停了停,他深吸了一口氣:

    “以聯盟的名義,在聖光的注視下,我宣佈,奧格瑞姆.毀滅之錘,將被判處監禁,你將在失去自由的囚禁中為自己的罪孽懺悔,一直到你身死的那一天!”

    這個判決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片刻之後,嘩然聲大起,市民們呼喊著亂糟糟的聲音,從他們憤怒揮舞的手臂中,就能看清楚,他們對於這個判決並不接受。

    這太輕微了!奧格瑞姆怎麼能不死?

    這個獸人憑什麼不死?

    而就在這種嘈雜的聲音中,一直沉默不語的獸人大酋長突然開口,哪怕沒有擴音魔法,他就像是吼叫一樣的聲音,也傳遍了廣場,他從囚車中站起身,朝著廣場上方的人類國王們吼叫著:

    “我早就猜到了!你們一定給我準備了一長串罪名,冠冕堂皇,但我知道,他們能如此慷慨激昂的說話,是因為站在戰場的人是你們麾下的士兵,而不是你們自己...”

    “你知道嗎?泰瑞納斯.米奈希爾...”

    奧格瑞姆站直了身體,在數萬人的注視和吼叫中,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

    “被你們的士兵們在戰場上殺死,我沒有什麼怨言,但這種審判,來自你們這些懦弱國王的審判,真是一種恥辱...我可沒在戰場上看到過你們,你們沒有資格審判我!”

    “你們甚至不敢殺了我!為什麼呢?你們是害怕我的死,會讓這世界裡剩下的獸人再次作亂,對吧?”

    大酋長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加掩飾的不屑,他手腕上的鎖鏈響動著,他伸出手,指向上方的泰瑞納斯,他沉聲說:

    “懦夫!這就是你們的文明!這就是你們為什麼會屢次失敗的原因!”

    “你們判處我終身監禁?好!我接受!”

    大酋長活動著脖子,他獰笑著說:

    “我會珍惜我的生命,國王們,貴族們,人類們!我會親眼看到你們懦弱的文明又一次遭受戰火,我會看著你們卑躬屈膝...我會期待這一幕的到來!”

    “閉嘴!”

    莫格萊尼大騎士揮起劍鞘,狠狠的砸在大酋長的腿彎,逼迫他半跪在囚車裡,大酋長並不反抗,相反,他的目光又轉向了泰瑞納斯身邊的小國王,他死死的盯著瓦裡安.烏瑞恩,他沙啞的嘶吼到:

    “人類的小子,你在恨我,對吧?你恨我殺了你的父親?”

    “來報仇啊!一劍刺死我!你頭上戴著國王的寶冠,難道你還害怕我這個被鎖鏈捆起來的囚犯嗎?”

    “啊!”

    還年輕的瓦裡安唰的一聲抽出了腰間的劍柄,結果被站在他身邊的戴琳死死壓住了肩膀,而吼叫的獸人酋長也被騎士們押出了審判場,奧格瑞姆的反應完全的詮釋了什麼叫心有不甘,而這種反駁則給現場的熱烈氣氛又加了一把火。

    整個廣場沸騰的就像是被煮開的水一樣,被斥責的老國王並沒有理會人民的不滿,他維持著國王的禮儀,在審判結束後,就和吉爾尼斯的格雷邁恩國王,以及斯托姆加德的索拉斯國王回去了宮廷。

    關於戰爭結束後的數萬名獸人俘虜該如何處理的問題,還沒有得到一個妥善的解決方式呢。

    而走在最後的庫爾提拉斯國王戴琳,則冷眼旁觀著眼前的這一切,他拍著瓦裡安的肩膀,輕聲說:

    “只是獸人的垂死掙扎而已...小瓦裡安,記住奧格瑞姆那張臉,記住那種表情,它...叫失敗者!”

    “嗯。”

    小瓦裡安國王點了點頭,然後又聽到了戴琳國王冷漠的聲音:

    “再記住人民的不滿,傾聽他們的聲音,奧格瑞姆說的其實沒錯,我們的聯盟太過懦弱,要我看,那些獸人俘虜就該被統統殺掉...”

    這句話讓小瓦裡安有些糾結,哪怕是剛剛踏入這屬於國王們的社交圈裡,但曾經他好歹也接受過萊恩國王的教育,小瓦裡安很清楚,這其實是戴琳國王在暗示他,讓他支持殺死獸人俘虜的建議。

    “戴琳陛下...”

    瓦裡安.烏瑞恩思考了片刻,在和戴琳坐在同一架馬車裡的時候,小國王看著眼前的海軍上將,他低聲說:

    “洛薩叔叔曾告訴過我,生命是國王的貨幣,我必須學會善用它,我在想,如果我們人民的生命是珍貴的貨幣,那麼獸人的生命,必然也是一種貨幣...縱使它拙劣不堪,縱使它價值極低,但您也不會把屬於自己的錢扔進水裡,對吧?”

    小瓦裡安的回答讓戴琳國王有些失望,他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這個即將回歸大陸南部,重建烏瑞恩家族王朝的繼承者,他的手指在腿上跳動著,最終,他輕聲說:

    “我是一位國王,你也是,瓦裡安,如果這是你的決定,那麼我無權干涉,但我想說的是,也許在你看來,原諒仇人是一種高風亮節的舉動,但要我說,這可不是國王的仁慈,我們的仁慈只能給自己的人民,而不是一群入侵者...”

    “如果是你的父親做這個決定,他會怎麼做呢?”

    說完這句話,戴琳閉上了眼睛,片刻之後,他褪去了國王的威嚴,就像是一位慈祥的長輩一樣,伸手拍了拍瓦裡安的肩膀:

    “你和阿爾薩斯的關係很不錯,我想讓我的小寶貝吉安娜也加入你們的小圈子裡,在你回去暴風城之前,多和她聊聊天,德雷克受傷的事情,著實把我的小可愛嚇壞了。”

    “呃...”

    瓦裡安眨了眨眼睛,笑著對戴琳說:

    “但吉安娜妹妹似乎更願意和同齡人一起玩,我倒是覺得我不該去打擾她和阿爾薩斯,也許明天...後天吧,我會去看看德雷克王子,以朋友的身份去。”

    “哈哈哈,也好,也好。”

    戴琳陛下摸了摸自己的鬍子,他輕聲說:

    “現在的暴風王國國王,也確實該和未來的庫爾提拉斯國王成為朋友,小瓦裡安,不要學你祖父和你父親,孤立政策的壞處你已經親身經歷過了,我希望在你的領導下,暴風王國能加強和人類其他國家的關係。”

    “最少在我看來,庫爾提拉斯和暴風王國沒有領土的爭端,我們天生就該站在一起...”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4:40
32.新時代【1100】

    對奧格瑞姆的審判結束後的第二天下午,在洛丹倫宮廷肅穆的議事廳中,來自人類聯盟和其他王國的領袖以及代表們坐在一起。

    國王們之間的氣氛有些古怪,還殘留著一絲火藥味,顯然,之前的討論似乎並不順利。

    坐在主位上的東道主泰瑞納斯.米奈希爾有些疲憊,他畢竟已經是一位老人了,漫長的爭執與討論已經讓他精神疲憊,在享用了一餐精緻的下午茶之後,國王們再次聚集在一起,這一次,他們之間的決定,將直接影響到被俘的數萬名獸人的命運。

    “我知道,我們之間還有爭論,我也知道,要讓所有人都接受一種做法是不可能的。”

    老國王換了種口吻,不再咄咄逼人,他就像是個置身事外的老人家一樣,擔任起了類似於“裁判”的角色,而這種角色的轉換,讓其他國王的臉色不太好看。

    除了還有些懵懂的小國王瓦裡安之外,其他國王都知道泰瑞納斯這種態度的變化意味著什麼。

    他和他的洛丹倫,憑藉戰爭中的表現,已經成為了聯盟中絕對的領袖,這讓其他國王很不滿,但在權力的遊戲中,最少在表面上,這些貴族們還保持著彼此應有的禮儀。

    “但暴風王國的重建已經迫在眉睫,我們不能冒險把那些獸人俘虜留在大陸南部。”

    泰瑞納斯王眯起眼睛,手裡的權杖輕點了一下地面,用總結性的發言說:

    “黑石塔,濕地和荊棘谷還殘存著一些部落,我們要把他們分割開,所以沒有太多時間理由給我們了,因此我提議,現在開始表決...關於如何處置獸人俘虜。”

    老國王的目光掃過眼前的眾人,戴琳的表情很難看,索拉斯的表情舒緩,格雷邁恩的表情很平淡,而來自奎爾薩拉斯的代表凱爾薩斯王子則一直維持著一種溫和的笑容,時不時和身邊的安東尼達斯大師低聲討論一些魔法的見解。

    至於矮人代表穆拉丁親王,在大量供應的美酒下,他已經不加節制的喝的醉醺醺的了。

    而由老國王一手撫養長大的瓦裡安.烏瑞恩,暴風王國的小國王則眉頭皺起,顯然,他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這一切都落入了老國王眼中,他等待了片刻,然後開口說:

    “庫爾提拉斯和斯托姆加德認為應該將所有的獸人俘虜處死,以絕後患,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很殘忍但是很高效的處理方法,這樣的處置也會很輕易的平息人民們內心的怨恨,同意這種處理方法的諸位,請舉手!”

    “唰”

    戴琳率先舉起了手,這海軍上將對於獸人的厭惡在聯盟都是出了名的。

    然後是斯托姆加德王國的國王索拉斯,他施施然舉起了手,激流堡的勢力在獸人入侵中損失也很慘重,在他看來,留著獸人就是禍害。

    第三個舉起手的,是吉爾尼斯國王吉恩.格雷邁恩,這位國王要處死獸人的原因很簡單,只有以最快的速度平息了獸人的麻煩,商業發達的吉爾尼斯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恢復商業交易。

    除此之外,再無人舉手。

    老國王表情不變,他身邊的記錄官飛快的記下了結果,然後老國王輕咳了一聲,又說到:

    “洛丹倫並不贊同將獸人全部處死,我們是人類聯盟,我們要比獸人更文明,更高貴,如果我們不由分說就殺掉數萬名俘虜,我們和殘暴的獸人還有什麼區別?再加上法奧主教的意見,他認為應該給這些失敗者一個救贖自我的機會。”

    “聖光,是博愛的。”

    說著冠冕堂皇的話,老國王舉起了手。

    他的出發點並不只是如此仁慈,戰後洛丹倫百廢待興,修復秩序需要大量的人力,戴上了鐐銬的獸人俘虜是最適合做那些危險的苦力活的了。

    “獸人所使用的魔法體系和艾澤拉斯截然不同,這代表著另一種我們沒有發現的力量,達拉然認為,我們該學習這種力量,來讓我們變得更強大。”

    安東尼達斯大法師從另一個方面闡述了留下獸人俘虜的意義,他一邊舉手,一邊說:

    “再加上卡德加大法師的回報,德拉諾還殘存著很多獸人,為了應付未來可能出現的戰爭,我們必須取長補短,還要提前獲得戰略情報,因此,達拉然認為,我們該留下一部分獸人,而不是全部殺死!”

    “這也是奎爾薩拉斯的意見!”

    俊美的凱爾薩斯王子簡短的說了一句,同樣舉起了手。

    “鐵爐堡的礦坑裡需要更多的礦工!”

    矮人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喝的爛醉的穆拉丁親王大大咧咧的說出了他的想法,然後舉起了手。

    “麥格尼國王還真是心胸寬闊,他忘記獸人在卡茲莫丹的殘暴行徑了嗎?”

    格雷邁恩國王低聲說了一句,穆拉丁嘿嘿笑著一揮手,他眼中閃過一絲猙獰:

    “給獸人戴上鐐銬,腳鐐,用火槍抵著他們的腦袋,他們就是最好的工人,與其殺掉她們,不如讓他們在工作中贖罪,還能製造更多價值!”

    現在的場面是3:4,而在場還有一位國王沒發言,於是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了瓦裡安.烏瑞恩身上。

    17歲的小國王看到這種場面,他有些頭疼,但最終,他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氣,對其他國王和貴族們說到:

    “我的父親萊恩.烏瑞恩死在獸人刺客手裡。”

    瓦裡安組織了一下語言,他低聲說:

    “論起仇恨,這裡應該沒有一個人比我更憎恨獸人,但...但我一直在想,如果今天坐在這裡的是我的父親,或者是我敬若父親的洛薩元帥,他們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小國王的語氣哽嚥了一下,在場的國王們也沉默了下來,萊恩.烏瑞恩的身死讓瓦裡安失去了父親,而洛薩的失蹤,則讓這年輕人失去了依靠,命運對於他而言,有些太殘酷了。

    但下一刻,瓦裡安抬起頭,他的眼角還有淚花閃動,在國王們的注視中,這小國王咬了咬牙,大聲說到:

    “洛薩元帥在離開之前,他曾告訴過我。”

    “對於世界而言,和平是崇高而偉大的目標,而對於個體而言,它同樣如此,泰瑞納斯陛下也一直教導我成為合格的國王,我知道,一位國王做出決定,不能憑藉個人的意志,我應該成為暴風王國那些流離失所的人民們的代表。”

    “這戰爭已經太漫長了,所有人都在渴望和平,那就讓和平到來吧,不要再讓我們的人民手上沾滿鮮血,我們流的血已經夠多了...。”

    瓦裡安握緊了拳頭,就像是個真正的年輕人一樣,他的情緒有些失控,他的聲音變得沙啞了起來。

    “不甘心失敗的奧格瑞姆說他會期待聯盟的土崩瓦解,期待我們的文明之火熄滅,就讓我們用事實告訴他!真正懦弱的人是他,不敢張開雙臂擁抱和平的人是他...真正的懦夫,只會揮舞武器讓別人屈服,但我們不是!”

    “我們是聯盟!我們守衛我們的人民!我們所堅持的一切,比他的蠻橫戰爭更偉大!我們戰勝了獸人,如果他們還敢來,我們還會取得勝利!我們和那些屠夫,不一樣!”

    “因此,我同意泰瑞納斯陛下的意見,如果那些獸人在戰爭之後還活著,那就讓他們繼續活下去吧。”

    瓦裡安舉起左手,淚水在他臉上肆意的流淌,他咬著牙:

    “以毫無榮譽,背負罪孽的囚徒的身份,讓他們繼續活下去吧!”

    這一番話並不出眾,甚至有些思維混亂,邏輯不通,如果這是某一位老成的國王說出來的,絕對會讓其他人鄙夷,但這是從瓦裡安嘴裡說出來的,而他今年只有17歲,還背負著和獸人的血海深仇。

    這一切,足以打動任何人,即便是驕傲的精靈和矮人...

    “我的弟子,今天,你真讓我感覺到驕傲!”

    擔任瓦裡安劍術導師的穆拉丁親王站在椅子上,第一個為瓦裡安的發言歡呼,這矮人眼神清澈,哪裡有一絲喝醉的跡象,而第二個站起身鼓掌的是凱爾薩斯王子,這俊美的王子眼中毫不掩飾對瓦裡安的讚賞。

    “你會成為一名偉大的國王!我從不懷疑這一點,孩子。”

    泰瑞納斯王站起身,走到哭泣的瓦裡安身邊,如慈父一樣抱著他,拍著他的肩膀,低聲說:

    “如果阿爾薩斯未來也能有你這麼優秀,那絕對是聖光的恩澤。”

    於是在瓦裡安的無聲哭泣以及國王們或真心,或假意的掌聲中,獸人俘虜們未來的命運就這麼被決定了,但會議並沒有結束。

    在鐵爐堡,奎爾薩拉斯,以及即將返回暴風王國的瓦裡安.烏瑞恩離席之後,剩下的國王們就開始討論另一件事情,氣氛在這一刻變得熱烈起來,顯然,這是一件對所有人都有利益的事情。

    會議的議題是:關於如何處置聯盟的叛徒,險些將聯盟徹底送入死地的背叛者艾登.匹瑞諾德和他的奧特蘭克王國...

    也許因為高貴的血脈,匹瑞諾德國王不會被處死,但毫無疑問,在糟糕的背叛行為出現之後,奧特蘭克王國已經不可能毫髮無損的從戰後的清算裡逃離了。

    這個國家必然會被虎視眈眈的“前盟友”們瓜分掉,不僅僅是處於戰略的考量,更是對彼此利益的填補,就像是分蛋糕一樣,這一次,就連一向不參與這些事情的達拉然,都派出了專門的談判代表,來拿取屬於自己的那一部分利益。

    “我認為奧特蘭克境內的祖爾雷德島和附近海域,交給庫爾提拉斯管理是最合適的處置方式!”

    庫爾提拉斯的談判代表,指著桌子上的地圖,用一種嚴肅的聲音說:

    “有了這幾座島,聯盟的海疆將徹底連成一片,像是部落這一次的入侵,會在第一時間遭到海軍的直接打擊!”

    “丘陵地區的村莊幾乎被完全摧毀,重建必然會耗費極大的物力!”

    斯托姆加德王國的代表,達納斯將軍輕咳了一聲:“我建議,把那些獸人們就安置在這裡,作為公用的資源,這裡距離幾個國家都不遠...”

    “奧特蘭克山谷有很多珍稀的資源是達拉然需要的...”

    “還有銀松森林南部區域,這裡距離吉爾尼斯非常近,我們打算在這裡建立新的邊疆。”

    “塔倫米爾和南海鎮...”

    這種赤裸裸的利益分化肯定不能讓國王們直接處理,那樣不合禮儀,所以具體的劃分會由代表們執行,國王們只需要坐在陽光下喝茶就行了。

    老國王拄著手杖,在宮廷的陽台上招待國王們,他輕聲說:

    “有一件事情,我想提醒一下各位,艾登現在還坐在自己的王位上,這是不合法理的,我決定在最近以聯盟的名義,免去艾登對於奧特蘭克的管轄權。”

    所有國王都點了點頭,這個處置沒有問題,戴琳喝了口茶,他問到:

    “那由誰來執政呢?艾登的兒子嗎?”

    “不!”

    泰瑞納斯王眯起了眼睛:

    “有個很合適的執政人選,一個很有活力,很有威信而且心繫聯盟利益的貴族,他叫...達瓦爾.普瑞斯托,那是個讓人心生好感的紳士。”

    “在獸人圍城的那一段時間,他滯留在洛丹倫,他和那些膽小的貴族們不一樣,他全力支持我們和獸人的戰爭,還慷慨解囊並且鼓舞將士們,說真的,我甚至都打算將我的女兒嫁給他了。”

    “哦?這麼出色的人物嗎?”

    戴琳來了興趣,他摸了摸鬍鬚:“他在奧特蘭克?”

    “他很快就會來一次洛丹倫,到那時候,我會把他引薦給諸位,相信我,奧特蘭克暫時的執政權交給他,我們都會放心的,在奧特蘭克的事務處理完畢之後...啊,和平的新時代,就如瓦裡安那孩子說的。”

    “但願和平的新時代的曙光,能永遠照耀在這片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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