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艾澤拉斯死亡軌跡 作者:驛路羈旅(已完成)

 
Babcorn 2019-1-28 10:34:45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13 300375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4:24
3.黑暗交易

    人類和獸人的戰爭已經進行到了最後,在這個重要的歷史節點上,很多陰謀也已經走到了即將實施的時刻。

    在遙遠的奧特蘭克山谷,在大酋長奧格瑞姆和自己的兄弟杜隆坦告別的時候,在提瑞斯法地區的另一側,在連接提瑞斯法和斯坦索姆地區的道路附近的森林裡,另一場交談和交易才剛剛開始。

    “噠,噠,噠”

    沉重的馬鈴聲在森林的陰影中響起,在過去的時節中,這種馬鈴只代表著行商和騎士經過,而伴隨著獸人徹底入侵洛丹倫,這種馬鈴聲卻被賦予了另一層恐怖的含義。

    它在戰場中出現,就意味著死亡狂潮的到來,死亡騎士們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紛紛在自己的骷髏戰馬上安置了這種小玩意,似乎是打算把它作為他們到來的象徵。

    這是真正的惡趣味,但你不能不承認,當這種馬鈴聲帶來了足夠多的災難之後,迷信的人類也自然會把它當成不詳的象徵。

    塔隆.血魔操縱著自己的骷髏戰馬,寬大的黑色長兜帽籠罩著他的身體,一把佔滿鮮血的鋼鐵權杖被他背負於身後,他孤身一人行走在這聯盟的大地上,就像是行走於自己的國土,根本不擔心會遭遇到襲擊。

    雖然他的死亡騎士團已經屢次被聖騎士們擊退,但這並不代表著塔隆.血魔就很弱,儘管依然不太適應騎士的戰鬥方式,但僅憑這已死之軀裡強大的獸人術士的靈魂,他就足以成為這個世界最危險的生物之一。

    在他身後還有一匹骷髏戰馬,但上面沒有另一個死亡騎士,那戰馬背負著一具黑色的棺材,塔隆.血魔是來赴約的!

    當他在森林中前進了十幾分鐘之後,在森林深處,他看到了接頭人。

    出乎他的意料,來的居然是古加爾,暮光之錘氏族的酋長。

    “我以為你們現在應該跟著薩魯法爾四處劫掠才對,但你看上去很閒,我的朋友。”

    血魔用死亡騎士標誌性的沙啞聲音說:

    “這是怎麼了?薩魯法爾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面對血魔的譏諷,看上去很憨厚的食人魔古加爾聳了聳肩,他放下了手裡剛剛烤好的鹿腿,回答說:

    “薩魯法爾從來都是那麼嚴厲。(但可惜,他管不到我們了!)”

    “嗯?”

    血魔哼了一聲,他眼中浮現出了詭異的光芒:

    “你們殺了他?屍體還在不在?我現在迫切的需要強大的戰士!”

    “還沒殺。(古爾丹說要留他一命。)”

    古加爾搖了搖頭,他看著眼前的死亡騎士,他伸出手:

    “東西呢?(交易的東西帶來了嗎?)”

    “在這裡!”

    血魔揮了揮手指,背後沉默的骷髏戰馬走上前,古加爾伸出手,巨大的身體和力量,讓他很輕易的就將戰馬上的木棺取了下來,他把它打開,一股濃烈的屍臭味讓食人魔頓時失去了吃午飯的興致。

    “這都腐爛了!(古爾丹不會滿意的!)”

    他抬起頭,看著血魔:

    “你沒有做到你答應他的事情。(所以東西就不能給你!)”

    “別鬧了,古加爾,你也是優秀的術士,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的難處。”

    血魔冰冷的眼神裡露出一絲幸災樂禍,但他還是非常認真的狡辯到:

    “能承受古爾丹強大靈魂的屍體是很難找到的,除非他願意和我們一樣,成為死亡騎士,但我想,他那麼驕傲的術士,肯定不願意...奧格瑞姆已經殺光了部落裡所有的大術士,我又能怎麼辦?”

    “在接到古爾丹的請求之後,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遙遠的黑石塔墓地裡,找到了這具還算完整的屍體,這是個真正的術士...是的,你沒看錯,這是我當年的屍體...我把我的身體都給了他!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這反駁讓古加爾無話可說,因為血魔說的是對的,但食人魔敢肯定,這傢伙絕對是用這種方式羞辱古爾丹,可惜他們現在有求於塔隆.血魔,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在反覆確認了這屍體還勉強能用之後,古加爾伸出手,將一塊粗糙的石頭扔給了塔隆.血魔,後者接在手裡,將身體裡的魔力注入其中,下一刻,繁瑣而複雜的符文就在石頭上亮起,一股晦澀的知識在血魔眼前浮現出來,但這段文字沒頭沒尾,血魔能認出每一個字,但他甚至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讀。

    這讓死亡騎士感覺到,自己似乎被愚弄了。

    “你們耍詐!這不是完整的詛咒密碼!”

    血魔的聲音變得冷酷了起來,他眼中的暗紅色光芒一閃一閃的,他的手指握住了背後的鋼鐵權杖,而面對這種威脅,古加爾後退了一步,食人魔舉起雙手,大聲喊到:

    “這是古爾丹的意思(你比我更瞭解他,你不會以為他會慷慨的給你所有的密碼吧?)”

    “這是第二塊石頭!(一共有三塊,剩下的要等到你完成他所有的要求才能給你!)”

    “卑鄙!”

    血魔罵了一句,這直接把古加爾逗樂了,食人魔拍著自己的肚皮哈哈笑著:

    “你也有資格說我們卑鄙?(你比任何人都卑鄙,血魔!)”

    “不過放心,剩下的事情對你來說很簡單。(你的死亡騎士還留在丘陵戰場,古爾丹要求在必要的時候,你的騎士要去接應暴掠氏族和暮光之錘氏族!)”

    “等到我們登上奧格瑞姆製造的那一支可以遠航的艦隊之後。(剩下的石頭我們就會交給你的騎士!)”

    這要求讓血魔沉默了下來,片刻之後,他有些疑惑,也有些好奇的問到:

    “所以,你們到底要去做什麼?古爾丹到底找到了什麼秘密!能讓你們冒著背叛奧格瑞姆的風險,也要發瘋一樣的加入他?還需要船隻...這是在另一片大陸的秘密嗎?”

    面對血魔的問題,古加爾的兩個腦袋同時搖了搖:

    “沒人知道!(古爾丹瞞的很好,但他們向我們承諾,他會分享給我們神一樣的力量!)”

    這回答讓血魔發出了譏諷的笑聲:

    “所以,你相信他嗎?古加爾,你和其他的蠢貨可不一樣,我知道,你內心裡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你真的相信古爾丹嗎?在親身體驗了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之後,你居然還會相信他?你就不怕,他把你們騙去當炮灰?”

    血魔的話帶著強烈的挑撥意味,但面對這種警告,食人魔古加爾的兩個腦袋的表情都變得嚴肅起來,他看著眼前的死亡騎士,他鄭重的說:

    “古爾丹有他的目的!(我們也有我們的目的。)”

    “他以為他是勝利者?(不!不到最後,沒人知道勝利的會是誰。)”

    “這就是混沌!(這就是真相!)”

    食人魔扛起地上的木棺,轉身大步離開,他古怪的雙重聲音傳入血魔耳中:

    “看在我們都是有秘密的人的份上。(給自己找條後路吧,血魔,奧格瑞姆自信滿滿,但他要失敗啦!)”

    “你不會願意給他陪葬。(你這樣的人,是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的!我們知道!)”

    很快,食人魔巨大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林間,只留下了血魔一個人,他低下頭,看著手裡的符文石,他將其握緊了。

    “詛咒密碼!我必須要得到它!”

    “這就是我的後路!”

    “噠,噠,噠”

    沉重的馬鈴聲又一次響起,死亡騎士的身影也很快消失在林間,這裡又再次恢復了寧靜,再也沒有誰知道這裡發生過的一切了。

    至於讓血魔唸唸不忘的詛咒密碼,這其實是個很瘋狂的超大型邪惡魔法陣。

    當年古爾丹就是用這玩意封印了整個德拉諾世界的元素力量,讓元素之靈無法回應薩滿的呼喚,讓獸人的主流信仰薩滿教義徹底沒落,甚至一度差點失去傳承。

    直到獸人入侵艾澤拉斯之後,像是德雷克塔爾長者這樣強大的薩滿,才在新世界重新感覺到了元素之靈的存在。

    這樣的法陣堪稱超級武器,血魔這樣邪惡的傢伙深知,不管他是要繼續為奧格瑞姆服務,還是要提前遠離失敗,返回德拉諾世界,他都需要詛咒密碼,來作為自己的立身之本!

    “嘿嘿,也不知道我親愛的朋友古爾丹看到那具屍體的時候,會有什麼想法呢?也許他會憤怒的從靈魂石裡跳出來,詛咒我?”

    “哈哈哈哈!”

    “我會享受這種詛咒!哈哈哈哈!”

    血魔對於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很有信心,但說實話,在古爾丹看到那具散發著噁心屍臭味的屍體之後,他的靈魂並沒有太多的憤怒,他甚至沒有多說一句話,就讓古加爾準備開始進行靈魂轉移。

    這種態度讓食人魔巫師有些驚訝,他一邊著手開始繪製通靈法陣,一邊好奇的問到:

    “古爾丹,你就願意讓自己的靈魂進入這腐朽之軀嗎?(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需要,我們可以為你找一些其他的載體,比如一些人類法師。)”

    “沒關係了,古加爾,我的學徒,沒關係了...”

    古爾丹的靈魂發出了非常溫和的聲音:

    “腐朽也好,屍體也罷,不過是靈魂的載體,血魔把這當成一種惡意的諷刺,他總是這樣,小家子氣,成不了大事!既然他給我送來了他的屍體,那我就用它!沒關係的,這並不是一種羞辱,相信我,古加爾,因為...我很快就用不到它了!”

    “等我找到那墓地!等我們找到那超越一切的力量之源!我們將沐浴神靈的光輝,我們將褪去弱小的身軀,以無敵的姿態成為神靈!揮灑那力量!”

    古爾丹的靈魂之音變得高昂起來,似乎已經看到了他想像中的未來,他高聲說:

    “血魔根本不知道我們追求的是什麼...而我也不會告訴他!我相信,我們下一次見面的時候,血魔會大吃一驚的!呵呵呵,他會跪服在我面前,祈求我饒他一命,野狗一樣的傢伙,不足為懼!”

    面對這種強烈的自信,古加爾不發一言,而他的這種態度讓古爾丹沉默了片刻,術士的靈魂就又問到:

    “那麼,我的學徒古加爾,你會像血魔那雜碎一樣,選擇背棄我嗎?”

    “不!不!不會!(我們忠於您,偉大的古爾丹!)”

    古加爾低著頭,忙碌著地面的法陣,沉聲說:

    “我們會跟在您左右(目睹您成為神靈,而我們會像是以前一樣侍奉您!)”

    “不,我會把力量分給你!”

    古爾丹對於古加爾的順從很滿意,他許下了大方的承諾:“我會讓你和我一起沐浴在力量中,由我親手創造的新世界,將有你的一席之地,相信我!你會掌握足以動搖世界的力量!”

    食人魔的三隻眼睛裡閃過一道光芒,他恭順的回答說:

    “是的!我們相信!(我們最終會掌握動搖世界的力量!)”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4:24
4.洛丹倫.初次見面---為他堅挺的爸爸兄弟加更【710】

    洛丹倫的圍城戰已經持續了整整1天!

    獸人們用簡陋的攻城器械瘋狂的朝著洛丹倫堅固的城牆發射石彈,但卻根本沒辦法摧毀洛丹倫堅固的城牆,他們的軍隊在人類架設在城牆上的火炮轟擊下被瘋狂屠戮,僅僅是一上午,獸人就損失了3000多人!

    由此可見這攻城戰的瘋狂,而在下午時分,在奧格瑞姆大酋長帶著奧特蘭克山脈的獸人守軍返回的時候,人類的士氣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因為奧格瑞姆不僅僅帶來了援軍,他還帶回了獸人緊缺的東西!

    攻城火炮!

    奧特蘭克的懦夫們不僅拱手將洛丹倫的生命線送給了獸人,還有那些從矮人城市鐵爐堡高價買回的,原本用於陣地防禦的火炮,當獸人們粗暴的操縱著火炮,一炮轟塌了城牆的磚石的那一刻,士氣低落的獸人們又一次瘋狂了起來。

    在幾乎不計消耗的火炮對轟中,成千上萬的獸人勇士架設著梯子,第一次登上了洛丹倫的城牆。

    “嗷嗷嗷!人類!死!”

    火刃劍聖們跳上城牆,揮舞著手裡的斬劍,這些獸人的武藝大師們雙目赤紅,他們瘋狂的屠戮著攻過來的人類士兵,而在他們身後,獸人的戰士一個接一個的沖上城牆。

    “把他們趕下去!”

    人類元帥加瑟裡斯怒吼著,提著重劍就衝了上來,一劍砍翻了眼前的獸人戰士,他穿著金色的戰甲,面色剛毅,他雖然不是聖騎士,但他的武力絕對不遜於這些獸人劍聖,在這位勇敢無畏的指揮者的帶領下,人類守軍勇敢的讓人髮指。

    他們硬生生用人命,將登上城牆的獸人們趕了下去。

    但為時已晚,重要的火炮被獸人破壞了近四分之一,這讓接下來的戰鬥變得更艱難,更焦灼。

    2個小時之後,獸人停下了瘋狂的攻勢,而原本輝煌的城牆之下,已經堆滿了人類和獸人的屍體,那種讓人作嘔的血腥味在洛丹倫的空氣中飄蕩著,不管是人類,還是獸人,都能感覺到這戰場的憤怒正在吞噬每一個進入其中的生命。

    但即便如此,他們一步也不能退!

    “嘩嘩嘩”

    在盔甲的碰撞中,全身是血的元帥加瑟裡斯快步走入了國王的宮廷裡,皇家侍從們雖然鎮定,但臉上還是有掩飾不住的擔憂和驚慌,惟獨坐在王位上的老國王面無懼色,他穿著儀式的盔甲,他的侍衛長為國王捧著劍。

    看上去,這位已經50多歲的國王並沒有說謊,在必要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的加入戰場。

    儘管這起不到什麼作用...他已經老了,他已經不是當年的勇士了。

    “陛下!”

    加瑟裡斯元帥半跪在地面上,對老國王打了個眼色,後者揮了揮手,大廳中的侍衛們紛紛離開了宮殿,在只剩下元帥,國王和忠心耿耿的侍衛長的時候,加瑟裡斯臉上的疲憊才顯現出來。

    “陛下,獸人們帶來了火炮和足夠的彈藥,我們還能堅持,但以這種傷亡,我們可能堅持不了幾天了。”

    “我剛剛收到了法師們的來信。”

    老國王揉著額角,他伸手將自己的王冠正了正,對於一個老人而言,這王冠有些沉重了,他低聲說:

    “安東尼達斯大師正率領六人議會抵抗獸人,他們打得也很艱難,而洛薩在儘可能指揮前線軍隊回援,我們需要支撐最少2天!能做到嗎?加瑟裡斯!”

    “我不敢保證時間!陛下!”

    加瑟裡斯元帥沉聲說:“但我可以保證,在我倒下之前,一個獸人也別想進入洛丹倫!我會用生命捍衛我的國家和我的國王!”

    “恩,很好!”

    老國王點了點頭,但他藍色眼眸裡的憂慮無法掩飾,在沉默了片刻之後,老國王突然開口說:

    “加瑟裡斯,你是我最信任的元帥,我現在在猶豫,要不要把卡莉婭和阿爾薩斯送出城去...”

    這句話讓元帥內心一跳,這其實也是他趕來覲見國王的目的,他無法保證洛丹倫會在獸人的狂暴進攻中倖存,但作為一名元帥,他必須為自己的國家考慮,在這種情況下,將王位繼承人送出危險之地,顯然是個非常明智的決定。

    因此在幾秒鐘之後,加瑟裡斯點了點頭:

    “如果你覺得必要,陛下,我隨時可以派出最精銳的騎士護送公主殿下和王子殿下離開,還有暴風王國的瓦裡安王子,也要一起送走,送到吉爾尼斯或者更安全的庫爾提拉斯,我相信格雷邁恩陛下和戴琳陛下,會傾盡所有來保護他們的。”

    “庫爾提拉斯是個好選擇。”

    泰瑞納斯王猶豫了一下,他又說到:

    “但奎爾薩拉斯的王子凱爾薩斯也派遣了他的侍從前來,他宣稱,他和他的父親會竭盡所能的保護我的孩子們,奎爾薩拉斯的戰事已經結束,而且他們成功擊敗了敗落,孩子們待在那裡的危險也會小一些。”

    “精靈?”

    加瑟裡斯元帥眼睛裡閃過一絲厭惡,他沉聲說:“恕我直言,陛下,精靈不值得信任!他們不是人類,他們缺少同情心!”

    “這也是我憂慮的事情。”

    老國王點了點頭,在思索了幾分鐘之後,他深吸了一口氣:

    “那就這樣吧,把我的孩子們送到庫爾提拉斯去!在洛丹倫擔任特使的矮人親王穆拉丁.銅須向我保證,他會貼身保護我的孩子們,還有白銀之手騎士團的大騎士賽丹.達索漢,達拉然的大法師茉德拉女士已經在洛丹米爾湖的肯瑞托營地里布置好了傳送法陣,那將是孩子們旅程的終點,至於其他隨行人員,就由你來挑選,加瑟裡斯!”

    老國王看著眼前的元帥,他沉聲說:

    “我們可能無法在殘酷的命運中倖存,但務必要保住洛丹倫和暴風城的君王傳承!獸人無法摧毀我們的意志,只要孩子們還在,我們就還有希望!”

    “遵命!陛下!”

    大元帥站起身,用拳頭拍了拍胸口:“我會讓最勇武的騎士保護公主和王子,而我本人,將與您,將與洛丹倫共存亡!”

    20分鐘之後,一支極其精銳的小隊從洛丹倫王都的下水道口衝了出來,雖然名為下水道,實際上,這本身就是洛丹倫在建造的時候,為危險情況留下的密道,它直通往提瑞斯法西南處的一處林地的山石下方,非常隱秘。

    穿著銀色盔甲的聖騎士賽丹.達索漢手持戰錘,帶著聖騎士在林地裡偵查了一圈,在確定沒有危險之後,後續的成員才進入了林地裡。

    “我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洛丹米爾湖!”

    矮人親王穆拉丁騎在自己的戰羊上,他是鐵爐堡矮人國王麥格尼.銅須的弟弟,也繼承了最純正的銅須血脈,他穿著堅固而沉重的盔甲,看上去就像是移動的小型鋼鐵堡壘,還有漂亮的,編成花辮的橘紅色鬍鬚。

    他是洛丹倫王子阿爾薩斯.米奈希爾和暴風城王子瓦裡安.烏瑞恩的劍術導師,這是一名強大的戰士。

    矮人對大騎士說:

    “獸人們都被吸引在城牆那邊,我們一路衝出去,遇到獸人就殺掉!只需要20分鐘,就可以到達那裡!”

    “那就由你來保護王子和公主,矮人!”

    達索漢揮舞著手裡的戰錘:“我來幫你們開路!”

    “走!”

    聖騎士一聲令下,多達30人的護衛隊護送著一架簡易馬車,就朝著洛丹米爾湖的方向一路前進,他們的運氣很不錯,一路衝出來也沒有遇到獸人的巡邏隊,眼看著距離洛丹米爾湖越來越近,所有人的心都放了下來。

    而就在這時候...

    “噠,噠,噠”

    沉重的馬鈴聲在周圍的黑暗中響起,聖騎士臉色大變,他高聲喊到:

    “小心!死亡騎士來了!”

    話音剛落,一連串的暗影法術就砸在了護衛隊的騎士身上,當場讓兩個騎士被砸飛,落在地面的時候,全身都遍佈著陰毒的詛咒,達索漢揮起手,光明的聖光灑在騎士們身上,將那些暗影的詛咒消弭,而在這個當口,超過20名死亡騎士朝著這護衛隊衝了過來。

    而為首的,赫然就是護衛隊最不願意看到的對手...塔隆.血魔!

    “呵呵呵,瞧瞧我抓住了什麼!一支老鼠組成的軍隊!”

    血魔暗紅色的目光在那被重重保護起來的馬車上反覆的看著,最終,他的手指向外一揮:

    “不管那裡面有什麼...我都要...毀了它!”

    “嗡”

    墨綠色的魔力從死亡騎士指尖迸發而出,一團綠色的隕石從天而降,以極速砸向地面上的馬車,英勇的騎士們吼叫著和死亡騎士混戰在一起,而達索漢本人,則揮舞著戰錘,在聖光的包裹中,和塔隆.血魔打成一團。

    “轟”

    綠色的隕石最終擊中了馬車,但在地獄火巨人站起身的時候,被點燃的馬車碎片裡卻空無一物,這讓血魔感覺到了自己被嘲弄,他吼叫著:

    “殺了他們!去追!那肯定是聯盟的重要人物!發信號!”

    “嗡”

    一團鮮紅色的魔法煙火在死亡騎士手指裡爆發出來,那紅色的標誌在空中跳動著,代表著發現重要目標,一時間,周圍巡邏的獸人狼騎兵們紛紛朝著這個方向衝了過來。

    “別怕!孩子們,別怕!”

    矮人親王瘋狂的駕馭著自己的戰羊,在他身後,是擠在一匹馬上的公主和兩個年幼的王子,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人們眼中有不加掩飾的驚慌,而穆拉丁則沉聲喊到:

    “不管遇到什麼!都別怕,阿爾薩斯!瓦裡安!別忘了老穆拉丁教你們的劍術,別怕他們!別掉隊!”

    “我...我們不怕!”

    今年16歲的瓦裡安.烏瑞恩握緊了手裡的長劍,他的聲音有些發顫,他抱緊了懷裡瑟瑟發抖的,只有10歲的洛丹倫王子阿爾薩斯.米奈希爾,他大聲說:

    “我會保護阿爾薩斯和卡莉婭的!”

    “很好,充滿勇氣!就要這樣!”

    老矮人用溫和的聲音鼓勵著年幼的孩子們,讓他們盡力的擺脫恐懼,洛丹米爾湖已經近在眼前,那在黑夜中散發著光芒的水波讓四個人眼中都充滿了希望。

    “噠,噠,噠”

    那讓人厭惡的馬鈴聲又一次響起,穆拉丁回頭看了一眼,矮人的神色大變,在他身後,三個死亡騎士悄無聲息的趕了上來。

    死亡騎士的戰馬是死物,不存在疲憊的概念,在這種追襲中,他們佔據著絕對的優勢。

    老矮人看了一眼身後的王子和公主,他咬了咬牙,拉動韁繩,讓戰羊飛快的轉了個方向,矮人左手握住了戰斧,右手握住戰錘,怒吼一聲,就朝著身後的三個死亡騎士撲了過去。

    “跑!瓦裡安!跑!朝著營地跑!你知道那個位置,記住!別怕!你是天生的戰士!”

    “我知道!”

    年幼的王子眼看著導師撲向了背後陰沉的騎士,他不敢逗留,他感覺到了懷裡阿爾薩斯的顫抖,還有背後卡莉婭公主六神無主的祈禱聲,瓦裡安咬了咬牙,手中的馬鞭狠狠的甩向戰馬,朝著前方2公里左右的營地衝了出去。

    在他身後,勇悍無比的矮人纏住了三個死亡騎士,以他的戰鬥力,只需要不到5分鐘就能解決戰鬥,但獸人的斥候已經朝著這個方向衝過來,沒時間了。

    “哦,不!”

    在瓦裡安衝出500米的時候,一隊吼叫的狼騎兵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7個強壯的獸人和同樣數量的凶狠戰狼,這根本不是一個16歲的男孩能對付的對手。

    “人類小崽子!殺了你!”

    眼看著獸人斥候舉起了手裡的飛斧,瓦裡安左右看了看,拉著馬韁,強迫著戰馬衝向了波光粼粼的洛丹米爾湖。

    “抓緊我!阿爾薩斯!卡莉婭,抓緊我!別放手!”

    “嘩”

    在戰馬被飛斧砍中的鮮血四濺之中,三個身份高貴的孩子帶著驚慌的慘叫,墜入了冰冷的湖水裡,獸人們不願意放棄,他們駕馭著戰狼衝向了湖邊,打算用手裡的飛斧,將這三個孩子徹底扼殺在這片湖水裡。

    “唔...”

    瓦裡安抱著卡莉婭,手裡抓著阿爾薩斯,年幼的王子在冰冷的湖水中艱難的飄蕩著,他的目光絕望,他看著四周的一切,他絕望的喊到:

    “不管是誰!求求你,不管是誰!救救我們!”

    這個世界真的有命運存在嗎?

    也許有的,它對於自己關注的那些存在格外殘酷,但又非常重視,因此,下一刻,小瓦裡安的願望就得到了滿足。

    一個龐大的,悄無聲息的黑影子從天而降,就像是石頭一樣砸在湖邊的地面上,在那古怪的吼叫聲中,獸人斥候們回過頭,就看到了一個背著重劍,卻又提著雙劍的身影從那猙獰的,有一雙血紅色眼睛的殭屍龍身上跳下來。

    他全身纏繞著極致的寒冷與冰霜,朝著他們快步走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4:24
5.背後一刀!---為超級小軒軒兄弟加更【810】

    不管在什麼樣殘酷的戰爭裡,不管這戰爭有什麼目的,不管這戰爭因何而起,孩子...孩子總是無辜的。

    泰瑞昂並不是一個多管閒事的人,他已經死了,他失去了自己的所有,但他依然有自己的底線,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無辜的孩子被殺戮而無動於衷,泰瑞昂只是死了,他又不是瘋了。

    在夜晚的巡行中,無意碰到了這幾個被追殺的孩子,他決定幫他們,而且追殺他們的還是獸人...這再好不過了。

    “轟”

    驚慌失措的獸人斥候朝著森林裡跑去,想要從這突然出現的煞星手裡逃得性命,但在他背後,泰瑞昂看也不看的朝他逃跑的方向揮出一劍,沉重而致命的冰霜風暴就順著劍刃砸了出去,接觸到那逃跑的獸人的身體,這一道凜風衝擊就以極致的速度凍結了他的雙腿,吸取他身體裡的熱量。

    “噗”

    泰瑞昂揮起一劍,將眼前的獸人梟首,他扭過頭,冰藍色的眼睛一片冷漠,他舉起手指,勾了勾,腥臭的鮮血就從那逃跑者傷口中噴湧而出,帶走了他最後的生命。

    “噗通”

    頃刻間蒼老了十幾歲的獸人跪在了地上,他的身體砸向地面,濺起了一層冰封的塵土,死的悄無聲息,毫無意義。

    而這場殘忍的殺戮被三個在水中的孩子全程目睹了。

    短短1分鐘,7個獸人,7頭戰狼就這麼消失在了那個騎著龍的黑甲騎士劍下,那強壯的獸人在他眼前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他們的反擊甚至沒能碰到他的身體,在鮮血飛濺之中,那騎士以驚人的效率幹掉了所有獸人。

    懸浮於空中的血球被他厭惡的扔在地上,然後...他回過了頭。

    那雙冰藍色的眼睛在夜晚裡散發出某種光芒,讓瓦裡安感覺到了不寒而慄,但還沒等到孩子們出聲,泰瑞昂的手指朝著他們的方向伸出,下一刻,血紅色的死亡之握就從泰瑞昂手中飛出,扣在了三個孩子身體上,在天旋地轉之中,將他們從手裡拉了出來。

    “啪啪啪”

    王子和公主砸在鬆軟的地面上,瓦裡安顧不得慶祝自己死裡逃生,他手裡緊握著長劍,因為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個沉默的黑暗騎士,要比那些獸人更危險!

    他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拖著濕漉漉的衣服,擋在卡莉婭和阿爾薩斯面前,他雙手握緊了劍柄,看著眼前的騎士,他的喉嚨上下聳動,代表著他的恐懼。

    在瓦裡安大量泰瑞昂的時候,泰瑞昂也打量著眼前這個孩子,他身上穿著華麗的衣服和綬帶,這是只有王室才能用的裝飾品,從他的年齡來推斷,泰瑞昂大概知道了他的身份。

    瓦裡安.烏瑞恩,暴風王國的流亡王子,未來會成為聯盟絕對核心的國王,而那個死死抓著瓦裡安衣角,躲在他身後,驚恐的看著他,有一頭漂亮金發的小男孩,大概就是鼎鼎大名的阿爾薩斯.米奈希爾了。

    泰瑞昂冰藍色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古怪,這算不算是命運的相遇?

    初代死亡騎士和未來的二代死亡騎士...

    有那麼一瞬間,在這裡殺死阿爾薩斯的想法跳入了泰瑞昂心裡,但立刻就被他否決了。

    只要他敢傷害到阿爾薩斯和瓦裡安,泰瑞昂可以肯定,不出一天,他就會被狂暴的青銅龍瘋狂圍攻,眼前這兩個男孩身上承載的命運太重要了,重要到了只要稍微改變一點點,未來就會大不一樣。

    “呼...”

    泰瑞昂久違的呼了口氣,他搖了搖頭,不發一言的轉身離開。

    “還不是時候...”

    眼看著那黑暗騎士騎上了那頭恐怖的殭屍龍,瓦裡安懸著心的放了下來,而就在泰瑞昂駕馭著殭屍龍飛起的時候,瓦裡安突然放下劍,對他喊到:

    “不管你是誰...謝謝你!”

    這感謝讓泰瑞昂楞了一下,一抹笑容在他嘴角泛起,下一刻,殭屍龍發出了難聽的吼聲,拍打著幹癟的,佈滿了破洞的翅膀,飛入了黑暗的天空中。

    不到2分鐘,盔甲上沾滿了鮮血和碎肉的矮人親王就騎著戰羊出現在了王子和公主身邊,眼看著三個小傢伙平安無事,穆拉丁這放下了懸起的心,不過他很快就注意到了王子們身邊那殘忍的殺場,以一個老戰士的眼光來看,這裡絕對發生了一場慘無人道的屠殺。

    “這肯定不是你做的,瓦裡安...”

    穆拉丁走上前,拍著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王子的肩膀,他低聲問到:

    “是誰幫了你們?”

    “一個騎士!導師,是個黑暗騎士幫了我們!”

    被嚇壞的卡莉婭公主死死抱在懷裡的阿爾薩斯王子仰起頭,在恐懼消亡之後,這孩子多少有些歡呼雀躍,他親眼見證並且參與了一個傳奇的故事,他飛快的回答說:

    “他騎著龍!導師,一頭死掉的龍!它還會動,眼睛是紅色的,那個騎士的眼睛是藍色的,就像是冰一樣!”

    瓦裡安想了想,又補充到:

    “他像是個法師,用冰霜作戰,但他還能控制鮮血,我看到他從獸人身體裡抽出了很多血!哦,對了,那還是個精靈!我看到了他的尖耳朵。”

    “鍛爐的錘子在上啊!”

    穆拉丁發出了一聲極具矮人風格的感嘆,他有些後怕,從阿爾薩斯的描述裡,那分明就是一個死亡騎士...但見鬼,死亡騎士怎麼會幫助聯盟?那是部落的雜碎!

    一時間想不通的問題就扔在那裡,這是矮人的風格,於是下一刻,穆拉丁就對孩子們說:

    “你們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快來!跟著老穆拉丁,我把你們送到營地裡去,我還要去幫達索漢呢。”

    你瞧,即便是邪惡的力量,也能被用於正途,就比如,在這個夜晚,死亡騎士成了孩子們的英雄,哪怕他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另一邊,就在洛丹倫攻城戰已經進行到最瘋狂的階段的時候,在距離提瑞斯法地區並不遠的斯坦索姆地區,薩魯法爾率領的部落後軍中,一場意義重大的事件正在進行。

    由於奎爾薩拉斯進攻的失敗,導致了龍喉酋長祖魯希德的身死,這就讓龍喉氏族發生了分裂,並非所有的龍喉獸人都願意接受奧格瑞姆的命令,在這種情況下,這支軍團就由古爾丹的暴掠氏族和古加爾的暮光之錘氏族形成了主體。

    薩魯法爾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在他看來,古爾丹被泰瑞昂摧毀了身體,他已經沒有太多威脅了,但督軍遺忘了一個問題...古爾丹是個術士,而術士,沒有那麼容易死。

    “呃...呃...”

    薩魯法爾從最痛苦的沉眠中甦醒,他的頭很疼,就像是被德萊尼人的戰象騎士正面撞擊了一樣,不過很快,他就從痛苦中回過了神,他試圖翻轉身體,但手腕卻感覺到了冰冷的玩意,他活動了一下手腕。

    “砰”

    金屬的碰撞聲讓他瞪大了眼睛,獸人督軍低下頭,就看到自己的身體被鎖鏈死死的捆在一塊冰冷的石頭上,他全身無力而痛苦,就像是脫水了一樣,這顯然是...中毒了。

    他艱難的抬起頭,想要發出聲音,但嘴裡卻被堵上了一塊破布,只能發出微弱的哼聲,而在這黎明初升的時候,很快,他就看到了那些被召集起來的獸人們,大部分是暴掠氏族和暮光之錘氏族的獸人和食人魔,他預感到了...有些事情,就要發生了。

    “真是討厭的陽光...”

    換了一具身體的古爾丹依然是那副老態龍鍾的樣子,儘管他用術士的魔法改造了這具軀體,讓它看上去和曾經的自己一模一樣,但那種隱含的屍臭味,還是讓古爾丹的心情無法愉悅起來。

    但不管怎麼樣,準備多時的計畫就要執行了,這讓古爾丹內心又有種獨特的期待。

    他拄著白骨法杖,一步一步的走上營地中的高台,在他身後,他的學徒古加爾就如同之前一樣恭順。

    站在陽光的高台下,古爾丹那暗紅色的眼珠看著眼前聚集起來的數千名獸人和食人魔們,他輕咳一聲,手指微動,魔力迸發,下一刻,他的聲音就傳遍了整個營地。

    “暴掠氏族的獸人們!”

    “暮光之錘氏族的食人魔們...”

    “我是古爾丹,你們都認識我,我是暗影議會的首領,術士的始祖,是我建起了黑暗之門,將你們從瀕臨死亡的世界裡拯救了出來,也是我帶著你們殺入暴風王國,為部落佔據了第一塊休養生息的領土!”

    “我本該是部落的英雄!布萊克漢.黑手也是這樣認為的,但很可惜,奧格瑞姆以卑鄙的方式攛掇了大酋長之位!他瘋狂的屠戮了對部落至關重要的暗影議會,讓獸人用寶貴的生命去實現他狂妄的幻想!”

    “那是個暴君!那是個瘋子!你們都知道這一點!”

    古爾丹危險的發言讓被捆在陰影裡的薩魯法爾瞪大了眼睛,他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了在離開奎爾薩拉斯的時候,泰瑞昂喊出的那些詛咒...

    “古爾丹會偷走部落的勝利,就像是你偷走我的勝利一樣!”

    薩魯法爾認為那只是失敗者的不甘,但現在看來,那個死亡騎士...也許早就猜中了眼前這一切!

    而古爾丹的挑撥和攛掇仍在繼續。

    “那是奧格瑞姆的征服,那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你們都是曾經修行過術士魔法的天才,本該用力量輕而易舉的摧毀眼前的一切,現在卻被迫像個粗魯的戰士一樣戰鬥,這是誰造成的?”

    古爾丹的聲音變得陰毒起來:

    “是奧格瑞姆!是我們的“大酋長”,我想說,我們作為術士,難道不應該追求力量嗎?有哪一個正常人會把力量鎖在箱子裡不拿出來用?我,古爾丹,第一個術士,在這裡,我向你保證,我們不需要再忍受這一切了!”

    “我已經發現了這個世界的至高秘密!我將帶你們前去尋找它!相信我...作為一個術士,作為一個領袖,我從未讓暗影議會的成員們失望過,現在,我也不會讓你們失望!”

    “讓奧格瑞姆的征服見鬼去吧!”

    “接下來,我們要為自己的未來做出選擇了!願意跟隨我,去追求強大力量的人舉起手!”

    “唰唰唰”

    暴掠氏族可是古爾丹一手建立的,收攏的都是曾經研習過術士魔法又被迫放棄的獸人,而任何勢力中,都有對現狀不滿的傢伙,他們就是古爾丹天然的支持者。

    至於暮光之錘氏族的真相...那是一群隱藏的邪教徒,他們只聽從古加爾的命令,而現在,古加爾就站在古爾丹身邊,該如何選擇,不言而喻了。

    至於不願意服從的那些...術士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當然,如果龍喉氏族的祖魯希德沒死的話,古爾丹的背叛也不會這麼順利,龍喉氏族的人數是最多的,那也是薩魯法爾用來制衡古爾丹的重要力量。

    但是露米娜斯小姐姐在奎爾薩拉斯森林裡砍下的那一刀,幫了古爾丹真正的大忙!

    看著眼前滿滿噹噹的手臂,古爾丹得意的笑了笑,他扭過頭,對著瘋狂掙扎的薩魯法爾露出了一個危險的笑容。

    “那就走吧!兄弟們,重建暗影議會!讓部落去死吧!等我們回來,這個世界,所有世界...都將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燒光這裡,帶上所有物資...我們走!”

    當第一縷火焰在營地裡跳動起來的時候,絕望的薩魯法爾在內心裡瘋狂的吼叫著:

    “不!”

    “古爾丹!叛徒!我要殺了你!!!”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4:27
6.泰瑞昂的“仁慈”

    古爾丹走了,帶走了部落後援軍70%的軍隊和物資,剩下的獸人則分散在整個斯坦索姆地區劫掠。

    他們將從斯坦索姆地區一路南下,在塔隆.血魔的死亡騎士們的接應下,重新進入丘陵,回去濕地的部落港口,然後揚帆起航,駛向未知的命運。

    這就如同一記悶棍一樣,砸在了被囚禁自由的薩魯法爾的頭上,最要命是,在臨走的時候,那邪惡的獸人術士在已經空蕩蕩的營地裡放了一把火,來吸引周圍聯盟軍隊的注意,為他們贏得更充足的時間!

    “完了!”

    薩魯法爾眼看著火苗一點一點的舔舐整個營地,一種無法想像的絕望吞噬了他的心靈,他會被徹底燒死在這裡,沒人會知道他最後去了哪...這並不是他畏懼的結局。

    作為一名仍然抱有榮譽的獸人戰士,薩魯法爾最害怕的,是被大酋長和他的哥哥布洛克斯希加認定是一個叛徒,一個跟隨著古爾丹一起背叛了部落,背叛了自己榮譽的叛徒!

    古爾丹是不會好心的解釋的,那種失去了生命,同時失去了榮譽的結局,對薩魯法爾這樣的人來說,簡直和地獄一樣!

    “嘩啦嘩啦”

    捆束身體的鎖鏈被獸人戰士瘋狂的搖晃著,試圖從這鎖鏈的束縛中掙脫,但他全身都很虛弱,身體裡的毒素也在一點點的吞噬他僅剩的清醒和意志。

    在烈火熊熊燃燒之間,他開始高喊起來:

    “有人嗎?”

    “還有人在嗎?”

    “放開我!來幫我!”

    “大酋長還在等著我!我不能...我不能讓他失望!”

    但已經沒有人了,在之前的劫掠行動裡,薩魯法爾分出了很多獸人去四面八方吸引聯盟守軍的注意,在沒得到命令之前,那些獸人戰士是不會主動來尋找大部隊的,但現在,這些遵從命令的士兵卻把薩法魯爾徹底送入了絕境。

    “古爾丹!”

    獸人督軍發瘋的吼叫著,如果現在還能回到奎爾薩拉斯的那個夜晚,他絕對會冷眼看著古爾丹的靈魂被那些死亡騎士帶走,這個禍害也許在那個時候就該死了!

    他又聯想起在臨走前,奧格瑞姆吩咐的那些事情,在必要的時候,他可以選擇幹掉古爾丹。

    顯然,大酋長對於古爾丹的忠誠也很懷疑,但薩魯法爾的固執卻將他和他的軍隊帶入了這個絕望的當口裡。

    烈火,橘紅色的烈焰在碩大空曠的營地裡燃燒著,很快就連成一片,將所有的帳篷都點燃,薩魯法爾已經心如死灰,他的雙眼都呆滯了下來,被捆在石頭上的獸人督軍放棄了反抗和掙扎,任由火焰將他包圍。

    但在火焰點燃他的身體之前,內心的懊悔和自責,已經如同張牙舞爪的巨獸一樣,將他的心靈徹底吞噬。

    他的心,在這一次失敗面前,已經死了。

    “唰”

    冷冽的寒風在這一刻熄滅了薩魯法爾面前的火焰,那種不正常的低溫讓獸人督軍下意識的抬起頭,就看到了那個走入火場裡的高大身影。

    那是個獸人,是個死亡騎士,是泰瑞昂的黯刃騎士團的一員。

    “布萊克漢!我知道你...”

    薩魯法爾雙眼無神的看著眼前沉默的獸人死亡騎士,他嘴角泛起了一絲自嘲的笑容:

    “你是來看我走向末路的嗎?你是來嘲笑我的失敗的嗎?還是...送我離開這個世界?”

    “我還沒有那麼無聊!”

    格洛庫什看著眼前已經被打擊到絕望的獸人督軍,他晦暗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光芒,他反手抽出了背後的斧子。

    “咔,咔”

    捆綁住薩魯法爾的鎖鏈被砍斷,獸人督軍獲得了自由,但他剛剛站起身,走出一步,就虛弱的癱軟在了地上,然後被格洛庫什抓起來,扛在肩膀上,大步走出了火海。

    炙熱的火焰在冰冷的風暴中清開了一條路,在火場之外,一頭白骨獅鷲正在那裡等待著自己的主人。

    “泰瑞昂要見你,薩魯法爾,你該面對自己的命運了,還有,叫我格洛庫什,我不喜歡曾經那個名字。”

    白骨獅鷲在空中飛行了10分鐘,最後來到了斯坦索姆和希爾斯布萊德丘陵交接的地方,格洛庫什操縱著獅鷲落下來,黯刃騎士團的全員都在下方的山地上休息,而在他們身邊,是被砍死的近百個獸人戰士,一些被喚醒的低級騎士正在收拾戰場,顯然,這裡剛剛結束了一場追擊戰。

    “啪”

    薩魯法爾被扔在了地面上,他艱難的抬起頭,就看到了正在擦拭手中長劍的泰瑞昂,後者坐在一具食人魔的屍體上,用一種譏諷的目光看著他。

    那種譏諷的目光讓薩魯法爾內心的羞愧又一次燃起,但他依然梗著脖子不願意低頭,他看著死亡騎士的首領,他沉聲問到:

    “你把我帶到這裡是要幹什麼?泰瑞昂!”

    “我只是想看看失敗者是什麼樣子的。”

    泰瑞昂毫不留情的刺穿了薩魯法爾的傷疤,他將手中的長劍歸鞘,左手撐著下巴,一臉玩味的看著眼前的獸人督軍:

    “被古爾丹背叛的感覺如何?你瞧,我的詛咒,最終應驗了!我猜,你現在應該很後悔,如果當時沒有阻攔我...如果你當時沒有偷走我們的勝利,部落的勝利也就不會被古爾丹偷走。”

    “薩魯法爾,你的部落最終會因此失敗,而你!你就是最大的罪人!,你猜的不錯,我就是在嘲笑你...”

    “夠了!”

    薩魯法爾握緊了拳頭,血紅色的血絲在他眼中迸發出來,他大聲吼道:

    “別再說了!別再羞辱我了!現在就殺了我!取走我的命!”

    “給我一把武器!”

    薩魯法爾艱難的從地面上爬起來,他用雙手撐著腰,讓自己不至於摔倒,他看著眼前的泰瑞昂,他沉聲說:

    “以戰士的身份死在你手裡,總好過被火燒死。”

    “得了吧!”

    泰瑞昂揮了揮手:“我讓我的兄弟把你帶到這裡來,可不是為了和你打架的,你也看到了,我們一直在追殺暴掠氏族和暮光之錘的人,但古爾丹比我想的要狡猾,他一路扔下了很多棄子,來保證他和他的核心成員能順利逃脫。”

    死亡騎士指了指周圍滿地血腥的戰場,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薩魯法爾,他輕聲說:

    “你也不願意就這麼死掉,我知道,我能看出來...你瞧,你的大酋長還不知道古爾丹背叛的消息,他還不知道,他已經沒有援軍了,他正在不計消耗的進攻洛丹倫,但沒有援軍的他,最終會被滔滔不絕的聯盟士兵圍死在洛丹倫城下...”

    “古爾丹的劇毒在腐蝕你的身體,我可以幫你祛除它,讓你活下來,我甚至還可以放你去報信,讓你的大酋長保存力量,及時撤退,你甚至還可以活很久...”

    泰瑞昂扔出了自己的魚餌,薩魯法爾的眼睛在這一刻瞪大了,他的呼吸都粗重了起來,但他沒有立刻答應,因為他知道,泰瑞昂不會這麼好心的,這是有代價的!

    “那麼,代價呢?”

    薩魯法爾沉聲問到,泰瑞昂無聲的笑了笑,他攤開雙臂:

    “你還有什麼可以支付代價呢?薩魯法爾,你什麼都沒有了!而我和我的騎士團很需要像你這樣的勇士。”

    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肩膀,看著眼前的獸人督軍,這個曾經親手殺死他的悍勇戰士,在未來的歷史裡會成為新部落勇武象徵的獸人,他摩挲著下巴,他輕聲說:

    “你對古爾丹恨之入骨,我能嗅到你的仇恨,不過很巧的是,我們和他也有一筆賬要算,所以,我放你回去報信,放你回去保護你的酋長,作為回報,我需要...你心甘情願的放棄生命,加入黯刃騎士團!”

    “嘖嘖,真是個殘酷的選擇。”

    靠在一邊的露米娜斯低聲說:“那混蛋簡直就像個魔鬼!”

    “但他做的很對。”

    塞倫特閉著眼睛,低聲說:“薩魯法爾的勇武是我們需要的,這還能削弱部落的力量,一舉兩得!”

    “怎麼樣?答應,還是不答應?”

    泰瑞昂眼神平靜的看著眼前的獸人勇士,他很清楚,像薩魯法爾這樣的戰士,即便是死後,如果他的靈魂不願意順從,那麼就算被強行徵召,也很難成功。

    泰瑞昂手裡可沒有能強行徵召所有靈魂的邪惡神器霜之哀傷,他只能用這種方式,用誓言的方式,將薩魯法爾拉入自己的陣營。

    “不夠!”

    薩魯法爾後退了一步,他認真的看著泰瑞昂:

    “這不夠!”

    “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你還是個如此貪婪的獸人!”

    泰瑞昂的臉色陰沉了下來,而薩魯法爾在這一刻也放棄了所有的抵抗,他深吸了一口氣,那雙眼睛裡閃耀著最後的掙扎。

    “我付出的可是我的生命,是我的一切!這怎麼能夠?我要黯刃騎士團幫助大酋長順利撤退!我見識過你們在戰場上能做到的事情,這難不住你們!”

    獸人督軍握緊了拳頭:

    “只要你們答應,我現在就願意加入你們!”

    “嘖嘖,真是忠誠...”

    泰瑞昂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他冰藍色的眼睛眨了眨,他靠近薩魯法爾,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

    “我不會讓我的兄弟為你的大酋長死戰,所以我想,我們可以換一個條件!”

    “不!我拒絕!除了這個條件,我什麼都不接受!”

    “哦?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呢?”

    這句話讓滿臉猙獰的薩魯法爾頃刻間呆滯了在了原地。

    泰瑞昂活動了一下十指,他看著薩魯法爾:

    “你自己去保護你的大酋長吧,也許你對我的要求有點誤解,聽清楚了,我說的是合適的時候,我才會收取報酬,你完全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直到你不留遺憾。”

    “你我很清楚,你的大酋長面臨什麼樣的麻煩,他又會遭遇到什麼樣的危險。”

    他伸手拍了拍眼前的薩魯法爾,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

    “我就實話說了吧,讓你這樣強大的靈魂,如果你不願意,現在的我沒有辦法強行徵召你,如果只是單單復活你的軀體那毫無意義,對於死亡騎士而言,靈魂才是最重要的,因此我需要你心甘情願!明白嗎?”

    “你甚至還可以回去德拉諾看看你的妻子,甚至給你的家族留下一個孩子什麼的。”

    這個如此寬鬆的條件讓薩魯法爾一時間有些難以理解,片刻之後,他狐疑的看著泰瑞昂:

    “你就不怕我違約嗎?你應該很清楚,如果我想跑,你永遠都別想再抓住我,失去這次機會,你可能永遠都不會再擁有它了!”

    泰瑞昂聳了聳肩,他打了個響指,兩個身影飛快在他背後出現。

    “賽文,奧特姆,幫督軍先生清理他血液中的劇毒,再幫他準備一隻獅鷲...”

    死亡騎士大領主看著眼前的薩魯法爾,他指了指南方的大地,他輕聲說:

    “這就要看命運是不是像原來那樣眷顧你了,薩魯法爾,如果你足夠幸運,沒準我和我的騎士們就會死在即將開始的冒險裡,那樣你就徹底自由了,但說到底,我相信一個戰士許下的諾言,你把榮譽看的比你的生命還要高貴,我相信你不會讓它蒙羞。

    他走過薩魯法爾的身側,在天空盤旋的兩頭殭屍龍發出難聽的吼叫,緩緩的落在了地面上,泰瑞昂騎上自己的座龍,他看了一眼在接收血液淨化的獸人督軍,後者也在看著他。

    “泰瑞昂,現在我欠你一條命了,等到一切結束之後,我會履行我的承諾的!以薩魯法爾家族的名義!”

    “我很期待...”

    泰瑞昂低聲說了一句,下一次,殭屍龍和白骨獅鷲拍打著翅膀飛入天空,朝著丘陵的方向飛了過去。

    薩魯法爾只是個小插曲,就和之前遇到阿爾薩斯以及瓦裡安一樣,在這個時刻去改變一切並不合適,泰瑞昂還沒忘記他的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呢。

    “古爾丹,命運已經揭示了你的未來,你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4:27
7.崩潰.最脆弱的一環

    “嗖”

    燃燒的炮彈在空中劃過焦灼的軌跡,帶著刺耳的尖嘯聲從天而降。

    臉上沾滿了鮮血的加瑟裡斯元帥抬起頭,就看到那炮彈砸在了遠處的城牆上,讓那已經遍佈鮮血,已經開始碎裂的城牆又一次遭受了重擊。

    “轟”

    炮彈爆炸的火焰席捲了周圍的一切,將疲憊的人類士兵的軀體撕成碎片,讓鮮血和死亡以一種無比鮮明的方式塗滿了戰場。

    但人類的反擊並沒有因此暫停,城牆上的火炮,還在以極致的速度,不同的朝著下方密密麻麻的獸人們傾瀉著火力。

    長達5天的圍城戰,已經讓不管是人類還是獸人,都已經對死亡麻木了,最初的狂熱已經被消磨乾淨,戰爭進行到這個階段,雙方都已經是強弩之末,在最殘酷的消耗戰中,忍受不了漫長的近乎沒有盡頭的折磨,最先退卻的那一方,就會被失敗的陰影籠罩。

    加瑟裡斯元帥站在自己的哨位上,他低頭看去,在佈滿了硝煙的戰場上,獸人的軍隊數目已經少了三分之一,而己方守城的人類軍隊近乎全滅,洛丹倫城裡的平民已經被武裝起來,代替士兵們抵禦獸人沒有盡頭的攻城,戰爭已經進行到了最後階段。

    他抬起頭,看著戰場之外的森林,元帥很清楚,決勝的關鍵已經不在洛丹倫了,現在就要看雙方的援軍哪一個先到,如果前線的洛薩元帥能在獸人的援軍趕來之前,進入提瑞斯法地區,那麼獸人就只能退卻了。

    “洛薩...”

    加瑟裡斯默唸著這個名字,他在內心裡輕聲說:

    “如果你真的繼承了索拉丁大帝的勇武與偉大...那就別讓我們失望!我們付出了這麼慘烈的代價,我們必須要勝利!”

    “也願洛丹倫的城牆,如我們一樣堅定!”

    當元帥睜開眼睛的時候,哪怕身體疲憊到極致,但雙眼中的光芒卻越發鋒利,他看到了又一支獸人的懸梯架在了城牆邊緣,他抽出重劍,就朝著那個方向衝了過去:

    “反擊!反擊!”

    “把這些綠皮扔進他們的地獄裡去!”

    另一邊,在獸人的營地中,大酋長奧格瑞姆的臉色陰沉,他看著眼前的戰術地圖,一種無法掩飾的焦灼情緒在他心頭跳動著。

    “薩魯法爾的援軍已經遲到了2天...”

    大酋長的拳頭放在眼前的桌子上:“前線軍隊已經很疲憊了,如果他們再不來...恐怕...”

    獸人並不是神,獸人也會疲憊,尤其是對己方嚴重不利的攻城戰,奧格瑞姆帶了3萬獸人衝入洛丹倫,但經過5天的拉鋸戰,獸人只剩下了堪堪1萬2千人不到,如果不是因為奧格瑞姆的威勢鎮壓著獸人軍隊,以這種可怕的戰損比,就算是獸人,士氣也會崩潰的。

    和加瑟裡斯一樣,奧格瑞姆也是個非常優秀的指揮官,他很清楚,決勝的關鍵已經落在了雙方的援軍身上。

    但從未讓他失望過的薩魯法爾這一次卻詭異的遲到了,這讓大酋長內心湧動起了一絲不妙的感覺。

    他討厭這種感覺。

    “唰”

    帳篷的門簾被掀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大步走入帳篷:

    “大酋長!我回來了!”

    “嗯?”

    奧格瑞姆抬起頭,就看到了薩魯法爾的身影,一抹不加掩飾的喜色出現在奧格瑞姆臉上,他看著他,大聲問到:

    “你帶回了多少人?一萬!只要有一萬人!我們就贏定了!”

    大酋長的喜悅讓薩魯法爾的內心無比的抽搐,這勇武的獸人督軍半跪於地面,他低聲說:

    “我...我是孤身回來的,古爾丹背叛了我們,他帶走了暴掠氏族和暮光之錘,大酋長,我們的援軍...沒有了。”

    “砰”

    奧格瑞姆眼前的桌子在他拳頭的轟擊下驟然破碎開,全身湧動著滲人殺氣的大酋長就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猛獸,他拚命壓抑著自己的怒火,但這種和勝利擦肩而過的挫敗,讓大酋長的內心已經無比冰冷。

    “你就這麼任由他帶走了我的援軍!祖魯希德呢?我不是讓他制衡古爾丹嗎!那個廢物!”

    奧格瑞姆大步上前,雙手抓住了薩魯法爾的衣領,將他提在空中,他大聲咆哮著:

    “我這麼信任你們!我這麼信任你!薩魯法爾!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祖魯希德死了,他戰死在了奎爾薩拉斯...大酋長,這都是我的錯,我是部落的罪人,我承認!”

    薩魯法爾的臉上沒有恐懼,只有一抹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冷靜,他沉聲說:

    “但該撤退了,大酋長,人類的援軍隨時都會突破我們的防禦,一旦被他們合圍,我們就走不了了,該走了...撤回南方,重整旗鼓。”

    “砰”

    薩魯法爾的話剛說完,一記重拳就砸在了他的臉上,將獸人督軍整個砸翻在地面上,他艱難的抬起頭,就看到奧格瑞姆提起了自己的戰錘,氣勢洶洶的朝著他走了過來。

    薩魯法爾沒有躲避,他認命般的直起身體,他的目光清澈:

    “古爾丹去了濕地,塔隆.血魔的死亡騎士在接應他們,我是趕回來報信的,大酋長,他已經不值得信任了!”

    “唰”

    戰錘從天而降,薩魯法爾閉上了眼睛,對於這個無比忠誠於部落的戰士而言,在犯下了這樣不可饒恕的罪過之後,死在酋長手裡,也是應得的結局。

    但他等了好幾秒鐘,也沒感覺到那種痛苦,他睜開眼睛,就看到奧格瑞姆手裡的毀滅之錘懸停在他的額頭上,大酋長的呼吸粗重,依然憤怒到極點,但眼中那種噬人的憤怒已經消失了。

    “啪”

    戰錘被扔在一邊,奧格瑞姆後退了一步,他整個人的神情看上去都像是蒼老了十幾歲一樣,他搖了搖頭:

    “不,這不是你的錯,薩魯法爾,你是個正直的戰士,耍陰謀你根本不是古爾丹的對手,這是我的錯,當初我抓住古爾丹的時候,就該把他一刀殺掉,而不是聽信他的諂媚,任由他繼續活躍在我的部落裡。”

    “我不能把自己的錯誤歸結在你身上,這不怪你。”

    奧格瑞姆深吸了一口氣,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一樣,他癱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這讓已經準備好等待死亡到來的薩魯法爾有些感動,就是因為奧格瑞姆這種強烈的人格魅力,才能讓像是薩魯法爾這樣的勇士,對他死心塌地的效忠。

    “我們還有希望!大酋長,我的哥哥已經穩固了暴風王國周圍的領地,只要我們退回那裡!背靠黑暗之門,我們就不會失敗!”

    薩魯法爾大聲說:

    “黑石塔裡還有我們的數萬將士,大酋長,就算我們這一次失敗了,人類也休想攻破我們的新家園!大陸南部的土地,依然是屬於我們的!”

    奧格瑞姆搖了搖頭,他嘆了口氣:

    “我們失去了徹底擊垮聯盟的最好機會,他們將徹底扭成一股繩,我已經預感到了未來的戰爭走向,我們會被擊退,會被壓縮,最終四面受敵...暴風城無險可守!我們得退回赤脊山和黑石塔去!”

    “唉,一年的努力,數萬戰士的生命,就這麼...就這麼被古爾丹那個雜碎浪費了!”

    “古爾丹!”

    奧格瑞姆憤怒的嘶吼著:

    “還我軍團!!”

    在這不甘的嘶吼中,兩個獸人已經被傷透了心...

    十分鐘之後,全面撤退的命令傳遞到了每個督軍手裡,而塔隆.血魔,則被傳喚到了酋長的帳篷中,這死亡騎士剛走入帳篷,迎面就被十幾把武器抵住了全身。

    血魔驚詫的看著眼前的景象,所有的獸人都對他怒目而視,恨不得吃掉他一樣,而他的目光也看到了坐在一邊的薩魯法爾,血魔猛地內心一跳。

    “該死!古爾丹明明告訴我,薩魯法爾死定了...那狗東西!他騙了我!”

    “血魔,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奧格瑞姆全身籠罩著致命的殺意,血魔敢肯定,只要自己一句話沒說好,自己就會當場被分屍,但這傢伙是個睿智的術士,他很快就找到自己的活命之路。

    他飛快的從腰間取出那塊石頭,遞給了大酋長,他誠摯的說:

    “大酋長,我知道我和古爾丹私下接觸的行為是不可饒恕的!但相信我,我都是為了部落著想...”

    這句話讓帳篷裡的酋長和督軍們嗤笑不已,但血魔並沒有理會這種嘲笑,相反,他慢裡斯條的說:

    “在你們都被唾手可得的勝利沖昏頭腦的時候,只有我一個人看到了部落可能會遭遇到的失敗,我就是為了這個,才和狡詐的古爾丹做了交易,大酋長,我們失敗了,但沒關係!這塊石頭,能幫我們重新贏得勝利!”

    “嗯?”

    血魔斬釘截鐵的話讓奧格瑞姆楞了一下,他伸手拿起那塊石頭,他揮了揮手指,那些抵著血魔身體的刀劍收了回去,死亡騎士輕咳了一聲,他掩飾住眼中的不甘,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最忠誠的衛士,他沉聲說:

    “這是詛咒密碼!大酋長,你們可能不知道它的存在,但我要說的是,古爾丹就是用這東西封鎖了德拉諾的元素之靈,是的,是那個雜碎毀了我們的世界...詛咒密碼可以封鎖一個世界的元素,自然也可以封鎖一片大陸的魔力,大酋長,想想吧,只要我們布下這個東西,將大陸南部的魔力驅逐乾淨!”

    血魔張開雙手:

    “沒有魔力存在,人類的法師和牧師們就別想施法,而面對人類的戰士,獸人難道會害怕嗎!”

    “只要有它在!人類就別想攻入大陸南部,那裡將永遠屬於我們!將永遠屬於部落,我們可以安靜的休養生息,等待下一次反攻!”

    死亡騎士帶入了角色,他肆意的嘲笑著周圍的酋長和督軍們:

    “你們都只是為了勝利拚命,只有我!塔隆.血魔,只有我是為了部落的存亡而努力!你們有什麼資格嘲笑我?”

    “但這不是你勾結古爾丹的理由!”

    奧格瑞姆冷聲說:“你明知道古爾丹會背叛,還隱瞞這個秘密!這一次的失敗,你要負最少一半的責任...但你說的也有道理,如果它真有你說的那麼神奇,倒是可以將功補過。”

    “唰”

    石頭被扔回了血魔手裡,大酋長的聲音依舊寒冷:

    “你的命暫時保住了,血魔,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南方,佈置好這個詛咒密碼!達爾和布洛克斯希加會協助你,如果你還讓我失望...”

    血魔握緊了拳頭,用死亡騎士的陰冷聲音喊到:

    “絕不會讓您失望的!我和古爾丹那雜碎不一樣!我是忠於部落的!”

    火刃劍聖老達爾押著血魔離開了帳篷,奧格瑞姆不甘的看著背後的地圖,他距離勝利只有一步之遙,但現在,那距離卻遙遠的就像是不可跨越的深淵一樣。

    “唉...撤退吧!”

    “從奧特蘭克山脈離開,在人類的援軍趕到之前,我們必須離開...”

    2個小時之後,奧格瑞姆騎在自己的戰狼上,他回頭看著洛丹倫已經殘破不堪的城牆,他咬了咬牙,一股憤怒和不甘的火焰在他眼中跳動著:

    “洛丹倫,我還會回來的!”

    而就在這時候,薩魯法爾駕馭著戰狼走到奧格瑞姆身邊,他對自己的大酋長鄭重的行禮,他輕聲說:

    “該走了,大酋長,雖然很殘酷,但此時,我們都該去面對自己的命運了。”

    “薩魯法爾,你...你變了。”

    奧格瑞姆突然有了種強烈的感覺,他很快就會失去薩魯法爾,永遠的失去。

    “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酋長抓住了督軍的手腕,他沉聲說:

    “告訴我!我最信任的督軍,別忘了我們還要一起反攻洛丹倫,但我卻感覺到你似乎已經放棄了一切,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看到部落佔領這世界的那一天,但...”

    薩魯法爾艱難的笑了笑,他的笑容裡已經沒有了遺憾,他輕聲說:

    “我回來報信是有代價的,大酋長,能將您送到安全地帶,我已經很滿意了,在一切結束之後,我會去償還這代價,我發下了誓言,別讓我成為懦夫和背誓者,別讓我成為連我自己都看不起的那種人。”

    “很榮幸能與您並肩作戰,大酋長!這是無上的榮耀,即便是死後,我也會衷心的祝願您的部落繁榮昌盛!”

    “但現在...該走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4:27
8.變化的發端---為_滄浪之水_兄弟加更【910】

    大酋長最終還是沒有再質問薩魯法爾的秘密,儘管他完全可以強令衛兵禁錮薩魯法爾來保護他,但他沒有那麼做。

    薩魯法爾是他最信任的副官,兩個人在戰爭中締結了友情,就像是大酋長奧格瑞姆曾經和霜狼酋長杜隆坦的友情一樣,那對於獸人來說,是不能褻瀆的純粹情誼。

    而奧格瑞姆也很清楚,像是薩魯法爾那樣驕傲的獸人,在遭受這樣的失敗,由他親手斷送了部落的勝利之後,即便是讓他活著,也會讓他萬分痛苦,永遠活在自責之中,與其這樣,還不如讓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戰鬥,去生活。

    隱居也好,自殺也罷,那都是薩魯法爾最後的要求,這是屬於一個純粹獸人最後的尊嚴,奧格瑞姆沒有資格剝脫它。

    但對於薩魯法爾的仁慈,不代表著大酋長可以無視任何背叛。

    “雷德,麥姆!”

    在進入奧特蘭克山脈之後,大酋長將黑石氏族的兩個督軍叫到了身前,在奧特蘭克山脈寒冷的風雪中,奧格瑞姆雙眼裡燃燒的火焰讓每一個看到的獸人都為之顫慄。

    “我要你們帶著黑齒獰笑氏族去追殺那個叛徒!老達爾會分出一部分劍聖幫助你們!”

    奧格瑞姆的拳頭握緊了:

    “我知道你們憎恨古爾丹,現在,我給你們這個權力,把他的腦袋給我帶回來!我就讓你們繼承你們父親的位置,將黑石氏族完整的交給你們!”

    “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給我殺掉他!”

    黑手兄弟對視了一眼,齊刷刷的用拳頭拍了拍胸口:

    “遵命!大酋長!”

    而就在幾乎同一時刻,行蹤成謎的古爾丹也重新踏入了希爾斯布萊德丘陵的大地,相比他出發時的隊伍,此時的獸人和食人魔的數量少了三分之一還要多,那些都是必要的犧牲,他們會為這支隊伍擋住後方的追兵。

    當然,古爾丹不會這麼直接說,他只是告訴他們,為了避免行蹤暴露,需要分兵前進,最後在同一個地點集合,於是部隊就散開了。

    而那個約定的地點,必然也是假的...信譽?合格的術士什麼時候有過這玩意了?

    “嘩,嘩”

    就在他們踏入前往丘陵港口的河流的時候,一隊全副武裝的死亡騎士擋在了古爾丹面前,為首的是個古爾丹沒見過的靈魂,大概是塔隆.血魔暗地裡發展的死忠。

    “主人命我們來接應你!古爾丹!”

    這死亡騎士低聲說:“他讓我轉告你,奧格瑞姆已經開始追殺你了,他本該服從奧格瑞姆的命令,但他珍視你和他的友情,所以他決定幫你。”

    “呵呵,笑話!”

    古爾丹握著自己的手杖,對血魔的轉述不屑一顧:

    “塔隆戈爾什麼時候也有友情這種感受了?無非只是一場交易,不需要做的這麼虛偽,詛咒密碼我會給你們,但必須在我登上艦隊之後。”

    古爾丹低沉的笑著,他對身邊的食人魔古加爾說:

    “你瞧,世事變遷,誰都會改變的,就連血魔也學會兩頭下注了,我敢肯定,那傢伙已經在奧格瑞姆面前誇下海口,說他會用詛咒密碼扭轉部落的頹勢...呵,真是愚蠢!”

    術士重新將目光放在眼前的死亡騎士身上,他低聲說:

    “告訴你們的主人,告訴愚蠢的血魔,詛咒密碼不是萬能的,而這個世界也不是羸弱的德拉諾,這個世界是有守護者的!亂用詛咒密碼這樣的禁術,只會給他和他的部落帶來更多麻煩...當然,我知道他不會聽我的建議,就和從前一樣,那就讓他繼續為奧格瑞姆效命吧。”

    “不過看在老朋友的“友誼”的份上,你可以轉告他,等我回來的時候,我會留他一條命...讓他做好跪服於我的準備吧。”

    “現在,帶路!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

    “突破了!”

    全身浴血的大騎士烏瑟爾帶著全副武裝的聖騎士們在戰場上奔馳著,他們的騎槍將擋在前方的所有獸人挑飛,撞碎,在洛薩元帥幾乎不計損傷的猛攻之下,盤踞在達拉然周圍的獸人陣地終於被突破。

    在後方的死亡騎士和血環獸人們近乎自殺式的阻撓之下,還做到了這一點,這已經是個真正的奇蹟了。

    看著遠方矗立的魔法城市達拉然,烏瑟爾長出了一口氣,從這個山坳前進,只需要半天的時間,就能進入提瑞斯法地區,來徹底擊碎部落對洛丹倫的圍攻。

    在士兵們的歡呼聲中,大元帥洛薩帶著騎士們以最快的速度衝向了提瑞斯法,不過勝利的喜悅並沒有能持續多久,在洛薩趕到洛丹倫城下的時候,卻發現這裡除了一片滿目瘡痍的戰場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獸人,沒有伏擊,安靜的讓人詫異。

    “你們終於來了!”

    疲憊到極點的加瑟裡斯元帥在看到走入城門的洛薩元帥的時候,內心裡最後的擔憂終於放了下來,他以一種癱軟的姿態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全身的盔甲都遍佈著鮮血和碎肉。

    “到底是怎麼回事?加瑟裡斯,我沒有看到獸人!他們去哪了?”

    洛薩元帥疑惑的問到,面對這個問題,加瑟裡斯疲憊的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恩?”

    洛薩和身邊的烏瑟爾對視了一眼,等待著加瑟裡斯的說明,後者拿起一個水囊,將裡面的美酒灌入嘴裡,在徹底放鬆了精神之後,他在衛兵的幫助下脫下了已經5天沒有脫下的盔甲,他輕聲說:

    “在你們到來之前1個小時,獸人撤退了,毫無徵兆的撤退,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追擊他們...”

    防衛洛丹倫的元帥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了一抹悲傷:

    “洛丹倫的7萬守軍只剩下了不到一萬三千人,連同平民,我們在這片戰場上扔下了6萬具屍體,洛丹倫經此一戰,元氣大傷,我們已經無力追擊了。”

    “也就是說...”

    聖騎士烏瑟爾皺起了眉頭:“獸人只差一步就能攻下洛丹倫,但他們卻放棄了?難道他們提前知道了我們會突破達拉然防線?這不可能啊!”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了。”

    加瑟裡斯的聲音低微的就像是夢囈一樣,他艱難的揮了揮手:

    “我的戰爭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就交給你了,洛薩爵士,去追那些綠皮,追上他們,然後殺光他們...我,我該休息一下了。”

    烏瑟爾還要問,卻被洛薩制止了,老元帥看著眼前同樣已經不再年輕的加瑟裡斯,他嘆了口氣:

    “讓他好好休息吧,烏瑟,他已經5天沒合過眼了,而且加瑟裡斯說的不錯,不管獸人因為什麼願意撤退,接下來的戰爭,都已經進入了新的階段!”

    洛薩整了整身上的盔甲,在民眾的歡呼聲中,大步走入洛丹倫王城。

    “隨我去覲見泰瑞納斯陛下,告訴他前線勝利的消息,隨後,我們就要開始反攻了!”

    烏瑟爾點了點頭,在臨走前,他揮起手,將溫暖的聖光籠罩在加瑟裡斯元帥身上,然後滿臉尊敬的對已經睡著的元帥行禮,這是個真正的英雄,他在戰爭中證明了自己,他的意志,甚至要比洛丹倫的城牆還要堅定。

    而就在洛丹倫歡慶勝利的時候,在遙遠的另一片大陸,遠隔重洋之外,在洛丹倫發生的一切,根本沒有影響到這片大陸的秩序。

    不過這並不代表著,這片神秘而蠻荒的大陸上,沒有人去關注人類世界發生的一切。

    塔納利斯沙漠,這是毗鄰寬闊南海的一片大沙漠,橫行南海的血帆海盜在這裡有一處大型港口,而為奧格瑞姆大酋長製造艦隊的地精商人巴迪.穆爾也是來自這裡,這裡是地精的熱砂財團的所在地,地精們最繁華的港口之一,熱砂港也坐落在這裡。

    不過不管是野蠻的海盜,還是市儈的地精,他們對於這片茫茫沙漠都存有敬畏,因為這片沙漠中坐落著凡人無法想像的力量。

    龍!

    而且是最強大最不好惹的那種龍。

    “嗡”

    在一個巨大如神蹟一樣的石洞中,空間突然破碎,帶起了一抹淡黃色的漣漪,那光芒就像是逆時針旋轉的鐘錶,在轉過一圈之後,從那光芒裡走出了一個龐然大物。

    它有青銅色澤的雙翼,還有巨大的,超過40米的身軀,四隻鋒利的爪子,全身遍佈著細碎的鱗片,每一片鱗片上都閃耀著時光賦予的特殊光芒。

    它的體態高貴而優雅,它搖擺著巨大的尾巴,在這石洞中前行了幾步,然後飛快的變成了一個人型生物,白色的頭髮,尖銳的耳朵,藍色的眼睛,纖細的身材,它變成了一個高等精靈,僅僅從外表來看,簡直天衣無縫。

    它似乎有些不適應人類形態,她的步伐稍微有些僵硬,但很快就變得自然起來,它穿著白色的長裙向前走出幾步,來到了這青銅龍的聖地中央,艾澤拉斯世界所有時間線會合的最終節點。

    它單膝跪地,恭敬的說:

    “我應召而來,偉大的時光之王諾茲多姆。”

    “唰”

    原本空無一物的巨大石洞上空浮現出了千萬個龐大的身影,它們飛快的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頭太古巨龍的軀體,僅僅是趴在半空,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樣,它全身青銅色的鱗片每一片都有一面盾牌大小,而在它出現的那一刻,整個石洞都變得虛幻起來。

    這是因為時間守護者的強大力量,本能的將周圍的一切就捲入混亂的時空之中。

    “塞菲爾,青銅龍的驕傲,我的孩子,你所看管的時間線出現了些許波動,目前還沒能影響到未來,但那是個不確定因子,我需要你去觀察...”

    千萬個聲音混雜在一起,最終形成了一個醇厚的男性聲音,傳入這化身為高等精靈的年輕青銅龍的耳中:

    “未來與命運捉摸不定,我無法確定他的出現是好是壞,但時間線的根基不容破壞!一旦他做出威脅時間線的事情,那就給他處罰!”

    “遵命!偉大的諾茲多姆!”

    年輕的青銅龍恭敬的低下頭,下一刻,眼前的千萬虛幻頃刻間消失,就好像是從未出現過一切。

    但這個巨大的石洞內部已然被混亂的時空扭曲了些許,代表著剛剛降臨於此的強大力量。

    高等精靈站起身,她伸出手撥了撥自己白色的長發,藍色的眼睛裡閃耀著一抹好奇。

    作為一名天生可以在時間線遨遊的青銅龍,她見過很多很多奇異古怪的事情,她從數百年前,就開始獨自負責這一條時間線,這是一項非常繁重而無聊的工作,不過現在,有一個不該出現的傢伙擾亂了時間線,甚至驚動了偉大的諾茲多姆。

    “無聊的時光總算過去了...”

    塞菲爾嘴角泛起了一絲愉悅,她的身體緩緩漂浮在空中,在腳尖脫離地面的那一刻,她的身影被破碎的時空吞沒。

    “你會給我帶來什麼樣的樂趣呢?”

    “泰瑞昂.黎明之刃...”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4:27
9.拉文霍德的生意(續)---為abcde555兄弟加更【1010】

    不同的世界總會催生出很多不同的文明,以及很多特殊的行業,而不管對於任何職業來說,必要的操守是必須的。

    而對於一名資深情報收集者來說,在戰亂中尋找一個很有特點的失蹤者並不是一件難事,所以在塞倫特的委託進行了2天之後,在丘陵附近休整的黯刃騎士團就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消息。

    “整個丘陵都打成一鍋粥啦!”

    塞倫特見過一次的話嘮刺客坐在黑夜裡的石頭上,他的手指把玩著匕首,那鋒利的刀刃就在他手中跳動,和蝴蝶穿花一樣。

    “聯盟的戰士,部落的獸人,我甚至還看到了四處劫掠的巨魔,這個點任何有腦子的人都會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待在堅固的城堡後面,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就連尊貴的奧特蘭克國王在他的王宮裡都躲不開暗殺,還有什麼地方是安全的呢?”

    刺客的雙眼裡閃過一絲無奈,他抬起頭,看著黑暗中站立的4個身影,說真的,在黑夜裡孤身一人來見這些詭異的死人,他是有些畏懼的。

    但拉文霍德的規矩就是這樣,你接了任務,就必須要親手完成,除非你死了。

    “哦?奧特蘭克的國王怎麼了?”

    黑暗中一個沙啞的聲音饒有興趣的問到:“繼續說唄,我其實挺好奇的。”

    這個回答讓話嘮刺客楞了一下,下一刻,一個冰冷的酒壺被扔到了他手裡,他面色古怪的搖晃著手裡的酒壺,疑惑的說:

    “我從來不知道,死人也會喝酒?”

    “一般的死人確實不會,但你可以把我們當成特殊的那些。”

    那個沙啞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刺客聳了聳肩,扭開酒壺,被死亡騎士的寒冷力量侵染過的酒水變得非常的冰冷,喝起來別有一番味道。

    至於下毒...別開玩笑了,出身拉文霍德的刺客,要是連毒酒都分辨不出來,估計早就被趕出莊園了。

    你別看這傢伙是個話嘮,其實他也是個資深刺客呢。

    “唔,舒服!”

    話嘮刺客灌了一口酒,感受著那種特殊的低溫液體進入身體,讓他全身都打了個激靈,精神也變得好了一些。

    “謝謝你的酒,夥計。”

    刺客說著話,順手就把這個精靈風格的酒壺掛在了自己腰帶上,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好像這玩意本來就是屬於他的。

    “那讓我們繼續說,奧特蘭克國王,艾登.匹瑞諾德陛下,那位賣了自己的國家和聯盟的國王,在昨天晚上,在自己防衛森嚴的寢宮裡,遭到了超過12名刺客的聯手暗殺,只差那麼一點點!”

    話嘮刺客伸出手,比劃了一下手指:

    “只差幾英吋的距離,艾登陛下就要魂歸地獄啦,不過很可惜,暗殺還是失敗了,他的堂兄救了他,據說那是一位隱居的皇室成員,艾登陛下稱為他為普瑞斯托領主,兩個人的關係看上去很親密,他在關鍵時刻出手,拯救了那位瘋子國王。”

    說到這裡,話嘮刺客抿了抿嘴:

    “真是遺憾啊,那可是一大筆錢。”

    “一次不行就兩次。”

    站在黑暗中的泰瑞昂,在聽到“普瑞斯托”這個名字的時候,眼神猛地縮了縮,但很快就若無其事的說:“我不相信拉文霍德的刺客們會因為一次失敗就畏首畏尾,說起來,“公爵”先生最近還好嗎?”

    泰瑞昂的問題讓話嘮刺客手中把玩的匕首都暫停了片刻,在黑暗中,刺客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泰瑞昂,幾秒鐘之後,他哼了一聲:

    “我不知道你是誰,客人,但公爵先生估計沒有你這樣的朋友...而且據我所知,刺殺艾登陛下的,可不是莊園的人,如果真是我們動手,艾登陛下就死定了,總之,那位突然出現的普瑞斯托領主有問題...當然,這和我們沒有什麼關係。”

    話嘮刺客的回答有些微妙,他明顯是在試探泰瑞昂的底細,但死亡騎士並不接話,相反,他輕咳了一聲,直接了當的問到:

    “閒話說完了,該說說我們要找的人了,羅格在哪?”

    “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來看,很遺憾,羅格里奧.日怒先生已經死了,而且在18月之前就死了。”

    刺客的聲音也變得嚴肅起來,他伸手扔過來了一樣東西,泰瑞昂接在手中,那是一枚沾滿了塵土的家徽,是日怒家的火焰紋章,也是羅格里奧從不離身的配飾,這讓泰瑞昂的目光緊縮了起來。

    “他在哪?誰殺了他?”

    “他被埋在什麼地方沒人知道。”

    話嘮刺客慢悠悠的說:

    “但他最後出現,是在高等精靈的戰俘營遭受獸人進攻的那一天晚上,他拖著重傷之軀前往敦霍爾德城堡求援,有不止一個衛兵見過他,可惜,從那天晚上之後,羅格里奧先生就再沒有出現過。”

    “你手上的紋章,是我從洛丹倫斯坦索姆地區的一家孤兒院找到的,根據那個孩子的說法,這是他父親留給他的玩具...而他的父親,曾經在敦霍爾德城堡服役,在獸人入侵的第一戰裡戰死,你明白了嗎?”

    “埃德拉斯.布萊克摩爾,對吧?”

    泰瑞昂的聲音變得幽冷起來:

    “一個雜碎一樣的東西,居然能殺我麾下最好的遊俠,真是命運弄人啊,不過關於這位將軍和我們的恩怨,我們自己會去處理,我現在想說的是,你的委託還沒完成呢!羅格到底被埋在什麼地方?”

    “肯定就在城堡附近,但說實話,眼下這個時節,我們也無能為力...敦霍爾德城堡現在駐紮著2000名士兵,單靠我們兩個人,無法潛入其中偵查,但在這件事情裡,有個非常重要的角色,雖然不敢百分之百肯定,但我覺得,如果還有誰知曉你的遊俠被埋在什麼地方,他肯定是最有可能知道的人!”

    刺客站起身,手指放入嘴裡,打了個呼哨,片刻之後,他的那位總是沉默的刺客同伴,拖著一個口袋走入了森林裡,將其扔在了死亡騎士們腳下。

    “迦勒底.摩根牧師,在羅格里奧先生失蹤的那一段時間,他在敦霍爾德城堡負責為士兵和平民們治療疾病,他肯定接觸過羅格里奧先生,話說,這位牧師最近很走運,他搭上了暴風王國王子瓦裡安.烏瑞恩的路子,現在已經是那位王子殿下最信任的牧師了,如果不是王子在緊急情況下被送到了庫爾提拉斯,我們還沒這麼容易在洛丹倫城裡抓到他。”

    “屬於我們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客人們!”

    話嘮刺客朝著死亡騎士擺了擺手:

    “該說再見了。”

    “等等!”

    就在兩個刺客消失在森林裡的前一刻,死亡騎士喊住了他們,兩個刺客同時握緊了手裡的武器,但泰瑞昂只是看著他們的背影,輕聲說:

    “留下聯繫的方法吧,朋友,也許以後還有很多事情要找你們幫忙呢。”

    “哦?”

    話嘮刺客鬆了口氣,他扭頭看著泰瑞昂,他的眉頭挑了挑,在面罩之下的聲音變得愉悅起來:

    “都能知曉“公爵”名諱的大人物,還有事情找我們這些菜鳥幫忙嗎?看來我的技巧和經驗還是得到了認可,這可真讓人高興啊...”

    “嗡”

    一枚跳動的晦暗銀幣被話嘮刺客扔了出來,翻滾著落入了泰瑞昂手中:

    “密語是“無主之劍”,你知道的,東大陸的大城市裡的任何一個酒館都可以找到我們的人,只要你能認出他們,你就能找到我...至於名字嘛,叫我泰爾斯就好。”

    那枚雕刻著一隻陰影渡鴉的銀幣被泰瑞昂在手中翻轉了幾圈,然後扔給了身邊的塞倫特,他不再理會那兩個刺客的事情,他蹲下身,伸手解開了腳下的口袋,將昏迷的迦勒底牧師從口袋裡拖了出來。

    “啪”

    一記冰冷的耳光打在了這牧師的臉上,伴隨著劇痛,迦勒底牧師猛地從那種詭異的昏迷中甦醒,他的臉頰上已經出現了細微的凍瘡,而那種直刺靈魂的寒冷,讓牧師全身都開始發顫。

    他看到了蹲在自己眼前的那個人,那屬於高等精靈的相貌,以及那消瘦的臉頰上纏繞的死亡能量,還有他那雙和死人無異的冰藍色雙眼。

    迦勒底牧師艱難的嚥了嚥口水,他扭過頭,就看到身後的塞倫特和露米娜斯,被三個精靈死亡騎士在這深夜裡帶到這裡,就算牧師是個傻子,他也該知道,那件深藏於心靈深處的秘密...暴露了。

    “你不是個戰士!”

    泰瑞昂看到牧師那驚慌失措的眼睛,他就知道這牧師絕對不是個意志堅定的人,這樣的人是沒有能力殺死羅格的,以那老遊俠的身受,就算是重傷的情況下,也能輕易的殺死這牧師。

    “所以我就直接問了...羅格里奧在那裡?”

    “羅格...羅格先生...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那和我沒關係!”

    迦勒底牧師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就像是被擊中了內心的陰影傷口,他像是一隻兔子一樣驚恐的大叫起來,這種表現讓旁邊的塞倫特翻了個白眼,這牧師,可真夠慫的。

    “孩子,聽我說。”

    泰瑞昂伸出手,抓著迦勒底牧師的衣領,將他從地面上提了起來,讓他站在黑夜中,他伸手拍了拍迦勒底牧師的長袍上沾染的塵土,最後,他伸出手,放在迦勒底牧師的肩膀上,他看著這牧師,輕聲說:

    “我現在只需要知道,羅格里奧.日怒,被殺死之後,被埋在什麼地方?至於你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你是不是無辜的,這和我沒關係,懂嗎?等到羅格甦醒之後,得由他判斷你的生死”

    “啊!”

    無比的寒冷透過肩膀刺入迦勒底牧師的身體裡,遭遇到了他體內聖光的本能反擊,一時間,這牧師的身體周圍縈繞著光明而溫暖的聖光,但卻沒有攻擊力,而在泰瑞昂加大了死亡能量的輸入後,年輕的牧師面色慘白,他的小半個身體都被封凍了起來。

    “你不想死,對吧?”

    泰瑞昂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你瞧,你以後會成為一個宮廷牧師,你會有個很光明的前途,而且我記得,見死不救在聖光教義裡也是大罪吧,你難道不想懺悔嗎?”

    面對這死亡騎士的質問,面色慘白的迦勒底牧師忍不住又想起那冰冷黑暗的一夜,那種彷如隔日的痛苦和畏懼讓他忍不住握緊了手裡的念珠,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後,這一年半的時間裡,他每天晚上幾乎都會想起那無辜慘死的遊俠。

    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痛恨自己的怯弱與畏懼,更痛恨布萊克摩爾將軍,是他肆意妄為的殺死了那遊俠,現在卻要迦勒底牧師承受這種痛苦。

    忍受著聖光的譴責和自我的質詢,這日子很難熬,而迦勒底牧師已經受夠這一切了。

    幾秒鐘之後,他抬起頭,艱難的看著眼前的泰瑞昂,片刻之後,他眼中有了一抹決斷:

    “我願意帶你去...但羅格先生就被埋在敦霍爾德城堡的教堂裡,我親手掩埋的那可憐人,但現在敦霍爾德城堡有2000駐軍,你們進不去的。”

    泰瑞昂抬起頭,他看著丘陵森林之上的月光,他曾隱隱期待過羅格能躲過死亡,但現在看起來,那可憐的遊俠最終還是沒能回去故鄉。

    他孤零零一個人在這遠離故鄉的土地上已經等待了18個月,那該是何等的孤獨啊。

    “死亡騎士們,你們都聽到了嗎?”

    泰瑞昂的聲音在林間響起:“我們的兄弟死了,他死的默默無聞,悄無聲息,他還被埋在有2000人駐守的城堡裡,我要去接他回家,你們誰和我一起去?”

    塞倫特和露米娜斯沉默的抽出了腰間的武器,格洛庫什抱著雙臂,如山一樣站在那裡,等待著命令,兩位薩萊茵伸手向下拉了拉自己的法師帽,在黑夜中,數量補充到25人的黑暗遊俠們一個接一個的顯現出身形。

    “那就走吧,去接他回家。”

    泰瑞昂大步向前,背後的披風在夜色中飄蕩著,他灰白的頭髮也在風中飛舞,在他身後,殺氣四溢的死亡騎士們跟隨著他們的首領,之前,他們一直在痛宰部落,現在,是時候給聯盟傲慢的貴族們上一課了。

    那就是...別惹死亡!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4:27
10.堡壘之夜

    黑夜下的敦霍爾德城堡就像是一頭背靠著山勢的巨獸一樣。

    這座特意被加固過的堡壘就在人類和獸人對抗的前線,在一個周之前,這裡幾乎每天都會爆發最少2場戰鬥,每天都有很多士兵被裝入裹尸袋裡送回家鄉,來自各個國家的士兵源源不斷的湧入這裡,那時候就是敦霍爾德城堡發展的“黃金時期”。

    在那個時候,主管此處的布萊克摩爾少將,可以隨意調動超過4000人的大軍,堪稱一地軍閥,就連戰場總指揮洛薩元帥,都會很客氣的和他對話,這讓立志要做一番大事業的布萊克摩爾少將非常滿足。

    不過很可惜,少將的春風得意沒能持續多久,在奧特蘭克王國投敵賣國,將通往洛丹倫腹地的通道拱手讓給獸人之後,布萊克摩爾少將的地位就變得相當尷尬。

    他出生在奧特蘭克,成長在奧特蘭克,身上已經被打上了屬於奧特蘭克的印記,而現在,他的祖國在這場人類和獸人的大戰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他們這些在前線奮戰的士兵,相當於被自己的國王拱手出賣。

    一時間,各種流言蜚語四處亂傳,儘管洛薩元帥屢次告訴布萊克摩爾少將,不需要擔心這些,他相信少將對聯盟的忠誠,但在7天的時間裡,超過60%的軍隊被從敦霍爾德城堡撤離,就代表了上層對於他的真正的態度。

    這讓少將最近幾天的情緒異常糟糕...人的心情糟糕的時候,就總喜歡玩一些“遊戲”來發洩怒火。

    “啪”

    布萊克摩爾少將手裡的皮鞭打在地面上,在他眼前,一個年幼的獸人艱難的向外翻滾,躲開了這一擊,和其他的獸人不同,這年幼的獸人雖然也是綠皮膚,但他的雙眼是純淨的藍色,這代表這小獸人沒有徹底被惡魔之血侵染,也不知道少將是從哪裡找到他的。

    “反擊啊!薩爾!”

    少將全身散發著濃重的酒氣,顯然是喝得醉醺醺了,他沒有穿自己的將軍制服,只穿著佈滿酒漬的襯衫和軍褲,看上去氣質非常糟糕。

    他又揮起鞭子,朝著那年幼的獸人抽打:

    “作為一個戰士!你不能總是躲閃!來攻擊我!”

    在這城堡的地下室裡,他朝著那獸人吼叫著:

    “薩爾!進攻!”

    只穿著簡陋衣服的小獸人艱難的躲開了兩鞭子,卻被第三鞭抽在了手臂上,這讓他痛苦的蜷縮成一團,這種姿態讓少將很不滿意,他扔下鞭子,大步上前,用靴子踩在獸人的胸口,他就像是憤怒的獅子一樣大聲咆哮著:

    “你為什麼不反擊!你這懦夫!你侮辱你的種族!你根本不像個獸人,你難道是狗頭人嗎?”

    面對他的怒火,小獸人艱難的用手扶著少將的腿,他用非常流利,甚至帶著一絲洛丹倫口音的通用語回答說:

    “因為你是尊貴的主人,我不能傷害主人...”

    這句話讓醉醺醺的少將楞了一下,在這個被所有同僚排擠的時刻,這小獸人的一句話,居然讓喝醉的他,有了一絲慰藉,他的表情變化了一下,收回靴子,他伸出手,將獸人從地面上拉起來,他蹲在小獸人面前,盯著這獸人藍色的眼睛,他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你很好!薩爾!你沒有辜負我的一片苦心。”

    “德拉克中尉告訴我,你學戰技學的很快,奧爾默侍從官也說你已經看完了《洛丹倫通史》,這很好...薩爾,你要記住,你和你那些野蠻愚蠢的同類不一樣,在戰爭結束之後,你會以新的身份活在人類世界,你將成為我麾下最勇敢的角鬥士,你將成為我的英雄!”

    少將大口的喘息了一下,他似乎看到了眼前這藍眼睛小獸人身上承載的未來。

    “最終,你將以首領的姿態去統帥你的族人...為我贏得我應得的地位!甚至是整個世界...這很好!”

    小獸人今年才8歲,他有些無法理解眼前的布萊克摩爾少將對他寄予的希望,但這並不會改變他單純心靈裡的感官,因此片刻之後,他像個孩子一樣揮舞著手臂,大聲喊到: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主人!”

    這回答讓醉醺醺的少將很滿意,他眼中泛出一抹光芒,他伸手抓住了薩爾的手臂,那上面有一道猙獰的鞭痕,他輕聲說:

    “不要怪我鞭撻你,薩爾,一個戰士要學會戰鬥,就得先學會挨打,疼嗎?”

    少將的手指撫摸在薩爾的傷口上,讓小獸人疼的呲牙咧嘴,但他還是咬著牙說:

    “不疼!和德拉克先生學戰技的時候,比這疼的多。”

    “很好,這才像個男子漢!”

    布萊克摩爾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他走出這地下室,對站在門外的衛兵吩咐到:

    “去!找塔雷莎夫婦來為薩爾包紮一下,再給他準備一點肉當晚餐,作為他忠誠的獎勵。”

    “遵命!將軍!”

    少將走出城堡,被冰冷的晚風吹了吹,他醉醺醺的腦袋變得清醒了一些,小獸人薩爾的事情可以放在以後說,他看著頭頂的月色,現在還有更緊急的事情擺在他面前。

    “我是不是該帶著士兵們轉投到洛丹倫...他們剛經過一場殘酷的保衛戰,現在正是需要士兵的時候,我的投誠會得到歡迎,毫無疑問...”

    少將撫摸著自己的鬍鬚,奧特蘭克王國這艘船已經要沉了,任何聰明人都不該將命運寄託在這船上,現在的情況,另找下家才是最明智的,雖然出生在奧特蘭克王國,但少將對那個懦弱的王國和王室已經不滿了很久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在這時候投入洛丹倫,他必然還能趕上下一階段對於獸人的反攻,獸人撤退的消息他已近知道了,這種大局勢明朗的情況下,留給少將的時間並不多,他必須在最近幾天之內完成這件事情。

    “我是注定要做一番事業的!”

    少將在心裡默默的告訴自己,他也相信自己能成為大人物,獸人戰爭已經給他撈到了足夠的功勛,如果不是艾登.匹瑞諾德的懦弱,在戰爭結束之後,他最少也能成為上將,甚至可以問鼎奧特蘭克王國的元帥之位。

    “真是遺憾...”

    少將哼了一聲,轉身就要回去城堡休息,但就在這個時候,從城堡前方傳來的驚恐的叫聲和武器的碰撞聲讓少將驟然回頭。

    “哪裡怎麼了?”

    ——————————————

    泰瑞昂將長劍從眼前的士兵胸口抽了出來,這個動作就像是抽走了這士兵所有的力量,讓他的身體虛弱的跪在了地面上,他的臉上還有驚恐,但他的心臟已經被切碎,而且被冰封,他死定了。

    這樣的殺戮已經無法給死亡騎士再帶來什麼情緒波動了,他跨過這具屍體,繼續向前,片刻之後,殘留在原地的死亡能量湧入屍體之中,將這失去了靈魂的屍體喚醒,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握著武器,加入了新主人身後的“軍隊”裡。

    眼看著被驚醒的士兵越來越多,泰瑞昂反手抽出了另一把長劍,雙劍在手,他的攻擊速度驟然加快,縈繞在身體之外的死亡能量轉化成肉眼可見的寒霜,就像是一道行動的寒冰風暴一樣,沒有哪個士兵能擋住他,往往在接觸的瞬間,士兵們的武器就被冰封,下一劍就被帶走了生命。

    這是堪稱恐怖的殺戮。

    “滾開!”

    跟在泰瑞昂身後的格洛庫什被好幾名撲上來的士兵圍攻,這獸人死亡騎士蠻橫的將手裡的戰斧砍了出去,屬於布萊克漢.黑手的巨力,將眼前的士兵統統掀翻在地面上,還沒等他們爬起來,獸人揮灑出的死亡之力就演變為凶狠的絞襲,將這幾個士兵的身體抓到了空中。

    他們懸空的身體拚命掙紮著,但下一刻,就被利箭刺穿了他們的心臟,在死亡騎士們後方,已經爬上城牆的黑暗遊俠們高舉著戰弓,將朝著大門湧過來的人類士兵們變成了一具具屍體。

    塞特倫和露米娜斯分開兩個方向,在夜色裡衝入了兩側的軍營中製造混亂,被驚醒的士兵們根本就不是這突入戰鬥的死亡騎士的對手,實際上,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就被兩個死亡騎士掀起的屍潮淹沒了,要麼就是被跟隨在死亡騎士身後的薩萊茵抽乾了鮮血。

    總之,在死亡騎士衝入城堡不到5分鐘之後,這城堡內部就像是被煮開的水一樣,頃刻間就沸騰了起來,而在德拉克中尉帶著士兵加入城堡的混亂戰場的時候,戰局已經在死亡騎士喚醒的數百名屍體的進攻下變得瘋狂而糟糕。

    面對死而復生的屍體組成的軍團,普通士兵的士氣幾乎一落千丈,在這種情況下,是需要聖騎士出馬淨化這些屍體的,但問題就在這裡,最後一隊聖騎士,已經在3天前撤離了城堡,沒人再能救他們了。

    在士兵們的尖叫聲中,很難被刀劍砍死的屍體帶著死亡的狂熱,衝入他們的群體裡,在泰瑞昂揮起的手指中,這些屍體的爆炸,為這個冰冷的夜晚,增添了更陰霾的註腳。

    “教堂在哪?”

    泰瑞昂將雙劍插入劍鞘,他揮起左手,朝他衝過來的三個士兵就被死亡之握扣住身體,然後被狠狠的甩飛了出去,將背後的士兵們砸翻在地,天空懸浮的黑暗影子砸入地面,龐大的殭屍龍發出了難聽的吼叫,將驚慌逃跑的士兵咬在嘴裡。

    儘管已經失去了進食的能力,但亡者憎恨生者的本能驅使著殭屍龍將嘴裡的士兵咬碎,在鮮血四濺之中,兩頭殭屍龍的入場,徹底將士兵們最後一絲希望抹殺。

    面對泰瑞昂的問題,跟在他身後的迦勒底牧師面色慘白,他閉著眼睛,顫抖的雙手裡不斷的轉著念珠,試圖用神聖的經文平復自己的內心,但他最終失敗了,刺鼻的鮮血味道衝入他鼻孔裡,他睜開眼睛,看到一名士兵的脖子被行走的屍體用牙齒扯碎,這恐怖的一幕終於突破了牧師的底線。

    他彎著腰衝到一邊,開始乾嘔起來。

    “啪”

    冰冷的手甲搭在了肩膀上,虛弱的牧師感覺到了寒冷,他艱難的伸出手,指了一個方向:

    “就在那!就在那裡...別殺這些士兵了,他們是無辜的!夠了,已經夠了!”

    “無辜?”

    泰瑞昂扣住了牧師的肩膀,幾乎是以一種拖拽的方式,拖著可憐的迦勒底牧師走向遠方黑夜中的教堂,周圍正在發生的死亡完全無法影響到他冰冷的心靈,他抬起腳,將攔路的屍體踹開,他輕聲說道:

    “羅格也是無辜的,那一晚戰死的精靈同樣是無辜的,他們也有家人,他們也有孩子,他們也是善良的人...你瞧,迦勒底牧師,善良如果得不到回應,就會變成冷漠和憤恨,我只是把他們早就該得到的東西,還給他們而已。”

    “啪”

    他的左手被牧師死死抓住,就像是祈求一樣,迦勒底牧師艱難的喊到:

    “讓他們逃吧!他們對你沒有威脅!羅格先生的死他們沒有責任,要殺...就殺掉布萊克摩爾,他才是罪魁禍首!這些士兵手上從沒有沾染過你同胞的鮮血!”

    “可是他們見死不救,旁觀旁人為了生存而戰,自己躲在黑暗裡安享和平,既然他們這麼做了,他們早就該想到後果。”

    泰瑞昂不為所動,那破舊的教堂已經映入眼簾,他回頭看了一眼意志已經徹底被擊潰的士兵們,他的眼睛眯了起來,他低下頭,看著迦勒底牧師,牧師的眼中滿是陳懇與哀求,聯想到這牧師現在的身份,一個邪惡的主意突然跳入了泰瑞昂心中。

    “你想救他們,對吧?那你願意當英雄嗎?迦勒底.摩根,只要你點點頭,我就放了他們,你也能成為英雄...”

    迦勒底牧師猛地抬起頭,他看著泰瑞昂那冰藍色的眼睛,他不相信這全身都散發著死亡氣息的傢伙會這麼好心,他深吸了一口氣:

    “那代價呢?”

    死亡騎士的眼睛眨了眨:

    “你得為我工作,我不會讓你去殺人放火,我只需要你安心的待在未來必然會重建的暴風城裡,必要的時候,我會去找你的...你瞧,你是為了拯救可憐人,這和你的信仰並不衝突。”

    迦勒底牧師回頭看了一眼那些被死亡騎士肆意砍殺的士兵們,他握緊了拳頭,這牧師有史以來第一次這麼勇敢,他回過頭,直視著泰瑞昂的雙眼:

    “好!我答應你!”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4:27
11.布萊克摩爾之死

    “砰”

    小教堂堅硬的石板被泰瑞昂雙手掀開,露出了埋藏在下方的一具簡陋的棺材。

    那是木質的,上面還刻了一些聖光的經文,在棺材周圍,還放著一些已經乾癟的花瓣,這是聖光教會的喪葬禮儀,顯然,迦勒底牧師沒有欺騙泰瑞昂,羅格確實是他親手掩埋的,而且看上去,他還花了很多心思。

    “仁慈的聖光,請接受您的信徒的懺悔。”

    迦勒底牧師半跪在教堂的經卷前方,他雙手撫摸著念珠,低聲說:

    “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我目睹了一場謀殺,卻因為自己的怯懦而不敢揭發,我目睹了無辜者的死去,卻因為力量弱小而無法主持正義。”

    “我屈從於暴力,我屈從於自己的軟弱,我有罪!”

    這懺悔的儀式被泰瑞昂看在眼裡,他不屑的搖了搖頭,這個世界大概沒有誰比他更清楚所謂聖光的本質,那是一種宇宙的現象,就它本質而言,它是沒有自我情緒的,也無從分辨信徒的善惡,它只是將自己的力量分給了每一個篤信聖光存在並且心靈純淨而堅定的傢伙。

    甚至是亡靈...只要心向聖光,也並非不能得到這種力量。

    泰瑞昂並不討厭聖光,它的存在是這個宇宙的基礎,他真正的討厭的,是一群自稱為聖光化身的傢伙,那些誕生於最璀璨的聖光中的七巧板有自己的思維和情緒,它們可不像聖光本身那麼公正,最重要的是,那些七巧板生物,很喜歡多管閒事。

    “砰”

    眼前的棺材被泰瑞昂掀開,一股古怪的味道充斥了教堂,並非普通的屍臭味,迦勒底牧師好歹跟隨過圖拉揚學習聖光教義,在安葬羅格里奧之時,他為屍體灑上了聖水,來保證它不會被邪惡和黑暗侵染。

    而聖水,這是個麻煩的東西,只要聖水還存在於屍體中,死亡能量就無法在屍體裡誕生,也就無從徵召,不過眼下已經過去了18個月,那些聖水早就消散了。

    “真可憐...”

    泰瑞昂看著棺材中的羅格里奧,他輕聲說:“都開始腐爛了...這樣的身軀,你能忍受嗎?老朋友。”

    死亡騎士閉著眼睛,他將死亡能量匯聚在眼前的屍體中,剛剛刻好的通靈法陣被點燃,他能感覺到這具屍體中殘留的靈魂的不甘,那種強烈的憎恨與絕望,要比塞倫特和露米娜斯被喚醒時候的波動更強烈。

    這就代表著,羅格是在極致的絕望中被殺死的,這樣的靈魂復甦之後,會變得非常狂躁,無法控制自我的憎恨的同時,很容易在死亡的折磨中徹底迷失。

    這讓泰瑞昂有些擔憂,他不想讓自己的兄弟就這麼走向毀滅,他不想在死後再失去他。

    “呼”

    陰冷的寒風在小教堂中吹起,從冥獄深淵被召喚回來的靈魂開始和屍體重新結合,泰瑞昂後退了一步,在他身邊,得到了聖光感召之後,迦勒底牧師的情緒穩定了很多,他用一種悲天憫人的目光看著眼前慘不忍睹的屍體,他輕聲說:

    “羅格先生很勇敢,他獨自一個人騎著戰馬在黑夜中來求援。”

    “他的傷勢很重,我被布萊克摩爾召喚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必須接受長時間的治療,但他根本沒有顧忌自己的身體情況,他只是要求布萊克摩爾出兵救援他的兄弟,那時候應該是來得及的...但布萊克摩爾拒絕了。”

    牧師嘆了口氣,在胸前做了個聖光教會的祈禱手勢,他的聲音變得悲傷了起來:

    “羅格先生的斥責激怒了布萊克摩爾,那城堡的暴君命令斯卡洛克上尉將羅格先生帶走,我知道,他很難活下來了,布萊克摩爾威逼我,我像個懦夫一樣選擇了屈從,等我回到教堂的時候,羅格先生就被扔在黑暗裡,他的脖子被掐斷了,我不敢聲張,只能用3天的時間,將他偷偷埋在這裡,我不敢給任何人說起這件事。”

    “他為什麼要殺死羅格呢?”

    泰瑞昂有些疑惑,有些不解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即便是拒絕支援,也有很多理由搪塞,為什麼要這麼隨意的殺死一個勇士?”

    這個問題讓迦勒底牧師沉默了,片刻之後,他輕聲說:

    “大概是因為你們冒犯了他的威嚴吧...”

    “威嚴?呵呵。”

    泰瑞昂的手指撫摸在了自己的劍柄上:

    “他很快就用不到那玩意了。”

    “唰”

    羅格里奧的身體猛地在棺材中坐了起來,他下意識的呼吸,但已死的軀體對於這種活人的行為很排斥,他嗅不到任何味道,眼前的世界變得蒼白了起來,他抬起雙手,看到了那已經開始腐爛的手臂,甚至能看到陰森的白骨。

    “我...我這是...”

    他有些茫然,但下一刻,泰瑞昂就走到了羅格身邊,他蹲下身,看著眼前已經闊別了18個月的兄弟,他低聲說:

    “你死了,羅格,我也一樣...我們都死了,但我們還有沒完成的心願,所以我又活過來了...你的狀態還好嗎?”

    羅格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他抬起頭,那雙眼中跳動的血紅色光芒讓泰瑞昂心頭一沉。

    “我...很好!”

    羅格里奧的聲音異常的難聽,這是因為聲帶都變得腐朽的原因,但這其實不算大問題,只要他能嫻熟的操縱死亡能量,在這種能量的修補中,經過一段時間之後,他的身體就會被死亡能量修復,當然,那會是個漫長的時間。

    “我要報仇!為我,為那些本該能活下來,卻依然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羅格里奧眼中的血紅色光芒跳躍的更加劇烈,他翻身從棺材裡坐起,他身上的皮甲還能用,他左右找了找,沒能找到武器,就在這時候,泰瑞昂將一把長劍塞進了他手裡。

    “謝謝!我的兄弟泰瑞昂...”

    羅格猙獰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恐怖的笑容,他伸出手,拍了拍泰瑞昂的肩膀:

    “等我報了仇,不管你要做什麼,我都跟你走!就像以前一樣!”

    如沙啞的夜梟啼鳴一樣的聲音在教堂的黑暗中響起,羅格扭過頭,看著背後緊張的迦勒底牧師,他眼中的血色光芒跳動的劇烈了一些。

    “唰”

    利劍搭在了牧師的脖子上,那冰冷的寒氣讓迦勒底牧師的身體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他和羅格那血紅色的雙眼直視,他低聲說:

    “對於你的遭遇,我很抱歉,羅格先生,但我無法阻止那一切。”

    “無法阻止!”

    羅格咆哮了一聲,打斷了迦勒底的道歉:“你們這些人類!卑鄙!無恥!都該死!”

    “砰”

    他揮下的利劍被泰瑞昂用手甲擋了下來,他看著陷入了死亡的暴躁中的羅格里奧,他沉聲說:

    “別被仇恨吞噬了,羅格!真正的罪魁禍首不是他,而且,他對我們還有用!”

    “有用?很好!”

    羅格遲疑了一下,就收回長劍,大步走向了教堂之外:

    “有用的東西就有價值!有價值的東西就該好好保存,等到他沒價值的時候,再把他交給我!”

    泰瑞昂聳了聳肩,他回頭看了被嚇壞的牧師一眼,他輕聲說:

    “你聽到了,對吧?努力讓自己變得有價值吧,牧師...這是最後的忠告,去吧,做你該做的事,塞倫特和露米娜斯會配合你的!”

    他伸手拍了拍迦勒底牧師:

    “開心點,來笑一笑!你就要成為聯盟的英雄了...別愁眉苦臉的!”

    另一邊,在已經徹底崩潰的敦霍爾德城堡的中心,最後的戰鬥還在進行,披上了全副武裝的盔甲,布萊克摩爾少將手持劍盾,帶著自己最精銳的部隊艱難的抵禦著源源不絕的屍潮和那些難纏的死亡騎士,他們必須得突破這些傢伙的封鎖,才能逃出已成死地的敦霍爾德城堡。

    但坦白說,這很難!

    “砰”

    黑色的戰斧狠狠的砍在了少將的盾牌上,這由矮人大師製作的盾牌被砍出了一道猙獰的裂口,那瘋狂的巨力迫使少將後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站穩,而他持盾的左臂,已經痠痛的好像要斷掉一樣。

    在他眼前,一個高大的獸人穿著黑色的盔甲,帶著全覆式的黑色頭盔,龐大的死亡能量在他身體周圍聚集著,那銘刻符文的黑色脊骨戰斧每一次砍下,都會輕易的讓死亡呼嘯,然後帶走一條生命。

    布萊克摩爾為自己選了個好對手...毫不誇張的說,格洛庫什.黑手,曾經的凶殘大大酋長,他可是黯刃騎士團的頭牌打手,換回了獸人之軀,對於死亡力量的理解日漸加深,將他塑造成了一頭徹頭徹尾的戰鬥機器。

    “士兵們!別放棄!”

    少將揮舞著長劍,將一頭撲上來的亡靈士兵砍掉了腦袋,大聲激勵著周圍的士兵,他很清楚,如果沒有足夠的士兵追隨,他根本不可能破開這死亡的狂潮,他必須保證士兵們的戰鬥意志。

    “吼!”

    他面前的死亡騎士發出了一聲戰吼,提著戰斧又一次衝了上來,少將咬著牙,雙手撐起盾牌,硬吃了這一擊重斬,在戰斧和盾牌碰撞的時候,他全身的骨頭在纏鬥,鳴叫。

    布萊克摩爾能成為將軍,除了工於心計之外,他本身的勇武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這是個強大的人類戰士,很可惜,他遇到了更強大的對手。

    “砰砰砰”

    戰斧和盾牌不斷碰撞,少將連續後退了好幾步,在眼前死亡騎士的攻擊出現一絲遲緩的時候,他的身體猛地前衝,手裡的長劍精準的刺入了眼前騎士盔甲的縫隙。

    “噗”

    一股冰冷的鮮血潑灑在空中,如果對面的是個活著的獸人,這一擊就能為他贏得反擊甚至斬殺的機會,但很可惜,眼前的是個死人。

    被刺穿腹部,根本不會痛苦,格洛庫什不帶一絲猶豫,頂著刺穿腹部的長劍向前,手中的戰斧由下而上的揮起,將少將倉促之間舉起的盾牌打飛,連帶著他的盔甲都被斬開了一道血痕,他整個人都被拋飛了出去。

    “砰”

    布萊克摩爾的身體砸在黑夜的地面上,格洛庫什的斧子從他的腹部到胸口,留下了一道猙獰的傷痕,幾乎擊潰了少將的防禦,他艱難的爬起來,扭頭就看到從另一側朝他衝過來的黑暗身影。

    “布萊克摩爾!死人來找你復仇啦!”

    “你的懦弱!你的陰謀!你的詭計!你的見死不救!受死吧!噁心的雜碎!”

    “砰”

    羅格里奧根本不顧防禦的衝撞狠狠的砸在這少將身上,將他的身體又一次擊飛,他狼狽的摔在地面,華麗的頭盔都摔飛了出去,而就在他要爬起來的時候,他突然看到了出現在城堡入口處的小薩爾,那小獸人正護著一個小女孩從城堡裡衝出來,他穿著角鬥士的鏈甲,手裡提著戰斧和圓盾。

    薩爾也看到了重傷的布萊克摩爾將軍,他下意識的就要衝過來幫忙,這舉動讓瀕死的將軍眼中泛起了一絲溫暖,但下一刻,也許是臨死時的仁慈,也許是不甘心自己的宿命就要在這裡結束,將軍猛地站起,斥候空拳的擋住了羅格里奧癲狂的突襲。

    “跑!薩爾!快跑!”

    “別管我!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別忘了我給你的使命,你要成為獸人的領袖!你要成為最偉大的英雄!”

    “布萊克摩爾會在今日死去,但你會繼承我的意志!我知道...跑!”

    “噗”

    羅格里奧的長劍凶狠的刺穿了布萊克摩爾的胸甲,勇敢的少將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的身體在劇痛的顫抖中癱軟了下來,那張醜陋的死人臉緊盯著布萊克摩爾,羅格陰狠的聲音在他耳中響起。

    “你不配像個英雄一樣死去,你這懦夫!陰謀家!殺人凶手!”

    “這個世界不會記住你,布萊克摩爾,沒人會記住你!你會像個蛆蟲一樣在黑暗和死亡裡腐爛,我會看著你腐爛,我也會享受你的詛咒!”

    “呸”

    布萊克摩爾艱難的呼吸著,他看著眼前那死人臉,他認得眼前這個屍體,他不屑的吐出了一口帶血的口水:

    “你這...怪物!”

    “呵呵”

    羅格眼中血紅色的光芒猛地跳動了一下,他手中的劍柄向外翻轉,將那被刺穿的心臟徹底攪碎。

    “把我變成怪物的是你!但隨你怎麼說吧...”

    “怪物的復仇,開始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4:27
12.薩爾的命運

    “跑!快跑!塔雷莎。”

    小獸人薩爾全程目睹了布萊克摩爾戰死的過程,他看到了整個城堡在被死亡掀起的潮水中被淹沒的場景,他被嚇壞了,他無力反擊這一切,只能帶著自己最好的朋友倉皇逃出被毀掉的城堡。

    逃出他的家...

    儘管被冠以“奴隸”之名(“薩爾”在通用語中的意思是“奴隸”),但薩爾依然將那裡當成家,除了那座冰冷的城堡,他無處可去。

    穿著破舊的碎花裙子的女孩叫塔雷莎,是城堡裡面包師的女兒,薩爾最好的朋友,現在她拉著薩爾的手,跟著薩爾在黑暗裡狂奔,她眼中噙滿了淚水,她的父母都在之前的屠殺中失蹤了,如果不是當時她正在幫薩爾包紮傷口,恐怕她也逃不過悲慘的命運。

    “薩爾,我們要去哪?”

    塔雷莎畏懼的看著周圍的黑暗,她的手更用力的抓住了薩爾的手指,女孩害怕了,這是自然的,她肯定會害怕。

    小塔雷莎今年10歲,比薩爾大2歲,但人類孩子在這個年紀還是矮個子,而只有8歲的獸人兒童薩爾,則已經有1.6米高,遠遠看去,就像是個真正的年輕人一樣,獸人的體能太好了,在一方面,人類遠不能和他們相比。

    而薩爾從小就被布萊克摩爾少將寄予厚望,少將吩咐勇武的德拉克中尉教導薩爾武技,還讓自己的侍從教會薩爾文字和知識,他這麼做當然不是好心,少將在6年前撿到還是個嬰兒的薩爾的時候,他就想將這小獸人培養成一個真正的角鬥士,為他賺錢,以及實現他的野心。

    睿智的少將堅信獸人會被擊敗,而戰後如何處置獸人會是個非常大的麻煩,到那個時候,被他培養的忠誠於人類的薩爾,將會成為處理獸人的一個模板,而少將本人,也會因此飛鴻騰達。

    不過伴隨著少將親眼看到獸人的戰鬥力之後,一個更狂妄的想法出現在了布萊克摩爾心中,他要將薩爾培養成未來獸人的領袖...通過控制薩爾,來統帥獸人,然後為他自己打下一個真正的王國。

    是的,少將的野心是非常大的。

    而薩爾也沒讓他失望,儘管只有八歲,但薩爾憑藉獸人與生俱來的力量和戰鬥天賦,已經能在1對1中,輕鬆的擊敗人類的士兵,和其他粗野的獸人不同,薩爾從小就被教導讀書,他對於知識也非常渴望。

    這種雙方面的優秀讓少將很滿意,有時候他甚至會覺得薩爾如果是個人類,絕對會成為他最好的繼承人。

    可惜他是個獸人...

    薩爾只是個孩子,他不清楚布萊克摩爾少將對他的期待意味著什麼,但畢竟少將將他撫養成人,雖然很多時候會無情的用皮鞭鞭撻他,但大多數時候,少將對他挺好的,最少比關押在城堡裡的其他異族好多了。

    他在城堡地下室有自己的房子,有自己的床,甚至還有自己的書架,每天都可以吃到肉,足夠的食物,有專人教導,這種生活條件,不誇張的說,要比80%的人類平民都幸福了。

    所以薩爾也覺得,其實做少將的角鬥士沒什麼不好的,除了缺乏自由...

    “我不知道,塔雷莎。”

    薩爾氣喘吁吁的停下腳步,兩個孩子已經衝出了城堡之外,衝入了黑暗裡,他轉過頭,看著滿臉是淚水的塔雷莎,薩爾淡藍色的眼中也閃過了一絲痛苦,他將布萊克摩爾少將視為親人,今晚,他和塔雷莎一樣,都失去了親人。

    “別哭,塔雷莎!我會保護你的。”

    小獸人幫小女孩擦去眼淚,兩個孤獨的小孩子在黑暗中只能相互扶持著前進。

    塔雷莎死死的抓著薩爾的手臂,畏懼的跟在薩爾身後,在她還年幼的內心裡,獸人沒什麼可怕的,勇敢的少將能輕易的擊潰他們,而她身邊的唯一一個獸人,薩爾,則是個很有禮貌的朋友。

    塔雷莎現在還記得,在兩年前,在那個夜晚,一個喝醉的老兵試圖傷害她的時候,是薩爾站出來打翻了那個醉醺醺的士兵,當時的小獸人為了保護自己的朋友,第一次主動的進入了獸人的狂暴狀態裡,他像是野獸一樣嘶吼,結果失手殺了那個該死的老兵。

    那件事害的薩爾被關了一個月的緊閉,但從那之後,兩個人就成為真正的好朋友,薩爾會偷偷藏起分配給自己的肉,分給塔雷莎一起吃,而每一次在戰鬥後受傷,都是塔雷莎為薩爾包紮傷口。

    “薩爾,要不我們去找你的同胞吧,那些獸人...你也是他們的一員,他們會收留你的。”

    塔雷莎也不清楚外界的戰爭,她只是知道,在現在的丘陵裡,除了人類之外,就數獸人最多,而以薩爾的情況,只要一進入人類營地,就會被無情的殺死,小女孩想來想去,也只有讓薩爾去獸人那裡才能活下來。

    但這個提議卻被薩爾否決了。

    “不!塔雷莎,我們不能去獸人那裡!”

    小薩爾蹲下身,放下了手裡的單手斧和圓盾,他將腰間的皮包打開,拿出一塊面包,分了一大半給小女孩,他一邊咬著冰冷的面包,一邊說:

    “少將帶我去過戰場...我見過我那些“同胞”。”

    小獸人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他搖了搖頭:

    “他們和我不一樣,他們就像是...就像是瘋了的野獸,他們的眼睛是血紅色的,我從他們眼睛裡感覺不到感情,塔雷莎,他們就算不會傷害我,但他們也會殺了你,我不能冒險,我什麼都沒有了,我不能在失去你了。”

    這話讓小女孩忍不住距離薩爾更近了一些,她吃著面包,又擦了擦眼淚,她有些失落的輕聲說:

    “那我們能去哪?我們的家已經毀了。”

    “我們...我們去...”

    薩爾一直生活在城堡裡,他對外界的情況同樣不理解,他也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而就在兩個孩子為了未來掙扎的時候,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將兩個小孩驚醒。

    薩爾唰的一聲拿起了戰斧和盾牌,將塔雷莎死死的護在身後,他鼓起勇氣,一步一步走上前,看著眼前的黑暗大地,在那裡,一個熟悉的人影正在痛苦的呻吟。

    “德拉克中尉!”

    薩爾忍不住喊了一句,他帶著塔雷莎走上前,但沒等到他接觸到重傷的中尉,一個黑暗的身影就出現在了他面前。

    “啊!是你!”

    薩爾看到了他,頓時抓緊了手裡的單手斧,他眼中已經有了血紅色的光芒,顯然,這個傢伙的出現,讓薩爾感覺到無與倫比的壓力。

    泰瑞昂歪著腦袋,打量著眼前的小獸人和那個被他護在身後的小女孩。

    他知道這獸人叫薩爾,他也知道這個小獸人在未來30年的歷史裡會扮演什麼樣的角色,毫不誇張的說,薩爾會是未來歷史的頂樑柱,就和瓦裡安以及阿爾薩斯一樣...沒有他,這個世界的歷史走向最少會改變60%!

    死亡騎士的手指拂在了腰間的劍柄上,這個動作讓薩爾感覺到了威脅,小獸人明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但想到身後的塔雷莎,他咬了咬牙,發出一聲獸人的怒吼,就朝著泰瑞昂衝了過去。

    他手中的單手戰斧高高舉起,砍向泰瑞昂的胸口。

    “砰”

    寒冰的利劍驟然出鞘,薩爾的全力一擊甚至能讓泰瑞昂後退一步,而獸人手中粗糙的單手斧被直接砍斷,他被人也被長劍直接拍在了地面上。

    “唰”

    冰冷的劍刃抵在了薩爾的脖子上,小獸人抬起頭,死盯著泰瑞昂,他用通用語大聲喊到:

    “殺了我!放走塔雷莎,求你!”

    “不!薩爾,不!”

    小女孩不顧那橫置的劍刃,朝著薩爾撲了過來,她跪在泰瑞昂面前,乞求著這陰冷的死者:

    “放了薩爾吧,他是個好獸人,求你,放了他!”

    兩個小孩的求情並沒有讓泰瑞昂的意志偏轉,和阿爾薩斯以及瓦裡安一樣,薩爾身上承載的命運太重要了,泰瑞昂這一劍只要揮出去,他肯定活不到明天早上...

    他確實要挑戰命運,但他還不打算送死...

    “唰”

    散發著寒氣的長劍被插在了薩爾眼前的大地上,死亡騎士悄無聲息的退入了黑暗中。

    “你叫薩爾?很好...

    “去奧特蘭克吧,那裡會是你的命運所在。”

    好幾分鐘之後,薩爾才擺脫了身體上籠罩的陰冷,他爬起來,將塔雷莎扶起,兩個小孩對於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有些懵然,他們不明白那個死亡騎士明明可以輕易的殺死他們,又為什麼要放過他們。

    不過既然危險已經退去,薩爾就將注意力放在了其他地方。

    “德拉克中尉,你還好嗎?”

    他艱難的將重傷的中尉扶起來,這倒霉的中尉已經昏迷了,他之前從泰瑞昂手裡逃過一命,這一次,他依然因為勇武的奮戰,被死亡騎士高看一眼,他的全身都被封凍,但其實並不危及生命。

    泰瑞昂喜歡這樣的勇士,在沒有利益衝突的情況下,饒他一命也並非不行,更何況,根據迦勒底牧師的說法,德拉克中尉是當時唯一一個想要出兵幫助精靈的人。

    僅僅是從這一點來說,就連苦大仇深的羅格里奧都會選擇饒恕他,既然如此,那他就命不該絕。

    “薩爾!薩爾!看我找到了什麼?”

    塔雷莎的喊聲讓小獸人抬起頭,然後就看到小女孩抓著馬韁,費力的從路邊拉出了一匹全身是血的溫順駑馬,這大概是在混亂中逃出城堡的駑馬,但不管怎麼說,命運眷顧了這三個人。

    片刻之後,馬蹄聲就在黑暗中響起,在另一側的夜裡,泰瑞昂目視著那匹載著兩個小孩和一個傷者的戰馬消失,他沒有過多的插手,他對於薩爾也沒有太多惡感。

    那是下一個時代的英雄,不該死在這個糟糕的時代裡。

    另一邊,城堡的混亂還在繼續,不過在布萊克摩爾少將戰死之後,那些被喚醒的死屍就重新倒下了,這給了那些潰逃的士兵們一條生路,他們成群結隊的試圖逃出城堡,但就在夜色的黑暗中,兩個死亡騎士手持利刃,擋在他們眼前。

    這冰冷的結局讓所有士兵們都絕望了,而就在這時候,一團明亮的聖光在黑夜裡亮起。

    “邪惡!退散!”

    迦勒底牧師高舉著法杖,從黑暗中走出,在他身後,是被聚攏起來的數百名士兵,年輕的牧師被聖光纏繞著身體,他看著眼前冰冷的死亡騎士,他高聲喊到:

    “勇士們,不要放棄!聖光會庇護你們!”

    “你那軟弱的聖光什麼都做不了!可憐蟲!”

    露米娜斯小姐姐的演技爆發開,她揮舞著長劍朝著迦勒底牧師衝了過去,這一幕讓士兵們紛紛舉起了武器,而迦勒底牧師毫不畏懼的抬起手,聖光在他手中凝聚出戰錘的樣子,狠狠的敲在了死亡騎士的身體上。

    “聖光會懲罰你!”

    “噗”

    露米娜斯噴出一口鮮血,以更快的速度倒飛了回去,甚至還砸倒在一邊看戲的塞倫特,兩個死亡騎士狼狽的站起身,惡狠狠的盯著如聲光使者一樣的迦勒底牧師。

    “今天算你贏了!可惡的牧師!但我們也沒這麼容易輸!”

    “下一次!下一次見面,你死定了!”

    “叮、叮、叮”

    在低沉的馬鈴聲中,死亡騎士潰敗而逃,這九死一生的場景讓所有士兵們都驚呆了,但下一刻,他們齊聲發出了歡呼,他們聚攏在迦勒底牧師身邊,有些誠摯的信徒甚至跪在地上,滿臉淚水的親吻牧師的腳背。

    “勇士們!聖光不會失敗,聚攏其他人,我們得離開這個被死亡覆蓋的地方!”

    迦勒底牧師眼中閃過一絲不加掩飾的痛苦,這種欺騙在挑戰他的底線,但泰瑞昂說的不錯,在這種情況下,必須有人站出來成為英雄,才能拯救更多生命,哪怕是善意的謊言也好,他總歸是在拯救生命。

    崇高的責任和使命讓迦勒底牧師收斂心神,他高聲喊到:

    “我會帶你們去洛丹倫!我們會在那裡開始新生活!”

    “聖光...會保佑我們的!”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abcorn

LV:9 元老

追蹤
  • 986

    主題

  • 920465

    回文

  • 38

    粉絲