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艾澤拉斯死亡軌跡 作者:驛路羈旅(已完成)

 
Babcorn 2019-1-28 10:34:45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13 300524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04
32.先知帶來的警告

    就在異域半神安蘇跟著德魯伊們返回遙遠的卡利姆多大陸的同一時刻,在暴風城還尚未修建完整的城門之外,光明大教堂的大主教,在人民心中聲望極高的本尼迪塔斯牧師,帶著樞密主教迦勒底牧師,還有一些貴族信徒們,等候在城門處。

    這一幕讓平民們非常好奇,他們在周圍探頭探腦,想要看看大人物們迎接的到底是誰。

    而伴隨著表明烏瑞恩家族家徽的皇家馬車的響動,由四匹駿馬牽引的馬車很快在艾爾文森林的道路上出現,在馬車周圍,還有6個全副武裝的皇家騎士打著暴風王國的戰旗,護衛著這駕馬車。

    顯然,來訪暴風城的,也是個大人物。

    “嘩”

    在馬車挺穩之後,守護在城門口的衛兵們齊刷刷的舉劍致敬,而一條華貴的紅色地毯也從馬車之下蔓延到了城門口。

    第一個走下馬車的,是穿著禮儀盔甲的達納斯.托爾貝恩將軍,他走下馬車,待在一邊,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身材高大,穿著白色長袍,手握救贖者之杖的德萊尼人先知維倫,就從馬車裡走了下來。

    對於德萊尼人普遍超過2.5米的身高來說,坐在人類的馬車裡會感覺到非常的憋屈,不過先知是一位慈祥的長者,他並沒有抱怨太多,在大守備官瑪爾拉德的護衛下,先知整了整長袍,走向了城門處。

    德萊尼人和人類與眾不同的外表很快引起了平民們的竊竊私語,尤其是先知額頭處在陽光下不斷閃耀的德萊尼領袖之輝,更是讓很多好奇的人不願意轉開目光。

    這多少是有些失禮的。

    但先知同樣不在乎這些,他打量著眼前的暴風城,雖然還沒有完工,但這座龐大城市的雄偉依然讓人非常感慨,論起文明的先進,整個艾澤拉斯的種族加起來都不如德萊尼人,人家再落魄,好歹也是翱翔群星的種族,但一想到這個世界曾擊敗過讓德萊尼人畏懼如虎的燃燒軍團,先知就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敬畏。

    而伴隨著先知越走越近,同樣屬於聖光信徒的本尼迪塔斯大主教體內的聖光被另一種旋律引發了詭異的共振,還有他身邊的迦勒底牧師,兩人體內的金色聖光在他們身體周圍形成了溫和的光暈,這一幕讓兩位牧師非常驚駭,但卻讓周圍的平民們發出了驚呼聲。

    聖光信仰在整個聯盟都是主流信仰,眼看著大主教和樞密主教身上散發出的溫和光芒,沐浴在光芒中的人民頓時開始誠摯的祈禱,這一幕落入先知眼中,更是讓先知對於這些素昧蒙面的異域人充滿了善意。

    畢竟都是信仰聖光的兄弟。

    “願聖光賜福於你我,我的兄弟。”

    先知用非常清晰的人類語對大主教問好,而大主教也報以溫和的笑容,一高一矮的兩人的雙手握在一起,這一刻,先知身上也散發出更強大的聖光,那種光澤在他身後隱隱形成了一塊三角形的神聖印刻,在聖光符文的流轉之間,溫和如陽光一樣的光芒掃過了整個城門。

    民眾們被這一幕驚呆了,還有些年老體弱的信徒沐浴在更純粹的聖光中,身體中的暗傷被治癒之間,他們誠摯的跪服於地面,誦唸著聖光的恩澤。

    “您真是一位強大的聖光行者。”

    本尼迪塔斯大主教心悅誠服的對先知說:“看來正如圖拉揚兄弟說的那樣,您掌握著比艾澤拉斯更純粹的聖光之道,這對於這個世界,對於聖光教會來說,是無上的幸運。”

    而站在大主教身邊的迦勒底.摩根牧師,更是在胸前劃著聖光教會祈禱的手勢,說:

    “法奧冕下非常期待與您的會面,德萊尼人的先知。”

    迦勒底牧師看著先知和他身後那魁偉的德萊尼人守備官,他輕聲說:

    “冕下此刻正從洛丹倫趕往暴風城,他很快就會來拜訪您。”

    在和達納斯將軍的交流裡,維倫已經知道,阿隆索斯.法奧,是這個世界聖光教會的領袖,是一位非常完美的誠摯信徒,而和法奧打好關係,肯定能讓德萊尼人融入這個世界變得更順利。

    因此,先知微笑著說:

    “我很榮幸,我也期待著和這個世界的聖光行者們討論聖光的真諦...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先見一見擁有這雄偉城市的國王陛下...”

    先知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低聲說:

    “我帶來了...來自德拉諾的消息,和艾澤拉斯,和這個世界,息息相關。”

    最終,德萊尼人的領袖和暴風王國的國王瓦裡安.烏瑞恩的談話,是在風暴要塞進行的,一起來的除了兩位主教和達納斯將軍之外,還有蒂芬妮王后,以及即將出發前往赤脊山的伯瓦爾.弗塔根公爵,以及軍情七處的首領肖爾,這是一次私人會談,因此沒有國內的大貴族們參與。

    瓦裡安國王對於這位神秘的先知一向是非常好奇的,他本人也是聖光信徒,雖然有時候表現的並不十分誠摯,但他的妻子,在王國內風評極好的蒂芬妮王后,卻是個很誠摯的信徒,對於先知的來訪,已經有了身孕,而且從不參與國家大事的王后第一次破格,出現在了年輕國王的身邊。

    而先知也是非常懂得社交禮儀的,他在阿古斯世界的家族也是赫赫有名的貴族之家,雖然兩個世界的文明有些不同,但基本的禮儀都是想通的。

    在會談開始之前,先知向國王夫婦問好,並且餽贈了禮物。

    兩串來自阿古斯世界最好的珠寶原石琢磨而成的念珠,在晶瑩剔透的念珠表面,那些德萊尼珠寶匠師們用喪心病狂的技藝,刻滿了聖光的神聖經文,讓這華麗奢侈的珠寶在頃刻間變成了價值連城的魔法物品,攜帶著這樣的珠寶,普通的黑暗力量根本無法傷害到佩戴者,甚至連靠近都做不到。

    而從艾澤拉斯聖光教會的角度來說,先知隨手餽贈的禮物,這在2萬5千年的時光中,飽經聖光力量滋潤的念珠,已經算是不折不扣的“聖物”了,要知道,聖光教會用於培養聖騎士時使用的五枚聖契,也才堪堪3000年的歷史而已。

    “王后陛下孕育著新的生命,攜帶這念珠會讓你遠離病痛的侵擾。”

    先知有些遺憾的說:“在到來之前,我並不清楚這一點,沒有準備給即將誕生的小王子準備慶生的禮物,真是太失禮了。”

    “王子?”

    美麗的蒂芬妮王后驚呼一聲,下意識的摀住了自己隆起的腹部,年輕的國王眼中也閃過一絲驚喜,先知則神秘的眨了眨眼睛,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對瓦裡安國王說:

    “是的,那會是一位健康而勇敢的小王子。”

    來自先知的祝福,讓宴會廳的氣氛也變得溫和了很多,別人如果這麼說,估計國王只會一笑而過,但眼前這位,可是被圖拉揚大騎士非常讚賞的真正的“先知”,他說出的話,可絕對不只是一種祝福。

    就連位高權重的伯瓦爾.弗塔根公爵都露出了喜色,因為一旦王后誕下一位王子,就意味著烏瑞恩家族的傳承將繼續下去,暴風王國的統治也會更加穩固,對於封建制國家而言,再也沒有什麼比這件事更重要了。

    國王的私人會談帶著一絲宴會的氣氛,在雙方互相說著沒營養的話,喝了幾杯酒之後,王后起身告辭,會議正式進入第二階段...該談正事了。

    “我得感謝您餽贈的那一批物資。”

    先知真誠的對國王說:“在我的人民暫居於悲傷沼澤的時候,這一批物資毫無疑問讓我們感覺到了聯盟的善意。”

    “這是應該的!”

    年輕的國王放下酒杯,回應到:“德萊尼人幫助守望堡的將士們擺脫了亡靈的侵擾,你們也拯救了聯盟的勇士,我們同樣感覺到了來自德萊尼人的善意,洛丹倫的泰瑞納斯王也拜託我轉告您,他也很期待您前往洛丹倫的行程。”

    “在聯盟先遣軍掙扎於陌生的德拉諾世界的時候,德萊尼人就幫助我們,在那個時候起,我們就已經是朋友了。”

    當了2年多的國王,瓦裡安.烏瑞恩已經褪去了最初時的青澀,他表現的非常得體且睿智,這讓先知對這位年輕的國王的感官也非常的不錯。

    在抿了抿酒液之後,國王看了看先知,他低聲說:

    “我聽說,您這一次到來,帶來了和艾澤拉斯息息相關的消息?”

    “確實如此。”

    先知放下了手裡的漿果,他嘆了口氣,說到:

    “你們並不知曉在聯盟先遣軍撤離德拉諾之後發生的事情,泰瑞昂.黎明之刃,也就是黯刃騎士團的首領,那些亡靈們,他們...他們其實並不邪惡,在半個月之前,他們還和我們,和整個德拉諾的生靈們,一起對抗越界而來的惡魔。”

    “惡魔?”

    伯瓦爾公爵皺起了眉頭,他看著先知,問到:

    “惡魔襲擊了德拉諾?”

    “不只是襲擊,公爵先生。”

    坐在先知身邊的大守備官瑪爾拉德沉聲說:“是全面入侵,惡魔們派遣間諜在德拉諾世界打開了傳送門,超過10萬惡魔湧出了那個小世界,每一塊大地上都燃起了戰火,但在整個世界齊心合力的對抗下,我們最終在地獄火半島戰勝了它們。”

    “那是一場來之不易的勝利。”

    先知摸了摸白色的鬍鬚,他輕聲說:

    “雖然在那之後,亡靈們就發動了對德拉諾人的戰爭,但我不能因此否認泰瑞昂和他的騎士團在惡魔戰爭中的犧牲,那是堪稱英雄般的行為,他們拯救了那個世界,雖然,他們的目的並非那麼正義。”

    “而我帶來的消息...”

    先知看著眼前的眾人,他抿了抿嘴,說到:

    “惡魔正在窺視艾澤拉斯,實際上,根據我們從那些潰散的惡魔術士們那裡得到的消息,他們入侵德拉諾,就是為了佔據和艾澤拉斯相連的黑暗之門,在必要的時刻,佔據了德拉諾的惡魔大軍,會從黑暗之門出發,衝入艾澤拉斯,配合那些前線入侵這個世界的惡魔,打開後方的戰場。”

    “也就是說,雖然我們在德拉諾取得了勝利,但惡魔們並不會因此放棄對艾澤拉斯的入侵,這個時間很難確定,但應該就在最近的數年之內。”

    這一席話讓在場的大人物們安靜了下來,他們彼此交換著眼神,最後由大主教本尼迪塔斯開口說:

    “維倫先生,其實關於惡魔即將入侵的消息,我們並非第一次聽說,在達納斯將軍返回艾澤拉斯之後,他也在國王們面前說過同樣的預言,但你也知道,距離上一次全面戰爭,現在只過去了3年多,各國的國力都沒能恢復,而且那些來自德拉諾的獸人們,也盤踞在這片大陸上。”

    “我們很感謝您帶來的示警,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對於各國國王是否能聯合在一起對抗不知道何時開啟的惡魔入侵,我們很難做出保證。”

    大主教的回答讓先知有些失望,而瓦裡安國王也一臉頭疼的說:

    “實際上,先知你並不知道,在失去了獸人帶來的威脅之後,曾團結在一起的聯盟諸國,目前已經有了分裂的徵兆,吉爾尼斯人看重商業發展,他們對聯盟內部事務越發不耐煩,甚至已經好幾次表現出了要脫離聯盟的意向。”

    “而很多獸人的加入,讓已經虛弱至極的血帆、黑水海盜們再次猖獗了起來,庫爾提拉斯的艦隊要維持海洋的秩序已經非常的疲憊,戴琳陛下對於聯盟的事務也很難再像原來一樣上心。普瑞斯托領主的失蹤,更是讓奧特蘭克徹底的亂成了一團...那地方現在成了燙手山芋,根本沒人願意接收它。”

    年輕的國王最終搖了搖頭:

    “如果要說服整個聯盟,維倫先生,那注定是一場艱難,而且幾乎看不到希望的道路。”

    這讓先知越發沉默,但片刻之後,維倫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釋然:

    “沒關係的,德萊尼人面對過比現在糟糕一萬倍的情況,就算局勢崩壞,也不會比以前更糟了,不過目前最要緊的事情,是為我的人民找到一塊居住之地,悲傷沼澤的氣候,實在不適合我的人民長期居住。”

    這句話說完,宴會的氣氛,頓時又變得古怪了起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04
33.塞菲爾與克羅米

    在決定和德萊尼人接觸的時候,暴風城上層就有過關於後續工作的討論。

    國王的智囊預測出了德萊尼人會提出的請求,其中,關於領土的請求是必然會出現,而且非常關鍵的一條。

    瓦裡安很願意和德萊尼人做朋友,德萊尼人在詛咒之戰撤退中展現出的戰鬥力和科技水平,是值得暴風城關注的,但事關國家領土,就算他是國王,也沒辦法太過慷慨。

    暴風王國是典型的封建制和分封制國家,王國雖然領土廣闊,但每一塊領土上都有屬於自己的領主,就像是暮色森林的艾伯洛克公爵,就掌握著整個暮色森林的土地控制權和執法權,再加上在獸人戰爭中急速擴張的守夜人軍團的龐大軍力,暴風城官方警惕艾伯洛克公爵是必然的。

    而現在,面對先知的請求,國王和公爵對視了一眼,然後由國王沉吟了片刻,開口說:

    “暴風王國願意接納德萊尼人的暫時居住,我已經和赤脊山的所羅門公爵通過信,他願意在赤脊山的止水湖畔,為德萊尼人劃分出一片居住區,那是一片山區,物資豐富,足以供養數萬人口,但問題就在於,那地方目前被一群豺狼人和魚人佔領,所以如果你們要搬入新家,就需要先清除掉那些威脅。”

    年輕的國王真誠的對先知說:

    “所羅門公爵允許德萊尼人無償在他的領地上居住5年,5年之後,就需要繳納一些像征性的賦稅,畢竟,他作為領主,也要維持自己的威嚴。”

    “恩,我得感謝那位公爵的慷慨。”

    先知對於這個結果已經很滿意了,他已經做好了被瓦裡安國王拒絕的準備,阿古斯世界也經歷過封建時代,他從典籍中很明白封建王國領主們的思維,而且根據德萊尼人對於大陸南部的淺顯瞭解,赤脊山雖然屬於暴風王國的邊疆,但那裡不管是人口還是豐茂,都非常適合德萊尼人前期居住。

    “5年的時間也已經足夠了。”

    大守備官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他輕聲說:“達納斯告訴我,這個世界還有很多尚未被利用的土地,我相信,擁有了聯盟的善意,德萊尼人能夠在這個世界找到自己的家。”

    “恩,關於這一點,我們也願意提供幫助。”

    一直沒說話的馬迪亞斯.肖爾開口說:

    “就目前德萊尼人的現狀,我能給出的第一個建議是,你們可以前往無盡之海另一端的大陸,卡利姆多,我們對那片大陸的瞭解並不多,但如何前往那裡的航海路線已經被探明了,根據隻言片語的描述,那是一片尚未被開發的蠻荒之地,不過有神秘的暗夜精靈將那片大陸視為自己的疆土,但據說那些封閉的精靈很難打交道。”

    “哦?精靈?”

    先知眨了眨眼睛,問到:“就和那位泰瑞昂一樣的精靈嗎?”

    “不不不,泰瑞昂.黎明之刃是高等精靈,他的故鄉在東大陸北端的奎爾薩拉斯,高等精靈基本都是居住在那裡。”

    達納斯將軍為先知介紹到:

    “卡利姆多的精靈是暗夜精靈,我們不是很清楚兩種精靈之間的恩怨,但毫無疑問,他們不是朋友,相比更文明,更願意融入聯盟的奎爾薩拉斯,暗夜精靈是一個典型的神權國家...不,他們可能連國家的概念都沒有,只是作為一個龐大的勢力而存在的,肖爾大師說的不錯,如果你們要拓荒,卡利姆多雖然容易到達,卻並不是一個合適的地方。”

    “所以,我個人更傾向於第二個意見。”

    肖爾大師笑了笑,這刺客連笑起來都有一種冰冷的感覺,他輕聲說:

    “北方,在世界的北方,冰雪覆蓋之地,被稱之為“諾森德”的大陸,很少有船隻能穿越風雪到達那裡,但根據洛丹倫王國的一些具有冒險精神的拓荒者傳回的消息,那片大陸也擁有足夠多的土地,而且非常的適宜居住,那裡除了神秘的巨龍之外,也沒有太強大的勢力,非常適合現在的德萊尼人。”

    “我的藏書中也有諾森德大陸的地圖。”

    瓦裡安國王舉起酒杯,笑著說:“如果你們需要,我很願意將它送給你們。”

    經過這一番交流之後,先知眼中的擔憂雖然沒有緩解,但能為流離失所的人民找到一塊宜居的大陸,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成果,因此,先知也舉起酒杯,對眼前的大人物們說:

    “那麼,我就代表我的人民,感謝暴風城的幫助!在我們滯留於暴風王國的時間裡,如果國王有需要而我們可以幫忙的話,德萊尼人義不容辭!”

    一番觥籌交錯之後,已經有些微醺的瓦裡安國王突然眨了眨眼睛,低聲問到:

    “先知,接下來是我私人非常感興趣的問題,我度過圖拉揚大騎士的報告,他說您已經有2萬5千歲了,這是真的嗎?”

    “呃,這當然不是真的。”

    先知有些哭笑不得的擺了擺手,看著年輕國王有些失望的表情,先知眯著眼睛打量著這個承擔著國王重任,但實際上還只是個孩子的年輕人,他眼中露出了一絲感慨和懷念,他低聲說:

    “我只是經歷過德萊尼人的2萬5千年的漫長逃亡,但在阿古斯的時代,我就已經成年了...所以如果你真想要知道這個答案的話,年輕的國王,我會告訴你...”

    “我現在具體的年齡是...30145歲。”

    “哇哦!”

    伴隨著瓦裡安國王的一聲驚呼,整個宴會的氣氛都變得更歡快了起來,德萊尼人也終於在新的世界,找到了新的朋友,這也許,是個還算不錯的開端呢。

    ——————————————————————————————————

    就在宴會結束之後,先知和暴風王國的牧師們探討聖光之道的時候,在遙遠的卡利姆多大陸最北端,在漫天黃沙飛舞之中,在那沙漠的東南角,被時光之力包裹的,神秘的青銅龍居所時光之穴中,也正進行著一場小小的宴會。

    在這空無一人的洞穴中,時光的流沙之輝在洞穴深處飄蕩著,很多具有青銅龍血脈的龍人輕手輕腳的從洞穴最中央的那個虛幻的巨大沙漏旁邊走過。

    龍人們的小心翼翼是有道理的,這條時間線的管理者,塞菲爾女士在前不久剛剛返回這裡,但她的脾氣變得很古怪,單是這兩天,就要好幾個倒霉鬼被女士罰去看守上古之戰的時間點,那可是個糟糕的差事,稍不注意就會丟掉小命。

    龍人可不是青銅龍,它們沒有青銅龍那種近乎“永生”的強大天賦。

    而此時,塞菲爾女士正在自己的宮殿裡招待自己的朋友,這是一處位於過去時間點中的宮殿,它看上去充滿了某種華麗富貴的氣息,而且在這宮殿中點綴著各種各樣的魔法器具,看上去,這本該屬於一個強大的魔法種族。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塞菲爾,太沒創意了。”

    坐在宮殿王座上,搖頭晃腦的金發侏儒不屑的打量著周圍的建築物,她不滿的抱著雙臂,低聲說:

    “又在艾薩拉女王的宮殿裡招待我,你知道的,我不喜歡這個地方。”

    “但我喜歡!”

    穿著白色露肩長裙的塞菲爾提著一籃水果走近宮殿,放在那詭異的金發侏儒的眼前。

    “吃吧,你這貪吃鬼,這是我從塞納留斯的林地裡摘來的水果,如果我沒記錯,你最喜歡吃這個了。”

    “哇哦!”

    跳脫的侏儒發出了一聲誇張的驚嘆,她抓起一枚紫色的漿果,咔擦一聲咬的汁水四濺,另一隻手裡還捏著一個青色的胡桃,她活動著被食物擠得誇張的嘴巴,含糊不清的說:

    “我最愛你了,我的好朋友塞菲爾。”

    看著自己的朋友,被很多青銅龍認為是離經叛道的克羅米,塞菲爾藍色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最終,在克羅米開始吃第三個漿果的時候,她坐在克羅米身邊,在那擴大的王座上,她幾乎是貼著克羅米的腦袋,低聲問到:

    “我發現你的秘密了!”

    “啊?”

    克羅米扭過頭,一臉呆滯的看著塞菲爾,嘴角還沾著一片果子的樹葉:

    “什麼秘密?你在說什麼?你這一次回來之後變得很詭異啊,塞菲爾,你在外域遭遇了什麼?”

    克羅米像是往常一樣說著沒心沒肺的話,試圖轉移話題,但她黃色蛇瞳中那一抹一閃而逝的驚慌沒有瞞過塞菲爾,後者嘆了口氣,伸出雙手,抱住了侏儒矮小的身體,這個動作讓克羅米的身體都僵硬了下來。

    這是一向高冷的塞菲爾從未有過的親密舉動,這讓克羅米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她結結巴巴的說:

    “塞菲爾,你...你怎麼了?我記得,我記得很多雄性都在追求你,但你對它們總是不屑一顧,你該不會是...”

    “克羅米...我被一群噁心的亡靈抓住了,在德拉諾。”

    塞菲爾將頭埋在克羅米身上的白色法袍的後方,她用低微到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

    “那些亡靈的首領,一個叫泰瑞昂的凡人,他讓我回來找你,你知道嗎?我管理的時間線...已經混亂了,我沒敢把這個消息匯報給諾茲多姆,因為那個凡人告訴我...偉大的青銅龍之王,偉大的時間之王,已經...”

    “已經瘋了!”

    克羅米低下頭,輕聲接過了塞菲爾的話題,她將手裡吃了一半的漿果握緊,她臉上再沒有了之前沒心沒肺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平靜,但金發侏儒雙眼中的絕望是瞞不過塞菲爾的。

    “塞菲爾,那個人類還告訴了你什麼?”

    克羅米掙脫開塞菲爾的擁抱,她左手抓著塞菲爾的手腕,緊盯著自己唯一的朋友,她嚴厲的問到:

    “你說你管理的時間線混亂了,到底混亂到什麼程度?你去時間的盡頭看過嗎?這件事你告訴過其他人嗎?”

    “沒有,你是第一個知道的,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一個了。”

    塞菲爾面色憔悴的搖了搖頭:

    “至於時間線,我的時間線被泰瑞昂強行扭曲了,除了過去還維持在原樣之外,其他的都已經被改變了走向,但凡他參與的事情最終都會變得混亂,而盡頭,時間的盡頭,是一片混沌,再沒有清晰的未來了。”

    “就在我離開之前...”

    塞菲爾抿了抿嘴,她的身體有些顫抖,她咬著牙說:“那些亡靈,泰瑞昂統帥的德拉諾的亡靈,他們擊潰了惡魔對德拉諾的入侵...卡扎剋死在地獄火半島,這讓我感覺到惶恐,另一種命運就發生在我眼前,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砰”

    被克羅米捏在右手裡的漿果被巨龍之力硬生生捏成了碎片,在汁水四濺之間,克羅米的嘴巴無意識的張大了,她眼中閃耀的是不可置信的光彩:

    “你做到了!”

    “我費盡心思都沒做到的事情...你居然什麼都不做的情況下就完成了!”

    “天吶!時光是如此的鍾愛你,我是如此的嫉妒你,我的塞菲爾,快帶我去看看!我已經迫不及待的看到那個混沌卻又充滿希望的未來了!”

    下個月的加更可能趕不出存稿,所以加更可能會放在下下個月初一起放出來...上架之後一天三更,但願我能攢夠稿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04
34.瘋癲的未來

    “我們在闖入禁忌。”

    青銅龍塞菲爾的臉色蒼白,她跟在不斷向前飛行的克羅米身後,兩頭龐大的青銅龍在無數時間碎片重組的時間線中展翼向前。

    來自過去和未來的時間片段在它們巨大的雙翼下掠過,閃耀著不同的色彩,讓這時間線的隧道也變得七彩繽紛,在不斷閃耀的光芒中,塞菲爾內心裡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凝重。

    屬於塞菲爾管理的時間線已經徹底混亂了,她在自己的時間線裡看不清楚未來,因此兩個人所在的時間線,是屬於克羅米管理的,這個青銅龍裡的“問題兒童”經常性在時間流中到處亂竄,導致她管理的時間線非常的不規整,到處都是盤根錯節的小麻煩。

    但這些麻煩卻還影響不了未來的走勢。

    “別怕,塞菲爾。”

    克羅米一邊向著時間的未來的前進,一邊對自己膽小的朋友說:

    “我們從出生時就被告知最終的未來是不可更改的,曾經,我也和你一樣認為最終的未來會是一片光明,但不是的!”

    “伴隨著我對於時間線的理解越發深刻,我越來越感覺到,未來的多樣性才是保證艾澤拉斯永存最關鍵的因素,因此,所謂最終的未來本就不該出現...但它偏偏出現了。”

    時間的風暴在兩頭青銅龍眼前盤踞著,那是要通往最終未來必須經過的阻隔,是時間之王為了保護“最終未來”設下的封印,用來阻止一些好奇心極大的青銅龍窺視未來的圖景。

    “跟我來,塞菲爾!”

    克羅米的雙翼停下了飛行,在青銅色的時間幻影中,她變成了小侏儒牧師的樣子,手裡握著一根閃耀著光芒的法杖,她扭頭看著同樣變回精靈的塞菲爾,那張萌萌的小臉上滿是嚴肅:

    “我不止一次去看過那個最終的未來,我只能告訴你,那是個絕望的騙局,你遇到的奇特精靈泰瑞昂說的不錯,我在時間線裡來回活動並不只是出於樂趣,我想改變它,但我找不到方法,竭盡全力,我也無法撼動這必然會出現的暮光時刻。”

    “這風暴很危險,稍有不慎就會被捲入未知的時間中,但我已經找到了一條絕對安全的道路。”

    克羅米邁步向前,由混亂時間組成的狂風將她金色的頭髮吹起,頭頂上的兩個髮髻也在晦暗的風中不斷的搖晃,侏儒的牧師長袍被吹得獵獵作響,她伸出左手,擋著眼前襲來的狂風,艱難的說:

    “那很可能是諾茲多姆僅剩下的理智為我們這樣發現了熱衷於探索秘密的人留下的通道,我花了300年的時間才找到它,期間好幾次差點死在這風暴裡,但這是值得的。”

    小侏儒黃色的蛇瞳中閃過一絲執拗與堅定:

    “我找到了未來的鎖,而你,塞菲爾,你是我一直等待的鑰匙,是時候打開束縛整個青銅龍軍團的絕望枷鎖了!”

    “跟我來,不要走錯!”

    塞菲爾沒有說話,她用一種別樣的目光打量著眼前那侏儒,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在這一刻變得有些陌生了。

    在那小小的軀體裡,塞菲爾能看到,那裡隱藏著一個巨人的靈魂,克羅米,她要比自己成熟多了,和她相比,自己就像是一個活在溫室裡的小女孩一樣。

    “嗯”

    塞菲爾狠狠的點了點頭,主動伸手握住了侏儒的右手,她能感覺到,克羅米的身體也在微微顫抖,不知道是因為驚喜,還是因為恐懼?

    兩個人並肩走入吞噬一切的時間風暴中,足以風化一切的時間之風在兩人眼前打開了一條晦暗的道路,在她們踏出一步之後,那時間的裂痕飛快的合攏,就像是吞噬了青銅龍的巨獸之口一樣。

    “克羅米,你不會再孤軍奮戰了...”

    在呼嘯錯亂的時間中,塞菲爾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會和你在一起的,不管我們要面對的是什麼,你和我,我們都不會孤軍奮戰的。”

    —————————————

    時間對於青銅龍來說沒有意義,它們是巨龍軍團中真正永生的存在,而跨越混亂的時間風暴是個艱難的過程,哪怕有克羅米這樣熟悉道路的人在前方指引,兩個人穿越危險風暴,也足足花費了數個月的時間,當然,這對於青銅龍來說並不算什麼。

    通過時光回溯,它們很輕易的就能回到出發時的時間點。

    “砰、砰”

    一高一矮兩個女孩的身體被狠狠的摔在了灼熱荒蕪的沙地中,塞菲爾艱難的從沙地裡爬了起來,她的衣服破碎,雙臂上滿是被時間流切開的傷口,一頭白色的柔順長發也亂糟糟的,美好的形象徹底的被顛覆了。

    而趴在她身邊的克羅米稍好一些,但同樣很疲憊,而且身上也佈滿了傷口。

    在她們身後,那混亂的黃色光芒組成的通道如同旋轉的漩渦一樣,緩緩的消弭在了遍佈著晦暗氣息的天空中。

    塞菲爾氣喘吁吁的抬起頭,看著這方天空,那是陰沉的,厚重的黑色雲層籠罩在天際之上,時不時還有一道紫黑色的閃電在雲中跳動,而在那些陰沉的雲層之外,則遍佈著蒼白色的光芒。

    沒有一點點溫度,那是不詳的光彩。

    “嘔”

    暈頭轉向的克羅米從地面上爬起來,跑到一邊乾嘔著,塞菲爾急忙走到朋友身邊,拍打著她的後背,幾分鐘之後,終於回過神的克羅米虛弱的說:

    “沒事,我已經習慣了,每一次到這裡來都會這樣...我討厭這種粗暴的傳送!”

    “所以,你還沒告訴我,這是哪?”

    塞菲爾回頭看去,這是一方被青銅色的光暈籠罩的谷底,除了漫卷的黃沙和聳立於沙地中心那個巨大的時光沙漏之外,這裡幾乎空無一物,而在沙地邊緣,則被黑色的石塊籠罩著,就連唯一的出口,也被黑色的巨石擋住了。

    這地方讓塞菲爾感覺很熟悉,但她一時間也想不起這到底是哪裡?

    “這是時光之末!”

    克羅米被塞菲爾抱在懷中,她虛弱的說:“被青銅龍管理的數千條時間線最後導向的地方,最終的時間匯聚之地,也是所有青銅龍的命運的終結。”

    “在成為時光之末之前,它還有另一個名字。”

    克羅米閉著眼睛,低聲說:“位於龍骨荒野的青銅龍聖地,我們小時候經常會來的地方。”

    “啊!對了,我記起來了!”

    塞菲爾眼前一亮,她低聲說:“我就是在這裡認識你的,我是出生在時光之穴的雛龍,而你,你是出生在龍骨荒野的雛龍,那時候你還是個搗蛋鬼,經常被觀察者們訓斥。”

    “是啊,沒人願意和我玩。”

    克羅米翻了翻眼睛,無奈的說:“只有你被我欺負哭了好幾次之後,還願意和我一起分享食物。”

    “但這裡怎麼會變成這樣?”

    塞菲爾抱著虛弱的克羅米向前走動,她站在沙地中心的巨大沙漏旁邊,那沙漏是青銅龍們經常用來束縛和回溯時間的魔法物品,但眼前這個卻有些古怪,它內部裝著的時之沙,並不是常見的黃色,而是散發著光芒的淡藍色。

    “這裡封存的是希望。”

    克羅米伸手摸了摸冰冷的沙漏,她情緒低落的說:“是諾茲多姆在徹底陷入瘋狂之前,將自己僅剩下的清醒時間封印在這沙漏裡,強大的時間之王在絕望中期待著這些被封存的“希望”能夠拯救這個世界。”

    “但這是不可能的。”

    小侏儒情緒低落的說:“如果真的走到這一步,就沒有希望了。”

    “天吶!”

    塞菲爾很快就被另一樣東西吸引了目光,她抱著克羅米快步走到沙地邊緣,眺望著東南方的荒野,在那荒野之中,豎立著一座高塔,那是龍骨荒野中的龍眠神殿,守護巨龍軍團的議會廳以及最重要的據點,在那神殿下方封存著五大巨龍軍團的聖所。

    那是個無比神聖的地方,據說龍王們就是在這裡接受了來自泰坦的力量,然後被賦予了神聖的使命,成為了艾澤拉斯的守護者。

    但現在,那神聖的神殿高塔已經變成了一片漆黑的絕望之塔,而一頭龐大的龍屍,則被這座塔貫穿過軀體,它已經風化的屍體散發著黑暗的氣息,在高塔之外,是一片沉寂的黑幕,籠罩了整個世界,彷彿以這種最痛苦的方式,宣告著這絕望無比的未來。

    而那頭巨大的龍屍,塞菲爾認識它...死亡之翼!那是墮落的大地守護者,它怎麼會死在這裡?怎麼會以這種方式死去?它難道不是永生的嗎?

    “你認出它了,對吧?”

    克羅米的聲音變得蕭索起來:

    “在這個萬物終結的暮光時刻裡,死亡之翼完成了古神們的期待,它最終腐蝕了整個世界,萬物生靈滅絕,一片死寂的未來逼瘋了諾茲多姆,強大的生命縛誓者阿萊克斯塔薩死在了龍眠神殿的頂端,甦醒者伊瑟拉被夢境腐蝕,變成了噩夢女王,而瑪裡苟斯,魔法之王,則在絕望中引爆了魔樞,將整個世界推入了地獄。”

    “一切的始作俑者死亡之翼在經歷過這一切之後,在萬物終焉的時刻,選擇了自殺...巨龍軍團徹底凋零,連帶著這個世界一起隕落...小心!快趴下!”

    克羅米的警告讓塞菲爾立刻反應過來,她沒有任何的猶豫,抓著克羅米死死的趴在了時光之末邊緣的石塊之下,而在兩人的頭頂中,一個漆黑的巨大身影緩緩的飛過天際,塞菲爾看著那熟悉的身影,身體搖曳不停,雙眼中滿是驚懼。

    那是和青銅龍之王,偉大的時間之王一模一樣的軀體,但此時,那身體的每一塊鱗片都變成了不詳的深沉黑色,原本如青銅一般的龍角也變成了散發著絕望氣息的晦暗結晶龍角,那雙眼睛,那雙原本睿智的雙眼,則充斥癲狂和毀滅的慾望,在它飛過的地方,連天空都被黑暗的氣息籠罩了起來。

    “那是...那是什麼?”

    塞菲爾結結巴巴的問到,克羅米則一臉晦暗的坐在沙地上,她低聲說:

    “那是瘋了之後的諾茲多姆,它自稱為姆多茲諾,是永恆龍之王...永恆龍你知道吧?青銅龍最大的敵人,在每一條時間線的重要歷史節點上興風作浪,總想著破壞歷史的惡棍們,和我們一樣掌握著時間之力,但它們卻更加癲狂。”

    “我們的時間之王不僅僅是青銅龍之王,塞菲爾,它還是永恆龍的主宰,我們的最大的敵人就出自我們最敬愛的領袖手裡,現在你知道為什麼我們拼盡全力的剿滅永恆龍,但它們的數量還有增無減了吧?”

    克羅米帶著哭腔說:

    “因為那就是我們自己啊,未來的我們,都在諾茲多姆瘋掉之後,被變成了和它一樣的怪物,試圖用破壞性的方式改寫歷史,但這根本不可能實現,這就是個不可能被打破的絕望死循環,我們一直在和自己作戰!我們怎麼可能會贏?”

    塞菲爾也沉默了,最無稽的流言變成了現實,真正愚蠢而無知的,從來都不是泰瑞昂,而是她自己。

    “啪”

    克羅米死死的抓住了塞菲爾的手腕,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她眼中閃耀著希望: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塞菲爾,你的時間線未來變成了混沌,你逃開了這樣的宿命,但這還不夠...諾茲多姆管理的主時間線不變,你我最終還是會被捲入絕望之中...帶我去見見那個死亡騎士!”

    “我們要開始自救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04
35.與死亡同行

    詛咒之地,在數天前,這裡爆發了一場亡靈和生者的大戰。

    逃亡的德萊尼人幫助此地的人類守軍擺脫了無窮無盡的亡靈海的包圍,但也只是擊退,並沒有真正取得勝利,實際上,聯盟軍團缺乏和死靈作戰的經驗,守望堡的守軍人數,也不足以再撐起又一場大戰。

    不過亡靈們並沒有乘勝追擊,在德萊尼人先知和烏鴉半神安蘇的聯手攻擊下,統帥死亡騎士的鮮血領主被重創,亡靈們不再進軍,相反,它們死死的守在了黑暗之門附近。

    詛咒之地一半的土地落入了亡靈的控制中,而在人類斥候的探查下,聯盟的指揮官發現,那些死靈們正在喚醒這片大地上的死者,那些在對抗獸人的戰爭中死去的人類勇士,以及那些被砍死的獸人的屍體。

    但發現歸發現,在支援到來之前,他們可沒有能力反擊。

    “到目前為止,我們已經徵召了1300名下級騎士,超過7000名死靈步兵,而且又一個墓地在昨天被發現,可以預料到,在這場行動結束之後,地獄火衛戍戰團將被重新補充起來。”

    薩萊茵鮮血領主麥拉.黎明之刃坐在被聯盟守軍遺棄的法師塔裡,在他眼前擺放著一塊刻滿了死靈符文的通訊符石,泰瑞昂被縮小的身影以一種虛幻的姿態懸浮在符石之上,在穿越黑暗之門以後,兩個世界的距離已經不足以支撐死亡騎士之間的心靈通訊,只能用同這種方式聯繫遠在德拉諾的後方。

    聽到麥拉的行動匯報,泰瑞昂點了點頭,他問到:

    “那麼,高階騎士呢?詛咒之地地下埋藏著第一次獸人戰爭和第二次獸人戰爭戰死的戰士們,數目很可觀,我相信,你們也喚醒了一批高階騎士,對吧?”

    “這個...很遺憾。”

    麥拉遺憾的聳了聳肩,他鮮紅色的雙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在這些戰士死後,他們的靈魂被帶入了神秘的冥獄深淵裡,即便是因為心有不甘而再次被徵召,不完整的靈魂也無法支撐他們進行思考,這就導致高階騎士的數目很少,我們挖遍了4個大墓地,只喚醒了不到100名高階騎士。”

    “嗯,冥獄深淵...”

    泰瑞昂的聲音有些失真,在通訊的幻影中,他坐在黑暗神殿的王座上,摩挲著下巴:

    “那是個真正的麻煩,但目前我們還解決不了它...那就這樣吧,等到詛咒之地的軍團被徵召完畢之後,就撤回德拉諾,那個世界有很多勢力可能已經注意到了你們,該做出決定的時候,就不要猶豫!”

    “恩,我知道了!”

    麥拉點了點頭,正要關掉通訊器,就在這時候,他身體周圍的時間開始不正常的流動起來,作為奎爾薩拉斯的天才法師,繼承了黎明之刃優良血統的鮮血領主,在頃刻間就翻轉手腕,完成了三個防禦性法術,以及將兩團晦暗冰冷的魔力匯聚在手心,對準了身邊洞開的青銅色傳送門。

    “呃?”

    在看到從傳送門裡走出的身影之後,麥拉卻緩緩收起了已經準備就緒的攻擊性魔法,他上下打量著眼前冷若冰霜的青銅龍小姐以及站在她身邊的金發侏儒,他輕聲說:

    “塞菲爾女士,你是來抓我的嗎?”

    “無名小卒,懶得管你!”

    塞菲爾不屑的哼了一聲,甩手將放在眼前桌子上的符石轉過來,她和克羅米看著泰瑞昂懸浮的身影,她沉聲說:

    “我要和你見一面!現在,馬上!”

    泰瑞昂對於這個要求似乎並不意外,但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目光放在了塞菲爾身邊的侏儒身上,那侏儒有一頭金色的頭髮,在頭頂上紮著兩個萌萌的發鬏,有一雙黃色的蛇瞳,其中閃耀著機靈和活躍的眼神,一看就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傢伙。

    她穿著牧師們經常穿的白色法袍,手裡握著一根牧師法杖,打扮的就像是個侏儒牧師一樣,但這恰恰暴露了她的身份...侏儒的文明是建立在機械和工程學之上的,這些神經質的矮個子們是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侏儒的群體裡,是不可能誕生牧師這個需要誠摯信仰的職業的。

    眼前的是艾澤拉斯唯一一個侏儒牧師,而她的身份,昭然若揭。

    “你好啊,克羅米!”

    泰瑞昂伸出手,對小侏儒打了個招呼:

    “初次見面,我可是久仰大名了。”

    克羅米眨了眨眼睛,她雙眼中閃過一絲感興趣的光芒,她低聲說:

    “塞菲爾說你認識我,還很瞭解我,但我卻沒見過你!我敢肯定,不管是在過去還是在未來,我都沒見過你!”

    “不,相信我,克羅米,你我曾是真正的摯友,你幫過我,我也從必死的厄運裡拯救過你,我還知道你在東瘟疫之地做的那些事情,哦,對了,那個地方現在還叫斯坦索姆大區。”

    泰瑞昂彈了彈手指,冰藍色的眼中閃過一絲柔和:

    “只是你自己不知道我們之間的友誼而已,來吧,我在德拉諾的沙塔斯城等你們!別讓我久等。”

    說完,泰瑞昂掛掉了通訊,塞菲爾和克羅米對視了一眼,前者叉著腰,對鮮血領主麥拉說:

    “那你還等什麼?打開黑暗之門,送我們過去!”

    “這位女士,抱歉,打開黑暗之門的鑰匙古爾丹之顱現在在德萊尼人的先知手裡,我也無能為力...”

    麥拉無奈的聳了聳肩,但下一刻就被塞菲爾粗暴的打斷了。

    “得了吧,你們手裡有兩顆古爾丹之顱,別以為我不知道!”

    這讓鮮血領主眨了眨眼睛,他玩味的撐著下巴,看著塞菲爾,他低聲說:

    “但我為什麼要幫你呢?你也許會說,泰瑞昂下達了命令,但女士,找人幫忙就該有求人的姿態,而不是這樣頤氣指使,這麼說吧,你的傲慢讓我很不滿...我不想幫你,就這樣。”

    “你!”

    塞菲爾握緊了拳頭,恨不得將眼前這個鮮血領主錘成肉醬,但下一刻她就被克羅米拉了拉手指,金發侏儒上前一步,她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鮮血領主,她輕聲說:

    “你是個純血的薩萊茵,真罕見,你們本該在12年後才出現的,不過你目前的形態並不完整,據我所知,薩萊茵的終極形態會更加美麗而強大...”

    “哦?”

    鮮血領主的眼中閃過一絲渴求,他慢裡斯條從儲物指環中取出一顆潔白的顱骨,在手裡晃了晃,他看著克羅米:

    “那麼,我該怎麼才能得到它的秘密呢?”

    “找人幫忙就該有求人的姿態,而不是這樣傲慢的頤氣指使。”

    克羅米叉著腰,笑嘻嘻的看著鮮血領主,她輕聲說:

    “別招惹我們,也別再欺負單純的塞菲爾,等到我們成為朋友的時候,我自然會和你分享這個秘密,就這樣吧。”

    “好吧,你是一位很難打交道的睿智女士,比某些傲慢的小丫頭可難對付多了。”

    麥拉若有所指的瞅了瞅一臉憤怒的塞菲爾,他站起身,整了整血紅色的法師袍:

    “那麼,跟我來吧,女士們。”

    ———————————————————————————

    德拉諾世界,在德萊尼人成功的逃亡之後,這個世界最後的波瀾也逐漸的消於無形。

    黯刃騎士們並沒有對留在德拉諾的德萊尼人們趕盡殺絕,相反,他們將那些德萊尼人留在法蘭倫半島,似乎是想讓他們自生自滅,就連那艘因為動力缺失而最終落於地面的風暴要塞,也沒有亡靈會去窺視。

    一艘已經徹底損毀,而再也無法飛行的戰艦,不值得泰瑞昂在它身上花太多的心思,而在戰爭中被繳獲的德萊尼人的生態船,則被妥善的安置在了一個秘密的地方,那玩意所處的位置,是黯刃騎士團的最高機密。

    沒人知道泰瑞昂用那艘船幹什麼,亡靈們也沒有那麼強大的好奇心,總之,在如今的德拉諾,整個世界都已經被黯刃騎士納入懷中。

    “這些惶惶不可終日的傢伙們根本不知道...”

    泰瑞昂牽著奧蕾莉亞的手,漫步在沙塔斯的街頭,奧蕾莉亞穿著一件素色的長裙,在沙塔斯城的微風中,她暗金色的頭髮微微飄蕩著,而泰瑞昂穿著毫無特色的長袍,他們用帶有鴉人風格的水晶眼鏡遮著雙眼的異常,而兩個人就像是居家的普通夫婦一樣。

    沒有驚動任何人,就像是一場旅行,當然,沙塔斯城的管理者,納魯阿達爾肯定是知道他們的行蹤,但納魯並沒有阻止這一切,泰瑞昂看著那些形態各異的流亡者們,他對自己的愛人輕聲說:

    “我根本不想要他們的命,他們也不是合格的戰士。”

    “但他們在害怕你,泰瑞昂,你這壞傢伙把他們圈養在這座城市裡,就像是放牧牲畜一樣,在必要的時候,你總會來一次收割。”

    風行者意味深長的說:

    “你其實也不想看到這個世界全部都是死靈,對吧?”

    “怎麼說呢,如果德拉諾全部都是死靈,這個世界也就沒希望了。”

    泰瑞昂伸了個懶腰,他抱著妻子纖細的腰肢,在她耳邊說道:

    “生與死是一個循環,沒有生者,就不會誕生死者,黯刃騎士想要長足的發展,這樣的“圈養”是必須的,我還期待著他們在沙塔斯和納格蘭積蓄力量,然後衝出保留區,試圖擊敗我們,試圖殺死我...”

    “當然,我會毫不猶豫的殺死這些叛逆者,然後等待著下一次生命的繁盛和叛亂的出現...每一次的叛亂,都會讓我麾下多出一兩個軍團,而我們要付出的,不過是一座不被控制的城市和一些微不足道的時間。”

    泰瑞昂哼了一聲:

    “就像是辛勤的農夫等待秋日到來的收割一般,何樂而不為呢?”

    在兩個人互相依偎著走入沙塔斯城最繁華的一條街道的時候,泰瑞昂突然看到了天涯酒館門口活動的兩個身影,他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拍了拍奧蕾莉亞的後背。

    “親愛的,你自己去轉一轉吧,我有點事情需要處理一下。”

    “娜薩,保護好她。”

    死亡騎士對空無一物的空氣說了句話,然後和妻子分別,走向了天涯酒館,在人潮湧動之中,泰瑞昂對焦急等待的塞菲爾以及打量著他的克羅米勾了勾手指。

    “跟我來,丫頭們,談事情就要有個安靜的地方。”

    他走到天涯酒館的吧檯,摘下眼鏡,那雙標誌性的冰藍色雙眼讓酒館的老闆,一個德萊尼人女性身體顫抖了一下,不過泰瑞昂也算是天涯酒館的常客了,在無聲的交流之後,他很快就得到了三樓一個安靜的包廂的使用權。

    在雙方落座之後,酒館老闆親自送來了最好的酒水,泰瑞昂看著眼前一高一矮兩個身影,他摩挲著下巴,低聲問到:

    “所以,你們已經看到了那個讓人絕望的未來,對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04
36.孩子的未來

    在如今被死亡籠罩的德拉諾,還有那麼一些不屬於黯刃騎士管理的城市。

    那是一些中立區域,在過去達成的協議的支撐下,它們以被全面包圍的形式,在籠罩德拉諾天空的死亡陰影中艱難的存活著。

    沙塔斯城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在死靈們對德萊尼人和活躍在霜火嶺的獸人戰士們發動最後的清繳的戰爭中,這座城市湧進來了很多很多的流亡者,讓沙塔斯城快速的“繁榮”了起來。

    在這個時間點上,這裡已經成為了德拉諾最大的生命城市,超過30萬各個種族的流亡者聚集在這座城市裡,而在城市周圍,則已經成為死亡的禁區,就像是地獄裡微弱的光芒,隨時有可能被撲滅,但在熄滅之前,它最少能給這些流亡者們帶來些許的溫暖。

    人人都知道城市之外,躲在黑暗裡的亡靈們只需要一波衝鋒,就能徹底擊潰沙塔斯,在這種對未來的恐懼之下,生活在城市裡的難民們自然會變得消極而瘋狂,但也有些人選擇了默默積蓄力量,就泰瑞昂所知,一個叫奧爾多的秘密組織已經在沙塔斯城成立。

    而它成立的目的,就是為了對抗黯刃騎士團,奪回那些被佔據的土地。

    和泰瑞昂分別的奧蕾莉亞漫步行走在沙塔斯的街頭,看著周圍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那種屬於生命的生活方式,勾起了風行者對於過去的一些思念,她留在艾澤拉斯的親人們,她的妹妹弟弟們,她曾發誓要守衛的人民們。

    她背叛了他們。

    “娜薩,有時候,我會感覺自己很愚蠢。”

    奧蕾莉亞坐在街頭邊的石凳上,她靠在那裡,閉著眼睛,低聲說:“為了一個男人,我拋棄了一切,甚至拋棄了自己的生命,這真的值得嗎?”

    “是的,你確實很愚蠢!”

    在陰影中,鮮血守望者娜薩毫不留情的諷刺著奧蕾莉亞:

    “我從沒見過你這樣愚蠢的女人,你完全可以拋下他不管,然後回去過你自己的日子,你會有鮮活的愛人,會有完美的家庭,還會有可愛的孩子,現在...你什麼都沒了!你成了一個不活不死的怪物,嗅到鮮血就會讓你發瘋,你厭惡陽光,這一輩子都只能孤獨的活在黑暗的宮殿裡。”

    “成為老鼠們的女王...你太蠢了,奧蕾莉亞,我都為你感覺到不值!”

    “但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會忘記這些。”

    風行者嘆了口氣,說到:“生與死的阻隔,遺失的一切,那些被我背叛的人民和親人,統統會忘記,在那冰冷的軀殼之下,娜薩,那個脆弱的靈魂,他是如此的依賴我,眷戀我,當然我也如此...兩個可憐的人依偎在一起,躲在黑暗中取暖,他已經這麼可憐了,我不能再放棄他。”

    她睜開眼睛,血紅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溫柔,她伸手拂過自己的長發,她低聲說:

    “更何況,死亡並沒有阻隔我們的感情,相反,在褪去了活人的慾望之後,我們的愛情變得更加純粹...我能感覺到我們靈魂的融合。”

    “但那又怎麼樣呢?”

    娜薩沙啞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你連女人最基本的快樂都享受不到了!”

    “哦,並不是這樣的,小娜薩。”

    奧蕾莉亞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當彼此的鮮血交互的時候,那種快樂可要遠勝骯髒的體液交換...你也體會過那種讓人瘋狂,讓人痴迷,讓人墮落的快樂,你也沉迷於其中,不是嗎?”

    “閉嘴!你這不知廉恥的蕩.婦!”

    就像是戳到了娜薩內心裡最禁忌的弱點,鮮血守望者發出了一聲堪稱驚慌的尖叫,然後快速的消失在了奧蕾莉亞身邊,那種恥辱的經歷,是娜薩這一生都無法忘卻的噩夢。

    但正如奧蕾莉亞所說,薩萊茵的汲血本能所賦予的墮落的快樂,讓心神堅定的守望者都無法拒絕,就像是沙塔斯城裡那些吸食血荊的癮君子一樣,墜入其中,越發不能自拔。

    “呵呵,單純的小女孩。”

    奧蕾莉亞發出了一聲善意的嘲諷,兩者的交流讓她的心情莫名的好了一些,她站起身,想要離開這越發嘈雜的街頭,死人畢竟和活人有些隔閡,這些屬於活人的喧鬧,會讓她感覺到厭煩。

    不過就在奧蕾莉亞離開這街角的時候,她突然看到了一個蹲在街頭哭泣的小女孩,那是個德萊尼人小女孩,她懷裡抱著一個破舊的玩偶,身上的長裙也顯得髒兮兮的,正在無助的哭泣,而在她身邊,圍著幾個不好懷疑的破碎者。

    這一幕讓奧蕾莉亞的眼睛眯了起來,她活動了一下手指,朝著那女孩的方向走了過去。

    ——————————————————————————————-

    多爾南這一段時間過的很糟糕。

    這孩子在泰雷多爾的惡魔防禦戰中失去了父親,她幼小的心靈因此變得封閉起來,遭受了這樣的災難,讓小多爾南變得鬱鬱寡歡,她畢竟只是個8歲的孩子。

    但在之後的一系列急劇惡化的形勢中,先知和德萊尼人的戰士忙於抵禦亡靈的入侵,他們沒有太多時間來關注失去了父親的女孩,先知在離開德拉諾之前,為了保護自己的人民,將很多老弱病殘都轉移到了沙塔斯城裡。

    泰瑞昂和阿達爾有彼此的和平協議,沙塔斯城堪稱德拉諾最安全的區域,而多爾南,就是被轉移的人民之一,不過失去了父母,讓小多爾南變成了一個可憐的孤兒,她被送進了沙塔斯城的孤兒院裡,這裡生活著很多和她一樣的孩子。

    有獸人,有食人魔,有德萊尼,甚至還有幾個小鴉人。

    小孩子的快樂總是很簡單的,在認識了幾個小夥伴之後,多爾南又很快忘記了失去父親的痛苦,開始在物資貧乏的孤兒院裡生活起來,但厄運又一次降臨在了她的頭上,在一次外出的時候,她和管理員失散了,結果被活躍在貧民窟的惡棍們騙走,他們逼迫小多爾南偽裝成乞討者,在沙塔斯城街頭為他們賺錢。

    這種邪惡的勾當在每個世界都是一樣的,這些下流的邪惡更是難以被祛除,尤其是在沙塔斯城目前這樣混亂的局勢裡。

    “你今天又沒要到足夠的錢!”

    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破碎者活動著拳頭,惡狠狠的罵到:

    “你真是個小廢物,也許我該把你從城市裡扔出去,喂那些死靈!”

    多爾南恐懼的蜷起身體,雙手死死的抱著自己破舊的玩偶小熊,她知道,接下來就是一頓惡毒的毒打,這幾乎是每天都要經歷一次的噩夢,而最讓人絕望的是,多爾南自己也不知道,這樣的噩夢什麼時候會結束。

    “爸爸,你在哪?先知...先知,你不是說會保護我們的嗎?”

    多爾南的內心中浮現出被慈祥的先知欺騙的感覺,在泰雷多爾大戰的那一晚,他明明保證過,會保護她的,但現在,先知又在哪裡呢?

    “騙子!騙子!”

    淚水不爭氣的從眼角流下來,在這種噩夢般的痛苦中,多爾南似乎又聽到了夢中經常聽到的那些聲音,她抬起頭,擦了擦眼淚,看著那些惡棍砸下來的拳頭,她咬著牙,第一次回應了那些縹緲的聲音。

    “嗡”

    火焰,微弱的火焰從多爾南身邊的空氣中迸發出來,就像是一絲火苗一樣,然後是風,呼嘯的風吹過小丫頭的頭髮,將那些揮拳的惡棍嚇了一跳,流水般的光芒流淌在多爾南的手臂上,治癒了她受傷的皮膚,還有大地,大地的力量讓周圍一小塊地面震動著,將那些猝不及防的惡棍摔倒在地上。

    多爾南瞪大了眼睛,小女孩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她臉上還掛著淚痕,她似乎不敢相信,這是自己呼喚出的力量。

    但眼看著那些惡棍又一次爬了起來,多爾南急忙抓著自己的玩偶,衝了出去,結果迎面撞在了一個冰冷的懷抱裡,多爾南抬起頭,看到的了一雙血紅色的眼睛,那雙眼中閃耀的,是一抹好奇,以及一抹憐惜。

    冰冷的手臂不顧她衣服的骯髒,將她抱了起來,抱在懷中,沙啞而磁性的聲音在多爾南耳中響起。

    “孩子,別怕...沒人能傷害你了。”

    破碎者惡棍們站起身,罵罵咧咧的抓起身邊的木棍,結果轉身就看到了那個抱著多爾南,穿著素色長裙的女人,那看上去像是個罕見的精靈,而在他們的注視中,那素色的長裙裙角無風自動,在暗金色長發的飛舞中,奧蕾莉亞對著眼前噁心的惡棍抬起了手指。

    就像是驅散惱人的蒼蠅一樣,她低聲對緊張的多爾南說:

    “閉上眼睛,孩子,別看!”

    多爾南聽話的閉上了眼睛,用雙手握住了臉頰,下一刻,眼前的四個破碎者的軀體,就像是裝滿了水的水囊一樣,在內部的重壓之下轟然爆裂,腥臭的鮮血衝破他們的軀體,將這暗巷的每一塊磚石都沾染了噁心的血肉碎片。

    “真是噁心的味道...”

    抱著瑟瑟發抖的德萊尼小女孩,因為嗅到了血腥味,導致身體微微顫抖的奧蕾莉亞轉身離開,在她身後,是地獄一樣的景象,很可惜,這樣的屠殺,已經無法再讓風行者內心掀起波瀾了。

    風行者很快來到了沙塔斯城的孤兒院,管理這裡的是一位善心的獸人婆婆,奧蕾莉亞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為孤兒們縫衣服,因為物資的缺乏,這些衣服都顯得很破舊。

    “天吶,多爾南!”

    獸人婆婆看到奧蕾莉亞懷裡的小丫頭的時候,淚水都流了出來,她急忙走上前,從奧蕾莉亞懷裡接過瑟瑟發抖的多爾南,她一邊撫摸著小丫頭的腦袋,一邊對奧蕾莉亞道謝。

    “這孩子在前幾天走失了,我以為...我以為我永遠都見不到她了。”

    “這是個好孩子。”

    奧蕾莉亞看著多爾南,她笑了笑,鴉人的水晶眼鏡遮住了她的雙眼,讓奧蕾莉亞看上去非常具有貴婦一樣的風度,也讓獸人婆婆感覺到親近。

    而就在奧蕾莉亞轉身離開的時候,獸人婆婆眼中閃過一絲悲傷,她思考了片刻,站起身,喊住了奧蕾莉亞:

    “女士,我能看出來,你很喜歡小多爾南,能不能...能不能請您收養她,我知道...我知道這是個無禮的要求,但...但以孤兒院現在的情況,我們很難負擔起這麼多孩子,與其讓多爾南這聽話的好孩子在這裡挨凍受餓,不如,不如給她找個好歸宿。”

    說著話,獸人婆婆擦了擦眼淚,而多爾南則死死的抓著獸人婆婆的衣角,很顯然,她不願意跟著奧蕾莉亞離開,這孩子在最後一刻,看到了奧蕾莉亞是如何對待那些破碎者的,她害怕。

    “哦?”

    奧蕾莉亞轉過身,在眼鏡之下,她血紅色的雙眼中閃過一絲思索,她並沒有猶豫多久。

    “我和我的丈夫一直想要個孩子。”

    風行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她聲音中有了一絲不加作偽的悲傷:“但很可惜,我們永遠都不會有孩子了,不過如果是小多爾南的話,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奧蕾莉亞蹲下身,看著畏懼的後退了幾步的小多爾南,她用沙啞的聲音問到:

    “你願意和我走嗎?小丫頭,我保證,沒人能再欺負你,而且我的丈夫,你未來的父親,也會非常非常的愛你,他會給你...他會給你整個世界!”

    還有人記得多爾南嗎?關鍵詞“兒童周”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04
37.德拉諾之王和他的超能力女兒

    “時間流的更改是一種很冒險的行為,而任何試圖改變時間線的舉動,都繞不開時間流的自我更正。”

    在天涯酒館的三樓,黯刃大領主正坐在椅子上,聽著眼前的侏儒克羅米講述著時間的規則,相比單純的塞菲爾,克羅米更像是一個學識淵博的時間專家,她一邊喝著德拉諾的果酒,一邊侃侃而談:

    “舉個簡單的例子,你在燃燒平原救下了洛薩,但這改變不了人類會取勝的現實,而洛薩存活下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近4年的時間,但實際上艾澤拉斯的局勢並沒有發生太大的反覆。”

    克羅米看著泰瑞昂:

    “雖然一方面是因為麥迪文將洛薩藏在卡拉贊,不讓他介入世事,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時間流在自我更正這缺失的一環,在整個世界的命運面前,一個人的生生死死並不是那麼重要,哪怕他是個萬人傳頌的英雄也是一樣。”

    “在我看來,你真正聰明的地方就在於,你沒有一開始就對時間線的重要支柱下手。”

    泰瑞昂的眉頭挑了挑,他喝下了一杯毫無味道的液體:

    “你是說,薩爾?阿爾薩斯?”

    “對,命運在流轉不息,一萬年前的時間線支柱是精靈女王艾薩拉,你能想像艾薩拉突然橫死的結果嗎?整個世界的歷史都會改變,最要命的是,當艾薩拉死後,很多因素共同作用下,會直接導致上古之戰的失敗,這個世界就沒有未來可言了!”

    克羅米伸手將塞菲爾面前的果酒放在自己面前,她敲打著杯子,在清脆的響聲中,她說到:

    “一萬年後的動盪時代也有屬於自己的主角,失去了他們,時間線無法繼續向前,會導致意料之外的結果,而最糟糕的那一種,會讓世界秩序動盪,萬物的希望會被掐滅,在可見的未來,世界會徹底毀滅,我們稱之為“時間線塌陷”,這樣的時間線,就會被青銅龍廢棄掉。”

    “它們已經徹底失去了被拯救的可能,而一旦這種情況出現,會直接導致時光觀察者介入!那是比時間線管理者更高一層的力量。”

    塞菲爾說完了克羅米的下半句話,她看著泰瑞昂:

    “時光觀察者們都是強大的太古龍,第一批接受了時間之力的強大戰士,在你和阿爾薩斯以及薩爾相遇的那些時間節點,你簡直就像是在刀刃上跳舞,一旦引來它們,你毫無存活的可能!”

    泰瑞昂沒有回答,也沒有對此發表什麼意見,雙方的談話氣氛變得冰冷起來,在片刻之後,克羅米的眼珠子轉了轉,再次打破了沉默。

    “我在來之前,完整的看了一遍塞菲爾管理的時間線,我看到了你走過的每一步,你毫無疑問有個龐大的計畫,而且它已經開始實施了,你巧妙的借助了很多本就會發生的事情來實現自己的目的,從而躲過了時間線的大動盪,直覺告訴我,也許在關於這個世界未來的事情上,你很可能比我們知道的更多。”

    侏儒的眼睛瞪大了,她輕聲說:

    “這聽上去不太可能,但事實就是這樣,你還知道時光之末發生的一切,你...”

    “讓這樣毫無意義的試探結束吧,克羅米,我只能告訴你,我不止見過姆多茲諾!”

    泰瑞昂揮手打斷了克羅米聯繫不斷的問題,他輕聲說:

    “我還殺死過它!但永恆龍王的死改變不了什麼,諾茲多姆最終還是會瘋掉,而姆多茲諾的死去,就意味著時光之王也會在未來的節點死去,比這更糟糕的是,也許在那個節點到來之前,它為了擺脫這個噩夢,會借用一個機會,主動放棄泰坦賜予的時間之力!”

    死亡騎士的聲音變得冷漠起來:

    “想像一下吧,青銅龍女士們,當守護巨龍失去管控規則的力量,當泰坦守護者們一個接一個的被虛空的爪牙腐蝕,當最終之戰到來,黑暗泰坦被封印於萬神殿中,當真正的“邪惡”失敗之後,這個“勝利”的世界面對的又是什麼?”

    “呵呵”

    泰瑞昂冷笑了兩聲:

    “虛空!無窮無盡的虛空,在艾澤拉斯世界地下深處,那些正在甦醒的邪惡力量彰顯著這個可怕的未來...黑暗泰坦薩格拉斯要毀滅艾澤拉斯並不是沒有道理的!你我都很清楚...”

    “艾澤拉斯,早已經被虛空感染了!”

    “早在文明誕生之前,甚至在巨龍出現之前,它就已經墜入了虛空的深淵中,如果沒有人去拔出那刺入它體內的感染源,它就會...無可救藥了,這本來就是你們的責任與使命,可惜,你們已經放棄它了。”

    “我們沒有!”

    塞菲爾反駁到:

    “一千年前,青銅龍加入了流沙之戰,我們也在試圖對抗即將破封而出的上古之神!”

    “你在對一名知曉一切的人撒謊。”

    泰瑞昂幽幽的看著她,低聲說:

    “難道青銅龍加入流沙之戰的原因,不是因為塔納利斯大沙漠中的蟲人威脅到了時光之穴的存在嗎?別把自己說的那麼高尚,如果你們真的還記得自己的使命,就不該只是封印了甲蟲之牆,而是衝入地下,將其拉蟲人和它們的邪惡之神一起撕成碎片!”

    “但你們沒有那麼做!很遺憾,你們辜負了你們所擁有的力量,巨龍也有屬於自己的私心,既然要付出犧牲才能拯救世界,為什麼犧牲的不是其他人?為什麼犧牲的不是卑微的人類,而是高貴的巨龍呢?”

    泰瑞昂嘴角泛起了一絲嘲諷的笑容:

    “你瞧,你不需要反駁我,未來會發生的第二次流沙之戰已經表明了這一切,你們只會躲在背後窺視著命運的變化,驅使著凡人去送死,讓他們用同胞的屍骨和死亡填平蟲人的巢穴,然後你們會稱呼他們為“真正的英雄”。”

    “不只是流沙之戰,還有那頭老藍龍引發的魔力之災,以及未來的大災變時代,從來都是你們驅使著凡人去送死,即便是在對抗死亡之翼的最後,龍王們的犧牲,也不見得就是真正為了這個世界,惡魔第三次入侵艾澤拉斯的時候你們可也沒有出現...”

    “所謂凡人的時代?不就是將自己所有的使命和責任都一股腦的丟給凡人解決嗎?呵呵,狗屁的使命!說到底,你們也只是一群稍微強大一點的懦夫罷了,泰坦們信錯了人,我只能這麼說。”

    泰瑞昂意興闌珊的揮了揮手:

    “不過說這麼多又有什麼用呢,我又不是在和你們討論如何拯救那個世界...我有我的目的,我說這麼多的原因只有一個,不要再幹擾我的行動,等到我拿到巨龍之魂的時候,我會幫你們兩個解脫未來瘋癲的命運,將你們兩個管理的時間線真正放開自由。”

    黯刃大領主拿起酒杯,灌了口酒,抹了抹嘴巴:

    “如果你們還想要更多...那對不起,我可能就幫不上忙了。”

    這一番犀利的反駁就像是利劍一樣刺穿了塞菲爾和克羅米的心臟,她們無法反駁泰瑞昂,因為她們是青銅龍,她們可以看到未來發生的一切,而那,正如泰瑞昂所說。

    在未來的動盪世界,艾澤拉斯一次又一次的遭遇毀滅的威脅之時,巨龍的身影卻很少出現在台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巨龍們確實選擇了逃避。

    當然,她們也可以說由死向生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巨龍想要苟延饞喘的活著這本身就不能被斥責!

    但真正的問題在於,當初泰坦可不止給予了龍王力量,還給予了承受這份力量同時必須承擔的使命,巨龍們逃不開,但不應該逃。

    但它們偏偏就是逃了,這就太尷尬了。

    眼看著克羅米和塞菲爾沉默無言,泰瑞昂聳了聳肩:

    “最後再問一次,要合作嗎?”

    “要!”

    克羅米面色難看的說:“不管你怎麼詆毀我們,但最少我和塞菲爾,在試圖解開瘋癲的諾茲多姆給予青銅龍的枷鎖,我看到了希望,我不能就這麼放棄,說吧,你需要我們做什麼?”

    “很好,明智的選擇。”

    泰瑞昂摩挲著手裡的酒杯,他輕聲說:

    “不干擾我的行動是第一條!”

    “這個可以接受,但是在你做出一些危險動作,會引來時光觀察者,甚至是諾茲多姆的親自注視的時候,我們會立刻阻止!”

    克羅米大聲說:“這場密會已經讓我們綁在了一起,誰也不會願意陪著你一起送死!”

    “這就是第二個要求了。”

    泰瑞昂眨了眨眼睛:

    “不管是時光觀察者,還是那些討厭的永恆龍,我不希望它們出現在這條時間線裡,直到我們取得一場小小勝利之前,我要一個不會被干擾的環境。”

    “以及最後的第三條!”

    死亡騎士眯起的眼睛裡閃過一道寒芒:

    “幫我解決掉...麥迪文!”

    ————————————————————

    就在泰瑞昂和青銅龍們“相談甚歡”的時候,在沙塔斯城孤兒院裡,一個小女孩也面臨著艱難的選擇。

    “我...我...”

    小丫頭面對奧蕾莉亞給出的選擇,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她抓著獸人婆婆的裙角,又看了看奧蕾莉亞,最終,風行者回頭看了看那些躲在孤兒院裡看著她的孩子們,看著他們瘦弱的臉和破舊的衣服,奧蕾莉亞回過頭,對多爾南說:

    “如果你跟我走,我能保證,你的小朋友們會得到足夠的食物,和足夠的新衣服,你善良的婆婆也不再需要節衣縮食的養育他們,每個人都會有更好的生活,會有新的玩具...由你來送給他們,他們不需要再挨凍受餓,他們會過的更快樂,只要你點點頭,這些都能有。”

    風行者伸手撫摸著小多爾南的頭髮,她能感覺到這孩子的身體在顫抖,她在猶豫,片刻之後,她又一次問到:

    “所以,你怎麼說?願意成為我和泰瑞昂的女兒嗎?”

    泰瑞昂的名字在出現的瞬間,就讓獸人老婆婆面色大變,但她還沒來及阻止,小多爾南就以一種犧牲者的姿態,向前一步,握住了奧蕾莉亞的手腕,她用抽泣的聲音說:

    “我願意...但你,你要做到你說的一切!”

    “當然。”

    奧蕾莉亞抱起了小丫頭,溫柔的將她的頭髮拂平,她輕聲說:

    “當然,如你所願,我的女兒。”

    眼看著奧蕾莉亞抱著多爾南離開,獸人老婆婆滿臉痛苦的彎下腰,撿起了多爾南最喜歡的玩偶,那個已經很舊的小熊,獸人婆婆眼中滿是苦澀。

    她知道,就在剛才,不知真相的她親手將小多爾南推入了一個絕望的深淵裡,那可是泰瑞昂...那可是死靈之王啊!

    “唰”

    娜薩的身影出現在獸人老婆婆的身前,她伸手拿過了那破舊的玩偶,用沙啞的聲音對獸人婆婆說:

    “你們很快就會得到自己需要的一切,在沙塔斯有任何人找你們的麻煩,都可以派人去泰羅卡森林的奧蕾莉亞要塞尋求幫助,放心吧,善良的獸人...奧蕾莉亞雖然已經死去,但她的靈魂並不邪惡,那孩子會有一個完美的未來的。”

    當泰瑞昂走出天涯酒館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興高采烈的奧蕾莉亞,以及她手裡牽著的一個德萊尼人小女孩,她穿著一件贊新的裙子,正用畏懼的目光看著他,在泰瑞昂的目光移過來的時候,小女孩畏懼的躲在了奧蕾莉亞身後。

    “所以,這是誰家的小孩子?”

    泰瑞昂問到,奧蕾莉亞抱起多爾南,上前一步,將小丫頭塞進了泰瑞昂懷裡,然後又張開雙臂,抱住泰瑞昂,就像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一樣。

    “親愛的,這是我的女兒...”

    泰瑞昂的眉頭皺了皺眉,下一刻,奧蕾莉亞將頭靠在他肩膀上,溫柔的說:

    “是我們的女兒!你不是說一直想要個孩子嗎?”

    “呃...好吧。”

    黯刃大領主面色古怪的抱著德萊尼小女孩,他有些不太適應和陌生的活人這麼親密的接觸,但是在奧蕾莉亞的要求下,他不得不將小多爾南抱在懷中,一路回到了黑暗神殿。

    看著懸浮於天空中的巨大堡壘,奧蕾莉亞對泰瑞昂懷中下意識的張開嘴巴,一臉驚訝的小多爾南驕傲的說: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黯刃騎士團的小公主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04
38.創造歷史!

    洛丹倫王城,在深夜中,還有很多工人點著巨大的火炬,在城市廣場上忙碌著。

    據說國王和法奧冕下邀請了一位來自異世界的先知,可能在數天之後,他就會到達洛丹倫,作為目前聯盟中實力最強大,當之無愧的領袖,對於這樣重量級的客人來訪,必須要做好相應的接待儀式。

    而這些工人們都是誠摯的聖光信徒,在教會的邀請下,他們不眠不休的在修繕廣場,準備迎接的儀式,而對於剛剛從戰爭中恢復的王城來說,這一次接待客人,也是一次提升洛丹倫形象的重要機會。

    國王們宣揚自己的權威,不只是發動一場場戰爭,國家的形象,也是非常重要的,據說泰瑞納斯王也要藉著這一次會見的機會,重新讓已經陷入僵局的聯盟各國開始互相交流,但坦白說,這很難做到。

    失去了獸人帶來的戰爭壓迫,聯盟各國已經在各自的道路上越行越遠,想要再次成為一個團結的整體,除非再次遭遇一場如獸人一般的威脅。

    沒人期待那種威脅會到來,所以,聯盟,也很難再恢復對抗獸人之時的那種親密無間的團結,一個光榮的時代,已經落幕了。

    而在洛丹倫所在的提瑞斯法地區,在人跡罕至的東北方,坐落著一處防守森嚴的戰俘營,用於關押被捕獲的危險獸人,洛丹倫王國最精銳的騎士團守在這裡,而大領主亞歷山德羅.莫格萊尼的封地就在這一塊,只要接到警報,不虛10分鐘,聖騎士就能從修道院中衝出來,圍堵一切試圖逃跑的俘虜。

    而在戰俘營中,還有來自達拉然的戰鬥法師們,時刻不停的維持著對戰俘營的監控。

    這樣嚴密的防禦是必須的,因為這裡關押著一個讓國王們很上心的角色...奧格瑞姆.毀滅之錘,獸人部落的第二任大酋長,險些撲滅了聯盟文明之火的危險獸人。

    他縱橫戰場給聯盟帶來的是難以想像的陰影,即便是在戰爭結束已經4年之後的現在,在一些偏遠地區,奧格瑞姆的名字依然被主婦們用來嚇唬那些不乖的孩子。

    “一切正常!”

    在沒有一絲星光籠罩的深夜中,手持火把的騎士們完成了一次崗哨的交接,最精銳的騎士們日夜不休的守衛在這裡,看守戰敗者奧格瑞姆,對於這些騎士而言,本身就是一種榮耀。

    他們就是在燃燒平原擊潰了獸人的部隊,而這些騎士甘願將自己的後半身都花費在這裡,只願那個危險的傢伙不再禍害人類。

    這是一種崇高的犧牲。

    不過就在戰俘營的黑暗被搖曳的火把照耀,顯得越發黝黑的時刻,3個影子悄無聲息的劃過周圍的夜色,在湧動不休的晦暗光芒中,身穿紅色盔甲,手握鋒利刀輪的頂級刺客們,甚至沒有發出一絲絲的聲音。

    在擁抱了鮮血的渴望之後,黑暗對她們更加眷顧,簡直就像是她們身體的一部分一樣。

    以她們展示出的,無與倫比的潛行隱匿的技巧來說,要依靠人類的騎士,想要發現她們,簡直是天方夜譚一樣的詭事,這是根本不可能出現的。

    “咔擦”

    一聲微不可聞的脆響之後,那懸掛在厚重鐵門上的魔法鎖子被輕易的撬開,上面篆刻的示警符文被黑暗的能力包裹著,不讓它發出警報,而當哨崗上的4名騎士被從背後湧起的黑暗之力,悄無聲息的擊倒之後,那扇沉重的大門,也被推開了一條縫隙。

    下一刻,三個影子就出現在了黑暗的囚籠內部,沒有驚動那些躲在黑暗中負責看管囚犯的拉文霍德刺客們,相反,這三個身影猶如黑暗中最恐怖的陰影一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那些同樣處於潛行狀態下的人類刺客身後,在沒有一絲聲音的響動中,塗抹著劇毒的翠綠匕首從後方精準的刺入那些人類潛行者的後頸。

    一個接一個,殘忍而精準,伴隨著血腥味的越發濃重,最後以一聲被摀住嘴巴的尖叫聲中,以鮮血守望者的完勝而告終。

    20名被洛丹倫王國僱傭的拉文霍德最好的刺客,還包括兩個大師級的刺客,在3個鮮血怪物的肆虐之下,連一分鐘都沒撐過去。

    解決了最後麻煩的守望者們出現在黑暗中,她們穿著鮮紅色的守望者盔甲,彼此之間用亡靈特有的精神鏈接交談著,這對於人類刺客來說很艱難的潛入,對於這些黑暗眷者來說,卻顯得非常的輕鬆。

    一邊搜尋著目標,一邊用少女般嘰嘰喳喳的聲音在彼此的心靈中聊著天。

    “高傲的科達娜在暴風城遇到了麻煩,據說瑪維女士正帶著我們曾經的同伴在追捕她,科達娜逃得很艱難。”

    一個身材矮一些的守望者探著頭,在黑暗的囚籠裡看了看,那是一群虛弱無力的綠皮獸人,不是她們要找的目標,她回頭走向另一個囚籠,有些刻薄的說到:

    “她就該承受這種厄運,她平時太高調了,這不符合我們的行動準則!”

    “好了,我可愛的瑪萊斯,別這麼苛刻,科達娜也是我們的同伴,更何況,那可是瑪維女士啊,科達娜從她手裡逃走,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了。”

    另一個身材纖細而高挑的守望者女孩輕手輕腳的走向囚籠深處,她溫和的說到:

    “娜薩女士不是已經從德拉諾出發了嗎?據說這一次她還帶著我們的一位新同伴,據說那位同伴已經完成了暗影試煉,花費的時間甚至比瑪維女士更短!”

    “唔,這聽上去不太可能。”

    在門口把風的鮮血守望者搖了搖頭,她將自己的身軀蜷縮在暗影中,暗影如張開雙臂一般擁抱著她,躲在這溫暖的黑暗中,讓她感覺到很愜意,她慵懶的問到:

    “我的米拉娜小寶貝,你從哪裡聽來的這個無稽的笑話,怎麼可能有人比瑪維女士更受黑暗的眷顧呢?就算是我們被鮮血強化之後,我一想到會直面瑪維女士,我都會恐懼的全身顫抖...”

    “是真的,阿納雅,我可沒騙你!”

    名為米拉娜的鮮血守望者走入囚籠深處,她一邊巡視著囚籠,一邊在心靈中回答說:

    “我從巴迪那貪婪的地精的日記上看到的,你知道的,他喜歡把重要的信息都記在日記上,而他是直接被泰瑞昂管理的,所以有時候他會比我們知道的更多,而根據那地精的說法,那位新守望者,也是泰瑞昂那混蛋的妻子,據說是一位高等精靈,出自風行者家族。”

    “哦?風行者家族?就是那個在艾薩拉女王執政的時候,已經擔任了遊俠將軍的遊俠世家?”

    矮個子守望者瑪萊斯.魔影發出了一聲驚呼:

    “那可是傳承至今的古老貴族,她們血脈裡流淌著屬於永恆之井的力量,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也許...也許倒真的可能,但說真的,我還是不相信她能匹敵瑪維女士,女士有多強大,你我都知道的。”

    身材高挑的鮮血守望者米拉娜.星光聳了聳肩,對於同伴的說法不置可否,她順手從黑暗的角落裡走出來,將瑟瑟發抖的躲在角落裡,試圖發出求救訊號的,全副武裝的獄卒擊倒在地,從他腰間取下摘下一串鑰匙,一邊繼續說到:

    “而且根據我在巴迪的日記裡看到的那些,據說可惡的泰瑞昂還打算吸收一些有天賦的高等精靈,讓那位風行者和娜薩女士一起重組鮮血守望者,要以此和瑪維女士以及我們曾經的同伴對抗,雖然想到要殺死過去的同伴,多少讓人有些低落,但...但一想到可以暢飲她們的血液,我就...我就徹底的興奮起來了。”

    這位守望者溫柔的聲音中混雜著一絲病態的渴望,她如夢囈一般說到:

    “那甜美的,帶著自然氣息的鮮血,就如同最美好的美酒一樣,我已經...已經迫不及待了!”

    “夠了!米拉娜!”

    在門口負責把風的守望者,這一次行動的指揮者阿納雅.墮林用沙啞的聲音在心靈中呵斥道:

    “你已經沉浸在鮮血的幻象中太久了!再這麼下去,你會毀了自己的!別忘了娜薩女士的叮囑,如果你讓她失望了...那結局,你不會想體驗的。”

    “切,無趣!”

    米拉娜不耐煩的哼了一聲,她走到了囚籠的最深處,下一刻,她在囚籠的黑暗中看到了那個盤坐於鐵欄杆之內的獸人,那是個棕色皮膚的高大獸人,看上去很頹廢,看上去已經被囚禁擊潰了心神。

    “啊哈,我找到這個獸人了!姐妹們,準備撤退!”

    “砰”

    鮮血的刀輪在黑暗中揮起,禁錮奧格瑞姆的囚籠在火星四濺中被輕而易舉的砍開,這巨大的震動讓閉目休息的奧格瑞姆猛地跳了起來,雖然身體虛弱之間讓動作有些遲緩,但從那銳利的目光中,哪裡還能看到一絲頹廢的跡象?

    “砰”

    一個沉重的東西扔在了奧格瑞姆腳下,獸人酋長低下頭,看到了腳邊屬於自己的戰錘,那古老的,篆刻著霜狼徽記的毀滅之錘,以及一串打開禁錮之鎖的鑰匙。

    除此之外,黑暗中空無一物。

    奧格瑞姆沒有立刻去拿地面的武器和鑰匙,相反,他警惕的看著四周的黑暗,但很遺憾,作為一名戰士,他很難發現頂級潛行者的蹤跡,在反覆確認沒有驚動守衛之後,獸人酋長活動著肩膀,將地面上的戰錘拿了起來,將鑰匙別在懷中。

    他輕手輕腳的走出囚籠,摸索著將被打暈的獄卒拖入黑暗中,在細碎的盔甲碰撞聲之間,勉強穿上了人類戰甲的獸人酋長走出了囚籠,他手裡捏著一袋肉乾,一邊嚼著,恢復體力,一邊用手勢在黑暗中和那些被驚動的獸人囚犯們比劃著。

    在幾分鐘之後,在奧格瑞姆的帶領下,戰俘營被破壞的囚室大門猛地被推開,喧囂的戰火撕裂了大地上籠罩的黑暗,伴隨著混亂中,越來越多的獸人被釋放出來,整個戰俘營都陷入了瘋狂的混亂之中,而那些負責監控戰俘營的法師們,則已經被撤離的守望者們手起刀落的宰掉了。

    沒有驚動任何人,只留下幾具被吸乾了鮮血的恐怖屍骸。

    這一夜的叛亂是如此的觸目驚心,在十幾分鐘之後,當全副武裝的聖騎士在亞歷山德羅.莫格萊尼的帶領下衝入戰俘營的時候,穿著人類盔甲的奧格瑞姆已經騎在了一頭搶來的戰馬上,在黑暗中孤身一人,朝著奧特蘭克山脈的方向一路急奔。

    在某些未知勢力的幫助下,奧格瑞姆成功的越獄了,但這只是剛剛開始,大酋長急需明辨現在的局勢,再來決定採取什麼樣的動作,但不管怎麼樣,他已經得到了最渴望的東西...自由!

    而與此同時,在從又一次閉合的黑暗之門前往逆風小徑的道路上,泰瑞昂收到了行動成功的回報,他回頭對身後那個騎在骷髏戰馬上,一臉平靜的人類法師說:

    “我親愛的卡德加,你瞧,歷史總是這樣,偶爾需要一雙手去推一把,我也很好奇,奧格瑞姆會不會做出和曾經一樣的選擇。”

    穿著絳紫色法袍的人類法師睜開眼睛,眼中跳動著冰冷平靜的光芒,他看著遠方被迷霧包裹的逆風小徑的入口,他用低沉沙啞,毫無感情的聲音說:

    “那就讓我們不妨...拭目以待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05
死亡滲透.王之血

1.動盪之始

    德萊尼人的逃亡在整個聯盟之內猶如投下了一顆隕石。

    所有的國王,不管是睿智的,還是傲慢的,都是第一次接觸到這樣古怪的長生種,他們數量稀少,但戰力強大,而且最重要的是,每一個德萊尼人的壽命,在凡人看來都像是長生不死一般。

    奎爾薩拉斯的高等精靈同樣長壽,3000年的壽命已經是人類難以想像的,現在,這個記錄被打破了,當3萬歲的德萊尼人先知走入洛丹倫的時候,趕來圍觀的平民和貴族們不吝於為這位長生者獻上自己的呼喚與祝福,尤其是在先知揮舞著手,向人群灑出一幕幕神聖祝福的時候,這種歡呼就演變成了狂熱的祈禱。

    對於力量,人們都存有敬畏之心,而當這偉大的力量明顯屬於自己一方的時候,那就變成由衷的慶幸。

    聖光教會是聯盟所有勢力裡對德萊尼人最友好的,雙方的接觸讓艾澤拉斯的牧師和聖騎士們理解使用聖光力量的水平大大提高,有些下級信徒甚至會把德萊尼人當成聖光賜予的一種感召。

    在這種大環境之下,就算國王們對這些外貌古怪的異域人抱有警惕,但也會非常和善的對待他們,在先知維倫花了3個月的時間,在聯盟各個國家巡迴一圈之後,已經搬到風暴王國赤脊山山麓的德萊尼平民們,就獲得了難以想像的豐厚支援。

    眼下艾澤拉斯的局勢還算平靜,順手支援一些物資,對於國王們來說並不困難,而對於先知來說,最重要的收穫,就是在大海之國庫爾提拉斯,他從戴琳國王手裡,拿到了卡利姆多和諾森德大陸的具體航海圖,雖然德萊尼人的三艘飛船足以載著人民橫渡海洋,但那是最後的手段。

    德萊尼人的傳承也瀕臨斷代,這些飛船一旦損傷,就難以再修復,不到關鍵時刻,先知是不會動用他們的,好在德萊尼人也傳承著傳統的航海術,先知已經做好了打算,在返回暴風王國之後,就派遣一批先鋒前往兩個大陸進行偵查。

    以最快的速度,為德萊尼人在艾澤拉斯尋找到一片立身之地。

    而這一次外交中,先知汲取了和獸人相處時的教訓,他並沒有隱瞞德萊尼人和惡魔之間的淵源,並對惡魔入侵世界做出了嚴肅的警告,但就像是暴風王國的瓦裡安國王說的那樣,聯盟內部的糟糕事情很多,很現實的國王們不會將過多的精力用於一個虛無縹緲的預言上。

    而就在黑暗之門10年的春天夜晚,在返回大陸南部的船隻上,先知維倫突然感覺到了思維的晃動,不管怎麼樣都無法靜下心來,這種情況在過去也出現過兩次,第一次是撤離阿古斯的前一晚,第二次是獸人突襲德萊尼人的那一天清晨,都代表著糟糕的未來正在一點點的出現。

    維倫手握著能夠窺破未來的阿塔瑪水晶-靈魂之歌,試圖看破未來的災難,但這一次,這水晶並沒有回應他,這讓先知的擔憂越發沉重,他拄著法杖離開艙室,走到了庫爾提拉斯商船的甲板上,和那些熱情的水手們打著招呼。

    航海的水手們都是最迷信的一群人,大海上隨時會遭遇各種各樣的危險,他們篤信神靈的存在,因此,對於擁有先知稱號的維倫,這些水手表現的非常的熱情和慇勤,而對於這些迷信的凡人,先知也非常清楚該怎麼和他們打交道。

    他為幾個憂心忡忡的水手做了“預言”,用語言鼓勵他們,並且給了他們聖光的祝福,幫助他們祛除了身體裡的暗傷,這一番作為讓水手們更加對維倫奉若神明,聞訊趕來的船長更是拍著胸口,向先知承諾,第一批德萊尼移民,可以乘他的船去卡利姆多,這倒是個意外之喜了。

    不過先知的擔憂並沒有因此消減,他站在甲板上,在水手們敬畏的注視中,先知再次拿起紫色的水晶靈魂之歌,伴隨著紫色的光線和金色的光芒在先知身體上蕩漾開,一幕幕未來的幻象,又一次充盈了他的雙眼。

    “這是...”

    先知的臉色大變,在未來的幻象中,他隱約看到了席捲艾澤拉斯的黑暗大軍。

    它們沉默的行走在洛丹倫的大地上,所到之處只剩下一片荒蕪,而這些不詳的軍團身上縈繞的那種冰冷的氣息讓先知很熟悉,那是亡靈!

    “泰瑞昂,你最終還是屠殺了這個世界嗎?”

    先知喃喃自語,但下一刻,眼前的幻象又一次變更,先知看到了帶領那群亡靈的首領,那並非他熟悉的泰瑞昂.黎明之刃,而是一個人類...一個手持骷髏魔劍的人類!

    那把劍,那把恍惚間在先知眼前閃耀的冰藍色魔劍,比泰瑞昂手中的桀驁魔劍天啟多了一分沉寂,少了一分喧囂,但兩者散發出的邪惡之息,簡直同出一源。

    “這...這個死亡騎士!”

    先知的眼睛瞪大了,他模模糊糊的看到了那帶領亡靈屠滅整個洛丹倫的死亡騎士的臉,他感覺到了異常的熟悉,但還沒等到他認真去看,在他身後,水手們的驚呼聲就將先知從那種窺視未來的狀態中驚醒。

    紫色的光線一點點的沉寂,先知抬起頭,順著水手們的視線看去,在艾澤拉斯黑暗的天穹之上,一抹晦暗的流星正劃過天際,朝著極北的方向隕落了下去。

    “這是一個徵兆。”

    先知下意識的握緊了手裡的阿塔瑪水晶,作為屢次看破未來的人,他很清楚眼前這一切,在那顆不詳的流星出現的時候,靈魂之歌讓他看到了那個黑暗的未來,這就意味著,那個未來和那顆劃過天域的流星有不可分割的關係。

    “但...那流星到底意味著什麼?那些橫行洛丹倫的死靈軍團,和泰瑞昂又有什麼關係?”

    在春季夜晚,冰冷的海面之上,先知陷入了長久的思索之中。

    關於未來的隻言片語不足以讓他看到事情的真相,但先知可以肯定的是,聯盟目前的和平維持不了太久了,一個動盪時代,即將開啟了。

    而德萊尼人在這個時代開啟的時候進入艾澤拉斯,到底...是好是壞呢?

    ————————————————

    “嗚”

    堅固的流星擦著艾澤拉斯的大氣層,飛快的墜向這個世界最北方的大陸,它堅固的邊角和空氣快速摩擦,在邊緣帶出了一抹抹跳動的火星,還在這個冰冷的深夜裡,帶起了如女妖之嚎一樣尖銳的嘶鳴。

    那一抹光芒劃過了黑暗,就像是在黑暗的幕布上殘留下來的圖影一樣,在最終墜落於一片懸浮於冰封北海上的巨型浮冰表面的時候,那不詳的光芒才稍稍暗淡了下來。

    從扭曲虛空中被直接投放到數億萬光年之外的艾澤拉斯,讓這顆“流星”墜入地面的動靜極大,在堅固的浮冰表面,甚至被砸出了一道衝擊型的隕石坑,而在散發著被融化蒸汽的隕石坑最底部,“流星”的真容第一次暴露在了艾澤拉斯的天空之下。

    那是一塊晶瑩剔透的冰,巨大的,3米多高,不規則的外形,而最讓人驚訝的是,這塊寒冰中冰封著一副灰藍色的盔甲,用骷髏和黑色荊棘點綴,還有些古怪的寶石,尤其是那帶有惡魔風格的王冠上,鑲嵌著一顆暗淡的藍色寶石。

    在它墜落於浮冰之上的那一刻,那寶石熠熠生輝之間,在那空無一物的盔甲之內,一個疲憊而絕望的靈魂甦醒了。

    耐奧祖已經不知道距離他被基爾加丹抓獲到現在過去了多久,在那大惡魔手中的每一秒,他的靈魂都飽受著最恐怖的折磨,甚至有那麼一段時間,在基爾加丹將他的靈魂交與那些擅長折磨和誘惑的納斯雷茲姆的時候,耐奧祖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墜入了毫無希望的深淵。

    他的軀體被魔火融化,那種血肉崩離的痛苦至今他都無法忘記。

    讓人諷刺的是,支持他在這種無與倫比的痛苦中堅持下來的,居然是許久之前,他和泰瑞昂的那一次交流。

    “你看到了一切...泰瑞昂。”

    “我遭受的痛苦,我的命運,我的絕望,你都看到了...”

    “狡詐的你利用了它們,在你的誘惑下,我看到了真正的地獄,我見到了真正的地獄,我在那地獄中行走。”

    “終於,終於...”

    那晦暗的,縈繞在荒蕪的浮冰大陸,在那深沉夜色中的靈魂呢喃以一種凡人難以想像的方式,遍佈了這片黑暗大地的每一個角落,那聲音晦澀而流轉不息,就像是輕風一般,但其中包含的怨恨卻不加掩飾。

    “他以為我屈服了...呵呵呵呵。”

    那聲音再一次響起:

    “他以為我甘願做他最忠心的僕從,古爾丹的背叛讓他不再信任任何生命,於是他選擇了死靈,他以為被我收攏的死靈會忠於他,會忠於他的軍團,不...不!痴心妄想!”

    被冰封於寒冰之中的靈魂開始嘗試著拓展自己的思維,惡魔們不僅僅是在折磨耐奧祖,還稍稍的改造了他的靈魂,讓他用這種新能力來更好的為軍團服務。

    而伴隨著老獸人的意識一點點的滲出寒冰之外,他發現,自己原本受靈魂限制的意識,現在變得無比的自由,在他的操縱下,那無形的意識猶如湧動的觸鬚一般,朝著寒冷浮冰的四面八方瘋狂前進,將地面上存在的一切,都收攏於那被禁錮的靈魂之中。

    這是一種新的力量,這是一種可怕的力量。

    “他向我許諾自由,他向我許諾,我會成為這個世界的國王,我會擁有最完美的軀體來統治我的新國度...在遭受了如此多的欺騙和噩夢之後,他以為我還會相信他...呵呵,所謂欺詐者,也不過如此。”

    “那種痛苦,那種絕望,總有一天,我會不加保留的還給他!基爾加丹...欺詐者,他會遭遇又一次的背叛,當然...當然這需要時間,還有那些狡詐噁心的獄卒。”

    “熬過了最痛苦的噩夢之中,我得到了新生!”

    耐奧祖無限蔓延的意識飛快的捕捉到了幾個從扭曲虛空中出現的納斯雷茲姆,它們正飛快的朝著耐奧祖所在的方向前進。

    “哦,時間不多了,瞧,獄卒們來了,它們會看管我,命令我為軍團服務,沒關係...沒關係,只是蟄伏而已,從你那裡,我學會該怎麼更好的蟄伏,然後在必要的時刻,從背後,狠狠的將刀子捅入它們的心臟,我學會了!”

    “泰瑞昂,我已經走上了你的牌桌,我已經加入了你的遊戲...我將擁有我的死靈軍團,我會稱它為...亡靈天災!”

    “來吧,來吧,為了我們共同的敵人舉杯吧,死亡的盛宴即將開啟,屬於亡靈的時代就要到來,我已經看到了,我看到了這個世界將在死亡的陰影中顫慄不休,活人們無法撐起的命運,將由死人來揮劍砸碎!”

    “而我,我會享受那種生與死輪轉不休的諷刺...呵呵”

    伴隨著納斯雷茲姆們的接近,耐奧祖那無比活躍的意識一點點的,悄無聲息的沉寂了下來,在恐懼魔王們搬運那寒冷的冰塊的那一刻,耐奧祖最後的聲音,在他冰冷的靈魂中響起。

    “來吧!讓我看看!”

    “讓我看看,你向我許諾的,自由的,充滿希望與火種的...未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05
2.大法師

    遙遠北地,寒霜籠罩的諾森德大陸深處發生的一切並不為人所知,實際上,在眼下這個時間點,也沒有人會去關注這些。

    因為東部大陸內部的事務和那些糟糕的麻煩,已經足夠捲入這個漩渦中的所有勢力焦頭爛額了。

    “哦,克拉蘇斯,我的朋友。”

    在達拉然燈火通明的紫羅蘭大廳中,法師之城的領袖,聲望卓著的人類大法師安東尼達斯正手持一卷魔法典籍,在難得的寧靜中探索著魔法的奧秘。

    不過當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入大廳的時候,安東尼達斯放下了手裡愛不釋手的典籍,熱情的站起身,對那個走入大廳的法師說到:

    “真是好久不見了,你的遠行讓你錯過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不過好在,大家都安然無恙。”

    “我很抱歉,在獸人圍攻達拉然的時候,我不在這裡,沒有和你們並肩作戰,我的朋友。”

    被安東尼達斯熱烈歡迎的,是一位穿著紅色和暗色交織法袍的高等精靈,他有屬於高等精靈的俊美,有一頭銀灰色的長發,披散在肩膀兩側,挑起的劍型眉毛之下,是一雙散發著銀色光芒的雙眼。

    他叫克拉蘇斯,是達拉然六人議會的成員之一,而和其他喜歡使用法杖的大法師們不同,克拉蘇斯的腰間,懸掛著一把類似於戰士們使用的長劍,但那把劍上縈繞著厚重的魔力光芒。

    顯然,這是一把罕見的魔法之刃,由特殊的方法鑄造的魔刃,不但可以代替法杖進行施法,而且在必要的時候,還能用來和敵人肉搏。

    這種魔刃最初起源於奎爾薩拉斯,在逐日者家族中,就有這樣的一把魔刃,名為烈焰之擊,據說是從遠古精靈帝國裡傳承下來的聖物,被歷代太陽王持有,是奎爾薩拉斯統治者身份的證明。

    而考慮到大法師克拉蘇斯的種族,他擁有一把罕見的魔刃,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此時,高等精靈大法師用一種愧疚的眼神看著安東尼達斯,他輕聲說:

    “我在家鄉也聽聞了達拉然附近發生的戰爭,我聽說了那些獸人在這片土地上做的一切,我本想趕回來和你們並肩作戰,但很遺憾,我的家族也出現了一些很糟糕的事情,我不得不留在那裡處理它們。”

    “唔,我也聽說了奎爾薩拉斯發生的事情。”

    安東尼達斯是一位惇厚的長者,他並沒有因為克拉蘇斯沒來幫忙而感覺到憤怒,他笑呵呵的摸著自己白色的呼鬍鬚,拍著同伴的肩膀:

    “獸人們也進攻了你的國家,在那個時刻,你選擇為奎爾薩拉斯而戰,我們都能理解,你過去為達拉然做出的貢獻大家都有目共睹,沒有人會因此苛責你。”

    “不,並不是奎爾薩拉斯。”

    大法師克拉蘇斯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他眼神跳躍著,似乎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最終,他長出了一口氣,對眼前的安東尼達斯說:

    “我有一件事情需要拜託六人議會的其他成員,安東尼達斯大師,能不能請您幫我召集議會成員,這件事非常重要,我必須向其他人坦白一些過去的秘密。”

    “恩?”

    蒼老的大法師的眉頭挑了挑,從克拉蘇斯的語氣中,他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這讓大法師的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在你不在的日子裡,六人議會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動,藏匿於圖書館的達拉然之眼失竊,達拉然城被獸人侵入,我們的朋友德蘭登因此感覺到萬分愧疚,他想要卸任六人議會的職位,我們勸說過他,但卻很難改變他的決定。”

    “德蘭登啊...”

    克拉蘇斯長嘆了一口氣,他回憶著那個古板但又和善的老法師的面孔,他低聲說:

    “他就是這樣的人,總是將其他人的責任一起背負起來,一旦發生了不好的事情,他內心就會遭受譴責,他將達拉然視為自己的家,每一個法師都視為自己的親人...我們就這麼放棄他,達拉然不能就這麼放任曾經的功臣流離失所。”

    “我也是這麼想的。”

    安東尼達斯點了點頭:

    “但德蘭登說,他要為艾澤拉斯徹底解除德拉諾的麻煩,倒是和卡德加的主張相似,但很可惜,卡德加自願留在德拉諾之後,到目前為止,他幾乎渺無音訊。”

    “卡德加?就是麥迪文的學徒?”

    克拉蘇斯皺起了眉頭:

    “據說他和麥迪文一樣,桀驁不馴又放蕩不羈?”

    “唉,曾經卡德加也是個好孩子,我們把他送入卡拉贊本身就是我們的不對,但你我也無法影響其他議員的想法。”

    安東尼達斯雙眼中流露出一絲悲傷,但他很快就轉移了話題,很顯然,這位大法師不想在卡德加的事情上說太多,他看著克拉蘇斯,笑著說:

    “在我們的朋友卡萊茵大法師卸任之後,議會選拔了新的成員,你也許會感覺到高興,因為受選者,就是你的同胞,來自奎爾薩拉斯的凱爾薩斯王子,他在獸人侵入達拉然的那一晚,帶著火翼的法師們幫助了很多無辜者,而且他向達拉然餽贈了一批寶貴的書籍和物資,再加上這位王子在達拉然的法師心中形象非常不錯。”

    “為了加強我們和奎爾薩拉斯的聯繫,最終大家決定將凱爾薩斯王子,也納入我們之中。”

    “哦?”

    克拉蘇斯大法師臉上閃過了一絲詭異的神色,片刻之後,他有些敷衍的說:“好吧,我確實很高興看到自己的“同胞”進入議會...其他人沒有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吧?茉德拉女士,還有魯因維沃爾,他們都還好吧?”

    “其他人都挺好的。”

    安東尼達斯隨手捏碎了一塊傳訊水晶,在魔力光芒綻放於指尖的時刻,他扭頭看著克拉蘇斯:

    “茉德拉最近在忙碌著修復守望堡的傳送陣,那裡本來是由卡德加管理的...至於安斯雷姆嘛,他,唉,自從獸人戰爭之後,他就一直待在希爾斯布萊德丘陵,看管那些獸人...他在戰爭中失去了自己的學徒,對此,他非常悲傷。”

    “我已經發出了消息,克拉蘇斯。”

    安東尼達斯摸著鬍鬚,看著眼前總有些古怪的高等精靈大法師,他輕聲說:

    “議會成員可能會在明天返回達拉然,不管你想做什麼,不管你想坦誠什麼,我都必須提前告訴你,最好不要鬧出太大的風波,最近聯盟內部的糟糕事情已經夠多了。”

    “要不,你可以提前告訴我關於你想說的那些。”

    老法師呵呵笑著說:“也好讓我有個準備,你也知道,我年紀大了,面對一些突如其來的事情,我很可能會難以做出抉擇。”

    這善意的提醒,讓克拉蘇斯大法師有些猶豫,片刻之後,他看著安東尼達斯真誠的眼神,他點了點頭:

    “好吧,但我們...可能需要一個更寬闊的地方。”

    “呃?”

    這個要求讓老法師楞了一下,隨後,他伸出手指,在空中甩動了幾次,伴隨著魔力的光暈和繁瑣的魔紋跳動,一道傳送門在兩個人身邊打開。

    “那就去我的法師塔吧,那裡疊加著10重空間摺疊,完全展開後,和一座城市的面積差不多,足夠你表現出自己的秘密了吧?”

    “當然!”

    克拉蘇斯伸手整了整自己的法袍,跟著安東尼達斯走入了傳送門之中,由於只是達拉然內部的傳送,因此這傳送門生效的時間極短,幾乎是一眨眼,克拉蘇斯就出現在了安東尼達斯大師的法師塔中。

    而在兩個人走入法師塔大廳的時候,他們看到的是一個抱著魔法書,坐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的女孩,她穿著藍色的法袍,手裡捧著翻開的書,而一頭金色的長發披散在肩膀上,看的出來,哪怕是在熟睡中,這也是個非常美麗的女孩,全身上下,都帶著一抹難以形容的“貴氣”,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生的。

    “這是我的新弟子。”

    安東尼達斯大師頓時有些尷尬,他對於自己的學徒們管理非常的放鬆,堪稱非常溫和的導師,但這位大師對於選擇學徒的標準卻非常的苛刻,不是真正的施法天才,根本不可能被他看入眼中。

    他對克拉蘇斯笑了笑,一邊走向那熟睡的女孩,一邊介紹到:

    “這是庫爾提拉斯的小公主,戴琳陛下的小女兒,他的掌上明珠,吉安娜.普羅德摩爾,一位冰霜和空間魔法的天才,但是從小被嬌慣的有點嚴重,我最近正在糾正這女孩身上那些不符合達拉然規定的貴族風格。”

    “砰”

    老法師的法杖敲在紅木製作的書桌上,發出了沉重的響聲,將熟睡的女孩驚醒,她幾乎是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邊抱著魔法書,一邊揉著眼睛,看著眼前不滿的導師以及一位好奇的打量著她的高等精靈。

    從那精靈胸口的配飾來看,那赫然也是一位六人議會的大法師...怪不得自己的導師會這麼生氣,原來是自己在他的同僚面前給他丟臉了。

    “切,古板的老頭子。”

    庫爾提拉斯公主吉安娜一邊恭順的低下頭,承認錯誤,一邊在心裡誹謗著自己的導師,但該認錯的還是得怪怪認罰,來到達拉然2個月之後,吉安娜已經很清楚這座法師之城的行為模式了。

    這些驕傲的法師們,對於世俗王權的蔑視,已經達到了一種觸目驚心的程度,說實話,這讓生長於皇家的小公主非常的不適應,不過達拉然對於法師的自由,又是她非常嚮往的。

    “我不該在研習魔法的時候睡著。”

    小吉安娜偷偷打量著導師的臉色,她低聲說:“但今天克爾蘇加德師兄說我對於魔力的理解太過淺顯,他要求我必須在2天之內理解魔力與魔法轉換之間的關聯,還會親自來考察我的學習成果,所以我不得不...”

    說著說著,吉安娜就有些委屈了。

    安東尼達斯大師是達拉然的管理者,他每天的事務非常繁忙,尤其是在最近聯盟內部一團混亂的時候,沒有太多時間指點學徒,因此就把吉安娜的課業交給了自己的另一個學徒,大法師克爾蘇加德來管理,但是克爾蘇加德的古怪性格,現在看來,導致自己的兩個學徒之間有了些不太好的衝突。

    大法師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委屈的小吉安娜的頭髮,他溫和的說:

    “好吧,過一段時間,我就親自來教導你吧,但如果你需要休息,應該去自己的房間,而不是在藏書室裡。”

    “我知道錯了。”

    吉安娜委屈巴巴的說了一句,大法師搖了搖頭,讓自己的學徒下去休息了,然後對克拉蘇斯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兩個人繼續向前行走,而本該離開的吉安娜,卻鬼頭鬼腦的跟在了他們身後。

    小女生的直覺,讓吉安娜意識到,自己的導師和這位陌生的大法師之間,存在著一些秘密。

    “現在可以說說你的秘密了吧,克拉蘇斯。”

    安東尼達斯揮手展開了法師塔內部的空間發展,原本狹窄的區域在兩人面前飛快延展,很快就形成了一座小鎮大小的區域,他看著自己的朋友克拉蘇斯,後者嘆了口氣,走到那空白的區域中心,用一種愧疚的目光看著安東尼達斯。

    “對不起,我的朋友,我其實一直都在欺騙你們,我並非高等精靈,而是...”

    “嘩”

    在火焰的跳動中,那烈焰的光芒籠罩了克拉蘇斯的身軀,下一刻,一頭全身長滿紅色鱗片的龐然大物,在安東尼達斯和偷看的小吉安娜驚駭的目光中,以絕對震撼的方式出現在了法師塔之中。

    克拉蘇斯仰起頭,黃色的蛇瞳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他發出了一聲低沉的龍吟,用屬於巨龍的響亮聲音說到:

    “我名為克萊奧斯特拉茲!守護巨龍軍團的一員...”

    “我為被囚禁的生命縛誓者,為我的女王而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05
3.龍的求援

    巨龍,我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在凡人的文明中,巨龍是一種神秘,強大的傳說存在,它們往往象徵著凡人無法擁有的力量,而在它們的傳言流傳之地,神秘總會接踵而至。

    它們誕生的時間遠早於人類文明,甚至比遠古精靈帝國更早,巨龍們活躍的時期,是在根本沒有歷史記載的上古時代,在那處於蠻荒的世界中,巨龍們幫助當時世界的管理者,維持著這個世界的秩序。

    伴隨著凡人文明的誕生,巨龍們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隱於幕後,在上古之戰的最後一次出場之後,它們就徹底離開了世界的舞台。

    凡人們可以驕傲自大的宣稱,這個時代是屬於凡人的時代,但對於那些看到了世界真相的人們而言,巨龍的陰影,其實一直都籠罩在世界之上,從未消弭過。

    但即便如此,在世界的文明歷史中,也罕有巨龍會主動的介入文明之間,但實際上,確實有很多巨龍就生活在人類的社會裡。

    它們抱著各種各樣的目的,在人類的文明中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偶爾還會做一些巨龍的惡作劇,很多傳唱的詩篇,都是根據這些惡作劇改編的,克拉蘇斯只是這些對人類感興趣的巨龍中的一頭,不過和它那些居心叵測的同胞的行為對比來看,克拉蘇斯偽裝成高等精靈,加入達拉然,更多的只是單純的好奇和善意。

    不過現在,它卻主動揭露了自己的秘密,為了一件更加高尚而且刻不容緩的事情。

    在接收到來自安東尼達斯的傳訊後,在第二天清晨,從世界各地返回的六人議會大法師們齊聚在了紫羅蘭大廳的二樓,而當姍姍來遲的凱爾薩斯王子走入二樓大廳的時候,這位高貴而溫和的王子殿下驚訝的發現:

    除了六人議會的4名成員,以及已經確定無法參加這一次會議的德蘭登大法師之外,在這被空間法術延展的大廳中,居然還有一位不速之客。

    “一頭紅龍!”

    王子殿下下意識的說到:.

    “而且還是成年龍,這真是讓人驚訝。”

    “並不需要驚訝,凱爾薩斯.逐日者,我們曾經也相談甚歡。”

    巨龍發出了低沉的聲音,在變形魔法的魔力光暈中,它巨大的身體飛快的縮小,在光暈散去之後,同為高等精靈的克拉蘇斯大法師出現在了眾人眼前,落座的凱爾薩斯王子的眉頭頓時挑了挑,眼中閃過了一絲明悟。

    “怪不得,怪不得我派出了最好的遊俠,走遍整個奎爾薩拉斯,也沒能找到哪怕一點點和您有關係的徵兆,原來,奎爾薩拉斯並不是您的故鄉,克拉蘇斯大師。”

    王子殿下搖了搖頭:

    “看來這一次議會的緊急召喚,就是為了這件事,對吧?”

    他扭頭看向坐在圓桌另一邊的安東尼達斯,後者沉默的點了點頭,卻沒有發表什麼意見,而接下來說話的,是一位精神矍鑠的女法師,她手裡把玩著一顆魔力寶石,用稍稍沙啞的聲音說:

    “德蘭登曾經告訴我,克拉蘇斯大法師柔和的外表之下,隱藏著一個強大的靈魂,我曾以為那只是單純的讚賞。”

    茉德拉女士自嘲的笑了笑:

    “現在看來,我們之中,也只有德蘭登一人覺察到了你的秘密,而自詡強大的其他人,都被你蒙在了鼓裡,你隱瞞了我們整整30年的時間!”

    茉德拉女士的言辭多少有些不客氣,這也符合她一向以來嚴厲的性格和形象,這位女法師今年已經接近50歲了,但實際上,除了頭髮是象徵蒼老的雪白色之外,那保養得非常良好的臉頰看上去最多30歲。

    這就是魔法的威力。

    對於這種隱隱的指責,克拉蘇斯沒有反駁,而坐在另一頭的大法師安斯雷姆.魯因維沃爾關心的卻是另一件事,他摩挲著不修邊幅的臉頰和那些散亂的鬍鬚,他輕聲說:

    “怪不得在過去那些年裡,你能輕易的找到失落已久的魔法文獻,又時不時會從世界各地帶回珍惜的遠古魔力物品,還對火焰魔法的造詣深刻到讓我們都為之震驚的程度。”

    “以巨龍的身份,要找到這些東西,確實非常簡單了。”

    這位打扮的看上去像是個落魄的流浪法師的大法師輕咳了一聲,他雙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和善意:

    “但即便如此,我也不會因為你隱瞞身份而厭惡你,克拉蘇斯,在過去數年中,你為達拉然做的貢獻我們都看在眼裡,這和種族無關,雖然和一頭巨龍成為了朋友,這讓我感覺到一點點受寵若驚...我們是朋友,對吧?”

    “當然,毫無疑問。”

    克拉蘇斯嘆了口氣,他坐在椅子上,真誠的說到:

    “在最初時,我加入達拉然,純粹只是因為個人對於人類的好奇,在巨龍的群體裡,關於人類也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傳說,一些激進的同胞甚至認為人類和野獸沒什麼區別,但我不這麼認為。”

    “在巨龍的歷史裡,完整的記載著人類文明從誕生到發展的全過程,在3800年前的一次旅行中,我親眼見過你們的阿拉索大帝,還在一個酒館裡和他喝過酒,我不相信,那樣的英雄的後裔會和野獸一樣生活,而在達拉然的數十年時間,也證明了我的堅持。”

    克拉蘇斯看向其他大法師,他溫和的笑著說:

    “你們配得上腳下被你們佔據的大地,在如今這個時代的舞台裡,人類是真正的主角,而正如安斯雷姆說的那樣,我也收穫了很多凡人朋友,好了,我的朋友茉德拉...別生氣了,那樣會讓你精心維持的外表變老的,我會送給你一份純粹的生命之力作為我欺騙你的補償,那會讓你顯得更加年輕。”

    “別以為一份禮物就能讓我原諒你!愚蠢傲慢的克拉蘇斯。”

    女性大法師搖了搖頭,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最少三份,否則今天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同意的。”

    “好吧,那就三份吧。”

    紅龍法師發出了一陣笑聲,其他大法師也笑了起來,剛才的那種隔閡在無形之間消散,哪怕種族不同,其實也能擁有友誼,而且對於凡人法師而言,成為一名巨龍的朋友,確實是非常值得驕傲的一件事。

    “好了,閒聊結束了,讓我們說正事吧。”

    面色中帶著一絲擔憂的安東尼達斯敲了敲桌子,他看向議會的其他人,他輕聲說:

    “克拉蘇斯前來達拉然是求助的,事關在獸人戰爭中,被獸人們用邪惡神器囚禁的紅龍女王,巨龍們已經探明了紅龍女王被囚禁的地方,就在濕地的堡壘格瑞姆巴托之下,關於這件事情,還是讓克拉蘇斯來說吧。”

    紅龍法師站起身,他輕咳了一聲,說到:

    “沒錯,我確實是來求助於我的人類朋友的,凡人世界的戰爭本和我們沒有關係,因為巨龍們維持的是更高級的秩序,在這個秩序的框架裡,不管是卡利姆多的暗夜精靈,奎爾薩拉斯的高等精靈,隱藏於辛特蘭的巨魔,甚至是貧瘠之地的野豬人,都有著屬於自己的位置。”

    “而獸人的到來,打破了這個框架,在第一次獸人戰爭爆發之前,龍喉獸人在某些黑暗力量的指引下,在暴風王國赤脊山的山麓中,找到了被封存起來的神器-巨龍之魂,也叫惡魔之魂,在上古之戰中,這樣神器被鑄造出來,用於對抗入侵艾澤拉斯的惡魔大軍,它確實發揮了作用,但很遺憾,它最終落入了野心家的手裡。”

    克拉蘇斯隱瞞了巨龍戰爭的內幕,這些巨龍的齷齪,不太適合被人類知道,他說到:

    “我們花費了難以想像的精力,才將這神器封印於世界的蠻荒角落...”

    “等等,克拉蘇斯,我有個疑問。”

    安斯雷姆大法師打斷了克拉蘇斯的介紹,他說到:“風暴王國的疆域,怎麼說也算不上蠻荒吧!”

    克拉蘇斯搖了搖頭:

    “在我們的時代,那裡確實是天涯海角一樣的蠻荒之所,毫無生命存在的痕跡,可惜,巨龍也看不到未來,在近萬年之後,人類居然在那蠻荒之地建立了自己的王國。”

    “呃,好吧。”

    安斯雷姆大法師拍了拍地中海髮型的腦袋,他有些窘迫的說:“你繼續吧。”

    “總之,獸人們發掘出了那邪惡的神器,並且開始嘗試使用它。”

    克拉蘇斯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

    “那樣神器除了擁有強大的力量之外,它對於巨龍也有可怕的束縛能力,尤其是血脈越純粹的巨龍,被束縛之後也會變得越發虛弱,而感覺到神器被觸動,我的女王,偉大而強大的生命縛誓者阿萊克斯塔薩親自帶著最強大的巨龍衛隊,前往赤脊山查看...而那,是災難的開始。”

    “所以,在獸人戰爭中,那些助紂為虐的紅龍,其實就是這麼來的?”

    凱爾薩斯王子的手指在桌子上跳動著,他看著克拉蘇斯:

    “你們就沒有採取什麼行動嗎?”

    “實際上,我們採取了很多行動。”

    克拉蘇斯沉聲說:“強大的太古紅龍從紅玉聖所出發,前往解救女王,但因為惡魔之魂的存在,那些狡詐的獸人用女王的安全威脅我們,導致紅龍強大的力量也無處使用,甚至被他們脅迫著進攻聯盟,人類無法想像女王在我們的群體中所擁有的崇高地位。”

    他搖了搖頭:

    “只要惡魔之魂還在獸人手裡,紅龍,不只是紅龍,其他巨龍同樣無法插手這件事,而且那獸人背後還有人類無法對抗的黑暗力量,我也不能在那個時候讓我的人類朋友們為巨龍的命運去送死...直到最近!”

    克拉蘇斯眼中閃過一道精芒:

    “準確的說,在2年前,獸人背後存在的黑暗力量在一點點的消弭,在完全確認了那種足以威脅世界的力量已經消散之後,我才趕來尋求幫助。”

    他看著眼前的大法師們,他誠懇的說:

    “我請求你們幫我們救出被囚禁的女王,作為回報,只要你們提出條件,我們必然會盡最大的可能為你們實現聯盟的需求,我已經求助過我的巨龍同胞們,但不管是綠龍還是青銅龍,它們對於巨龍之魂都抱有...警惕,所以我們必須以巨龍之外的智慧種族來完成這場營救,很艱難,但我們會盡一切力量來幫忙。”

    “你是說,紅龍女王被囚禁在格瑞姆巴托,那些龍喉獸人佔據的地區?”

    茉德拉大法師揉著額頭,她沉聲說:

    “你可真是挑了個好時間,克拉蘇斯,如果是在幾個月之前,我們毫無疑問會幫助你,但現在...局勢已經發生變化了。”

    “什麼意思?”

    克拉蘇斯皺起眉頭,而安斯雷姆大法師也介紹到:

    “阿拉希高地和希爾斯布萊德丘陵囚禁著很多獸人俘虜,你應該知曉這一點,那地方距離格瑞姆巴托所在的濕地區域非常接近,而就在半個月之前,在東大陸各處流竄的獸人們突然有了聚集的徵兆,為首的是戰鬥力極強的戰歌氏族!還有他們那瘋狂的酋長,格羅姆.地獄咆哮。”

    “他們目前在阿拉希高地活動,想要攻擊人類的收容所,釋放他們的同胞,最糟糕的是...龍喉獸人似乎也和他們聯合了。”

    大法師安東尼達斯閉著眼睛,用一種深沉的聲音說:

    “聯盟內部為此事已經召開了好幾次會議,在不遠的未來,在這個地方很可能會爆發一場戰爭,而現在阿拉希地區和濕地區域已經成為了真正的熱點地區,克拉蘇斯...”

    “並非我們不願意幫你,能幫助紅龍女王我們也很榮幸,但達拉然畢竟是個世俗組織,我們不能冒著刺激到戰爭的威脅,大搖大擺的派出大法師前往那個區域...”

    安東尼達斯環視了一週,他壓低了聲音:

    “更重要的是一件被嚴密封鎖的事情...被囚禁在洛丹倫的獸人酋長,就在一週之前,奧格瑞姆,他...越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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