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艾澤拉斯死亡軌跡 作者:驛路羈旅(已完成)

 
Babcorn 2019-1-28 10:34:45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13 300523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05
4.決定

    如果說達拉然眾人之前所說的關於阿拉希高地和濕地獸人作亂的消息聽上去像是推脫,那麼安東尼達斯透露出這個重量級的消息,就讓克拉蘇斯不得不再次考慮一下之前的計畫了。

    雖然目前遊蕩在阿拉希高地附近的戰歌氏族詭異的動向,還無法確定是否和奧格瑞姆越獄這件事有關係,但如果從最糟糕的角度出發去思考,那麼面前一片散沙的聯盟要面對的,可能是在疆域中心開花的第三次獸人戰爭。

    這可是關乎到北疆數個國家存亡的大事情,在這樣的前提下,就算是紅龍法師本人,也無法再堅持自己之前的主張,紅龍女王對於這個世界而言確實很重要,但他無法要求人類在自身面對生死存亡的情況下,還分出重要的力量去幫助巨龍。

    克拉蘇斯是個理智的紅龍,他並不傲慢,所以他很能理解目前達拉然的大法師們面臨的棘手情況,奧特蘭克王國陷入混亂的內亂中,也就意味著,一旦阿拉希高地和希爾斯布萊德丘陵的獸人戰俘營出現暴動,整個達拉然和洛丹倫以及斯托姆加德王國,都將無險可守。

    “這情況,還真是棘手。”

    紅龍法師皺起了眉頭,坐在他身邊的大法師茉德拉也被安東尼達斯透露出的消息震驚了,她眯起眼睛,問到:

    “我更好奇的是,洛丹倫不是宣稱奧格瑞姆被關押在看守最嚴密的地方,那地方還有達拉然的法師以及拉文霍德的刺客們協助看守,這麼輕易的就被破壞了嗎?”

    “我親自去過戰俘營的現場。”

    安東尼達斯疲憊的揉了揉額角,他低聲說:

    “我可以肯定的是,那是小規模的潛入暗殺,他們切斷魔法鎖沒有引發警報,因此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人類的某個團體做的,而我們留守在戰俘營的5個法師全身的血液都被吸乾,那景象讓我想起了民間故事裡流傳的怪物-吸血鬼,但說真的,艾澤拉斯存在這樣的生物嗎?”

    “你是說,吸血鬼?”

    安斯雷姆大法師眼前一亮,他遲疑的說:

    “最近在藏寶海灣,那些地精們佔領的港口城市裡,似乎就流傳著關於吸血鬼的傳說...據說南海上新崛起了一股勢力,那是一艘詭異的幽靈船,四處劫掠,最重要的是,被他們劫掠的沿海城市和商隊裡,總會出現被吸乾鮮血的屍體。”

    “海盜?”

    凱爾薩斯王子皺起了眉頭,他優雅的揮舞著手指,輕聲說:“您的意思是,獸人酋長越獄這件事,還有那些骯髒的海盜的參與?這聽上去不太可能。”

    “我並沒有這麼說,王子殿下。”

    安斯雷姆大法師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我只是說,關於吸血鬼,目前只有這一個確切存在的傳言,那是我從我那不乖的女兒那裡聽說的,所以如果我們想要追查一些事情,可能就需要去一趟大陸南疆了。”

    “好了,這不是我們需要討論的重點問題!”

    安東尼達斯揮了揮手,他沉聲說:

    “追查越獄的事情,自然有皇家密探們去做,我會把安斯雷姆帶來的消息轉送給洛丹倫,他們要怎麼做,和我們沒關係,我們今天來,是要討論幫助克拉蘇斯的事情!”

    大法師將目光轉向紅龍法師,他輕聲說:

    “雖然無法直接派遣大法師前去幫助紅龍,但在昨晚,我思考了許久之後,有了個不太成熟的想法...”

    “我們完全可以派遣一位不是那麼重要的人物,秘密前往格瑞姆巴托,也許是一名優秀的刺客,也許是一位擅長搜索的下級法師,總之,我們只需要他確定獸人和紅龍女王的動向,在一切都偵查完畢之後,我們可以通過一場傳送魔法的突襲,在很短的時間內解決問題。”

    大法師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睿智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光芒:

    “別忘了,諸位,如果獸人和人類真的要開打第三次獸人戰爭,那麼如果紅龍繼續被獸人控制,那對於戰局來說是非常不利的,所以這件事,其實值得我們冒險!”

    “只需要把握好時間!”

    茉德拉大法師伸出手指,晃了晃:“趕在獸人們發覺,並且發動反攻之前,將紅龍女王的束縛解除掉...我們就算贏了!聽上去像是個不錯的計畫。”

    “有很高的可執行性,前提是那個被派出去的小法師,得能在獸人的圍攻下,撐到我們的支援。”

    大法師安斯雷姆搖了搖頭:

    “這可是個艱巨的任務,很難說是不是有人自願前往。”

    “奎爾薩拉斯有最精銳的遊俠可以幫助偵查。”

    凱爾薩斯王子靠在椅子上,他帶著華麗珠寶戒指的手指摩挲著下巴,另一隻手的手指在桌子上跳動著,他輕聲說:

    “如果達拉然需要,我可以邀請最好的遊俠參加這場滲透偵查之中,而且要突入格瑞姆巴托,面對紅龍和獸人術士,也許法師們會需要奎爾薩拉斯強大的破法者的力量。”

    雖然德蘭登大法師不在,但剩下的五個人已經大致上同意了幫助紅龍解救它們的女王,這讓原本已經失望的紅龍法師感覺到了“友誼”的存在,聯想到自己那些對女王失蹤不聞不問的“同胞們”,這種強烈的反差讓克拉蘇斯有些感動,他沉聲說:

    “感謝達拉然六人議會的幫助,你們毫無疑問會獲得巨龍的友誼,而關於派遣人員的事情,其實我已經有了個人選。”

    “恩?”

    茉德拉好奇的扭頭看著克拉蘇斯:

    “你打算自己去嗎?”

    “不,作為女王配偶的我,也無法抵抗巨龍之魂的侵蝕。”

    克拉蘇斯銀色的雙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他說:

    “雖然很想要前往格瑞姆巴托,但如果我真的去了,只能給我們的行動添亂,所以我推薦一個人...我的學徒,羅寧!”

    “啊?”

    不修邊幅的安斯雷姆大法師直接露出了一個“你在逗我”的呆滯表情,而茉德拉女士也陷入了長久的沉寂中,顯然,兩位大法師對於克拉蘇斯推薦的人選有些...牴觸。

    就連一向溫和的大法師安東尼達斯,也在短暫的思考之後,輕聲勸到:

    “我其實可以說服我的弟子克爾蘇加德前往濕地,他有足夠的力量自保,而且他之前也執行過偵查和潛入的任務,羅寧...這個孩子還欠缺,呃,欠缺鍛鍊和經驗。”

    “以及一絲好運氣,他很需要這個。”

    安斯雷姆大法師不懷好意的添了一句,這讓繃著連的茉德拉女士直接笑了出來,她搖了搖頭,直接了當的對克拉蘇斯說:

    “別讓羅寧去了,那孩子執行的所有任務都被他搞砸了,他的運氣實在太糟糕,我不否認他在施法方面有一定的天賦,但...這樣重要的任務,我們還是要慎重的選擇參與者,安東尼達斯大師的弟子克爾蘇加德,我覺得他就非常合適。”

    現場只有剛剛頂替卡萊茵大法師的職位,加入六人議會的凱爾薩斯王子有些茫然,他在達拉然待得時間並不多,他還不清楚法師羅寧在這座城市裡的詭異的“威名”。

    “不!”

    克拉蘇斯拒絕了其他大法師們友善的建議,他眼中閃過一絲執拗,他沉聲說:

    “相信我吧,諸位,我當初選擇羅寧成為我的學徒,並非一時的興趣,那孩子身上有種特質,他會成為最偉大的英雄,我一直相信這一點,而這一次...我已經決定了,就派他去!”

    ————————————————————————

    “鐺、鐺”

    黑暗中兩聲利刃交錯的脆響,將暮色森林南端永不休止的黑暗的寧靜撕裂開,這是一處昏暗的大墓地,在曾經陽光還存在於這片森林的時候,這裡只是一片小墓園,可惜在黑暗籠罩以及獸人入侵之後,烏鴉嶺的墓地就越發龐大,直到現在,它已經佔據了這片森林十分之一的面積。

    那密密麻麻的墓碑和下方挖開的大墓穴,讓人感覺到觸目驚心。

    沒人會來這個地方,任何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在這裡久留,不過現在,這裡卻爆發了詭異而危險的戰鬥。

    戰鬥的雙方都將自己隱藏於暗影之中,在陰影的流動中,感觸著對手的位置,然後在悄無聲息之間,從背後發動一場致命的突襲。

    這是陰影的遊戲,最危險的那種。

    “鐺”

    又一次利刃交錯,迸發的火星在黑暗中跳動著,但兩者彷彿遵循著某種規則,總是一觸即散,直到其中的一方對這種遊戲感覺到厭惡。

    “嗡”

    鮮紅色的身影破開陰影,出現在了安靜的大墓地之中,她身材纖細而曼妙,穿著紅色的守望者盔甲,背後是邊緣鑲嵌著可怕利刃的披風,不過那頭盔,卻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貓頭鷹裝飾,相反,在藝術性的改裝之後,那頭盔變成了猙獰的蝙蝠。

    就像是黑夜中遊蕩的,危險而致命的吸血蝙蝠一般。

    “瑪維.影之歌!”

    她甕聲甕氣的喊到:

    “我千里迢迢的趕來見你,跨越了兩個世界的阻隔,想要看到真正的守望者的戰姿,然而,你就用這種藏頭露尾的舉動來回應我嗎?”

    周圍一片安靜,似乎根本不存在她的對手一般,眼看著守望者女士不願意正面回應,這位鮮血守望者發出了乾澀的笑聲。

    “為你的姐妹們想一想,那個跳入了陷阱的小女孩,她叫什麼名字?麥琳?對吧?”

    滿懷惡意的聲音在黑暗中響動:

    “她就像是一隻驚慌失措的小兔子,在看到我們的身影的時候,她絕望的想要逃跑,想要回到強大的瑪維女士的身邊,因為瑪維女士會保護她...但結果呢?”

    “你沒能保護她,對吧?娜薩、瑪萊斯、米拉娜、科達娜、阿納雅,你失去了她們,一個接一個,現在,你也要是失去小麥琳了,就像是當初你無法保護娜薩一樣,現在,你也無法保護麥琳...”

    “嗡”

    背後暗影不正常的流動被鮮血守望者輕易的捕捉到了,她手中揮舞著的鋒利刀輪狠狠的斬向身後的陰影。

    “啊哈,露出了尾巴!”

    但...那刀輪斬了個空,那裡空無一物!

    “砰”

    如電光火石一樣爆發出的鋒利刀芒在鮮血守望者前方亮起,她根本來不及防禦,就被暴起的利刃撕開了身上的盔甲,冰冷的鮮血在黑夜中落於大墓地的地面,而這只是個開始。

    “嗡嗡嗡嗡”

    七道陰影組成的守望者的身影以環形的姿態,出現在這鮮血守望者的周圍,伴隨著沉默的典獄官揮起刀輪的動作,那七道陰影也同樣揮起手中的陰影武器,交錯著,在一閃而逝的血光中,將眼前這詭異的鮮血守望者的軀體,從7個方向徹底刺穿。

    “咔”

    瑪維.影之歌後退了一步,她歪著腦袋,看著眼前全身上下都被陰影利刃刺穿,鮮血橫流的軀體,她冰冷的聲音從佈滿戰痕的古老貓頭鷹頭盔下傳來:

    “你剛說...我無法保護誰?”

    “咔”

    鮮血守望者的身體被暗影利刃刺穿,並且以一個彆扭的姿勢被禁錮在原地,鮮血從她的身體的傷口中流淌出來,她艱難的,用沙啞的聲音說:

    “咳咳,真不愧是影之歌...看來在這個世界最優秀的暗殺者面前,我還是太過稚嫩了。”

    “嗯?”

    瑪維看到了那頭盔之下一閃而逝的血紅色雙眸,她沉聲問到:

    “又是一個吸血鬼!你和泰瑞昂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呀,他可是我最親愛的...愛人呢。”

    奧蕾莉亞的回答讓瑪維頭盔之下的雙眼裡閃過一絲猙獰,她的手腕翻轉之間,一抹鋒利而致命的刀光,在奧蕾莉亞的眼前綻放開。

    安斯雷姆.魯因維沃爾,達拉然六人議會大法師,他的女兒...是活躍在藏寶海灣的著名女海盜“利刃”凱瑟琳,當前版本可以找她兌換一些東西。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06
5.行走的災難

    安靜的深夜之中,守望者典獄官瑪維.影之歌正在審問自己的俘虜。

    在暴風城尋找墮落姐妹的行動一開始很順利,瑪維所帶來的守望者們很輕易的就發現了科達娜.邪歌在暴風城留下的痕跡,在她們悄無聲息的追捕下,遊蕩在艾爾文森林的科達娜很快就踏入了曾經同伴設下的陷阱裡,不過鮮血賜予的力量超乎守望者們的想像,這一次捕獵失敗了。

    科達娜負傷逃走了,守望者們自然緊追不捨,而問題,也就在那個時候出現了。

    當瑪維帶著守望者們踏入暮色森林的時候,科達娜身邊卻悄無聲息的多出了兩個“同伴”,一個是曾經的高階守望者娜薩,另一個,卻是非常詭異的,守望者們從未見過的傢伙。

    借助暮色森林無處不在的陰影的幫助,三個鮮血守望者在背後追兵而來的時候,設下了一個反伏擊的陷阱,在彼此激烈而瘋狂的戰鬥中,將第一次跟隨瑪維出來執行任務的下級守望者麥琳.刀輪抓獲,而更要命的是,此時,從洛丹倫執行完任務,返回的三個鮮血守望者也加入了這一次雙方的“狩獵”之中。

    守望者的“內戰”開始了!

    短短3天的時間,瑪維帶來的守望者們幾乎人人帶傷,卻還是沒能救回被抓走的麥琳.刀翼,瑪維感覺到了情況的不對勁,她開始兵行險招,想要引出其中一兩個鮮血守望者,但娜薩似乎在迴避和瑪維的見面,在三番五次的引誘行動之後,瑪維只引出了眼前這個詭異的鮮血守望者。

    而雙方你追我趕,一番戰鬥之後,這個詭異的鮮血守望者被瑪維抓獲,現在,是時候審問一番了!

    “又是一個吸血鬼!你和泰瑞昂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呀,他可是我最親愛的...愛人呢。”

    “咔”

    這個回答似乎激怒了瑪維,下一刻,一道鋒利的刀光在晦暗的空中亮起,被束縛起來的鮮血守望者艱難的活動了一下腦袋,臉上那猙獰的吸血蝙蝠頭盔就朝著兩邊掉落,砸在了滿是鮮血的地面上,這玩意被瑪維的利刃整個切開。

    但被切開的頭盔之下,那美麗的面孔卻毫髮無傷,完美的展示了典獄官出神入化的武技。

    而奧蕾莉亞.風行者,用她鮮紅色的雙眼盯著眼前冰冷沉默,猶如真正的月夜貓頭鷹一般的典獄官瑪維,後者冷眼看著全身受創的奧蕾莉亞,再看到她尖銳的耳朵的時候,瑪維搖了搖頭:

    “又是一個高等精靈...看來達斯雷瑪的後裔果然已經墮落如斯。”

    她走上前,伸出被冰冷的鐵甲覆蓋的手指,扣住了奧蕾莉亞被鮮血浸染的脖子,她低聲說:

    “不過還好,既然你是泰瑞昂的愛人,那麼我想,用你肯定能從他那裡換回很多東西!”

    被扣住脖子的奧蕾莉亞並沒有恐懼,相反,她血紅色的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這麼說,其實典獄官女士並沒有真正和薩萊茵戰鬥過,你缺少對抗鮮血精靈的經驗,對吧?”

    “嗡”

    在奧蕾莉亞話音響起的那一刻,典獄官感覺到了周圍瘋狂湧動的惡意,她纖細的身體飛快的跳入了暗影之中,但下一刻,那些從奧蕾莉亞受創的身體裡滴落在地面的鮮血,就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樣,飛快的從地面上“濺”起,以千萬血箭的形式,將瑪維所在的區域呼嘯著刺穿。

    “砰”

    束縛奧蕾莉亞的暗影之刃被流動的鮮血一點點的腐蝕,最終,風行者活動了一下雙臂,將最後禁錮的力量崩裂開,伴隨著她手指的舞動,冰冷的血液在空中匯聚成一條貪婪的血蟒,瘋狂的追逐著躲在暗影中的瑪維.影之歌。

    “不管你隱藏的多好,我都能感覺到我自己的血!”

    奧蕾莉亞血紅色的雙眼中閃過一絲被釋放的癲狂,她滿是惡意的說到:“我寶貴的血,正沾染在你的身上...”

    暗影中快速行進的典獄官低頭看了看,果然,在自己的盔甲上,沾染著活動的血漬,這屬於奧蕾莉亞的鮮血,暴露了她的位置。

    下一刻,陰影的力量就遍佈在了守望者的身體上,她試圖用這種方式將那沾染的血漬祛除掉,但也就在這一刻,重新抓起刀輪的奧蕾莉亞飛快的衝向前方,她右手的五指猛地合攏。

    “我們,因血而生,因血而死!”

    在她沙啞的聲音中,追逐守望者的鮮血之蟒猛地爆開,如同一場從天而降的血雨一樣,將守望者躲藏的整個區域都籠罩了起來,薩萊茵用鮮血強行驅散了周圍的黑暗,無處躲藏的瑪維將刀輪抵在身前。

    “砰”

    一紅一綠,兩者狠狠的撞在一起,在刀輪交錯之間迸發的火星中,瑪維和奧蕾莉亞幾乎同時翻轉著身體,兩者背後那佈滿了刀刃的披風在空中旋轉著,就像是在空地中捲起了兩道呼嘯的刀刃風暴。

    “鐺鐺鐺鐺”

    利刃碰撞,交錯,正統守望者和異端守望者,暗影和鮮血,兩種力量在這種對抗之中毫無保留的傾瀉出來,在利刃風暴停歇的那一刻,周圍的一切,那些墓碑,地面上的草地,都像是被交錯的利刃切過一樣,一片狼藉。

    “嗡”

    奧蕾莉亞的軀體以輕盈的姿態落在了草地上,她身上又多出了很多傷口,但她並不在意,屬於她的鮮血在地面上滾動著,飛快的回到她的軀體裡,填補著薩萊茵的傷勢。

    而在她眼前,盔甲被利刃切開的瑪維.影之歌已經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對勁,她不再留手,典獄官左手握著荊棘刀輪,向前踏出一步,蜂擁而至的黑暗包裹著她的軀體,就像是神秘的魔法一樣,在下一刻,瑪維的身軀就出現在了奧蕾莉亞身後,閃耀著致命寒光的刀輪朝著她纖細的脖子狠狠的砍了下來。

    “你不該...在我面前,受傷的!”

    奧蕾莉亞的手指微微蜷起,在刀輪接觸到她皮膚的前一刻,瑪維身體裡的血液被一股巨力牽引,從盔甲被砍開的裂縫中迸濺而出。

    那種痛苦,身體裡的每一處血管裡迸發出的痛苦,讓典獄官的攻擊動作頃刻間走形,而奧蕾莉亞如瑪維之前的動作,向前踏出一步,陰影聚散之間,詭異的出現在了典獄官的身後,她沒有握持刀輪,而是雙手握著翠綠的匕首,一左一右,刺入了被痛苦折磨的典獄官的背後。

    “噗”

    獻血有一次迸發開,瑪維甩起披風,將奧蕾莉亞逼退,下一秒,她就再次進入了暗影的偽裝中,朝著遠方飛速奔馳。

    就像是奧蕾莉亞說的那樣,她,乃至整個守望者組織,都缺乏對抗薩萊茵的經驗,在這種情況下,再和奧蕾莉亞糾纏下去,已經毫無意義了。

    眼看著典獄官負傷逃離,奧蕾莉亞並沒有追擊,她站在原地,左手向前張開,虛握著,下一刻,鮮血活動著在她手中組成了一張戰弓,她的右手撥開弓弦,將鮮血戰弓拉開,一抹猩紅血箭搭在了弓弦之上。

    她看著眼前空無一物的黑暗,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忘了說了,典獄官,我姓...風行者!”

    “嗖”

    鮮血之箭呼嘯著劃過夜空,在它飛舞的盡頭,又一抹血花在黑暗中綻放開,但很遺憾,這一次吸取了教訓的瑪維用暗影的力量束縛了傷口,讓奧蕾莉亞無法再汲取她的血液,而在瑪維離開之後,面色蒼白的奧蕾莉亞毫無形象的坐在了地上。

    她艱難的舉起手指,將散落的血液重新汲回軀體裡,對於薩萊茵而言,單純的物理傷害並不致命,只要有足夠的鮮血存在,她們就能很輕易的恢復傷勢,而體內擁有泰瑞昂全部的薩萊茵之血的奧蕾莉亞,和真正的薩萊茵沒有什麼區別。

    不過和守望者艱難的一戰,也讓她看清楚了瑪維.影之歌真正的實力,如果不是用薩萊茵的能力打了瑪維一個措手不及,現在的她,並不是瑪維的對手...那個典獄官肯定還留有底牌,這種在萬年前的上古之戰裡活下來的戰士,簡直太致命了。

    “哦,瞧瞧我發現了什麼。”

    奧蕾莉亞揮起手指,一抹鮮血化為鎖鏈,將眼前叢林中的一樣東西抓在了她手中,那是典獄官在戰鬥中掉落的匕首,翠綠色的,充滿了精靈風格,就像是一件祭祀用的工藝品,這肯定是影之歌的心愛之物,奧蕾莉亞將匕首翻轉過來,在手柄上看到了銘刻的薩拉斯文字。

    “贈予世界上最好的姐姐——-加洛德.影之歌。”

    “加洛德?”

    奧蕾莉亞眯起了眼睛,片刻之後,她從地面上站起,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塵土,又惋惜的看了一眼身後被瑪維砍成兩半的吸血蝙蝠面甲,那可是泰瑞昂親自為她設計的禮物。

    “算了,反正也不虧。”

    風行者將翠綠色的匕首握在手中,虛劃了幾下,非常滿意的將它佩戴在腰間的腰帶插孔裡,下一刻,風行者打量著周圍的黑暗空氣,她舒了口氣,在精神鏈接中對自己的同伴們說到:

    “娜薩,影之歌女士走了,我們也該走了!”

    “帶上可愛的小俘虜,我們去濕地吧,那位紅龍女王估計已經望眼欲穿了。”

    片刻之後,娜薩低沉的回應聲響起:

    “有個壞消息,麥琳被救走了...瑪維女士把你引走,然後那些守望者突襲了營地,很抱歉,主母,但出於人數劣勢的我們,沒能攔住她們。”

    “嘖嘖,還真是個壞消息。”

    奧蕾莉亞拂了拂自己暗金色的長發,她無所謂的笑了笑:

    “嗯,算了,沒關係...對了,以後也叫我“女士”,我突然覺得,這個稱呼很棒,很酷。”

    “鮮血守望者和正統守望者的戰爭這才剛剛開始,別急,我的小娜薩,我們總有一天,會再次和那位典獄官交手的。”

    風行者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猩紅色的嘴唇,她眯起眼睛,輕聲說:

    “下一次,我不會輸!”

    ———————————

    另一邊,在達拉然的傳送大廳,接到了導師召喚的羅寧法師從傳送門裡走出,他友善的和其他法師們打著招呼,其他法師也彬彬有禮的回應,但是在羅寧身後,那些法師總用詭異的目光打量著他。

    羅寧能感受到那種目光,那種混雜著好奇、鄙夷、同情、嘲諷、厭惡以及憐憫的目光,他已經習慣了那些目光,他不願意回達拉然就是因為這樣的目光。

    但這其實不怪羅寧。

    從他成為正式法師開始,他的運氣就一直很糟糕,最開始只是負責教導他的導師經常會出現莫名其妙的意外,緊接著,每一次他出去執行任務,都會有同伴傷亡,而最要命的是,每一次他都能安然無恙,不管是面對危險的蠻巨魔,還是面對弱小的魚人襲擊。

    每一次都是這樣,哪怕是大法師帶隊,也會出現各種各樣的亂子。

    壞運氣一直籠罩在羅寧身上,甚至他去送個信,都會導致大騎士加文拉德死在死亡騎士手裡,他去守望堡接替卡德加大法師監控黑暗之門,結果第三天,德萊尼人就重新打開了黑暗之門,然後是死靈衝入艾澤拉斯。

    羅寧也不希望這樣!

    但壞運氣從未遠離過他...這讓羅寧很傷心,他甚至還知道,有些嘴巴很毒的法師在私下裡給他起了個外號,叫“行走的災難”。

    真的,他也不希望這樣!

    懷著痛苦而無力的情緒,羅寧來到了自己導師克拉蘇斯的法師塔,結果剛一進法師塔,就聽到了以壞脾氣著稱的大法師德蘭登先生的聲音。

    “你說這件事背後有黑龍的參與?真的嗎?”

    “那看來最好的結果就是黑龍吞下羅寧,然後被噎死...這樣我們就會一次性解決兩個麻煩...”

    “唰”

    聽到這帶著嘲笑的話語,羅寧面色漲紅,他的拳頭死死的握緊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06
6.重歸卡拉贊

    羅寧其實和泰瑞昂有過一面之緣,在第二次獸人戰爭中,在希爾斯布萊德丘陵的森林裡,當時還是個小法師的羅寧,險些死在了塞倫特的箭下。

    但正如他一向以來那詭異的運氣,跟隨著羅寧一起去的人全死了,只有他一個人在身中三箭的情況下,還逃回了達拉然。

    不過泰瑞昂肯定已經忘記了羅寧,他很少會記住在他經歷中這些一閃而逝的人物,哪怕在原本的歷史中,他會做下偉大的事業,會有個響亮的名字也是一樣。

    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咔”

    死亡騎士伸手推開了卡拉贊下方村莊的木質大門,他有些疑惑的看著這明顯是剛剛修好的門,泰瑞昂回頭對身後的人說:

    “真奇怪,我上次來,這裡還沒有這道門來著,誰修的呢?”

    “嘩啦啦”

    一陣馬蹄聲從法師塔周圍的迷霧裡響起,很快,一個騎在骷髏戰馬上的鬼魂出現在了泰瑞昂眼前,這是個很熟悉的傢伙,他胯下的那匹骷髏馬,就是泰瑞昂送給他的。

    “哦,精靈先生!”

    這小貴族的靈魂友善的打著招呼,他騎在馬上,對泰瑞昂說:

    “好久不見了,你看上去,似乎更強大了。”

    “恩,是你啊。”

    泰瑞昂也認出了眼前這靈魂,他冰冷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他看著眼前迷霧中被修繕了一番的村莊,他輕聲問到:

    “這是你們修的嗎?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呃,上次獸人入侵卡拉讚的行為嚇到了很多貴族。”

    小領主的靈魂撓了撓腦袋,輕聲說:“雖然那些獸人沒有傷害我們,但我們覺得是時候整修一下村莊的防務,還從附近的墓地裡招攬了一些士兵,讓它們修建了這道門,其實挺有用的。”

    靈魂笑嘻嘻的說:

    “以往總是有很多活人穿過逆風小徑,來尋找卡拉讚的秘密,這道門修好之後,就沒有人來打擾我們了。”

    “所以,你們其實已經知道自己死了?”

    泰瑞昂眯著眼睛打量著眼前的靈魂,他問到:“你們居然能坦然的接受這一切,真讓人驚訝。”

    “也不是很平和的接受。”

    已經死去的靈魂虛幻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悲傷:

    “艾伯洛克公爵夫人就無法接受,在一個雨夜裡,她徹底瘋了,變成了危險的怨靈,我們想求助於卡拉讚的主人,但是在獸人入侵過一次之後,卡拉贊就對我們永遠的關上了大門,我們很無力,只能將公爵夫人送入地窖裡,每天晚上她都會嘶吼,還有很多人都情緒低落,真的是太可怕了。”

    這小領主無奈的攤開雙臂:

    “簡直和噩夢一樣。”

    “所以我建議你們搬個家。”

    死亡騎士活動了一下手指,對眼前的靈魂說:

    “我在德拉諾有一座華麗的宮殿,但那裡缺少一些有地位的上層人士,讓那宮殿顯得很陰森,很無趣,你知道吧,死人的生活已經夠無聊了,所以我想,如果能邀請你們這些抱有智慧的死靈入駐那裡,我的家沒準會變得更好一些。”

    泰瑞昂眼睛裡閃過一絲無奈:

    “尤其是在我多了個女兒之後,你知道的,陰森的地方,實在是不適合兒童生長。”

    “德拉諾?”

    小領主楞了一下:“那在哪裡?在大陸北疆?還是卡利姆多那邊?”

    “不!都不是!”

    泰瑞昂笑著說:“在另一個世界,距離這裡其實不算遙遠,你們甚至可以帶著瘋掉的公爵夫人一起去,我那裡有很棒的亡靈醫生,很容易治好她。”

    “所以,我們還要浪費多久?”

    就在泰瑞昂和幽靈相談正歡的時候,另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幽靈回頭看去,一個手握法杖,穿著絳紫色長袍的蒼老人類推開木門,走入了鎮子裡,幽靈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對那傢伙打著招呼。

    “嘿,卡德加法師,好久不見了!你看上去似乎...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當然,洛爾文閣下。”

    大巫妖卡德加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平靜的說:

    “我死了,然後又活了,自然和從前不一樣了,至於你,我建議你聽從泰瑞昂的意見,以最快的速度召集你的幽靈朋友,開始搬家,這裡很快就不適合你們居住了!”

    名為洛爾文的小領主靈魂驚訝的問到:

    “為什麼?難道是那些危險的聖騎士要來清理這裡了嗎?”

    “不!”

    泰瑞昂伸出手,在空中彈了彈,呼嘯的,再一次改變了形體的魔劍天啟出現在了它手中,被喚醒到第二階段的魔刃更活躍的嗡鳴和呼嘯代表著它深藏於利劍中的邪惡之魂更加活躍。

    黯刃大領主抬起頭,看著眼前在黑暗幕布中聳立的法師塔,他彷彿看到了那個站在高處天台上的身影,他輕聲說:

    “因為我們...這一次,我們為它而來,為卡拉贊而來!”

    泰瑞昂手中的魔刃嗅到了主人的意志,它嗡鳴的更加劇烈,在死亡騎士腳下,那些被埋在這片大地上的死靈被喚醒,在幽靈們驚慌失措的尖叫聲中,一支由白骨和行尸組成的亡靈大軍,跟在泰瑞昂和卡德加身後,走向大門緊閉的法師塔。

    站在卡拉贊緊閉的大門之前,泰瑞昂回頭看著身後那些聚攏起來的幽靈們,他嘴角有了一絲冰冷的笑容:

    “走吧!離開這裡,去德拉諾...”

    “黯刃騎士團,歡迎你們!”

    說完,死亡騎士揮起天啟,彎月形的刀刃呼嘯著斬落,那被魔力封鎖起來的,佈滿了鏽蝕的鐵質欄杆在火花的跳動中四散開來,欄杆的殘骸遍佈死亡騎士周圍的大地,在他眼前,還有一道紅色的木質大門,在無情的時光流動中,這道大門已經變得腐朽不堪。

    “砰”

    死亡騎士揮起一腳,將腐朽的大門踹開,他側過身,做了個“請”的動作,在他身後面色平靜,一臉冷漠的大巫妖卡德加手持守護者之杖,在略微的猶豫之後,大步走入了法師塔之中。

    在生死離別之後,他又一次回到了所有命運開始的地方,但這一次,他不是為了請教魔法而來,不是肩負著肯瑞托的間諜使命而來,也不是為了拯救世界而來,更不是為了又一次殺死他親愛的導師。

    以已死之軀來到這裡,卡德加的目的很單純,他要和自己的導師,談一談。

    僅此而已。

    ——————————————

    “走吧!”

    麥迪文虛幻的身影站在卡拉贊最高層的扭曲天台上,在這裡可以很輕易的看到現實與虛幻交織的場景,在被黑暗泰坦主宰靈魂的那一段時間裡,黑暗泰坦的力量滲透了這片區域,讓它變成了整個艾澤拉斯世界空間最薄弱的區間。

    薩格拉斯曾經想要在這裡召喚出惡魔大軍,但最終,它還是採用了基爾加丹的陰謀,來一點點的摧毀這個世界。

    麥迪文守在卡拉贊,一方面是要保留卡拉贊內部的未來碎片,另一方面,他也要守住這片扭曲空間,防止惡魔從這裡滲透整個世界。

    而現在,在這天台上,麥迪文孤獨的站在那裡,在他身後,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安度因.洛薩,以及他孤獨的母親麥格娜.艾格文。

    “走吧!離開這裡!”

    麥迪文看著被泰瑞昂喚醒的死靈們衝入卡拉贊,他閉上了眼睛,輕聲說:

    “他是為我來的...報復心如此強烈,但他的所作所為...也許,也許我們曾經真的犯下了錯誤,但...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是為了拯救這個世界。”

    他轉過身,虛空之風吹起這位最後的守護者的陰影長袍,在點綴著烏鴉羽翼的長袍包裹下,那是一個已經很疲憊的靈魂。

    “我已經將我看到的未來全部告訴了你,洛薩!”

    麥迪文看著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他輕聲說:

    “但未來在泰瑞昂的介入下已經徹底改變,卡拉讚的未來碎片裡閃耀的也是一片混沌,是好是壞目前沒人能判斷,但最少在抵禦必將而來的惡魔入侵的時候,這個世界將多出一支軍隊,這也許是好事吧。”

    “但我不願意就這麼離開!麥迪文,我的朋友。”

    洛薩元帥穿著一套厚重的盔甲,他手裡握著一把血紅色的雙手重劍,他將利刃抵在地面上,眼中充滿了一股決戰的意志:

    “我不能扔下朋友一個人逃跑,我已經拋下過你一次了,那讓我痛苦萬分,我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你把我從必死的命運裡撈出來,也不是想讓我做個逃兵,對吧?”

    “但聯盟需要你的指引!”

    麥迪文上前一步,加重了語氣:“內部的矛盾,外部的威脅,國王們爭權奪利之間,根本看不到隱藏在黑暗中的威脅,你也看到了那個未來,惡魔將進入這個世界,它們將攪亂這個世界,將開啟一場消耗艾澤拉斯所有希望的動盪時代。”

    “在這個世界的最深處,最絕望的力量已經復甦,你知道誰才是我們真正的敵人!洛薩,我的命運將在今晚戛然而止,而你,你將肩負起我未竟的使命,你比我更有力量,你比我更能讓聯盟人民相信,最重要的是...你身體流淌著最高貴的血脈!”

    麥迪文伸出雙手,被陰影籠罩的虛幻靈魂借助這種方式,死死的握住了朋友的手腕,他沉聲說:

    “阿拉索大帝的血統不能就這麼斷絕,只有那高貴的血脈能讓整個聯盟,能讓所有人類聚在一起!聚在你高舉的旗幟之下,聯盟不能分裂!絕對不能!”

    “但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洛薩元帥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這個老人低聲說:

    “我還沒做好準備,這...這可比打贏獸人難多了。”

    “你不需要做好準備,洛薩。”

    麥迪文後退了一步,他的手指悄無聲息的舞動之間,一道在洛薩腳下突然開啟的傳送門,將猝不及防的老元帥投入其中,在洛薩驚駭的目光中,他看到了麥迪文決然的背影。

    “老朋友,命運會幫你做好準備的,再見了...永別了。”

    “麥迪文,不!!!”

    洛薩的喊聲還在冰冷的天台中迴蕩著,天台的大門被以一種粗暴的方式砸開,在破碎的木質碎屑到處橫飛的光景中,全身籠罩著暗紅色跳躍光線的泰瑞昂,手持魔劍天啟走入了沉寂的扭曲天台之上。

    在他身後,是看上去沒什麼變化的卡德加。

    “唔,麥迪文先生,我們又一次見面了!”

    泰瑞昂被死亡能量包裹著,他的聲音變得異常低沉以及空洞:

    “你為我舉行的“歡送儀式”我至今難以忘懷,作為回報,我也為你舉行了一個盛大的“離別慶典”!”

    “你不需要再為這個世界的未來而殫精竭慮了,永遠不再需要為此擔憂了...”

    死亡騎士邁步向前,他輕聲說:

    “我來此...賜予你,真正的解脫與...自由!”

    “休想!”

    一個顫抖的身影握著法杖,死死的擋在泰瑞昂眼前,麥格娜.艾格文女士,失去了力量的前任守護者以母親的身份,死死的保護著自己的兒子,她惡狠狠的盯著泰瑞昂,她蒼老的臉上閃耀著不屈的神色:

    “你!邪惡!你休想碰我兒子!”

    “喲,艾格文女士。”

    泰瑞昂停下了腳步,他看著眼前的前守護者,他冰藍色的眼中閃過殘忍的光芒,他揮起手裡的魔刃,天啟的嘶鳴讓周圍的死寂都變得喧囂起來:

    “這把劍在渴望你的靈魂,它渴望完成曾經失敗的使命...讓開!我不想欺負一個虛弱的老婆婆!”

    “那就來吧!邪惡,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強!”

    “嗡”

    跳躍的紫羅蘭魔法線條在艾格文和泰瑞昂周圍的空間裡活動起來,在艾格文的尖銳喊聲中,她和死亡騎士的身影驟然消失在了這片天台的區域中。

    這個突然的變故沒有讓剩下的兩個人感覺到驚訝,卡德加手持守護者之杖,他向前幾步,走出了身後的陰影,他用冷冰的目光看著眼前那個熟悉的身影,他微微俯身,就像是從前一樣,他低聲說:

    “好久不見了,導師。”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06
7.師與徒

    卡拉贊是一座典型的法師塔。

    內部佈滿了精密的法力線,各種各樣防備外敵入侵的陷阱,以及交錯摺疊之間,只有法師塔的主人才能分辨清楚的詭異空間,而且這是由前任守護者艾格文女士親手建造的法師塔,按道理說,它應該比達拉然那些制式的法師塔更強大。

    只要有一名大法師操縱這法師塔,哪怕是千軍萬馬都別想攻破它。

    而問題就在這裡了...卡拉贊目前實際上是無人控制的,在過去的數年中,黑暗泰坦控制著麥迪文的靈魂,它盤踞在艾澤拉斯的這個角落中,用自己滿懷惡意的目光打量著這個世界,對於黑暗泰坦而言,卡拉贊裡存在的一切精密的魔法都只是如同玩具一般,它根本不在乎這些東西。

    年久失修,外加黑暗泰坦總喜歡在這座法師塔裡進行一些危險的試驗,比如強行撕裂卡拉贊上方的空間節點等等,在這種情況下,法師塔本身再強大,也抵不住從內部蔓延的破壞。

    而現在,面對遠不如薩格拉斯強大,但也很危險的死亡騎士泰瑞昂,卡拉贊原本的主人,艾格文女士艱難的調動著還能運行的法力線,將泰瑞昂和她自己送入了法師塔的最下層。

    在這地平線之下的詭異空間中,存在著一個和上層法師塔一模一樣,只是方向掉轉過來的“逆塔”,以詭異的形態刺入了一個詭異的空間中,那是黑暗泰坦的手筆,誰也不知道它在這裡幹了些什麼。

    “砰”

    泰瑞昂冰冷的戰靴踩在了佈滿灰塵的地面上,入目之處皆是一片黑暗,在黑暗中還有水珠滴落在水池中的聲音,這讓這片詭異的區域變得更加安靜以及死寂。

    “艾格文女士,你藏在哪裡呢?”

    死亡騎士冰冷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你是要和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嗎?還是說,你覺得把我困在這裡對於你兒子來說是一件好事?你覺得巫妖化的卡德加比我更好對付?”

    “呵呵,你猜錯了!”

    泰瑞昂收起魔劍,他轉身走入了背後的陰影中:

    “從死亡中歸來的卡德加,比你想像的更加危險!他體內湧動不休的暗影魔力,甚至讓一手鑄就了他的我,也感覺到顫慄!”

    “其實這也沒什麼,也許麥迪文先生能逢凶化吉,用語言說服卡德加就此倒戈也說不定呢。”

    “但我更好奇的是,他該怎麼勸服一個已經看到了真相的人?他該怎麼說服卡德加加入他那種懦弱的修修補補的拯救計畫裡?他又該怎麼融化卡德加那顆冰封起來的心臟呢?”

    泰瑞昂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這逆塔的黑暗中,他若有若無的聲音還能傳入躲在另一邊的艾格文女士的耳中。

    “總之,讓我們拭目以待吧,而在之前,我會和你...會和強大的“叛逆守護者”艾格文,好好“玩一玩”!”

    聽到這句話,被陰影籠罩的艾格文女士蒼老的雙手,猛地攥緊了。

    再沒有誰比她更清楚自己虛弱的本質了,失去了守護者的力量,她不但快速衰老,而且精力變得非常不濟,雖然身體裡依然充斥著魔力,也許還能和達拉然那些弱小的法師們打一打,但面對此時已經將魔劍天啟進化到第二階段的黯刃大領主,她很清楚,自己不是對手!

    她看到了那把魔劍的姿態,比曾經我在萊斯.沙爾手中的魔劍更加猙獰,更加恐怖!而能夠持握這樣的魔劍,也足以說明泰瑞昂此時擁有的力量。

    在完全汲取了大惡魔卡扎克的靈魂力量之後,這把魔劍破碎的形體又一次合攏,就像是完成了第二次蛻變,它的劍身變得平滑而優美,遍佈紅色線條裝魔紋,外表就像是一輪彎月一般,在鋒利刀刃的前端,鑲嵌著三道猙獰的微小破甲錐,讓它的殺傷性更強,但凡被它砍到的對手,都會被這整理的刀口輕易的切碎血肉,切斷骨頭。

    “瞧瞧這裡,到處都是怨靈。”

    泰瑞昂看著眼前逆塔的黑暗空間,在通道中到處流散著翠綠色的怨靈,這些應該是死在薩格拉斯手裡的人類或者是其他見鬼的什麼玩意,被那黑暗泰坦隨手扔在這逆塔的墓地裡,長久的怨恨和包裹此地的黑暗力量,讓他們變得更加暴躁,更加危險。

    在嗅到了闖入者的氣息之後,這些怨靈成群結隊的衝向泰瑞昂,但一抹淡紅色的霧氣光暈在死亡騎士背後的劍刃上閃耀著,那種霧氣逸散在劍刃之上,縈繞在泰瑞昂的軀體之外,但凡接觸到這霧氣的怨靈,都會變得非常虛弱,他們尖叫著想要逃離,卻被死亡騎士一個接一個的捏碎在黑暗中。

    “失去理智和存在意義的幽魂,混居在天堂,人間和地獄的裂痕裡,無助的嘶鳴,悲泣,活在黑暗裡的被遺棄者,讓我來給予你們解脫...真是可憐!”

    死亡騎士邁步向前,沒什麼能阻止他和他手中的天啟。

    在成長到第二階段之後,本就凶惡的天啟又增加了新的能力,除了汲魂之外,在被泰瑞昂持有的情況下,這把劍會散發出詭異的紅色瘟疫,對於活人而言是致命的,會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奪去他們的生命,而對於弱小的死靈而言,這種瘟疫同樣致命。

    在黑暗中前進了不到5分鐘,在怨靈的嘶鳴與解脫的灰燼亂舞之間,泰瑞昂看到了眼前所存之物,那一片遍佈白骨與骷髏的水潭,黑色的鎖鏈倒吊在頭頂的石壁之中,每一條鎖鏈上都捆束著一個無辜者,它們被浸潤在冰冷的池水中,黑暗泰坦殘餘的力量籠罩於這片深淵之內,即便是在死後,他們也不得安寧。

    “這就是發誓要拯救世界的卡拉讚的真相!”

    泰瑞昂站在那絕望的水池邊,他蹲下身,看著那水池中飄蕩的屍體,看著那雙無神的眼睛,看著那雙眼中蕩漾的絕望,在他身後,第一次跟隨著泰瑞昂才真正踏足了這逆塔最深處區域的艾格文全身顫抖的看著眼前這一切。

    她並不清楚黑暗泰坦佔據卡拉贊之時到底做了什麼,但此時,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麥迪文會那麼甘願犧牲自己來為這個世界贖罪。

    在黑暗靈魂佔據他軀體的時候,在他痛苦的注視中,他成為了一個劊子手,成為了一個最可怕的屠夫。

    “直到現在,你還認為你的兒子是無辜的?”

    死亡騎士將手滲入那深入骨髓的水中,他輕聲說:

    “我並不正義,也不神聖,實際上,我在罪惡與黑暗中重生,我代表著絕望和毀滅的戰火,我也會用戰火洗刷這個世界,但即便是這樣的我,雙手沾滿了血腥的我,也比你的兒子要干淨一百倍!一千倍!”

    “先知?你的兒子總是你的思念你的摯愛,但我想替他們問一問,他們...又是不是某個失去父親孩子的思念?他們又是不是某些失去兒子的父母的摯愛?”

    “回答我!麥格娜.艾格文!回答我!”

    “噌”

    魔刃出鞘,散發著無盡寒氣的利刃對準了身後的艾格文,泰瑞昂甩了甩另一隻手上沾染的水珠,他眼中滿是寒霜,在他身後,那些被絕望籠罩的數千具人類的骸骨在死亡能量的侵染下,活動著扭曲的身體,一個接一個的從那駭人的屍骨堆中站起,它們眼中閃耀著暗色的光芒,那滿是憎恨,無理智的痛苦與暴虐。

    就像是從絕望地獄中歸來的士兵,服從於黑暗的統帥麾下,隨時準備撕開這個世界的偽善,將虛偽之人投入熊熊燃燒的復仇之火裡。

    “你還想阻止我嗎?”

    “你...能阻止我嗎?”

    ——————————————————————

    “我曾做了很多錯事,我的弟子。”

    在卡拉讚的扭曲天台上,麥迪文平靜的看著眼前的大巫妖,他曾經的弟子,他唯一的弟子,他那張被點綴著烏鴉的斗篷遮擋起來的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像極了卡德加記憶中的守護者,在獨處的時候,他總是這樣的表情。

    “在那黑暗靈魂的控制下,我做了很多很多的錯事,我感覺到痛苦,那些受害者,我感同身受,那種苦悶與絕望,就像是被關在一處囚籠中,只能用窗戶去觀望世界,觀望那惡魔用我的身體折磨這一切。”

    “你能理解那種痛苦嗎?”

    在只有兩個人的大廳中,麥迪文的聲音很容易的就能傳遍這方大廳,而面對他的問題,卡德加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曾經的我理解不了,但現在我可以理解了,當我從死亡中歸來,我被折磨的靈魂被重新灌注到這具軀體裡,就像是被扔進了一個冰冷的囚籠中。”

    卡德加抬起手,有些陌生的看著自己手指的活動,他冰冷的雙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彷彿是在重新體會這種操縱身體的感覺。

    “不是我在感受它,而是我在操縱它,很奇特的感覺,但更大的變化在於靈魂,當跨越死亡之門,我將一些容易誤導我的情緒從靈魂中剔除,然後以一種更冷靜的思維去看待我過去的人生。”

    他抬起頭,凝視著自己的導師麥迪文,他的語氣變得沙啞了一些:

    “我突然有了疑惑,在過去的歲月中,真的只是薩格拉斯在主導這一切嗎?一個與黑暗糾纏了40年的靈魂,真的就這麼純粹嗎?”

    “你在懷疑我?”

    麥迪文的眉頭皺起,他輕聲說:“即便是現在,你還是在懷疑我是否已經從黑暗中脫身?你在懷疑我試圖拯救這個世界的決心?”

    “不!我沒興趣懷疑你,我只是對你採用的方法有些...疑慮。泰瑞昂說的其實沒錯,面對一個糟糕透頂的未來,在時間線裡修修補補真的有用嗎?”

    大巫妖搖了搖頭:

    “廢話說的夠多了,凡人們屈服於慾望與權勢,在互相傾軋中爭執不休,必須要有一個足夠強大的敵人讓他們重新聯合在一起,重壓之下,才能有真正的團結!就像是10年前的獸人,就像是10000年前的惡魔,你看,我和單純想要摧毀一切枷鎖的泰瑞昂的想法並不一樣,我有屬於自己的“計畫”!”

    “左右不過是暫時聯合。所以,我此次前來,是請你交出卡拉讚的控制權,我已經看到了事情在某一方面的錯亂,比起將希望放在一個渴望贖罪的靈魂身上,我覺得,還是由我親自來執行比較好。”

    “畢竟,在反覆無常這種事情上,你是有“前科”的!”

    麥迪文搖了搖頭,他凝視著自己的弟子,他說:

    “說的很好,可是我信不過一個死人,你們警惕一切活著的人,你們和活人的世界在沒有交錯,以一顆徹底冰封的心臟來謀劃殘忍冷酷的未來,你讓我如何信任你?”

    “嗡”

    六條璀璨的,散發著金色光芒,由無盡的死靈符文組成的法力枷鎖出現在了卡德加身上,將他的身體死死的束縛在這屬於巫妖的狂暴力量之下,陰寒的魔力從大巫妖身上噴薄而出,在這片狹小的區域中,捲起了呼嘯不休的風暴。

    卡德加手中的守護者之杖指向了麥迪文,他雙眼中綻放出了銀色的光芒。

    “你,不需要相信我!蒼白的語言也沒有任何意義。”

    “你不肯給我的...我會親手來拿!”

    “巫妖卡德加,在此向你發出挑戰,來吧,守護者麥迪文,讓你我用力量說話!”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06
8.規劃與力量

    從數千年前,提瑞斯法議會就意識到了來自域外對於這個世界的威脅,來自群星中的詭異生物,因為放縱的魔法實驗而產生的瘟疫,空間的裂變與岌岌可危的法師秩序,這讓提瑞斯法議會的成員們看到了一個混亂的未來。

    在那個時代,能加入提瑞斯法議會的,都是非常強大而且理智的法師,他們為了防止自己肆意妄為的同胞們和那些來自群星中的威脅,將自己的力量與知識聚合在一起,造出了一個超級大法師!

    他或者她有足夠的力量擊潰來犯之敵,有足夠的力量產生一種“秩序”的威懾,在任何同胞肆意妄為的時候,能以最快的速度出現並且制止,很長一段時間裡,這個被製造出來的超級大法師被視為人類魔法文明的守護者,他或者她所擁有的,世代傳承的,而且越來越強大的力量,不僅僅威懾了魔法界,還威懾到了世俗文明。

    提瑞斯法守護者,一個在典型的法師思維下產生的奇特傳承,刻板的法師們通過長年累月的考察,在確定了傳承者的心智與意志之後,就會將他吸納入提瑞斯法議會中,並且將傳承了數千年的力量,給予這個被信任的同胞。

    但法師們忽略了一件事情...一個人,一個完整的人,一個有自我情緒和思維的人,是會隨著見識的增多和個人的成長而變化的,之前的傳承順利也許是因為法師們運氣太好,但運氣再好的人,在連續數十次抽籤之後,總會抽到一根下下籤。

    麥格娜.艾格文,誕生於1000年前的達拉然女法師,就是提瑞斯法議會抽中的下下籤,她桀驁不馴,非常自我的行為,直接導致傳承了數千年的提瑞斯法守護者的傳統宣告滅亡。

    而最要命的是,艾格文將自己身上持有的超級強大的魔力與知識,傳承給了一個很複雜,很難判斷是好是壞的繼承者,她那可憐的兒子。

    “轟、轟、轟”

    接連不斷的魔力爆鳴聲在卡拉贊下方的黑暗神秘的逆塔中響起,借助來自這座法師塔本身的魔力,蒼老而虛弱的艾格文法師,勉強還能擋住眼前蠻橫、無禮而又粗暴、強大的死亡騎士,在紫羅蘭色的魔力線纏繞於軀體之上,綻放出的詭異光芒中,女士艱難的匯聚著魔力,將一發又一發的奧術箭扔向眼前的黑暗區域。

    泰瑞昂就像是在詭異黑暗中跳動的影子,他的速度極快,用外方的精神,也無法鎖定死亡騎士跳躍閃動的位置,他在不斷的突破艾格文設下的一層又一層的魔力枷鎖,他並沒有用蠻力試圖對抗來整座法師塔的魔力,這是正確而狡詐的選擇。

    死亡騎士回頭看了看那些被魔力擋在戰場之外的死靈們,他在黑暗中移動著腳步,在逆塔的黑暗支柱後方窺視著黑暗區域最中心的前任守護者艾格文。

    哪怕失去了提瑞斯法守護者的力量,但她卓絕的施法技巧和高深的戰鬥直覺還在,這毫無疑問是個棘手的敵人。

    “但我更好奇的是,你的身軀,在時光中蒼老腐朽的身體,在卡拉贊狂暴魔力的灌注下,到底還能承受多久?你的意志真的堅如鋼鐵嗎?艾格文女士。”

    泰瑞昂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下一刻,一道狂暴的,散發著紫色魔力的奧術箭就砸向了聲音出現的位置,這就代表著艾格文女士的回應。

    “哦,看上去你還能撐很久...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那讓艾格文心煩氣躁的聲音又在身後的黑暗中響起,還帶著一絲後排看戲的狡詐與嘲諷。

    “冷靜!冷靜下來,別被他干擾!麥格娜,你能做到的!”

    艾格文女士在內心裡給自己打著氣,她銳利的雙眼中閃過一絲疲憊,但下一刻,那疲憊就被抹掉,女士握緊了自己手裡的水晶法杖,她微閉著眼睛,又一次用精神試圖擴散到整個黑暗的逆塔中,來捕捉泰瑞昂的位置。

    “這是為了麥迪文!這是為了我的兒子...”

    蒼老的女士喃喃自語,而就在她的精神捕捉到一個虛幻的意志的同一時刻,泰瑞昂討厭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你在時間遨遊了1000年,那麼告訴我,艾格文女士,你是否見過世界上的所有力量都團結在一起,共同對抗一個敵人?”

    “轟”

    奧術箭的爆炸在死亡騎士身後綻放開,他閒庭信步的在黑暗中遊走著,伸手從儲物指環裡取出了一樣東西,他眯著眼睛,看著在逆塔空間中心堅持著的艾格文,他輕聲說道:

    “你是否見過高傲的精靈和卑微的地精站在一起,一起為同一個目標而奮戰不休?”

    “轟”

    “你是否見過所有的人類拋棄國家和血脈的成見,組成一個堅不可摧的整體,將所有的力量聚合於一處,那種銳不可擋!那種所向披靡?”

    “轟”

    “你是否見過在這個世界遭受威脅之時,被它養育的生靈能以讓人震撼的自我犧牲和崇高意志,前赴後繼的拯救自己的世界?”

    “轟”

    “你又是否真正的見過生命的末日?真正見過脆弱的秩序在重壓下一觸即潰,人民失去希望,甚至開始渴望自我毀滅的慘狀?”

    “轟”

    “哦,看來你沒見過!你當然不會見過...”

    當艾格文雙手匯聚起又一團暴躁魔力的瞬間,死亡騎士眼中閃過一絲利芒,他將手中把玩的冰冷玩意扔向了艾格文,感覺到有東西飛過來的大法師下意識的揮起手,一團暴躁的魔力箭精準的轟在了那飛過來的黑色水晶的表面。

    “咔嚓”

    黑色靈魂水晶表面碎裂開了一道裂痕,下一刻,它的完整性就被完全破壞,一縷飄散的靈魂在這一發重擊中被喚醒,他脆弱的幽靈之軀幾乎整個都被暴躁的魔力覆蓋著,扭曲著,他本該發出慘痛的嚎叫,但他沒有,他只是在靈魂撕裂的劇痛中,溫柔的看著眼前滿臉絕望的妻子。

    聶拉斯.埃蘭的靈魂在被暴躁的魔力吞噬的前一刻,對艾格文說到:

    “走!快走!我的摯愛,你...你擋不住那個怪物!”

    “不!埃蘭!埃蘭!!”

    眼看著自己親手摧毀了丈夫的靈魂,麥格娜.艾格文的眼睛裡充滿了痛苦,她近乎絕望的,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將自己丈夫在魔力風暴中被撕扯的靈魂拯救出來,但就在魔力線失去控制的瞬間,嗡鳴的魔刃從背後的黑暗中閃出,紫色的魔力護盾幾乎是一觸即潰,而在鮮血四濺的痛苦中,那猙獰的刀刃刺穿了艾格文的腹部,幾乎將她整個人都從地面上抬起。

    刀刃的前端刺入了艾格文眼前的魔力風暴中,將潰散的聶拉斯.埃蘭的靈魂又一次貪婪的吞進了劍身裡。

    “噗”

    泰瑞昂隨手一揮,艾格文遭受重創的身軀就被從劍刃上甩了下來,在地面上狼狽的滾動,最後砸在眼前的柱子下方,一道猙獰恐怖的血跡在她翻滾的地面上顯現,她腹部的法袍已經被徹底撕開,那個貫穿身體的猙獰傷口...很遺憾,那是致命傷。

    “噠、噠、噠”

    黑色的,點綴著藝術化的骷髏和荊棘花紋的戰靴擦在鮮血的地面上,在艾格文已經開始模糊的意識中,她看到泰瑞昂蹲在了她眼前,正用那雙冰藍色的眼睛注視著她。

    那眼神中有一抹好奇,有一抹審視,剩下的,全是冷漠。

    “你當然沒見過整個世界團結在一起,但我見過。”

    死亡騎士看著眼前靈魂和軀體都被天啟撕裂的大法師,他輕聲說:

    “我看到了那不遠的未來,在我一手掀起的死亡狂潮面前,他們肯定會團結起來,在絕望中聚集剩餘所有的力量,試圖擊潰我,但他們毫無疑問會失敗...你瞧,卡德加稍稍修改了一下我的計畫,他是個真正的聰明人。”

    “他看到了這個世界的未來,他想用這種方式為世界留下文明的火種,即便是死了,他還是將希望寄託在活人身上,而我,我永遠不會相信懦弱的生者,我不會將希望放在他們身上,但我還是同意了卡德加提出的規劃,畢竟,殊途共歸。”

    泰瑞昂站起身,雙手反握著魔劍,他冷冷的盯著艾格文:

    “團結起來的文明每一次反撲,都會讓死亡更加強大,我沒有理由拒絕這樣的未來,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呢?你以為我利用了卡德加嗎?不不不...我們只是合作而已,雖然想要的東西並不一致,但所行之事,卻是一模一樣,這就夠了!”

    “咳咳”

    艾格文艱難的呼吸著,張口噴出了帶著冰渣的血液,她被鮮血浸染的臉上,閃過一絲憎恨與厭惡:

    “你本可以輕而易舉的擊敗我!為什麼要讓我親手傷害到埃蘭?”

    這個問題讓泰瑞昂歪了歪腦袋,他思索了片刻,又看向了滿臉憎恨的艾格文,他嘴角泛起一絲笑容,低聲說:

    “我...我只是想看看你絕望的樣子...”

    “說真的,那可太有意思了!”

    “嗡”

    彎月形的魔刃劃過空氣,無情的刺下,在刀刃刺穿軀體,撕裂血肉的微弱感官中,一抹血漬濺到了泰瑞昂的臉頰上,他伸手摸了摸血跡,又看了看腳下徹底失去靈魂與生命的艾格文,他聳了聳肩,抽出魔劍,轉身離開。

    艾格文的靈魂在抗拒,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將她轉化為巫妖,也會變成另一個讓人頭疼的卡德加,泰瑞昂很清楚,大巫妖卡德加內心裡有另一番思索,他和自己並不是完全一條心的。

    這就讓人很尷尬了,而且一個卡德加帶來的麻煩已經夠多了,泰瑞昂不想再讓自己手裡多出更多的麻煩...但這種東西,畢竟也不是會按照他的想法走的。

    在泰瑞昂順著隱藏起來的階梯,即將離開地下黑暗的逆塔的時候,跳動的傳送術的光芒在黑暗中亮起,然後就是不由分說的一大團魔力風暴狠狠的砸在了死亡騎士的身體上,將他從階梯上砸飛,在暴躁魔力的撕扯中,將他轟入了冰冷的,佈滿了屍體的水池裡。

    “轟”

    骯髒的水池中暴起一團肆意濺射的水花,就像是在水下引發了一場大爆炸一樣。

    “你!高等精靈的恥辱!屠殺者!虐待者!暴君!該被殺死一千遍的雜碎!”

    一個沙啞而又空洞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帶著一抹憎恨與暴躁:

    “我早就該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殺死你...瞧瞧你都幹了什麼!你殺了艾格文和埃蘭!天吶,你正在毀掉我們的事業!那正義而偉大的事業!”

    “啪”

    沾滿水漬的手甲扣在了水池邊緣,下一刻,全身上下濕漉漉的,一片狼狽的泰瑞昂從水池中跳了出來,他看著眼前出現在逆塔中的身影,那穿著白色長袍,面孔枯槁,但依稀還能看到曾經俊美外表的亡靈法師。

    那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梅裡.冬風,在3800年前就死去的第一個亡靈,據說他還是麥格娜.艾格文和聶拉斯.埃蘭的摯友。

    “哐”

    被魔力撕裂的盔甲被隨手扔在了地面上,只穿著神色襯衫的泰瑞昂看著眼前暴虐的亡靈大法師,他背後的肌肉詭異的聳動著,很快,兩團扭曲的血肉就在背後隆起,在梅裡.冬風驚訝的目光中,在血肉橫飛之間,一雙纏繞著黑暗,巨大的,冰冷的惡魔之翼出現在了泰瑞昂身後。

    它拍打著,然後像是盾牌一樣,將死亡騎士的軀體遮蓋起來。

    “你是個危險的對手,所以我覺得我得使用一些超限制的力量,你瞧,大惡魔卡扎克的血液裡蘊含著詭異的力量,它改變了我...”

    泰瑞昂的聲音變得顫抖起來,似乎承受著某種詭異的痛苦:

    “我不喜歡這種感覺,惡魔之血在改變我的軀體,而每一次使用它的時候,我都會感覺到...憤怒!”

    “轟”

    死亡能量爆發之間,梅裡.冬風就像是被一輛急速奔馳的火車正面撞擊一樣,整個人都倒飛了出去,在連續使用了兩次閃現術之後,他才在被撞碎的支柱之間站穩了身體,他看著泰瑞昂,後者此時全身纏繞暗紅色的細碎閃電,那雙翼張開的姿態,簡直如同真正的惡魔一般。

    “聽說你身體裡封印著一頭恐懼魔王?卡薩納提爾?”

    “把它的靈魂和你的靈魂...都給我!”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06
9.麥迪文.最後的封印

    “嗡”

    紫色的魔力光芒閃耀之間,雙手各提著一樣東西的泰瑞昂重新回到了卡拉贊頂層的封閉天台中。

    他看上去經歷了一場大混戰,身上的盔甲已經不翼而飛,只剩下了一條勉強完整的褲子,死亡騎士精赤著上身,看上去有種黑暗墮落的美感。

    而在他眼前,之前還能勉強保成完整的封閉天台,此時已經被瘋狂碰撞的魔力撕扯的如同最慘烈的戰後廢墟一般,在龐大魔力的作用下,那些散碎的石塊以一種違反重力規則的姿態,散亂的懸浮於這已經失去了完整的平台上,而放眼看去,這平台似乎已經不在卡拉贊原本的位置上。

    它甚至已經不在艾澤拉斯的範圍裡,在這平台周圍,是一片冰冷沉寂的星光。

    看來在他忙碌的時候,卡德加和麥迪文也沒有閒著,師徒兩人在群星中展開了一場大亂鬥,至於結果嘛。

    黯刃大領主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坐在椅子上,氣息虛弱,周身魔力混亂跳動,就連那六根金色符文鎖都變得暗淡的卡德加...顯然,在這場師徒對決中,他輸了。

    泰瑞昂又回頭看了看艱難的站在平台另一側的麥迪文,這最後守護者的靈魂之軀已經變得暗淡,他的魔力在快速消散,甚至連自身的存在也難以維持,在他長袍之下,雙腳的位置已經空無一物,顯然,他的靈魂也在遭受了重創之後,快速的逸散。

    “哦,看來你也沒贏。”

    泰瑞昂聳了聳肩,將手裡的兩樣東西扔在了麥迪文腳下,他反手抽出已經極其滿足的魔刃天啟,拄在地面上,為麥迪文介紹到:

    “左邊的是麥格娜.艾格文女士,一個活了1000年的活人,她死了。”

    “右邊的是梅裡.冬風先生,一個活了快5000年的死人,他也死了。”

    他看著麥迪文,平靜的說:

    “你的小團隊已經被我拆散了,所有和你有關的人都已經死了,你瞧,你可真是個掃把星,麥迪文先生,不過介於卡德加已經輸了,所以我覺得,我們是時候開始第二會合了。”

    “嗡”

    跳動著暗紅色能量的刀刃指向了沉默的麥迪文,在身體產生了詭異的蛻變之後,泰瑞昂軀體裡所能容納的死亡能量進一步增多,然後演變成了另一種形態。

    那種細碎的,時隱時現的閃電火花,看上去非常的酷炫,以及...危險!

    “黯刃騎士團大領主泰瑞昂.黎明之刃,向你挑戰,最後的守護者,麥迪文!”

    面對這挑戰,麥迪文沒有立刻回答,他彎下腰,在快速逸散的靈魂和魔力中,這個動作顯得很艱難,他以一種半跪的姿態,跪在兩具屍體前方,他伸出手,將艾格文女士已經失去了生命的眼睛緩緩合上。

    “我曾經很恨她,在我年幼的時候,在我記憶中,只有我的父親陪伴著我,埃蘭先生,他很嚴厲,很嚴格,但每一次在我完成了困難的課業之後,父親都會獎勵我,帶著我去暴風城最好的酒館鑲金玫瑰裡吃一頓大餐,偶爾還會帶著和我一般大的萊恩以及洛薩一起去西部荒野遠足,那是我記憶中最美好的片段。”

    麥迪文的聲音因為遭受重創而變得有些虛弱,他同樣變得虛幻的手指撫摸著艾格文女士的臉頰,幫她將殘留在臉上的血漬擦拭乾淨,他的聲音中帶上了一抹悲傷。

    “而我的母親,她很少會出現在我的面前,一年,二年...我見過她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且每一次見面的時間很短暫,短暫到了我來不及體會母愛的感覺,她比父親更嚴厲,每一次歸來,都會教我禁忌詭異的魔法,我討厭那些...曾經,我厭惡自己與生俱來的責任與力量。”

    “直到,直到我失去父親的那一晚,無法控制的魔力讓我撕碎了三分之一的宮殿,父親為了保護我,死在了那場風暴裡,而我的母親,在我陷入昏迷的最開始,我能感覺到,她在我的床邊,她無助的看著我,雙眼中滴落著淚水,我從未見過總是一臉嚴肅和堅定的她如此的悲傷和無助...她一遍遍的呼喚著我的名字,最終,她崩潰了,她向我懺悔那一切,無助的就像是普通的女子,甚至更加脆弱。”

    “從那一刻起,我原諒了她。”

    麥迪文收回手指,他站起身,狂躁的魔力在平台廢墟中聚集起來,在這群星的幻象中,憤怒的守護者甚至讓群星的光芒都開始偏轉。

    他抬起頭,那雙總是睿智的雙眼中已經充斥了怒火,他伸出手,被卡德加放在一邊的守護者之杖就像是歸巢的乳燕一樣,回到了麥迪文手裡,一抹瘋狂的閃電火花在他身體周圍跳動著,讓這孤獨的靈魂的雙眼,都充斥著電閃雷鳴。

    “但現在,我失去他們了!因為你,因為你這冷血無情的怪物!”

    他向前一步,雙眼的邊緣拉出了銀白色的電弧,他緊盯著泰瑞昂,將手中的法杖指向了他:

    “泰瑞昂.黎明之刃,不是以守護者的身份,而是以麥格娜.艾格文和聶拉斯.埃蘭的兒子的身份...我接受你的挑戰!”

    “為我死在你手裡的雙親,復仇!”

    “轟”

    明亮的閃電火花從天而降,將放手一搏的麥迪文和揮劍前衝的泰瑞昂的身影照入其中,旁觀這一切的卡德加,虛弱的巫妖艱難的撐著牆壁,站起身,他整了整身上的長袍,對那魔力與死亡瘋狂碰撞的戰場俯身鞠躬。

    就像是最莊嚴的告別。

    “我的導師...一路走好...”

    —————————————————

    這一場驚世駭俗的戰鬥很難形容其過程,麥迪文作為最後的守護者,他被曾經提瑞斯秘法會最好的法師獵手聶拉斯.埃蘭以及持有守護者魔力時間最久的守護者艾格文同時教導,再加上黑暗泰坦藏匿於他靈魂中的那一段時間。

    這罕見的經歷讓麥迪文在魔法的造詣上堪稱舉世無雙,實際上,麥迪文也許精通整個艾澤拉斯所有的魔法體系,從暗夜精靈神秘的祈禱神術,到德魯伊們晦澀的自然魔法,再到巨魔陰狠詭異的巫術,或者是高等精靈自成一派的精妙施法。

    甚至是來自德拉諾世界的元素魔法,來自惡魔的邪能魔法以及來自納斯雷茲姆的心靈魔法。

    而他也有足夠的魔力來支撐他釋放這些詭異的,完全不可能出現在一個人身上的法術。

    簡直就像是被一整個法師團輪番轟炸,在暴躁的魔力漩渦中,死亡騎士泰瑞昂哪怕力量全開,也像是風中浮萍一樣,在狂風中艱難的試圖維持自己的身體,然後反擊。

    “砰”

    從天而降的墨綠色閃電如刀一般劈在死亡騎士的肩膀上,在邪能腐蝕之間,他的左臂被墨綠色的灼熱光團整個包裹起來,冰冷的寒霜風暴又很快撕開了死亡騎士撐起的反魔法護盾,蜂擁著砸在了他的灼熱的左臂上。

    超高溫的血肉被極致的寒冷飛快的降溫,所帶來的災難性後果就是,那支手臂在兩種力量的碰撞中,就像是被扔進虛空裂痕中的鋼鐵一樣,被一片片的撕裂開。

    堪稱世界上最恐怖的刑罰。

    “嗡”

    泰瑞昂右手中的魔刃手起刀落,在那種撕裂的傷勢延伸到身軀之前,就將徹底壞死的右臂砍了下來,死亡騎士看著地面上的斷臂,又看了看天空中恍若魔神一般存在於魔力風暴中的麥迪文,後者的雙眼冷漠無情,毫無疑問,麥迪文在用這種方式折磨他。

    孤注一擲的守護者所聚集起的龐大魔力,完全可以一瞬間摧毀泰瑞昂的軀體,但對於一個重傷的靈魂而言,承載這種極限的壓力,就相當於在快速自殺。

    麥迪文原本只是雙腳消失,現在,他身體從腰部以下已經徹底消散不見,靈魂的火花散佈在這片星空中,代表著麥迪文正在快速死去,真正意義上的死去。

    “還沒完呢!”

    泰瑞昂咬著牙,背後來自卡扎克的血液帶來的身體變異,產生的那雙巨大的黑色雙翼拍打著,讓他快速的衝出地面,單手握著魔刃,在暗紅色光芒的籠罩中,切開迎面而來的魔力和法術,就像是火星撞地球一樣,用自己的軀體狠狠的撞在了麥迪文的魔法護盾上。

    這非常孩子氣的一擊根本沒有傷害到麥迪文,相反,迎頭撞上來的死亡騎士卻被厚重的魔力束縛在了空中,就連持握武器的右臂,都被死死的禁錮了起來。

    麥迪文平靜的看著眼前即將被魔力一點點碾碎的泰瑞昂,他問到:

    “和我一起離開吧,泰瑞昂,你的消失對於這個世界是一件幸事。所以我只會問你一句,你要懺悔嗎?罪人!”

    泰瑞昂艱難的抬起頭,冰藍色的雙眼和眼前即將死去的麥迪文對視著,他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你很獨孤,麥迪文,你沒有朋友。”

    “嗯?”

    “但我有!”

    死亡騎士的雙眼倒影中閃現出了兩團青銅色的火花,在麥迪文捲起的魔力潮汐中如火炬一樣熊熊燃燒開。

    “我找到了新朋友,麥迪文...這一次,我也邀請她們一起來。”

    “見證守護者的凋零!”

    “咔、咔”

    兩道代表時間之力的鎖鏈一左一右的穿越厚重的魔力潮汐,扣在了麥迪文的身軀上,來自兩頭青銅龍的全力運作,讓時間之力在這一刻充盈了麥迪文的軀體,強行將他和他所控制的魔力風暴切斷了聯繫。

    塞菲爾和克羅米的面色並不輕鬆,要控制孤注一擲的守護者,不是那麼輕鬆的。

    “砰”

    失去了魔力的桎梏,泰瑞昂狼狽的砸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但下一刻,他拄著魔刃從地面上站起來,提著嗡鳴不休的天啟,一步一步走向被時間鎖鏈禁錮在平台邊緣的守護者。

    伴隨著前進的腳步,他眼中閃過一絲猙獰,而那獰笑的弧度在臉頰上越來越明顯,直到他站在麥迪文眼前,看著那雙晦暗而倔強的眼睛,他揮起了天啟。

    “再見了,麥迪文!”

    下一刻,魔劍猛然揮落,但與此同時,一隻冰冷的手掌搭在了泰瑞昂肩膀上,還有卡德加生澀的聲音:

    “你答應過我的,泰瑞昂!你答應過我的!”

    “嗡”

    天啟的劍刃停在了麥迪文靈魂的脖頸上,只差一絲就可以徹底破壞這靈魂的完整,但最終,黯刃大領主收劍回鞘,他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和嗜血的衝動,但很快消於無形,他後退了一步,像活人一樣長出了一口氣,從儲物指環裡取出兩塊黑色的靈魂石,塞進了眼前麥迪文的時光鎖鏈中。

    然後伸出手,將麥迪文推下了平台,在那平台虛空的下方,是一個盤旋不休的青銅色漩渦,那是時光的漩渦。

    泰瑞昂抬起頭,對懸浮於空中的克羅米輕聲說:

    “看在卡德加先生的份上,給他一個好夢,作為守護者的結局。”

    “麥迪文先生也配得上一個好夢...所以,就這樣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06
10.好夢.晚安

    小麥迪文覺得自己睡了很久,似乎還做了個關於未來的噩夢。

    他揉著眼睛,從暴風城宮廷中的房間裡甦醒,看著窗外的陽光,這有一頭黑髮的小孩打了個哈欠,他抹了抹鬆軟的床鋪,帶著香氣的枕頭,還想要再睡一會,但一想到今天的行程安排,他就迫不及待的從床上跳了下來,只穿著睡衣跑到巨大的衣櫃邊,翻找著合適的衣服。

    在這個時代,聯盟各國之間的矛盾還沒有浮上水面,大家以一種貴族間的爾虞我詐解決著大部分問題,而在遠離北疆的大陸南部,施行孤立政策的暴風城已經延續了數代君王。

    一開始的孤立是迫不得已,畢竟在先民們開拓大陸南疆的時候遭遇到了各種各樣的危險,但北疆諸國完全不予理會,這種冷漠傷害到了先民們的感情,在一次次篳路藍縷的自己解決了問題之後,暴風城的人民認為就算沒有北疆諸國,他們也能生活的很好。

    於是,暴風城的孤立政策就變成了一種世代傳承的驕傲,銘刻在每一個南部人的骨髓裡,讓他們不願意向北疆的老爺們卑躬屈膝。

    但實話說,現在的暴風王國發展的其實不錯,尤其是坐擁西部荒野這樣肥沃的土地,再加上南疆溫和的氣候,讓整個王國都免除了饑饉之憂。

    在這種情況下,暴風城的生活對於一個孩子來說是非常不錯的,尤其是當這個孩子的父親,是王室中地位尊崇的宮廷大法師的時候,小麥迪文的生活就堪稱優渥了。

    他從小就生活在暴風王國的宮廷中,和王子以及貴族的孩子們一起長大,享受著普通人享受不到的生活,有自己的馬兒,有自己的衛兵,還有只要搖搖鈴,就會在任何時候出現在身邊的僕人們,尤其是那些美麗的小女僕,總是讓剛剛長大的男孩們浮想聯翩,而且她們往往會很樂意答應小主人的要求...任何要求。

    “萊恩!萊恩,別睡了,該起來了!”

    穿戴整齊的麥迪文衝進了好朋友萊恩.烏瑞恩的臥室裡,他看著還在呼呼大睡的朋友,伸手推了推他,但萊恩只是說了句夢話,就轉過身繼續睡,這讓麥迪文很不滿意,他揮起手指,一團冰冷的霧氣就順著萊恩的袖口貼在了他的皮膚上。

    “啊!”

    被徹骨的冰冷驚醒的萊恩幾乎是從床上跳了起來,他驚慌失措的左右看著,最後看到叉著腰的麥迪文,這孩子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滿。

    “嘿,我昨天被導師拉去複習劍術,到很晚才睡的,麥迪文,你這混蛋!”

    “但是我們得走了,萊恩!”

    麥迪文皺了皺眉頭,這孩子總感覺今天的一切都有點怪怪的,不過他還是認真的看著萊恩臉上的雀斑,說到:

    “洛薩已經在等我們了,別忘了我們今天要去幹什麼!”

    “今天?”

    暴風城的小王子呆頭呆腦的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很快,他也興奮了起來。

    “對!遠足,今天是遠足,埃蘭大法師會帶著我們去西部荒野!打魚人,烤肉還有偷喝麥酒!整整3天!耶,太棒了!”

    於是很快,從小一起長大的貴族子弟們就帶著自己的侍衛們衝出了宮廷之外,而在前方的廣場上,一輛樸素的馬車已經在等他們了,還有他們的好朋友,安度因.洛薩,他正在騎在一頭小馬的座鞍上,和那位站在馬車邊,穿著長袍的中年人說著什麼。

    看他手舞足蹈的樣子,似乎還聊得很盡興。

    “父親!”

    麥迪文看著那熟悉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有種想要落淚的感覺,他想起了昨晚的那個噩夢,在夢中,自己的父親變成了幽靈一樣的怪物,而現在,他的父親還好好的站在他面前,那熟悉的臉,熟悉的鬍子,還有熟悉的,帶著一絲嚴厲的笑容。

    “父親!”

    在內心湧動的情緒的推動下,麥迪文快步跑向聶拉斯.埃蘭法師,像是個炮彈一樣,砸進了大法師的懷裡,然後死死的抱著他,將自己藏在內心的眷戀毫不掩飾的發洩出來。

    “怎麼了?我的兒子。”

    埃蘭大法師今天也有些心神不寧,在看到年幼而活力滿滿的兒子的時候,他和麥迪文一樣,內心也用起了一些詭異的感觸。

    他的眼眶變得濕潤了,和兒子一樣,他也死死的抱住了親人,不知道為什麼,但就是想要將自己的兒子抱在懷裡,這種平日裡從未有過的情緒的釋放,讓埃蘭大法師感覺到了一種珍貴,一種失去後才會懂得的珍貴。

    “你的心情不好嗎?”

    大法師埃蘭看著自己的兒子,像是個普通的父親而非尊貴而強大的大法師,他撫摸著兒子的頭髮,關切的問到:

    “是身體不舒服嗎?”

    小麥迪文飛快的搖了搖頭,他靠近自己的父親,用一種分享秘密的口吻說到:

    “父親,我昨晚做了個夢,一個噩夢。”

    “好吧,先上車。”

    埃蘭牽著自己的兒子的手,在侍衛們的注視中,帶著小王子一起坐在了馬車上,洛薩還有些想念騎馬的感覺,但最終也在萊恩和麥迪文催促下,坐在了馬車上,前往西部荒野需要近2個小時的時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來分享麥迪文的噩夢。

    沒準可以當成打發時間的遊戲呢。

    “什麼?”

    車廂裡的洛薩瞪大了眼睛,這個身材高大,就像是一頭小老虎一樣的少年大聲問到:

    “你說我以後會成為元帥?哈哈哈,那就是我想要的,這哪裡是噩夢!這分明就是個好夢嘛!”

    “但那只是夢。”

    萊恩反駁到,他的情緒有些低落,因為在麥迪文的噩夢裡,他遭受了被怪物刺殺的不幸,這讓萊恩有些不滿意。

    同伴的爭吵就像是過去他們玩遊戲時候一樣喧鬧。

    作為很要好的朋友,麥迪文,洛薩和萊恩在年幼的時候,總會玩類似於過家家的遊戲。

    就像是傳說故事一樣,他們會扮演索拉丁大帝,聯合高等精靈對抗巨魔,而麥迪文總是扮演高等精靈,因為他是個小法師,而洛薩總是扮演索拉丁大帝,因為他身體裡流著那位帝王的血脈,可憐的萊恩就只能扮演巨魔...他會戴上惟妙惟肖的巨魔面具,據說那是拜拉瑟恩.烏瑞恩陛下的戰利品之一。

    哦,對了,拜拉瑟恩陛下,就是萊恩.烏瑞恩的父親,現任暴風城國王,一個剛毅而又睿智的合格領袖。

    “在噩夢的最後,是死人。”

    小麥迪文緊緊抓著父親的手,低聲說:

    “那些死人打破了我們的家,父親,它們...它們把你也變成了幽靈,還有母親,它們...它們殺了她,那個死人的首領,似乎是個高等精靈,他還想要殺了我,他手裡握著一把月亮一樣的劍...太可怕了。”

    大概是噩夢的場景過於真實,說到最後的時候,麥迪文的身體都開始顫抖,而那夢境的描述,也讓坐在一邊的大法師埃蘭心驚膽顫,曾經是提瑞斯秘法會最好的法師獵手,大法師埃蘭對於夢境有更深層次的理解,有時候,夢境會昭示未來。

    他下意識的抱緊了自己的兒子,但很快,埃蘭就為自己的胡思亂想而感覺到好笑,他笑呵呵的將兒子放開,扭頭看著馬車窗外的景象。

    “那個未來不會發生的...艾格文已經回去提瑞斯法議會,她要把自己的力量傳承給下一任守護者,她已經決定回到暴風城,和我一起看著麥迪文長大...”

    聶拉斯.埃蘭的表情變得溫和下來,他很放鬆,很享受這種和兒子一起遊玩的感覺:

    “是的,那個未來,不會發生的,我不允許,不允許它發生!”

    是夜,在暴風王國西部荒野的海灘上,孩子們圍著烤肉的火堆大呼小叫,侍衛們還抓來了幾頭醜陋的魚人給勇敢的孩子們練手,這些弱小的生物完全不會造成麻煩,尤其是在大法師看守的情況下。

    “好玩嗎?孩子們?”

    埃蘭拿著酒杯,映著火光對歡笑的孩子們說:

    “今晚可以喝酒,但一人只有一杯,你們還沒長大呢,說起來,剛好我下個月要去陽光森林採摘一些藥物,你們要不要一起來?”

    大法師喝了口酒,臉上閃過一絲神秘的笑容,他看著抱著酒杯的孩子們,他低聲說:

    “據說陽光森林裡,可是有龍哦!”

    “我要去!埃蘭先生,帶我去吧!”

    少年洛薩站起身,拍了拍胸口,大聲喊到:“我渴望看到更多的挑戰,那些野狼,還有龍...哈哈哈,我想要看到巨龍!”

    “我也是!我也是!”

    少年萊恩大呼小叫著,麥迪文也起著哄,看著孩子們歡笑的場景,埃蘭法師一口喝乾了手裡的酒,暢快的說:

    “哦,這種生活,果然很適合我。”

    不多時,玩了一天的孩子們在疲憊中沉沉睡去,在吊床上,享受著溫潤的海風和清涼的夜色,聶拉斯.埃蘭大法師站在海邊,溫柔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他此時心中滿是幸福。

    “嗡”

    一個纖細的身影突然破開空間,出現在了埃蘭身後,在侍衛們尊敬的眼神中,曾不止一次幫助過王國渡過難關的女法師麥格娜.艾格文女士出現在了這片海灘上。

    她的臉色有些疲憊,但眼神中卻有一絲自由的溫和,她從背後抱緊了丈夫,她低聲說:

    “埃蘭,我把力量還給他們了...老頭子們答應不會再找我們的麻煩,所以我想要第二個孩子了,給麥迪文一個弟弟或者妹妹吧。”

    “那首先你要承諾。”

    埃蘭轉過身,溫柔的抱住了自己的妻子,他低聲說:“別再離開我和麥迪文了,那孩子很想念你。”

    一抹淚水從艾格文女士的眼角滑落,她笑著看著自己的丈夫,滿是眷戀的說:

    “不會了...我永遠不會再離開你們了,我發誓。”

    “所以呢?我們是不是該找個地方,聊一聊未來的規劃...”

    在埃蘭法師的催促聲中,艾格文女士走到自己兒子的床邊,她看著自己的孩子,然後俯下身,在麥迪文額角輕輕一吻:

    “我的兒子,我永遠不會離開你了,好夢...晚安。”

    ————————————————

    “所以,這就是你向我承諾的那個種子?”

    克羅米面色不善的看著失去了手臂的泰瑞昂,這兩個傢伙就躲在天空中,看著地面發生的一切。

    “從塞菲爾的時間線裡將瀕死的麥迪文“抓”出來,扔進我的時間線裡...坦白說,我看不到這麼做會帶來的好處,就算艾格文將守護者之力還給了提瑞斯法議會,但薩格拉斯的靈魂還在麥迪文的...不,不在了!”

    克羅米的眼睛猛地瞪大了,她回頭看著泰瑞昂,後者眼中有一抹詭異的光芒,克羅米死死的盯著他,低聲說:

    “小麥迪文此時的靈魂來自另一個時間線的麥迪文,已經沒有了薩格拉斯的影響,守護者的未來被改變了...但失去了麥迪文的影響,這個未來的走向會徹底混亂,時間觀察者很快就會被引過來!”

    “所以我建議你們去尋找一位新的朋友。”

    泰瑞昂後退一步,從克羅米的時間裡抽身而出,又回到了冰冷死寂的卡拉贊之中,他看著眼前的塞菲爾和克羅米,他輕聲說:

    “一個時光觀察者,你們的上級,他的名字...叫凱諾茲,很抱歉我不清楚他的龍語名字叫什麼,也許叫凱諾茲多姆,但毫無疑問,我可以肯定,他的想法和諾茲多姆的想法有些不同,也許現在只是一點點微弱的懷疑,但帶著他去時光之末看看吧,我相信,他最終會成為你們的盟友。”

    死亡騎士看著自己失去的右臂,他搖了搖頭,低聲說:

    “至於諾茲多姆,不需要擔心太多,很快...很快時間之王就不是麻煩了。”

    “一個接一個的時間線都會恢復原本自由流淌的規則,未來不應該被束縛,永恆龍也不該出現,至少不能在這個時候...”

    “我保證,我許諾的未來終會實現!”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08
11.隱秘行動

    “離我遠點,人類!”

    溫蕾薩.風行者厭惡的看著身邊的人類法師羅寧,兩個人正躲在希爾斯布萊德丘陵的一處山石間,這裡靠近阿拉希高地和薩爾多大橋,在這個傍晚時分,有一頭紅龍掠過天空,這讓兩個人飛快的隱藏了起來。

    “別碰我!否則就砍掉你的手!”

    溫蕾薩揮舞著手裡的匕首,那匕首上還帶著一絲血跡,羅寧在十幾分鐘之前,親眼看到這匕首是如何靈敏的刺入了一頭獸人斥候的後心裡。

    風行者小妞展示出的狠辣讓羅寧多少有些畏懼,他聳了聳肩,後退了兩步,距離溫蕾薩遠了一些,但山澗空地就這麼大,不願羅寧再怎麼後退,他呼吸的節奏還是讓聽覺很好的溫蕾薩糟糕的心情變得更加糟糕。

    不過對於羅寧而言,這一次被達拉然派遣的任務的開端還算不錯,最少身邊多了個賞心悅目的精靈妹子,讓他暗淡的情緒也變得稍好了一些。

    羅寧接受了自己導師克拉蘇斯的委託,前往格瑞姆巴托偵查紅龍與獸人的情況,這是很危險的行動,但羅寧還是接受了,也許他想要洗刷自己在達拉然糟糕的“名聲”,也許是想要證明些什麼,總之,他孤身一人,帶著一個由大法師們親自製作的便攜式傳送陣,來到了希爾斯布萊德丘陵。

    至於這場秘密行動的另一個成員,溫蕾薩.風行者,這個來自奎爾薩拉斯的優秀遊俠,這一次她只是出來散心而已。

    “嘿,人類!”

    紅龍的身影消失在昏暗的天際,溫蕾薩搖了搖頭,跳出山澗,靠在一棵樹邊,對羅寧說:

    “有酒嗎?”

    “呃?”

    這個要求多少讓法師有些驚訝,在他的印象中,以凱爾薩斯王子作為代表的高等精靈都是非常優雅而崇尚禮儀的,在他從達拉然出發之前,凱爾薩斯王子還專程接待過他,臨時教會了他幾個只有精靈才會使用的偵查魔法,而且那一場在王子的法師塔裡進行的送行晚宴,也讓羅寧感受到了冰冷城市裡唯一的一絲溫暖。

    這多少讓羅寧對高等精靈很有好感,不過眼前的銀發美女,卻顛覆了羅寧對高等精靈的印象。

    看得出來,溫蕾薩出身名門,一舉一動都有氣質在身,但她偏偏形式粗暴而魯莽,帶著一絲發洩的意味,而且仔細看去,溫蕾薩的眼睛雖然很漂亮,但完全掩飾不住那黑眼圈,這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這姑娘最近一段時間必然過的很糟糕。

    “給。”

    羅寧從儲物背囊裡拿出一個酒壺,用寒霜魔法冷凍之後,遞給了溫蕾薩,他倒不是對這精靈有什麼想法,實際上,任何一個人類法師都不會有這樣的妄想。

    擁有知識和見識的他們很清楚,短生種和長生種的愛情,從一開始就注定是悲劇。

    不過但凡男人,看著這樣一個小美女一個人喝著悶酒,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好奇以及...關心。

    於是羅寧就靜悄悄的坐在距離溫蕾薩10米遠的地方,他拿出一塊燻肉,切開,用魔法之手遞給了溫蕾薩,後者接在手裡,就聽到羅寧低聲問到:

    “你...你來自風行者家族,對吧?”

    “嗯?”

    溫蕾薩的眼睛眯成一條線,用一種危險的目光盯著羅寧:

    “我不記得我告訴過你我的姓氏!”

    “不不不,別多想。”

    羅寧吃了口燻肉,笑著說:“我和瑪瑞斯是朋友,瑪瑞斯你知道吧?納薩諾斯.瑪瑞斯,洛丹倫的第一個遊俠將軍,據說他前一段時間就在奎爾薩拉斯跟隨風行者的遊俠將軍學習,但意外受傷,所以回來了洛丹倫修養。”

    “哦,那個噁心的人類啊。”

    溫蕾薩已經有些微醺了,她並不是個酒量很好的遊俠,她看著羅寧,嘲諷的說:

    “他想要玩弄我姐姐的感情!一個噁心的雜碎!你該去問問,我在他們約會的時候,射他的那一箭夠不夠準!他的左腿還疼不疼?”

    “呃...”

    談話的氣氛又變得尷尬起來,羅寧確實聽說自己的朋友納薩諾斯意外受傷是有些內幕的,但瑪瑞斯自己不願意說,羅寧也不好問,現在看起來,洛丹倫流傳的關於瑪瑞斯和那位希爾瓦娜斯將軍的小道消息倒不是空穴來風。

    “但我聽說,瑪瑞斯和遊俠將軍的感情很純粹,他本人也是個彬彬有禮的紳士,他不太會做出...”

    羅寧決定為自己的朋友辯解一番,不過剛說了個開頭,就看到溫蕾薩以超快的速度反手抽出戰弓,搭箭開弓,幾乎只是一眨眼,一抹散發著寒光的利箭就刺入了他腳下的地面,距離他的腿只有不到一指的寬度。

    這讓年輕的法師嚇出了一身冷汗,他跳起來對溫蕾薩喊到:

    “你是不是瘋了?”

    而溫蕾薩的眼神則很危險,就像是黑夜中的狩獵者一樣盯著他:

    “別在我眼前提起他!”

    兩個人之間又一次陷入了沉默,直到十幾分鐘之後,羅寧在降臨的黑夜中升起了一堆篝火,兩個人沉默的坐在篝火邊,羅寧偷偷看了一眼溫蕾薩,又開口說:

    “所以,你被遠行者軍團開除軍籍,就是因為這件事?”

    溫蕾薩坐在篝火邊,雙手握著膝蓋,頭也不抬的回答說:

    “你知道的很多嘛,人類。”

    “瞭解同伴的情況是必須的,在我臨走前,洛瑟瑪領主告訴我了一些關於你的事情。”

    羅寧小聲說:

    “他對此很惋惜,他說你本來應該成為一名優秀的遊俠領主,輔佐你的姐姐,但因為一時衝動,讓你們姐妹之間大吵了一架,他拜託我在任務裡照顧你。”

    “我不需要照顧!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溫蕾薩冷漠的說:

    “風行者家族的女人不需要男人照顧!別拖我後腿就行了。”

    “另外,我比較好奇的一點,我希望你能解答一下埋在我心中已經好幾年的問題。”

    羅寧的表情也變得憂傷了起來,他回頭看著背後被黑暗籠罩的希爾斯布萊德丘陵,他低聲說:

    “在獸人戰爭的時候,我在這片森林裡失去了朋友,只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我們在森林裡被死亡騎士伏擊,但不是屬於部落的死亡騎士。”

    法師緊盯著篝火對面的溫蕾薩,他知道這個問題可能會激怒眼前喜怒無常的遊俠,但他必須問出來:

    “我想問你,那些死亡騎士,泰瑞昂,泰瑞昂.黎明之刃,他和風行者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他現在在什麼地方?他在做什麼?他還會回來嗎?”

    “怎麼?你想給你那些死去的同伴報仇?”

    溫蕾薩抬起頭,她看著羅寧,法師臉上的痛苦不是偽裝的,遊俠能分辨出來,因此,她願意回答這個問題,但她的口吻還是和之前一樣惡劣:

    “就憑你?”

    “死了這條心吧,羅寧,就算是4年前的泰瑞昂,都能輕鬆的掐死你,更別提現在...”

    溫蕾薩的聲音變得沙啞起來:

    “我的姐姐,奧蕾莉亞,風行者原本的族長,她為了挽救那個黑暗的靈魂,自願留在了德拉諾,她是去送死!她從小和泰瑞昂一起長大,她總覺得泰瑞昂內心裡還有善良...好吧,好吧,我承認,也許他確實還有些良心。”

    風行者小妞將自己的身體蜷縮在篝火邊,她很討厭羅寧,但此時,在這個幽靜的深夜裡,遠離了讓她心煩的奎爾薩拉斯之後,她倒是願意將內心隱藏起來的話說給其他人聽,尤其是個陌生人...隨時會死在任務裡的傢伙。

    “在獸人攻擊奎爾薩拉斯的時候,我和理拉斯躲在銀月城,我想出去戰鬥,但是被大姐和二姐攔在城門口。”

    溫蕾薩的眼神失去焦距的盯著眼前的篝火,她輕聲說:

    “她們帶著遊俠去支援前線戰場,我們的母親失陷在了那戰場裡,大家都很擔心,那時候我們還不知道泰瑞昂已經在奎爾薩拉斯了,他打開了結界,把獸人放進了永歌森林...但是在最關鍵的時刻,他又關上結界,把獸人們死死的困在了戰場裡。”

    “很難說他是為什麼這麼做的,但後來大家都說他其實在幫助奎爾薩拉斯,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一個死人會這麼好心,直到我看到了母親的墓碑,泰瑞昂,泰瑞昂豎起的墓碑...哦,我還沒說,他是我們家裡的養子,母親把他當成親兒子一樣對待。”

    溫蕾薩說話顛三倒四,代表著她此時混亂的心境。

    “他幫母親報了仇,殺掉了那個獸人術士,然後千里追擊,在薩格拉斯之墓裡徹底了結了他,這些都是大姐送回來的書信裡說的,她覺得泰瑞昂還有救...但泰瑞昂是死是活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雖然把他叫哥哥,但我更關心我的姐姐!我的大姐奧蕾莉亞...她留在了德拉諾,沒人知道她遭遇了什麼,沒人知道那個冷冰冰的亡靈會怎麼對待她。”

    兩抹眼淚從溫蕾薩眼角迸發出來,她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我不敢去想,每個晚上我都睡不著,二姐也很難過,我能感覺到,她心神不安,她也在擔憂,但她那個人總是冷冰冰的,她不會表現出來,直到我發現她還在和那個人類約會...大姐明明在臨走前叮囑過的!而且在家人生死不明的時候,她居然還在約會!”

    一抹怒火在溫蕾薩眼中閃耀著:

    “我射了納薩諾斯一箭,我只想警告她,我本來可以瞄準他的心臟...納薩諾斯讓我看到了泰瑞昂的影子,他們是一樣的彬彬有禮,一樣的用情至深,一樣的會安慰人,但越是這樣,我就越不能讓二姐也遭受一樣的命運!我要保護我的家人!用我的方式!”

    那種語言中傳來的執拗讓羅寧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過在片刻之後,在他冷靜下來之後,他看著溫蕾薩,他嘆了口氣,將一塊手帕遞給了遊俠,他輕聲說:

    “其實你也在想他,對吧?從你的話裡,雖然你說你憎恨泰瑞昂,但我能聽出來,你是真的把他也當成親人,抱歉,我有些無法想像自己的親人遭受這樣的厄運之後我會成為什麼樣子,也許會比你更偏激...”

    法師搖了搖頭:

    “和你的遭遇相比,我過去的苦難已經不值一提了,對不起,勾起了你的傷心事。”

    “你的苦難?”

    溫蕾薩嗤笑一聲,用手帕擦了擦眼淚,她看著羅寧:“你又有什麼苦難呢?你怎麼能理解我的痛苦。”

    “我啊,我是個沒用的人。”

    羅寧也不因為溫蕾薩的嘲諷而生氣,他自嘲的笑了笑,低聲說:

    “我也是個倒霉的人,你知道吧,達拉然的法師們喜歡捉弄後輩,給他們起外號,我的外號叫...行走的災難,一切都是因為我的壞運氣和我的無能...”

    在希爾斯布萊德丘陵安靜的夜色中,人類和精靈漫無目的的聊著天,在一堆篝火的閃耀中,黑夜已經慢慢過去,而此時,在風雪籠罩的卡茲莫丹,奧蕾莉亞伸手拂了拂暗金色的長發,她看著眼前高山之外的北方,在她身後,是以娜薩為首的5位鮮血精靈守望者。

    卡茲莫丹冰冷的雪花拍打在這一行人的身體上,卻沒能讓她們感覺到寒冷,因為她們身體的血管裡流淌的血液,要比冰塊更陰寒。

    奧蕾莉亞伸出手,將一抹雪花接在手心,她猩紅色的舌頭舔了舔嘴唇,低聲說:

    “就快到了,格瑞姆巴托,紅龍,黑龍...據說,鮮活的龍血會很美味...”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08
12.幫手

    清晨的阿拉希高地非常的安靜,大片大片的草原之上,清晨的露珠懸掛在地面上的草葉上,反射著初生陽光的光芒,在人類眼中,這種平靜是美麗的,而在精靈眼中,這就是自然所帶來的恩賜。

    奎爾薩拉斯的高等精靈雖然在6800年前脫離了崇尚自然的卡多雷暗夜精靈,以分裂的姿態遠行到東部大陸,然後紮下根,開始崇拜太陽,發展魔法,但在內心深處,這些精靈對於美好的自然依然有種眷戀,而出身遊俠世家的風行者,對於森林和草原更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溫蕾薩.風行者蹲下身,伸手觸摸著那些冰冷的露珠,她的精神看上去非常好,也許是因為昨晚睡得很不錯,在離開了奎爾薩拉斯之後,她的失眠症似乎也好了很多。

    “也不知道接下來會加入我們的是誰。”

    羅寧背著法杖,站在阿拉希高地的山坡上,在溫蕾薩不遠處,他展開雙臂,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更清醒一些。

    從這個地方朝著東南方遠眺,就能看到雄偉的薩爾多大橋,在獸人戰爭的後半段,人類反擊戰的時候,這座大橋被摧毀了一部分,但整體還算堅固,矮人造物就如同那些矮個子的脾性一樣,堅韌不拔,遇到任何挑戰都不會動搖。

    “據說在獸人戰爭的時候,有一支精銳的精靈遊俠就在阿拉希高地幫助聯盟。”

    羅寧看著溫蕾薩,低聲說:

    “他們在這裡和獸人斥候對抗,殺得那些獸人丟盔棄甲,不過很可惜在希爾斯布萊德丘陵大戰的時候,他們被捲入了大規模的戰爭裡,然後就失去消息了...”

    “你說的是我的大姐,奧蕾莉亞,而跟隨她而來的遊俠們盡數戰死,是泰瑞昂殺了他們。”

    溫蕾薩的表情變得冷漠了一些,她伸手將一簇碧綠色的草拔了出來,狠狠的砸向身邊的法師,看著那法師滑稽的躲避,遊俠叉著腰,大聲說:

    “不會說話就閉嘴!我的好心情全被你破壞了!”

    溫蕾薩說完,就背著戰弓一個人走下山坡,她要去狩獵了,順便為兩個人準備午餐,而看著遊俠氣鼓鼓的離開,羅寧有些尷尬的抹了抹下巴。

    昨晚好不容易才讓兩個人之間糟糕的關係緩和了一些,結果今天一早就觸怒了溫蕾薩,看來這一次短暫的任務之間會很難熬,有時候,在做事情的時候身邊跟一個漂亮妹子並不是非常享受的事情,尤其是這妹子武力值非常高,而且喜怒無常,那就堪稱折磨了。

    不過說真的,溫蕾薩.風行者真的繼承了奎爾薩拉斯高等精靈的俊美以及風行者家族女人特有的自由以及堅毅,堪稱360°無死角的美女,那種冷冰冰的氣質不但沒有削弱這種美麗,還讓她有了種特殊的魅力。

    “呀,我在想什麼呀!”

    羅寧抓著頭髮,死死的搖了搖頭,將那一絲綺念從腦海裡甩了出去,他看向東南方的天空,在他離開之前,他的導師克拉蘇斯已經明確的告訴他,這一次會是多麼的危險,而在面對這種危險的情況下,還胡思亂想,毫無疑問會讓他存活的幾率無限降低。

    “嘩、嘩、嘩”

    就在羅寧試圖讓自己焦躁的內心安靜下來的時候,出去打獵的溫蕾薩又一次出現在他的眼前,精靈如同一隻奔馳的母豹一樣,飛快的竄回了羅寧身邊,抓著他的手就朝著遠處的樹林跑了過去。

    “快走,獸人的龍來了!”

    羅寧下意識的抬起頭,就看到一道黑影出現在天空中,那赫然是一頭低空飛行的紅龍,正朝著這個方向飛過來,也不清楚它是不是發現了兩個人的蹤跡。

    “別跑!”

    法師一把攥住溫蕾薩的手,他低聲說:

    “它的速度太快了!我來佈置隱匿結界,你去發訊號,不管來接應我們的人是誰,都讓他暫時別過來!”

    說完,法師蹲在地上,快速的勾勒起隱匿的法陣,而遊俠回頭看了一眼飛速接近的紅龍,她反手抽出背後的戰弓,將信號彈插在利箭上,嗖的一聲射向遠方的天空,在那信號彈在空中飛行的時候,遊俠又搭上第二支箭,在信號彈即將落地的那一刻,飛出的第二支箭矢精準的射中了信號彈。

    “砰”

    在距離兩人400米開外的天空中,一道代表危險的紅色光團飛速沖上天空。

    “快進來!”

    羅寧佈置的隱匿法陣也開始生效,他一把抓住了溫蕾薩的左手,將她拉入了狹小的結界中,下一刻,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大地上,而那頭追趕而來的紅龍失去了目標,卻又被那信號彈吸引了目光,便朝著兩個人西邊的方向飛了過去。

    看著100米的天空中,紅龍掠過頭頂的景象,能清晰的看到那紅龍腹部斑白色的鱗片,還有那四隻鋒利的爪子,以及那一雙在空中拍打,有種遮天蔽日感覺的雙翼。

    法師的羅寧的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而溫蕾薩也握緊了手裡的戰弓,他們兩個都是很有潛力的戰士,但他們還遠沒有成長到頂峰,以兩個人現在的實力,要對抗一頭紅龍,毫無疑問是不現實的。

    “看來獸人們果然打算在阿拉希高地搞一些事情。”

    羅寧壓低了聲音,說到:

    “這裡可是斯托姆加德的領土,雖然這個國家已經進入了快速的衰落,控制的地區也只有阿拉希高地一處,但它好歹是個完整的,擁有自己軍團的勢力,獸人居然就這麼堂而皇之在斯托姆加德王國的領空飛行,局勢很緊張,毫無疑問。”

    “我說,你還要攥著我的手到什麼時候?”

    在羅寧的話音落下的時候,溫蕾薩冰冷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裡,法師這才發現,自己緊張的情緒導致他一直抓著溫蕾薩的右手,而在回過神的時候,遊俠頭髮上散發出的清香也一點點的滲入他的鼻孔,這讓年輕的法師的臉頰立刻就漲紅了,他非常尷尬的放開了溫蕾薩的手。

    但隱匿結界的地方就這麼大,不管他再怎麼躲閃,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堪稱“曖昧”了。

    “我警告你!”

    溫蕾薩惡狠狠的聲音傳入羅寧耳中:

    “你的手要是再不老實,我就幫你砍了它!”

    說歸說,但溫蕾薩的臉頰也有些微紅,作為風行者家族的小妹,這是她第一次獨自離開奎爾薩拉斯執行任務,她還沒有和一個陌生的男人有如此近距離的接觸。

    “看那裡!”

    羅寧尷尬的在空中游離的目光突然被某一樣東西吸引了,他指著紅龍所在的天空,對溫蕾薩說:

    “你的視力卓絕,看看那裡,那天空,有什麼東西在接近那頭龍!”

    “嗯?”

    溫蕾薩抬起頭,精靈遊俠卓絕的視力讓她很快看清楚了天空中的景象,那頭紅龍似乎感覺到了威脅,它在空中張開雙翼,吼叫著,而兩個襲擊者則一左一右飛快的在空中靠近那條龍,面對巨龍,他們不但沒有畏懼,反而像是挑戰的鬥士一樣,勇敢的和它接戰。

    “是獅鷲!蠻錘矮人的獅鷲騎士!”

    溫蕾薩低聲說:“他們在嘗試挑戰那頭龍...我聽說過這些天空之子在戰爭中擊落過不止一條巨龍,但現在他們只有兩個人...這太冒險了。”

    “不,不是冒險!”

    羅寧抓起了法杖,對溫蕾薩說:

    “他們就是來接應我們的人!他們看到了那信號...他們是來救我們的,我們要去幫忙!”

    另一邊的天空中,弗斯塔德.蠻錘一邊咒罵著阿拉希高地根本無處躲避的平原地形,一邊揮舞著手中的戰錘,操縱著自己的寶貝獅鷲,在空中躲閃著灼熱的龍息。

    “阿方索!你不是總吹牛說你一個人幹掉了一頭龍嗎?”

    弗斯塔德低沉的聲音在天空中響起,在風中呼嘯著:

    “我來吸引它的注意,你去進攻它!幹掉它!”

    說完,弗斯塔德的獅鷲飛快的拉升,蠻錘大領主揮出手,一輪呼嘯的風暴之錘在空中帶出了呼嘯的閃電,狠狠的砸在了那紅龍頭頂的鱗片上,然後又呼嘯著回到了矮人手中,吃痛的紅龍咆哮著追向弗斯塔德,在它身後,另一頭獅鷲騎士則悄無聲息的靠近了這頭紅龍的腹部。

    阿方索.雷鳴,這個幾乎完整的參加了獸人戰爭的蠻錘老兵左手握著沉重的戰錘,右手裡抓著一支短矛,那短矛上懸掛著串在一起的煉金炸彈。

    當年,他就是用這玩意在潮落島的天空中擊落了一頭成年紅龍,蠻錘矮人阿方索覺得那件壯舉自己可以吹一輩子,而現在看來,他很可能要在阿拉希高地斬獲自己這一生的第二次屠龍的榮譽了。

    “我幹掉的那頭可比這頭更大!更兇猛!”

    矮人操縱著獅鷲靠近紅龍較為柔軟的腹部,他不屑的說:“這只是頭幼龍而已,這非常簡單!”

    說著話,矮人佈滿了賁張肌肉的雙臂抓著鋒利的,帶著倒刺的短矛,在獅鷲呼嘯而過的那一瞬間,狠狠的將手裡的武器刺入了幼龍的腹部,在灼熱龍血揮灑之間,短矛死死的卡在了堅固的龍鱗裡,這讓屠龍勇士阿方索發出了暢快的笑聲。

    就在他準備點燃那些煉金炸彈的時候,吃痛的紅龍的尾巴狠狠的從背後砸過來,獅鷲鳴叫著躲開了這一記龍尾掃擊,但卻讓他距離那炸彈越來越遠。

    “不!不,聽話,我的寶貝索克隆,回去!回去!”

    阿方索拍打著自己的獅鷲的脖子,對它說:

    “我們要點燃那炸彈,否則這可惡的龍是不會被殺死的。”

    “阿方索!你好了沒有?”

    弗斯塔德沙啞的聲音又一次傳來:“快點!我要撐不住了!”

    “就快好了!”

    阿方索急得滿頭大汗,但不管他和他的獅鷲怎麼努力,卻都無法再靠近那幼龍的下方,幼龍感覺到了威脅,它用龍尾和雙翼狠狠的追打阿方索,讓他的嘗試一次次的失敗。

    這一幕完整的落入了地面上奔跑過來的兩個人眼中,而對於精靈遊俠而言,她很快就看到了那一支插入龍腹卻沒有點燃的炸彈,溫蕾薩從背後的箭囊裡抓出一支箭,放在羅寧眼前,低聲說:

    “點燃它!快!”

    法師沒有多問,這一刻他選擇相信溫蕾薩,灼熱的火焰從他手心噴出來,很快就以附魔的形式,纏繞在了箭矢上方,而溫蕾薩則深吸了一口氣,站在原地,拉開戰弓,瞄準了100米高的空中那條紅龍,準確的說,是插在紅龍腹部的短矛上懸掛的煉金炸彈。

    “讓那些矮人下降高度!”

    遊俠急促的聲音傳入羅寧耳中:

    “我手裡沒有薩斯多拉,這種高度的移動目標,我沒有把握!”

    年輕的法師立刻給自己施加了一個擴音術,下一刻,他響亮的聲音傳入天空:

    “蠻錘!下降!下降!我們來解決它!”

    “嘩”

    負責吸引紅龍注意的弗斯塔德.蠻錘在聽到這聲音瞬間,就操縱著自己的獅鷲收攏雙翼,在灼熱的龍息中,猶如流星一樣墜向地面,而那頭幼龍也在騎手的駕馭下朝著低頭追趕了下去,兩者的高度在飛速的滑落,到距離地面50米的時候,溫蕾薩眼中精芒一閃。

    “嗖”

    燃燒的利箭竄上天空,就像是一抹微弱的流星,在空中飛行,稍稍改變了方向,擦過了紅龍腹部那一串煉金炸彈的引線,這是風行者世代傳承的傳奇射術,它的神奇已經不需要多說了。

    “轟”

    灼熱的爆炸在高空中響起,爆炸的氣浪將兩位獅鷲騎士轟的頭暈轉向,獅鷲也在悲鳴著試圖重新控制方向,而在紅龍痛苦的吼叫聲中,它的腹部被炸開了一個猙獰的傷口,龍鱗,龍血四處飛舞,獸人騎手也再顧不得追趕這些敵人,他駕馭著哀嚎的幼龍,逃也似的朝著濕地的方向飛了回去。

    看著敵人逃亡的身影,溫蕾薩長出了一口氣,而羅寧則死死攥住了法杖,這一場勝利,讓他對接下來的旅程多少有了些信心。

    而就在這頭可憐的幼龍靠近格瑞姆巴托附近的那一刻,在濕地的山峰之間,剛剛趕到這裡的奧蕾莉亞也發現了天空那頭受傷的紅色幼龍,她抽出了鋒利的荊棘刀輪,對身後的同伴們說:

    “運氣不錯,一頭受傷的獵物...來吧,姐妹們。”

    “今天,我們以龍為食!”

    瞧瞧我發現了什麼?有讀者老爺在噴女王和瑪瑞斯的感情...我能理解部落玩家對女王真摯的感情,但對不起,這可不是我自己編的,也不是什麼野史,詳情請閱讀官方小說-凋零者《黑暗之鏡》,兩人之間的曖昧已經實錘了,所以看完再來噴,謝謝。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08
13.潛入格瑞姆巴托

    “唔...”

    閃耀著莫名光芒的紅龍血珠被放入唇間,伴隨著灼熱的龍血在口中散開,那種富含巨量生命力的液體飛快的滑入喉管,讓奧蕾莉亞本就猩紅的嘴唇變得而更加濕潤。

    她閉著眼睛體會著這種生命在胃部炸開的感覺,那種對死靈之體的排斥與隱隱的灼燒,但是在挺過這艱難的階段之後,龍血蘊含的力量,也讓薩萊茵們感覺到了和吸食凡人之血完全不同的感官。

    那是無上的美味...

    在她身後,幼龍的身體被堅固的鎖鏈掛在昏暗的山洞中,它還沒死,但被切斷了全身的肌腱,讓它根本沒辦法活動哪怕一塊肌肉,連慘叫聲都無法發出,鮮血守望者科達娜和瑪萊斯正手持鋒利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刺穿幼龍的心口,將最純粹的龍血收集在隨身攜帶的鮮血寶石中,作為...儲備食品。

    而在另一邊,米拉娜和阿納雅正在烤炙著眾人的午餐,那是一條被剝乾淨了龍鱗的肉,撒上種種香料之後,這在凡人世界難得一見的食材,就散發出了誘人的味道。

    半生半死之間的薩萊茵並不只靠鮮血維生,當然他們可以這麼做,每一餐都以鮮血果腹,但那樣會讓他們越發沉浸在鮮血的誘惑中,抵抗內心渴望的意志會越來越微弱,直到徹底被汲血的本能控制,變成鮮血的惡魔,失去所有的理智。

    這不是薩萊茵們追求的未來,因此在黯刃騎士團裡,泰瑞昂對薩萊茵以及血僕們的管理非常嚴格,正常來說,她們每三天才能飽飲一次鮮血,在戰時或者必要的時刻,則會縮短時間,但不管怎麼樣,大領主都不允許她們單純的以鮮血為食。

    娜薩多次因為違反這種禁令而遭到處罰,但說實話,這並不是一種殘忍的限制,而是一種保護,在鮮血守望者被奧蕾莉亞接管之後,這個戒條被更加嚴格的執行,至於違反的後果嘛...很慘。

    “要來一塊嗎?”

    娜薩托著兩個小盤子,走到奧蕾莉亞身邊,將其中一個遞給她,銀白色的盤子裡放置著剛剛烤好的龍肉,噴香撲鼻,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要知道,就算是在守望者地窟服役的時候,龍肉這種東西也是非常罕見的。”

    娜薩一邊小口小口的吃著自己的午餐,一邊對自己的主母說:

    “雖然瑪維女士偶爾也會帶著我們去剿滅一些四處作亂的幼龍,但那大都是以黑龍作為目標,而黑龍的肉...是不能吃的。”

    “為什麼呢?”

    奧蕾莉亞優雅的用餐刀切開龍肉,將一塊肉放進嘴裡,她好奇的看著娜薩,後者聳了聳肩,輕聲說:

    “黑龍被污染了,我也不太清楚原因,但聽說是因為死亡之翼的緣故,它是所有黑龍的血脈之源,在它墮落之後,所有現存的黑龍的血脈都被污染了,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不同,但黑龍的軀體裡,隱藏著不潔的詛咒,沒人會對它們的血肉感興趣。”

    “不過,紅龍的肉質和血液,確實很美味,不愧是掌握著生命之力的巨龍。”

    娜薩抿了抿嘴,似乎在回味剛才的那一刻純淨的龍血珠,她輕聲說:

    “有了這種美味的血,我們為什麼還要去吸那些骯髒的血呢?”

    “放心吧,娜薩。”

    奧蕾莉亞放下盤子,拿出餐巾擦了擦嘴,看著遠方的格瑞姆巴托,她猩紅色的眼睛眯了起來,輕聲說:

    “那裡,那裡有很多紅龍,足夠我們餘下的生命裡都能享受到這種美味的血...”

    “你是說,我們抓上幾頭...”

    娜薩舔了舔嘴唇:

    “圈養起來?”

    “圈養?我喜歡這個詞!”

    奧蕾莉亞點了點頭:

    “當然,我們得先完成我們的任務,今天晚上,我們去那座城市裡偵查一番,收集情報,等到泰瑞昂的到來...算算時間,他應該很快就會到了。”

    “對了,把龍鱗和龍骨收集起來,這東西經過魔化處理之後,非常適合用來製作盔甲,你難道不覺得守望者的盔甲穿起來太沉重了嗎?”

    ——————————————————————————————-

    “庫德蘭本來要親自來的。”

    弗斯塔德.蠻錘駕馭著獅鷲,在阿拉希和濕地之間的天空中翱翔,他喋喋不休的對坐在自己身後的溫蕾薩說:

    “他是你姐姐的同伴,在聽說你也在執行這次任務的時候,他就決定要親自來,親自護送你們,可惜,辛特蘭的獸人們也不安穩,他沒辦法離開,所以就只能我來了。”

    “哦,庫德蘭先生,我知道他。”

    溫蕾薩雙手抓著獅鷲的座鞍,這種高空飛行似乎讓遊俠有些不太適應,她臉色蒼白的說:

    “在大姐的信裡,她稱讚庫德蘭先生是值得信任,並且值得託付生命的朋友,我也因此對蠻錘矮人很有好感,尤其是你們和巨龍搏鬥的時候,我能看出你們的勇氣。”

    “吼吼!”

    弗斯塔德發出了兩聲古怪的笑聲:

    “當然,小丫頭,蠻錘的勇氣是不容置疑的,不過你也許不知道,庫德蘭其實偷偷追求過你的姐姐,但被奧蕾莉亞女士拒絕了,那位女士內心裡有個無法遺忘的人...真是可惜,你是沒看到庫德蘭回到鷹巢山之後的樣子,拿著奧蕾莉亞女士送給他的徽記,一個人躲在房子裡喝悶酒,嘖嘖,太慘了。”

    “不過據說那位人類聖騎士也失敗了,這倒是讓庫德蘭重新找回了勇氣,怎麼說呢...他畢竟還是蠻錘的驕傲。”

    弗斯塔德感慨的說:

    “我都想過把蠻錘大領主的位置讓給他來做,但他卻說他更喜歡和自己的獅鷲飛翔在天空,嘖嘖,混蛋,我也喜歡那種感覺,這糟糕的大領主誰喜歡做誰就去做,反正我是真正做夠了。”

    “所以,你其實是蠻錘的國王?”

    溫蕾薩來了興趣,她在矮人耳邊說:

    “我是不是改稱呼你為國王陛下?”

    “得了吧,小丫頭,別開玩笑。”

    弗斯塔德哈哈笑著拉起韁繩,獅鷲猛地飛向更高處,在溫蕾薩驚慌的尖叫聲中,他大聲說:

    “蠻錘是沒有國王的,自由之血流淌在我們的血管裡,我們不需要國王!”

    而在弗斯塔德身後,在阿方索的獅鷲上,羅寧正緊張的看著眼前,精靈和矮人的相談甚歡讓他微微有種彆扭的感覺,他抓著獅鷲的座鞍,不發一言。

    “我說,人類小夥子,你喜歡那個細弱的精靈小妞,對吧?”

    駕馭著獅鷲的阿方索突然回頭看了看羅寧,後者嚇了一跳,急忙否認道:

    “不,我和溫蕾薩只是朋友,普通朋友。”

    “你的眼神可瞞不過老矮人。”

    阿方索哼了一聲,繼續操縱著獅鷲,他低聲說:

    “你別看我現在這樣,當初我也是鷹巢山的帥小夥子,追求我的女矮人可是很多的,不過怎麼說呢?我可能還沒到會安安穩穩的過日子的歲數,我覺得我還能再飛兩百年,然後回鷹巢山,找個女矮人結婚,每天喝得醉醺醺的,吵架,生孩子...哦,太糟糕了,那種日子。”

    這矮人的戰鬥英雄沉默了幾秒鐘,他又一次開口說:

    “別怪我打擊你,小夥子...”

    “我叫羅寧,阿方索,你可以直接叫我羅寧。”

    年輕的法師對“小夥子”這個稱呼並不喜歡,他總感覺這矮人在佔他便宜。

    “好吧,羅寧,不是我打擊你,其實在我看來,那精靈小妞和弗斯塔德在一起,比和你在一起會幸福的多,你們人類的壽命太短了,精靈可以活3000年,矮人可以活1500年,你們呢?你們最多活200歲,就算你和她是真心相愛,那又怎麼樣呢?”

    阿方索抿了抿嘴:

    “在你死後,她只能孤獨的過自己的生活,沉浸在對愛人的無比思念中,每一天都是新的折磨...精靈們對愛情的忠貞是你無法想像的,羅寧,聽我勸一句,離她遠一些,這是為了你好,也視為了她好。”

    “而且我去德拉諾的時候,我見過泰瑞昂,那傢伙可不像是完全失去了感情的樣子,你沒見過他,你不懂的那精靈死亡騎士的可怕,聽說他為了他的養母,毫不留情的殺了幾千個獸人,而溫蕾薩叫他哥哥,她也是他的親人,怎麼說呢,風行者家族的人...你惹不起,所以,離她們越遠越好。”

    羅寧沒有回答,但他的拳頭已經死死的握緊了。

    ————————————————————————

    是夜,人類法師,精靈遊俠,和矮人獅鷲騎士,三個人偷偷摸摸的沿著山路靠近了濕地的格瑞姆巴托城。

    “知道為什麼要讓蠻錘矮人來幫你們嗎?”

    阿方索擦拭著戰錘上的血漬,在他腳下,是一具被砸開了腦殼的獸人斥候的屍體,這矮人拿起腰間的酒囊,喝了口酒,對身後的人類法師和精靈招了招手:

    “因為這座城市原來是屬於蠻錘的,我們在這座城市裡住了幾百年的時間,我們比獸人更瞭解這座城市,一些隱藏起來的密道,一些小路,一些我們留在這城市裡的暗道...嘿嘿,我記得很清楚呢。”

    在阿方索的帶領下,羅寧和溫蕾薩在黑暗的山路上快速前進,他們沒有走格瑞姆巴托城的正門,而是從山麓之下的山谷之間,找到了一條看上去已經廢棄了很久的石洞,在雜草叢生之間,那石洞的鐵欄杆上,已經佈滿了鏽蝕。

    “哈,就是這裡!”

    阿方索搓了搓手,對羅寧比劃了一個眼色:

    “來幫我移開它!”

    “等等”

    羅寧制止了阿方索的舉動,他走上前,伸出手撫摸著這鐵欄杆,他低聲說:

    “這裡有黑暗咒術殘留的痕跡,雖然很輕微,但我覺得如果可以,我們最好別走這裡!”

    “當然有咒術!”

    阿方索哼了一聲:

    “格瑞姆巴托為什麼會被我們放棄?不就是因為當初三錘之戰的時候,黑鐵的婊.子,那個巫後莫德古德在這裡釋放了一個詭異的詛咒,黑暗的力量從城市最下方的溝壑裡噴湧出來,將整個城市都拖入了黑暗之中,但那已經是300年前的事情了,相信我,羅寧,那咒術殘留的力量已經不足以傷害到我們了。”

    “而且除非你願意走正門,光明正常的敲門進去,否則,也沒有別的路可以直通向格瑞姆巴托內部了。”

    “呃,好吧!”

    羅寧不再堅持,他走上前,用魔力之手禁錮住眼前的鐵欄杆,和矮人一起用力,在咔咔的響聲中,這陳舊的欄杆被整個拉開,一條黑乎乎的通道,出現在了三個人眼前。

    “我先進,你們跟過來!別走丟了,這裡面岔路口很多。”

    阿方索叮囑了一句,就先一步跨入了通道中,羅寧看了一眼溫蕾薩,也矮身走入通道里,最後是精靈遊俠,出身名門的溫蕾薩對於這種黑乎乎的密道非常不滿意,但思前想後之後,也咬著牙跟著進入其中。

    而就在這三個人偷入格瑞姆巴托的同一時間,在城市的正門口,在龍喉獸人嚴密的巡邏路線之間,隱藏在陰影裡的鮮血守望者閒庭信步的走入了這座城市裡。

    那姿態就像是遊玩一樣,但即便如此,在格瑞姆巴托周圍籠罩的詭異陰影中,卻也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去吧,娜薩,讓姐妹們分散開,以最快的速度尋找紅龍女王!”

    此刻,兩位風行者都不知道,姐妹會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見面,而至於見面之後的情況如何,自然是沒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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